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娘(1V1,高H,古言)》 天少的愿望 五月初五,青云观举行盛大的祈福仪式,香客们纷纷高举香火,挤在大殿门口,等着第一个冲进去争得头香。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都给本少爷闪开!”来人玉带华服,摇着扇子,被一众奴仆和好友簇拥着,生生在人群里开出一条通道来。 烟娘也举着香挤在人群的边缘,心道来人好是嚣张,不由寻声望去,只见男人一收折扇,露出俊朗的脸庞,眉眼之间满是不羁的狂妄之色。她心下冷哼一声,对这种仗着有几个臭钱又点势力就横着爬的公子哥儿完全没好感,对于烟娘来说,他长的再俊朗秀美,人品不好也不过是个人模狗样的废物。 凌少天瞥了眼身旁的好友陈硕,赵良和张元,扬起下巴,不可一世地开口:“今日这头香,本少爷要定了!” 陈硕嘿嘿一笑:“那是,必须是咱们天少的!” 凌少天的父亲凌冲是赫赫有名的马王,凌家的马驰名大成国,可以说到了垄断的地步,凌家不仅做倒卖马匹的生意,也供应着军需战马,同时还开着赛马园,只是每日赌马的赌徒就有几千人,他们几个好友家里都和凌家有着生意往来,虽然不如凌家有钱有势,但他们几个也都是京城中的富二代,碍于凌少天家的权势,几人便都以凌少天马首是瞻,于是几个纨绔子弟混在了一起,每日撩猫递狗,不学无术,附近的老百姓还给他们四人起了个名,整方行,意为整日方人,没个正行。 你要说他们四个伤天害理吗?那到也没有,什么见人就打,玩变态游戏的,他们到还没这么恶劣,可是你说他们心善吗?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事他们断断也不会做,并统一把那种行为称为“伪善”,说到底他们四个就是成年巨婴,断了奶的街头小霸王。 大钟嗡嗡一响,香客们都急了眼,谁还理会凌少天是不是大少爷,直接全部拼了命的往大殿里挤,凌少天被挤的东倒西歪,他气得直跺脚,一边和众人挤推,一边嚷嚷着:“哎呦喂!都他娘的挤什么挤!反了天了!都给本少爷停下!”说罢还不忘转头朝奴仆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少爷把路清出来!” 凌少天的奴仆清路,正好为烟娘这个溜边选手打开了条通道,她直接顺着人群的边缝也挤进了大殿。 同一时间,凌少天从人群里脱困,探着长臂向大香炉里插香,一大一小的手同时把香插进了香炉。 凌少天愣了愣,顺着那白皙的柔夷看过去,见烟娘也正侧目看他,不由一愣,眼前的女子…不…她梳了发髻,应该是妇人,可她确实好看,琉璃眼珠,羽毛睫,柳眉细长,肤如凝脂,再往下扫,紫蓝色的衣裙轻盈飘逸,但依旧隐约看得出那杨柳小腰,整个人透着妩媚清冷,让人看得心里痒痒,不过再好看也不能跟他抢头香!他故意脸色一沉,嚷嚷道:“哪里来的小娘皮,敢和本少爷抢头香!” 烟娘本来就看不惯他公子哥儿做派,横了凌少天一眼,冷哼一声,拍拍手转身没入了人群。 凌少天愣了愣,望着烟娘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对身后的奴仆吩咐道:“去,给本少爷查查那小娘皮是谁!” 奴仆点头哈腰的下去了,这个少爷,玩蛐蛐玩的过了瘾,如今又瞄上人妇了,真是口味特殊!不过他也只敢腹诽一下而已,事儿还是要乖乖照做的。 烟娘来到观内的许愿树前,向小道士询问许愿喜钱,小道士对她作揖道:“红丝带五文钱,黄丝带十文钱。” 烟娘看着许愿树,上面挂着九成七的红丝带,她咬了咬牙,今日何须在意那点银钱,于是买了一条黄丝带,认真的书写上愿望,烟娘拿着黄丝带闭目祝祷,而后高高抛起,这一抛,竟真的挂在了高高的树枝尖端上。 烟娘抿着唇一笑,今日上得头香,黄丝带又飞上了枝头,看来她心愿必然得偿!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去开门做生意了…… 凌少天与众人浩浩荡荡的溜达在道观里,迈着四方步,轻摇折扇,走到许愿树前,看着满树的丝带他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些许弧度,语气轻佻:“这许愿啊,不过是那些穷酸之人的自我安慰罢了,真要心想事成,还得靠本少爷这样的人。” 陈硕立刻狗腿子的附和:“嗯,天少这句话说的到是真理,没有钱财,对着蓝天大树许愿又成不了事。”陈硕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腹诽满满,你不相信你来争什么头香! 凌少天听着陈硕的吹捧,倒越发得意起来,没心没肺的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不过陈硕到是误会了凌少天,他争头香纯粹是被他马王老爹逼着来的,说什么他小时候生重病,多亏了求得三清师祖的垂怜他才大难不死,不过他自己是不相信的,不吃药不吃饭,好人也撑不下去。 这时微风一吹,风铃叮咚响,一条黄丝带从枝头飘落,不偏不倚,正落在凌少天的玉冠上。 凌少天单挑了挑眉,抬手拿下丝带看了看,见上面写着:一愿身体康健,二愿得知心郎君相伴,落款花烟儿。 看着黄丝带上的簪花小楷,凌少天眼底闪过一抹兴味:“花烟儿……这名字倒有趣。”他嘴角微扬:“不过这也是个贪心的,又想要身体康健,还想要如意郎君,啧啧啧。” 张元哈哈一笑,揶揄道:“天少,你既然都到这了,也许个愿呗?”说着,他们三人都去拿了丝带。 凌少天随手将烟娘的黄丝带往衣领中一塞,眼珠子一转,在丝带上写道:一愿我家破产,二愿……他停下笔顿了顿,看向陈硕三人,坏笑着继续写:二愿陈硕,张元和赵良天天倒霉!三愿世间女子皆爱我,括弧:死心塌地! 落款:凌少天 天少扯肚兜挨嘴巴子 凌少天等人近来闲的无聊,抢头香的女子和丝带上的花烟儿都一点消息没有,他懒洋洋的坐在茶馆二楼,看着热闹的街区闲的发慌。 陈硕见凌少天这样,眯了眯眼睛,脸上透着坏笑:“怎么,天少你约咱们出来的,可你这兴致不高啊!” 凌少天轻抿一口茶,随即放下茶杯,剔了骨头一般地靠在椅背上:“你们近日可探听到那花烟儿的消息?本少爷倒有些好奇了。” 张元等人均摇了摇头,陈硕吃下一粒花生米:“没听说京城里有叫花烟儿的,不过天少,近来也没什么乐子,不如再打个赌怎么样?” “哦?”凌少天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又想玩什么花样?说来听听,若是能让本少爷提起兴趣,赌一赌也无妨。” 赵良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再招灾惹祸了,也不知道最近走什么霉运,有事没事就被自己老爹抓住小辫子,好一顿教训:“可别赌的太过火了,我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背字,一做坏事就被我老爹抓住!” 凌少天双腿交迭搭在一旁的凳子上:“你那是太蠢了,做坏事都能被抓到,本少爷可不会如此。”外人不知道,凌少天本人却很清楚,自己老爹之所以就自己一个儿子,都是因为年轻时堕马伤了根基,虽然还有那个能力,但生产不出有用的小蝌蚪了,所以自己再怎么作祸,自己老爹最多也就打一顿,还不敢狠狠打,想到这,凌少天的嘴角就压不住。 张元和陈硕对视一眼:“那咱们先说说赌本,再看赌什么乐子?” 凌少天随手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拍在桌上,足有上千两白银,他扬起下巴努了努:“本少爷还缺赌本?说吧,想玩什么?”他执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手心。 “好!”陈硕从二楼向街道看去,一眼看到了在挑胭脂的小娘子,从背后看过去,那小腰盈盈一握,小臀十分挺翘,若是能弄到床上律动律动,肯定带劲儿,他笑眯眯的对着女子一指:“天少,你若能当众把那小少妇的肚兜扯出来,我就把我那羊脂玉的围棋整套送给你!” 凌少天顺着陈硕的目光看去,同样也觉得这小娘子的背影有够妖娆勾人,比跟他争头香的小娘皮不差,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转而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这有何难,只是你可莫要抵赖!” 陈硕张着嘴,舌头抵了抵下唇,笑的好不邪肆:“放心,绝不反悔!”他就喜欢看凌少天这个蠢货作妖,一天天蠢的要命,他还自以为很聪明? “好!这可是你说的!”凌少天将折扇一合,起身便下了楼。虽然他嘴上答应的轻松,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妥当,可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说什么也得赌赢不可。 烟娘今日刚安排完戏园子的事,想着自己的胭脂用完了,便出来买些,正在摊位前用胭脂点唇,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凌少天等人的赌约。 凌少天大摇大摆地朝烟娘走去,看着她深琥珀色的衣裙,裹着玲珑的身躯,心里竟怦怦的乱跳起来,这颜色一般小娘子穿上可不好看,不过这小娘子穿着却显得十分风情。他故意撞了面前的小娘子一下,装作踉跄的样子往她身上倒去:“哎哟,对不住啊小娘子,没站稳!” 烟娘手一偏,梅红色的胭脂差点画到自己脸上,她回眸转身想扶来人,不想定睛一看,竟然是和自己争头香的那个公子哥儿,她顿时更没了好脸色,冷冷的看了凌少天一眼,一躲身子。 烟娘这一躲,凌少天差点摔在地上,他急急稳住身形,心中暗恼:“诶,你……”刚要发作,却看清面前的人儿,淡紫色的胭脂从眼头延伸到眼尾,冷白的小脸精致美丽,点了红色胭脂的小唇饱满诱人,他惊喜的放大了瞳孔,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啧啧啧!这不是在青云观抢头香的小娘皮嘛!怎么,这么不给本少爷面子?” 烟娘无奈的放下胭脂,长舒了口气:“请问你有何贵干!”她今日出门没翻黄历,没能看看是不是不宜出门。 “本少爷没什么贵干,”凌少天摇着折扇故作潇洒,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烟娘身上打量:“嘿嘿,就是想跟小娘子你打个招呼!” “我没兴趣和你打招呼,请你让开。”烟娘本就不喜欢仗势凌人的狗东西们,更别提面前的这个男子不仅仗势凌人,还十分轻狂无礼,本就不爱笑的脸冷的都快结了霜。 凌少天被烟娘呵斥非但不让,反而又凑近了几分,轻佻地笑着:“小娘子别这么凶嘛!”从小到大谁不顺着他,便是之前逗弄过的小姑娘小妇人,哪个不是又惊又怕,吓的一个个跟王八似的缩着头,可是面前的小娘子到真真是根硬骨头。 烟娘横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抬腿就要走。 凌少天虽然被她横了一眼,可却觉得她那模样美的似九天玄女,见她要走,心中一急,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诶,小娘子别急着走啊,再陪本少爷聊会儿呗!”他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烟娘鼓胀的胸口,还有露出五分之一的肚兜,想着到底怎么掏比较好。 烟娘的注意力都在凌少天抓住自己的胳膊上,根本不知道他在打自己肚兜的主意:“公子,请你放庄重一点!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庄重?”凌少天的眉头轻挑,手上动作不停,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本少爷若是庄重起来,那可就不是本少爷了!” 烟娘见他横竖不说理,决定不理他,绕过他走。 凌少天咬了咬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一抬,趁着烟娘与他错身的功夫,他快速探进烟娘上衣的下摆里,揪住肚兜的一角,使劲往下一拽。 只听“嗤啦”一声,肚兜的系带断裂,竟真的被他全扯了下来,烟娘因为惯性也背撞在了凌少天的怀里,凌少天被烟娘一撞,只觉得一股柔和香气不停的往鼻子里的钻,他用力的吸了一口,好不得意道:“哈哈哈!小娘子,对不住了,本少爷这手滑得很呐!”凌少天冲着怀里的烟娘挑挑眉,看着她深深的乳沟,觉得下腹一紧,而后更得意地对着烟娘晃着手中绛紫色的肚兜。 烟娘只觉胸前一凉,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羞愤。“你无耻!”她又羞又恼,下意识一手捂住胸口,想都没想,抬手对着凌少天笑的欠揍的俊脸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啪——!” 大街上和二楼的陈硕等人都惊掉了下巴,简直落针可闻,天少挨嘴巴子了? 凌少天没想到烟娘反应如此之大,一时愣住,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周围众人的目光,大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凌少天顿时感觉丢了面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耳边嗡嗡作响,脑袋被打得歪向一边,靠!他老爹都没打过他脸!不对!他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他脸! 烟娘眼中含着泪,打过凌少天的手都还在隐隐发麻,她狠狠的瞪着凌少天,紧紧捂住衣服,泪水在眼眶打转:“登徒子!混蛋!”说罢,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拭着眼泪跑走了。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被羞辱过,她到底得走什么霉运招惹了这种煞星?! 凌少天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烟酿的背影,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阴鸷,像盯猎物一般地盯着烟娘跑开的方向:“好个小辣椒!” 打赌—操她 凌少天转头看向二楼的陈硕等人,咬牙切齿道:“都给本少爷滚下来!”他这次是赢了,不过也丢脸了。 几人笑嘻嘻的从茶楼下来,陈硕还打趣着:“哎呀哎呀,天少厉害啊,真的扯出了那个小娘皮的肚兜!”不过比起拽肚兜,还是凌少天挨嘴巴子更让人惊喜,哈哈哈…… 凌少天脸色阴沉地盯着陈硕,咬牙切齿道:“笑什么笑!”他手轻轻抚摸着被打过的脸颊,心中竟泛起异样的感觉,随即又被愤怒掩盖:“都怪你们出的馊主意!”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被小娘皮给毁了! 张元憋着笑意,安慰的拍了拍凌少天的肩膀说道:“天少莫气,啧啧啧,那小妇人还真是个小辣椒!”他还以为凌少天这次恐怕要闯大祸了,没想到遇上了小辣椒,竟把凌少天给虎住了,还真是让人意外。 “哼,”凌少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摩挲着还有些发麻的脸颊:“本少爷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辣的女子!有意思!”想起烟娘那一张一合骂自己是登徒子的小嘴,他便心里越发兴奋,他攥了攥手里的肚兜,上面还有烟娘的余温,将肚兜凑近在自己鼻下,顿时馨香扑鼻,他唇角一勾,将肚兜收进了袖口,而后默默在心里发誓,若再让他遇到这小娘皮,他一定要狠狠亲她那张诱人的小朱唇。 陈硕见他这副模样,转了转眼珠:“天少,再加个赌约怎么样?!”凌少天就是个没脑子的,合该让他再闯大祸才行。 凌少天轻摇折扇,微眯着眼看向陈硕:“哦?又想玩什么花样?本少爷可没那么好糊弄了,说吧,这次的赌约是什么?” “就赌……你若能在三个月内操到那个小娘皮,我便把茶庄赌给你!”陈硕故意加大了赌注,就想引着凌少天闯祸,操有夫之妇,这算是他们玩的最过火的一次,尤其是这么辣的小辣椒,只怕会宁死不从,这次若是能引的凌少天上钩对赌,估计被他马王老爹知道的话……想必他没有半个月肯定下不了床,最好一下给他老爹气死,那凌少天便能继承凌家的产业,反正他是个草包,到时候依着自己和他的交情,不怕自己和自己老爹不能一点点吞了凌家的产业。 想起烟娘的身段小脸,凌少天神色微动,眼底闪过一抹炽热,随即又故作矜持地摆摆手:“哎呀呀,这不好吧,本少爷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话虽这么说,可他却轻勾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张元听的兴奋,不由也来了劲头:“我也加个赌注,天少,若你能干翻那个小娘皮,操的她下不了床,我便将我爹那棵三百年的老参偷出来孝敬你!”反正成不成还不一定,若是成了,啧啧,想想那场面就刺激。 “哈哈哈哈,此话当真?”凌少天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那本少爷可就不客气了!”他将折扇一展,得意的扇了扇,不过是操个女人,有什么难的! 赵良听着他们打赌,不太赞同,以往他们最过分也就是放火烧别人房屋,当然也都赔钱了,可这次要玷污有夫之妇,实在不好:“这次玩的太过了吧,之前咱们最多调戏调戏小姑娘,放把火,如今要操翻有夫之妇,不好不好,天少,还是不要了!” 赵良的本意是劝阻,不想话一出来,听在凌少天的耳朵里,就是激将法,是瞧他不起! 凌少天眉头一挑,有些不悦地看着赵良:“怎么?你怕了?”他轻嗤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少爷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男人就怕说不行! 赵良无奈一摇头,不再争辩:“那你们赌吧,我就算了……” “切,真是扫兴!”凌少天瞥了眼赵良,随后看向陈硕和张元,眼底的欲望愈发浓烈:“那本少爷就跟你们赌了!不过……这小娘皮可不好对付啊。” 赵硕嘎嘎一笑:“哈哈我相信天少的能力!”随后他话锋一转,扫向三人:“不过说起来,你们三个还是童子鸡呢吧,要不要先去春风楼找点经验?” 凌少天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巴掌,不偏不倚正拍在陈硕头上:“闭上你的臭嘴!本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耳根却悄悄泛红,这个陈硕,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才不是童子鸡,是洁身自好! 陈硕被打,气的咬牙切齿,凌少天就是这样仗势欺人,可自己偏还不得不抬起笑脸附和着:“天少说的是!”陈硕咬着后槽牙在心里腹诽:娘的,让你狂,看你能狂到几时!你赢不了我,我还能赚你一个茶舍的银钱,你赢了,也是气死你老爹!反正赢的总归都是我! 烟娘的过往 琉璃园是京城新开的戏园子,戏园子的前身叫春晖园,经营的人名为花此行,花此行与其夫人肖氏感情深厚,二人育有一女,名为花烟儿,花烟儿十岁时,母亲肖氏因病离世,花此行和妻子鹣鲽情深,并未续弦,他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奈何思妻情切,几年之间,身体急转衰败,再也没有能力打理春晖园,无奈将戏园关闭,好在女儿花烟儿懂事乖巧,出落的秀敏貌美,待到女儿十七岁时,终究还是撒手人寰,追随妻子而去了。花烟儿一夜之间成了孤女,独自守着偌大衰败了的春晖园。 花此行疼爱女儿,给爱女留了丰厚的嫁妆和遗产,足够花烟儿一生衣食无忧,幸好在她困苦之时,遇到了周启霆,周启霆对花烟儿一见钟情,等待了她三年孝期,花烟儿终被感动,在一众追求者里选择了周启霆,她带着丰厚的嫁妆,于双十之年出嫁云川,可新婚夜,夫君周启霆却被征召入伍,婚后半年衙门送来了抚恤金,周启霆战死沙场,周家嫌花烟儿克夫,均对她冷眼相待,百般羞辱,婆婆更是对她非打即骂,把丧子之痛全发泄在了花烟儿身上,花烟儿再也忍受不了,决定和离,想要带着嫁妆回京城。 奈何周家放人不放书,说什么都要花烟儿守节,花烟儿在云川和周氏夫妇,也就是周启霆的父母打了官司,奈何周家在云川有些能耐势力,早和衙门暗通款曲。 花烟儿自然败了官司,不仅没拿到放妻书,连嫁妆也被扣下了,只能一个人独自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的花烟儿拿着花此行留给她的积蓄,决定重开春晖园,毕竟没了嫁妆,手里的这些积蓄总有花完的一天,况且春晖园是父母的心血,她不忍心春晖园就这样消失在世间,于是她决定重整旗鼓,翻新了春晖园,几经周折,联络到以前自家的名角儿,又招揽了几个配角儿,纳进一批小戏子,将春晖园的牌匾更替为琉璃园,准备在六月初六开业,而花烟儿因已成了寡妇,所以将闺名改去,自称烟娘。 烟娘记忆回笼,闻着木香气,看着翻新完的春晖园,也就是如今的琉璃园,眼中有着朦胧雾气,她环视整个戏园,雕花的围栏,漆金的戏台,一楼是一排排的大通桌椅,前排是梨花木的方桌雅坐,二楼是开窗正对戏台的三间包厢,价区分明。烟娘仿若看见了自己小时候一般,父母还在此间忙碌,抬眸对着她招了招手。 “烟娘!快过来看看印刷的传单可还行?”青衣江孜挑开后台的帘子喊她。 烟娘眨了眨眼,逼退回眼里的湿意,吐了口气走向江孜。 江孜将厚厚的一迭传单递给烟娘:“书行的秦老板刚送过来的,印刷了五千张,咱们排练的也都差不多了,等晚上咱们也去帮着派传单去!”江孜说着拿了约一半传单出来,一会她便给人们分一分:“烟娘,你那剧本子编的可真好,这戏有的唱!” 烟娘翻看着传单,见页页清晰才放了心:“剧本子是一方面,诸位前辈演的好才是真的,再好的马鞍也需得配好马不是?” 江孜被夸的心里舒坦,笑的合不拢嘴:“过誉过誉!总之咱们齐心协力,把这琉璃园做的红火起来!”别人不知晓,可江孜是知道的,烟娘其实也会唱戏,身段子是妥妥的大青衣,江孜比烟娘年长十几岁,曾经是春晖园的台柱子,可以说是看着烟娘长大,更算是烟娘的半个师父,可是花此行不愿女儿当戏子,此事便只得罢了,而烟娘身上那骨子柔媚姿态,也多因受了学戏的影响。 华灯初上,百家桥热闹非凡,大成国没有宵禁,所以夜市空前热闹,烟娘站在桥头派发着传单,她今日是硬着头皮到这人多的地方来,一切都是为了戏园子,可是一想到这里人来人往,说不准就会遇到那个煞星纨绔少爷,烟娘便没来由的烦躁,那天她只恨自己没多打他两巴掌,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命这么苦。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不尽人意,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此时,只见那座桥下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来。为首之人身着锦衣华服,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他剑眉朗目,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犹如繁星闪烁;面部轮廓清晰分明,宛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在众多阿谀奉承、点头哈腰的狗腿子和奴才们的簇拥之下,此人更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他大摇大摆地走着,在一众狗腿子奴才的伺候簇拥下,一边走还一边嘚瑟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哎呀呀!今日本公子的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啊!冥冥之中,我总感觉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事降临呢!”说罢,凌少天便扭头看向身旁一个长得像酒桶的家生奴才,冲着他勾勾手指,轻佻地问道:“财源啊,叫你去追查那个小娘皮的下落,可有什么结果了吗?” 听到自家主子发问,财源不禁面露难色,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少……少爷……这个嘛,小的实在是无能啊,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嘿嘿嘿……”说完,他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凌少天对视。 “废物!”凌少天嫌弃的哼了一声:“还不来受罚?” 天少又挨嘴巴子 财源皱巴着一张脸,走到凌少天前面,背对着凌少天撅起屁股。 凌少天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他迅速抬起修长笔直的大腿,看似随意地朝着财源的屁股轻轻一踹。这一脚力道并不重,只是让财源一个踉跄向前迈了一小步而已,并没有如预期般狼狈地摔倒在地。 站稳身子后的财源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而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公子您果然还是心疼我的呀,都不舍得用力踹呢!”一边说着,财源一边满脸谄媚地凑上前去讨好凌少天。其实在财源心中,一直以来都把凌少天当作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来看待。毕竟他俩年纪相仿,而财源更是自小就跟随在凌少天身旁,可以说是亲眼目睹了这位自家少爷从顽皮孩童逐渐成长为纨绔子弟的整个历程。 尽管少爷平日里时常对自己又打又骂,但每次也都不过是点到为止罢了。更重要的是,每当挨完打骂之后,少爷总会慷慨大方地赏赐给自己许多银钱作为补偿。这不,刚刚才被踹了一脚,这会儿财源便美滋滋地接过了凌少天随手扔过来的整整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凌少天冷哼一声,斜睨了财源一眼,嘴里却依旧强硬地说道:“谁会心疼你这个家伙啊?别自作多情了!”然而话音未落,他手中又多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银锭子,毫不犹豫地再次向着财源抛去,并大声吩咐道:“拿着这些钱赶紧给我继续去查清楚那件事情!要是办不好,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烟娘全神贯注地盯着凌少天的一举一动,那一系列令人咋舌的操作尽收眼底。原本她对这个男人就毫无好感可言,而此刻目睹这一切后,心中对他的本就负数的好感度更是低到了尘埃里。这样的人,她自知招惹不得,既然无法正面交锋,那么选择躲避总还是行得通吧。 烟娘刚刚递出一张传单之后,毫不犹豫地掉转方向准备开溜。没想到那位接过传单的女子竟然伸手紧紧拉住了她:“请问这戏园子是否就是长乐街上新开业的那一家呀?你们这儿通常会上演哪些曲目呢?能不能跟我详细说一说呀?” 烟娘心急如焚,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道:“实在抱歉啊,姑娘,传单上面全都写得明明白白呢,您不妨自行查看一番!哎呀,不好,我猛然间想起还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真的不能再耽搁啦,我必须马上走!”话音未落,烟娘一个转身,拔腿就要小跑离开,那模样活脱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慌不择路。 就在这时,凌少天缓缓抬起眼眸,迈开那双修长的大腿正要踏上桥去。可就在这不经意间,他一眼瞥见了已经转过身去的烟娘。刹那间,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瞬间变得神采奕奕、兴奋异常,二话不说立刻撒腿朝着烟娘狂奔而去,同时口中还大声呼喊着:“嘿哟!瞧瞧这是谁呀?原来是我们的小辣椒啊!别来无恙嘛!哈哈,真是太巧啦,居然能在这里再次和本少爷不期而遇,看来咱俩之间还真是有着不解之缘呐!”他一边喊着,一边心里暗自思忖,这段时间为了寻找烟娘,他可谓是费尽心思,四处打听,苦苦寻觅了足足十天之久,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又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 谁和他有缘了!有也是孽缘!烟娘听他这么喊,又气又急,又羞又恼,然而,此刻的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招惹这个麻烦人物了,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羞涩,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拼命地向前跑去。 只见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穿梭于人群之中,脚下生风。 “喂!小娘皮!你别跑啊!”凌少天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逃窜开去,连想都没想便迈开双腿紧紧地跟在了后面。毕竟,这送到嘴边的鸭子哪有让其飞走的道理? “小娘皮,你给本少爷站住!本少爷又不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难不成还真会把你生吞活剥了不成?”凌少天边奋力追赶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他的声音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惹得周围过往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然而,对于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情况,凌少天早就习以为常了。在他看来,如果走在路上没有人关注他,那才真是一件怪事呢! 烟娘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捂着耳朵疯狂的跑,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架势,只见她身姿轻盈,脚步如风,但即便如此,与身后穷追不舍的凌少天之间的距离还是在逐渐缩短。 望着烟娘远去的背影,凌少天气急败坏地咂了咂嘴巴,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烦躁: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呢,这个女人为何一见到自己就像见了鬼一样撒腿就跑?虽然满心疑惑,但他脚下的步伐却是丝毫不敢放慢半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到手的猎物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少爷!您慢点啊!”财源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一众奴仆紧紧跟随在后头追赶。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如果少爷出了什么差错,就算把他大卸八块也难以赔偿得起啊!要知道,这整个凌家可就只有这么一个金贵无比的宝贝疙瘩呢。 凌少天不耐烦地朝财源挥挥手:“起开!别打扰本少爷办正事!” 正事个屁!这个混蛋!烟娘被人侧目,只觉得脸上火烧云一般,捂着脸怕别人看自己,又怕被凌少天拦住,便专往人堆里跑。 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她那娇小而迷人的身影之上。不知情的人看到这般场景,恐怕会误以为烟娘欠下了凌少天数以万计、天文数字般的巨额债款,才引得如此众多的人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紧紧跟随着她,不肯放过丝毫机会。 而此刻身处其中的凌少天可就惨了,他被四周蜂拥而至的人群挤得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左摇右晃,几乎无法站稳脚跟。他与人群推搡着、拥挤着,只为能更靠近烟娘一步:“小辣椒,你别躲了!”他大声呼喊着,奋力拨开人群向前追去,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本少爷只是想同你说说话,和你认识认识,又不会吃了你!”他心里有些无奈,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跑! 烟娘真想啐他,他认识自己,自己就要让他认识吗?!思及此更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浩浩荡荡的队伍跟着一起跑,从百家桥桥头一直跑到百家街的尽头山坡下,再跑就要上坡了,不过那里黑灯瞎火,半山腰上只有座亭子,烟娘也不敢再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了,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手对着凌少天摆了摆:“你,你别追了!” 凌少天终于追上烟娘,同样累得弯下腰,气喘吁吁,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小辣椒……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他挥手让财源等人停在原地,独自上前靠近烟娘:“本少爷还没尽兴呢!”他喘匀气后,抬头看着烟娘,眼中带着几分埋怨:“你是不知道,本少爷找你找得好辛苦!”她可真小气,一定还因为拽她肚兜的事记恨自己呢! 烟娘也喘匀了气,直起腰来看着凌少天,若是他不说话,他的确长的挺人模狗样:“这位少爷,算我怕了你了好不好,你别再来捉弄我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很想要骨气,但是在这个纨绔少爷面前,明显她没有那个资本。 “捉弄你?”凌少天直起身,走近烟娘,烟娘防备的倒退一步,他却继续逼近,还故作无辜地眨眨眼,脸上更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怕了?早干嘛去了?”