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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两口子回来,孔明学还发现他的爹娘胖了一些。

    真是让他白白担忧那么多天。

    杞溪县和周边四个县城的粮价都控制的很好。

    只比年前,贵了两文。

    天气越来越热,汝陵府的病情被控制住。

    连山镇死了一人,柏水镇,死了三人,长安镇死了两人。

    杞溪县,一共才死了六人,还都是身子最差的老人和孩童。

    因为挺不到喝药,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其他四个县城,死的人就比较多了。

    汾愉县死了八十五人。

    云幽县死了一百二十余人。

    年鸠县死了七十六人。

    辞琥县死了三百六十人,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因为离恩辛省最近。

    也是染病最多的,没吃江福宝的药方前,城里有四千人染了瘟疫。

    哪怕这么多加起来,汝陵府也才死了六百四十七人,甚至都赶不上恩辛省一个县城死的人多。

    而离恩辛省偏远的颍南府,死的人却翻了倍。

    当然,受影响最大的,还是恩辛省隔壁的西南省,许多恩辛省的人都逃到那里,感染了不少人,死亡人数堪比恩辛省。

    西南省的巡抚知府一众官员,愁的头发大把的掉。

    眼瞅着两府的百姓都要死绝时,蕸孰省的巡抚送来一封书信,第二天,城中药铺里的相关药材,与大夫们,全部进了官府,再出来时,百姓们已经吃上药了。

    五月初,一辆明黄色的马车,被无数官兵围着,离开皇城,前来恩辛省。

    张知县已经全部交代了,随后他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而恩辛省的巡抚,也被捉拿。

    只怕下场凄惨无比。

    五月下旬,身着明黄色华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遥州县城外,他想进城看看,却被人拦住。

    “皇上,不可啊,里头的瘟疫,不知控制住没,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皇上万万不可去冒险啊。”

    一位大臣拦住他。

    “遥州县原先六万人,被这狗官害的,只剩四千,他若不死,朕都无脸去见先皇!记着,朕要将他满门抄斩,不,满门都不解朕心头之恨,朕要诛他九族!让他九族来为遥州县的百姓偿命!”

    威严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暗暗咽了下口水。

    这可是诛九族啊,上次诛九族,还是在一百多年前。

    啧啧,可见圣上心里有多气。

    “其他四个县呢?没了多少人?”明胜皇问道。

    “回皇上,除了遥州县,恩辛其他四个县一共没了七...七万余人。”回话的人,似乎不敢开口,说话都结巴起来。

    “什么!岂有此理!这狗官死都便宜他了,记着,待他死后,每日鞭尸一百下,鞭打七天!头颅砍下悬挂在这遥州县的城门之上!永不得拿下,其身剔肉喂狗!骨头磨碎撒在世上最脏污的地方!朕要他永生永世都不得投胎为人!”

    明胜皇咬牙切齿的说着。

    第605章 打探情况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满脸惊恐的跪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生怕引火上身。

    “皇上息怒,气大伤身,皇上要注意龙体啊——”

    官员们一同说道。

    “说,还有哪个省受了波及?严重否?”明胜皇横眉又问。

    “回皇上,西南,蕸孰皆受之波及。”

    “伤亡多少?”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明胜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他。

    只盼着因瘟疫而死去的百姓,少些。

    “回皇上,有的...西南较为严重,一个县离得最近,殁了一万余人,其他的加起来不到五千,不过,蕸孰省,属实令微臣比较意外。”

    这官员说话时顿了顿,不知道要不要接着往下说。

    “哦?意外何事?你说。”听到死了接近两万人,明胜皇的眼睛微微变红,碍于身份,他快速的眨巴两下眼睛,忍着没有落泪。

    只见他头未动,双眼却斜着看向身旁的官员。

    “按理说,蕸孰的汝陵府五个县离恩辛都不算远,本该比西南的情况严重的多,可离恩辛较远的颍南府殁了两千人,而汝陵府却连一千都不到,只殁了六百四十七人,路上,微臣还得知一个消息,早在两月前,蕸孰就再无一人染上瘟疫。”

