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萃云(包养|伪骨科1V1H)》 您给的太多了 徐谨礼对这种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场所没什么兴致,他性子一向沉静,比起蹦迪更喜欢去爬山钓鱼。但是好友弟弟生日,多少卖个面子,走个过场。 于是他坐在了“In the clouds”的VIP二层,朋友特地替他挪出来的一个私人空间,不受打扰,以防他厌烦。 歌舞升平、一派奢靡。 撩人的香气混着劲爆的歌曲传到他这里,徐谨礼抬起杯子缓缓喝了一口,没什么醉意。 手中的Bramble(荆棘)不是那种易醉的酒,柠檬汁的酸涩混合了黑莓利口酒余味里的微甜,像是在喝饮料,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冷冷清脆的响声。 “哥哥,你还想喝什么呀?我让调酒师做了拿上来。”身边女孩儿的嗓音带着惑人的甜。 徐谨礼瞥了她一眼:“不去找常壬靖,待在这做什么?” 常壬靖是好友常壬骁的弟弟,这个小女孩是常壬靖的同学。之前他和常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这个小孩,想来家里和常家关系不错。 女孩眼里的心思昭然若揭,笑眯眯地走过来,手搭在他的座椅上,香气扑面而来:“我不能留在这吗?” 徐谨礼其实不喜欢香水,他闻到香水味会头疼,鲜少有他能不反感的香水味。他面上不动声色,又喝了一口酒,玻璃杯干脆地蹬在桌子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口气不咸不淡:“那你留着吧。” 说完这话抬腿就下了楼。 他听见了身后女孩的跺脚声和生气的哼声,没有回头,他本来就打算要走。 下层有点热,他伸手解了领口一个扣子。不想穿过躁动的人群染上乱七八糟的味道,他选择走后场。 马上要上场的舞娘们正在向台上匆忙赶去,每个人脸上的妆厚得能掸下一层粉,眼睛周围画了一圈重重的烟熏色,红唇像是灼烧的火。 出于礼貌,徐谨礼让出一段距离,靠边走。舞娘们几乎都走光了,他也快出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撞在了她怀里。 女孩着急出门,门向里开,出去的时候背着身,动作又快,没看见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的声音让他有些熟悉,带着慌张和无措,一直在和他道歉。 她的浓妆和那些要上台的姑娘们一样,但是年纪似乎比她们小不少。 徐谨礼看她焦急地看着自己衬衫上被蹭到的地方,手又不敢碰他的衣服,好像快哭出来了。 那双眼睛,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他日思夜想的人——他失踪了四年的妹妹。 女孩到底是年轻,不会圆滑,认认真真地和他道歉:“对不起,没看到您,我不是有意的……这,这怎么办啊?我给您付清洁费用可以吗?真的对不起!” 他低头自己看了一下,胸前沾上了一点口红印还有点烟熏色的灰,在他浅色的衬衫上犹如白纸上的墨点那么明显。 徐谨礼平时很注重仪表,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沾在衣服上。换做平时大概会口气如冰,让女孩下次看清楚。 看着那双眼睛,口气带着连自己都想不到的温和,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吧。” 女孩又是弯腰又是鞠躬:“谢谢谢谢,您真是好人……”说完就踩着高跟匆忙跑向舞台。 徐谨礼在她走后,驻足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鞋尖换了个方向,又回了头。 声音像,眼睛也像,像他迷失在人海里的宝贝。 这些年,徐谨礼一边和家里割裂关系,一边忙着找妹妹。生意如火如荼,但是妹妹的消息始终石沉大海。 他也曾燃起过希望,甚至有人整容成他妹妹的样子来骗过他,但是都被他一一识破。 他总是在看见相似的面容时晃神,又在她们褪去伪装的外壳后极尽失望。 可每次都不长记性,再看见相似的女孩,还是会愣神,会心有澎湃,带着那一点隐秘的希望。 万一呢? 站在舞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眼神透过一束束蓝紫色的灯光,他试图去找寻刚刚那个女孩。 紧身又微薄的布料在跃动的舞姿中随时都像能掉下来,铸成令台下轰然的艳诗。 徐谨礼有些烦躁,眉头紧锁,浑黑浓如脂墨的眼,带着不悦。 “怎么在这?刚刚那小孩还说你走了,我还以为你真走了。”常壬骁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递来一杯酒。 徐谨礼点点头,眼神没离开过舞台上,接过酒杯灌了一口。 甜味的前调过去,热烈的酒味覆满喉管,是Long Island(长岛冰茶),数一数二能骗人的烈酒。 他品出味道之后,朝常壬骁的方向看过去,显然对方是故意的,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 常壬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带着点油腔滑调地劝他:“兄弟,不是我说你,天天过得没滋没味的像个苦行僧似的,你图个啥?难得玩玩,好好放松放松。” 徐谨礼没回答,又喝了一口,缓缓开口:“待会儿,我要留个人。” 常壬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群浓妆艳抹的舞娘,他琢磨着难不成徐谨礼真想开了,但他也不喜欢这款的啊?心里纳罕,嘴上没多说,毫不犹豫地点头:“得得得,一句话的事。” 冰块落在杯底叮铃作响,水珠打湿他骨节分明的手,一会儿功夫,一整杯Long Island入腹。 等舞曲结束,常壬骁带着他去二楼坐着,招呼手底下人把人带过去,嘴上叼着烟坐在沙发里吞云吐雾:“人带来了,先不着急。你们先自我介绍两句吧。” 常壬骁倒要看看是谁让柳下惠动了凡心。 徐谨礼喝了不少,带着点平常不会有的那点慵懒劲,平常他会觉得常壬骁这是浪费时间。但现在他一点醉意上头,懒得管,刚好他也想知道那个女孩会说些什么。 这里的女人,嘴一个赛一个的会说,都知道要讨好面前坐在真皮沙发里那个穿浅色衬衫的男人。 什么哥哥、帅哥叫得殷勤,徐谨礼都没什么表情。 轮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前三秒没憋出一句话来,就在常壬骁要跳过去下一个的时候,她走到了徐谨礼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个动作可把常壬骁吓得不轻,徐谨礼这人不仅保守还有点洁癖,最烦别人没分寸地往他身上贴。