他一步一步靠近烟娘,笑得愈发恶劣:“本少爷还就认准你了!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真心实意想睡你!周围灯火昏暗,映得凌少天的脸庞轮廓分明,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轻佻地挑起烟娘的下巴:“小辣椒,你可愿与本少共度春宵?让本少爷好好疼疼你,三千两白银如何?买你一夜春宵,这买卖是不是很划算?!”思来想去,还是这样简单明了最好,能省自己不少力气。 烟娘听罢,瞳孔放大。 “啪——”她抬手对着凌少天的俊脸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财源和一众奴仆倒吸一口气:“……”只想对烟娘说,牛逼! 凌少天更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己又被打了? 强吻 凌少天被打得脸偏向一边,半晌才回过神来,盯着烟娘的眼神像要把她吃了:“你竟敢又打本少爷!你知不知道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我一根汗毛!”这个小娘皮,她是不是打自己打上瘾了?!要是别人这样打他,他早就还手了! 烟娘将手背到身后,搓了搓发麻的手掌,传单掉了几张,她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暗怪自己冲动,她也不想打他,可他说的话太过分了:“是你先出言侮辱我,我不是那些任你调戏的柳巷女子,请你放尊重一点!” 凌少天摸了摸又红又肿的脸颊,眼神闪烁,心中竟没有多少怒意,反而升起一股征服欲,一步步逼近着烟娘:“好!好得很!本少爷还是头一回被女子接连打脸!这一巴掌……”他心中无名火起,却又莫名有些兴奋:“你最好能承受得起它的代价!”他现在已经不关乎赌约了,为了这两巴掌,他也要干翻这个小娘皮! 烟娘一步步倒退,直到再也避无可避,背贴在石壁上,她此刻更怕的是面前的纨绔少爷会反打她,看着凌少天修长的大手,恐怕他那一巴掌下来,自己后槽牙都会被打出来吧:“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没有王法…” 凌少天看着烟娘不停启合的唇,心口渐渐有些燥热,想起自己上次被打时发的誓,眸色一暗,大掌抓住烟娘的两只手腕桎梏在墙壁,传单被抖的沙沙作响,凌少天看着烟娘殷红的唇,喉结滚动,他低下头,柔软的唇贴在了烟娘的唇上。 烟娘瞳孔放大,整个人头发都要倒立起来,她现在宁可被打一顿,也不想被人渣强吻:“唔……”她皱着眉左摇右愰,使得两人的吻撕磨在脸颊和唇瓣间:“你…混蛋唔…流氓…唔……不要……” 财源都惊呆了,靠!少爷上的真快!不过说起来还是这小娘皮赚了,她一个嫁了人的妇人可是拿了他家天少的初吻,啧啧啧啧,他有点心疼少爷,这波明显少爷被占便宜了。 凌少天只觉唇瓣传来一阵柔软温热,心中一股异样的情绪升腾而起,像一个从未尝过糖的小孩,舍不得放开。凌少天没有经验,他的吻只是依据本能,他只是唇对唇贴着烟娘,却不敢再进一步,尽管他很想尝尝烟娘的唇是何滋味,可是烟娘实在乱动的厉害,索性将她双手拿下来,一只大手牢牢攥住烟娘的一双细腕,另一只手捏住烟娘的下巴固定:“别说话…小辣椒…”他声音有些沙哑,下腹的小兄弟直愣愣的挺着,他有点暗恼自己没出息,但他哪里知道,没有经过人事的小处男,只是亲亲都能激动不已,这本就是正常现象。 凌少天看着烟娘倔强的样子,只觉得她此刻像极了寒雪里盛放的清幽雪莲,这让他心神更是一荡,怕烟娘品出他的异常,他后撤了撤身子,缓缓开口:“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也没有朗朗乾坤,本少爷的法就是王法!”说罢重新低头要吻下去。 烟娘下巴被捏着说不了话,眼尾屈辱的流下两行泪,泪珠滚落在凌少天的大掌上,烫的他心脏一缩,哭泣的烟娘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是这泪也让他清醒不少,他缓缓松开烟娘的下巴,有些局促的开口:“本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这般不禁逗!”凌少天除了他自己的爹娘,便从来没哄过人,这句话应该已经是最柔和且别扭的哄劝了。 可是这话听在烟娘耳朵里,简直都想把凌少天大卸八块,他什么意思?开玩笑?强吻自己是开玩笑?那岂不是依旧当她是花街柳巷的妓女?随便让人轻薄?越想越屈辱,哭的就越汹涌,她自认为自己不是爱哭之人,饶是当初在周家天天被婆婆打骂,她也没在婆婆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她的出身没得选,父母的早逝让她必须坚强,可是如今面对这个人模狗样的纨绔少爷,她真的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 “喂!小娘皮你别哭啊……”凌少天见烟娘眼泪越流越多,心里那不安越来越重,他低咒一声:娘的,见鬼了!女人哭他又不是没见过,被他们想着法子逗弄哭的女子多不胜数,小到扎朝天揪的女娃,大到少妇,可是没有一个哭的有烟娘这般让人心疼,凌少天被烟娘哭的有些手忙脚乱,连忙对她哄道:“小辣椒,你…你别哭了,我松开你,不过你可别再打我!” 烟娘闻言转过头去,看也不看凌少天,不打他?她都想拿砖头狠狠拍他! 凌少天见烟娘不说话,只得慢慢松开手,解除了对烟娘的桎梏。他无奈地咂舌,松了手后退两步,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子,估摸着怎么也有一百多两,他直接将钱袋子丢到烟娘脚边:“给你,就当精神补偿了好不好?!”真的不怪凌少天不会哄人,他一向被众星捧月,只知道每次闯了祸给银子就能摆平,所以他自认为给烟娘银子也是有用的,毕竟一百两呢,可不是个小数目,在京城的郊区买个小院都足够了。 烟娘看着脚边的银子,气的狠狠一踢,那银子咕噜咕噜被踢出去好远,她攥着传单的手用力捏成了拳头,将传单都抓的变了形,这个纨绔少爷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她手掌微抬,气的还想打凌少天两巴掌。 凌少天见她扬手侧了侧身,微微躲开,他心中也有些冒火,却又舍不得对烟娘动手:“啧,没完没了了是吧?”他俊朗的脸庞上浮现些许困惑,明明以往的手段对女人很有效,为何对面前这个小娘皮却适得其反?! 烟娘终究没敢落下那巴掌,她怕再打他一巴掌,自己可能真的会被面前这个纨绔少爷扛走,于是下落的手改为对着凌少天的胸膛使劲一推,如此便得了空隙:“混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罢便自顾自的捂着嘴巴,哭着跑远了,这个混蛋,她夫君都还没吻过她! 凌少天眼神玩味地看着烟娘离开的背影,心中竟有些怅然若失,驻足在原地没有继续追:“以前怎么没发现,女人哭起来这么难哄……”他自言自语的摸了摸自己发麻的脸颊,而后划过自己的唇,回味着烟娘柔软的唇瓣,只觉得下腹一紧:“啧啧啧,本少爷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娘皮了,咱们走着瞧!”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奴仆:“走!” “少爷,等等!您看这是什么!”财源眼尖的看见烟娘掉落的传单,献宝一样的献给凌少天。 “长乐街琉璃园,新戏开幕,八折订票。”凌少天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再也不要见到他?他偏要让小娘皮日日见到他! 天少心情好,对身边的人就更好,他又对着财源扔出五十两银子:“你小子够机灵,赏给你的!” 财源本就不大的眼睛,笑的眯成了缝隙,跟着少爷混,生活绝对舒心! 凌老爷训话 凌少天虽然被打了,可是心情很好,他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中,脑海里不断回味方才的那一吻,这感觉…啧啧…真是爽!没亲够!原来亲嘴是这种感觉的!他脸上不自觉露出傻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不对不对,他凌少天怎么会为个女人这样?一定是因为打赌!对,就是这样……凌少天自我安慰着,试图让自己相信。 烟娘哭着跑回到琉璃园,穿过后台就是戏童子们的宿舍和厨房,厨房的后墙有一道小门,穿过小门,就是花家的宅院,花家和琉璃园是连房,有着自己的正门,只不过从烟娘记事起他们就没走过几次正门。 烟娘拿出花此行的画像,哭的好不委屈:“爹,你和娘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留我一个人在世上,他们都欺负我,轻薄我……”烟娘的心头有万千的委屈,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泪珠,一滴一滴的向外涌。可是那无尽的泪珠根本不能诉说完烟娘的苦楚。 其实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若是周家肯给她放妻书,烟娘相信,自己再嫁良人不成问题,可是如今却成了奢望,她一日得不到放妻书,她一日就还背负着克死丈夫的骂名,是一个实打实的寡妇。 今日被那纨绔少爷轻薄,烟娘想一想都觉得心口揪痛,早知道今日会被那纨绔纠缠不休,当时说什么她也不去插那头香了。 第二天一早凌少天准备出门找烟娘,他整理好衣装,对着镜子满意地打量一番,看着自己镜中英俊的模样不禁啧了啧牙花,这个小娘皮啊,他长的还不够俊朗吗,竟然都迷不晕她,还真是难搞!想到烟娘的模样,凌少天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财源,备车!” “少天,你又要去哪?”凌老爷突然出现在门口,出声打断了凌少天,凌老爷不愧是马王,虽然已经五十岁了,可保养的却十分好,尤其穿着福寿纹的外衫,更显得他富贵挺拔。 凌少天听到声音,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转身看向门口的凌老爷,微微欠身:“爹,我……我出去找几个朋友聚聚。”他心中有些忐忑,害怕父亲察觉自己的心思。 “又去找那几个小混蛋?”凌老爷径自坐在花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爹,您瞧您说的,”凌少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虚:”儿子我那哪是找小混蛋,都是些挚友,再说了,儿子今天另有要事,这事儿可关系到咱们凌家脸面。“凌少天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想起烟娘他那脸颊还隐隐作痛,可是想起她柔嫩的小嘴,那两巴掌到不算什么了。 “呸,什么挚友,你就是跟着他们才会学坏!”凌老爷早就想把他们京城没整形组合拆散,奈何凌少天偏偏和自己对着干,几个没什么好心眼子的人全凑在一起,本就不学好,更让他越发难管教起儿子来。 凌少天低敛着眸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再抬眼时面上满是无辜,辩驳的话脱口而出:“爹,您这可就误会儿子了,”他想着今日与烟娘的单方面约会,言语间多了几分不耐:“我真有正事,先走一步了。” 凌老爷叹了口气:“不许走,我有事问你!” 凌少天烦躁地皱眉,但还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凌老爷:“爹,您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儿子这边还忙着呢。”他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显得十分焦急。 凌老爷听他这么说,气更不打一处来,他能有什么正事忙?:“听说你当街扯有夫之妇的肚兜?”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怎么会是自己儿子做的?凌老爷简直痛心疾首。 凌少天心中一紧,脸上却强装镇定:“爹,您这是听谁说的?”凌少天眼珠子一转,开始找借口:“儿子我不过是跟那女子开个玩笑,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他不敢直视凌冲的眼睛,毕竟父亲的能力是全京城有目共睹的,那气场也不是开玩笑的。 凌老爷气的重重一放茶杯:“我还能听谁说吗?整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你竟然还说开玩笑?开什么玩笑,也不能拽人家肚兜。” 凌少天啧了一声,觉得自己爹真是多管闲事,不耐烦地挠了挠头:“爹,”他想着自己跟陈硕张元的赌约,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您不懂,这事儿有内情,总之儿子心中有数,您就别管了。” “天儿,你就长长进吧!从明天开始,每月逢三九之数的日子,你便跟我去马场打理生意。”再不强制让他收心,真怕他给自己弄来弄去捅出大篓子来。 凌少天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接着便满心委屈地抱怨起来:“爹!马场有什么好去的,尘土飞扬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做生意没兴趣啊!” 凌老爷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其实儿子本性善良,天资聪颖,只不过是从小被自己和夫人娇惯坏了:“天儿,其实你天资聪颖,爹相信只要你肯学,你一定比爹要强得多!再说说你的逐月,你有多久没去驾过它?它现在养的一身膘,跑都跑不起来了,它可是你最喜欢的马,你现在都这样对它!你的责任心呢!” “逐月哪用得着我亲自去管?”提到自己的爱马,凌少天的脸上总算多了些在意,辩驳的声音也弱了几分:“您老随便派个下人去遛遛不就成了?”说着,他眉头轻蹙,满脸都是嫌弃的模样:“去马场……太掉价了……” “混账,”凌老爷手里要是有藤条的话早就打过去了:“去马场掉价?…那你的银子,你住的房舍是从哪儿来的??大风刮来的吗?!” 凌少天自知失言,忙讨好地笑着:“爹,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凌少天眼珠子转了转,试图转移话题:“我就是觉得吧,这马场的事儿有您盯着就行了,儿子我还想多出去玩玩呢。” “哎呀,你真是要气死我呀,你说爹还能活多久?”凌老爷被自己儿子要气死了,横竖怎么说都说不通,要不是他意外伤了根基,他说什么也要生八个儿子,何至于受这个混世魔王的委屈! 阴魂不散 凌少天见父亲动怒,心里有些发怵,忙收敛了些:“爹您说什么呢,您身体硬朗着呢,” 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有些躲闪:”儿子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听话,努力做事,不让您操心。”他一张嘴胡说八道的应付着,实际上心里却还是惦记着烟娘。 “少天呀,你就长长进当可怜可怜父亲,行不行?哎呀,不要再天天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学无术。” 面对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说,凌少天心中有些触动,但一想到小娘皮的模样,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爹~儿子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今天能不能先不去马场,就这一次,行不行?”说着他双手合拳对凌老爷作揖,那做小伏低的状态哪里还有盛气凌人。 这时凌少天的母亲走了进来:“怎么了?老远就听见你们爷俩说话了。” 凌少天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忙看向母亲:“娘!”转瞬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想让母亲帮忙说情:“爹非得让我去马场,您快帮我说说好话吧。”凌少天平时在外面跋扈的不行,但此时面对凌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凌母本来对凌少天没这么娇惯的,可是自从凌老爷堕马,知道他不生产小蝌蚪以后,她便对儿子越发溺爱起来,毕竟这个儿子没了,他们两个人就什么都没了,有万千家财最后也得充公:“哎呀,老爷,你让少天去马场做什么呀?那里这么脏,少天哪里受得了苦?” 凌少天忙不迭地附和母亲的话,一个劲儿点头:“就是就是!”他躲到凌母身后探出头来:“爹,您看娘都这么说了,我今天就不去了吧?” 凌老爷看着凌少天那模样越发觉得他欠揍:“真是慈母多败儿,我说让他去就让他去!”其实他也没资格说自己夫人,毕竟管儿子可以从儿子还小的时候就着手,不过他一直都忙着生意,忽略了凌少天的童年成长,而后知道自己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便也就默认了自己夫人对儿子的宠爱,包括他自己,虽然口口声声骂凌少天不长进,可是那大把大把的银票还是不停的往凌少天口袋里塞,他总觉得自己小时候过了苦日子,如今便不想儿子也受那穷罪。 凌母推了推凌少天,对他挑了挑眼色:“天儿,你去绸缎庄把娘做的衣服拿回来,快去!” 凌少天顿时喜笑颜开,咧着嘴巴对凌母作揖:“孩儿这就去!”说罢得意地瞥了凌冲一眼,然后转身就走:“那儿子就先出去了,爹您也消消气哈。”生怕父亲截拦他,一溜烟跑出门去。 凌冲气的一拂袖子,对凌母哼声哼气:“哎,少天都让你惯坏了!……” 凌少天早已经跑远,坐在马车上颠颠儿地搓手坏笑:“哼,我就知道娘最疼我!”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小娘皮,心情愈发愉悦,忍不住哼起了小曲:“财源,快些赶车,别磨磨蹭蹭的!” 烟娘那日回家之后哭了很久,心情舒畅了一点,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今日她拿着传单白日在街上发放,她就不相信还会遇到那个纨绔! 凌少天的马车在街上奔驰,这片街跑了好几圈了也没看见小娘皮。正不耐烦着,却透过车窗瞧见在街边发传单的烟娘:“停停停!小娘皮!”马车因为惯性跑过了…… 烟娘听见凌少天的声音一个激灵,左右看了看,确定没看见那个纨绔少爷,她才拍着胸口长舒了口气,吓死人了,她被那个纨绔少爷折腾的都开始幻听了! 这功夫马车重新绕回到烟娘面前,凌少天挑开马车帘的一角探出身子满脸坏笑:“小娘皮!可算找到你了!嘿嘿!” 烟娘看见他眼睛瞪的老大,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凌少天自己跳下马车走向烟娘:“怎么说话呢!”他一把攥住烟娘的手腕,故作深情地凝视她:“本少爷这是对你念念不忘,”说着向烟娘展示手中传单:“这不,本少爷知道你在琉璃园,还特意寻了去…还是你们园里的人告诉我,你到这处发传单了,哦对了,原来你叫烟娘?还是个小寡妇?”他状似惋惜的将烟娘上下打量一番,啧啧有声:“这名字倒别致,只是年纪轻轻的……”说罢,他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言语间尽是轻浮之意:“你这家里也没男人撑腰,很辛苦吧?” 天少又挨打了 烟娘抬起水润的眸子,这个纨绔总有办法戳自己的肺管子:“我辛不辛苦,不劳您费心!” 凌少天捏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烟娘,细细端详她的脸:“啧,恼了?”他凑近了烟娘一些:“本少爷不过是关心关心你,你这小娘皮怎么不识好歹呢?” 烟娘看着他的脸,觉得他欠揍极了,杏眸里是毫不遮掩的厌恶:“好,是我不识好歹,那请公子你去找找识你好歹的人不好吗?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凌少天用折扇敲着手心,自来熟的说道:“烟娘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他两手摊开装出一副无辜样:“难道本少爷对你的好,你就一点都没看在眼里?本少爷可是把初吻都给你了!” “你对我好?”烟娘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撇了撇唇角,还初吻?他的吻是初吻,她的就不是吗?况且谁稀罕他的初吻?提起来那个吻她就一肚子气,要不是一直安慰自己当被狗啃了,估计自己要把嘴唇擦烂了。 凌少天见烟娘发笑心中不悦,脸色微沉,但想到与陈硕等人的赌约又缓和下来:“本公子扯你肚兜是跟你闹着玩,”他嘴上如此说着,脸上却毫无歉意:“再说了,本少爷又没对你如何,你也没什么损失嘛。”当然以后有没有损失就不一定了,毕竟现在新的赌约可是干翻眼前的小娘皮! 烟娘不指望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能懂什么人间疾苦,更加不奢望他懂得尊重两个字,反正他们根本就活在不同世界里,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让自己不愉快,所以决定不理他,自顾自的发传单。 凌少天见烟娘不理自己有点气闷,随手从她手中夺过传单,展开一看上面印着琉璃园的戏码:“这出《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倒是不错,”他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眼睛却不时瞥向烟娘:“烟娘在其中演什么角色?” 烟娘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理他,淡着他,也许他就不会缠着自己了。 凌少天轻笑一声并不在意,抖了抖手中传单打趣:“这穆桂英可是巾帼英雄,倒与烟娘你有些相似,”他嘴角含笑语气轻佻:“都是泼辣性子。” 烟娘被他嗡嗡的烦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呵,我要是登台唱戏,就唱一出美娇娘怒打纨绔公子!”烟娘的意有所指,再也明显不过。 凌少天不仅没恼,想起来那两巴掌竟然征服欲暴涨,他啪的一下合起折扇,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那笑声在人群中格外突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那本少爷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若是真有这出戏,本少爷定包下全场,好好欣赏欣赏烟娘你的风采。” 烟娘看凌少天串皮不穿内,对他很无语,于是叹了口气,迂回问道:“公子,你属什么的?” 凌少天微微一怔,不明白烟娘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随口答道:“本少爷属龙,怎么?”他突然弯腰凑近烟娘,笑得肆意张扬:“烟娘你问这个……难道是想与本公子合合八字?” 烟娘忙不迭的点点头:“对!咱们八字非常不合!” 凌少天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梢:“哟,烟娘还懂八字命理呢?”他饶有兴致地盯着烟娘,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那你倒是说说,咱们怎么个不合法?”不过他也精着呢,心想烟娘不过是找个由头搪塞自己罢了! “我属兔,还年长你一岁,天龙拿地兔,你会克死我,我们八字不合!”其实这些东西不过烟娘随口胡诌罢了,若是想合,一万个由头合,若是不合,总有说词怎么都不合。 凌少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用折扇轻敲烟娘的脑袋:“烟娘啊烟娘,你莫不是怕本少爷纠缠你,故意编出这等说辞吧?”龙兔相克这种无稽之谈,他才不会信!:“本少爷可不信这些。” 烟娘见他软硬不吃,心烦的要命,再也懒得理他,抢回被凌少天拿走的传单,自顾自的发放。 “烟娘真是敬业,”凌少天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烟娘:“不过本少爷觉得,以烟娘的容貌和身段,若站在那戏台上,必定比这传单更吸引人。” “我不唱戏。”烟娘随口回答着。 凌少天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不唱戏?”凌少天指了指烟娘手中的传单,揶揄道:“那这琉璃园的传单你发得倒是起劲,莫不是在园子里打杂?”他边说边观察烟娘的反应。 烟娘剜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少天讨了个没趣儿,却并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欢:“烟娘生起气来真是可爱,”他目光在烟娘脸上流连片刻,而后看向远处:“这天儿也不早了,不如本少爷请你去吃个饭?” “不吃。”这种公子哥的饭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说着她将传单递给路过的人。 凌少天摸了摸下巴,略作思索:“烟娘莫是不是嫌这附近的馆子档次不够?”他将折扇一展,潇洒一挥指向街对面的酒楼:“那对面的香源楼如何?那里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菜品酒水都是顶好的。” “不饿。” 凌少天将视线从香源楼收回,落到烟娘身上,轻摇折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说罢,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笑容,继续劝说:“烟娘~你就当给本少爷一个面子,陪我去吃一顿,如何?” “不给!” 凌少天啧了一声,笑容有些挂不住,心中暗自嘀咕这女人怎如此难搞,但还是耐着性子道:“烟娘何必这般固执,一顿饭而已……”说着,他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说道:“你若再这般拒绝本少爷,就不怕我去琉璃园捣乱,让你丢了这份差事?” 烟娘真的拿他横竖没办法,无比认真的看着他:“大少爷,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本少爷就看上烟娘你这泼辣劲儿了,”说着便张开折扇,缓步绕着烟娘兜圈子,如同纨绔子弟品鉴歌姬一般将她审视一番,不对,他就是纨绔子弟!:“改了可就没意思了。” 烟娘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火气一股股的向胸口涌,她对着凌少天的脚使劲一踩:“混蛋!” 凌少天吃痛地大叫一声,连忙后退一步捂住脚面,痛得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哎哟!”他心中怒火顿起,刚要发作,又想起打赌的事,硬生生压下火气,强颜欢笑:“烟娘这是做什么?想给本少爷留下个难忘的记号?”周围路人见状纷纷侧目,财源那叫一个机灵,拉着几个奴才立刻上前挡住旁人的视线。 烟娘听他还能出口调戏,气更不打一处来,一撅樱唇,皱着柳眉赶紧趁着乱遭的功夫跑了。 凌少天一瘸一拐地追了两步,随后停下脚步,对着烟娘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喊道:“烟娘!”他发狠地揉了揉被踩的地方,冷哼一声:“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眼睛紧紧盯着烟娘消失的方向,心中愈发坚定了要征服她的想法。 炫富 凌少天连着吃瘪,心情烦闷不已,这个小娘皮,是他见过最的最难啃的骨头,反正左右先啃不动,那就先去找找自己的猪朋狗友,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思及此他朝茶楼走去,远远瞧见陈硕,张元和赵良在二楼临窗的老位置坐着。 陈硕看着楼下的凌少天抬了抬手,大声道:“几日不见,天少有没有进展?” 凌少天白了他一眼,一瘸一拐的走进茶楼,上楼坐下,抓起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没好气地开口:“急什么?”他狠狠瞪了陈硕一眼,又看了看张元和赵良:“这才几天,本少爷正慢慢攻略呢。” 他一上楼,三人才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模样,都瞪大了眼睛:“天少这是怎么了?!” 凌少天将裤脚挽起,露出红肿的脚背,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了,被那烟娘踩的呗!”想着方才发生的事,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他欲言又止,冷哼一声。 张元挑了挑眉毛:“烟娘?哦,那个小娘皮?啧啧啧,这小娘皮也忒狠了!”他唏嘘不已,小娘皮真下的去脚! 凌少天放下裤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强装镇定:“哼,这只是个小意外,”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烟娘好看,但在友人面前却不愿丢了面子:“本少爷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你们就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本少爷定能让她服服帖帖。” 赵良摇了摇头:“天少,不行就算了,那女子毕竟是有夫之妇,不大好。” 凌少天有些犹豫没说话。 陈硕眨了眨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是啊天少,不行就算了,别难为自己!” 凌少天怎么可能听的了这话,他啪的一拍桌子,震得杯碟叮当作响:“说什么呢!”他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邻座纷纷侧目:“本少爷出马,有什么搞不定的?再说了她是个寡妇,不过,她是不是寡妇都不重要,怎么?你们都觉得本少爷搞不定她?”他环视三人,眼神坚定:“我凌少天九代单传,从小到大就没有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陈硕简直都压不住上翘的唇角了,他赶紧狗腿子的拍拍手:“好好好,天少有志气!” 凌少天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边活动着受伤的脚一边说:“那是自然!”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让烟娘臣服,目光扫过众人:“等本少爷赢了这赌约,你们可都得愿赌服输。” “自然自然,凌少来找我们什么事?肯定不是来下军令状的吧哈哈!”张元哈哈的笑着,一边给凌少天满上茶水。 凌少天烦躁地挠挠头,无奈开口道:“这女人油盐不进,我实在是没辙了,”他目光依次扫过陈硕、张元和赵良:“你们帮本少爷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让她乖乖就范?” 陈硕思忖了下:“炫富!” 张元挑了挑眉:“殷勤!” 赵良托着下巴:“温柔!” 凌少天听完眼睛一亮,猛拍大腿:“好主意!好主意!”他一下就挺直了腰板,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胸有成竹地说:“好,就照你们说的办!”他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计划,想象着烟娘臣服在自己脚下的画面,不禁得意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炫富、殷勤、温柔,三管齐下,看烟娘还能撑多久,本少爷这次一定要拿下她!” 这日清晨,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似乎也在等着看凌少天的新戏码,凌少天吩咐丫鬟翠花,把他前年进宫的那套礼服拿出来,穿上雾蓝的织金袍子,在铜镜前不断调整礼服:“翠花,给本少爷戴那个最重的金冠,镶八宝翡翠的那个!” 翠花扯了扯嘴角:“少爷,那个金冠有半斤重呢,您顶着一天准得累!” 凌少天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懂什么?”他继续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别啰嗦,让你拿你就拿!”他心想着今天一定要在烟娘面前好好炫富,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财力:“这点重量算什么,本少爷今儿个要去见烟娘,就得这样穿,才能显出本少爷的身份和气势,让她知道本少爷可不是一般人。” 翠花耸了耸肩,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伺候着凌少天戴上发冠,只是这样,翠花都觉得快被凌少天的衣服和发冠闪瞎眼了:“少爷可真英俊,想必那女子定会欣赏您!” 凌少天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下袖口:“那是自然!本少爷如此风采,那烟娘见了,岂有不心动之理?”他将下巴扬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着还命翠花给他把金项圈和通体翠绿又硕大的和田玉佩戴上。 翠花咂了咂舌,我滴个天啊,少爷不觉得重吗,凌少天偏偏还嫌不够,伸出两个大手:“把玉扳指、金戒指还有手串都给本少爷套上,有多少套多少!” 翠花那脸都快皱成了苦瓜,少爷觉得他这样很英伟俊朗吗?她能说句实话吗,少爷本来就挺俊俏的,这么个搞法……实在有点土豪! 凌少天没看见翠花那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反而自信的在镜子前左右踱步,欣赏着自己满身的金玉珠宝,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怎么样,这般打扮,烟娘定会被本少爷的财力所折服!”他身上的金银珠宝璀璨夺目,衬得整个人好似从钱堆里钻出来的一般,一伸出手,十根手指有六根戴了戒指,手腕上还盘着一串金丝楠木的珠串,那戒指卡的五指都分了家,谁也挨不着谁。 