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sy真想咆哮了。
军区司令员军衔虽然可大可小,但能首都军区当上司令员,至少都得是个少将级别。
上秦市近几年来经济发展迅速,综合竞争力猛涨,一跃成为副省级城市,可到底还是比不上国家政治中心——那里关系错综复杂,稍微变动一丁点儿就是一起蝴蝶效应。小小一个上秦市财政局处长女儿,有什么资格压首都军区司令员千金一头?
daisy心里速算计一番,突然想起她刚刚貌似嘱咐过秘书,让她通知常晴比赛资格被取消事。
daisy脸色刷地苍白,近乎哆嗦地推开门,果然看见秘书夹着话筒,略微不耐烦地讲话。
她眼前闪过眩晕空白,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挂掉电话,狠扇了秘书一巴掌!
办公室气氛陡然死寂。
“……总,总监……”秘书捂着脸,茫然颤声问。
daisy摇晃两下,扶住桌子声音狠厉道:“马上打过去道歉!对方要是不接受,你我这一辈子都别想上秦市混!”
秘书从来没见到过daisy脸色骇人到这种地步,立刻点头道:“是是!”
daisy深吸一口气,略略平定下来:“还有,给季大小姐说一声,大赛组委会不接受抄袭他人作品,要么换一张设计图交上来,要么一边儿凉去。”
秘书苦着脸,心说这种狠话您怎么不亲自去说,一边给常晴打了电话,一改方才公式化口吻,万分殷勤赔笑:“请问是常设计师吗?你好你好,我是锐设计师大赛工作人员,刚才真不好意思,技术人员连错了通话对象,打扰到您我们十分抱歉……”
常晴不急不慢放下手机,垂眸瞥了一眼上面手机号码,又放回耳边微微一笑道:“既然是个小误会,那就没事了。”
秘书刹那间被喜悦轰然席卷,声音带出一点感激涕零意思:“是是是,都是误会,误会。那我先挂了啊,常设计师您忙吧。”
常晴漫应一声,挂断电话。
秘书重重松口气,擦了擦额角上流下来冷汗,开始给季婷打电话。
季处长老来得女,对季婷溺爱得要命,要星星绝不给摘月亮,把季婷生生娇纵成一个任性放肆极品女,仗着她爸实权手,整日一些小企业面前横行跋扈,强行豪夺人家工程项目,诸位商家碍着季处是江市长一派一直敢怒不敢言。现要他去劝季婷重交设计图,简直是赶着去投胎节奏啊!
秘书喉结紧张动了动。
那边接得很,却不是季婷尖锐嚣张声音,而是声线粗糙厚重中年男音。对方架子端得很足,淡淡“喂”了一声。
秘书一激灵,迅速反应过来——那边是季处长!
他掌心渗出滑腻冷汗,手机差点掉地上:“季处长,我是锐设计师大赛工作人员……”
他硬着头皮向季处长解释缘由,那边一直沉默着,怪异气压死死扼制住他喉咙,沉闷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隔了半晌,季处长平淡“嗯”了一声:“我会跟她说,你们那边先照着规定撤了她比赛资格吧。”
“……啊?”秘书愕然。
“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不等秘书反应,季处长沉默掐断通话,瘫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整个人如同一头即将暴怒雄狮,极致死寂中酝酿怒意,紧绷手臂青筋骇人。
他不远处坐着瑟瑟发抖、不甘抽噎季婷,呜咽声仿佛一串连绵不断火焰,彻底引燃他内心深处狂躁不安。
季处长倏然睁开眼,猛地站起,吼声震如雷霆:“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你又是怎么答应我?啊,你答应那些话被狗吃了?你知道你这次惹到谁了吗?!”
季婷抹了把泪,悻悻说:“不就是一个小小设计师么,还能是谁?我用一下她作品又怎么了,需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季处长被她无知气笑了,摇摇手机:“一个小小设计师?——一个小小设计师用得着江公子亲自给我打电话过问这件事?”
“……”季婷静了一瞬,半天不敢置信抽气:“……江程?”