他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女孩借着体育课的机会贴着他,搞得徐谨礼面色铁青,私下里把人直接训哭了。 这个小姑娘是新来的吧,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那嘴都快蹭到徐谨礼的耳朵了。 常壬骁头皮发麻,刚想打住,女孩就自己退回去了。 但还是免不了多说两句,常壬骁厉声道:“怎么这么没规矩?有话站在原地说。” 一排站着的姑娘们嬉笑起来,带着点讥讽的意味。 徐谨礼一眼扫过去,瞧着那个撞到他的女孩,低下头不安地站在原地,手指揪着腿边的裙摆。 刚刚女孩小声在他耳边央求,声音娇软,言语下流:“您要点我吗?我不贵的,给您打折好不好,就当赔礼……” 他抿了一口酒,顿时不希望女孩是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高傲地像纳维亚半岛湖泊上的天鹅,除了对他这个哥哥有几分好脸色,对别人性子冷得像冰。 他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妹妹不会这样低三下四,在男人面前摇尾乞怜,令他反胃。 都说完了,常壬骁要他选。 徐谨礼手里还握着酒杯,食指朝女孩的方向点了一下:“她。” 性格不像归不像,但是因为面目相似,徐谨礼还是没有完全放弃,留下了她。 常壬骁便朝其他人都挥挥手:“行了,没你们的事了,散了吧。” 这化了妆都长一个样,徐谨礼是怎么看出来不同的?常壬骁的眼神也在那个唯一留下来的女孩身上打量,看半天也没看出来个一二,只觉得身材不错,皮肤挺白的,别的也没啥特别的。 “行了,那我走了。”徐谨礼起身,因为喝得略微有点多,身形虽然稳住了没晃,但是脑中带着一点晕眩。 常壬骁虽然看他和平时没两样,但是清楚他的酒量:“回什么回,去我家酒店算了,就隔壁,又不是没你住的地方。” 转头又那个舞娘说:“过去扶着点徐总,徐总难得看上个人。” 女孩一下子被点醒似的,上前搭着徐谨礼的胳膊搀着他。 徐谨礼垂眸看了她一眼,拉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语气疏离:“不用。” 女孩一愣,带着点局促,轻声回答:“好。” 常壬骁对他这个冷冰冰的样子见怪不怪,没说什么,让女孩跟着他们走,把人送到隔壁开了个顶楼的套房。 醉意逐渐泛上来,徐谨礼倚在电梯的边上仰着头,灯光有点刺眼,看着有点重影。 到了房间里插上卡,他坐在沙发里想去摸口袋里的烟,以前妹妹讨厌烟味,他碰都不碰。自从妹妹不见了之后,他常常一抽一整包,后来又开始戒。 今天心里始终闷着一点躁意,像是壁虎爬在心上,让他久违地想抽烟。 摸到了烟盒子之后,又想起了眼前人,一瞬间的犹豫,徐谨礼把烟盒子扔在了桌子上没动。 女孩的目光聚焦在那盒烟上,站着问他:“您要我帮您点烟吗?” 不像,又不像。 徐谨礼没有耐心了:“去卸妆。” “好。”女孩依旧软软答应,去了浴室。 难得像今天,喝这么多,倒也不是多醉,脑袋还算清醒。只不过情绪上带着点阴翳,让徐谨礼倚在沙发里闭着眼,又想起了出国前妹妹和他临别时不舍的脸。 四年了,仅仅四年,他却发现妹妹在记忆里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愧疚像是沉默呼啸的浪涛,席卷而来要把他淹没。 “谨礼,她又不是你亲妹妹,我们也尽力了……”父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绞着他的心。 “又不是我亲姐,爸妈真的尽力了,哥你别朝他们发火……”弟弟在对面和父母坐在一边,难得朝他回嘴。 怎么会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这么无足轻重?别人做得到,徐谨礼做不到。 别的小孩最先会喊的是爸爸妈妈,小云最先叫的却是哥哥。抓周时撇开一圈东西,小云咯咯笑着抓住了哥哥的手。 妹妹是他的第二个心脏,怎么会不重要? 他太阳穴胀痛,凄声哑语:“好,既然你们不当回事,瞒我这么久,这里以后也不再是我的家了!” 大门合上的声音仿佛到现在还有余震,从此他心门紧闭,叩不出声。 女孩的声音传来,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我卸完了,也洗过了。您睡着了吗?” 徐谨礼睁开眼缓缓沉了一口气,打算要是不像就让她拿钱走人。 他坐正弯腰去摸烟盒,过程中没有看女孩一眼,女孩上来主动给他点烟。 昏黄的灯光下,一点莹亮的火光旁,和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徐谨礼瞳孔骤缩,呼吸在这一刻都被攥紧了,吐不出一口气,心脏被挤在胸腔里,闷得发疼。 “小云……” 刚点上的烟被他无意识地揉在了掌心里湮灭,惹得女孩一阵惊呼。 “您这是干什么?会烫到的!”女孩着急地扒着他的手,去看那被烟头灼烧到的皮肉。 徐谨礼顺从地张开手,把烟扔在烟灰缸里,由着她看。 一模一样!但怎么会认不得呢?难道四年就把他这个哥哥忘了吗? 徐谨礼摸着她刚吹干的头发,手都有些颤抖,眼神久久停留在她那张脸上:“小云,不认识哥哥了吗?” 女孩抬头,犹豫过后开口:“您……是不是认错了人?我叫水苓。” 仔细听的话,声音也和印象里大差不差,怎么会不是他的小云呢?徐谨礼捏着她的下巴,注视着那张脸。 没有过这么像的,至今都没有,连脸上的小痣位置也一样,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不认他?是在生气吗? 女孩也看着他,眼神湿漉,嘴唇润红。 徐谨礼突然松了手,对她说:“把浴袍脱了。” 妹妹腰上有个很小的胎记,什么都可以作假,但是胎记做不了假。徐云一到五岁被徐谨礼照顾的次时间比保姆都多,那个胎记,徐谨礼记忆犹新。 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只要看见那个胎记,徐谨礼就带她回家。 女孩愣住,脸颊通红,微微侧过了身,扯开那个结,眨眼间浴袍坠地。 胎记在她腰腹的另一侧,徐谨礼看不见:“转过来。” 待女孩转过来,印象中该有个胎记的地方一片雪白光洁,什么都没有。 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好一个赝品! 徐谨礼又倒回沙发上,转而笑了出来,笑声里裹挟着荒唐和自嘲。 又一个赝品…… 差点连他都骗了的赝品…… 女孩因为他的笑,更加无措,裸着站在原地,似乎怎么做都不是。 徐谨礼恢复了那生人勿近的样子,口气淡漠:“收款码打开,拿完钱走人。” 女孩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走到他腿边,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看他,语气恳切:“我做错了什么吗?” 