翠花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端着胳膊,机械的对拍手掌:“少爷真俊朗……” 凌少天趾高气昂地往大门走,虽然有点重,但是金钱的重量他凌少天还承受得起! 财源看着金光闪闪的凌少天,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少爷这是把金库穿在身上了吧! 见财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凌少天十分得意,腰板更直了几分,迈着四方步走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身上的金玉配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本少爷今日定要让烟娘拜倒在我的这身行头下!”他转头吩咐呆愣的财源:“备车,去琉璃园!待本少爷俘获烟娘芳心,定好好赏你和翠花!”他只恨此时不是婚娶,不然定要叫人抬上那一百零八抬的聘礼吹吹打打跟在身后,这才对得起自己一身行头! 发财树 烟娘正在琉璃后台写剧本子,写了一半实在没灵感,拿着笔举在耳边出神,竟然破天荒的想起来了那个纨绔少爷,他有两三日没来找自己的麻烦,想来应该是放弃了,她松了口气。 马车停在琉璃园门口,凌少天一下车便引起周围一阵骚动,他却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往后台走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烟娘!本少爷来看你了!”他身上的金银配饰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排练的江孜众人看见凌少天的模样,没有一个不惊掉下巴的,她踉踉跄跄慌忙跑去后台找烟娘:“烟娘……有!有棵发财树找你!” 烟娘愣了愣,不明所以:“发财树?” 江孜拉着她就往外走:“出来!你出来就知道了,真是棵发财树!” 这会子阳光本就烈,凌少天那一身行头更是光彩夺目,整个人都反着金光,照的他脸都不真切起来,烟娘从后台出来,都还没看清来人,眼睛就差点被闪瞎,她侧头用纤手在额前挡了挡,而后才皱着眉定睛看了看,待看清是凌少天,她额头滴下一滴大汗,这个纨绔,他又搞哪样!江孜说的一点没错,他此刻跟个行走的发财树一般,也不怕上街让人抢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跟个暴发户似的!她没敢说,他这么要面子的人,说了又得捅了马蜂窝。 凌少天嘿嘿一笑,昂着头,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身上的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怎么样,本少爷这身打扮好看吧?这可是前年进宫时特意定制的礼服,世间少有!”说着还转了一圈,向烟娘展示着自己的“风采”:“今日为了你,本少爷才舍得穿上!” 江孜众人没收起来的下巴直直的转过来看向烟娘,烟娘何时勾搭上了暴发户?主要这暴发户看起来还不太聪明的样子。 烟娘觉得丢脸极了,一手遮住美眸,扶着桌椅往后面倒退:“我……我先回去写本子了……” 凌少天见她后退,忙一个箭步上前拦住烟娘的去路,身上的金银配饰叮当作响:“诶诶诶,烟娘你别走啊!”他还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本少爷今天可是特意为你而来,你看看本少爷这身行头,是不是配得上你?” 烟娘真想赌上他的嘴,他根本就是个人来疯! 江孜等人玩味的看看烟娘又看看凌少天,那打量的眼神别提多暧昧了,烟娘才回京城多久,这么快就把暴发户迷的五迷三道了。 烟娘脸红的可怕,别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那赤裸裸的眼神她都接收到了,慌忙的想和凌少天划清界限:“我……我高攀不起……这位少爷,咱们也不熟,你快走吧……” 凌少天听她这么说,不怒反笑,向前贴近烟娘,炫耀似的晃动着腕上迭戴的金镯子金戒指:“高攀?本少爷就想让你攀一攀!”他语气骄纵,下巴高高扬起。 这时有两个学戏的小童子,摸了摸凌少天的衣角:“哇~好漂亮~” 凌少天没有嫌弃,反而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站直了身子好让两个童子看得更清楚:“瞧瞧,”他身上的珠宝配饰在阳光下光芒万丈:“识货的人还是有的!”说着还掏出十两银子拿给两个小童子,两个孩子不过八九岁,又是穷苦出身,哪见过这么多钱,拿起来放在嘴边咬了咬。 烟娘看他对两个小童子出手大方,有点侧目,看他这二傻子一般的模样竟然觉得有点……可爱?她抿了抿唇,见凌少天那得意洋洋献宝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唇角微微上翘,嗔了他一眼。 凌少天将烟娘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窃喜,果然啊,炫富是有用的!他得了甜头便更加起劲地炫耀起来:“烟娘,你这是被本少爷迷到了吧?”说着,他故意在烟娘面前来回踱步,身上的金冠和玉佩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可真是分分钟体现着金钱的实力:“只要你答应跟本少爷在一起,以后这样的日子有的是!” 烟娘上翘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这个纨绔少爷,就不能对他升起一点好感,烟娘瞪了他一眼:“我才不稀罕!”说着转身进屋拿了传单往外走,她可不想这个纨绔少爷在戏园里折腾,影响江孜他们排练。 凌少天跟上烟娘的脚步,眼睛扫过她手中的传单:“哟,这是又要去发传单了?”他笑嘻嘻地伸手拦住烟娘,身体一侧,挡住她的去路:“本少爷今天心情好,陪你一起去。” 烟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穿的这般招摇,就不怕被贼人盯上将你扒光?”最好扒的他连裤衩都没一条! 凌少天闻言反而笑得愈发张狂,顺势将金冠扶正,高昂着头,神色间满是不以为意:“他们敢?!我凌少天可是马王的儿子,敢动我也得掂量掂量!”他故意挺了挺胸脯,身上的金玉珠宝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再说了,本少爷再不济也有点身手,想打我的主意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烟娘挑了挑眉,原来他是马王凌冲的儿子,难怪他如此嚣张,烟娘知道她是躲不掉这个凌少天了,反正他穿的如此惹眼,正好拉上街去吸引点目光,便也没再赶他躲他,只是径直的往街上走,随凌少天跟着自己。 凌少天跟上烟娘的脚步,昂首阔步走在她身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烟娘,你看,富不富贵?”他故意炫耀般晃动着身上的配饰,还举着自己的双手给烟娘看:“有本少爷陪着你发传单,保准效果事半功倍!” 烟娘觉得他跟个活宝似的,难得笑着摇了摇头。 凌少天见烟娘笑了,竟一时有些看呆,这小娘皮也太好看了吧,他见烟娘难得没有冷脸,心情愈发愉悦,便开始卖力地帮烟娘发传单,他直接从烟娘手里拿过大半的传单,还分发给财源等人:“看好了,本少爷给你发传单,保证事半功倍!” 承受不起 凌少天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传单,颐指气使地伸手拦住一个路人喊道:“喂!喊你呢小子!”他直接扽出一张传单,强行塞到路人怀里,还扬了扬下巴,脸上带着跋扈的神情示意:“拿着!后天来这琉璃园听戏知道吗,你要是敢不来的话……”说着他举了举自己戴满戒指的手:“小心本少爷找你麻烦!” 那路人本来见他满身珠光宝气的还想笑他是土豪,可是没想到凌少天不是一般的凶悍,吓的后仰着压了压腰,紧紧攥着传单,逃命似的跑了。 凌少天望着那人的背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转头看向烟娘,期待着她的夸奖。 当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财源那几个家丁也都是有样学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烟娘雇了打手。 她一脸黑线的看着凌少天,差点给他跪了,真是活久见,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发传单发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烟娘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她知道和凌少天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从小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少爷,做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喜好,根本不考虑后果:“凌少爷,快让你的人停下吧!”他可真是个祖宗! 凌少天双手叉腰,环顾四周被自己威慑住的众人,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烟娘,你瞧瞧,”他身上的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有本少爷出马,这传单发得多快!” “你那是发出去的吗?!那分明是你强塞出去的,强买强卖!”烟娘哭笑不得,心想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肯放下身段亲自上街发传单,已经算是难得的突破了。她并不抱太大期望,毕竟凌少天的行为模式早已根深蒂固,然而看到他这一幕幕的表现,烟娘不禁暗自猜想,凌老爷在平时大概也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强买强卖?”凌少天浓眉高高挑起,随后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身上的金链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听说是本少爷塞的传单,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凑近烟娘,笑得肆意张扬:“再说了,这法子不是挺奏效的?” 烟娘轻笑一声,拉起凌少天的胳膊:“你跟我来!” 凌少天看着被烟娘拉着的胳膊,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烟娘~“他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这是终于被本少爷打动,要带我去什么好地方吗?” 烟娘默默无言,投给他一个责怪的眼神,心中暗想:他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些什么?她领着他转过街道,目光落在那小巷里散落的一团团传单上:“你都看到了吗?” 凌少天瞥了一眼地上的传单,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眉头紧蹙:“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他用力将脚边的传单踢飞,转头看向烟娘,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嘴上依旧强硬:“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少爷自还有其他方法帮助你。” “凌大少爷,您的父亲名震四海,是赫赫有名的马王,生意遍及全国…”烟娘举起自己素白的手,捏着小拇指尖尖询问凌少天:“难道您就从他那里没学到一点点生意经吗?” 凌少天瞧着烟娘的动作,只觉得冷傲的烟娘竟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哪还顾得上思考她话里的深意,赶忙顺着她的话茬应和:“学什么做生意啊,我们凌家的钱,花十辈子都花不完,”他凑近烟娘,笑得纨绔又讨打:“再说,我学做生意哪里有追求你有意思?” “凌少爷,你是天之骄子,我是地底泥,咱们是云泥之别,你乖乖回去当你的少爷娶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好不好,你当积积德放过我吧,先前的事就当我对不起你,我在这给你道歉,好吗?”烟娘真不知道他为何要对自己纠缠不休,她也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没嫁人的时候也曾经引来不少狂蜂浪蝶,虽然她还是完璧之身,但是寡妇的声明在外,曾经的追求者们也都对她已经没了兴趣,真不知道这凌少天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揪着自己不放! 凌少天面色陡地一沉,方才眼中的玩味与笑意消失无踪:“烟娘,”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薄怒,同时又有些委屈:“本少爷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想摆脱我?”他脸色阴沉,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子。 烟娘很想问他,他哪里对自己好了?可是怕激怒他,话到嘴边只好改口:“你对我的好,我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承受不起的!”凌少天的大手突然一把握住烟娘的两只细腕。 送金银珠宝 烟娘吓的倒退几步生怕他又兽性大发强吻自己。 结果他却将自己脖子上的金项圈摘下来,套在了她身上,嘴里还念叨着:“烟娘,这些都是本少爷给你的,”他神色认真,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骄纵:“你必须收下,这样你就不能说承受不起了!” 烟娘抽了抽嘴角,幸亏她是见过世面的,不然普通女子,可能真被凌少天这一招重金砸人给砸的晕头转向了:“喂!你住手!我不要!” 凌少天才不听烟娘的话,强行拉住她挣扎的手,将一条沉甸甸的金手链套了上去:“干嘛不要?”他撅着嘴,像个任性的孩子:“这可是我凌少天送你的,戴着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烟娘无言以对,只觉得那金手链沉甸甸的,心中暗想:凌少天究竟是如何做到,将这些沉重的饰品穿戴得如此自如?:“我真的不要!”开玩笑,拿了他的东西肯定要出卖肉体,出卖肉体不可怕,就怕最后连灵魂都出卖了。 凌少天见她一直挣扎,还满眼的嫌弃,索性松开烟娘,转而去解自己腰带上的翠色玉佩:“你不要,我便全都扔了!” 烟娘一开始看他扯腰带,吓的魂都快没了,待看清他在解玉佩带子才松了口气,可还没松口气,就见他要往地上摔那翠玉:“喂!你疯了!”烟娘一把抢过玉佩,不是她稀罕这物件,只是见不得凌少天糟蹋东西。 凌少天看她紧张的样子,嘴角勾起狡黠的笑,他就知道烟娘会接住玉佩,毕竟好东西谁不喜爱?:“烟娘,”他俯身又凑近烟娘,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狐狸:“现在你可就收下本少爷的东西了,再说不要可就晚了!” “你无赖!我才不要!”越有钱的人不都应该越抠搜吗,怎么,凌少天有什么大病吗,她不要还强送! 凌少天见她拒绝,动作微滞,脸上浮现出些许失落,但很快又被骄纵掩盖,他扬了扬下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烟娘!本少爷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好好拿着吧!况且……”他想起来那三要素,眼珠子转了转:“况且这玉佩是给我娘给我的,是传家宝物,我从小戴到大的。”是他娘给他的不假,是从小戴到大的也不假,不过还真算不上传家宝物,毕竟比这玉货色好的家里还有很多,只是这玉佩确实也有点意义,是他爹当初赚的第一桶金所购,买来送给他娘的。 烟娘却信了他的鬼话,瞪大了眼睛:“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要了!” 凌少天一改往常纨绔做派,正色地将玉佩塞进烟娘怀里:“正因为它对我意义非凡,”凌少天眼神真挚,声音难得带上几分郑重:“所以我才想把它交给你,我送给你便是有心与你交好,烟娘你收着,不必介怀。”他自认为自己现在一定帅爆了! “不行,我不要!”烟娘说着还摘下他给自己挂上的金项圈金链子,要一并还回去。 凌少天却来了脾气,他故意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故意提高音量,样子凶巴巴的:“烟娘,本少爷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抬高手,做出一副要砸东西的样子,余光却偷偷观察着烟娘的反应:“你若是不要,那我就全都砸个稀巴烂!” 烟娘慌忙拦下他的手:“凌少天!你太过分了,哪有你这样强送别人东西的!” 凌少天梗着脖子,一脸理直气壮:“本少爷想送谁东西就送谁,想怎么送就怎么送!”他眼睛紧紧盯着烟娘,带着几分倔强和执拗:“烟娘,你要是不收下,我就继续砸,直到你收下为止!”其实他想说,她才过分!他每次发银子哪个人不是喜笑颜开的收着,只有她是个特例,自己要用砸自己的宝贝们来威胁她收下,他也觉得很委屈的好吗! “罢了罢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替你保管着,你后悔了,便找我来拿回去!”烟娘是真的怕了这个煞星,他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吧?其实她会替凌少天保管这些东西的原因有二,第一,糟蹋东西,这是烟娘最讨厌的,第二,凌少天摔砸的东西随便抄起来就不是小数目的,若是真的损坏了,她也怕凌老爷来找自己麻烦。 凌少天一听烟娘这话,立马喜笑颜开,先前佯装的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玉佩重新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弯腰,替烟娘系在腰间,眼里满是笑意:“既然是替我保管,那你可要时刻带在身边,莫要离了身。” 烟娘因为他的靠近,心乱跳起来:“我自己来就好。”说着自己要伸手去系。 “别动!”凌少天动作轻柔却坚定,不容烟娘拒绝:“本少爷做事从来有始有终,”他整理好玉佩后,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烟娘:“烟娘,你戴着这玉佩真好看。” 烟娘刚想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凌少天却捉住她白嫩的手,不由分说将戒指套在她指上,笑得明媚张扬:“烟娘你这手修长纤细,一看就是有福的,”他拇指摩挲着戒指,眼神熠熠生辉:“这戒指在你手上才不算蒙尘。” 烟娘撤了撤手,非常想躲,奈何凌少天抓的牢固:“尺寸不符合,戴上会丢的,你还是自己留着戴吧。” 凌少天又岂会不知烟娘打的什么算盘,故意将戒指往她指根推了推:“小了本少爷就给你换,丢了本少爷就给你寻,”他歪着头,笑意晏晏地瞧着烟娘:“总之,你且安心戴着便是。” 天少的形象挽回些 烟娘看着他将自己一半的行头都移到了自己身上,之前还觉得他是棵发财树,没想到不过出门发了个传单的功夫,就风水轮流转,自己也变成了“发财树”二号。 凌少天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围着烟娘转了一圈,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烟娘,你现在看起来更漂亮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穿金戴金都是为她做点缀,跟自己一样,玉树临风,完全驾驭的住,毕竟这金银之物也是挑剔人的,其实完全可以试想一下,这一堆金银珠宝套在财源身上是什么样?财源的气质还真配不上!凌少天得意了,便想拉烟娘的手,又怕她讨厌自己,于是连忙改弦易辙,轻轻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双眼眸亮晶晶的:“走,本少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一下!”他自认为自己现在和烟娘般配极了。 烟娘对于他的自来熟非常无语:“谁要跟你去吃饭了,况且戴着这些好重!”凌少天到底怎么做到行动自如的?!烟娘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全身上下都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烟娘感叹,原来这就是金钱的声音啊! 可凌少天对此却完全不以为意,他抬手扶正了头顶那金光闪闪、价值不菲的金冠,然后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习惯就行了,你看我戴这么多不照样行动自如?别说了,走,去吃饭!” “我不去,好丢脸,”烟娘满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突然暴富却又不知如何自处的土财主一般:“你饶了我吧。”话音刚落,她便急匆匆地转过身去,紧紧攥着那沓传单,头也不回地朝着热闹的街头走去,准备继续派发。 凌少天见状,心中一急,赶忙快步追上前去,一个箭步拦在了烟娘面前,身上没摘完的金银玉器还跟着叮叮当当响,他一脸急切地喊道:“哎呀,等等我呀!这有什么丢脸的!来。本少爷帮你发,发完了咱们去吃饭!”说着,不由分说地从烟娘手中夺过那些传单,然后扯起嗓子高声吆喝道:“来来来!都来看看啊!这么好看的姑娘发的传单,不拿一份后悔一辈子啊!” “凌少爷!”听到凌少天这番惊世骇俗的叫嚷声,烟娘那张冷艳的脸蛋儿也微微发热,天啊,这个凌少天难道是得了传说中的社交牛人症不成?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窘迫与慌乱,猛地转过身去,高高扬起手臂,一把捂住了凌少天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你小声点吧!我求你了!” 尽管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凌少天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和眉毛却依然笑得格外得意,他闷声闷气地嘟囔道:“怕什么,有本少爷在,你只管大胆做事!” 被凌少天这么一吆喝,四周原本平静的街道瞬间变得嘈杂起来。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将烟娘和凌少天围在了中间。 人群之中,赫然站着邻居陈婆子。那陈婆子瞪圆了双眼,紧紧盯着烟娘和凌少天二人,上下打量不停。 烟娘今日穿的素雅,琥珀色的衣服上绣着几朵枯叶蝶,更显得身姿婀娜,她腰间坠着凌少天给她戴上的硕大翠色玉佩,十分吸人眼球。而凌少天自不必说,贵气逼人,气宇不凡,尤其此刻两人身上皆散发着珠光宝气,真是好生让人嫉妒! 陈婆子瞧着烟娘这身打扮,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个寡妇可真是不安分呐!她相公才去世不过半载有余,竟然就如此招摇过市,还与男子这般亲密无间,行为举止甚是暧昧。啧啧啧,看她这一身的金银珠宝,哪里像是靠她自己挣来的呀!她未免也太过张狂了些吧,瞧瞧她那十根手指头上,居然戴着足足六个戒指呢!想到此处,陈婆子忍不住咂起了牙花子,一边摇头晃脑地感叹着,一边慢悠悠地从烟娘和凌少天身旁走过,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啧啧”的声音。 咱娘听着那啧啧声,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心中更是羞愤到了极点,她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忙松开了原本捂住凌少天嘴巴的双手。 凌少天则一脸不满地盯着陈婆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嘴里还嘟囔着:“这老婆子,真是多管闲事!”说完,他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向烟娘,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轻轻晃了晃手中的传单,说道:“烟娘,别去理会那个爱嚼舌根的碎嘴婆子啦!来来来,眼下这人正多着呢,咱们可得抓住这个好时机,继续给大家好好介绍一下咱们的戏园子哟!” 烟娘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道:什么咱们的戏园子!明明就是我一个人的戏园子好不好!不过她也明白现在可不是跟凌少天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此刻众多的人围在这里,确实是宣传戏园子的绝佳机会。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不再与凌少天争辩,转而高高举起手中的传单,面向周围好奇的围观人群,热情洋溢地介绍起来:“戏园开张,欢迎捧场,现在去定戏票优惠两成!咱们的戏目有……” 凌少天听着烟娘流畅的介绍,不禁心下暗喜,双臂抱在胸前得意地扫视着人群,不愧是他看中的小娘皮,就是出色!他适时的接过烟娘的话茬大声补充道:“大家可千万别错过啊!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这样,今天傍晚凭传单前去订票的,本少爷再自掏腰包,贴补一成,送花茶一壶!欲购从速,欲购从速!” 烟娘刚想开口告诉凌少天其,实她并不需要他这样做,但为时已晚。 听到凌少天这番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原本还只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瞬间沸腾了起来。他们纷纷伸出手,争先恐后地抢夺着财源和烟娘手里的传单。一时间,现场气氛热烈非凡。那些围观的人们早已被优惠所吸引,短短两刻钟不到的时间里,整整一千多张传单便被一抢而空,像极了薅羊毛。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和逐渐散去的人群,烟娘转过头看向身旁一脸得意洋洋的凌少天。 她看着凌少天,抿了抿唇,她很应该同他说声谢谢,可是实在拉不下脸来,话到嘴边,声声改了路:“你回去吧凌少爷,没有传单了……” 凌少天将手背在身后,故作潇洒地仰头:“那烟娘怎么谢我?” 烟娘刚想说给他银子,凌少天便拉起了她手腕,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其实就算烟娘给他钱他也不会要,毕竟他凌少天最不缺的就是钱,单说送给烟娘身上的随便一个小物件,那也够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了:“走!请我吃饭,不过分吧?!”他转头冲烟娘没心没肺的一笑,不由分说地拉起烟娘纤细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烟娘被他一拽,身上的金银珠宝叮当响:“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陪你去吃饭了?我与你之间好像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吧?凌少爷!”实际上烟娘的内心深处对于凌少天仍然存有一定的戒备之心。毕竟在此之前,凌少天留给她的印象可谓差到了谷底,烟娘心里着实害怕他又会想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来捉弄自己一番。 凌少天回过头来,嘴角轻轻一勾,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带着一丝狡点地说:“咱们一起派发传单,一起遭受路人的冷眼,这份共患难,同进退的友情难道还不够深厚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肯定地点头,紧紧握住烟娘的手腕,继续前行:“走走走,午时都过了,本少爷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小心饿着我,我爹娘找你麻烦!” 烟娘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感谢他吧! 烈日如火,凌少天的一身行头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整个人仿若笼罩在一团光环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光晕作祟,烟娘这么侧目望向他,竟然觉得他高大了些许。 烟娘你没多讨厌我吧 凌少天被烟娘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脸,故作轻松地问道:“怎么了烟娘?本少爷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却“咕噜”一声响了起来,顿时尴尬地笑了笑,催促道:“快走吧,本少爷真的快饿死了。” 烟娘拗不过凌少天,只得展了展眉头随他拉着去了,两个人走起路来具是叮叮当当响,打远一看,简直是一对金光闪闪的土豪:“那先说好,吃完饭你就让我回去” 凌少天眉头轻蹙,故作委屈地看着烟娘:“烟娘,你这话说的,跟我一起吃饭就这么不情愿?吃完饭不让你回去还能让你做什么?” 烟娘被他反问的噎了噎,张张嘴巴没说话。 凌少天看她吃瘪笑的贱兮兮的:“嘿嘿,好了好了,吃完饭本少爷就送你回去。我同你说,有家古拉人开的羊肉店,那叫一个香……” 羊肉馆子的小二一看见凌少天和烟娘都愣了愣,他们两人实在太过贵气逼人,有种把家当随身携带的感觉,可他哪里知道凌少天和烟娘今天穿戴的不及凌家资产的万一:“客……客官,几位?” 凌少天摇着扇子昂首挺胸,迈着四方步十分悠哉:“找个安静的雅间,”说罢他拉着烟娘往里走,随意摆摆手:“我们就两个人,本少爷那些下人就在外面候着。” 嘞,客官请!”小二一伸手,引荐着上了二楼。 二人跟着小二进了雅间,凌少天待落座后,一边擦手一边问:“烟娘,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菜?”他将擦手的布随意一扔,眼睛却在菜单上扫来扫去:“这家店的招牌菜是手抓羊肉,要不要试试?” 手抓羊肉?烟娘挑了挑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试过手抓,不过她是被请客的人,出于礼貌,没有挑剔的份:“好。” 凌少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身子向烟娘靠近了些:“这才对嘛,美人就该配美食!”他冲门外候着的财源扬声道:“财源,去把我车上的那瓶梨花白拿来!” 烟娘见状,赶忙摆手:“我不会饮酒……”可话未说完,财源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多时,财源捧着一个青花瓷酒壶回来。凌少天接过酒壶,轻轻晃了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顿时四溢开来。他细品一口,啧啧赞叹:“这梨花白啊,入口甘醇,酒香绕舌,还带有浓郁的梨花香气呢!”说罢,他将目光投向烟娘,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度数也不高,烟娘你可以尝尝。” 烟娘沉吟片刻,终究举起酒杯:“那我就只喝这一杯,当作谢你的。今日这顿饭也由我请,谢谢你自掏腰包补贴戏票。我知道你们凌家家大业大,看不上我这三瓜俩枣,但你帮过我,我记在心里。” 凌少天轻轻摇头,将酒杯与烟娘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烟娘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他伸手给烟娘夹了菜,示意她尝尝:“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的钱。”更何况,他凌少天从不缺钱。 烟娘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想:不是为了我的钱?难道是为了我的人?她放下酒杯,正色道:“凌公子,其实我见你也颇有生意头脑,实在不该整日插科打诨,虚度光阴。” 凌少天听到烟娘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烟娘啊烟娘,”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间带着几分傲然:“本少爷自有玩乐的道理,你不懂,就别瞎操心啦!来,快吃菜,这手抓羊肉味道确实不错。” 烟娘也料到会被他拒绝了,她也没抱希望,说一说凌少天他就能听:“额……要用哪只手抓?” 凌少天看着烟娘的模样忍俊不禁,拿起一只羊腿递向烟娘:“都可以,”他油亮的手指随意指了指:“不过一般右手抓肉,左手拿酒,这样吃喝才够味儿嘛!”说罢他仰头灌下一口酒,随后畅快地啃咬着羊腿。 烟娘接过湿帕子,轻轻擦拭双手,随后优雅地拈起一小块羊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羊肉鲜嫩多汁,香气四溢,她不禁赞叹:“嗯!果然名不虚传。” “是吧!”凌少天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附和着烟娘,随后又抓起一大块羊肉递到她面前,自己也不停往嘴里塞肉,含糊不清地说:“你这顿饭可得吃饱,不然怎么有力气继续为琉璃园奔波呢!” 