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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大老爷们茫然得陪坐着,莫名地感觉有些饱,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让我陪你去荒星吧。”对面的声音压下来,显得有些宠溺,又有点委屈:“我医术很好……”

    让我陪你吧……

    秦瑾川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胸口有一股血腥气翻涌起来,他忍不住握拳抵在嘴边,低低得咳嗽了几声。

    对面的楚医听到咳嗽声,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有些失落:“你不要……”

    血腥气来势汹汹,秦瑾川无心分神,有些听不清楚医的话,但潜意识里,他却似乎知道楚医说了什么。

    他应该说:你不要再受伤了。

    似乎在很久之前,有那么一个失落而飘渺的声音,一直围绕在他耳边说:“让我陪着你吧,你不要再受伤了。”

    胸口翻涌的血腥气平复下去,秦瑾川双目半阖,脸上染了浓重苍白的倦懒,在某一刻,居然压住了他眉宇间冰封的霜寒。

    参加会议的人立刻站起来,纷纷喊着元帅,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元帅的性格他们知道,只要不死,都是小事。

    张浩贝忍不住,冒死劝谏:“老大,您这一走最短要三四天,身上还带着伤,俞上将又不在,路上多带个人,多……多……”

    看着秦瑾川投过来的锋锐目光,张浩贝后背一凉,多不下去了。心里祈祷着元帅的小野猫给点儿力,死缠烂打跟上去。

    对面的猫没有辜负张浩贝的期望,软磨硬泡:“带上我吧,我想陪着你。”

    秦瑾川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得回了一句:“3号主星会议室,一小时后出发。”

    关了通讯,秦瑾川闭上眼靠在椅子上,苍白而修长的手指随意得搭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扶手。

    会议室一片寂静。

    轻轻的敲击声在会议室格外清晰,一下一下,众人的心跳都跟着同步了。

    张浩贝捂住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好慌。

    “张浩贝。”

    自己名字被自家老大一字一顿得喊出来,张浩贝头皮发麻:“在……在!”

    来了来了,这该死的压迫感。

    “上个月初,7号主星附近发现了一颗原始荒星,你去开。”

    张浩贝:“……不是吧。”

    旁边的军官幸灾乐祸。

    就你多嘴!

    人家小两口那是甜言蜜语闹情趣。元帅说不定就是等野猫撒娇后才答应,哪用你多嘴?

    *

    会议结束后,一群人磨磨蹭蹭得赖在椅子上不肯走。

    按照1号主星到这里的路程,元帅的神秘小未婚夫应该快到了,只要他们足够慢……

    秦瑾川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想跟张上校一起去开荒?”

    开玩笑!

    众人纷纷起身,一秒都不敢多停留,生怕元帅把他们也发配了。

    张浩贝无所畏惧。

    秦瑾川:“想开两颗?”

    张浩贝扭头就走。

    可怜巴巴得出了会议厅,张浩贝就见一辆纯黑色的悬浮车风风火火赶来,停在会议厅前。

    “咦?猫来了?”张浩贝立刻兴奋起来:“这波不亏。”

    其他人也都停下脚步。

    车门缓缓打开。

    一个高挑的青年从车上跳下来。

    惊鸿一瞥,看不到模样,但身姿矫健,两条腿笔直修长,气度不凡。

    青年背对着众人,低头整理下衣领,又对着悬浮车理发型。

    “哦豁,是只爱美的猫。”

    “感觉这背影很眼熟。”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转身了!转身了!”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

    青年转身抬头。

    露出庐山真面目。

    “卧槽!!!”

    张浩贝没忍住。

    这不是楚家那小混蛋?

    楚医就是小野猫!?

    但是转念,就否定了。

    以元帅对感情令人发指的洁癖,绝对不会跟已经移情别恋的楚医有任何纠葛!

    张浩贝站在大厅门口,望眼欲穿:“小野猫也快到了吧,这下热闹了,嘿嘿。”

    众人:“……”

    楚医收拾好了一转身,就看到一群大老爷们围在不远处,都一脸复杂到扭曲的表情。

    仔细解读,楚医发现那表情有点眼熟。吃瓜群众闻到瓜的味道的时候,大约就是这样,兴奋到变形。

    楚医:“……?”

    第八章 [修]

    虽然很可能有瓜,但楚医记挂剧情,无心吃瓜:“你们……”

    楚医刚开口,张浩贝就:“我们元帅不在!

    楚医:“……”

    很好,这个抢答满分。

    张浩贝拦着楚医,心里巴巴盼着小野猫快来,楚医看到元帅跟小野猫未婚夫如漆似胶,热情如火,会不会气哭?

    嘿嘿。

    眼看到张浩贝的目光为什么逐渐变态,楚医莫名其妙:“我找……”

    众军官:“不管你找谁,都不在!”

    楚医:“……”

    就很有意思。

    双方正无言,大厅突然响起脚步声,楚医下意识得看过去。

    时间是下午。

    不甚明亮的光线斜铺进大厅,黑色砖石的大厅被分割成光与暗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