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涩感溢出,佟霖内心是想关上手机的,手指却不自觉向下滑动。
差不多角度拍摄的另一张照片,林景舟的头更偏了些,可以看清身边是笑得一脸自信明媚的马真真。
饱和度极高的正红色口红在她的脸上也不突兀。
佟霖也曾跟风买过一支蓝调正红口红,这种浓烈的张扬与她并不相符,整个衣柜里竟找不到一件相配的衣服。
她只对镜试过一次便压入箱底。
佟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林景舟翘着嘴角,笑意温和疏离,在一桌人里只能看得见他。
她一直觉得林景舟虽然为人内敛低调,但也属于张扬肆意的人。
曾见过一次球场上的林景舟,那是本科时期药学院与材料学院对抗的篮球赛。
林景舟不会像有些男生为了出头霸占着篮球不放手,甚至在丢球后挤眉弄眼地对着空气投篮。
很自然,一切都很自然。在恰当的时机传球给队友,队友投中篮后他会笑着拍背以示祝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轻盈。
轻轻一笑,很是张扬。
在她的内心深处,是羡慕这样的人的。
林景舟、马真真都包括在内。
有点不知所措。
用慌乱的动作填满内心的空洞,又往嘴里塞了个小馄饨,这次忘记了吹凉。
好烫好烫。
舌头像是被针尖刺过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田甜的愤恨紧跟其后。
【田甜:渣男!!!手上还带着戒指呢!】
【田甜:我要脱粉回踩!!!】
佟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婚戒。
周一下班后,佟霖也没了什么心情逛街,在商场匆匆扫了眼,买了条与婚戒同品牌的k金项链,在柜姐的帮助下用项链把婚戒戴在脖子上。
项链配婚戒,很好看,简约不缺设计。
价格也很好看,三万块,佟霖刷了自己的卡。
那天余菲面露难色望着她,欲言又止,“完了。”
“你沦陷了。”
真的吗?
佟霖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男女关系从来不能以爱与不爱为界,跨过这条界就是爱,没跨过就是不爱。
这样太过绝对。
她只能渐渐察觉到一种模糊隐晦的界限在日复一日的简单平淡中漫延来开。
佟霖从小就没有带首饰的习惯,她总觉得这样身上会被东西束缚,不太自在。
但她会在洗漱前小心翼翼地在干区处摘下项链,又因为担心忘记再戴上,有事没事就摸摸胸前的戒指,确定它在不在。
七天,养成了爱摸戒指的习惯。
尤其是在失眠夜,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她用手握住戒指,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听见林景舟回家的声音,才睡沉了过去。
一觉醒来,婚戒在手心刻印出凹凸不平的印记。
此时,婚戒在手中找到了自己的印记,手心的温度渐渐捂热合金材料。
馄饨冒出热气白雾,熏得人睁不开眼,泪腺比想象中更发达。
人在感冒的时候就是容易伤感。
如果这就是爱情的界限。
那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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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口味偏好也是淮扬菜之类的,相比爆炒咸辣的湖南菜,他的取向更偏鲜偏甜。
当下大部分淮扬菜馆都经过了新式创意改造,有些创新缺了点记忆里的味道。而这家饭店确实算得上为数不多的正宗淮扬菜。
饭桌上都是些你请我请的虚伪陈词,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作为成年人也能应付。
长明药业和a大横向课题合作的成功里少不了他曾在其中的催化剂作用。
今天这饭局,他必须得来。
长达一周的高负荷工作让他疲惫不堪,看着桌上的红烧狮子头、古法盐水鸭、蟹粉汤包、鱼头佛跳墙,掀不起什么胃口。
没胃口的时候,就想吃些辣味开胃,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佟霖。
她的厨艺不佳,但做辣椒酱的手艺一流。
在熏得满客厅都是辣椒呛味时,她瘪了瘪嘴吐槽,“下个房子不要再装开放式厨房了,中看不中用。”
那时他端了杯咖啡,站在岛台边,只笑着应声,“好,下个房子你说什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林景舟夹了块香辣的拌黄瓜,隔壁的马真真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伸出手挡住筷子,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对胃不好。”
有好事者见状,笑得一脸龌龊猥琐:“马秘书管这么严,那我敬林教授的酒你准不准啊?”
“来,景舟,叔叔敬你一杯。”
“哪有,我只是关心景舟的身体。”
说这话的时候,马真真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朝林景舟瞥去,表面否定实际上却是在暗示他们关系不一般。。
这话一出,桌上要敬林景舟的人更多了些,他一一回敬。
这桌上的人精们哪里会不知道他已婚,觥筹交错的社会场合总会和美女挂上钩,即使你没有这个意愿,也会在言语间让你逃不了干系。
以为自己的低俗低底线找到同类。
“都是成年人,”林景舟放下酒杯,侧头和马真真说话,她一脸笑意得迎了上去。
他顿了顿,又压低了点声音,“没必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