烟娘见他吃得如此香甜,也不禁食欲大增。她看着他满嘴油光的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快擦擦嘴吧,瞧你这副样子。” 凌少天接过帕子,随意抹了抹,憨笑着向烟娘道谢,脸上油光闪闪:“嘿嘿,谢谢烟娘!”说完,他又继续大快朵颐,边吃边兴奋地说:“以后咱们得多来这样的馆子!” 这个凌少天,说他聪明,他又傻气的很,说他不灵,他又透着猴精,她语气淡淡道:“谁说要跟你多来了,我只答应了同你吃这一次饭。”烟娘见他胡乱擦拭后油光更甚,索性拿过帕子,折了折,抬手帮他仔细擦拭脸和下巴。 凌少天微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像个听话的孩子般乖乖配合烟娘,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烟娘,其实你对我,也没有那么讨厌的,对吧?” 约定 “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烟娘毫无波澜的给他擦着脸,听着他的话,心里对他泛着一种道不明的情绪,不过想想他每次找自己麻烦也都没得到好果子吃,心里确实没有再讨厌他,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只要你不再戏弄人,我便前事不咎。” 凌少天心满意足地坐直身子,笑嘻嘻的:“真的?”跟着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烟娘的酒杯斟满,双手举起自己的酒杯,眼神真挚:“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烟娘,干了!” 烟娘抿了口酒:“别再喝了,一会真的要喝多了!” 凌少天摇晃着站起身,踉跄两步到窗边,醉眼朦胧地俯视着街上行人:“这点酒……才哪到哪呀!”午风吹拂,凌少天酒气上涌,脑袋发晕,一手撑着墙,一手胡乱比划着:“烟娘你看,这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可他们谁能像本少爷这般快活?” 烟娘也起身看过去,心里一百个滋味划过,其实人人如果都是凌少天,人人都未必比凌少天的品性到哪里去,人不坏是因为没有作恶的资本,人能保持善良,是责任和道德在心中占比重要:“凌少爷,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也会快活一辈子,可是人生来就有千百种烦恼……若是你一辈子没有烦恼,快活一生,那我到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凌少天回身望向烟娘,脸上挂着不羁的笑:“烦恼?”他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本少爷才不会自寻烦恼呢!”他走到烟娘身边,歪着头看她:“烟娘,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凌少爷,做人做事都应该要考虑后果,不应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更不应该只凭一己喜好行事。”烟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纨绔公子听不听得进去,她顿了顿,目光直视他:“你如今能这般快活,不过是因为有人替你承担了那些烦恼。” 凌少天一手撑在桌上,醉眼迷离地看着烟娘:“烟娘……你怎么说起大道理来了?今晚不说这些扫兴的,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开心点嘛!” 烟娘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既无奈又有些怜惜。她轻叹一声,语气缓和了些:“凌少爷,你本性不坏,只是被家里娇纵惯了。你可曾想过,若不是凌老爷为你遮风挡雨,你哪能这般恣意快活?” 凌少天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变得有些黯淡:“我爹……”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哼,我才不要靠他,我有我自己的活法!”说着,他端起酒杯想要喝酒,却发现酒杯已经空了。 烟娘轻笑一声,定定的看着凌少天的眼睛,毫不留情的拆台:“你若不靠他,便别再用他的钱,住他的房,我和你身上这堆金银珠宝也都还给他去!” 凌少天脸颊涌上一抹酡红,许是不胜酒力,许是被烟娘戳破了逞强:“我……我只是不想被他管着!”他觉得有些燥,烟娘还真是嘴巴毒,他抬手扯松领口,试图透透气:“这并不代表我离了他就不行!” 烟娘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好,你说你离了他不会不行,那你们凌家目前最不景气的是什么活计?!” 凌少天努力集中精神,眉头微皱,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从酒意中抽离出一丝清醒。他打了个酒嗝,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含糊:“最不景气的……”他眯起眼,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脑袋里的混沌,“好像是城东那片的酒楼,叫什么来着……醉仙楼?对,就是它!都快倒闭了!”他说着,身子猛地前倾,几乎要凑到烟娘面前,脸上不知是因酒意还是激动泛起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若……若我能盘活它,你……你当如何?” 烟娘见他终于上钩,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你若真能盘活它,我便请你再到此处吃一顿,如何?” 凌少天闻言,眼中骤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他一把将酒杯拍在桌上,酒水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这可是你说的!”他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借着酒劲夸下海口:“烟娘,你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我定会让那酒楼宾客盈门,门庭若市!到时候,你可别找借口不来啊。” 烟娘轻轻点头,神色淡然:“一言为定。” “好!”凌少天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盏都颤了颤。可下一秒,他的气势却突然弱了下来,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向一边,心里暗暗叫苦:不过……要怎么盘活酒楼呢?他思绪混乱,脑袋里像有一团乱麻,连带着酒意也涌了上来,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暗暗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证明给烟娘看,他凌少天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凌少天从酒意中清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晌午。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昨夜与烟娘的赌约。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扬声喊道:“财源!备马!去醉仙楼!” 财源惊讶的挑了挑眉,他还以为少爷就是喝多了痛快痛快嘴,竟然认真了?这烟娘子好大的魅力啊! 烟娘训天少有方 醉仙楼位于城东最偏僻的街角,门可罗雀,连招牌都蒙了一层灰。凌少天站在门口,眯着眼打量这座三层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倒是个好地方,怎么就快倒闭了呢!” 他大步走进酒楼,掌柜的见是自家少爷都觉得,连忙迎上来,满脸堆笑:“少爷,您怎么来了?可是老爷让您过来的?有事吩咐小的?”东家这纨绔少爷可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他还没傻到相信他会来管生意。 凌少天斜睨了掌柜一眼,抬脚向楼梯走去,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本少爷来自己家的酒楼还需要理由?”他走到二楼,环顾四周陈旧的桌椅和寥寥无几的客人,眉头微皱,推开窗子,指着远处熙熙攘攘的集市:“我说岑掌柜的,这酒楼位置不错,怎么就经营成这样?” 岑掌柜的苦着脸叹气:“少爷有所不知,如今城东的酒楼都靠着花街揽客,咱们这地方偏僻,又没什么特色,客人自然就少了。” 凌少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花街?呵,本少爷可不想靠那些庸脂俗粉揽客。” 他手搭在栏杆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咱们也弄点新鲜玩意儿,不比他们差!”想到此处,凌少天顿时来了兴致,侧身吩咐岑掌柜:“去,把账本拿来,我要看看账本!” 岑掌柜不以为意,毕竟这酒楼都没什么项目,也不怕凌少天找麻烦,他举着账本递给凌少天:“少爷,您过目。” 凌少天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将账本随意翻了两下便丢到一边:“这都记的什么玩意,密密麻麻的,看得本少爷头疼!”他转身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语气笃定:“从今天起,醉仙楼我来管。你只管照我说的做!” 什么?他没听错吧?!这纨绔少爷转性了?不过转念一想,左右凌家有钱,随便凌少天折腾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人家有钱人交的学费都比他们一辈子赚的钱还多, 凌少天看着酒楼的装潢咂了咂牙花:“从明天开始,把这醉仙楼里里外外都给我好好装修一遍!重新布置得气派些,招牌也换新的,要让人老远就能瞧见!”没钱了就拿着账本和收据来跟顺财支银子。 凌少天先是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工匠,将醉仙楼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他摒弃了传统酒楼的雕梁画栋,改用西域风格的装饰,挂上琉璃灯,铺上波斯地毯,连桌椅都换成了胡桃木雕花的样式。酒楼门口挂上了一块崭新的招牌,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天香楼”。 凌少天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酒楼,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心中暗自得意:“哼,这下那些人肯定会被吸引过来!”他想到即将要在烟娘面前证明自己,不禁扬起了嘴角,仿佛已经看到了烟娘惊讶的表情。 其实烟娘并没报希望凌少天还能记得和自己的约定,不过这三四日凌少天都不见人影,她到还真有点期待凌少天的改变,不过转瞬一想,他也可能对自己失了兴趣,早把自己抛在脑后了,此刻的她到也无暇顾及凌少天,明天琉璃园便正式营业,江孜他们日夜排练,也都达到了最佳状态,夜晚,睡前的烟娘看着自己花此行的画像,蓦然想起凌少天满身珠宝对着自己傻笑的样子,她喃喃自语:“爹,启霆,你们说那个纨绔少爷,还有没有的救……” 凌少天此时正兴奋地在新酒楼里穿梭,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十分骄傲,对着岑掌柜的意至极:“本少爷出马,绝对能成!”他只要想到烟娘可能的反应,更是干劲十足,自言自语道:“烟娘啊烟娘,你可别小看了本少爷!” 六月初六,琉璃园开幕,宾客座无虚席。 凌少天一直盯着这天呢,发传单的人自然也看传单了,他知道烟娘的戏园六月初六开园,他自己也顾不得新酒楼的诸多事宜,说什么今天都得去给烟娘站台,他特意又给自己打扮的相当隆重奢华,那身上挂的金银珠宝不比上次的少,财源本来还想劝劝他,没想到凌少天却十分嘚瑟,说什么要给烟娘撑场面。 他带着一众下人悠哉悠哉的走进戏园,他这一身可以媲美陪葬品的行头。自然引来不小的侧目,不过他早就习以为常了:“烟娘本少爷来看你了!” 烟娘听到凌少天的的声音,说不上来是惊是喜,她还以为凌少天早就把她扔在脑后了,她莲步轻转,挑开后台的隔帘,一脸淡然:“凌少爷,” 凌少天找到烟娘后大步上前,故意炫耀似的晃了晃身上的配饰:“烟娘,瞧瞧本少爷今儿这身如何?是不是特别威风!”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心里想着定要在烟娘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烟娘抿了抿唇,无奈一笑,他一定是对这身招财树的打扮有什么特殊癖好:“凌少爷,你今日穿这么多,还走得动吗?” 凌少天闻言爽朗大笑几声,故意在烟娘面前走了几步,展示自己的灵活性:“当然走得动!烟娘,本少爷今日可是特意来给你捧场的,怎么样,感动吧?”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烟娘,期待她的夸奖。 烟娘抬眸看他,知道劝他他是不会听的,只能反其道而行,她故意带着几分戏谑挑着眉眼说道:“凌少爷这般大张旗鼓,就不怕抢了我琉璃园的风头,惹我恼恨你?” 凌少天一听这话,立刻收敛起几分张扬,不过不想低头低的太明显,于是双手抱胸,神色间满是自得:“咳咳——我凌少天出场,风头向来无两!“说着话锋一转凑近烟娘,压低声音,似有几分神秘:“但今日主角是你,本少爷甘当绿叶衬红花!”其实他心里暗自嘀咕着,说什么不能让烟娘不高兴,好不容易才让她对自己有了点好印象。 烟娘抬了抬下巴:“那还不快去把这一身行头卸了?” 凌少天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金银珠宝,颇为不舍地咂咂嘴:“那好吧,谁让本少爷这么听烟娘的话呢。”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马车上走,边走边嘟囔:“等会儿本少爷再来找你,可别想甩掉我!” 本少是跟她玩玩而已 凌少天刚跨出大门就看到闻讯而来的陈硕,张元和赵良。他十分得意,昂首挺胸的走向叁人,身上环佩琳琅,声响不绝:“哟呵,兄弟们来了?”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似要将身上璀璨的珠宝展示给众人看。 陈硕等人看见他这一身珠光宝气神态不一。 张元和赵良见状,忍不住咂了咂舌,张元低声对赵良嘀咕:“这一堆金银珠宝可不是挂在什么人身上都好看的,也就咱天少这气质,才能穿得这么……嗯,别具一格。”这话倒是真心话,穿不好就是土鳖,穿的好那是富贵。 赵良点头附和:“确实,天少这一身,简直闪瞎人眼。” 陈硕站在一旁,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气得直咬牙。他看着凌少天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把他身上的珠宝全扯下来。这个凌少天,太嚣张了!他以为他很有风采?穿的跟死人下葬一样,祝他早点极乐归天,这个土鳖!陈硕心里骂得痛快,面上却不得不堆起笑容,恭维道:“天少这一身,真是气宇轩昂啊!不愧是咱们京城第一风流人物!” 凌少天得意地晃了晃身子,身上的金银珠宝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自然!”下巴微扬,惊喜的看向陈硕:“这不多亏你,要不是你想出来的炫富,本少爷怎么能顺利攀结上烟娘!好兄弟!讲义气!”他说完,重重拍了拍陈硕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陈硕差点没站稳。 陈硕被他拍得肩膀生疼,心里更是气得冒烟。这个蠢货!自己得意思明明是让他用银票砸晕烟娘,买她一夜春风,谁让他挂着金银珠宝招摇过市了?还攀上小娘皮?呸!陈硕心里那叫一个恨,脸上却还得挤出一丝笑:“天少客气了,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 凌少天却没注意到陈硕的异样,反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不过烟娘说得也对,本少爷今天这么穿,确实太抢她风头了。你们等着,我摘了这些便回来!”他说完,转身钻进马车,动作利落地卸下身上的珠宝。 陈硕看着他的背影,眼皮直跳,心里暗骂:这个蠢货,真是没救了! 不多时,凌少天从马车上跳下来,身上已经卸下了那些金银珠宝,只穿着一件织金的锦袍,整个人显得清爽了许多。他快步走向陈硕等人,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哈哈,还是这样自在些!走吧,咱们一起听戏去!” 陈硕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个凌少天,明明是个纨绔,怎么偏偏运气这么好?家财万贯有个牛逼的爹,听他那意思,如今连烟娘那样的冷艳小娘皮都对他侧目!陈硕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天少说得对,咱们走吧。” 四人上了二楼的雅间,坐在雅间开窗便正对戏台,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凌少天一屁股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戏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戏台子布置得真不错!”他翘起二郎腿,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一会儿的戏肯定也差不了!” 赵良打趣道:“天少一向很少这么夸人呀!” 凌少天斜睨了赵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本少爷向来实话实说,”他视线重新回到戏台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烟娘的琉璃园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自然值得夸赞。” 几人正说的热闹,烟娘端着热茶和糕点敲了敲门,将热茶和糕点放在桌上:“几位客官慢用。”说罢转身要退出房间。 凌少天赶忙起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烟娘,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你这戏园子办得这么好,以后定会越来越红火!”他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多给烟娘打赏些银票,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思及此他伸手示意烟娘坐下,殷勤地说道:“烟娘,你忙前忙后的,也太辛苦了!快来坐会儿,休息一下。” 陈硕叁人砸着嘴巴看凌少天,他这么殷勤了吗! 烟娘无视他们几个人探究的眼神,看了看凌少天:“园子里正忙着,我还要挨桌的送茶点,有事你便拉一拉这雅间的铃铛即可。” 凌少天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失落,但还是赶忙点头:“好嘞,烟娘你去忙吧。”他目光追随着烟娘的身影,直到她走出门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张元见他这么失魂落魄不由打趣:“呦呦呦,咱们天少莫不是真看上这小娘皮了?” 凌少天听到张元的打趣,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自然没忘记叁人的赌约,他追烟娘不过是为了干到她下不了床,于是强撑着说道:“去去去,你们懂什么!”他故作高深地看了一眼门外,心里却有些乱,自己对烟娘的感情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但又不愿承认,他眼神有些闪烁,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本少爷不过是觉得这烟娘有趣,跟她玩玩而已,你们可别想歪了!”说完这话,他自己心里却有些发虚,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琉璃园内,大戏正酣。台上的青衣水袖翻飞,唱腔婉转动人,台下的宾客如痴如醉,连二楼的另外两个雅间也坐了达官贵人。 烟娘端着茶水敲了敲雅间清竹轩,待屋里应了声她才走进去,进到屋里才看清贵人的样子,只见那男子面容清俊,眉目如画,双眸深邃如寒潭,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没出声,到是旁边的女子转过身来,对着烟娘笑意吟吟道:“就放这吧。”她纤手指了指桌子,媚态十足。 烟娘颔首,转身欲退出房门,那男子却站起身将一锭银子放进烟娘的托盘中,嗓音低沉:“这是赏你的,我们不喊你,便不要再进来打扰。” “是。”烟娘自然是懂这些达官贵人的,他们出手大方,又都神神秘秘,她关上清竹轩的门,烟娘又端着茶点去了翠竹轩。 柳初初见烟娘关上门,转过身去看着程子安:“海棠自己带着欢儿笑儿坐在楼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程子安X柳初初(客人H,选看,不影响剧情) 程子安拿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柳初初斟了杯茶:“海棠做事向来稳妥,”他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况且戏园这些杂事也有下人帮衬,娘子无需担忧。” 柳初初抿了抿唇,程子安今日休沐,特意带了她和孩子们出来听戏,却不让孩子们和自己在包厢里看,反而给孩子们定了前排的座位让海棠去照料,她总觉得安分了还没两日的程子安必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相公,你今日只是带我来听戏?” 程子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透过氤氲热气看向柳初初,眼中有些玩味,他语气佯装委屈:“我难得休沐,陪娘子出来散心,娘子却怀疑我的用心?”说着,大掌揽过柳初初的腰身,抱着她临窗而坐,手掌攀上她胸前的硕大:“啧啧,初初这双双乳似乎又大了不少呢…” 程子安外表清冷,与他的内在完全不符,柳初初被他揉捏着双乳早就习惯,也并不反抗,任他随便揉捏:“嗯~还不是被夫君你日夜揉捻的~” 程子安轻笑一声,没有接话:“娘子可有想听的曲目?” 柳初初低头看着桌上的传单页:“今日上午有叁曲,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哪吒闹东海和西厢记,唔……都还挺喜欢的。” 程子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神宠溺地望着柳初初:“那便先听《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吧,这出戏讲的是巾帼英雄的故事,倒很合娘子的性子。” “子安,初初何时就成了巾帼英雄了?”柳初初被程子安撩拨的小腹发紧,眼眸布上了些许水润。 “娘子骑射之术精湛……”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初初,手指捏着她的乳尖旋转:“在我心中,娘子能顶半边天,自然当得起巾帼英雄之名。” “啊…别……别捻~”柳初初被他这一捻,身体一抖,流出不少爱液,她想起自己的骑射技术还是拉鲁教的,心里门清着,程子安在吃陈年旧醋,她脸色潮红:“夫君你又打趣我,陈年旧醋你还吃~” 程子安将柳初初拉近几分,鼻尖轻蹭过她的鼻尖:“你是我夫人,我若不吃醋,难道要放任你和旁人亲近?“他语气微顿,想起拉鲁就会想起拉雅那个贱人,怪扫兴的,他话锋一转:“罢了,说些戏外话助助兴,娘子可愿听?” 柳初初耳根泛红,戏外话?程子安能说什么戏外话?!:“你…你又想做什么……”想想上次二人在外面亲热还是去年,思及此柳初初心里也有点兴奋。 程子安见她紧张的模样,心中窃喜,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只是想说说我心中所想,”他故意拖长尾音,温热气息拂过柳初初的耳畔:“娘子为何如此紧张?” “那夫君在想什么?”柳初初脸色酡红,都不敢正视程子安,其实他想什么,她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戏园内嘈杂声不断,楼下叫好声此起彼伏,程子安的眼中却只有柳初初一人:“娘子脸红起来,甚是可爱,”他话至此处故意停顿,看她反应:“让人忍不住想操你~” “别~这里好多人~”柳初初自知这拒绝完全没力度,毕竟程子安的乐趣就是想出各种法子操弄她,他就是要人多,操她才越起劲。 戏已开场,台上演员身姿婀娜,唱腔婉转,程子安放下白纱的窗帘:“娘子莫紧张,旁人都在看戏,哪有人注意到我们?”说罢,他伸手探向柳初初腿心,啧啧,他们果然是心照不宣,柳初初竟然真的穿了开裆裤出门,他挑开柳初初的花缝,对着花穴探进一根手指,轻轻抽插了几十下,便有爱液汹涌的往外冒,打湿了他的指根。 “唔~夫君~看戏好不好~”柳初初被他撩拨的心痒难耐,她如何不想一尝肉欲的滋味! 程子安见她如此反应,愈发来了兴致,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娘子如此投入于戏,我自当相陪,”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只是……这看戏的方式,不妨换一换?”说罢,他一撩衣袍,他从裤口释放出狰狞的肉根,那肉根比婴儿臂膀还要粗些,长怕是有六七寸了。 柳初初看着那肉根,花穴不自觉的收缩,紧紧绞住程子安的手指。 程子安轻笑一声:“看来初初已经猜到如何看戏了,小嘴现在就咬起来了?” “子安~别…你别说了~”柳初初听程子安的骚话没有几万次也有几千次了,可是他总能找到新方法让自己羞耻倍增。 程子安咬住柳初初的耳珠舔弄:“不说?哦~”他拉长了尾音,直接抱住柳初初的腰身,让她横跨在自己身上,裤口里的肉缝已经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蜜液,程子安将肉根对准那湿漉漉的花缝慢慢挺入,感受着肉与肉之间因磨蹭,而引起的层层颤栗痒麻:“娘子的意思,不说便是做?!” 柳初初早就被他的肉根撑到发麻,那快意直接爬上她的眉梢,她迷醉着眼,被程子安带着上下律动,花穴和肉根的进出摩擦,带起她一浪接一浪的快感:“不…不是…唔…嗯嗯……” 如今柳初初的花穴十分好操,她也渐渐掌握了欢爱的技巧,随着程子安的抽插配合着蠕动花穴,或是推拒或是一紧一松的嗦着肉根,蜜液更是多到夸张,这让程子安格外舒爽,每次二人激战过后,那床单都再要不得:“嘶——初初的臊穴可真会夹,啧~小骚货,不准再用你的小花穴推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柳初初的雪臀拍了拍。 柳初初被他一拍屁股,花穴更是夹的紧紧的:“不要~不要拍~夫君…啊啊~不推就是了~” “不推什么,初初又学不乖了,何时讲话又如此含糊了?”程子安说着,开始发狠的对着柳初初宫口撞。 柳初初被撞的酸麻痒疼,泪意有些翻涌:“唔…别撞了~啊~子安~唔…花穴不推你的肉棒了~啊啊啊…” “嘶~晚了!”程子安掐住柳初初的细腰用力一顶,直接将她宫口撞开,硕大的龟头在她宫口里来回进出,卡住他龟头的沟壑十分酥痒:“初初真是越来越骚了,如今我一操进去便紧紧缠住我,啧啧,初初是有多馋我这肉根?” “没~才没有~别插了唔……太深了~”柳初初媚眼如丝,双手紧紧扣住程子安的肩膀,花穴被抽插的“噗嗤噗嗤”作响。 程子安见她已经入了佳境,便退出了她的身体。 柳初初睁着水眸不解的看向程子安:“夫君?”她现在心里和身体都痒着呢! “初初这就等不及了?真是个小骚货!”程子安低头吻住柳初初的唇,扣住她的后脑与她撕磨。 柳初初只觉被她吻的更是蜜液泛滥,很想程子安的肉根进来挺动一番,小手不自觉的开始摸索向他的巨根。 程子安的肉根被她小手握住,不由挺了挺,痒意更甚,也迫不及待的想再重新操回去,他与柳初初唇分,让她跪在椅子上,转过身去趴在窗框上:“小娼妇,把屁股翘起来,求我插一插你!” 柳初初的红意一路从耳根爬到雪颈:“唔~夫君~求你把肉棒插进来~”柳初初也十分羞耻,可是欲望没有宣泄的出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求欢,不仅如此,还把腿心向外开,花穴更是一开一合的流着口水:“唔~附近快些…喂初初的花穴吃夫君的大肉棒~” 程子安听的心口痒,肉根更是挺胀:“啧啧~初初还真是欠操!”他对准那湿漉的花缝直接插了进去,一路顶进胞宫,一杆进二洞的紧致让他头皮发麻,可是柳初初花穴里的媚肉还十分会吸含他的棒身,他爽的只能不停加速抽插,毫无章法可言。 柳初初看着窗外的武生翻滚,楼下的百多人不停的鼓掌喝彩,看见程欢程笑观戏观的如痴如醉,可是她自己现在却淫荡的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和程子安一边操穴一边看戏,纱帘被她前后晃动的身体顶的时而飞起一丝缝隙,若是有一直盯着二楼看的,总能捕捉到一次柳初初那迷蒙爽翻的表情:“啊啊啊~夫君好会操~初初要丢了~”她一个抖身泄了出来,宫口收紧,狠狠的吮吸着程子安的龟头,幸亏台下铜锣管弦戏曲声大,不然整个戏楼都能回荡着柳初初的淫叫。 “小骚货,夫君操的你爽不爽利!”程子安龟头被烫的热痒,差点精关不守,他忍住射意,操的她花穴啪啪作响,淫水早就打湿了彼此的里裤:“操…真是爽!”程子安像个无情的米糕捶一般,每一下都重重的一操,引的柳初初大哭着淫叫,淫水像放闸一般,向外淋淋漓漓的流,程子安操了她几百下后,直接顶着她宫口研磨。 “啊啊啊啊~别~别插了~要死了!呜呜~”柳初初受不了那刺激,下腹的酸麻汇聚,直接喷出了一股清泉,而后整个人抖如筛糠。 高潮中的花穴如千百张小嘴同时吸舔肉棒一般,让程子安直接从尾椎一路酸麻到了发根,他抓住柳初初的小屁股狠狠往自己肉根上撞:“啧~好爽!怎么操初初都操不够啊!” 柳初初在高潮里被程子安抽插已经都习惯了,这种爽意简直让她疯狂:“啊啊啊啊~别插了~呜呜呜…要爽死了~”可是程子安哪里肯听她的,她被程子安抽插到高潮久久不散,小腹痒麻竟又喷出了一股春潮:“呜呜…子安~射给初初吧~啊啊啊啊~” 程子安被她喊的小腹一酸,狠狠抓着她的屁股往自己肉根上抽插了几百下:“好~这就喂给初初的小臊穴!”他终究精关不守,抵在她胞宫深处狠狠的激射出来。 二人还正享受着高潮的余韵,楼下却乱了起来,程子安不及细想,撤出了柳初初的花穴,放下她的衣裙,想要下去找两个孩子,不想大厅乱成了一锅粥,有人不断的跑上二楼来。 戏园生变 琉璃园内,大戏正演到高潮。台下的宾客如痴如醉,连二楼雅间的贵人们也纷纷探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烟娘站在后台,透过帘幕的缝隙观察着台下的反应,唇角微微扬起一丝满意的笑意。 然而,就在戏演到中场休息时,意外发生了。 不知从何处涌出大量的草蛇,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戏台和观众席。宾客们顿时惊慌失措,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台上的戏子们也吓得四散奔逃,连锣鼓都丢在了地上。 “蛇!有蛇!”有人大喊着往外冲,桌椅被撞翻,杯盘摔得粉碎。 烟娘从后台快步走出,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苍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大家别慌!先退到安全的地方!”然而,宾客们早已乱作一团,根本没人听她的指挥。 见此情景,凌少天心中陡然一惊,一杯茶水直接蹲撒在桌上,他不及细想便起身从二楼雅间冲了下来,朝着烟娘在的方向奔去,边跑边喊:“烟娘,小心!”他好不容易拨开混乱拥挤的人群,挤到烟娘身边,一把拉住她,护在她身前:“别怕,有本少爷在!”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蛇群,眉头紧皱。 烟娘抬头看向凌少天,眼中带着几分焦急:“凌少爷,帮我个忙,告诉大家往二楼去!”烟娘捡起地上的铜锣使劲的敲打起来。 凌少天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别乱!往二楼走!”他一边喊,一边挥舞着手臂,试图引导慌乱的人群:“都冷静点!别挤!” 因为凌少天的指挥人群开始像二楼奔跑,场面混乱。 他转头看向烟娘,眼中满是关切:“你怎么样?没被吓到吧?” “我没事!”烟娘其实没想到凌少天竟然会跑下来,还帮她的忙,不由看着他出神,但很快被嘈杂的人群拉回思绪,她站在戏台边,目光迅速扫过混乱的场面,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哭喊:“啊爹啊娘!救我!” 烟娘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女童被几条草蛇围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烟娘心中一紧,立刻提起裙摆,快步朝女童的方向跑去。 然而,她刚跑出几步,一条草蛇突然从侧面窜出,直扑她的脚踝。烟娘猝不及防,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稳稳扶住。 凌少天焦急地问道:“烟娘,你小心点!”说话间他迅速脱下外衫,用力甩向那蛇,将蛇打落在地,随即狠狠一脚踢远:“畜生!敢伤烟娘!”他抬头看向站在歪斜凳子上的女童轻声安抚:“你别怕,站着别动,我们这就来救你!” 