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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苇京治停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运动过后他的脸颊因热度而微微泛红,沁出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部轮廓、肌肉线条流下来。

    柚木千夏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答应下来,想起什么似的,她将手中的运动饮料递给他。

    赤苇京治慢半拍接过饮料,留下一句[谢谢],小跑出体育馆。

    柚木千夏并没有继续留在体育馆内,她在体育馆侧面接近休息室的位置等待。

    约莫十分钟过去,赤苇京治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柚木千夏抬眼看他时,才反应过来赤苇京治的用意。

    他卷曲的黑色发梢仍往下坠水珠,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运动服,这会儿他距离她稍近一些,于是她闻到了属于赤苇京治清爽的气味。

    真是体贴又温柔的人。

    一同回去的路上,柚木千夏终于说出来找赤苇京治的真正目的。

    “下周六,赤苇同学有时间吗?”

    “下周六吗?”赤苇京治重复时间后,拿出手机翻日历上的日程安排,“那天和音驹有一场练习赛,柚木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嗯——也没什么重要的。”柚木千夏顿了顿,接着解释,“是受邀东京天文馆的讲解活动,想着赤苇同学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看。”

    赤苇京治侧目看向柚木千夏:“抱歉。”

    “没事哦。”柚木千夏依旧漾着笑意,丝毫看不出被拒绝后的失望,“刚才看过赤苇同学的排球训练,真的很厉害呀,没能看过赤苇同学和木兔学长的配合,感觉有些可惜。”

    “你认识木兔学长?”赤苇京治惊讶问道。

    柚木千夏点点头:“有过几面之缘。”

    末了,她微仰起脸说:“下次有机会的话,请赤苇同学带我去见见他吧。”

    *

    准备天文馆讲解之际,柚木千夏下定决心将先前的《白桔梗》以作者[清夏]的名义投稿至出版社。

    赤苇京治并不是有意拒绝,她看出对方脸上淡淡的歉疚,虽然她心中也感到惋惜,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得。

    不过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表现为赤苇京治带来更多的压力。

    那次看排球部训练时,深田由香告诉她,ih是赤苇京治参加的最后一次大赛,由她说出这样的话不好,可她曾见过排球部的巅峰时期,如今前一届以三年级为主的主力的离开,的确为排球部带来不小的影响。

    赤苇京治毕业后不打算继续走排球这条道路,ih结束后便打算努力进行升学考试的准备。

    深田由香说,这也是队里的成员告诉她的。

    既然如此,于赤苇京治而言,这是他与排球最后的关键时刻。

    她与他,还有大把的时间。

    很快来到天文馆讲解那日,凭借着对天文的了解,以及一周的针对性准备,一切都非常顺利。

    看着人们仰望星空的向往与憧憬,柚木千夏终于露出会心的微笑。

    讲解过程中以防通讯影响效果,天文馆要求将手机放在更衣室的柜子中。当柚木千夏结束工作回到更衣室换回私服后,她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除去最新那条是浏览器发来的通知消息,[赤苇京治]几个字赫然出现在上边。

    柚木千夏心跳不自觉加快,她解锁手机,聊天界面上出现他发来的讯息。

    ——练习赛刚结束,现在过来还来得及吗?

    发信时间是27分钟前。

    柚木千夏屏住呼吸,几乎瞬间拨通他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听筒贴在耳畔,赤苇京治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柚木。”

    他似乎正粗喘着气。

    柚木千夏过了好几秒才平复心跳:“抱歉,赤苇同学,我刚才没办法看手机讯息。你现在……到哪里了?”

    电话那头说:“我在正门口。”

    “请稍等,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柚木千夏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休息室,快来到正门时,她恍然间看见非常耀眼的光束落进来。

    她脚步稍缓,整理完发型衣着,朝那光束底下的人走去。

    赤苇京治似乎是跑着来的,后背的衣料被汗水浸成半透,看样子刚到没有多久。

    “赤苇同学……”她吃惊地看向他。

    赤苇京治朝她点点头,或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周身,他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抱歉失态了,因为打练习赛的场馆附近打不到车,公交车也需要等一小时以上,距离不远所以跑着过来了。”

    啊,这样的场合下哭出来似乎不好。

    柚木千夏鼻头发酸,强忍住情绪。

    她拼命整理情绪之后,对赤苇京治说:“谢谢你,赤苇同学。”

    *

    赤苇京治对那日邀请他的柚木千夏耿耿于怀。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外露的情绪,像是抱着被拒绝的心情来邀请他似的。

    他并没有去过东京天文馆,于是他对自己说,去看看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上网查询过闭馆时间,恰巧的是几乎与练习赛结束的时间重合。

    不过周六的练习赛结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快,真正比完时距离闭关还有一个小时有余。

    在发出短讯之前,赤苇京治仍在犹豫是否要去做这件不确定的事。

    他做事前总要思虑许多,像这样的情况,简直就不像是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