徐谨礼的眼神半点温情都没有了,看着膝盖旁全裸的女孩,手搭在他膝盖上乖顺地像一条狗。 “我没那么多耐心,手机拿来,然后穿上衣服滚。” 女孩被他冷漠的话语说得眼眶通红,起身去拿手机。 徐谨礼扫码转了一万过去,闭眼挥挥手让她走,他累了。 水苓在收到一万的转账之后,眼睛睁大了好一会儿:“我,我没有这么贵……您给的太多了……” 徐谨礼不答话,他懒得出声。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可能是女孩穿衣服的声音。 就在他以为女孩要走了的时候,有人按住了他的膝盖,嘴唇贴在他西裤最隐私的位置磨了磨:“您不想的话,我给您口完再走吧,不然收这么多钱我过意不去。” 您要上我吗? 第二章 拉链还没有被拉开,徐谨礼就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把她拉开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知廉耻!” 女孩头朝后仰疼得眯起了眼,眉心像打了结。 彻彻底底的羞辱,这个男人并不想要她所谓的服务。 水苓被说得心里酸胀,眼泪涌出眼眶,觉得他太难懂。 一开始温和地摆手不计较自己犯下的错误,然后漫不经心地点了最便宜的她给了最贵的过夜费,看她的眼神一会儿带着亲昵一会儿带着鄙薄,语气时而缱绻时而冷淡。 真的好奇怪。 明明前面还很想留住她,又在见过她的裸体之后像扔开一张无用的名片一样要把她扔出门外。 别的水苓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所以在男人发怒之后立刻改口:“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奶奶生病住院吸氧,她休学打工,一天两个班,白天在甜品店,晚上在夜店。 刚开始是不想入这行的,可是其他的来钱方式实在是太慢了,奶奶还要钱等着开刀,能不能续上最后一口气就只能看她了,毕竟家里只有她了。 她曾惹怒过客人,把人推倒在地。被酒瓶砸过之后认清现实,背地里骂自己当婊子又立牌坊,心里一步步推自己,告诉自己既然选了就要豁得出去。 这行都是这样的,既然选了,要面对什么都很清楚不是吗? 她在被辞退后换了一个店,因为长相和身材极佳又年轻,进了市里最大的夜店“In the clouds.”(梦幻) 今天是她入职的第一个星期末,她还没有和谁上过床。梦幻的客人并不那么好接近,他们不仅挑外在还挑技术,很多人都有固定点某个人的习惯,外形上水苓说得过去,但是技术上实在是太烂了。 这里的女孩基本上都很年轻,个顶个的漂亮,她并不出彩。 于是只能赚酒水提成,陪客人喝,下班后就去洗手间吐完回医院。 一万块够她吐两个星期了,这个客人长得很好看,刚开始温柔的态度让水苓不禁心生好感。哪怕让她滚,她也没有多生气,只是有点难过。 只不过现在,就是很难过了。 她读懂了他语气里的嫌弃和鄙夷,像一个有力的巴掌打得她脸上通红。 羞耻心一旦复活,就很难再消下去,她站起来转头无声啜泣。 徐谨礼听到了很低很轻微的呜咽声,从女孩身上传过来。 太阳穴边的青筋直跳:该死,怎么会这么像! 他因又被骗而生气,因为被冒犯而恼火,言行举止都带上了点粗鲁。 在听到女孩和妹妹极为相似的哭声之后,又不可避免地心软了。 有点过火了,他想。 水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毫无预兆地拥入怀中,发烫的高大身躯搂着她,耳边男人的声音像河底细碎的流砂:“好了,不哭了……” 没有躲闪,她更想哭了,为生活的无力和难以扛起的一切。 男人把她转了个方向,摁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抱歉,我今晚喝得有点多。” 水苓止住哽咽,小声地说:“没事的……您给了我很多钱,我很感谢您。” 她慢慢地抬起头,带着一点不该有的期待,朝男人看去。动动身子的工夫,她发现什么东西抵着她的腰。 男人硬了,可能是刚刚被她挑逗硬的,但是一直没表现出来,和没事人似的。 水苓迟疑了一下开口:“我的体检报告是刚做的,您要看看吗?” “不用,你走吧。”徐谨礼放开了她。 放开女孩之后,他径直走进淋浴间,打算洗个冷水澡。 徐谨礼听到一阵关门声,想着女孩已经回去了,便打开了水龙头。 水苓想过立刻走,但是刚踏出门之后又回来关上了门,她贪心了,她想知道男人的名字。 哪怕这个名字日后只能成为她口中嚼起来咽不下去的回味,哪怕她注定和他无所交集。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男人刚刚坐的地方,然后又挪了挪,坐到旁边。 洗了个冷水澡,徐谨礼清醒不少。 待出来之后,看见她还在,眉头微皱,他鲜少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别人面前:“没回去吗?” 水苓看到他出来之后,只用浴巾裹住了下半身。上半身健硕的身材毫无遮掩,只一眼就让她呼吸发热,立刻移开了目光。 “您的衬衫,我让酒店给您干洗了,明早会给您送来。” 她不说徐谨礼差点忘了,他从善如流:“嗯,谢谢,还有什么事?” 女孩别过头,声音像春天的晚风,拂面而过:“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徐谨礼没回答,女孩羞怯的样子,不能再明显的态度就像含苞待放的花,即使一时笼住了头,也会在松手的那一刹那绽放开来。 她似乎,很缺爱。 徐谨礼看着沙发上的女孩,不敢和他对视。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前,一动不动,唯有紧握着的手有些发抖显示出了她的紧张。 事实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脑中浮现过很多念头,最后定格在一句话上:要不再养一个吧? 曾经一个星期加起来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的那一周,徐谨礼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他因为妹妹失踪疑似患上了Survivor Guilt(幸存者内疚综合征)。妹妹久而久之变成了他解不开的心结,他经常性头痛和入睡困难,脾气也不如以前温和。 ACT和CBT疗法对他都难以作用,医生说他的主观意识实在是太过强烈,无法动摇。无奈用下下策建议他,实在不行的话在外部寻找出口,慢慢更改。 比如,再领养一个孩子或者建立亲密关系,在这个过程中,改善他的思维和情绪反应。 他一直没有这么做,他不喜欢小孩,对妹妹是爱屋及乌。