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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7年12月29日

    临近新年,法兰西各地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而在皇帝陛下所居住的枫丹白露宫,这种欢乐的气氛更是非同寻常。

    因为,今天皇帝陛下与皇后陛下结婚的十周年庆典。

    十年前的今天,两位陛下在希腊雅典举办了婚礼。

    在无数人的注视和欢呼下,他们结为连理,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一体,而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新的时代也来临了。

    在那一天,他们不从握有法兰西的半分权柄,然而在十年之后,他们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威,所有的国民、不论任何阶层都不得不匍匐在这对夫妇面前,服从他们的统治。

    而他们也没有滥用来之不易的权威,而是遵守了自己的誓言,以无比的精力和热忱来统治这个国家,并且处处以民众的福祉为优先,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法兰西人民终于摆脱了长期的动荡和焦虑,安享着难得的繁荣太平的日子

    当然,在治理国家至于,两位陛下都是天资卓异、博学多才之士,所以他们大量赞助艺术和工业,用一次次庆典将他们的统治妆点得多姿多彩。

    如今,两位陛下春秋正盛,民众为他们带领下国家的每一项进展而欢呼喝彩,希望他们的统治和太平时节一样长久。

    随着夜幕的降临,枫丹白露宫骤然成为了灯火和花卉的海洋,天空中不断燃放着烟火,大人和孩子们都提着特制的花灯,在花园和楼宇之间游荡,欢声笑语不断,庆祝两位陛下的十周年婚礼庆典。

    而两位陛下则并没有参与到欢呼的人群当中,而是独处在皇帝陛下的卧室里面。

    毕竟,他们已经厌倦了热闹,在这个独属于他们的日子,他们宁可只享受彼此的温存。

    他们端坐到餐桌旁边,上面已经摆好了各式菜肴和名酒,而侍从们也早已经退开,只有他们两人享受此刻。

    皇帝陛下从自己面前的酒瓶里倒了一杯酒,然后看着窗外。

    半空中的烟火绚烂多姿,不断绽放又不断熄灭,一闪一闪,美轮美奂。

    “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艾格隆发出了一声感慨。

    然后,他又看向了特蕾莎,“但我们的婚姻永世长存,特蕾莎,我爱你。”

    “我也爱你,殿下~”特蕾莎巧笑嫣然。

    接着,她也从自己的酒瓶里倒出了酒,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真没想到,十年已经过去了啊……简直跟做梦一样,太快了!”

    “是啊,时间就是这么无情。”艾格隆也点了点头,“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每当这个日子,我就忍不住回味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特蕾莎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自己的丈夫。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彩,充满了爱意和温柔。“虽然有过酸楚有过痛苦,但我还是觉得我很幸福……我感谢上帝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并且让我有幸以最近的距离常伴着你。”

    “我也是。”艾格隆笑着回答,然后也喝下了一口酒。“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做到我目前做到的一切……我们将会一起铭刻在历史书上,上帝保佑,我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

    “可是上帝保佑的人也太多了——”特蕾莎突然苦笑。

    艾格隆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他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干杯!”还好特蕾莎并没有在这个日子里给他难堪的意思,反而主动拿起了酒杯。

    “干杯!”艾格隆乐得如此,连忙拿起酒杯。

    两个人一边闲谈一边喝酒,气氛其乐融融,让这个结婚纪念日变得更加温情。

    “砰!”

    就在他们回想往昔的时候,一颗特大号的烟花在空中炸裂,五彩缤纷的焰火随之将房间里照出了彩虹般的幻景,特蕾莎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殿下,我听说在烟花绽放的时候许愿,会很灵,是真的吗?”特蕾莎问。

    看到妻子问出了这么少女心的问题,艾格隆有些哑然失笑。

    “会的,当然会了,如果上帝不满足你的愿望,那我也会去满足的——”接着,他豪气地回答,“如今我们办不到的事情很少了。”

    “那好。”特蕾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么此时我能否斗胆向上帝和你许个愿呢?”

    “请吧~”艾格隆当然不会扫她的兴,于是摊了摊手。

    “我许愿我的丈夫今后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只依赖我也只在意我,让我们的灵魂彼此融化在一起,直到我们生命的终末。”于是,特蕾莎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艾格隆心里打了个突,他惊讶地看了看特蕾莎。

    烟火仍在不断释放,虚幻迷离的光彩在特蕾莎的脸上游动,让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啊……”他小声反驳。

    “本该如此,但是却总有些让人难忍的杂质。”特蕾莎轻声回答,“与我渴望的还是有点稍微的不同,亲爱的,是我太贪心了吗?”