烟娘抬头看向凌少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跟过来了?!” 凌少天正全力驱赶着女童身边的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抽空回了烟娘一句:“废话!本少爷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去涉险?”周围的草蛇丝丝声不断,听的凌少天直起鸡皮疙瘩:“这些蛇哪来的,真该死!”他说完,大步朝女童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几条草蛇突然竖起身体,吐着信子,似乎要发起攻击。凌少天皱了皱眉,脑子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驱蛇的东西,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硫磺!烟娘,戏园子里有没有硫磺?蛇怕这个!” 烟娘一挑眉,兴奋不已:“有!我们花脸用硫磺喷火,后台有!你等我!” 凌少天却一把拉住烟娘,眉头紧蹙,神色焦急:“诶,等等!”他从桌上抓起一块布,不由分说地将布缠在烟娘的手上:“拿着这个去,小心点,别被蛇咬了!” 烟娘心里有丝异样划过,可救人要紧她没空过多理会,一边扫着群蛇一边往后台跑。 财源等人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凌少天,他紧着往凌少天身边跑:“少爷!我说我的少爷啊!你可快回来吧祖宗!”少爷要有个叁长两短,他这个脑袋也不用要了。 凌少天见财源来了,脸色一喜,他语气急促地吩咐道:“快去带着人买些雄黄艾草包来,再拿些火把买几坛雄黄酒!” 可财源眼里只有凌少天:“少爷!你别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 凌少天转头看向四周,蛇群还在不断蠕动,人群依旧混乱不堪,不禁心急如焚:“都什么时候了,别废话!赶紧去!你不要不去,我就趴这蛇堆里!” 财源一听脸都绿了:“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他狠狠一砸牙花,脚下生风,带着人,逆着人群去办凌少天的交代。 财源刚走,烟娘便拿些两大包硫黄便急急的跑回来,她穿过混乱的人群,扔给了凌少天:“凌少爷!接住!” 凌少天稳稳接过硫磺,冲烟娘喊道:“站我身后!”说完便用力将硫磺撒向蛇群,一边撒一边向前挪动,为人群开辟出一条通道:“大家快往二楼撤!”硫磺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蛇群纷纷避开,凌少天趁机冲到女童身边,蹲下身将女童一把抱起:“丫头莫怕,”他转头看着烟娘叮嘱道:“烟娘,我抱着她先走,你跟紧点!”凌少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避开地上的蛇,快速向楼梯口跑去,然而刚走两步,一条草蛇突然从侧面窜出,吐血鲜红的信子直扑他的小腿。 “凌少爷,小心!”烟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少天反应迅速,猛地抬起脚,将那蛇踹飞出去,冷哼一声:“畜生!”他回身看着烟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烟娘,你这是在担心我?” 烟娘瞪了他一眼,故意语气冷淡:“我只是不想看你连累孩子。” 凌少天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却并不生气,只看向烟娘的眼中,笑意更甚,刚想嘚瑟两句,却被硫磺呛得打了个喷嚏。 烟娘推着他的后背往楼上赶,程子安正带着柳初初逆着人群飞奔下楼。 柳初初看见凌少天怀里的程笑一下便哭了出来:“笑儿!” “啊娘!啊爹!” 见女童叫了爹娘,凌少天才将程笑递给柳初初,他喘了口气道:“快带孩子上楼!”此时,蛇群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赶紧又撒了些硫磺,挡住蛇的去路。 程子安看着那些草蛇眉头微皱,抽出腰间的软剑舞出剑花,最近的几条蛇纷纷断成两截。 峰回路转 凌少天一边撒着硫磺粉一边对程子安比了比大拇指喊道:“好功夫!” 程子安眉头微皱,全神贯注地应对着蛇群,语气冷淡:“谢了!”他心中惦记着柳初初和孩子们的安危,手上的动作愈发狠厉:“此处不宜久留,快往上走。”说罢带着柳初初还孩子往楼上走。 饶是如此紧张的时刻,凌少天还不忘调侃烟娘:“我说烟娘,你这戏园子也真是多灾多难,不过有本少爷在,别怕!”蛇群在硫磺下,始终无法靠近。 烟娘白了他一眼,心中思忖该如何收场。 这时财源带人回了琉璃园。 “财源办事就是妥帖!来得正好!”凌少天见财源带着人回来,且手中拿着雄黄等物,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指挥众人:“快,把雄黄和艾叶包点着,”他看着蛇群,冷哼一声:“看这些畜生还敢不敢放肆!”在凌少天的手下和戏园的杂工众人的努力下,蛇群渐渐被逼退。 凌少天看着团缩在角落的群蛇也是头皮发麻,突然间计上心头,命财源去把自家酒楼的厨子喊过来。 他双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烟娘,你猜我叫厨子来干嘛?”他眼睛盯着蛇群,心里的如意算盘那是叮叮当当响:“这些蛇啊,既然送上门了,可不能浪费咯!” 烟娘看着那群蛇别扭的鸡皮疙瘩直冒,她错臂搓着自己的胳膊看了看他:“你不会要做蛇羹吧?” 凌少天双手一拍,打了个响指,身子向烟娘倾斜,兴奋地说道:“还是烟娘聪明,我这翻新的酒楼可是新请的厨子,他最拿手的就是做蛇羹,啧啧,做熟了送给你这些票友们吃,既化解面前的困局,又能给我那酒楼打打招牌,岂不两全其美?” 烟娘抿了抿唇,想不到凌少天还挺有经商头脑的。 此时,琉璃园内弥漫着一股紧张又略带怪异的气氛,不少人见蛇被控制住要纷纷离开。烟娘赶紧对着江孜几人耳语几句,江孜带着人火速的跑去后台换装。 烟娘快步走上戏台,拍了拍手,朗声道:“各位宾客,今日之事,实属意外。为表歉意,琉璃园特为大家准备了一场特别的演出——‘白蛇传’!这可是我们戏班子精心编排的新戏,保证让大家大开眼界!” 宾客们闻言,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好奇地问道:“‘白蛇传’?可是讲白蛇化人的故事?” 烟娘微微一笑,语气从容:“正是!不仅如此,我们还准备了雄黄酒和驱蛇香囊,保证大家安全无虞!另外,还有城东天香楼的特制蛇羹,免费请大家品尝!” 她的话成功勾起了宾客们的好奇心,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也纷纷坐回了座位。 凌少天看着烟娘在台上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小声嘀咕道:“这女人还真是有两下子……”不过他也没闲着,毕竟烟娘都这么厉害,自己也不能输了她去,他适时的指挥财源等人将雄黄酒和香囊分发给宾客。 很快,锣鼓声再次响起,戏台上出现了白蛇与青蛇的身影,她们舞姿曼妙,唱腔动人,宾客们很快沉浸其中,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凌少天眼睛紧盯着戏台,看得入迷,不时点头称赞没想到这白蛇传还挺有意思,此时,琉璃园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不多时,蛇羹也被天香楼的伙计送进了戏园。 周围宾客们也纷纷品尝着这道“琉璃蛇羹”,不时发出赞叹声,这一举成功让琉璃园转危为安,还顺带打响了天香楼的招牌,“琉璃蛇羹”更是成了天香楼的招牌菜,慕名而去的宾客众多,不过都是后话了。 凌少天回到雅间,陈硕等人对他无不竖起大拇指。 赵良对凌少天作揖道:“佩服佩服,天少可真是蒙尘明珠,想不到还藏着这本事呢!” 凌少天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哈哈,小意思啦!”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本少爷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们以后慢慢瞧!”屋内弥漫着蛇羹的香气。 陈硕气的心里冷笑,他可从来不知道凌少天还有这样的一面,可面子上还得恭维着他:“原来天少是深藏不漏啊!”他必须得带的他更浑,怎能让那小娘皮把他带出本事来! 凌少天挑起眉头,戏谑地看向陈硕:“怎么,你们几个难不成以为我只会斗鸡走狗,”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凌少天就算再不学无术,常年累月被凌老爷念叨的也能学上一招半式了,他放下酒杯,拿起折扇在手中把玩,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故意装逼道:“哼,没点傍身的本事,怎么在这世道混?” 这可真是气的陈硕鼻子都快歪了。 张元笑的贼兮兮对凌少天笑道:“刚刚天少真是英勇无畏啊,对那小娘皮真是上心,天少?莫不是动真情了?” 凌少天脸色一僵,故作镇定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别瞎说!”他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本少爷只是觉得这琉璃园挺有意思,顺便帮个忙而已,别想太多!”他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楼下烟娘所在的方向,心突突的直打鼓。 陈硕挑了挑眉,接过了话茬:“天少,你别忘了咱们赌约可是叁个月,这半个月已经过去了,你这估计连手都没摸到吧?!”他就是要激他,不激他,他怎么会发浑?他不发浑他们哪有机会吞他凌家的产业! 凌少天“砰”的一声将酒杯砸在桌上,脸上挂不住,梗着脖子道:“陈硕你少激我!”他斜睨着陈硕,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怎么玩是我的事,你们就等着到时候乖乖认输吧!”屋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张元忙打圆场道:“天少别急嘛,我们这还不是盼着你赢?” 凌少天冷哼一声,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眯:“我看你们就是想看我笑话!”他转头看向窗外,见烟娘穿梭在后台和客席间,忙进忙出:“不过,本少爷可不会让你们如愿!”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叁个月内搞定烟娘。 程子安和柳初初看过上午的戏便打算带着孩子们回府了,临走前特地找到凌少天和烟娘,待仔细打量了凌少天,才想起来曾经在宫宴见过,原来他是马王凌冲的儿子。 程子安向凌少天客气拱手道:“难怪看着凌公子有些眼熟,原来还是旧识!”随即他神色郑重:“此次多亏凌少爷你出手相助,小女才安然无恙,程某不胜感激,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不过……”他微微眯眼,神色间带着几分探究看向烟娘:“烟老板,贵戏园今日突现蛇群,此事颇为蹊跷,不知你可曾查出些什么端倪?” 烟娘知道程子安怀疑自己,她却十分镇定,对程子安点点头:“此事确实蹊跷,明日我会闭园彻查,这么大量的蛇定然不是偶然,应是有人蓄意纵蛇。” 程子安闻言脸色一沉,目光变得锐利如鹰:“竟有人胆敢在城中闹市做出这等危险之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话语而凝结了几分:“你们尽管彻查,若有需要程某帮助的地方,可随时到程府来吱会一声。” 夜宵 夜晚戏园落幕,宾客们都差不多散了,烟娘拿着扫把和伙计们清场。 凌少天偷偷溜到烟娘身后,突然开口:“喂,大才女,”他故意拖长语调,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忙了一天不累啊?”他眼睛盯着烟娘手中的扫把,心中有些好奇她为何还要亲自做这些。 烟娘被他吓了一跳,抬起身捂住胸口,没好气道:“不累!” 他见烟娘被自己吓到,心里竟有些暗爽,却又故作关心地走上前:“快得了,看你这样子就是累了,”他伸手去拿烟娘手中的扫把:“这些粗活还是交给下人做吧,走,本少带你去吃夜宵。”此时,戏园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周围的桌椅摆放得有些凌乱。 烟娘想起今天他帮了自己,请他吃个宵夜也无可厚非,转头交代了几句,便对凌少天说道:“走吧,我请你吃馄饨面。” 凌少天跟在烟娘身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呦,大才女要请我吃馄饨面啊,”他故意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什么高档酒楼呢!”夜晚的街道上,偶尔有凉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 “你不爱吃便别跟来!”烟娘知道他嘴贱,也不真的与他计较,只是怼他两句觉得心里舒爽。 “谁说不爱吃了?”凌少天快步走上前,与她并肩而行,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只要是你请的,本少都爱吃!”他眼睛四处张望,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再说,馄饨面这平民吃食我也有些时日未尝了,还真有点想念呢!” 烟娘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每天都在吃平民吃食!真是人不能和人比啊! 凌少天大马金刀地坐下,翘起二郎腿:“老板,来两碗馄饨面!”他眼睛看着烟娘,笑嘻嘻地说:“烟娘,你说咱俩这算不算是孤男寡女深夜吃宵夜啊?”馄饨摊周围弥漫着热气和食物的香气,摊主忙碌地招呼着客人。 烟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希望算还是不算?” 凌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忙不迭地端起碗喝了口汤:“咳咳,”他烫得龇牙咧嘴,却强装镇定道:“我是无所谓啊,反正是你请我,传出去也是你吃亏……”说话间他眼神飘忽,不敢与烟娘对视,心中暗自腹诽着你这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烟娘将自己碗里的虾用汤匙舀出来递到凌少天面前:“当作谢礼,你介不介意?” 凌少天看着汤匙里的虾,又看了看烟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谢礼?”他张嘴将虾吃掉,故意咂咂嘴:“味道不错,就是这谢礼有点少啊!”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烟娘的碗,心里盘算着她碗里还有几只虾。 烟娘看他就着自己的汤勺吃点虾,眉头一皱,横了他一眼:““我是让你用筷子夹走,不是喂你!” 凌少天嘿嘿一笑,毫无悔过之意,大咧咧地说道:“这不都一样嘛,”说罢继续大口吃着馄饨面,含糊不清地说:“再说了,本少爷愿意吃你喂的,那是给你面子!”馄饨摊前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那不羁的神情。 烟娘看着自己的汤勺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只能没好气的怼他:“求你不要给我面子!”馄饨摊的灯光柔和,照的烟娘平常冷艳的脸庞有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柔弱。 凌少天放下筷子,嘿嘿一笑,带着凳子,挪着身子坐到烟娘身边,侧头对着她笑的无赖又讨打:“烟娘,你何必如此绝情?本少爷又没让你用嘴喂,再说了……”他说着顿了顿,笑得愈发暧昧:“你若愿意,我倒是不介意。” 若是之前,烟娘估计已经又赏他一个大嘴巴子了,不过如今两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她再也下不了手,她原本冷艳的小脸上飞上两朵红霞,恍惚间想起凌少天强吻自己,还是抬眸瞪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了?”说着故意把碗里的虾全舀起来扔进凌少天碗里,他刚刚打量自己碗里虾的眼神她自然看到了。 凌少天开怀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他皱着眉剥去虾壳,湿哒哒的手感让他很不爽,他从来不用自己做这些事的,她将虾肉送进口中,不过自己剥的虾吃着是香:“烟娘,其实你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此时,夜空中繁星点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与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烟娘轻笑一声,没接他的话,凌少天掌握了剥虾的技巧,飞速的剥起虾壳,将剥好的虾肉丢进烟娘碗里。 看着碗里被凌少天剥好的虾,烟娘心理划过一丝异样,父亲去世后,再也没人为她剥虾皮了,她默默的吃着虾,没有拒绝凌少天。 凌少天嘴角扬起,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样,本少爷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吧?你可是第一个被本少爷伺候剥虾吃的,我爹娘可都没这待遇!”此时,周围的食客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吃饭,一片嘈杂景象:“你以后可别再那么凶巴巴地对我了!” 烟娘拿起帕子用茶水打湿,递给凌少天:“快擦擦手吧。” 凌少天接过手帕,笑嘻嘻道:“哟,烟娘这是心疼本少爷了?”他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故意逗她:“早知道我就多剥点了!”手帕上散发着淡淡的茶香,混合着馄饨摊的烟火气。 烟娘看他笑的欠揍的样子剜了他一眼,低下头唇角却在上翘:“明日我买上十斤虾让你剥可好?” 他将帕子悄悄的塞进自己袖口里:“好啊,”他故意拉长音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要你愿意喂我,别说十斤,百斤千斤本少爷也不在话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有些暧昧。 “没个正经!”烟娘觉得凌少天就像她的克星,打不走,撵不走,也骂不走。 凌少天痞笑一声后便换了副正经模样,看向烟娘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一改往日纨绔做派,他单手撑在桌上托起下巴:“烟娘,今日草蛇肆虐之事你可有怀疑的对象?”他眯了眯眼,露出狠厉之色:“哼,敢在本少爷眼皮子底下耍这种阴招,真是不知死活!”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帮烟娘找出幕后黑手,让他们好看。 “我也不知道。”烟娘夹起虾仁,混着面条吃下一口:“不过今日打扫场子的时候,我们杂工在戏园东侧的柱子下发现一个袋子,想来是装蛇的,那蛇袋子上着着元记二字。” “元记?”他嘴里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桌子,惊起周围一阵目光:“张元!”他脑海中浮现出之前与张元等人打赌的场景,更加坚信是他在背后搞鬼。 烟娘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张元?是谁?” 凌少天抽了抽嘴角,暗骂自己嘴快,心思百转千回,冷哼一声后向烟娘编造起理由:“他是我那群狐朋狗友之一,可能是知道我来听戏,故意整我!”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平复了下情绪,此时他才觉得自己老爹说的很对,自己这帮挚友根本就是狐朋狗友!张元定是怕他赢了赌约,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让琉璃园关门大吉,让他没机会再接近烟娘! 烟娘摇了摇头:“不会是他的,他整你,怎么会整到我戏园子来,我们又没矛盾,我想明日去蛇虫市场问问。” 凌少天没反驳烟娘,但心里仍怀疑张元,思索片刻后说道:“也行,反正不管是谁,本少爷都不会放过他!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蛇虫市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花灯 烟娘没有拒绝,咽下最后一个馄饨面,数了数十二个铜板。 凌少天按住烟娘拿钱的手,另一只手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潇洒道:“都说了是我请你,”他拉起烟娘的胳膊就往外走:“若不是我付钱,传出去本少爷的面子往哪搁?走啦,我送你回去。”馄饨摊老板找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少天却毫不在意。 烟娘十分心疼那钱,提醒着凌少天:“老板要找你钱呢!” 凌少天却转头对着老板大手一挥:“不用找了!”他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回荡,透着一股豪爽劲儿。 凌少天带着烟娘阔步离开馄饨摊:“本少爷出门从来不带银子以下的钱!”他言外之意,从来不带铜板,消费最低银子起步:“就当给老板的小费了”他低头看向烟娘,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反正本少爷也不缺这点钱。”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你给的小费也太多了!都够买二十碗馄饨面了!”烟娘不是抠,只是觉得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不是个好习惯,不过想想凌少天根本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己又何必替他操心。 凌少天满不在乎地挑挑眉,环顾四周,看着这热闹的夜市:“多吗?!嘿嘿!本少爷高兴就行!” 二人路过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凌少天见烟娘盯着看,不由随手拿起一盏花灯递给烟娘:“这盏兔子灯如何?”灯里的烛火映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这兔子耳朵长长的,眼睛红红的,跟真的似的,这个花灯好看,送你了!”摊主在一旁热情地介绍着各种花灯的特点,小摊上的花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烟娘看着凌少天递过来的兔子灯,思绪万千,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花灯重合,恍惚间像是看见周启霆拿着花灯递给自己:“烟娘,这兔子花灯与你相似,不若提一盏回去?” 又恍惚间想起新婚夜,自己披着盖头坐在新房中,周启霆拿起撑杆刚要挑自己的盖头,却听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小斯喘着粗气来报,前线告急,步兵营长带了长队,正挨家挨户接人入伍。 烟娘一把扯开盖头,上了红妆的脸庞更加娇艳:“启霆,不要走!”她拉住周启霆的胳膊,泪意婆娑。 周启霆心头也是万分难舍,可军令如山,去还有得生,不去必定死,他叹了口气,顺势抱住烟娘,在她额头重重一吻:“等我回来!”说罢换上藤甲,留恋的看了烟娘一眼,转而离去。 喜房火红似火,却一点点燃烧成灰败,烟娘从记忆中回笼,看着面前的兔子花灯冷了脸:“不用。”她已经有一盏一样的了。 凌少天察觉到她的变化,放下花灯,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怎么了这是?”他真是搞不懂女人,上一秒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他眼睛里满是疑惑, 试探的问道:“不喜欢这个花灯?那你自己挑一个,”他指着小摊上的花灯,努力想让烟娘开心起来:“只要是你看中的,本少爷都买单!”周围的喧闹声似乎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小摊上的花灯在风中轻轻晃动。 烟娘没有理会,转身离开,多在那里待一秒,都是对她回忆的一次凌迟。 凌少天见状连忙追上去,与烟娘并肩而行,嘴上还在嘟囔:“好好好,不买就不买嘛!”他偷偷瞥了烟娘一眼,小声嘀咕:“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月光洒在街道上,两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听着凌少天的抱怨,烟娘心下有点愧疚,他一片好心罢了,自己却甩了冷脸给他:“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花灯不好看罢了。” 凌少天挠挠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好看吗?”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花灯,又看看烟娘:“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烟娘看着他,嘴角微微扬了扬,这个纨绔少爷,接触多了才知道,本质不过是个憨憨:“我喜欢螃蟹的。”螃蟹灯只有正月的时候才会有,她是故意刁难凌少天的。 “螃蟹啊……”凌少天闻言蹙了蹙眉,目光扫过摊位上的花灯,他拍了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随后转向其他摊子:“你等着,本少爷出马,一定能给你找到!”说完便拉着烟娘的手腕在夜市中穿梭,眼睛不停地搜寻着螃蟹花灯的踪迹,周围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烟娘被他带的东跑西颠,看他穿梭点灯摊里认真寻找的模样,不禁驻足,莞尔一笑:“别找了!” 凌少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烟娘,天气开始有些微燥了,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喘了口气,继续在摊位上翻找:“不行!本少爷想要找到就一定能找到!”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凌少天的执着:“你不是喜欢螃蟹花灯吗?我定要给你寻来。” 烟娘也没想到他如此执着,伸出手轻拉住他的胳膊:“别找了,此时又不是什么年节,那等难做的花灯寻常不会有的。” 凌少提停下脚步,挠挠后脑勺,脸上带着些许失落:“也是……“不过他随即又振作起来:“不过没关系,等下次有机会,本少爷一定送你一个最特别的螃蟹花灯!”夜市上的灯光闪烁,照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烟娘没有放在心上,那螃蟹灯不到正月是看不见的,凌少天对自己的热度估计支撑不了那么久:“走吧,回去了,明天还要去蛇虫市场找线索呢。” 周围的店铺陆续打烊,街道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凌少天走在烟娘身边,夜风吹起他的发丝,显得他更挺拔俊逸:“好吧。”他努力在烟娘面前保持着轻松的模样,可心里却想着,一定要送烟娘一盏螃蟹花灯。 清幽的月光反出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只听到凌少天侧目问烟娘:“烟娘为何你喜欢螃蟹灯?” 烟娘目视前方,随口胡诌道:“螃蟹……像你啊,横行霸道的。” 凌少天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哈哈,烟娘你可真有意思!本少爷这叫随性洒脱,怎么能说是横行霸道呢?”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不过,本少爷到觉得,螃蟹还有另一个特点跟我很像!” 烟娘挑眉看向他,不解他话中含义:“什么?” 只见凌少天伸出两手的作剪刀状动了动:“——有钳,有钳,有钱!有钱!”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烟娘看着他耍宝的样子,憋了半晌,终是没崩住,被他逗的笑出了声:“哈哈……” 凌少天见烟娘笑了,也越发得意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仿佛要打破这夜的宁静,周围的月光、街道、树木,都像是为这一刻而存在,见证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有戏 次日上午,凌少天陪着烟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京城最大的蛇贩市场。他一身华服,腰间挂满玉佩,手中摇着折扇,对于贩夫们来说,这一看就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模样。 蛇贩们跟妖怪见了唐曾一样,纷纷围上凌少天推销自家的蛇:“这位公子,您看看我这儿的蛇,都是上好的品种!”一个蛇贩热情地招呼道。 凌少天瞥了一眼笼子里的蛇,故作嫌弃地摇头:“这些蛇太普通了,本少爷要的是稀罕货。” 烟娘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种各样的蛇觉得头皮发紧,蛇贩市场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混合着泥土、蛇腥和人的汗味,周围的吆喝声、蛇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不自在,饶是她再冷静,毕竟还是个女子,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皱了皱眉,踮着脚凑到凌少天耳边低声道:“这里蛇实在太多了,看着怪瘆人的!”手不由自主抓紧了凌少天的胳膊。 凌少天见烟娘害怕,心里竟有些窃喜,拍了拍烟娘抓着自己的手:“别怕别怕,”他嘴上安慰着烟娘,脚步却故意往那些蛇笼靠近:“有本少爷在,它们不敢怎么样的!”周围的蛇在笼子里扭动着身体,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在挑衅着两人。 烟娘看着那近在咫尺错盘扭动的巨大蛇群,手脚开始冰冷,尤其那嘶嘶声还不停往她脑子里钻,她咧着嘴,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下意识躲进凌少天的怀里:“唔~好恶心。”双手更抓紧了凌少天窄腰上的衣襟。 凌少天被烟娘拱的身体一震,俊脸微红,随即嘴角上扬,双臂顺势收紧,搂拍着烟娘纤细柔软的后背:“咳咳——烟娘,”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两声,眼睛却亮晶晶的:“你、你放心,本少爷会保护好你的!”此时,蛇贩市场的嘈杂声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身后,只有两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软香在怀,作为没经人事的小处男,凌少天身体的某处直接挺挺的立了起来,他红着耳根子往回撤了撤身子,生怕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在烟娘心里一落千丈。 可实际上,他的形象在烟娘心里并不高大也不伟岸。 凌少天看着那蛇群也觉得恶心,心里更加痛恨加害烟娘的凶手:“啧,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对付你,别怕,这样吧,你在外面等我,我和财源去找线索。” 烟娘从他怀里抬起眸子,也知道此刻和凌少天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可这里蛇虫实在多到让人头皮发紧,也顾不得其他,赶紧点点头,闭着眼睛任由凌少天护着她出了蛇贩市场。 财源扯了扯嘴角,他左看右看,都不知道少爷何时还会体贴人了,他这可不像在和烟娘子闹着玩啊!财源提了提裤带,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家的憨憨少爷被烟娘占便宜。 凌少天将烟娘送到蛇贩市场外,对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就在这儿等我,本少爷一定能找到线索。”此时,市场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与市场内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 在蛇虫市场逛了几家店铺后,凌少天突然眼睛一亮,仔细打量着面前店铺门口的招牌“元记”,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推不动就是钱给的不够多,凌少天偏偏就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最不缺的就是钱,重金之下,店主也就都交代了,昨日跟他买了大量蛇的是京城里另一家戏园风雅轩的老板闫睿,闫睿差人来跟店主定了五十条蛇,说是要驱邪之用,不过店主却同时坚定表示,自己绝不会上堂作供。 凌少天走出铺子,咬着后槽牙,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对着跟出来的财源愤愤道:“竟敢欺负到烟娘头上,真当本少爷是吃素的不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愤怒而变得压抑起来。 