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养一个妹妹是一种背叛。 女人就更不谈了,妹妹失踪后他的脾气又冷又硬,即使一张过人的脸也掩盖不了他的冷漠和挑剔,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折磨别人。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和妹妹很像,能弥补一部分他见不到妹妹的痛苦。 性格完全不一样倒是一件好事。养她不仅可以消解一部分焦虑和内疚感,还能让他能清晰分离两个人,进行CBT疗法,在找到妹妹之前逐渐恢复健康。 徐谨礼在捋清楚逻辑之后做决定一向迅速高效:“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水苓被这一句话问懵了,不确定地出声:“啊?” “如果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定期给你支付生活费用,你要辞去这里的工作,同时配合我的治疗,直到我康复为止。” 水苓看他如此体格,不像是患疾在身:“您生病了吗?” “嗯,不是生理上的。每个月给你多少?我不清楚你需要多少,你先告诉我你的消费情况。” 水苓有些难以启齿:“我……我奶奶住院,费用很高。” 徐谨礼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查的,这部分费用包括治疗费什么的我给你付。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你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学?” 这就答应了?住院费加上手术费用杂七杂八得大几十万,怎么能这么就轻飘飘答应了? 水苓不知道男人多有钱,生出一股没底的慌张:“我奶奶的病比较麻烦,要花很多钱,最起码得五十万。” 徐谨礼肯定地点头:“嗯,这个翻篇。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在上学吗?” 水苓来不及反应,从茫然变成了羞愧:“是的,但是我休学了。” “知道了,那你准备重新去上学,钱的事不用你担心。有一条,除了见亲人的时间,要住在我那里,能不能接受?其他的后面再说。” 这大概会是水苓十九年来最难忘的一个晚上:“可以的,我听您的。” “行,那明天我让人起草合同。”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水苓的缓冲进度条堵在了半路,她摸不着头脑,并且开始怀疑人生。 徐谨礼看她傻坐在沙发上,出声说道:“愣着干什么?去睡觉。”“啊,好的。” 水苓回神之后,脸红着开始脱衣服。 徐谨礼看她一下子就脱掉了上衣,露出了黑色的文胸和浑白的乳房,他连忙一手捂住脸,无奈中带着严厉:“不是和我睡,你自己睡。” 水苓听到之后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难当:“啊啊,好的!”她又拾起衣服挡住胸匆忙跑到套房里的一间卧室去。 近乎魔幻的一个晚上,在她躺在床上之后,心中仍久久不能恢复宁静。水苓盯着天花板,想了很多。她想男人大概是醉了,说不定第二天就会反悔,也可能是真的精神不太正常,又或者是在逗她玩…… 无数个可能在她脑中掠过,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不知道男人的名字。 算了,明天再说吧,她的情绪今晚也像过山车,有些倦了,还是先睡吧。 昏昏沉沉睡到一半,水苓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 手掌宽大,指腹粗糙,她下意识贴过去蹭了蹭而后睁开了眼,男人穿着睡袍坐在她床边。 没有拉窗帘,月色透过玻璃照进房内,冷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俊美得像是月神下凡的一张脸,带着深深的倦意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心疼这个人不用多困难,他低垂的睫毛,就像淋湿心脏的酒。 水苓此刻还带着困意,不太清醒,比平时要大胆,坐起来抱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头埋在他的胸膛,眼睛还闭着,轻声发问:“您睡不着吗?” 鸟儿不知道自己飞向猎人的怀中有多危险,柔软的生命向来如此脆弱,轻易就能被摧折。 “嗯,你有什么办法吗?”无意义的问题,徐谨礼没有指望她能解决。 “累了就能睡着了,或者……”水苓想到了另一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可能,立刻睁开了眼。 徐谨礼顺着她的话问:“或者?” 水苓没立刻回答,双膝跪在床上,直起身双手托着他的后颈,献上温热的吻。 一边吻着,一边手向下伸去,去解他的睡袍带子。 男人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由着她,这无疑是一种鼓励。水苓勾着他的舌头,舔着他的唇瓣,吻得更热烈。 睡袍被解开,她如愿摸到了已经有反应的沉甸甸的那处,像是蛰伏的凶兽,下一刻就能攀在她身上撕咬。 技术生涩是水苓逃不过的坎,早知道该去练练的,实在是这种事她也无法多加实践。 不过好在在她拙劣的挑逗下,男人的反应很给面子,没有让她尴尬。 一吻结束,水苓离开他的唇看着他,才略有迟疑地觉得男人似乎和她睡着前不太一样,眼神有点空洞。 反应也是,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水苓有点担心,出声发问:“您还好吗?” “不……”徐谨礼声音低哑,犹如催情的药。 下身气势汹汹,头脑酸胀发疼,他确实不好,甚至迷糊得无力。 水苓循循善诱:“我会让您舒服的,您要躺下吗?” 徐谨礼的欲望和身体上的痛楚一同高升,他绷着那一点理智,没有动作:“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得很快:“水苓,我叫水苓。” CBT的关键之一,清晰地分离客体,加强自己对于不同人或事物的客观判断。 徐谨礼尝试剥离掉把她当作妹妹的主观错觉:“好,水苓。” “我该叫您什么呢?”水苓已经拉下内裤,用手给他疏解欲望。 “不要叫哥哥,别的都行。” “不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她很想知道。 “……徐谨礼。” 水苓看他年轻,又不能叫哥哥,问他:“您多大了啊?叫您叔叔您介意吗?或者就叫您徐总?” 对水苓来说,叫名字反而有点困难,总觉得有点古怪。 