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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强调:“我真的走了。”

    林景舟没应声,只是视线偏向玄关处的背影。

    门把手向下按到底,手上的力道一松,门把手的弹簧回弹,佟霖转过身来,眼睛滴溜地四处张望,极度不自然地撒谎道,“门口好像有人。”

    在佟母的严苛教导下,没怎么撒过谎的佟霖,心在砰砰直跳,废话像车轱辘般卷来,“我再等会,等人走了我再出去好了,要是现在出门撞上了,你在长明的名声就臭了。”

    她接着口不择言:“保不准明天你就上新闻头条,a大某学院教授半夜以学术交流约谈美女助理!学术不端!教授变禽兽!”

    林景舟被逗笑,微挑挑眉,表示不相信,他作势起身,朝玄关走过去。

    见男人逐渐逼近的步伐,她彻底慌了神,不知道是慌不择路的选择,还是蓄谋已久的盘算。

    “三、二、一。”

    佟霖快速飞跑了过去,路过玄关处的衣柜,路过盥洗室,左脚撞上客厅餐桌桌角,不合脚的酒店拖鞋散落在茶几处。

    她没在意。

    她只是无比庆幸长明药业看人下菜碟,单人套间面积是她小标间的三倍大,大到她可以小跑助力,大到长裙被暖风吹鼓起来,飘动的裙摆化做蝴蝶的羽翼,心口在松动,破茧在成蝶。

    林景舟停下向前的脚步,站定在原处,视线紧盯着直晃晃闯入他的世界的紫色蝴蝶。

    呼吸逐渐与向他飞舞而来的蝴蝶翅膀同频率,悸动的内心听见了翅膀煽动的细小声音。

    他张开双臂,以一种悬空托抱的方式牢牢接住佟霖。

    腰侧一紧,是佟霖本能地夹住他身体的大腿,她的四肢紧箍着他,像是蝴蝶为花停留。

    她的声音是躲进怀抱里的闷声,在温暖的怀抱里沉沦,不由得感叹:“林景舟,我好喜欢你啊。你怎么会这么好。”

    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佟霖给予林景舟百分百的信任,双手不再抱住他的颈脖,而是缓缓捧起他的脸颊,垂着眼睑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林景舟托抱的手臂青筋又一次暴起。

    他们静静地对视良久。

    林景舟的喉结动了下,眸中在闪动着光,他将她欺压在墙,黑发如瀑散在贴满丘比特的欧式壁纸上。

    吻落下前,林景舟哑着声应:“i love you too.”

    随后他们拥吻在一起,比以往的吻更加强烈,像是两种交兑相混的浓酒,没有任何软饮缓冲,佟霖感到他们每一次空隙的呼吸里都是浓烈辛辣的酒精味道,不善酒力的她晕乎乎地沉浸于此。

    她说我好喜欢你。

    他应我爱你。

    第54章 第三者

    这个拥吻绵长又窒息, 唇舌紧紧勾缠,他们像是靠着本能相互缠绕的新生藤蔓,在严丝合缝的相拥里交换着彼此紊乱的鼻息。

    仅仅只是一个吻就能激起全身的血液迅速沸腾, 分开后他们都缓了好一会。

    林景舟托腰把佟霖放在身后巨大柔软的双人床上,他曲膝半跪在地,单手撑在她的身侧, 手掌抚上后脑勺, 蹭了蹭她的略微冒汗的鼻尖。

    他抬眸直视着佟霖意乱情迷的双眼,神情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佟霖,我爱你。”

    她的心绪仍在旖旎世界中激荡, 林景舟突如其来的表白像是将佟霖拉回现实中无形的大手。

    佟霖一怔。

    在佟霖的眼中, 林景舟一直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爱意和浪漫的人, 内向的人更擅长把爱意藏在日常瞬间。

    是出门前难分难舍的拥抱, 是偏向她口味的日常饮食, 是明明轻微过敏体质还为了她照顾两只小猫……

    匿于日常瞬间的爱意,平淡似水却浓烈异常,直接重塑了佟霖对亲密关系的理解,渐渐融化了她因原生家庭而伫立起的冰壳。

    佟霖以为她这辈子也不可能从林景舟嘴里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她坦然接受, 因为她也是这样一个在中国式教育下成长的小孩, 他们内敛含蓄,爱从来不宣之于口。

    可奔涌在胸口的爱意, 满得快要溢出, 她怕自己的直白表达会给林景舟带来负担,所以她只好用喜欢代替爱。

    “林景舟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实际上的意思是林景舟, 我爱你。

    近义词替换是她年幼在林父哄睡时最爱玩的文字游戏,她心知肚明, 代替永远是代替,“喜欢”也永远没有“爱”来得坦直震撼。

    她忘记了林景舟自小接受的是中英式教育,他愿意用中式的含蓄贴合佟霖的习惯,也并不吝啬于直言表达爱意。

    林景舟说了两遍,“i love u”和“我爱你”。

    一遍英文,一遍中文。

    一遍送给四年前的佟霖,一遍送给现在和未来的她。

    佟霖被震撼到忘记回答,眼神迷离又散神地看着他,林景舟亲昵地用额头点了点她的额头。

    他继续说:“我有时候总是很讨厌自己,只要在看见你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性冲动,这样的冲动是一种没有经过驯化的动物本能。”

    林景舟顿了顿,继续真挚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办公室不顾一切……”

    他总是在佟霖面前像没有大脑控制的猛兽,于是他迟迟不突破最后一层亲密薄膜,却总是在面对她时失控翻车,反反复复把自己折磨得够呛。

    他比怀春的少女还要拧巴和扭捏,大脑失控状态下做出的事情,在事后无尽后悔,他只敢在回神后偷偷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她离去的背影,只敢在车内试探性地开玩笑,试图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