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洛侯面向燕阳,扬声喝道:“小子,你弄了这么多古怪,到底是哪一伙的?”一边问,一边不时警惕地扭头看看羌句岂和乙弗乌地延,似乎害怕他们趁自己不注意发起攻击。
燕阳被那大鸟纠缠着,烦恼得要死,不客气地怒怼:“老子到底是哪一伙的,得看情绪。你他娘的要是能过来把这只该死的大鸟抓走、让它不再缠着老子,老子就跟你一伙。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地大呼小叫,老子说不定会教教你怎么尊老爱幼!”
叱洛侯见燕阳说话不客气,知道不能硬刚,于是变换语气,和颜悦色道:“那只大鸟的确烦人至极,不过本驾现在要杀了对面的两个尖牙贼子,暂且顾不上抓它。小子你且忍耐片刻,待本驾灭了那两个贼子再去帮你怎样?”
叱洛侯听燕阳说话的口气,判断出燕阳跟羌句岂不是一伙的,心里当即宽松了些,可是他又怕出言冲撞了燕阳,弄得燕阳一气之下转而去帮助羌句岂,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加以安抚。
羌句岂从二人的对话中,判断出燕阳是可以争取的中间力量,当即出言笼络:“小子年轻有为,面对叱洛侯这等江洋大盗居然能够不卑不亢,本座佩服之至!常言道有为青年须遵循大节、有所作为,眼下正好有个好机会。这叱洛侯是被皇家通缉多年的贼子,丧心病狂得很,你若能从旁替本驾摇旗呐喊、协助本驾擒了这乱臣贼子,本驾定会奏明圣上,为你请功!眼下你且稍安勿躁,那赤足乌乃是皇家的神鸟,颇有灵性,只要你不惹它,它就不会伤害你分毫。待本驾捉拿下叱洛侯这个乱臣贼子,自会把赤足乌召唤回来。”
燕阳似乎越听越没耐心:“老子一介平民百姓,没兴趣掺和朝廷那些破事,什么立功不立功的!这什么白脚乌鸦是你弄来的,如今落在老子头顶上怪叫,老子怎么摘都摘不下来。你他娘的有工夫说话,难道就没工夫把它弄走?”
白脚乌鸦!
皇家的神鸟,到了这小子的嘴里怎么顷刻变成了俗得不能再俗并且令人厌烦的老鸹了?羌句岂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小子,这白脚——,不,赤足乌之所以赖在你头顶上,或许跟你有缘,兴许是莫大的机缘,你暂且忍耐着,待本驾办完了正事自然会替你解除烦恼。”
到了这个时候,羌句岂也怕节外生枝、把燕阳推到自己的对立面去,只好编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瞎话糊弄。
燕阳听他们说话的意思,知道以眼下剑拔弩张的形势,他们肯定不会分散精力来帮着自己把大鸟赶走,只好说道:“好好好,你们先打,老子就在这里等着,等你们打完了再说鸟的事!”
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说看热闹的不怕局势大,老子这可是生死决战,你他娘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催着老子打,是不是真要看个大热闹?平时闲得无聊是不是?
叱洛侯、羌句岂听燕阳这么说,都不由有些恼恨。可是恼恨归恼恨,人家说的毕竟还是事实。今天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既然要打,那么迟打肯定不如早打。嗯,这小子说话还真能说到褃节上!
想到这里,叱洛侯再不迟疑,恶声恶气地对羌句岂说道:“尖牙狗,休要多说废话,拿命来吧!”说着,从腰间掣出一把明晃晃的软剑,作势攻杀。
树洛干和匹达见状,也各自亮出趁手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乙弗乌地延。
羌句岂也不怠慢,一边抽扯着软鞭,一边对乙弗乌地延说道:“老乌,开打!”
“老子都说了,不要叫我老乌,叫老乙!”乙弗乌地延一边抱怨,一边准备迎战。
下一刻,五个交战之人分成了两个战团:叱洛侯和羌句岂软剑对软鞭战在一起,树洛干和匹达则联手迎战乙弗乌地延。
高手对决,那架势自然非同凡响,每个招式都带出呼呼风声,一时之间,空中风声大作。燕阳见势不妙,急忙退出数百丈之外,而后静静观看,领悟精妙招式。
燕阳看到,叱洛侯和羌句岂算是势均力敌,那乙弗乌地延以一敌二,显得有些狼狈,不过倒也能勉强支撑。
闷声打了一会儿,叱洛侯率先开言道:“看来走狗也有走狗的样子,皇极七层境的功夫,着实不赖!”
羌句岂呛声回怼:“算你个逆臣贼子有见识!不过,老子可不是普通的皇极七层境,乃是七层境顶峰的修为,堪堪要到皇极八层境了。若非如此,皇家又岂能委我以重任,让老子带着赤足乌四处巡游?你也不过是七层境功夫,跟老子比还差得远呢,今天遇到老子,你要是躲着走老子兴许拿你没办法,谁料你竟然不知道死活,非要跟老子见个高低,可不是死催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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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叱洛侯不怒反笑,“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你他娘的身为走狗,一向傲娇,岂知老子这些年闯荡江湖,遇到了或大或小的机缘,撷取了各式各样的奇异武功!明面上看,老子的确是皇级七层境,可是加上这些奇异的功夫,便是皇级八层境老子也不怵!无端地狂妄自大,简直不知所谓!”