柔嫩的掌心不停套弄着,水苓觉得那里和他的腹肌一样硬,不,比他的腹肌还硬,而且滚烫。 她的指甲时不时刮过龟头上的马眼处,引得徐谨礼发出一阵粗重的呻吟,很好听,让水苓脸颊发烫。 “叔叔,房间里有套吗?您要上我吗?” 徐谨礼皱眉,她把性交说得那么礼貌,像是问他要一杯水。 不要手,想要您 第三章: 什么鬼,他额角刺痛,又舒服得发晕,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徐谨礼不常会出现幻觉,只有受到刺激的时候,从妹妹失踪过后不超过三次。 第一次,跌下家里的楼梯差点摔断腿骨。 第二次,在山庄里的庭院里坐了一晚上,所幸没出什么事。 第三次,泡在浴缸里差点窒息。 事不过三,然后他才去看了医生,开始服药。 而现在,有个女孩在她面前,镜花水月。模糊不清的脸在说些什么,温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蹭着。 “够了!” 冷不丁,水苓被捏着后颈和他拉开距离。 徐谨礼捂着脑袋,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直跳,弯下腰喘着气。 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水苓现在真相信他确实是身体抱恙。连忙过去顺着他的背问,上下扫视:“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徐谨礼紧紧闭了一下眼,摇了摇头又睁开,看清了面前女孩的脸,那张和妹妹赫然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眼神水苓记得,在他认错人的时候,于是她再次开口:“不是小云,我是水苓。” 徐谨礼分开她的腿,把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仔细地看着她:“水苓?” 被发硬发烫的阴茎磨得淌水,水苓被他箍着腰难耐地在柱身上蹭了蹭,头拱在他的胸肌上,嗯嗯出声答应着他。 怎么能有男人这么能忍?水苓感觉他的阴茎已经硬得快像杀人棍了,但是偏偏面前的男人还在不急不慢地摸着她的脸。 她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一点止不住的痒:“您看清了吗?我是水苓。” 徐谨礼脑子发热,捏着她的下巴凑上来,若有若无的吻滑过她的唇边,停留在她的耳畔:“叫我,让我分清。” 水苓懂了,他想分清自己和那个叫小云的女孩。不能叫哥哥的话,那小云应该是他的妹妹吧? “叔叔、Daddy、徐总……您想我怎么叫您?”她选择了能明显分清两人身份的称谓。 徐谨礼被叫得想撕扯掉她的内裤泄欲,手揉在她的腰际,又循向她的臀肉,牙齿发痒:“这些都行。” “Daddy,主人……” 甜腻的嗓音传到耳朵里,徐谨礼一把将她压在床上,扒掉了她的内裤。 她本就没有再穿别的,脱了内裤就是光溜溜的一朵,任君采撷。 水苓摸着他的脸颊和额角,眼神迷蒙:“叔叔,戴套好不好?” 大手揉在她的胸上,像握住要飞起来的白鸽,又带着不一样的滑腻触感。 低头吮吸乳上的花瓣,徐谨礼低沉出声:“不艹你。” 他一寸一寸舔咬吮吸,酥麻犹如过电的快感让身下人止不住地发抖,夹紧了腿磨蹭。 “那您怎么办?我给您口吗?” 水苓没忘了那里的反应,他现在应该很难受。 “不。”徐谨礼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咬着她。 大腿根被吸咬得发烫,水苓踩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不敢用力,就怕没忍住蹬痛他。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湿得水都淌到被子上了,少不经事、欲念缠身。 “叔叔,好难受,你进来好不好?想要你。” 水苓被他吻得流水泛滥,小穴翕张的汩汩水声根本掩不住,眼底烧上一片渴望。 “求求您了,主人、Daddy,进来好不好?” 她软声央求着,被吊得难受,呜咽起来。 徐谨礼皱眉拉开床头柜,这种级别的酒店一般会在第一层放一盒保险套。 果不其然被他摸到了一盒,他看了看盒子上标的尺码,也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戴不上。 仍旧取了一个套在食指和中指上,另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不要并拢,张开。” 水苓顺从地照做,徐谨礼一手钻进花穴,一手给自己撸。 进出和撸动同频,水苓的穴像是会勾人,一直吸着他的手指不放。 被插得忍不住想蹬腿,酸、麻、胀,还带着点微痛。水苓的穴吃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叫着:“叔叔、叔叔…喜欢叔叔的手……Daddy再疼疼我……” “荡妇。” 徐谨礼虽然两只手各有忙活,但是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 确实略微有一点点区别,在唇上,水苓的唇更加饱满一点。他喜欢这种区别,能让他知道自己面前是另一个人。 于是他去吻那殷红的唇瓣,舔吃撕咬。 水苓乖顺地张开嘴任他吻过来,在里面搅动舌头,掠夺呼吸,吮吸双唇,舔着内壁。 水声越来越大,下身被插得腿软,她嗯嗯啊啊地呜咽起来,又被霸道的吻把音节尽数推入喉咙。 吻过之后,徐谨礼又抬起身离开她。水苓的脚不小心蹭到了他正在撸动的阴茎,男人皱眉低低一声喘,勾得她失魂。 于是她斗着胆子用脚趾去变本加厉地蹭他的利器,在男人望向她时带着天真的恳切:“想要Daddy舒服,要我吃吗?” 很快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一星半点能忍。明明喉结滚动,欲望摄人,却还哑着嗓子和她说:“不用。” 下身抽插的速度更快,水苓被欲望浇灌得失神,仍不忘着勾他:“可是我…我想……主人您不难受吗?它是不是不射?要插进来射吗?我想您插进来,要它插进来好不好?” 赤裸裸的勾引让徐谨礼咬紧了牙,忍无可忍呵止她:“闭嘴!” 这一声训斥并未吓退她,水苓感觉他已经在动摇的边缘,夹紧腿:“叔叔……不要手指了,要您好不好?要您干我,我不要手指了……” 徐谨礼抽出手,扯下湿淋淋的套子,一把拉住她的脚踝往身边扯,转头伏在她身上:“妖精,非要惹我是不是!” 他握住阴茎入她所愿,挤进小穴,一插到底。 “啊啊啊……”水苓涨疼得哭了出来,“太大了…呜呜,我错了,不要了……” “现在后悔了?”徐谨礼舔咬着她的胸,“做梦。” 原本被手指插是爽,现在换成了阴茎是痛。水苓真的后悔了,太大了根本适应不下,好胀好痛。 “您退出去好不好,真的痛……”是她没出息,出尔反尔。 “不痛不长记性!”徐谨礼被吸得头皮发麻,心跳过快,爽得呻吟。