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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妍后退几步,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沾到的血迹,然后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

    她又看了沈素一眼, 面露疑惑:沈素,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你好像整个人都有点红脸、耳垂, 就连脖子都是红的,你到底怎么了?

    出去!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到你。沈素闭着眼, 抬手指向门口, 掌心的血依然在往下滴。

    陆妍看见沈素这副样子, 心中莫名有些不忍,咬着牙道:你这样不行的,我给你叫太医。

    不许。沈素踉跄着上前几步, 扶着柱子,眉头紧锁,闭着眼道,不能叫太医太医束手无策, 还会陆文舟那小子知道我病得不轻,一定会趁机要了命。

    你陆妍看着沈素这个样子,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素说得没错,陆文舟表面上沈素很亲切,实际上恨不得杀了她。

    她虽然对沈素冷淡,但从没想过要杀她。

    沈素半睁着眼,看向陆妍,眼睫轻颤:你怎么还没走?怎么,想留下来吗?

    可是你受伤了陆妍迟疑了片刻,上前一步,我帮你包扎完就走。

    沈素轻呵了一声,挑了挑眉问:你会吗?

    我不会。

    陆妍懊恼地低下了头。

    她从小便受父皇宠爱,一直被人庇护,生怕她磕着碰着,受伤的次数少之又少,被包扎的次数都少,就更别说给别人包扎了。

    出去吧。沈素轻叹了口气,扶在柱子上的指节微微泛白,清河,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不是吗?

    陆妍缓缓抬起头,对上沈素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眸,心蓦地一沉,顿时间哑然。

    是啊,是她亲口说的。

    她亲自逼着沈素做出了选择,她还在这里自作多情什么呢?

    陆妍眸中的光一下子熄灭了,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离开沈素的寝殿,还合上了门。

    青鱼在门外等着她:长公主殿下慢走。

    陆妍停下脚步,目光青鱼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这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不叫太医,太医院不可能没有你们自己的人吧?

    青鱼神色不变,福身道:长公主殿下,奴婢先前说过,这个病症娘娘进宫前就有了,将军和夫人寻遍了名医,都没有办法。

    那会影响寿元吗?陆妍问道。

    奴婢不知,除了发病期间,其他时候与常人无异。青鱼摇了摇头,拱手道,若是长公主对娘娘还有一分少年时的情谊,请不要将这事告诉陛下。

    有些事沈素不能主动说,但她可以说。

    她打心眼里希望,两人能和好,不然她家小姐在宫里的日子太难熬,不仅要时时警惕幼帝,还要对付长公主还不能真的伤到她。

    陆妍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对了,她受伤了,你进去给她包扎一下吧。还有,不要让再她喝酒了。

    青鱼面露疑惑,喝酒?她家小姐没喝酒啊!

    但她还是低眉应下:是。

    青鱼去住所取了包扎的工具木箱,悄悄进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染血的毛巾。

    她脸色微变,唤了一声:娘娘?

    她走了?沈素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像是飘在云端,风一吹就消散了。

    长公主已经走了,还特意叮嘱奴婢为娘娘包扎。青鱼抱着木箱,加快步子,绕开屏风,走到沈素面前为她包扎。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

    陆妍从慈宁宫出来后,看向绿绮,朝着她招了招手:绿绮,你去一趟未央宫,告诉陛下,太后在装病,让他不要上钩,最近也不要来慈宁宫。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陛下。

    看着绿绮走远的背影,陆妍有片刻恍神,她不禁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要骗陆文舟?

    她难道不想蚕食太后的势力,为陆文舟巩固皇权吗?

    还有沈素的那一句话,为什么沈素会觉得自己死后,陆文舟会杀了她?

    陆妍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瞥了一眼身侧的红宁:走吧,回公主府。

    是。

    --

    沈素深知这个世界与之前的世界不同,没有抑制剂和营养剂,所以,即便进入易感期,她也得吃饭。

    每当她清醒的时候,就会敲六下窗,示意青鱼进来送点吃的,顺便给她解绑。

    寝殿里的东西太容易破坏了,她又控制不住,只能把自己的双手捆起来,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放松一下。

    青鱼看着沈素手腕上的红痕和另一只手的绷带,眼波微动:娘娘,不如我再托人去找几个大夫,给您瞧瞧?

    沈素喝了一口鱼汤,摇了摇头: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