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昆父亲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对曹明说：“小明，你考得这么好，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妈吧！让他们早点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这话很有道理，所以曹明点头应了一声，告辞离开曹昆家，往小姑家那边走去。
因为他爸妈最近都住在小姑家里。
他自家的房子拆了，新房才浇筑好地圈梁，没地方住。
……
曹明一走，曹昆父亲看着儿子曹昆胖乎乎的脸，越看越来气，突然脱下脚上的拖鞋，冲过去就往曹昆屁股上抽。
啪啪的声响中，曹昆一边痛呼，一边闪躲，还有他父亲的怒喝声：“你个狗日的！你不是一直说你成绩跟小明差不多吗？啊？这就是你说的差不多？他考590，你考452，你管这叫差不多？你比他少差不多140分，你管这叫差不多？我打死你个狗日的！！”
“对！对！我是狗日的，我是狗日的还不行吗？爸！你别打了！”
曹昆一边竭力躲闪，一边顺着父亲的话，认怂。
但……
他这不认怂还好，认怂的话一出，他父亲愣了愣，随即更火大了。
曹明此时刚走出曹昆家不远，听见曹昆家里传来的动静，曹明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看曹昆家的大门。
他记忆中，曹昆父亲身为村里的会计，还是挺斯文的，没见他打过曹昆。
没想到今天竟然对曹昆动手了？
当曹明听见曹昆惊呼认错的话，那一句“狗日的”，把曹明逗笑了。
……
“590？能上本科不？”
当曹明来到小姑家，把自己这次高考的总分告诉父母、小姑他们的时候，没人惊呼，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母亲李三梅皱眉，有些担心地问能不能上本科。
他们对高考分数，没什么概念。
只听说能上本科，就算是考得好，上不了本科，就是考得不好。
至于具体的，需要大概多少分，才能上本科，他们心里也没谱。
迎着他们期待的目光，曹明点点头，“应该能上。”
他习惯性的谦虚，误导了爸妈，也误导了小姑。
他父母表情都有点忧虑。
小姑当即双手合十，向天祈祷，“祖宗保佑小明能上本科。”
但曹家湾了解高考的人，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村长、村支书，比如村里的一些年青人。
当李三梅端着洗衣盆，走在去河边的路上，坐在家门口的屋檐下，一边喝茶，一边抽烟的村长看见她，忽然扬声问了一句：“三梅！你家小明今年高考是吧？今天他分数应该出来了吧？考了多少分啊？”
问这话的时候，村长的气势是很足的。
李三梅闻言，停下脚步，神色忧虑地叹了口气，不自信地说：“出倒是出来了，就考了590分，还不晓得能不能上本科呢！可愁死我了。”
“噗通……”
村长身影一晃，屁股下的秧凳一歪，顿时就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香烟上的半截烟灰猛然掉落在他大裤衩外面的大腿上。
顿时烫得他一蹦而起。
村长这杂技表演一样的动静，把附近一些老少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怎么了这是？”
“该！大早上的，就坐在门口喝茶，看着就来气！”
“哈哈……”
……
笑声伴随着一些低声嘲讽。
被笑、被嘲讽的村长此时却没心思理会那些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大腿上的烟灰，一边神情惊讶地看向李三梅，“你说什么？你家小明考了590分？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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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梅一时没搞懂村长怎么这么大反应？
愣愣地点头，“小明跟我们说的就是590。”
村长不跳了，表情复杂地伸手指了指李三梅，“李三梅！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村里少有的老实人，没想到你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啊！你儿子考了590分，一本应该都稳了，你刚才还跟我一脸担心地说，不晓得他能不能上本科？你怎么这么能演呢？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什么卡？”
李三梅有点懵。
“装！你继续装！”
村长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不会再上你当的表情。
这时候，李三梅哪怕反应再慢，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神色又惊又喜，“村长！村长，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小明肯定能上本科了？真的假的呀？那小子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呢！”
村长鄙夷地斜睨着她，嗤了一声，“演员！你全家都是演员！你儿子今年参加高考，他能不晓得往年二本分数线大概是多少？他是故意的！你也是故意的！我们村的村风就是被你们家这样的人搞坏了！”
李三梅觉得自己很冤枉。
此刻，她也没心思去河边洗衣服了，端着洗衣盆就回去了。
但曹明这次高考590分的消息，却迅速在村里传开了。
村里往年当然也有学生参加过高考。
但超过500分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曹明这成绩惊讶到了所有村民。
……
下午。
曹昆来到曹明小姑家找到曹明。
一见面，曹昆就冲上来，给曹明来了一记夺命锁喉。
双臂死死地抱住曹明的脖子，“恶狠狠”地怒斥：“牲口！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牲口？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咱俩平时成绩一直差不多啊！我一直是这么跟我家里说的，你现在突然考这么多分，你让我怎么活？你说你让我怎么活？”
曹明忍着笑，连声认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曹昆：“真的？你真知道错了？”
曹明连连点头。
曹昆：“那你打算怎么跟我道歉？”
曹明：“你说我该怎么道歉？我就怎么道歉。”
曹昆皱眉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放开曹明的脖子，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到旁边的条凳那儿坐下。
无奈苦笑地看着曹明，感慨道：“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本来呢！我这次考了452分，我爸妈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就算我达不到本科线，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但你干了什么？超常发挥也没你这么超常的吧？你到底是怎么考出这么多分的？你这么高的分数，都可能是咱们全班第一了，你是吃了化肥？还是吃了饲料啊？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曹明：“……”
这次高考没有带曹昆一起起飞，曹明心里一直是有点歉意的。
毕竟，原时空活到40岁，他俩还是好基友，交情很铁的。
但，即便让他再来一次，为了绝对保密，他还是不会在高考这件事上，带曹昆一起飞。
“阿昆，别这么生气，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啊？我考的好，以后有前途，冲咱俩的关系，难道我还能不拉你一把？你是不相信咱俩的交情？还是不相信我的人品？”
曹明这话，让曹昆怔住，表情随即就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