但依旧带着一点理智,朝里撞了一下就准备出来。 他刚准备抽身,又被雪白的小腿缠住了腰。女孩欲哭无泪,表情纠结:“……不想你走。” 想亲近他,皮肉贴着皮肉,肌肤亲昵肌肤。怕痛又想挽留他,想被他挤进生命里的空虚之处,浇灌枯死的灵魂。被他贯穿,好像用利剑刺向心脏,血粘着剑身,弄脏圣洁的骑士,戴上共沉沦的罪。 他捏着她的下巴,含着她的唇,轻声训斥,带着一点温柔:“小混账,到底要怎样?” “要您。” 欲望失了阀,诗篇断了章,而溪流不断,想要包裹他的攻伐不止,与另一片泉眼相聚。 刚开始是疼,好比切肤之痛,而后一股异样的酥麻感从里泛起,激得她脚趾蜷缩,挺腰弓起。 水苓真的成了一汪软水,只会呜咽叫喊,在停顿的片刻空隙用手去摸他的脸:“要叔叔亲,亲亲我好不好?” 徐谨礼冷着脸低头,干得她腰软,吻到她缺氧,无不满足她。 “Daddy、徐总……”女孩车轱辘话换着来,轮番叫着他。 “别叫徐总,你不是我的下属。”他并不想和下属发生性关系。 水苓神智游离,还是听进去了,只叫他叔叔和Daddy。 穴被操开了操软了,进出不像刚开始那么困难,但还是紧紧吸着徐谨礼,爽得他轻微晕眩。 他感觉自己要射了,准备抽出来,被水苓用双腿撒娇挽留。 “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意外怀孕流产更伤身,不要胡闹,放开我。”徐谨礼撑在她身上,看着身下人带着不舍的脸。 “想您射进来。” “不行,放开。” “想要您灌进我的身体里。”水苓不大清醒,捧着他的脸,眼神迷离。 “放开。”徐谨礼拍着她的膝盖,“听话!” 语气有点凶,水苓松开腿放开他,徐谨礼拔出来,抽了不少纸,射进纸里。 他揉成一团,把精液包进最里面。原本想扔进垃圾桶,看见女孩盯着他的手看,起了些别的心思:“张嘴。” 水苓嘴一张开,纸团就被塞了进来,塞得有点深,卡得她干呕,红着眼眶泪水朝外泛。 很快又被徐谨礼用手拿了出来,安抚似的吻过来:“就这点出息,还要吃?知道我能进到你哪吗?只有胆子大罢了。” 被吻得很舒服,水苓眯着眼勾着他的脖颈:“吃不下可以舔啊,我就是想让您舒服。” 徐谨礼并未应允:“不强求。” 没有安全套不方便,虽然他还是欲望挺立,但是不能再做了。徐谨礼抱起水苓,准备带她去洗澡。 水苓很满足,依偎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还叔叔、Daddy的叫着他。 被叫得难受,徐谨礼出声制止:“消停会儿。” “好,叔叔。” 水苓被他放进盛满温水的浴缸里,徐谨礼给她用手指洗着小穴,以防万一。 殊不知这种清洁简直像是又插了她一轮,她眼中含雾:“Daddy,您不进来吗?” 徐谨礼看着她面色酡红,像思春芍药,吻在她额头和脸颊上:“行了,先自己泡一会儿。” 他还是冷水淋浴,很快洗完,又过来看着浴缸里的人。水苓时不时点着头,瞌睡得不行。徐谨礼把她捞出来,用浴巾裹住她,带她出去先吹头头发。 小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倒在他手心里,吹完把她抱去了自己那个卧室的床上。 自己草草吹了两下,吹到半干收了东西,回来睡在她旁边,伸手抱着她。 第二天先醒过来的也是徐谨礼,只不过他醒过来时看见怀里熟睡赤裸的人儿,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记忆零零碎碎回笼,他想起了荒唐的一整夜。 他一直自诩自制力过人,她妈的就是这个结果? 揉了揉眉心,睡都睡了,他得先解决问题,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想小心地抽开手臂,结果被睡梦中的女孩毫无防备地又贴了上来。徐谨礼动作轻缓地退开,托起她的头,又放在枕头上,起身想去看看昨天发生关系的地方。 他随手扯过一个浴袍随意穿上,去了对面那个房间,被子在床上皱成一团,提醒着他昨晚的每一幕。 徐谨礼看得心烦,想走过去理顺被子,刚一掀开,看见了床单上的斑斑点点红。 怎么回事?她在生理期?他把来例假的女孩艹了?她妈的,真的是开眼了。 人如其名,徐谨礼的人生离不开四个字:克己复礼。 持身端正是他为人的信心,道德感强是他底气的来源,现在看来就像一场笑话。 那点红斑不是落在床单上,倒像是烫在他眼睛里。 他朝后捋了一把头发,随后手捂在脸上,仰头,喉结滚动,叹了又叹。 水苓醒过来就发现人不见了,她连忙起身,看见衣服还在,心里没那么慌了,定下神想去找他。 刚站起来,双腿就一阵酸软,直不起腰。 现在就已经浑身酸痛,明明只做了一场而已。 没有能裹着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内裤都在对面那间,她挪着步子趿着拖鞋用手臂遮住关键部位,想先去穿衣服再找他。 身后传来走动的身音,徐谨礼一回头和赤裸含羞的小姑娘四目相对,对方还没穿衣服,只能用手遮住胸前两点和下身关键部位。 浑身都是印记,肩头、锁骨、双峰、腰腹、大腿、小腿。徐谨礼简直感觉自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抬不起头。 他拿了这个房间里剩下的一条浴袍走过来给她裹上,把头发捋出来,打着结低头问她:“冷不冷?” 水苓抬起脸,乖乖摇头:“您好些了吗?昨天您看上去很难受。” 替她整理浴袍的手停滞了一下,徐谨礼摸了摸她的脸蛋:“没事。” 白天看这张脸觉得愈发像,但是只是静态的像。无论言行举止,都不是一个人,这一点让徐谨礼心安。 “小腹痛不痛?你还在生理期?”徐谨礼看她站不住,干脆拦腰抱在怀里,带着她回去。 水苓被这一问一愣:“啊?没有啊?离我生理期还有半个月呢。” 徐谨礼皱了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是第一次?” 女孩羞得低下头,徐谨礼看她的反应,闭上眼垂头靠在她颈间。 半晌,又叹了一口气。 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包养 第四章: 女孩看他叹气,不知所以,想吻他又怕下了床不能这么亲密,没有低头。 徐谨礼睁开眼,把她从腿上放到床上,问:“多大了?” “十九岁。” 太小了,真的太小了,刚成年才一年。罪恶感让徐瑾礼眉头深皱,道德压迫让他大脑缺氧,问完话他久久没出声。 敲门声响起,徐谨礼打过电话给助理,应该是来送衣服的,他起身去拿。 清醒时的男人和昨晚不太一样,虽然更温柔,但总给人感觉更冷些, 水苓能察觉到他心情并不太好,心想又是哪里说错话了,在他把衣服拿过来时也不敢出声。 徐谨礼把衣服递给她:“试看看合不合适。” 水苓即刻接过点头说谢谢,男人的眼神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转头出去带上了门。 他还是好难懂。 水苓扣内衣后面排扣的时候扣了半天,胳膊酸软,穿衣服的时候莫名情绪低落,有点泄气。 “想什么呢?