季处长疲惫吐出一口气,冷笑两声:“是啊,江程。”
季婷停止了抽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感受。
——竟然是江程?那个无论是商场还是仕途前景都一片光明太子爷?
她眼神复杂。
这个设计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
来头很大常设计师十分从容淡定,对这个小插曲只是好奇了一瞬,就没再多想了,专心家里制作大赛初评作品。
常晴虽然她和江程事情上暴露了她严重下降智商,但她对待工作良好作风依然没有改变——专注投入到与世隔绝地步,间接导致了好几天打不通常晴电话江程心情不佳,再间接导致了法威服饰集团全体员工悲哀。
三天后,常晴制作完初评服装,后知后觉发现,傅静薇居然还没有回来!
常晴懵了,立刻给傅静薇打电话,诚恳地表达她关心。
傅静薇那边怒道:“你知道我门外面等了多久吗?!啊!幸好我只等了十分钟就去开房了,不然现肯定已经饿死了!”
傅静薇不知道她这句话槽点满到吐无可吐地步,幸好常晴关注重点不这个上面:“开房?”
“……嗯,开房。”傅静薇支吾了一声。
常晴想起一件事,略微蹙起眉:“为什么不回傅家?”
那端瞬间安静下来。
傅静薇紧紧咬着牙根,颤抖着抽气,半晌压抑吐出一句话:“……回去干什么?等着被绑回叶家吗?我爸和叶卓源近合伙规划一个城市工程项目,关键时期出不得一点差错,这个时候要是被他知道我和叶卓源闹矛盾……”
她深吸一口气,平定下激动语调:“反正不能回去!你记得替我保密!”
……现才想起来要保密。
常晴轻叹一声:“放心吧。”
通话过程有片刻空白。
傅静薇恢复先前情绪:“哎,对了,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开机?”她小声抱怨,“尼玛江程都把我手机打爆了!搞得我是你私人秘书似……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常晴:“……我做衣服。”
傅静薇想起常晴工作时状态默了一瞬,“你好给他回个电话吧,他们公司人挺不容易。”
直到常晴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微有些迷茫——我回他电话怎么跟他们公司扯上关系了?
——
同一时刻,法威股东办公室。
江程面无表情站落地窗前,目光淡漠望向下端往来密集车流。
向他汇报工作总经理背脊标直到酸麻,江程却连眼皮都没抬下,整个人似是已经神游天外。
——江大少,你这样晾着任劳任怨员工真好吗?
半天,江程微微侧眸,如冰一般冷淡问:“你汇报项目和我有关系吗?”
“……”总经理吐槽无力,肃然答:“没有,但是按照公司规定,重大风险项目需由股东会进行决策。”
江程淡然道:“所以?”
“……所以我去通知监事会。”总经理僵硬吐出后半句,猛地鞠躬:“打扰了!”
江程摆了摆手示意他滚,眉心一阵跳痛。
整整三天联系不上常晴,精心策谋许久江大少计划落了空,难得郁闷了。
他内心烦躁得要命,阴霾闷火积压胸口,让他这几天变得极度不讲理,这种反常状态,江程二十几年来只出现过一次——两年前常晴不告而别那次。
自从那时以后,他整个人情绪就如同被深埋到了海底,再没有人能觉察到温和表情下一丝一毫真实情感。
现,他严丝合缝神情再次破裂了。
办公室里一片寒沉寂静,空气似乎都静止了流动。突然,江程手机震动起来。
像是骤然被牵扯到细微神经,江程眉头一皱,胸口积压闷火刹那爆裂,他看也不看来电提示径直接通电话,声音里蕴满狂风骤雨前平淡:“喂?”
常晴那边稍稍窘迫微笑:“江程,是我。”
仿佛一瓢冷水猛地从头顶灌下,江程火气全消,隔了半晌,嗓音略略低哑道:“……什么事?”
他声音有些发闷,似乎还残留着泻火后郁气,若有若无触碰常晴神经,让她心弦不由自主地揪紧。
常晴脸颊微烧,轻咳一声:“这几天有点忙,手机忘了开机……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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