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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接应,这场雪夜惊魂才算是彻底过去了,这时候乔地义才想起来,半死不活的莫永声还躺在雪地里。

    乔九直接上前扛起了莫永声,众人牵着马往回走去。

    乔伯这才知道,他走的一直都是正确方向,只要再坚持坚持,不过半刻钟便能和将军汇合了!

    是的,乔忠国来了,比原定的时间还快了两日!

    军队悉数留在了北鼎城等候指令,乔忠国则带着乔家军和一众医者过了闸口。

    他们也还不曾进入武定城中,而是在武鼎长道上扎了营,等候乔地义带回消息。

    入了营帐,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雪夜奔走的几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乔忠国迎上前来,直接走到了萧千月面前,递上一件大氅,关切地叫道:

    “月儿,快过来烤烤火!”

    萧千月可没有客气,几乎是跑到了火堆旁,热气烘在脸上的那一刻,她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乔地义跟着蹿了过去,龇牙咧嘴地和萧千月排排蹲。

    在乔忠国面前,他们俩褪去沉稳,仿佛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邹太医此刻也在帐中,乔伯赶紧将莫永声交给他,三言两语交代了身份。

    邹太医上前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嚯!被霍霍成这样了!”

    乔地义扭头,眉眼忽然就沉了下来,“他本就该死,留着一口气,不过是想给武定百姓一个交代罢了!”

    乔忠国闻言垂眸看了乔地义一眼,他隐约也瞧出来,自己这个儿子有些不一样了。

    他上前拍了拍乔地义的头,“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乔地义当即将在武定河上游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邹太医听到这里,手下的包扎动作猛地一顿。

    “是了......”

    他喃喃一语。

    乔忠国急忙问道:“邹太医您有何高见?”

    邹太医站起身时已然满脸愤恨,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瘟疫多发于牲畜,若我没猜错的话,乔少爷在河中瞧见的黑影,或就是害疫而死的牲畜!”

    “若将其开膛破肚或是捂热生腐,再悬于河中,疫疾便会随河流扩散,若饮了河中水,尤其体弱者,尤难幸免!”

    “疫疾扩散极快,一人中疫便人传人,最后导致今日困境,害我大雍百姓数万!”

    “丧心病狂!北贼.......北贼当真是毫无人性的畜牲!”

    邹太医痛斥出声,年迈的脸上隐有泪花。

    乔忠国站在一旁,听到此处,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莫千岱,好一个莫千岱!”

    帐中所有人皆气恨难当,还是乔忠国率先调整好心绪,做起了安排。

    很快,一道道命令就从帐中传出,而明日进城的人也选定了。

    当夜,乔忠国将邹太医留了下来,而后递上了一个木匣子。

    邹太医面露疑惑,他伸手打开匣子,里面摆放着几个瓷瓶,他打开了其中一个,只见内里放着两三颗黑漆漆的药丸。

    “乔大人,这是何物?”

    乔忠国眸色沉沉,一脸正色道:“邹太医,这是百病不侵丸,一丸可以管一个月。”

    “就这么多,您自己务必吃一颗,其余的看着分吧,明日大家一起进城。”

    “百病不侵?”

    邹太医闻言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笑出了声。

    “乔大人,世上若当真有此神药,还要医者做甚?您若想以此提振士气,这可不是个好法子。”

    乔忠国闻言面色不变,只是定定望着邹太医。

    邹太医见状骤生不满,“乔大人,您可是担心那些医者临阵脱逃?老夫一路与他们接触下来,看得出他们的决心与——”

    话至此处,邹太医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乔忠国望着他的眼神那般坚定,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他心头微微一颤,“乔大人,你......”

    乔忠国神色认真,压低了声音说道:“邹太医,您也别问我这些药从何而来,您只需知晓,这些药当真来之不易。”

    “这场疫疾是人祸,亦是考验,我乔家已然倾尽全力,还请邹太医接过此药,亦将此事吞进肚子里。”

    邹太医忽然就颤抖了手,他不认为以乔忠国的为人,会在这般大事上同他玩笑。

    百病不侵?

    世上当真有此神药吗?

    这时候,乔忠国又另外递上一个瓷瓶,而后摁住邹太医颤抖的双手,沉声道:

    “邹太医,先别急着激动,我这里还有一颗妙手回春丹,能治疫疾,但太过珍贵,少之又少。”

    “妙......妙手回春?能治疫疾?”邹太医彻底懵了。

    乔忠国点了点头,“这药不知是如何制成的,您拿去瞧瞧,若能复刻最好,若不能,或许这场疫疾之战......会很漫长啊。”

    这是娇娇的意思。

    这药是功德换来的,从何而来,由何制成,连娇娇也是一头雾水,若里头含的是不可捉摸的神力,想来是无法复刻的。

    若是对症的药草制成,那可真是天助他们了。

    无论如何,值得一试!

    邹太医从乔忠国的大帐里出来之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跟做梦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信了乔忠国的鬼话,还稀里糊涂地接过了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