    “当然不是……”艾格隆的额头略微有些虚汗冒了出来,“就该如此嘛,我们是夫妇……”

    “亲爱的……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特蕾莎小声问。

    艾格隆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挺好的。”片刻之后,他笑着回答,“特蕾莎……今晚我要和你好好庆祝,我爱你。”

    都已经当了十年夫妇了,这个好好庆祝的含义特蕾莎自然明白,若是平常她会欢喜或者羞涩,反而此时她却保持着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哀伤。

    这眼神让艾格隆更加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突然真的感觉有些不舒服了——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发虚,头也有点晕。

    是不胜酒力吗?

    不可能,他酒量虽然一般,但是这才喝了多少,怎么可能会醉?

    他勉强地想要站起来活动下筋骨,却发现自己双腿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接着,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陡然看向了依旧坐着的特蕾莎。

    “亲爱的,你还好吗?”特蕾莎充满关切地问。

    这个问题让年轻的皇帝大为惊骇,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

    几乎成为本能的冷静,让他顾不得质问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迈动沉重的脚步向门口走去——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确保了自己回到人群当中,一切都可以再慢慢搞清楚。

    特蕾莎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目光里充满了爱怜和温情。

    艾格隆的步伐缓慢,但终究还是摸到门口,他鼓起为数不多力气,拉开了墓碑一样沉重的门。

    然而,当室外的光线投入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的脚彻底软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眼看栽倒在地。

    他只感到一阵绝望。

    他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发出了一声凄凉而微弱的感叹。

    “艾格妮丝,竟然还有你!”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艾格妮丝原本凌厉的眼神当中多了些许的怜悯,她悄然别开了脸,似乎再不敢看下去了。

    然而就在同时,她还是轻巧地往前迈了一步,托住了皇帝陛下即将栽倒的身躯,然后拖着他又走回到特蕾莎的面前。

    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透露出主人如今心中的激动和悲伤,但即使如此,她还是紧紧地“搀扶”着年轻的皇帝,让他动弹不得。

    看来是要结束了。

    艾格隆的身体已经极度衰弱,但是他的理智还非常清醒,所以他明白自己此时已经形势绝望,自己的妻子完完全全地赢了——尽管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她抓住了一个好时机,而且以最快、最精准的方式一击致命,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可笑,明明有几十万大军随时听候自己的调遣,自己却被两个女人挟制了,毫无反抗能力。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本能寺之变,那个即将一统日本的天下人,也是在人生最巅峰,突然被亲信的下属一击致命,连同长子就此从历史长河当中消失。

    而自己现在似乎比那个家伙更加狼狈——连点火自焚的机会都没有!

    懊恼和痛苦让他的头皮发麻,他想要大声呼救,但是,他虚弱的体力已经让他无法大喊了,他只能发出小小的呼喝,就如同垂死的哀嚎一样。

    而窗外不住鸣放的烟火,正将气氛带动到最高潮,到处都人声鼎沸,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听得到自己的呼喊。

    特蕾莎,这也是计划的一环吗?

    哎,被她算计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赢了。艾格隆顿时万念俱灰。

    他想要站直自己的身体,以一种具有帝皇尊严的方式面对自己的终末。

    但是身体的虚弱却让他连这一点都难以做到,最终艾格妮丝将他带回到了他刚才的座位。

    而这时候,特蕾莎终于起身了,她坐到了丈夫刚才的座位上,然后轻轻地把丈夫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温暖的触感让艾格隆衰弱的精神稍稍有了一些振作,但他也只能仰着头,盯着妻子的脸。

    向她哀求?

    不可能,也没必要。

    她是在自己喝完之后才问的——也就是说,无论自己给出怎样的回答,事情也只会有一个结果;或者说,她完全知道自己会给出怎样的回答,所以一开始就没抱希望。

    夫妇就是夫妇。

    既然哀求无用,那他不想在特蕾莎面前丢脸——

    即使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想要为自己的妻子扮演她最喜欢看到的英雄。

    “好吧……特蕾莎……你……你赢了!漂亮地赢了……”他发出了落魄的哀叹,“这个国家归你了,你想怎么摆布就可以怎么摆布,权力尽在你手中,你终究还是爱它胜过我。我祝贺你,这是你的本事,我倒是庆幸了,反正最后你也会给我们的儿子的,终究这个国家还姓波拿巴。”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所珍爱的从来不是这个国家,也不是什么皇座上的权力,而是你……尽管你伤透了我的心,但是我还是爱你,我欣赏你的一切优点,甚至就连你的邪恶和背叛我都能找出美感来,我有时候甚至在想,殿下是一个多么不为世俗所拘的天才啊!”

