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暂且回到神骑军中。
卫渊约他散衙之后,前往樊楼吃酒。
与之同行的,还有从代州跟随自己来京城的那些心腹们。
徐长志道:“只要是吃酒就去樊楼,今夜能不能换个地方?”
卫渊不解道:“整个汴京,还有比樊楼更好的酒楼?”
徐长志笑道:“卫兄,你说咱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樊楼酒菜即使再好,去多了,也就那回事。”
卫渊道:“你们定地方,记得叫着杨怀仁,他是个不错的苗子。”
徐长志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开口道:“那就这样定了,我挑地方,你可不准反悔。”
卫渊摇头一笑,“你还能将我吃穷了不成?”
徐长志道:“不至于吃穷,就是让英国公夫妇还有张家姑娘知道了,你可能会有点麻烦。”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以卫兄的能力一定能够解决好。”
卫渊更为困惑了,整个京城,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除了皇宫。
卫渊在马军司看了会儿名籍,又留意了几人,然后就将马军司里的事务统统丢给徐长志。
他则返回伯府,要给自家二姐挑选一些值得信任的奴仆。
卫渊前脚刚走,跟在徐长志屁股后面的陈阿牛就问道:
“晚会儿到底去啥地方?”
徐长志认真地看了看陈远之,笑问道:
“来京城这么久,可去过娼馆?”
娼馆?
陈远之当即摇头道:“俺没去过,俺也不想去。”
徐长志挤眉弄眼道:“是不想去,还是你卫大哥不让你去?”
陈远之一脸尴尬。
都是男人,说不想去是假的。
见到他这副模样,徐长志不由得开怀大笑道:
“今夜,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整座汴京最大的红尘场所。”
陈远之脱口而出道:“广云台?”
徐长志惊讶道:“怎知?”
陈远之嘿嘿一笑。
徐长志摇头道:“好你个大牛,还说你不想去?来京城之后,没少打听广云台吧?说实话,究竟去过了没有?”
陈远之连忙道:“不敢去不敢去,俺一个月俸禄才多少?俺在京城买宅子借了卫大哥不少钱财,都不知道咋还呢,哪敢去那里?”
徐长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夜你卫大哥请客,好好玩,这机会可不多见。”
陈远之困惑道:“卫大哥一向不喜那种场合,能随你去?”
徐长志道:“他没去过,怎知不喜?去了才能知道,今后要不要常去。”
――
话说永平伯还是不甘心被卫渊从军中除名。
于是干脆进宫面圣,将此事捅到赵祯面前。
然而,赵祯却将皇城司搜罗的他一些罪证,狠狠地扔在了他的脸前,怒声道:
“玩忽职守,任人唯亲,贪赃枉法,放印子钱,种种罪证,铁证如山,你还有何狡辩的?”
永平伯看到这些证据,顿时傻眼了,
“陛陛下臣.臣.”
结结巴巴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赵祯也懒得与他再说什么,开口道:
“丛今日起,大周,再无永平伯,滚出朕的大殿!”
永平伯彻底懵了。
早知他就不来了啊!
如今可倒好,不仅没有让皇帝命卫渊收回成命。
反而还丢了爵。
从此以后,他们这一脉,就成了庶民了!
“陛下,求您开恩啊陛下!”
“陛下,臣知错了!”
永平伯大呼小叫着。
然而,金口玉言一开,注定就没有回头箭。
一切都太迟了。
永平伯被侍卫拉了下去,丢出了宫门外。
至于那座永平伯府的宅子,自然也被赵祯收了回来。
曹皇后询问道:“为了卫渊,就将一位伯爵真的除名了?”