已经很好了,和大帅哥睡,还有一万块诶……” 她想笑的,但口中发苦,笑不出来。 洗漱完从这件卧室走了出去,看见男人也穿戴整齐,靠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优雅矜贵。 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光看着就高不可攀,和昨晚在她身上性感喘息的人两个样子。气质是一种神秘的东西,这种神秘就像附着于人的屏障,除非本人愿意,否则外人只可远观,别说亵玩,就连靠近都是一种奢望。 徐谨礼的气质让水苓想起了冬天挂在云杉枝头的雪,还有那种大片大片白茫茫的雾凇,干干净净,冷冷冰冰。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水苓觉得这个颜色很衬他,生人勿近的诱惑,像不可冒犯的神父。 “过来看看合同。”徐谨礼将一沓纸放在桌上,朝她说。 水苓一愣,他还记得?她还以为他昨晚说的都只是醉话。昨晚水苓只是顺着他说,什么都答应,没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做。 拿起来看着那迭纸,徐谨礼昨天答应她的会承担奶奶的治疗费用写进去了。前缀是所有,也就意味着住院费、手术费、医药费等等杂七杂八他都囊括进去了。除此以外,还有自己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 而她需要在徐谨礼恢复健康前,配合他的治疗安排。 上面这个CBT和ACT疗法是什么,是要她陪睡吗?水苓看不懂,心却怦怦跳。 通常来说,这样的关系在社会定义里,应该叫做包养? 但是如果是包养,那就没有一点点可能了……想到这里心里另一个水苓自嘲:想什么呢?本来就没有可能。 “我愿意签字。” 徐谨礼的目光从窗户那移开,落在那张小脸上,眼神沉静:“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水苓拿起桌上的笔,一式两份全都签完。 “好。”干脆利落,倒不用他多操心,徐谨礼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洗漱过了吧?”徐谨礼在看到她点头之后起身,“跟我下楼,带你去吃点东西。” 水苓走在他身后:“嗯,好,谢谢您。” 电梯里,女孩站在他身侧,低头时一段雪白的后颈露出来,上面有着玫瑰色一般的红痕和浅浅的紫。 徐谨礼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将她的头发顺到了后面来:“不要习惯性低头。” 手掌摩擦到脖颈时有些痒,水苓不禁抖了一下:“好。” 楼下有人在等着徐瑾礼,水苓认出来是“In the clouds”的老板,常壬骁。 常壬骁原本坐在沙发上,在看见她之后,眉毛拧成个川字又松开,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待徐谨礼走到他面前,煞有介事地说:“要不说你眼睛毒,这个是真像。” 差点连常壬骁都以为水苓是徐瑾礼失踪的宝贝妹妹,至于后来又为什么能看出来这个不是徐娴云,瞧瞧徐谨礼的表情就知道了。 徐谨礼对他摇摇头,回头对水苓说:“去看看自己爱吃什么。” 服务员已经面带微笑在一旁等着了,水苓离开他身边,走过去看菜单。 常壬骁在女孩走了之后,示意徐瑾礼到一边说话,声音不大:“既然又是个假的,何必留在身边给自己添堵?况且这小丫头还在这上班,虽然是我的人,但是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放心。” “今天会让她辞职。”徐谨礼看着女孩和服务员说些什么,红润润的唇在他眼里晃着,有意移开了目光,“我自己有数。” “即使再像,养个假的也成不了真。”常壬骁是头一次看见徐谨礼知道对方不是徐娴云依旧把人留在身边,心想这个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娴云哪天真回来了,这个假的又怎么办呢?” “她是我辅助治疗的助手,不是小云的替代品,性格差别太大了,我能分得清。等小云真的回来了,我自有打算。” 看他没有动摇的心思,常壬骁有点烦躁:“你忘了之前你怎么被骗了?” 那些一个个装作徐娴云的骗子,骗钱也就罢了,甚至还想和徐瑾礼上床。常壬骁知道徐谨礼被下迷药的时候,饭都没吃火急火燎赶过去,要不是及时赶到,徐瑾礼真能着了道了。 自那之后,徐谨礼对装成徐娴云来骗他的人都没有半点仁慈之心,相反,异常刻薄。 这些都是常壬骁看在眼里的,不知道他今天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我才确定,这个不会。”徐谨礼看女孩点好菜,站在原地不敢过来,朝他看了两眼。 他朝女孩招招手,随后水苓就带着一点笑,眼睛亮亮的慢慢走过来。 洋洋日光下,徐谨礼想起《心经》里有一段:“远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大意是说,不正视自己的心灵,是无法修成正果到达彼岸的。 徐谨礼不念佛不礼佛,但是认为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他不去正视自己身上的问题,就会永远绕在问题里出不来。 吃早点的时候,常壬骁带着点刺,有意没话找话:“才十九岁,就来这上班,我倒是不知道现在招人的条件放宽这么多了。十九岁不是该上学吗?往这灯红酒绿的地方跑。” 水苓还没出声,徐瑾礼就替她开了口:“有些缘故,不得已而为之。我正打算让她重新去上学。” 常壬骁嗤笑:“在这里上班的姑娘,没有一个会说自己是自愿的,谨礼你不接触这个圈子,自然不清楚她们有多少说辞。” 水苓嘴里的蛋黄流沙包还没咽下去,觉得喉咙涩得过分,眼眶带上些红,什么话都没说。 徐谨礼的语气淡漠,只是理智地阐述事实:“壬骁,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些,即使昨天她并不愿意,如果我真的要留下她,你觉得她有几成离开的可能?” 常壬骁一时无话,确实,他们这样的人,想要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水苓被他说得觉得心里有点冷,像是走进一个绵绵不止的下雨天。 徐谨礼的声音如金似玉,回荡在包厢里:“同意不等于愿意,做了不代表认可,权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谈不了什么高尚。”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话题不用绕到她身上,有事先问我。人是我选的,就别怪她了。” 水苓的心被压成了一个柠檬,挤出酸涩的汁水来。她好想在这一刻去牵徐谨礼的手,无奈胆小鬼总是爱退缩。 