    放在平常,突然死了六百四十七人实在是多。

    可这是瘟疫,一旦染上,就会死掉一个城的瘟疫,那么大的汝陵府,竟然才死了六百多人。

    实在意外。

    明胜皇也来了兴趣。

    “可知是如何控制住瘟疫的?”他说。

    “微臣不知。”其实他知道,私下养的暗卫,早就把事情缘由查清了,但是他哪能说的这么清楚。

    说出来,恐怕要让皇上心生猜忌了。

    “去看一看吧。”明胜皇最后看了一眼遥州县,随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似乎怕阵仗太大,太引人注目,碍事。

    他在半道转乘了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借着探亲的缘由来到距离恩辛省最近的辞琥县。

    瘟疫控制住了,城门也就开了。

    辞琥县死的人是汝陵府最多的,一进城里,百姓们的脸上都没个笑,在这里的百姓,十个里,有三个人的家中都死了亲戚。

    没死的,担惊受怕那么久,更加笑不出来。

    城里笼罩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悲伤。

    不像开春,反倒像深秋的阴天,让人致郁。

    “小老弟,可否问下,你们城中的瘟疫是如何控制的?我可是听说,那恩辛省,死了不少人呢,为何你们县,死的人不多?你可知道是为何?”

    马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常服的男子下了马车,他掏出一锭银子,随即塞给路边一个商贩,小声询问道。

    “哎哟,这位老爷,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城里谁都没有我知道的消息多,小的堂哥可是在县衙当差的官差大人呢,我上头有人!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先我们县也很严重的,不少人都染上瘟疫了,我们知县大人愁的,说一夜白了头都不夸张,我堂哥也跟着忙前忙后,半月没归家呢,后来封了城,摊子也不让摆了,铺子也不让开了,我们都窝在家里,门都不能出呢,听我堂哥说。

    杞溪县的知县送来一封书信,说是有一药方能治好瘟疫,我们的知县大人立马就去杞溪县了,再回来时,城里的大夫郎中都被喊到县衙里,包括药铺医馆里的药材,也都一并送了过去,这些大夫按照药方制成了药丸,给染了瘟疫的人吃,不过四五天,他们就开始好转了......”

    拿了人家这么多银子,小商贩自然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声音蛮大,坐在马车里的明胜皇,刚好能听见。

    两刻钟后,男子回到马车上。

    “竟然有药方能治好瘟疫?这种大事,朕为何不知?岂有此理!是谁瞒着朕!给朕好好的查!”

    马车离开。

    第二天,住在知府家中的明胜皇,召见了孟知理。

    得知治疗瘟疫的药方是一位十一岁少女钻研出来的。

    明胜皇大为震惊,都等不及传江福宝来见他。

    他自已跟着孟知理一道去了连山镇。

    说来也是误会,明胜皇担忧瘟疫一事,早早的从皇城过来了,恰好蕸孰省的巡抚刚在一月前把药方和奏折一并送去皇城,两拨人走的偏偏不是一条路,就这么错过了。

    明胜皇还以为是谁故意隐瞒药方的事,发了好一通火呢。

    来到连山镇,与辞琥县不同的是,走在路上的行人,个个扬着笑脸,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瘟疫。

    明胜皇坐在马车里,脊背挺的笔直,这要是在皇城,几位官员哪有资格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啊。

    作为品级最低的孟知理,坐在拐角,一声不敢吭。

    明胜皇用食指掀开帘子的一角,一直在暗中窥探着外头。

    自然,也听到了街上,百姓们的聊天声。

    “柳兄,你身子如何了?咱俩从康复院离开后,我一直没空去看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早就好清了,得亏当初我们俩吃了小神医的药丸,不然就跟那些个傻子一样,整日咳咯,之前你还不肯吃,要不是我拉着你,非要你吃,你哪能恢复成从前那样,还能出来逛大街,你欠我一顿饭,改日得空,你得请我。”

    “好说好说,多亏了柳兄,不然哪有我的今天,哎,你听说没,咱们县已经是情况最好的了,听说西南死了上万人呢,还有恩辛,死的最多,啧啧,那恩辛的巡抚都被捉到皇城了,只怕要人头落地咯,都怪他,不然我们哪至于受这罪。”

    “是啊,咱俩以后也别乱跑了,要不是之前赴约去恩辛参加宴席,咱俩哪至于染上瘟疫,幸好我们有小神医,没有她的药丸,咱们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从前我还看轻过小神医,觉得她是女娃娃,开什么医馆,不是胡闹吗?谁知她的医术,比人家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郎中都要厉害,竟然还能治好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