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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行?”一声呼唤拉回芳行飘忽的思维,眼眸重新聚焦,看向秦先生带着意外神色的面庞:“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芳行反应了一会,看到狐斋宫同样略带询问的眼神,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在那一瞬间,莫名的激动快过理智,在芳行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句话从他的口中流露:

    “先生,我可以在你的手臂上画一些画吗?”

    窗外响起虫鸣,两人盯着芳行,眼中情绪流转;芳行骤然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刚想回收自己的话,就被秦和瑟截过。

    “不错的想法。”秦和瑟仔细想了想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这是武戏,肯定有剧烈的动作,手臂露出的可能性很大,在上面绘画,也算是增加一些观赏性,值得一试。”

    “你的绘画功底不错,丑是不会丑的,不过你是已经有了具体想法还是只是一个主意?”

    “有……有了一点思路。”见秦先生没有拒绝,芳行低下头,不太敢于秦和瑟对视:“我……我想画一些蝴蝶和飞鸟。”

    “为什么想画这个?”狐斋宫也有些好奇,问道。

    “武士虽然杀伐果断,但道心坚定,心地善良,如果在打斗过程中,遇到飞鸟与昆虫,他是否会侧转方向,避开无辜的生灵呢?”

    “所以我就想,在手臂上画上鸟虫略过的模样,将这份场景表现出来。”

    “这就是我的想法。”芳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小脑洞,没有实践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效果。”

    秦和瑟看向自己的手臂,和舞服一样洁白的手臂虽然看起来挺赏心悦目,但也莫名有些单调,添一点装饰,也不是什么坏想法。

    秦和瑟转头,看向还在踌躇的芳行,问道:“你对想画的图案已经有想法了吗?”

    “有……有!”

    秦和瑟又看向狐斋宫,对方心领神会,主动说道:“可以洗掉的染料对吧?没问题,两分钟,马上送到!”

    狐斋宫欢快地离开,秦和瑟撸起长长的袖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笔,将笔和整条手臂递到芳行面前:“来吧,先打草稿,想画什么就画吧,我对你有信心。”

    “秦先生……我……我……”芳行托着手中的手臂,没有接过笔,不知所措:“我……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秦和瑟一笑,将身体放松下来,让芳行感受到自己的状态:“你忘了?你本来就有绘画的底子,只是这次将画纸改成我的手臂而已,放心大胆去画就好。”

    在短暂的犹豫后,芳行接过秦和瑟手中的笔,努力抑制着颤抖的双手,在秦先生如同白纸的手臂上,画上第一笔。

    第五十六章

    和工匠聊嗨的里安缓了一口气, 他随便飘了一眼,感到有些不对:秦先生,还有芳行不见了。

    暂时告别了工匠, 里安偷偷溜到已经回了原位的政昭旁边, 小声问到:“政昭, 你知道先生去哪里了吗?”

    “这个……我也知道的不多。”政昭挠了挠头, 似乎也在状况外:“好像是说要准备去跳舞, 但具体要做什么,还不清楚。”

    “跳舞?”里安有些意外:“在这种时候跳舞, 容易被有心之人说闲话的吧?”

    “我也是刚听说。”政昭揉了揉不太舒服的左眼, 给里安送了一杯茶:“不过据我了解,狐斋宫女士也会跟着一起出场, 先生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我们等着就可以。”

    里安乖巧地坐下, 等待着先生的出现;在政昭看向他处的空隙,他偷偷瞥一眼,注意到政昭左眼的异常。

    “……政昭。”见政昭第三次揉自己的左眼,里安主动提起道:“你眼睛怎么了?”

    两只眼睛从外观上来看倒是没有任何区别, 但不知为何, 比起右眼, 左眼那明明和秦先生如出一辙的澄澈瞳孔, 此时却沉淀着宛如实质的威严。

    就像是在直视神明一样。

    “没事, 只是有点酸, 用眼过度而已。”政昭再次揉了揉眼睛,表情稀松平常:“刚才在后面和他们偷偷比眼速, 眼睛睁的太久了,需要点时间缓缓。”

    “噢……好吧。”见政昭不愿意多说, 里安也就没再问,而是聊起了之前与工匠聊天时的见闻。

    政昭简单的附和着,表面风轻云淡,而在意识里,他清清楚楚地接收着左眼属于蛇神大人的威严,在心底瑟瑟发抖。

    “我打扰到你了吗?”奥罗巴斯感受到政昭若有若无的紧绷,主动问起。

    “没!没事!”政昭努力放松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只是刚才和各位新认识的朋友比试了一下,有点累而已。”

    “嗯。”

    大蛇回应之后,就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待在左眼里,不再有任何动静。

    虽然知道神明大人只是来看表演的,但还是感到压力好大。

    老师你在哪?救我啊啊啊!!!

    像是回应他的想法,厅堂突然昏暗了下来,舞姬悄然退场,不知从哪里来的光打在厅堂中央,伴随着纷纷扬扬的白雪,轻轻落下。

    雪自所有人身旁飘过,喧闹逐渐平息,大家静静地观赏细雪,无声等待着。

    清浅的踩踏声响起,一抹粉红自黑暗中显现,柔美的妖物面带绚烂的狐面,踏着舞步,缓缓步入已是一片白色的舞台。

    轻盈的脚步只在薄雪上压出一层浅浅的痕迹,不过一刻便被再次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