    说到这里之后,特蕾莎突然流出了眼泪,因为是俯视着皇帝,所以这些眼泪从她的脸上滴到了艾格隆的脸上——然而,此时的艾格隆的知觉已经在慢慢地萎缩了,他竟然感受不到泪珠的冰凉。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会培养弗朗索瓦,等到他成年,我就会让他登上皇位成为拿破仑三世,然后我就会迫不及待地带你离开巴黎,离开人间所有热闹的地方,让你享受我从十几岁开始就梦想着给你的宁静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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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蕾莎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以至于艾格隆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该怎样来辩驳她。

    他甚至一时间都忘了愤怒了。

    哎,要说为什么特蕾莎这么干,他是世界上最知道其中理由的人——或者说,他自己本人就是理由。

    他相信特蕾莎的话。

    而这也意味着特蕾莎居然已经把一切都筹划好了。

    不愧是你,我的妻子……他想要苦笑,但是脸上的肌肉也已经僵硬,所以只能变成一个尴尬的表情。

    特蕾莎为他接下来安排的命运,并不是他想要接受的,可是现在落于人手,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现在还可以求饶,甚至可以尝试打感情牌劝特蕾莎悬崖勒马,可是那样做的话就太可笑了,拿破仑二世即使走向末路也不能像个小丑。

    噩梦般的黑暗让艾格隆快要失去全部的视野了,艾格隆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凝聚的最后气力吹散。

    “我……确实爱你。”他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所以更恨了——但再多的恨也磨灭不了我对你的爱意,殿下。”特蕾莎温情脉脉地抱着自己的丈夫,一直看着他的脸,“直到今天我还是为那个晚上而兴奋不已,我们拥抱在一起,旋转……旋转,辉煌的灯火像星辰那样环绕着我们,为我们祝福……天哪,命运是多么眷顾我呀!”

    艾格隆枕在她的腿上,他们两个的姿势,犹如是在讲什么睡前故事一样,充满了温馨和爱意,可是这终究是一场触目惊心的政变。

    而且它已经恰如其分地成功了。

    艾格妮丝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这对夫妇最后的对话,她心里极为难受,只是在表面上却还要故作镇定。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吧?”她嘶声问。

    “嗯,是的。”特蕾莎点了点头。

    接着,她抚摸着丈夫已经沉睡的面庞,犹如是在摩挲心爱的宠物一样,“不过……我们还要跟时间赛跑,你赶紧和威廉、皮埃尔他们一起,带人去封锁宫廷,按名单逮人吧,趁着他们在一起,我们省事很多。”

    艾格妮丝心里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所以也没有提出异议。

    但是她还是没有离开。

    “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和孩子,我要你的命。”她突然强调。

    “当然了,我们都说好了。”特蕾莎淡然点了点头,“我们之间既然已经成为了同盟,那我肯定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话是这么说,特蕾莎的眼神里却暗藏着一丝戏谑和怜悯。

    这个刚强美丽的姑娘,即使到了如今的年纪看起来依旧风采照人,气势凛然。

    只可惜,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到近乎于可爱,难怪被自己的丈夫玩弄于股掌之中。

    自己既然已经开头了,又怎么可能不做到底?国家的权力已经完全落到了她的手中,那些让她愤恨的人、愤恨的事,她要一次性清偿个痛快。

    只不过,现在她还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来不及解决她,等到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回头再收拾她也不迟。

    嗯,现在最重要的是封锁消息,然后以最快接管国家政权,好在自己是皇后,在皇帝身体欠佳的情况下天然就具有执政合法性,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造成既成事实,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特蕾莎如此苦心孤诣,就是为了尽快接掌国家,确保波拿巴家族的江山稳固——纵使并不迷恋权位,但她绝不愿意自己和殿下辛苦建成的一切,落到不相干的人手里。

    这个国家只能属于波拿巴家族,既然这是殿下的愿望她也必须实现。

    得到了她的承诺之后,艾格妮丝稍稍放了心,她走向了房门,但是在打开门之前的一刻,她猛然回头看向了特蕾莎。

    “事已至此你应该满足了吧?不要谋害他了……”她小声祈求。

    特蕾莎的笑容消失了,接着她抬起头来,愤怒地看着艾格妮丝。

    “我比你更舍不得!”

    艾格妮丝沉默,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房门重新紧闭。

    现在,这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而窗外的烟火仍旧连绵不断,似乎在倾诉又似乎在哭泣。

    “等我……艾格隆,我们永远相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只有我们……我们会一起在卢瓦尔河畔的城堡里安享我们的晚年,再没有人打搅我们,那是我渴盼已久的日子……”

    尽管明知道丈夫已经听不到了,但是特蕾莎仍旧小声地说了出来。

    接着,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丈夫的额头,像是在拟定什么契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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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孤寂的下午。

    在枫丹白露宫一间奢华的卧室当中,安博汀看着窗外萧瑟肃杀的景象,不经意地又出神了。

    此时还是隆冬时节,再加上还下了雪,所以整个宫殿都笼罩在白毯之下,河水结冰万物绝灭,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然而外面再冷,也比不上人心的冷。

