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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一看,所有桃木签的底部,都被半固定在签筒底部。

    此时回头再去看空见禅师的表情,只看到一脸的惊惶之色。

    江诗荧道:“看来不是天意,是空见禅师自己的意思呢。只是不知,是谁在背后授意禅师今日如此行事?”

    空见禅师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很快就又恢复冷静,道:“是贫僧自己的主意,并无人在背后授意。”

    “哦?”江诗荧挑眉,道:“禅师自己的主意?那不知禅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空见禅师道:“若陛下每次都是抽中上上签,那我们这归云寺不过是个被捧得高高的吉祥物罢了。

    需得让陛下抽出支下下签,遇到些麻烦,等我展示法力解决了这麻烦,自然会被奉为上宾,功名利禄皆不在话下。”

    江诗荧拍了拍手,道:“禅师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怕禅师,是说了一半,藏了一半吧?”

    看空见禅师闭口不言,江诗荧也不在意,道:“方才空明大师说过,禅师的命门被人拿捏住了,不知禅师的命门是什么,又是被谁拿捏的?这命门可真厉害,大师宁可自己认下这罪,被陛下惩处,都要拼了命地护住背后之人。”

    空明大师又是道了一声佛号,眼看着就要开口,就听空见禅师急道:“师兄!”

    空明大师看向他,眼中都是失望之色:“事到如今,师弟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江诗荧懒得看他们这戏码,打断道:“空见禅师不肯说,那就让本宫来猜一猜。空见禅师宁可自己身死,也要护住命门无恙,想来这命门不是死物,而是活人。”

    听闻此话,空间禅师脸色骤变。

    江诗荧继续道:“以空见禅师的年纪,这命门想必不是家中长辈。空见禅师既然出家了,即便是破了色戒有一二红颜知己,也不会为了女人不顾自己的性命。”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空见禅师灰中带青的脸,缓缓说道:“我思来想去,这命门,想必就是空见禅师亲生的子嗣。”

    第52章 帝王疑心

    其他人看空见禅师的表情,就知纯贵嫔十有八九猜对了。

    然后,就听她似有感叹道:“都说出家人六根皆空,禅师却仍为了这舐犊之情,犯下大错不说,还愿以身赴死。过些日子,大师和那孩子在地底之下团聚,也可共享天伦了。”

    她的话音落下,空见禅师原本低垂的眼睑抬了起来,冷声问道:“纯贵嫔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诗荧不说话,只是轻笑出声。笑意回荡在禅室里,让空见禅师觉得心里发寒。

    “你笑什么?”

    江诗荧摇了摇头,道:“我笑禅师太过天真啊。”

    见空见禅师不明所以,她继续道:“空见禅师以为,你死了,你的命门还能活吗?对幕后之人来说,只有死人,才会毫无威胁啊。”

    闻言,空见禅师豁然看向皇后。

    这下子,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皇后。

    皇后心下紧张,面上却仍在强撑,道:“本宫也劝禅师,老实交代出幕后之人。你交待清楚了,本宫自然会劝陛下,饶过你儿子一命。”

    江诗荧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空见禅师的孩子是男孩儿啊,臣妾只猜到空见禅师有子嗣,却不知道其性别,皇后娘娘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皇后的脸瞬间就白了,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陆昭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后重病,在清河馆内静养,凤印交由贵妃掌管。如今在行宫之内,由贵妃打理宫务。待回宫之后,贵妃和谨妃共同掌六宫事。”

    听到此言,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本宫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如何能将凤印交给一介妃妾?”

    陆昭霖冷笑:“你也知道你是皇后?你这皇后当的,就是联合淫僧瞒天过海,蒙蔽朕和太后,污蔑后妃为妖孽?”

    皇后并未因为他的指责反省什么,而是更加被刺激到了一般:“若不是陛下放纵宠妃,有宠妾灭妻之嫌,臣妾如何会出此下策?”

    “放肆!朕何时宠妾灭妻了?”

    皇后并未被他的喝声吓到,反而一步步上前,嘴里说道:“陛下让纯贵嫔在丹曦殿内同寝同食,何曾把本宫这个皇后看在眼里?”

    陆昭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就为了这?你就要污蔑她是妖孽,害她的性命?”

    皇后已经状若癫狂了:“这还不够吗?若不是我父亲的辅佐,陛下如何能有今天?当年求娶我时,陛下那一声声师妹叫的多好听?如今陛下可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先是贵妃,然后是慧妃和丽妃,然后又有玉昭仪,如今又来了纯贵嫔,陛下让这一个个小妖精爬到我的头上,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

    “啪”的一声,是陆昭霖一个巴掌打在皇后脸上,把她打倒在地上。

    然后,就见皇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回到行宫之后,皇后就被禁足在清河馆内。

    行宫里,一处精致的馆阁之中,一张泛黄的纸被一只洁白似玉的手稳稳拿住。

    然后,就听到女子轻叹:“这方子还真管用,这才用了几日,皇后就性情大变。”

    说完,她将手里的纸放到烛火上,看它一点点被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