财源叹了口气:“少爷,算了,咱别趟这浑水了吧?”他怕凌少天惹出乱子,赶忙劝道:“您接近烟娘子不过是和陈少爷他们打赌而已,没必要管她这么多吧,再说老爷若是知道了,又得唠叨您不是?” 凌少天抬手给了财源一个爆栗:“放你的狗屁!”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少拿我爹压我,本少爷做事还不用你来管!”他心里知道财源也是为自己好,可是烟娘受气就让他很不爽:“总之,烟娘的事就是本少爷的事,谁敢伤她一下,本少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阳光照在凌少天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散发的怒气。 烟娘看着从市场从走出来的凌少天,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由焦急万分:“怎么样,有线索吗?” 凌少天瞧见烟娘担忧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消了几分,脸色稍稍缓和:“嗯,已经有些眉目了,走,咱们回戏园再说,从长计议!”说完便带着烟娘往回走,一路上脚步匆匆。 回到戏园,凌少天和烟娘等人说了追查的结果,烟娘皱了皱眉:“风雅轩,闫睿?” 凌少天一脸的不以为然,大手一挥:“管他是谁,”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敢招惹你,本少爷就叫他好看!”戏园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陈旧气息,周围的桌椅摆放整齐,仿佛在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江孜看着这几天出双入对的凌少天和烟娘,直觉这两人其实相当般配,跟个老母亲一样看看烟娘看看凌少天,总觉得金银珠宝在跟自己招手,一脸的姨母笑容,这会子听见凌少天要去找闫睿的麻烦赶紧回神摆了摆手:“凌少爷,你们可不能冲动啊,听说那闫睿背后有靠山的。”这是事实,春晖园关闭的时候,她便去了风雅轩,这些年可以说风雅轩一支独大,又有强大的后台支撑着,根本压的京城没第二家戏园子。 “靠山?”凌少天不屑地冷笑一声,猛地站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管他狗屁的靠山,最大的不过是圣上,还能有人比圣上大了去?!”他眼睛里闪烁着不羁的光芒,扫视着众人:“谁也别想阻止本少爷为烟娘讨回公道!”此时,戏园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凌少天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高大。 烟娘虽然和凌少天接触的不久,但对他的脾气也是有所了解,她怕凌少天为自己出头惹祸,她端坐在桌前抬眸看了凌少天一眼,语气平静:“凌少爷,冲动解决不了问题。闫睿在京城经营多年,背后关系盘根错节。我们若是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 凌少天一梗脖子,瞪着烟娘:“引火烧身?”他一屁股坐下,椅子发出嘎吱一声,他冷笑一声,折扇“啪”地合上:“引火烧身?本少爷还怕他不成!他敢放蛇,我就敢放火!大不了烧了他的风雅轩,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财源和江孜的下巴都快掉了,这京城头号纨绔真不是吹的,财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真怕自家少爷再捅什么篓子出来。 烟娘叹了口气,安抚着凌少天:“凌少爷,你若是烧了风雅轩,明日京兆尹就会带人查封琉璃园,你也会被抓走吃板子,到那时,恐怕我也要被轰出京城去了。” 凌少天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可又不得不承认烟娘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别处:“那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窗外的夜色渐浓,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烦躁。 烟娘长舒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总之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你也别去找他麻烦。”她更怕凌少天冲动之下真的放火烧了风雅轩。 凌少天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目光执拗,倏地 双手撑着桌子起身逼近烟娘,神色急切:“你这女人怎么回事!那闫睿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真就这么算了?”窗外的风悄然吹过,带动着窗幔轻轻摆动,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不安。 “凌少爷,”烟娘看着他,脸上是一片淡然:“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和你们这些跺一跺脚就震的京城动一动的人物不同,总之琉璃园没什么实质的损失,我也不想再惹事,左右我也不是为了争名逐利,只是混口饭吃,得忍且忍,胳膊拧不过大腿。” 凌少天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填满,说不清是何滋味,只觉得很不爽,他紧紧攥住拳头,指关节泛白,强压着怒火:“在你眼里本少爷就是倚强凌弱之人?”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不是这个意思,”烟娘也突的站起身,皱着眉头否认:“我只是不要你再无端为了我惹事,我愿意吃这个哑巴亏就是了!”说完重重的坐回去。 “不行!”凌少天一把握住烟娘的手腕,将她拽起来与自己对视:“你是我凌少天罩着的人,如今无端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这不是我的作风!” “你……” 江孜见状忙打着圆场:“凌少爷,烟娘,你们冷静冷静!”她笑着站起身,按下凌少天和烟娘,看着烟娘道:“我看这样,咱们也不吃哑巴亏!”说罢又看看凌少天:“不过咱们也别去生事!咱们找他开门见山,以礼相待便是!”说罢拉起烟娘和凌少天的手腕,将他们二人的手迭放在一起:“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呀!”她一语双关。 凌少天脸上一红,握住烟娘的那柔若无骨的手,让他当下心猿意马,他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烟娘:“哼……”他故作不情愿地嘟囔着:“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少爷就先饶他这一回!” 烟娘想要抽回手,奈何被凌少天的手重重的压住,贴在她手背的大掌滚烫,那热度仿佛一路传到了她的心口。 凌少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可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江孜看着他二人,会心一笑,啧啧啧,有戏! 撑腰 第二天,烟娘本来想自己去风雅轩找闫睿,不料凌少天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声嚷嚷着:“烟娘,走走走,去风雅轩找那个老杂毛!”风雅轩在京城开了这么多年,凌少天也是个熟客,对闫睿自然也是认得到。 烟娘甩不开他,只好带着他去了,两人来到风雅轩门口,烟娘还是对凌少天放心不下,不由叮嘱道:“一会进去只能我说,不能你说!” 凌少天嘴巴高高撅起,一脸的不情愿,嘟囔着:“行行行,都听你的!”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烟娘看他十分敷衍,不由补充道:“不许动手!” 凌少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知道啦,”他故意拉长语调,语气颇为敷衍:“我的烟娘大小姐,你怎么跟我那唠叨的老娘似的。”此时,风雅轩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凌少天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烟娘瞪了他一眼:“说谁是你老娘呢!” 凌少天自知失言,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开个玩笑嘛,”他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状,试图卖萌:“我的意思是你像我那老娘一样关心我,我心里可美了。”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而变得轻松了一些,街边店铺传来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烟娘抿抿唇,无奈的横了他一眼,便踏进风雅轩。 此时风雅轩内热闹非凡,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和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杂役是见惯了客的人精,看见凌少天和烟娘,觉得二人绫罗绸缎,织金文袍,气质不凡,忙不迭的殷勤着跑过来:“呦, 贵人来听戏的?” 凌少天不耐烦地摆摆手,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倨傲:“去去去,把你们闫老板叫出来,就说凌大少爷来了。”说完便大摇大摆地里侧雅间里走,一进雅间便一屁股坐下,双腿随意地交迭着。 风雅轩内堂里,闫瑞正悠闲地品茗,听着杂役的汇报他挑了挑眉,还以为凌少天来点戏,便焦急的走进雅间,脸上堆满假笑,还没见其人,就先闻其声:“哟,什么风把凌少爷吹来了?您可好久没来咱们风雅轩听戏了!” 凌少天双手抱胸端坐在桌旁,见闫睿进来后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压根儿没打算回应闫睿的寒暄,他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折扇:“闫老板真是会做生意啊!”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眼睛却看向了烟娘。 闫睿挑挑眉,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凌少天这话中带刺的意思,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面前女子弱风扶柳之姿,冷艳清冷之仪,处处透着风骚姿骨,闫睿不由抖了抖眉毛,虽然他如今四十有二,身体还如年轻的小伙子一般健硕,看了烟娘的模样不由心里琢磨着,晚上去寻香阁里找个差不多的妓子操一操。 凌少天见闫睿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心中顿时燃起怒火,猛地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闫睿,你那双眼珠子再乱扫我便给你抠出来!”桌上的茶杯被凌少天拍的叮当响,窗外的鸟儿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飞起,发出一阵鸣叫。 烟娘走到凌少天身边拉了拉他衣袖,对他摇了摇头,将凌少天重新按回座位,随后看向闫睿:“闫老板,明人不说暗话,琉璃园的蛇群是您派人放的?” 凌少天目光紧紧盯着闫睿,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个洞来。 闫睿挑挑眉,哦~原来这就是琉璃园的老板娘,啧啧,越是看起来如高岭之花的,弄到床上才越骚的起劲!再看看旁边一脸怒意的凌少天,他收敛了几分,凌家那钱不输给国库,不论如何还是要给凌少天叁分薄面,不过凌少天这是和小骚货有一腿?闫睿思及此哀怨的往旁边一坐,嘿嘿一笑:“这位小娘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放的蛇,你们琉璃园自己经营有问题,便来找我的麻烦? 烟娘也不恼,笑意吟吟道:“闫老板,总之琉璃园还会照常营业,您风雅轩是京城里的老字号了,我们琉璃园不过是新开的小店,混口饭吃,还望您给几分薄面,咱们齐头并进,百花争艳,岂不是更好?” 闫睿眸子锐利如钩,轻哼了一声,舌尖抵了抵下唇:“二位说完了?说完了就请离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凌少天噌地一下又站起来,伸手提溜起闫睿的衣领:“嘿,你这老东西,”他脸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骂道:“给你脸了是吧!真以为本少爷不敢把你怎么样?” 烟娘怕他动手忙上去拉住凌少天的胳膊:“少天,你放开他,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凌少天看了看烟娘,深吸了口气:“要不是看在烟娘的面子上,你这风雅轩还想照常营业?做梦去吧!”说罢使劲一推,把闫睿推的一个踉跄。 烟娘拉住骂骂咧咧的凌少天,带着他出了风雅轩,站在风雅轩的门口,看着凌少天的眸子里带了一丝嗔怪:“我不是让你不要说话!” 凌少天满脸不忿,原地跺脚:“那老东西太气人!”街上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凌少天的愤怒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而且你只说了不让我动手不让我说话,可没说不能骂人!” 烟娘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转而改成叹了口气:“哎呀,走啦,反正话也说明白了,量他以后也不敢再出阴招了!” 凌少天将信将疑地看着烟娘,随后目光移向远处:“这就完了?”街上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可凌少天却无心顾及,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事:“我看他不像善罢甘休的样子,琉璃园那边还得加强防备才行!”凌少天打开扇子大力的扇了扇风,天气有些闷热,让人的心情更加烦躁,扇了没几下才想起来,自己都热烟娘肯定也热,拿着扇子低头给烟娘扇起风来,脸上还洋溢着讨好的笑容:“烟娘,这样是不是凉快些了?”他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扇动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烟娘,仿佛此刻她的感受就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烟娘感受着丝丝凉风,郁闷的心口流淌进丝丝凉意,看着凌少天额头冒着细腻的汗丝,烟娘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抬手给他擦了擦额头,天开始有些热了,凌少天又气的不轻,她只觉得心里对凌少天有些说不清的情愫流淌,明明之前还觉得他很讨厌,可是经历了几次事后又觉得他不过是个单纯的大少爷:“知道啦,很凉爽,行了吧?!” 凌少天咧嘴一笑,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嘿嘿,那就好!”他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周围的嘈杂声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烦人了。 烟娘收起帕子,抿了抿唇:“要不要吃碗冰豆沙? “好啊好啊!”凌少天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这天儿吃冰豆沙最合适不过了,烟娘你与我可真是心有灵犀!” 烟娘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他的贫嘴贱舌,抿唇压着上翘的嘴角:“走吧!” 凌少天回头看了一眼风雅阁,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见烟娘已经走了,他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烟娘,这冰豆沙得多放点糖才好吃,嘿嘿~”此时,阳光洒在街道上,两旁的树木投下一片片阴凉,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出气 mitaoge8.com 傍晚,凌少天带着财源独自蹲在风雅轩后巷的阴影里,暗自窃喜:“哼,烟娘不让我明着来,那我就偷偷给这闫睿来个狠的!”夕阳余晖洒在斑驳的墙壁上,给这条寂静的小巷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财源皱着眉,做最后无用功的规劝:“不好吧少爷,让老爷知道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凌少天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睛依旧盯着后门:“怕什么,只要做得干净,谁知道是本少爷干的!” 夜色渐浓,小巷里的光线越发昏暗,只有远处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凌少天眼睛紧紧盯着风雅轩的大门,提了提脚边的粪桶,捂着鼻子对财源小声道:“等会你就拿着这粪对着闫睿和风雅轩的大门使劲泼!看这风雅轩还怎么风雅得起来,哈哈!”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几只苍蝇在人们头顶嗡嗡作响。 月亮已经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小巷的一角。 闫睿落了戏园的大锁,想着今天烟娘的模样,胯间的小兄弟直痒痒,心想着一会找个差不多的小妓子非要压着好好折腾一番! 凌少天看着闫睿从风雅轩出来,心中一阵暗喜,低声对财源说:“财源,快!” 财源看准时机猛地从暗处跳出,对准闫睿就是一个大满贯! 闫睿把钥匙塞进袖口,转过身要走,面前却突然一黑,一股酸丑味扑鼻而来,他还没来得及恶心,便紧接着被一个麻袋套住:“谁啊!谁敢打老子!你们知不知道老子谁罩着!我主子可是文太师的嫡子…呕…”他还没说完,便被凌少天一拳头重重砸下。 凌少天对着麻袋里的闫睿一顿拳打脚踢:娘的!叫你欺负烟娘!他边打心里边暗骂,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叫你给琉璃园捣乱!小巷里回荡着闷哼声和拳脚相加的声音,惊得周围人家的窗户纷纷关上。 凌少天打累了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畅快的神情,哼,看这个老东西以后还敢不敢再招惹烟娘!他转头对财源等人使了个眼色,临走凌少天还不解气的对着他屁股狠狠一踹,财源怕他把人再打出个好歹,生拉硬拽的把他拽回了凌府。 闫睿受了皮外伤,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因为仗着文众羡的名号,闫睿没少在外面吆五喝六,早就仇家遍地,可是他心里却十分笃定,今天挨的这个打定然和凌少天还有那个烟娘拖不了干系,奈何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了这口气。 凌少天出了气心情十分舒爽,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烟娘受气就跟他自己受气一样,如果替烟娘解气,他心里也跟着畅快无比,他看着自己重新开张的天香楼,因为琉璃蛇羹引来了不少的食客,可是想完全带活酒楼还远远不够。 这日凌老爷从外地谈生意归家,不想自己儿子竟然难得为自己接风,他归家看不见凌少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这突如其来的反常让他背脊发凉,别是又给他惹什么乱子了吧!:“少天,怎么今日到知道为爹洗尘了,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凌少天迎着自己爹进了花厅,厅内布置得十分奢华,连桌椅都是金丝楠木的,墙上更是挂满了名人字画,足可以看得出凌家富可敌国的劲头。看更多好书就到:yeliao8.com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凌少天笑嘻嘻地给凌老爷倒酒,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笑容,心里想着可不能让爹知道自己昨晚的“壮举”:“爹,瞧您这话说的,儿子我这不是想您了嘛!” “你还是有屁赶紧放吧,又让我给你擦屁股?”凌老爷闭着眼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 凌少天撇撇嘴:“您也太小瞧儿子了,我这次可是带给您个大喜事,我把咱们城东那个快倒闭的醉仙楼改造了下,改成了天香楼,我推出的琉璃蛇羹吸引了不少食客,只是还不够红火呀!” 凌老爷惊的筷子差点掉了,他扒了扒凌少天的脸颊:“你真是我儿少天?” 凌少天一把挥开自家老爹的手,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爹,您这是干嘛呀!我当然是您的宝贝儿子少天啦!我这不是也想为家里出份力嘛!”实际纯粹为了泡烟娘! 屋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却掩盖不住父子间微妙的气氛,凌老爷当即放下筷子,两叁步跑到门槛处,对着老天砰砰砰磕了叁个响头:“叁清祖师垂怜啊!感谢上苍啊!” 凌夫人也是老泪纵横,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她也跪下砰砰砰的跟着磕了叁个响头,直起身子抱着凌老爷的肩膀泪眼婆娑:“老爷!老天开眼了,咱们天儿出息了!” 凌少天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己老爹老娘的举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爹娘,您这也太夸张了吧!”他心里暗自嘀咕,凌老爷要是知道他管酒楼不过是为了操女人,现在会不会气晕过去? 凌老爷是不知道他那一堆弯弯绕绕的,儿子问了,他自然是倾囊相授:“那个酒楼啊,本来是兑账兑给咱家的,你老爹我名下产业众多,都快把那个酒楼忘一边去了,不过你肯接过手玩玩也无妨,我指导你两招还是没问题的,菜色好就不说了,且说说别的法子,第一,你不妨定期在酒楼举行些以文会友的活动,多吸引点才子佳人,把这酒楼的档位定下来,第二,你可以找家戏园合作,每日用膳时分听曲助兴,第叁嘛,咱们大成国的菜系无非几种,早就饱和,你适当引入些番邦吃食,也不失为另辟蹊径!” 凌少天从来没佩服过自己老爹,活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老爹金光闪闪的,他爹不发财真是天理难容啊! 烟娘看着生意红火的戏园十分开心,看了看后台的水钟,快午时了,想必凌少天一会又该来了,这些日子凌少天除了每天午时定时来给自己送冰豆沙,就是每晚不停约自己吃饭,不过都被她用酒楼还没做好为由推掉了,思绪正乱着。却见凌少天挑开后台的帘子:“你……怎么来了?”她想说你来了。 凌少天扬起灿烂如阳光的笑容,扬了扬手中食盒“每日我都来,你还没习惯吗?”说罢打开食盒:“烟娘,今日的冰豆沙可是加了双倍的料,保证让你吃得满意!” 爱你的形状 烟娘喝了口冰豆沙,满意的点点头:“味道很不错。” 凌少天拿着扇子在烟娘眼前晃晃:“烟娘,我那酒楼如今到也算红火,不过还没回本,我想了个点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烟娘放下冰豆沙,饶有兴致的看着凌少天。 凌少天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想同你合作,每日午时和酉时请你们班子过来唱两出!” 烟娘没想到他还能想出这种办法为酒楼招揽生意,心里不由暗想,认真起来的凌少天到真有几分能耐,她扫了眼凌少天,勾了勾唇角:“亲兄弟明算账!” 凌少天一听有戏,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凑近烟娘:“咱们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呢!你报个数,把我送给你都行!” “我可养不起你!”烟娘横了他一眼,伸出两根葱白的手指:“一场戏二两!” “二两银子一场戏?”凌少天一听这价格,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状似夸张地叫起来,随后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烟娘~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不过本少向来挥金如土,一天唱两出,我给你凑个整,五两银子好了!”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两张千两的银票拍给烟娘:“一年的,多给的二百两不用找了,全当车马费了。” 烟娘看着那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愣了愣,有钱也不能这么豪横吧?!:“凌少爷,你都不讲讲价,就这么同意了?不觉得吃亏吗?”一天二两银子虽然很公道可也不便宜,普通人一个月生活费才叁两银子,京城里普通大众的月钱最高也才十两罢了。 凌少天摇着折扇故作高深地轻笑一声:“烟娘你这话说的,天香楼与琉璃园合作那是强强联合,往后的收益不可估量,怎么可能吃亏!” 烟娘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摇头轻笑,不过左右自己开的价本来也就合理,凌少天与她合作定然也不会吃亏:“好吧,合作愉快!” 烟娘和凌少天的合作就这样定下了,天香楼和琉璃园的生意空前的好,凌少天确实做到了把酒楼盘活,烟娘看着改变颇大的凌少天也甚是欣慰,这日趁着他中午来送冰豆沙,特意告诉她,明天晚上再去羊肉店,由她做东。 凌少天自然是眉开眼笑。他自己如今也说不清了,这高兴是因为自己离着赢得赌约又近了一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总之他现在一日看不见烟娘就跟浑身长了虱子一样,连陈硕等人的邀约他都没功夫搭理。 晚上回到府的凌少天托着下巴,美滋滋地想着明天的事:管它是因为什么呢,反正能和烟娘在一起他就开心!窗外的月光清冷静谧,屋内的人心却被热火烧灼,凌少天脸不自觉的挂着笑,透过窗看外面的月亮,那月亮都好似变成了烟娘的样子,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翌日清晨,凌少天早早的起了床吩咐翠花来给他梳洗。 财源守在门外,感叹着自家少爷如今已经不知不觉在奋发图强了,啧啧啧,这女人的魅力就是大呀…… 翠花这时端了脸盆从凌少天房里出来,她可爱的包子脸瞪着财源:“少爷说了,趁着现在还早,让你去市场买十斤新鲜的虾来!” 财源被翠花一瞪不仅不生气,还觉得她可爱极了,嬉皮笑脸的答应着:“得了,翠翠放心,我这就去!” “谁是你的翠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翠花端着水盆对财源用力一泼。 财源早被翠花责怪习惯了,一听她说话就知道她想怎么对付自己,他嘿嘿一笑,跑了几步,轻巧的躲开了洗脸水的攻击:“翠翠,等我回来再同你玩!” 凌少天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动静,探出头来:“你们两个别闹啦!”他今天心情格外好,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们打闹:“财源,记得买新鲜上等虾啊!” “得勒!” 不多时财源拎着十斤虾回来:“我说少爷,您这次怎么买这么多虾,咱后院池子里的老龟一顿也吃不完呐!” 凌少天一敲财源的脑袋:“去去去,谁说我要喂老龟了!你赶紧去给我找个碟子来,本少爷要剥虾。”说着,他撸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剥虾?这事哪用少爷您动手,我拿到后厨让张厨子办了就是,您想吃清蒸还是爆炒?”财源说着拎起虾就想往厨房走。 “哎哎哎,放下放下!”凌少爷点了点桌面,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虾是要送给烟娘的,本少爷要亲手剥才显得有诚意,你懂不懂啊!”院子里的树上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嘲笑财源的不解风情。 少爷给烟娘子剥虾?!她配吗?!他家少爷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然,财源也就只敢心里想想,说出来估计凌少天要给他一巴掌,想想闫睿挑衅烟娘子的下场,他就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凄凉,但他可是个识时务的:“好嘞,我给您拿老爷那个描金大骨瓷的盘子来,这十斤虾可不少,也就那个盘子摆的下!” 凌少天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财源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嗯,就用那个盘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动手剥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出他认真的模样。 阳光洒在院子里,池子里的水波光粼粼,老龟在石头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时近午时,凌少天剥完最后一个虾,将虾仁放在小山高的盘子里伸了个懒腰,看着满满一大盘虾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可累死本少爷了!” 凌少天生平第一次下厨,由自家厨子指导做了一盘清炒虾仁,还把虾仁特意摆成了心形,摆满了脸盆大的盘子:“嘿嘿,财源,去给本少爷开路!” 烟娘正在后台写本子,江孜下了台,边卸着妆边打趣烟娘:“看天色,你的少爷又快来了吧,别在这写本子了,你好歹也出去迎迎!” 烟娘被江孜打趣的脸色微红:“什么我的少爷,他是他,我是我。”想想凌少天这些日子的锲而不舍,她很可怕的发现,她竟然习惯了凌少天在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不论自己做事如何专注,总是能准确的在午时想起凌少天,她想她自己多半是被凌少天叽叽喳喳吵的,一定是! 凌少天未到后台,远远就听到江孜打趣烟娘,他心中暗喜,故意提高声音:“谁说咱们没关系,”他大步踏入后台,把食盒一下放到烟娘面前,眉眼间满是期待与得意:“烟娘,看看这是什么!” 烟娘放下笔,抬头看着凌少天,只觉得因为他的到来,后台的嘈杂声似乎都小了些,她挑挑眉,还能是什么,他每日午时都来给她送冰豆沙:“不是冰豆沙吗?”不过今天这食盒确实有些大! 凌少天一揭食盒,脸盆大的盘子里赫然堆着满满当当的虾仁,更重要的是那虾仁还是心形的,他小心的端出盘子凑到烟娘眼前,脸上带着献宝般的神情,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看着烟娘:“冰豆沙那都是过去式了!”这可是我亲手剥虾,亲自下厨为你做的,连摆盘都是本少爷特意摆的!” 江孜凑过来看着那满满一盘的虾仁噗哧一笑:“这么些虾仁烟娘吃的完吗!” 烟娘抬头看看凌少天,又低头看看虾,自己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他也放在了心上?:“吃的完。”随后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虾肉新鲜,咸淡适口:“好吃。” 凌少天听到烟娘说好吃,顿时心花怒放,俊逸脸上笑开了花:“嘿嘿,那你多吃!”此时,后台的气氛变得格外温馨,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成了二人的背景。 虽是说吃的完,可烟娘毕竟饭量有限,只把心形虾堆的中间吃出了一个小坑。 凌少天坐在烟娘身旁,侧头看着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虾堆中间的小坑,眼神里满是戏谑,凑到烟娘耳边低声道:“烟娘~你吃了我的心,可就是我的人了!” 烟娘看江孜等人用水袖捂着嘴偷笑,耳尖直接红透,夹起虾仁塞进凌少天的嘴里,皱着眉有点恼:“你到是想得美!” 凌少天嚼着虾仁,笑的眉眼弯弯,含糊不清道:“不想也想完了,能怎么办?” 烟娘摇了摇头,她真拿他没办法。 升温 午后时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凌少天没看一会戏便说要先回一趟天香楼处理些事务,晚上会来接烟娘一同前往羊肉馆子。 烟娘目送凌少天离去,直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知为何,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烟娘的心中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不由摇了摇头,暗自思忖着,她一定是这些天和凌少天接触太密集了才会如此,可心底深处却依旧隐隐期盼着夜幕能够快快降临。 