    安博汀回过头来看着卧室的床,一时间又是悲从中来——上面躺着的那个青年人、她敬爱的兄长,此时依旧还是昏迷不醒。

    他是一场政变的牺牲品,最可怕的是,发动政变的人,正是他的妻子,那个可爱迷人、雍容华贵的特蕾莎皇后。

    这简直超出了安博汀的想象力,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懵。

    自从十年前,她和她的弟弟威廉被父母亲托付给兄长大人之后,她一直都把哥哥看成了自己未来效忠的君主,而在几年前两位陛下登基之后,她和弟弟正式被召入到了宫廷,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廷臣。

    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恩,而在平日的相处当中,才华横溢的兄长大人也早就成为她心里崇拜的对象。

    而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都托庇于特蕾莎,而她的亲弟弟也是特蕾莎的死忠手下。

    她原本以为这并不矛盾——毕竟皇帝和皇后陛下是那样亲密无间,可是现实却给她冷冰冰地上了一课。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要效忠的对象已经人事不省,而她的弟弟早已经被深深地卷入到了特蕾莎皇后的阴谋当中。

    她哪里又有的选?

    如果特蕾莎皇后失败,那么她和弟弟绝对无法幸免。

    所以她成为了兄长的敌人。

    正因为知道这个事实,所以特蕾莎放心地让她来照顾自己的丈夫——她既不能托付给潜在的皇帝支持者,当然也不愿意让丈夫的安危有什么闪失,所以别无选择的安博汀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一想到这里,她又一次地悲从中来,泪水从眼眶滑落。

    “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她发出了叹息。“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好,为什么……”

    然而,就在她哀叹和哭泣的时候,原本一直在安眠、似乎永远岿然不动的青年人,却突然伸出了手来,抓住了她的右手。

    “呀!”安博汀本能地想要发出尖叫,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捂住了嘴。

    接着,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长。

    “陛下……”她颤抖着说。“您醒了?”

    “安柏,好孩子……”青年人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别怕,我已经醒了好几天了,我暗暗在观察,最近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你还为我哭了几次,同情我的遭遇,所以我现在让你分享我的秘密。”

    “……”安博汀又喜又悲,差点哭了出来,“您……您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没事?”艾格隆皱了皱眉头,“他X的到底给我喂了什么,我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她肯定又给我灌了好几次药,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到底昏迷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安博汀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个月……这么说特蕾莎已经控制了形势了?”艾格隆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过,以眼下的状况来看,如果特蕾莎没有控制住形势,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是的,皇后陛下说您中风了,然后召开重臣会议,让所有人看到您昏睡不醒的样子,这种情况下,她当然能够得到摄政的理由……”安博汀轻轻点了点头,“至于有些潜在的反对者,还有几位亲王,她早在召开会议之前就已经逮捕了。”

    “夏奈尔呢?”艾格隆问。

    “被抓起来了,具体囚禁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安博汀摇了摇头。

    没杀了就好,艾格隆稍微安心了一点。

    “玛丽亚呢?”然后,他颤声问。

    他之所以放在后面问,是因为他害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玛丽亚殿下很机灵,去抓她的时候,她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扑空了,现在不知所踪——皇后陛下正派人到处暗中搜捕她呢……”安博汀打了个寒战,“我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样了。”

    哎,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向上帝祈祷了。艾格隆也无话可说。

    片刻之后,他的心里又升腾起了无比的怒火。

    背叛!何等的背叛!

    这两个谋害亲夫的坏婆娘!

    虽然心里怒火万丈,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光是发怒是没用的,怎样夺回权力才更加重要。

    这毕竟需要从长计议。

    一来他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身边也只有一个安博汀能稍微顶用;二来他要确保内乱不至于危害到波拿巴家族的江山稳固,从长计议。

    但不管怎样,她们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越是心中恼怒,艾格隆的表情越是和缓。

    “别怕,安柏,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了,一切就不会那么糟糕了……”他鼓起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既然特蕾莎暂时稳固了形势,那我先静养身体吧,我靠你了。”

    安博汀脸色有些发红,她的心里既害怕,又有些激动。

    一直敬仰的兄长大人,此刻落难了,只能倚靠自己,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可是……弟弟那里也很难办。

    “别担心,只要我把局面扳回来,我不会迁怒你们的,相反我会记你们大功,安柏……别怕。”仿佛是看出了她在担心什么一样,艾格隆轻轻地抚摸了安博汀的手,以此来安抚她,“你果然是最可靠的人,我的妹妹。”

    接着,他又愤恨地冷哼了起来。“也好,原本我对她们还有些束手束脚,既然她们主动放弃我赋予的尊荣,那倒是很好,我开心极了!到时候我要把她们两个绑在一起,狠狠、狠狠地教训,让她们痛哭哀嚎向我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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