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敌军领队和站在城墙上的王储都十分关注黑烟之下的情况,拿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

    不过等了有一会儿,黑烟里也没有看到任何动静。

    “……看来是没戏了。”王储叹了口气,看着城墙下一片狼藉的敌军部队,“不过好歹这家伙也挺厉害的了,杀了不少人,打击了敌军的士气,那么现在……”

    王储还没说完,身边的大臣突然惊呼一声。

    “殿下!快看!”

    王储再次拿起望远镜,不等大臣说往哪看,他下意识地就将视线对准了那团逐渐散开的黑烟。

    黑烟逐渐散开,隐约可见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雨伞被他撑开了挡在他的身前,伞面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只剩特制金属所制的伞骨支着,在其之后的少年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原本严严实实包裹在他身上的披风绷带衣服都已经破成了碎布,零零碎碎地挂在他常年没有接触阳光、白得近乎透明的身体上。面容十分俊美的少年动了动嘴唇,嘟囔了句什么,但是碍于距离遥远,他们都无从得知少年真正想表达什么。尽管如此,少年悠闲的态度也让敌军感到了绝望,因为距离他二十米之内的敌军全都被密集的炮火炸成了碎片,而他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伤口。

    “怪物……”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喃喃了一句。

    王储借助望远镜,看着少年蓝色的双眼中寒光凛冽,似乎在氤氲着狂风暴雨,他的嘴角渐渐上扬,拉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这个笑容甚至变得狰狞无比。

    尽管知道他是己方的强援,但是在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站在城墙上的王储和大臣们都忍不住背脊一凉。

    王储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已经没有必要接着看下去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来自血海炼狱的深渊恶魔……

    第23章 宇宙之途(二)

    之前亲信大臣跟他说几只夜兔就能毁灭一个星球,他还以为是以讹传讹,但是亲眼看到一名夜兔少年独身一人就将困扰了他们快二十年的敌军大部队杀退——如果不是敌军首领下令撤退,估计敌方号称的“十万大军”全部都得交代在这里了——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看到敌军慌不择路地开始后撤,而解决完身边敌人的夜兔明显不想接着追上去了,王储赶紧让人开了城门,吩咐手下众将士乘胜追击。

    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夜兔少年扛着只剩下伞骨的雨伞,周身的血腥气让距离他几丈远的王储和大臣们都能闻到。

    少年的面容可以说是十分赏心悦目了,但是刚刚才见识过他本事的这群人根本就不敢抬头直视他。

    然而没想到刚结束一场厮杀的少年,走近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肚子好饿,有吃的吗?”

    ……哎?

    王储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您想吃什么?”

    “鸡腿!”少年毫不犹豫地说,然后还补充道,“或者其他肉类都行,只是分量要足。”

    ……原来你们夜兔下了战场之后这么接地气的吗?

    见所有人表情都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少年有些奇怪,“不是你们说工作期间管饭吗?”

    “啊!是……那么请随我来。”王储很快反应过来,吩咐侍从赶紧按少年的要求去办。

    ……

    少年洗完澡换上侍女准备的干净衣服后,之前因为其他原因而被集体忽略的优质样貌总算是被人注意到了。

    在大殿透亮的水晶灯的照耀之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像是在发光一样。栗色微卷的头发被侍女们吹得蓬松柔软,好似甜蜜的棉花糖。皮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明净无暇,蔚蓝的眼睛半阖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是这样的他却意外地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明明穿的是宇宙里再普通不过的衬衫西裤,但只要他还在大殿中,就连王储都无法从他身上挪开注意力。

    ……咳,当然,这一点是因为他那恐怖的食量→_→

    “……”王储看着坐上饭桌前还是个忧郁小王几的夜兔少年,坐上饭桌后身边迅速堆起一人高的空盘子,心里真的是微妙极了。

    都说夜兔食量大,光听别人说还没什么感觉,等亲眼见识过之后,才真正明白这群夜兔的食量到底是有多恐怖了……

    难怪他们的雇佣合同里除了约定报酬之外还特别附加上了“工作期间包食宿”这一条→_→

    ……

    拓真把手里的空盘子放到一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并没有再接着吃下一盘的意思。王储还以为他吃完了,正准备跟他提深入合作的事情,就听到拓真对候在身边的侍女说:“有喝的吗?”

    王储:……

    同样被拓真食量惊呆的侍女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拓真又问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是、是!”然后就准备往拓真杯子里斟酒。

    “酒?”拓真拦住她,眨了下眼睛说:“我不喝酒。”他现在才十八岁,还不到喝酒的年纪。他阿妈曾经在信里提及,他舅十七岁的时候就跑去吉原喝酒泡花魁,所以他阿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拓真千万别跟着他舅学坏了,按地球的习惯,他得二十岁成年之后才能喝酒。——虽然他阿舅老是拿这一点嘲笑他,说他“真是个奶娃”。

    拓真就奇怪了,立马怼回去:喝牛奶怎么了?就是因为阿舅不喝牛奶,所以我现在都长得比阿舅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