烟娘也不知为何下午的时间竟变得有些冗长,看着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她估摸凌少天差不多也快出门了,便再也坐不住,起身穿过戏园的后门回了花府,难得的翻起衣柜,一件件华美的衣裙从眼前掠过,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条雾紫色的罗裙之上。这条裙子色泽淡雅,质地轻柔,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宛如天边飘来的一抹云霞。 选好了裙子后,烟娘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为自己上妆,她轻描蛾眉,淡扫腮红,朱唇轻点胭脂,原本就清丽动人的面容此刻更显得娇艳欲滴。望着镜中的自己,烟娘才回神,自己好久不曾这般精心打扮了,可转瞬又安慰起自己,她不过是不想在他人面前失了礼数而已。 与此同时,凌少天这边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原来他下午压根儿就没有去天香楼,而是径直返回了凌府。 一到家,他便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泡完澡后,凌少天便让翠花给他更衣。 翠花拿出一件月白色长衫对凌少天抖了抖:“这件好,少爷穿白色最雅致!” 凌少天皱了皱眉,白色的容易弄脏,尤其吃的又是羊肉,蹭上油就太明显了,于是摆了摆手。 翠花换了一茬又一茬,凌少天挑了一件又一件,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看中了一套织金云纹天蓝色的华美袍子。 不仅如此,为了能让这件袍子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凌少天还特意嘱咐翠花用珍贵的太行崖柏将其反复熏染。 折腾完一切天都擦黑了。 凌少天身材本就伟岸,宽阔坚实的肩膀,与纤细的腰部形成鲜明对比,彰显着男性独有的力量美,双腿修长笔直,恰似骏马之肢,行走间步伐稳健有力,身姿矫健,身材比例恰到好处。 他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天蓝的锦袍包裹住身躯,蚕丝的布料让袍子看起来轻盈飘逸,腰间束着一条镶玉腰带,将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头顶发冠高束,几缕发丝随风轻扬,更显潇洒不羁,他本就自带贵气,如今好好打扮一番到真有貌比潘安之姿了,他看着这样的自己咧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财源,速速前去将后花园亭子边所埋之酒挖出一坛来!” 财源听到这话,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犹豫片刻后,硬着头皮说道:“啊?少爷,那亭子下方总共只埋下了二十坛美酒啊!老爷曾有言在先,待到您成亲之时方可挖出其中十坛供众人畅饮,待您喜获小少爷之后,方能再度挖出剩下的十坛庆贺呢!” 凌少天闻言,双手叉腰,皱着眉对财源说道:“本少爷说挖便挖!哪来那么多废话!今夜这般重要的时刻,自然要用最上等的美酒助兴!等本少爷把烟娘娶回家,那小少爷还不是迟早之事嘛!”此时,四周的花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急切之情,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起来,仿佛正掩嘴偷笑这位陷入爱情漩涡的公子哥儿。 然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凌少天并未察觉到这一切,甚至连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都未曾留意,他说要娶烟娘? 财源都烦死了烟娘,在他心里,烟娘不过是个寡妇,可配不上自家可爱的少爷,不过他了解凌少天的脾气,天大地大不如少爷开心大,便也就纵着他:“好好好,小的这就去!” 凌少天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自信满满地出门去接烟娘。 此时,夜色渐浓,月光如水般洒在庭院中,凌少天的身影在月色中显得格外潇洒,庭院中花香四溢,若美人的面庞娇艳欲滴。 凌少天一路上都哼着小曲儿,马车停在花府门口,凌少天跳下马车,看着面前朱红色的大门,他伸出大手,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门环之际,那扇紧闭的大门却突然缓缓开启。 刹那间,凌少天的目光与正欲出门的烟娘交汇在一起。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两人皆从对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抹惊艳之色。 凌少天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原本深邃明亮的双眸此刻更是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烟娘,你今日……”他话说到一半,竟一时语塞,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汇来描绘烟娘此时此刻的美丽。只觉得眼前的她较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迷人的韵味,愈发楚楚动人。最后,他只能喃喃自语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一时间,四周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暧昧情愫。门口那两盏大红灯笼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线,恰到好处地将二人的身影笼罩于其中。 烟娘垂下眸子,心跳不由加快,她不得不承认,之前她对凌少天的纨绔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她顾虑了他的颜值。 二人还是去的那间羊肉馆,坐的还是那间包厢,叫的还是那些菜,烟娘把中午剩的虾仁也带上了,毕竟不能浪费! 凌少天拿出自己老爹埋了二十叁年的珍藏老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酒坛,顿时酒香四溢,眼睛盯着酒坛,脸上满是得意:“烟娘,今日这酒才是真宝贝,这可是我老爹的珍藏,你必须要好好尝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包厢里弥漫着酒菜的香气,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了。烟娘被他说的好奇,虽然她不会饮酒,可是自己父亲终日嗜酒如命,她对酒的品鉴却能分得出一二,如今闻着味道,这酒确实是难得的佳酿:“我只喝一杯!” 凌少天一边给烟娘倒酒一边说:“一杯哪够!”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他期待的脸庞:“今儿高兴,多喝几杯无妨!” 烟娘本来只想喝一杯,可好酒就是好酒,酒一下入口就十分丝滑清香,放下酒再吃口羊肉,简直味道绝配,因为用酒盅喝酒,烟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后喝了多少酒,只是一杯不了一杯,眼前越来越模糊,头脑越来越迟钝,她哪里知道,她和凌少天整整喝了一斤酒!且这酒本来后劲就猛,二人皆醉了酒…… 醉酒(微H) 凌少天今日着实是喝了不少美酒佳酿,那一双原本锐利有神的眼眸逐渐变得迷离起来。要知道,他可是常年与陈硕以及那帮狐朋狗友们厮混在一起的人,久经沙场之下,其酒量自是不可小觑。尽管此时他已然感到些许醉意上头,但仍保有四成的清醒神志。 再看那张饭桌之上,杯盘罗列杂乱无章,犹如战后的废墟一般,酒坛歪倒在地上,早就空空如也。 另一边,烟娘则已是完全醉趴在了桌子上, 娇艳的小脸透着绯红,她此刻已经八分醉酒,只有两分不怎么清醒的意识,她撑着桌子站起身,却摇摇晃晃,往前一栽。 凌少天见烟娘往前栽,瞬间酒醒了几分。他眼疾手快,急忙伸出双臂将即将摔倒在地的烟娘紧紧抱住。 刹那间,一股柔软温润之感透过衣物传来,伴随着阵阵馨香扑鼻而入,直让凌少天心旌荡漾、心猿意马起来。他暗啐自己,虽然记得那个赌约,但他却又不想趁人之危,况且那种事,他还得学习学习再说:“烟娘!你这是醉得厉害了,我送你回府休息吧!”还言罢,他毫不迟疑地弯腰打横抱起烟娘,而后带着她一同登上马车,朝着花府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内摇晃着,烟娘在凌少天的怀里,找了个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的位置拱了拱。 凌少天被烟娘拱着小腹,身子僵了僵,他闻着烟娘身上的香气,心跳有些加速,身体的某处控制不住的要抬起,可现在烟娘正躺在他腿心,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试图转移注意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不断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马车继续在街道上前行,马蹄声哒哒作响,每一下都仿佛踏在凌少天的心尖上。 凌少天抱着烟娘回到花府,也是第一次进烟娘的闺房。他将烟娘轻轻放在床上,目光有些慌乱地扫过房间,原来这就是烟娘的闺房啊……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的烟娘的脸庞更加娇媚,他伸出手,想要拿床里侧的薄被为烟娘搭上,刚伸出手,烟娘却抱住他的腰身,迷蒙着眼睛对他含糊道:“别走……” 此刻半梦半醒间的烟娘又回到了新婚夜的那一幕,她拉着周启霆的胳膊,叫他别走。 凌少天浑身一僵,低头看着烟娘,呼吸都乱了几分:“烟娘……”他心中天人交战,理智与情感不断拉扯,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烟娘的手坐在她床边:“我不走,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你好好睡。”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 烟娘翻了个身,蚕丝的罗裙轻盈翻飞,像是蝴蝶一般,扑腾着翅膀将凌少天翻身卷到床榻上,她顺势趴到凌少天的结实的胸口,双手无力的抵着床板,烟娘只觉得身下有股清雅的味道十分好闻,便在他的颈窝处拱了拱,努力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唔~” 凌少天身体瞬间紧绷,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扶住烟娘消瘦的肩膀:“烟娘,你醉了,快起来……”他是个正常男人,何况面对着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分身直接高高挺起,顶住了烟娘的小腹,烟娘被顶的疼不疼他是不知道,可自己却胀的生疼,人和禽兽不停在他脑中轮流闪过。 烟娘觉得耳边像是凌少天在絮絮叨叨说话,没好气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嘘——别吵!”她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一边扯开自己的衣领:“唔~好热!”她拽衣领的动作不轻,胸口露出大片花白,嫩滑洁白的乳肉像水豆腐一般在凌少天眼前晃荡。 凌少天的脸颊瞬间滚烫,呼吸愈发急促,扶住烟娘肩膀的手心已经在微微冒着潮汗,他扭头避开烟娘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汗水浸湿了后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屋内烛光闪烁,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跳动。 可现在凌少天纵然将万法心经念破也是没用了,他余光不受控制的看着烟娘,只见她胸口硕大的乳球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起伏抖动,他喉结滚动,开始觉得口干舌燥,心里像有团无处发泄的火一般,不由打定主意,若是烟娘再投怀送报他就不客气了,反正不是他强迫她! 烟娘醉意上涌,支撑在凌少天身体两侧的胳膊开始越发无力,整个人被凌少天支撑着,可因为烟娘乱动,让他的支撑也一直摇晃着,那半露乳浪就这么明晃晃的在凌少天眼前荡漾着,手心传来烟娘的温度,他觉得十分灼烫,不由手上一松,烟娘轻轻落下,那柔软的红唇就这样不偏不倚的印在他薄唇上。 凌少天脑子里的弦一根一根全部断裂,仿佛有大钟在他脑子里嗡嗡的敲,他瞳孔一瞬间放大收缩,火热的双手在烟娘的后背揉摸起来,他被烟娘勾引的再也顾不上其他,生涩又缱绻的含住烟娘的朱唇胡乱的亲,却如何也不解乏,凭着本能,微甜的舌撬开烟娘的贝齿,勾住她的舌一起交缠吮吸,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凭借与生俱来的能力撕磨在一起,越吻来越深入,烟娘都开始觉得空气稀薄起来。 窗外的月色如水,透过窗缝洒进屋内,将两人的身影朦胧地勾勒出来。凌少天只觉浑身燥热难当,内心深处的渴望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再难压抑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他反客为主,在湿吻中将烟娘压在身下。 他放开烟娘的软唇,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烟娘被吻到肿亮的唇心中难掩悸动,又轻啄了啄:“烟娘……”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急切,在暖意的烛光下,他重新低下头,从她唇边一路轻吻,柔软的唇舌划过烟娘的耳珠,雪颈,蜿蜒出一条湿痕,直到舌尖停在那嫩白的乳肉上,凌少天才抬起头。 看着眼前如沟壑山峰般的乳沟,凌少天眸色深了深,大掌轻勾住烟娘胸口的肚兜,微微用力往下拉了拉,两团硕大嫩白的乳肉即可脱离了束缚,就这样直直的弹跳在凌少天眼前,小小淡粉的乳尖已经发硬凸起,一抖一抖着,似乎在邀请他一亲香泽,他伸出大掌握住两团乳肉,只觉得手下滑嫩非常,比他摸过的上乘羊脂玉还要柔软细腻,他双手拇指轻轻刮蹭着凸起的小乳珠,引的烟娘微皱着眉头,难耐的晃动身躯:“唔~嗯…” 没得救了(微H) 他对于微凸的乳珠还有点好奇,见自己不过刮蹭而已,烟娘就已经在哼唧,不由好奇心起,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她乳珠转动起来。 烟娘哪受得了这刺激,身子本就敏感,被他这么挑逗,当即便难耐着眉眼晃动身躯,玉腿在凌少天身下不安的扭动,花缝里不受控制的流出些许透明爱液,打湿了她的里裤。 烟娘乱动的身躯更撩拨的凌少天胯下热胀,不由将长腿夹紧,固定住烟娘乱动的下身。 他虽然也曾经和陈硕等人一起看过春宫图,可一直坚信这事大概没什么意思,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早间肉根挺立时,就如憋着尿让人发胀一般,没什么区别。 可是此刻被烟娘撩拨下,却觉得欲根竟有浓重的痒意,下腹的酸麻更是一波不了一波,肉根更胀大到如铁般坚硬:“烟娘…是你要勾引我的,你可别怪我禽兽…”说着,他低下头含住烟娘一侧的乳珠,绷直的舌尖抵住发硬的乳珠来回撩拨吮吸,另一只手还不停捻弄揉搓,回想着那春宫图上的姿势,如法炮制。 “唔啊~”烟娘睫毛轻颤,难耐的往凌少天嘴里挺了挺胸脯,身体的温度陡然升高,柔软的小手握紧了凌少天的腰封。 凌少天一边啃咬着烟娘的嫩乳,一手从玉乳开始下滑,大掌顺着她上衣的缝隙探入,摸上她滑嫩无骨的后腰,他大掌火热,所过之处带起层层绯红。 烟娘也有样学样,微热温软的手顺着凌少天的衣领滑入,抚上他结实的胸口轻轻揉捏,她也没想到梦里的凌少天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的,虽然很唾弃自己为什么在梦里要和凌少天厮混,但转念一想,凌少天长的确实不错,身材又好,大概自己心底被他美色所迷,反正这感觉十分美妙,她也不想停止,手上便越摸越过分,轻轻滑向他的茱萸,学着他对自己一般轻轻捻弄。 “唔~嘶~靠!”他低咒一声,心里最后一点自责也烟消云散了,大掌顺着烟娘的后腰向下滑动,解开她的腰带,一路轻轻揉捏,直到摸上她的臀肉。烟娘本就肤白如雪,白里透红,如今摸上她的臀肉更觉得她肌肤细腻,捏上去紧致滑嫩,便越捏越用力。 烟娘有爽又疼,被固定的腿又开始乱扭,身体侧歪,双膝微微蜷起,这更方便了凌少天的探索,纤长的手指顺着烟娘的骨沟往下滑动,指尖触到一片柔嫩湿滑,但却没有几根毛发,到和画册上有些不同,他手指顺着那湿滑的液体挤进一个紧窄之地,刚一进入,周围便有紧致褶皱的媚肉紧紧将他手指吸附收紧。 “嗯~”烟娘又酸痒又疼,说不出哪种感觉更重,只是身体里空虚非常,本能的双腿交迭,夹住了凌少天作乱的手指,让他进退不能。 凌少天见状,轻启薄唇扩大了含入的面积,将她乳晕也含了进去,烟娘舒爽的仰了仰头,身下花穴更加收紧,绞住他的手指,不让他进入,也不让他退出,抓住他的腰封用力一拉,平安玉扣崩落,弹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床腿边。 凌少天吐出被自己吮到发亮殷红的乳珠,用力抽回自己在烟娘身体中的手指,他坐起身子,身下的肉根已经把裤子高高顶起,再不释放似乎能将裤子顶破,他哆嗦着手解自己的裤带,靠,自己怎么系了个死扣?他越着急越解不开,越解不开越着急,额头渗了细腻的汗丝。 此时没了腰封的束缚,凌少天上衣大敞,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他低头只顾着解裤带,不成想烟娘将腰封一扔,双手透过他敞开的衣襟,搂紧他的腰身直起了自己的上身,两颗硕大的嫩乳紧贴在凌少天裸露的胸膛上,唇擦着他的脖颈:“~热~” “操!”凌少天低咒一声,一手扣住烟娘的后脑同她热吻,一手还在解裤带,床上已是一片凌乱。 烟娘脑袋晕晕的,小风一吹拱的她胃里翻腾:“嗯~”她觉得自己快吐了,一把推开凌少天,侧过头去哇哇的吐到床下:“呕——” 凌少天被烟娘突然的动作惊得瞬间清醒,当即像被泼了一桶冷水,把欲望浇灭的彻彻底底,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爽不爽,赶紧手忙脚乱地帮烟娘拍背,眼神中满是担忧和自责,声音都变了调:“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屋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却顾不上这些,只顾着照顾烟娘。 话说他自己都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可此刻他和烟娘这衣不蔽体的样子,喊财源进来收拾也不合适,只好做了此生第一次指沾阳春水的事。 他帮烟娘打扫过房间,又拿打湿的帕子抠着烟娘的口腔擦拭,生怕她被没吐干净的秽物呛到气道。 末了,又把烟娘的衣服整理好,替她盖上被子,奈何自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崩掉的玉扣,索性他不扣上衣倒也没事。 收拾好一切,他轻手轻脚的欲退出房门,屋里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尽头,关门的刹那,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见屋内斗柜上赫然放着一盏兔子花灯,只是那本来白色的灯纸已经轻微的泛黄,看着有些岁月,心里没来由的发堵,懒得再看第二眼,轻轻合上了房门。 他转身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明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凌少天啊凌少天,你没得救了! 想他 从那晚开始,凌少天一连几天都没再找烟娘,他心里很乱,道不清是恼恨自己对烟娘的唐突,还是恼恨烟娘的那盏兔子灯,结合之前买花灯的事,若是他猜的没错,那定是她亡夫送她的,思及此就更加烦躁。 他独自一人坐在天香楼的雅间里,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手中把玩着酒杯,心中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烟娘的身影和那盏兔子花灯,屋内弥漫着酒菜的香气,却提不起他的兴致:“财源?” “在呢,少爷有什么吩咐?”财源看他家少爷这状态已有两日了,回想少爷大前天的晚上,衣衫不整的从花府里出来,第一次脸黑的像锅底,他以为烟娘子又把少爷打了,可是左看右看他家少爷也没像受伤的样子, 但是从那时候起,少爷就一直没再去找过烟娘子,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问呐! 凌少天双手抱着后脑一仰身子:“你去把万灯阁的扎灯师傅请来,花多少钱都可以。” 少爷这是不玩烟娘,又想玩灯了?“好嘞,小的这就去办!” 财源刚走,陈硕等人就上了天香楼,看着现在的天香楼内宾客云集,陈硕气的咬了咬牙根,靠,这凌少天让小娘皮带的到越发能干了? “呦,天少,发什么呆啊,这可不像你!”张元笑眯眯的打趣着凌少天,叁人拉开椅子坐在凌少天对面。 凌少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本少爷能想什么?”他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掩饰着内心的烦闷。 陈硕斟了杯茶,咧着嘴巴,眯着眼睛,笑着揶揄凌少天:“呦,没去找烟娘那个小娘皮?这都一个多月了,进展如何?” 凌少天眉梢轻挑,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怒视陈硕:“她也是你能叫的?”不知道为何,陈硕对烟娘如此轻佻竟让他十分恼怒。见众人错愕,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怒意来得快消散得也快,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烦躁:“罢了,先别提了。”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陈硕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操,他有钱就了不起啊?!不过看陈硕不敢发火就知道,有钱确实了不起。 赵良皱了皱眉:“天少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走走走,咱们城西新开的赌坊玩两把去!” 凌少天摇了摇头,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没兴致!你们玩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陈硕看他这样就觉得好笑,他在装什么逼!可还是强压下恨意,纵着凌少天故意揶揄:“哎呦,咱们天少可是从来不会心烦的。啧啧啧,一个小娘皮就把你绕晕了?她算哪根葱啊?…”可是他马屁没拍好,结结实实拍在凌少天的马蹄上。 凌少天本就烦躁不已,此刻更是被陈硕的话激怒,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陈硕,老子警告你,烟娘她不是小娘皮,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是琉璃园的老板,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怒气而凝固。 赵良和张元对视一眼,急忙上前拉住凌少天的胳膊:“天少天少,你冷静,平常都开得起玩笑的,如今是怎么了,你不爱听,咱们便先不说了!” 凌少天松开陈硕的衣领,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胸膛剧烈起伏:“最好是这样。”他冷哼一声,心中的烦闷如乌云般挥之不去:“以后少在我面前说烟娘的坏话,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转身,丢下面面相觑的叁人昂首阔步的下了楼。 张元和赵良楞了片刻,赶忙蹲下身扶起陈硕。 陈硕气的后槽牙咯咯直响,这个凌少天,他太目中无人了,早晚他要他好看! 赵良也看出陈硕的不满,拍了拍他的肩头:“少天那人没什么的你知道,许是他心情不好,你别同他计较,大家都是好兄弟嘛!” 陈硕轻笑一声,嘴上豪爽地答应着:“我怎么可能生天少的气,你放心吧,我没事!”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早恨毒了凌少天,嚣张?!看他能嚣张几时! 天色渐黑,江孜下了最后一场表演回到后台,却看见烟娘托着下巴,手里的宣纸空白,竟一个字也没写:“烟娘,想什么呢,从我刚才转场,到现在都小半个时辰了,你这姿势就没变过!” 烟娘被她一喊回了神,冷艳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她抿了抿唇:“没什么,没想什么……” “你快算了吧~”江孜脱下自己的戏服:“你在想什么,咱琉璃园里的人恐怕都看出来了,想你的少爷了?” “谁的……少爷……”烟娘被她说的脸色一红,却没否认江孜的话。 江孜将戏服挂到十字衣架上:“哎,这个少爷也真是的,把人撩拨完就消失了,这都十多天了吧?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我才不关心。”烟娘沾了沾墨汁,想落笔却又不知道写什么。 江孜一屁股坐在铜镜前,拿着菜油开始卸妆:“我可没让你关心呀,我这是好奇同你说说罢了。”她抿着嘴偷笑,这孩子们的爱情还真是有够酸甜。 烟娘没有接话,她确实在想凌少天,从她喝醉那晚之后到现在,已经有十二日不见凌少天的人影了,她每日午时还是会不自觉的看水钟,看后台的门口,可是却一直没再见他的人影,园中花开正艳,可她却无心欣赏,每日都在思虑中煎熬,心里暗暗思忖着,难道是那日她醉酒失态,惹凌少天不快了?或许……他追腻了,新鲜劲过了,放弃了吧,思及此,低垂的美眸里闪过一丝失落。 江孜知道烟娘嘴硬,这孩子可以说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烟娘的自尊心很强,因为幼年丧母,父亲又一直拖拖拉拉的病着,烟娘比同龄孩子懂事的更早,她行事从不让花老爷担心,父母双亡后,烟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便在一众追求者里选了个最深情最靠谱的嫁,想当初自己也是给了意见的,周启霆人长的周正,又等了烟娘叁年的孝期,烟娘爱不爱他都可以放到一边,毕竟嫁给爱自己的人,远比嫁给自己爱的人要轻松的多,自己还想着烟娘后半生不用再吃苦了,哪想那周启霆还是个短命的,洞房都没入就去沙场送命了,不过说到底还是烟娘命苦,这凌少天虽说是个纨绔,但是接触下来才知道,他人心思单纯,对烟娘又实打实的好,烟娘对他也是百般侧目,是不是有情人,这旁观者一看便知。 江孜转了转眼珠,想着给烟娘个台阶,人家凌少爷每次来找她,她都故意冷着脸,怕是人家觉得烟娘实在看不上,信心不足放弃了:“烟娘,其实抛开别的不说,你该去找趟凌少爷了。” 烟娘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秀眉轻蹙:“为何突然这般说?我与他……又没什么非要见面不可的理由……” “自然是有事才叫你去见他,咱们园既然同他天香楼合作,你也该把下个月要上的曲目整理一下,报给凌少爷过过目嘛!”她对烟娘挑挑眼,心照不宣。 烟娘嗔怪地瞥了江孜一眼:“这事又不是非我不可……”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觉得是个好点子,曲目整理本就是分内之事,借此由头去见凌少天一面也好…… 江孜知道她在别扭,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推出门外:“小祖宗,凌少爷是财神爷,可得罪不得,你速去不用速回!” 烟娘被江孜推着往前走,无奈地笑了笑:“行了行了,我去便是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快,往天香楼而去。 可烟娘到了天香楼才知道,凌少天刚走,岑掌柜说他应是去了马庄。 烟娘站在天香楼门口,微微有些愣神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抬头看了看天色,略一思索,还是决定前往马庄,既然知道他去向,那便去寻他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要见他。 凌少天这十几日都在学扎花灯,那花灯用蛮劲扎不成,对手巧考验度颇高,他不知道挨了几十次扎,历时十日,终是在今天上午完成了。 他中午到天香楼瞧了瞧生意,见座无虚席,十分满意,本来想去找烟娘,可是见了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临时决定去自家马庄转转,想着明日就是乞巧节,到时候他便直接去约烟娘,管她去不去的,绑也把她绑去就是了。 凌少天一进马庄,便迫不及待地奔向逐月的马厩,看着面前白色的骏马,凌少天爱怜的贴着马头捋了捋马鬃:“逐月,我来看你了!” 马厩里弥漫着干草和马匹的气息,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 逐月见到主人,欢快地打着响鼻,凌少天伸手轻抚它的脖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还是你最通人性啊……”凌少天看着吃的有些肥膘的逐月咧嘴一笑:“逐月,你倒是过得滋润,不像我……”他牵着逐月走出马厩,外面的马场一望无际,绿草如茵,微风拂过,草浪轻轻翻滚:“走,咱们去跑两圈,好好活动活动筋骨。”逐月兴奋地嘶鸣一声,似乎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跑。 凌少天纵马驰骋在校场,风声在耳边呼啸,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他单手握着缰绳在校场快速驰骋,看准校场中心的草人,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逐月奔驰不停,凌少天抬手弯弓,弓弦紧绷如满月,两指一松,咻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直直钉在草人上。 烟娘被马庄的下人引到校场,远远便看瞧凌少天一身窄袖劲装,身姿矫健,纵马驰骋,衣服被风吹的咧咧翻飞,烟娘被这样的凌少天吸引了目光,不自觉地走近,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心中的某些情绪愈发浓烈,风吹动发丝,轻轻拂过她娇艳的脸庞。 凌少天接连射出几箭,虽未全中靶心,但也有几箭靠近,心中十分畅快,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乱了一瞬,他放下弓箭,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而后勒紧缰绳,迫使逐月缓下速度,翻身下马,笔直的长腿比马腿还长直,身材修长有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牵着逐月向烟娘走去。 逐月 看着凌少天向自己走来,烟娘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双手背在身后紧攥着戏折:“凌少爷。”她目光在凌少天身上停留片刻,又快速移开:“多日不见,凌少爷身手倒是愈发利落了。 凌少天在她面前站定,故作镇定地拂了拂衣袖,笑得轻松自在:“呦,什么风把烟娘给吹来了?”他心中虽欢喜,面上却不显,只一双眼牢牢锁定烟娘,眸中似有万千星辰闪烁:“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烟娘心中慌乱更甚,不自觉避开那灼灼目光:“自是有事才来,”她将戏折又朝凌少天递近了些,手指微颤:“不然……我来做什么?”她只觉凌少天笑的讨打。 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声,逐月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甩动着尾巴。 “哦?”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意拉长语调,接过戏折,却并未打开,随手的放进胸口的衣襟里,却一直盯着烟娘的脸:“我当什么事这么要紧,让烟娘你大老远跑这一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暧昧,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淡淡的光晕。 烟娘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自然听懂了凌少天的话中话,她轻咳一声,避开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这合作之事,自然要上心些,凌少爷若无意见,戏园便照此准备了。”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反正她今日来也不是真的要给他戏折。