赵祯道:“一是这永平伯该被革除爵位。”
“二是组建新军在即,卫渊又是新军指挥使,将来必然会遇到不少难处。”
“这永平伯得罪了卫卿,私底下,还找了多名御史,要共同弹劾卫卿。”
“如果朕不严肃处理永平伯,那么今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借新军一事,攻伐卫卿。”
“朕将永平伯爵位革除,其实是要给卫卿助势,让某些欲从新军中横插一脚的人,可以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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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新军,势必会牵动着多方利益。
别的不说,就单说户部、兵部还有那些武勋子弟那里,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组建新军,深受皇帝重视,武勋们都会拼了命的钻进去。
至于户部和兵部,更是不用多说,一旦向卫渊施压,粮饷、编制等,都成问题。
当年,赵祯不是没有组建过新军,可是成效都不太理想。
这次,他想将一切大权,都交给卫渊。
让上阵杀敌的武夫去训练、组建新军,或者,才能达到他想要的那种效果。
但这势必会让卫渊触动多方利益。
身为皇帝,明面上,要雨露均沾,所以,借着革除永平伯爵位一事,让一些人明白,卫渊是不能招惹的。
只有这样,组建新军的计划,才不会受到波折与阻碍。
曹皇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就凭永平伯做出的那些事,确实也该被革除爵位功名。
永平伯被除名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文武百官与勋贵的耳朵里。
他们都很庆幸,没有因为选择帮助对方,而有可能得罪卫渊。
同时,他们也都对卫渊产生了深深地敬畏,
“陛下,居然为了一个伯爷,去革除另外一个伯爷的爵位?”
“卫渊何止是简在帝心啊!他不会是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嘶!卫渊到底什么来头啊?”
“陛下重视卫渊,居然重视到了这种程度?汉武与霍去病,也不过如此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
多方势力与官吏的震撼,直接将卫渊捧上了一个新高度。
年轻一辈人里,除了卫渊以外,谁还敢说自己简在帝心,深受皇帝恩宠?
与卫渊相比,配吗?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文臣武将,只要是听说了卫渊的事情。
都是极力往好处去说。
很少有人敢说卫渊的坏话了。
没办法,他们的皇帝陛下,太爱卫渊了,这份爱,很深沉,远远超过了皇帝当年对狄青的厚爱!
盛听说永平伯被除爵的事情后,当即带了些礼物,马不停蹄地来到忠勇伯府,恰巧见到刚从马军司回来的卫渊,郑重作揖道:
“渊弟.卫伯爷,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狠狠惩戒了林噙霜娘俩。”
“估计这小半年,她们是不能下床走路了。”
“不知对这个惩罚,卫伯爷可算满意?”
闻言,卫渊笑道:“姊兄,你何时学会这般客套了?”
一听‘姊兄’二字,盛顿时大笑道:
“这不是怕你还在为那事动怒。”
卫渊感到好笑,“你觉得我很闲?每天要因这些事情生气动怒?”
若是因为国事生气动怒倒也罢了。
区区一些琐事而已,不值当的。
盛连忙道:“是是是,渊弟你日理万机,整日被国事军事所累,自然不会注重这些许小事。”
卫渊好奇道:“姊兄今日来,还有别的事?”
盛一脸尴尬,“没了.”
卫渊点了点头,“去府里稍坐会儿吧,正好明丫头在陪着她姨母。”
盛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真要是连伯府大门都未进去,那可就丢大人了。
过了会儿,盛嘱咐了明兰几句,“在你舅舅这里,千万别给你舅舅惹麻烦”之类的话,就找了由头离开这里。
卫渊听了,向明兰说道:“你这个父亲,无论何时何地,都乐意给你摆父亲的架子。”
明兰笑道:“习惯了,我父亲一向如此,但他心肠不坏。”
过了会儿。
徐长志、陈远之还有杨怀仁等人散衙,齐齐来到忠勇伯府,要喊卫渊去吃酒。
这时,明兰正陪着昌哥儿与木哥儿玩闹,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身影,便是笑道:
“你们大晚上的,要喊我舅舅去哪里吃酒?”
陈远之看了一眼明兰,憨厚的直言道:“明兰姑娘也在啊,去广云台。”
此话一出,正在喝茶的卫渊,将含在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明兰瞪大了双眼,先是看了看卫渊,又看向陈远之,
“去哪?广云台?”
顿了顿,明兰又向卫渊问道:
“舅舅,舅妈知道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