羌句岂怼道:“这正暴露了你们这些贼子的浅薄!世间功夫林林总总,唯我皇家功夫独步天下,亏你还做过皇家侍卫,连这些基本的道理都不晓得!那些偏门功夫,用来对付跳梁小丑还差不多,岂能跟我皇家正统武功较量?痴说什么皇极八层境,简直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叱洛侯道:“那所谓正统的皇家功夫,不过是你们这些走狗,不,这些坐井观天的小小青蛙抱残守缺的惫赖玩意儿,在老子那些奇异功夫面前,当不得甚事。你若不信,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新鲜!再者说了,你那个狗屁同伴被我两个朋友围攻,马上就会败下阵来,到时候老子以三敌一,你就是插翅也难逃!那个时候,正统不正统的早就跟你没关系了,哈哈哈哈!”
叱洛侯笑得很狂妄,似乎要引动羌句岂的愤怒情绪,让他心浮气躁,而后趁势击之。无奈那羌句岂似乎很是老道,神情颇为沉稳,手中软鞭呼啸不停,招式极有章法。燕阳仔细观察,发现羌句岂使用软鞭的功力比仇池的钢鞭和专诸的竹节鞭实在是高得太多,倘若仇池侥幸活着,一旦碰上羌句岂的钢鞭,那也是万无存活之理。本事不如别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别人蹂躏。
这边二人打得极其精彩,进退之间奥妙无穷,饶是燕阳专门参悟过力量的奥秘,此际也不得不佩服高手武功造诣之玄妙。此时此刻,燕阳早已顾不得理会黏在自己头顶的赤足乌了。那大鸟似乎已经叫得疲乏,这会儿竟然没有发出半点鸣叫声。
燕阳只顾观看叱洛侯和羌句岂之间的打斗,对乙弗乌地延与树洛干、匹达之间的战况无暇顾及,却不料那边已经渐渐分出胜负。饶是乙弗乌地延修为高强,但是面对跟他武功相若的两个对手,尽管苦苦支撑,终是实力不济,被那树洛干寻个破绽攻上身来,像毒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难以摆脱,他的手脚完全施展不开。
匹达哪还不知这是自己绝杀乙弗乌地延的机会,挥动手中竹节棒不停攻击,招招指向乙弗乌地延要害之处。两个对手一个纠缠一个攻击,在功力相当的情况下,乙弗乌地延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落败的下场。
半个时辰之后,乙弗乌地延被匹达竹节棒击打在脑门上,当即一命呜呼,尸体跌落尘埃。
树洛干、匹达发出一阵狂笑。
羌句岂自从与叱洛侯交手那一刻起,便随时留意乙弗乌地延这边的战况,心中暗自捏着一把汗。他知道,一旦乙弗乌地延战败,那么自己绝对抵挡不住对方三个人的夹击,是以一边打一边暗中祈祷乙弗乌地延能够支撑到他击杀叱洛侯。
他本来十分自信,认为以自己皇极七层境顶峰的修为,击杀叱洛侯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叱洛侯武功修为居然丝毫不弱于他。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乙弗乌地延竟然只支撑了半个时辰的工夫,以他的盘算,乙弗乌地延至少也应该支撑一个时辰以上。
看来,这是明显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啊!
听到树洛干和匹达的狂笑,羌句岂知道那是对手故意扰乱他的心神,不由暗骂一声,一边全力抵挡叱洛侯的进攻,一边寻找脱身的机会。
到了这个时候,叱洛侯哪能轻易让羌句岂逃走?所以一招紧似一招,手中软剑毫不留情地迎着羌句岂的软鞭呼呼砍杀,嘴里还不时发出讥笑的声音。叱洛侯知道,只要树洛干和匹达过来,三个人把羌句岂围起来,那么羌句岂就插翅难逃了。两个张牙舞爪的尖牙侍卫葬身此地已是定局。
叱洛侯心中因此甚为得意。
不料,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原本驻留在燕阳头顶上的赤足乌,眼看乙弗乌地延从空中坠落,当即哀鸣着振翅飞起,急速奔向乙弗乌地延坠落之处。到达那里,先是试图用长喙将乙弗乌地延叼起来,可是发现乙弗乌地延气息全无之后,它的鸣叫声顿时激烈起来,一双白亮的眼眸瞬间变得通红,随即一边鸣叫着一边朝准备驰援叱洛侯的树洛干和匹达冲去。
树洛干、匹达仍自狂笑不止,堪堪来到距离叱洛侯十丈开外,挥动兵器就要投入战阵,对身后大鸟的鸣叫声似乎毫无察觉。
叱洛侯却察觉到了,急忙对二人说道:“你等注意身后,那大鸟似乎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