怕凌少天再逗弄自己,烟娘轻抿嘴唇,垂眸思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凌少天这些日子不来的原因,眨了眨眸光,她看向一望无际的绿茵:“你们凌家的马庄还真是广袤。” 凌少天自然看出烟娘的闪躲,心中越发觉得甜蜜,他转头望向无垠的绿茵,得意非常:“那是自然!”说完却忽的又侧头凝视烟娘,眸中意味不明:“烟娘,自上次酒后一别,咱们可有阵子没见了,”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打趣:“该不会真如我所说,你想我了才巴巴跑来?” 远处的马匹嘶鸣声隐隐传来,叫的烟娘方寸大乱,她心中慌乱,却强装镇定地瞪了凌少天一眼:“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戏园了。”她脚下的草地有些柔软,仿佛也在扰乱着她的心绪。 凌少天眼疾手快拉住烟娘的衣袖,嬉皮笑脸起来:“哎,别呀!难得来一趟马庄,怎么能不试试我凌家的好马呢!” 烟娘挣了挣,自是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拉着走向后面吃草的逐月,微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青草的香气,烟娘一边被拉着走一边说道:“可我不精通御马之术……” “谁说要你骑马了?”凌少天转头冲烟娘咧嘴一笑,继续拉着她向前走,来到逐月身边:“逐月,这是烟娘,”他伸手拍了拍逐月的脑袋,逐月甩了甩尾巴:“让烟娘也跟你认识认识!” 烟娘看着逐月,眼中闪过一丝喜爱,不自觉地伸手抚摸逐月的脖颈:“好俊的马……”逐月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她的手,烟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好像有些太胖了。” 逐月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歪头用脑袋蹭蹭烟娘,凌少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马场回荡:“逐月,烟娘可说你胖呢!”他捋了捋逐月的鬃毛,眸子里满是喜爱:“不过这家伙是吃胖了不少。” 烟娘看着凌少天,挑了挑眉,目光在逐月和他之间流转,笑意未退:“想来定是你很少来遛它吧。” 凌少天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即理直气壮地开口:“哪有!这些时日我可是忙得很,不过以后我定会常常带逐月出来遛弯的!”周围的草地上,几只蝴蝶翩翩起舞,仿佛在为这美好的时光增添几分诗意:“它虽然胖,不过跑起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烟娘看着高大的逐月抿唇笑了笑:“让你说的我到很想试试。” “这有什么难的!”话音未落,凌少天便一个翻身跨上逐月,逐月踏着碎步,显得有些兴奋,他伸手向烟娘递来:“来,我带你骑!烟娘你莫要担心,逐月性子温顺,再加上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摔着!” 看着凌少天伸来的手,心中微一踌躇,终是伸出玉手轻轻握住,他大掌温热有力,让她安心,于是一脚跨进马蹬。 凌少天唇角噙笑,握住烟娘的手稍一用力,烟娘罗裙翻飞,带起一片彩雾,翩翩落在凌少天身前。 逐月载着二人在场中漫步,马蹄轻踏草地,发出沙沙声响:“如何?逐月虽壮,跑起来却是极平稳的,不比那些瘦小的马差吧!” 烟娘本能的窝在凌少天怀里,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让烟娘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嗯……很平稳。”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青草香,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而美好。 烟娘看着马庄的景色,和凌少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它的名字可是追逐的逐,月亮的月?” “没错!”凌少天一提缰绳加快速度,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逐月是我最心爱的马,今儿个可是它第一次带除了我之外的人!” 耳边的晓风呼啸,烟娘窝靠在凌少天怀里微眯的眼睛:“马的寿命有多久呢?” 凌少天低头望向烟娘,眼中柔情似水:“一般来说,马能活个二叁十年呢。不过,逐月可是我精心照料的,肯定能活得更久!”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风声呼呼作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你想和逐月做一辈子朋友呀?” 烟娘捋了捋逐月的马鬃,眼底藏着些许道不清的情愫:“不可以吗?” 凌少天听她如此说,心情莫名愉悦,爽朗笑声传远:“当然可以!逐月有你这样的朋友,怕是高兴坏了!”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凌少天抬眸远眺,广袤马场尽收眼底,心中豪情顿生:“烟娘,抱紧了!”说着,他双腿一夹马腹,逐月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烟娘吓的整个人背窝进凌少天身体里,一边大声喊道:“凌少天!你这是要疯魔啊!” 凌少天的笑声肆意回荡在马场,满心的阴霾一扫而空:“哈哈哈哈!烟娘,这才叫骑马嘛!”他一手控缰,一手紧紧护着烟娘,驰骋中低头看向烟娘,眼中满是兴奋与快意:“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不是吗?!”逐月的马蹄声在空旷的马场中回响,仿佛是在为这份肆意伴奏。 远处的天空中,几朵白云悠悠飘过,与广袤的马场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你爹喊你回家吃饭 po18f f.co m 不知跑了多久,凌少天放慢了速度,让逐月缓步前行,平复呼吸后看向怀中的烟娘:“烟娘,感觉如何?没有吓到你吧!”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仿若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烟娘喘了口大气,笑道:“风驰电掣,逐月真的是匹好马!” “逐月可是我的宝贝,自然是错不了的!”他一边手一边低头看着逐月。 烟娘抿了抿唇,也抓住缰绳:“我想自骑试试?” 凌少天似是被烟娘问住,愣了一下:“逐月性子虽温顺,但到底是匹烈马,烟娘你先前从未接触过,”他低下头靠近烟娘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我还是放心不下……” 烟娘被他惹的耳尖痒痒的,往他怀里又靠了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下去,我自己来骑看看。” 凌少天嘴角微勾,随后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好,那烟娘你小心些,”他缓步跟在烟娘和逐月身侧:“若是觉得不妥,便立刻叫我!” “好!”烟娘点点头,让逐月驮着溜达起来,她握着缰绳,瞥了眼跟在身边的凌少天,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凌少天嘴角微微上扬,却未抬眸看烟娘,只盯着逐月的马蹄,漫不经心道:“无非是些琐事,”他自然不会告诉烟娘在给她扎花灯,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片刻后抬眸望向烟娘,眼中带着几分试探:“怎么?几日不见,想我了?”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微妙,微风轻轻吹过,撩动着衣角。 烟娘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吐出两个字:“臭美!”她没有否认。看书请到首发站:pow enxue12.c om 凌少天眉梢轻挑,内心雀跃不已,却佯装淡定:“烟娘,这些日子,我也想你。”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仿佛也在为这一刻增添温馨。 烟娘听着他认真的语气,心漏了一拍,可是她却想说,想她为何都抽不出一点时间去看她:“贫嘴撩舌,我才不信!” 凌少天牵住缰绳停住脚步,转而与烟娘对视,目光坦诚:“真的真的!先前几日不见烟娘,我可是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烟娘看着他,目光深深,逐月适时的打了个响鼻,烟娘抿唇轻笑:“逐月也说不信了。” 凌少天闻言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逐月的脑袋:“逐月这家伙,定是故意拆我台的!”凌少天看着马上的烟娘,眼中满是笑意。 逐月抬起马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突然就跑了起来,烟娘也没想到逐月突然抽风,紧紧抓住缰绳大喊:“少天!” 凌少天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伸手去抓缰绳却扑了个空,心急如焚地大喊:“烟娘!别怕,抓紧缰绳!”逐月奔跑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矫健,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可它却不跑远,只围着凌少天快速的打圈跑。 凌少天跑了几步,抓住了马鬃:“逐月,不准胡闹!” 逐月被吼,不满的一高仰马蹄,烟娘顺势摔下了马。 凌少天瞳孔猛地一缩,飞身扑向烟娘,将她护在怀中,顺势在山坡上滚了几圈,缓冲了力道,他赶忙起身查看怀里的烟娘:“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烟娘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放心,我没事!” 凌少天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伸手轻轻帮烟娘拔掉头发上的乱草:“没事就好,”他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满是后怕:“都怪我,不该让逐月驮着你一个人乱跑……”周围的草地上,被压出了一片凌乱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哈……”烟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定是你说它,它不高兴了!” 凌少天看着她劫后余生还笑得出来,心里又气又无奈:“烟娘你……”他坐直身子,一把将烟娘拉起,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声音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烟娘被他抱住,微微错愕,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上攀,也回抱住他,在他宽背安抚的拍了拍。 天边如火烧般艳丽,流云似是被点燃,红彤彤一片。 烟娘从凌少天怀里撤出一些,抬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他,与凌少天望来的目光撞在一起,二人气氛越发微妙,凌少天只觉此刻的烟娘比以往更加动人,鬼使神差低头朝她靠近。 微风轻拂,夹杂着青草和野花的香气,夕阳的暖橙色光晕将两人笼罩,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少爷少爷!老爷喊您回家吃饭!” 财源一边喊一边爬上坡。 烟娘被喊的回了神,忙收回脸庞,耳尖红透。 凌少天转头怒视财源,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暗骂:这混账东西来得可真是时候! 天边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只剩下一半挂在地平线上,将最后的光芒洒向大地。 “我……我也该回去了……”说罢,烟娘逃也似的跑了。 凌少天看着艰难爬上坡的财源,气不打一处来,那眼神都要把财源盯出窟窿了。 财源看着黑脸的凌少天无辜地摸了摸后脑勺:“少爷,饿了吧?” 情定【甜】 乞巧节已至,京城的大街小巷挂满了各式花灯,琉璃园也不例外。 烟娘站在戏台边,看着伙计们将一盏盏乞巧节特有的绛纱灯笼挂起。 她想起昨晚在马场的事,心中一片纷乱,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日渐滋生的情愫,更吃不准凌少天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相对,毕竟他是京城最张扬的纨绔公子,而她不过是个守寡的戏园老板娘,身份天差地别。 “东家,这是凌少爷差人送来的帖子……”杂工二福从门外进来,捧着烫金请柬递给烟娘。 烟娘打开请柬,见上面写道【今晚酉时叁刻于百家桥乞巧共赏,不见不散】烟娘指尖拂过请柬上龙飞凤舞的字,微微一笑,没想到凌少天人纨绔不说,写的字也活像脱缰的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墨色浓重,笔力遒劲,仿佛要将纸张割裂,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字如其人!她看向二福点了点头:“你去通知来人,就说知道了。” 夜晚的百家桥是京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桥上桥下挂满了各式花灯,映得河水波光粼粼。烟娘远远便看见凌少天站在桥头,背对着她,一袭月白搭金缎的锦袍在人来客往中显得十分惹眼,今日凌少天到是没带着财源等人出来,这让烟娘颇感诧异,她提起黄粉色的裙摆,莲步轻移,踏着台阶上桥,向他款款走去。 凌少天正专心致志地调整着手中的竹棍来回摆弄,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玩意儿怎么老是歪的……” “凌少爷。”烟娘轻唤了他一声。 凌少天转过身来,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烟娘身上,眼前顿时熠熠生辉,如流光划破夜空,他勾唇一笑:“烟娘,这边!” 恍惚间,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成了背景音,烟娘眼中只剩下他高大的身影。 她微微颔首,待走到一步之遥时,她目光落在凌少天手中的灯笼上,忽的一怔。那灯笼竟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螃蟹灯,灯身用竹篾扎成,八条腿关节分明,蟹钳处嵌着细碎的螺钿,还缀着几颗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在灯火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烟娘有些诧异,他竟然还记得,当初她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凌少天将灯笼递到她手中,语气轻快:“上次你说你喜欢螃蟹灯,因为螃蟹像我!”其实他是看那盏兔子灯碍眼,才下定决心说什么也要送烟娘一盏螃蟹灯,说着他将竹棍塞给烟娘,故意让烟娘心疼道:“所以我便找了个老工匠,跟他学了十几日,手被竹篾划破不知道多少次,才做好这盏灯!这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烟娘接过灯,指尖轻轻拨动蟹钳上的铃铛,清脆的铃声在夜风中回荡,来回挑动竹棍,蟹钳便会动作,不过却歪歪的,可这不妨碍她心中的感动,她拉过凌少天的手腕看向他大掌,果然看见很多细小的伤口,心口像是被鹿撞了,她抬起眸子看着凌少天,忽而发自真心的一笑:“谢谢,我很喜欢。” 凌少天第一次看烟娘这样笑,花灯的映衬下,她好似盛放的蔷薇,冷艳娇媚,他语气格外认真,轻声道:“只要你喜欢就好……”说罢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逛逛?” 烟娘冲他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好……” 乞巧节的花灯会正值高潮,百家桥两岸人声鼎沸,灯火如昼。小贩们吆喝着售卖各式花灯,少女们提着莲花灯嬉笑而过,金箔剪的喜鹊在灯影里振翅欲飞。烟娘和凌少天并肩走在人群中,手中提着那盏鎏金蟹灯,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凌少天看着身侧的烟娘,大手在行走间微摆,他动动手指,想着要如何才能牵住烟娘的手,几次伸手,又缩了回来,偷偷瞄了烟娘一眼,见她似乎并没察觉,便假装不经意地靠近烟娘,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试探,饶是快速的收回来,他心里却还是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这庙会人真多啊……”他眼睛看向别处,余光却留意着烟娘的反应,脸上有些发烫。 “嗯……确实。”烟娘自然感受到凌少天的触碰,只是她强装着镇定,心里暗暗咬唇,他平时不是挺大胆的?这会子怎么怂了! 凌少天听着她如此回应,懊恼自己怎如此紧张,一咬牙,大手直接捉住烟娘的小手。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烟娘心跳漏了一拍,耳尖微微发烫,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驻足,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挑眉瞪着凌少天。 凌少天心虚不已,马上松了手,心脏砰砰狂跳,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硬着头皮迎上烟娘的目光,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可声音还是有些微微颤抖:“怎么?我…我不过是怕你走散了!”他白皙的脸上红晕越来越深,周围的灯光五彩斑斓,映在他的脸上更显窘迫。 烟娘强压着笑意,低头看了眼螃蟹灯,唇角微勾,纤手一把反握住他的大手,抬起来在凌少天眼前晃了晃。 凌少天瞳孔缩了缩,感受到烟娘小手的温度,他立时心花怒放,转而与她十指紧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走,本少爷带你去前面玩!”说着他拉起烟娘开始奔跑。 黄粉色的罗裙翻飞,烟娘手中的螃蟹灯随着奔跑晃动,铃铛声清脆悦耳,夜晚的晓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有情人的喜悦,周围的花灯如繁星璀璨,不停从身边掠过,烟娘不知道凌少天要带自己去何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心口微暖,反正不管去哪里,只要有他在就好…… 夜晚花府门口前 看着面前朱红色的大门,凌少天紧握住烟娘的手,火红的灯笼下映得他眉眼如画,他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烟娘,从今以后,我护着你,咱们横着走。” 烟娘眼眶微润,心下感动,自从父母双亡她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坚强清冷不过是伪装,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选择嫁人,虽然感动,她还是嗔了他一眼,只是那眼神怎么都像透着暧昧缱眷:“走正路就可以了,横着就算了。” 告别了凌少天,烟娘关上房门,看着手里的螃蟹灯,喜爱非常,摆弄了一会放在了斗柜上,看着另一侧的兔子灯,烟娘眸光微闪,这螃蟹灯是兔子灯的一倍大有余,实在抓人目光,烟娘抿唇轻笑,点了点螃蟹的眼睛~她真有一种在被凌少天监视的感觉~ 腻歪【甜】 闫睿的伤养了半个多月才好,这段时间他被嘲笑的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彻底颜面扫地,虽然没有证据,他却也清楚,这事必定是凌少天动的手脚,思及此他就更加恼恨!他深知凌少天的背景和手段,不敢直接招惹这位纨绔少爷,便将满腔怨气都撒在了烟娘身上。 在闫睿看来,烟娘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即便出了事,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转念想起自己的东家,更觉得自己所思所恨无任何不妥。 其实,他只是明面老板,风雅轩真正的东家是文众羡。 文众羡因为身有异病被文太师自幼宠着,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文众羡自尊心颇强,不想在家做养尊处优的废人,他不喜女色也不喜招猫逗狗,只喜欢赚钱,赚钱让他有快感,让他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于是他暗中经营了很多铺子。 对闫睿来说,他会到琉璃园放蛇也是逼不得已,文众羡规定了他们所有掌柜每月都要净入八十两银子,琉璃园没开张时,他随随便便一个月就能挣个一百五六十两,上交了八十两后,剩下的自然都揣进他自己的衣兜,琉璃园的开张无疑是对他的挑战,所以他才会在开张那天给花烟娘一个下马威,可没冲击到琉璃园不说,自己还讨了一身打,且琉璃园的生意越发红火壮大,十几日来他的收益直线下降,整月才净收一百零二两,照这样下去,琉璃园几乎要把他的油水刮完了。所谓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况且他被断的不是笔小数目,故此,闫睿心里的恨意那是每天都像野草一般疯长。 “哼,凌少天我动不了,花烟娘一个寡妇也能骑到我头上了不成?”闫睿狠狠一放酒杯,杯中清酒弹溅了一桌,可见他力道之大,怒气之盛。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他低垂着头对着手下说道:“去给我找两个亡命之徒来,这里是一百两银票,告诉他们把花烟娘卖到西域去,不许让她再回京城,若是她敢逃……”他停顿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明白?” “小的明白。” 闫睿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喝下一口酒:“总之像以前一样,做的干净利落点,别查到我头上!”他必须铲除掉花烟娘,放任一个花烟娘就会有无数个花烟娘生长,到时候他不仅没有油水,恐怕连原本的八十两都交不全了。 再说这厢的凌少天和烟娘,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接近,二人自花灯会牵手后便开始越发腻歪,感情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凌少天一大早就提着食盒去了琉璃园,远远便看见背对他浇花的烟娘。阳光洒在戏园的庭院中,花朵上的水珠闪烁着光芒。 凌少天心念微动,悄悄走上前去,将食盒轻放在桌上,从身后一把抱住烟娘:“猜猜我是谁?” 烟娘早就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崖柏清香,心下并不惊慌,如今被他抱着,香气萦绕,让人十分安心,可还是红着脸转过身去,轻推了推他,嗔怪道:“大早上的,没个正行!”说着还四处张望,生怕让人瞧见。 凌少天闻言却将烟娘楼的更紧,头埋进她的脖颈,轻声道:“烟娘,我想天天都能这样见到你。” 烟娘轻轻拍了拍凌少天的手臂,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别闹了~”她目光看向远处盛开的花朵,轻声说道:“这戏园子人来人往的,让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她心中虽然甜蜜,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清冷模样。 凌少天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看见就看见呗,”他松开手,拿起食盒里的酥云糕,一脸献宝似的喂到烟娘嘴边:“这是香源楼的酥云糕,刚出炉的,你快尝尝,我特地一大早就去排队买的。” 烟娘没有推辞,任凭他喂着咬了一口:“嗯,好吃,入口即化。”说着还睨了凌少天一眼:“不过这真是你排队买的?不是又拍给人家银子插队来的?”她可不相信凌少天会乖乖排队。 凌少天果然睁大眼睛,心虚不已,而后马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烟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但又随即嬉皮笑脸起来:“不过嘛,排队太浪费时间,我就稍微……”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笑着道:“通融了一下下。” 烟娘拿起一块糕没好气的塞进他嘴里,鬼相信他那是通融,怕又是大吵大闹着砸了不少银子才买来的:“纵然有钱,以后也不许再这般任性!” 凌少天嘴里塞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烟娘说的是,以后我尽量……”看到烟娘挑起的眉梢他赶忙改口:“不不,不是尽量,一定不任性了。” 烟娘知道他嘴上应付自己,怕是真的要改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看着他鼓鼓的脸颊,心下又觉得他喜庆,遂伸出手掸着他唇边的糕渣:“昨日你去马庄看逐月了?” 凌少天嘿嘿一笑,顺势握住烟娘的手:“是呀,逐月最近又长高了,可威风了!”凌少天想起逐月,脸上洋溢着喜爱之情。 “那你有没有把苹果带去喂它?你一定要告诉它,那是我特意买给它的。”烟娘第一次见逐月就十分喜爱,也许这就是道不清的缘分。 凌少天想起逐月吃苹果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我当然说了!逐月那家伙,见到苹果就跟见了宝贝似的。我还跟它说这是烟娘给你的,它好像听懂了一般,直冲着我甩尾巴呢!” 烟娘收回手,提着食盒进到后台,蹲起捡起掉在地上的道具大刀:“你就哄我吧,许多日没去看它,逐月怕是都把我忘了。” 凌少天亦步亦趋的跟着烟娘,一脸认真地解释:“怎么会呢,逐月可聪明了,不信下次带你一起去看它,保准它还记得你!” 她转过身看着凌少天,笑意不减:“少天,你很喜欢逐月?” 凌少天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满是宠溺:“逐月可是我最心爱的马,万中挑一,我自然喜欢。”说罢又抬眸望向烟娘,嘴角漾开温柔的笑:“就如同喜欢你一样。”后台的光线有些昏暗,却丝毫不影响他眼中的深情。 烟娘压下上翘的唇角坏心的问:“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逐月?” 凌少天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你啊!逐月再好,也比不上烟娘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他眼神真挚,伸手轻捏了下烟娘的指尖:“逐月虽是我的宝贝,可你……你可是我的心肝儿!” 烟娘轻笑一声,点了点凌少天的心口:“答的这般快小心一会闪了舌头!”说罢抬眸挑眉看着凌少天:“那我让你把逐月送给我,你可舍得?” 凌少天蹙了蹙眉,佯装心痛:“逐月于我可是意义非凡……”话锋一转,随即笑起来:“但烟娘想要的话,本少爷也不是不能忍痛割爱!谁让你是我的心肝呢。” 烟娘笑着白了他一眼:“算了,我可不会夺人所爱。”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逐月,只是恶趣味的想看看凌少天会如何作答。 凌少天一把揽过烟娘的腰肢,嬉笑着:“嘿嘿,我就知道烟娘心疼我!”他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油彩,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坏笑着拿起胭脂抹在指尖:“烟娘,趁着戏园子还没开门,你同我演一出《潘金莲》可好?” 烟娘脸瞬时红透,双手捂上凌少天的俊脸:“谁要同你演那戏?!”她演潘金莲,他演西门庆?虽说是做戏,但代入一下自己和他的身份,还是会不由让人脸红。 凌少天佯装生气,抓住烟娘的手腕,轻轻扯下来:“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他一边笑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将胭脂往烟娘脸上抹去:“今日你是非演不可!”后台弥漫着淡淡的油彩味。 烟娘被凌少天圈揽着躲不开,只偏过头好往他怀里扎:“别闹了~” 凌少天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女儿家的姿态,心像是被猫爪轻挠:“烟娘……”他思绪飘飞间手上松了力道,怔怔地盯着烟娘,不觉间逐渐凑近。 烟娘心口乱跳,手下也抓紧了凌少天两侧的衣襟,慢慢抬头向凌少天靠近。 江孜一撩门帘正看见要吻在一起的二人,想退又退不出去,想进又觉得不合适,只能站在门框处砸着牙花打趣道:“啧啧啧,凌少爷,你还真是来的比太阳都早啊~” 二人听到江孜的声音具是回了神,烟娘耳尖绯红,挣着要躲身,却被凌少天更紧的抱住,他脸下巴微微扬起,一副炫耀的样子:“见心上人自然要来得早!” 烟娘看凌少天大言不惭,完全不害臊,心下羞恼,脸红不已,轻咬了咬唇,可如何也挣不开他的怀抱,便热腾着脸颊轻掐了下他的腰窝:“还不去忙你的?!” 凌少天吃痛地咧了咧嘴,但并没有松开烟娘,反而搂得更紧了,在她耳边轻声求饶:“嘶~烟娘,轻点!”而后不顾烟娘幽怨的眼神,他看向江孜,厚着脸皮的解释道:“嘿嘿,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江孜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打情骂俏,摇头轻笑:“年轻可真好呀~” 烟娘可受不住这般打趣,赶紧把凌少天推出了后台:“你先回去吧,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你说收心开始接管凌家的生意,不再去惹是生非,再过五日我便考你的算盘!” 凌少天站在后台门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烟娘你放心,区区算盘,难不倒本少爷!”说完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小曲,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不羁的身影。 烟娘回到后台,脸上还是不自然的红,看都不敢看看江孜,轻咳一声,坐在桌前写本子。可拿起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的画面,红晕再次爬上脸颊,真是的,都怪凌少天…… 戏园里隐隐传来演员们练功的声音,江孜喝了口茶,对烟娘状似无意道:“烟娘,我看这些日子你与凌少爷如胶似漆的,你可是打算与他长久往来?” 烟娘手中的笔一顿,墨迹晕开,仿佛此刻纷乱的心绪。她沉默良久,轻轻放下笔,目光落在远处斑驳的墙壁上:“我……我也不知,只是与他相处,倒也自在愉快。”戏园里的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都远去了,话虽这么说,想想二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却抑制不住的甜蜜。 江孜叹了口气,走到烟娘身后:“若你想与他长久一起,我得提醒你件事,周家可不仅没还你嫁妆,还扣着放妻书不给你呢,你若真心想和凌少爷厮守,这事可得早点和凌少爷言明,说不定他还能帮上你。”花老爷夫妇已经不在,凭借多年的交情还有与烟娘的师徒情谊,她都该为烟娘早做思虑。 烟娘闻言低下头,墨发遮掩住了面上神情,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嗯……”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屋内的影子拉得修长,戏园里的喧闹声也似乎变得低沉了些:“我知道了,多谢江姐姐的提醒。”她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显示她出内心的不平静。 江孜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到座位准备上妆,打开油彩盒皱了皱眉:“烟娘,红色油彩不够了。” “我这就去买。”说罢烟娘起身向外走去,脚步略显沉重,此时戏园外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喧闹声不绝于耳,她心中想着江孜说的话,被人跟踪了也没发觉,刚转过小巷子,突然一只沾了蒙汗药的布襟蒙上了她的口鼻。 烟娘心中一惊,本能地挣扎起来,奈何那药劲发作得极快,眼前一阵发黑,意识渐渐模糊:“唔……”她看着一只麻袋把自己套了进去,用着最后的力气踹掉自己一只绣鞋,随后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陷入黑暗,只依稀听到耳边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说话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