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羊献康反而犹豫了,还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又搓了搓手。
此时,羊献容才注意到,二哥手上全都是黑色的淤泥,指甲缝里都是黑的。
“这是怎么了?”羊献容想去拉他的手,但羊献康立刻往后躲,“哎,你可别碰,可臭了。要不是着急进宫见你,我总是要先去洗漱一下的。”
“发生了什么?”羊献容看到就连羊献永长袍的下摆都脏了一块,看起来像是淤泥。
此时,翠喜刚刚端了一些热吃食进来,羊献容又喊她去端些温水进来可以让他们清洗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的。三妹妹不嫌弃,我就想吃口东西吧,真的好饿啊。”羊献康看到翠喜端过来的吃食,眼睛都亮了很多,还想去帮翠喜去端食托。
翠喜笑着躲开了他,让绿竹帮她摆桌。
绿竹刚好就站在了张方的身前,还略略躬了躬身子,示意他可以往外站一站。她极为有礼周到,张方若是不动地方,都说不过去了。
但这样一来,张方反而被排挤到了外侧,现在是羊家的三兄妹围坐在桌子前面,准备吃东西了。
不过,此刻的张方脑子只是在想着羊献康刚才的话,就按捺住一点点的不快,看着翠喜和绿竹进行着繁琐的排盘、放筷箸、伺候羊家两兄弟洗手漱口后,开始吃起了东西。
羊献容有意无意地又看了张方一眼,才状似惊讶地说道:“张将军,你怎么站得这么远?一起来吃些东西吧。”
“不合规矩。”此时的张方倒是极为懂得规矩,还站在原地不动。
羊献容又笑了起来,极为明媚,眼神之中都有了开心的意味。“张将军莫怪,因为很久没有见到家兄,过于开心了。您也一起来坐,随便吃些,哪怕是喝杯热茶也是好的。”
看到羊献容都这样邀请了,张方也就不再坚持。其实,他早就想过去,只是忽然看到了羊家的两个男子,才停顿下来。
看到张方也落座了,羊献容的笑意更深了一下。这才转向羊献永问道:“何时到的?家中一切可好?”
“早上刚刚到的,还是惊动了张将军到城门口给开的大门呢。”羊献容一脸的笑意,完全没有半分不满的样子。
张方也只好陪着笑了笑。
“怎么?城门关了?”羊献容一脸惊讶。
“咳咳,这几日洛阳宵禁。”张方轻咳了两声。
羊献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羊献永,“大哥和二哥倒是黑瘦了不少,多吃一些吧。”
“嗯,吃。”羊献康又伸出手去拿了个饼子,翠喜连忙端了盘子过去帮他,因拿饼子有些烫手,差一点就掉到了桌子上。羊献康笑着朝翠喜道谢,然后还是不管不顾地塞到了嘴里,很是满足。
“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反正都是在乡下种种地,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母亲说,她还要多缝制一些棉衣给家里人,因此没有跟我们过来。怜儿很好,看起来也很是正常了,就是说话慢,反应慢些。”羊献永将家里的事情很快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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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怜儿长高了不少,不过没有三妹妹好看,三妹妹最好看。”羊献康笑着说道,“就是最近怎么又瘦了呢?吃小鱼干补一补。”
“二哥……”羊献容娇嗔的模样,看得张方的腿都抖了抖。“好啦,张大将军在这里呢。你刚刚说是什么来着?什么很像?”
羊献容替张方问了出来,张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羊献康身上。
羊献康看了张方一眼,又觉得不妥,但还是又看了一眼,并且又看了大哥羊献永一眼,才说道:“很像吧?”
得到了羊献永的点头回应之后,他向张方拱了拱手才说道:“先行向大将军求个恕罪,因为可能是不敬的。”
“哦?无妨无妨,你说吧。”张方端起了架势,表现得十分大度。
“半月前,我们兄弟二人从泰安郡出来,途径曲阜的白龙寺的时候,因突然而至的大雪压垮了主殿的屋顶。那些和尚们去修缮的时候,我们两个也去帮忙……”羊献康啰啰嗦嗦没说到重点,羊献永还是把话接了过来,说道:“曲阜白龙寺是孔圣人的读书地,这里被压塌,大家当然是要去帮忙的。但我们在主殿横梁下方发现了一块方形石碑,正面什么都没有,但背面却又一幅石刻的人像……和张将军这相貌几乎一样。”
“什么?”羊献容很是惊讶,“怎么会?”
羊献康又看了一眼张方,说道:“张将军鼻翼略宽,鼻头突出,和那画像中一样的。我之前没有见过张将军,所以今早在城门口见到将军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了那幅石碑上的人像。”
“这倒也是奇了。”张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应付了一句。
但羊献康又立刻说道,“奇的事情还在后面,那真是太奇怪了。”他指着羊献永衣袍下摆的黑泥说道,“您知道刚刚我们兄弟二人进了城之后,先是去了北军府。本来是想着去报个到,看看毛大人对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安排,但还没来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有人来禀告,说是攒香阁被流冰冲了塌了一角,让毛大人赶紧去看看。”
听到攒香阁,羊献容的眼睛都睁大了。“怎么了?我还要去买她家的眉笔呢?”
这一声娇音,惹得张方转头看向了羊献容,笑着说道:“莫急莫急,她家的眉笔没有了,我给你找别的。”
“哎,那不一样的。”羊献容撅了嘴,转头看向了翠喜,让她给自己倒一杯热茶,因为觉得有些寒冷。翠喜赶紧倒茶,还贴心地问道:“要不要拿个热婆子过来暖暖手。”
“不用了。”羊献容的眼睛又大又亮,小脸却很是苍白,看得张方心生怜惜。
“三妹妹,怕还是要麻烦张将军帮你找找其他的眉笔了,因为攒香阁都塌了半个,我们刚刚就是去帮忙抢些东西上来的。结果,就在洛水之中发现了一只老龟。”羊献康瞥了一眼张方,那表情又变得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