常壬骁知道他这是护上了,摆摆手:“行吧行吧,不说了还不行么。你每次提到这些事都和老爷子一个口气,听得我脑仁疼。吃饭吃饭,不说了。” 今天是周六,徐谨礼不用去公司。 吃完后,先带着水苓去了医院,见到了她病床在卧的奶奶,让助理安排了转院。 这桩事办完去了甜品店,带她去辞职。甜品店老板是个苗条和善的女人,徐谨礼在车里能看见水苓和她说话时是笑着的。 至于学校,周末辅导员一般不上班,不好找。等周一再让助理带她去办手续就行。 水苓笑着进了车里,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甜品。 她在徐谨礼面前哗得一下敞开袋子,像献宝似的,看着他时眼睛水汪汪的:“老板出的新品,很好吃,您尝尝吗?” 徐谨礼觉得她这会儿又像十九岁的少女了,带着青春的蓬勃活力,和昨天浓妆艳抹在台上辣舞的娇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手落在她的发上揉了揉:“嗯,回去再说。” 水苓于是把袋子收好放到旁边,隔着一点点距离,司机拐个弯就能滑到他怀里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她不敢看他的脸,于是只时不时打量他的手。那份力量感像苍劲的参天木,青筋好似矿脉,只是放在她身上,好像就能在心里开出金灿灿的花来。 昨晚,这样一双削金琢玉的手探进她的身体里,带出一流又一流的溪。 水苓知道她下面流水了,有些羞得并拢双腿,双手放在膝上,尽力不去想昨晚的事。 目光飘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在黑色车窗膜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她嘴角仅有的那一点笑逐渐收敛下去。 生活中的难题还没有解决,她好像不配笑得这么开心,以并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帮助也不是能笑出来的事。 下午她要去新医院照顾奶奶,不知道新医院的医生看见奶奶的病会怎么说。她害怕听到“做好准备”这四个字,像达摩克里斯之剑时时悬在她的头颅上,总暗示她老人时日无多。 徐谨礼注意到,刚刚女孩还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话,这会儿又像蔫了的小花,霜打的蕊芽,只快乐一小会儿又消了下去。 前面要调头,司机拐了个弯,女孩香软的身体滑到他怀里。 手搭上她的肩绕到前面来,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抬起,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徐谨礼问她:“在想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 水苓被迫抬起头,眼神对上他漂亮的眼睛,又躲闪开:“在想奶奶。” “忘了和你说了,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有九成,希望还是比较大的。再说生老病死全无定数,不是你这个年纪能一力扛下的,不要太过自责。” 听到九成的把握,水苓内心包袱轻了些,小雨转晴,不免雀跃:“谢谢您。 徐谨礼的指尖擦过那水润饱满的唇,松开手:“嗯。” 周日到周四晚,徐谨礼住市中心的大平层,离公司很近。周末他则住在幽静一些的别墅里,偶尔也会去朋友开的山庄和度假酒店里留宿。 自从和家里割离,只有做饭阿姨、保洁、收纳师、花艺师会定期上门。他生活规律、注重隐私,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常留。 在去过医院之后,午饭是在外面吃的,所以进了家里,应该没有人。 花瓶里和桌上刚换不久的花,一尘不染的地板显示了房屋主人对生活的态度。 水苓被整个院落和房屋极具设计感的结构所吸引,想多看两眼,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自己目的性很强,所以克制地收回目光。 徐谨礼站在门口,拉过那只嫩白的手,给她录指纹。 “以后回来,自己解锁就行。” 这倒是让水苓挺意外的,她记得没错的话,这种门刷卡和钥匙都可以,直接录指纹远比以上两种来得私密。 她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真的被包养了的实感,徐谨礼也不像是那种急色的金主。所以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还是说这种事她应该更主动、更有服务意识一点吗? 家里很宽阔,换鞋区换过鞋,徐谨礼带她去餐厅。水苓把甜点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只挑出了准备给徐谨礼尝试的,其他的放进了冰箱。 “这个可露丽还有香草酥皮奶油可可泡芙真的很好吃,您试试?不会很甜的。” 水苓说这话时,戴着一次性手套,可露丽已经递到了他口边,带着一种小草发芽式的期待。 即使徐谨礼很少吃甜品,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她。 焦糖和莱姆酒香溢于唇齿,内里蓬松湿润,对于徐谨礼不怎么爱吃甜品的人来说,尚可。 紧接着递过来的香草泡芙,外皮芳香酥脆,内里实在太饱满,流心在他咬下去的那一刻就溢了出来。 出于礼貌,徐谨礼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 确实不那么甜,口感层次也很丰富。但是对于他这种饮食清淡的人来讲,略微有点腻。 吃完之后,徐谨礼朝等着他感应的水苓点点头:“味道不错。” 想越过她去拿身后的湿巾,刚略微弯下一点弧度,就被女孩拉着衣领,舔上了唇。 柔软的小舌头舔舐过他的唇瓣和嘴角,徐谨礼眼神覆上一层阴霾,拿东西的手收了回来。 犹如训诫一般拍了一下她的臀,晃动的软肉轻颤着弹回他的手掌里,像粘在手中不肯离去的绵。 水苓被这一巴掌拍得发出一声娇哼,想说的话含在嘴里化成一阵唔哝,又抱着他:“对不起,我给您擦。” 她转头去拿湿纸巾,却发现徐谨礼手里已经拿着一张了。 那只让她产生遐想的手收回来,双指夹着湿巾抵在水苓唇边,徐谨礼低声:“张口。” 水苓仰头看了他一眼,不像是生气。 她一张口,无纺布就包裹住食指和中指在她的口腔里长驱直入,她的舌头被来回推弄,逐渐发麻。多出来涎水被湿巾吸收,喉中的水却越来越多,她难受得不住呜咽,带着求饶意味看向徐谨礼。 直到她连嘴唇都发麻,徐谨礼抽出了那团已经揉得不像样子的布,替换成了他的吻。 女孩拉着他的手向下游走,被他拒绝,只扶着她的腰。 亲吻可以,做爱不行。 二十岁前,只给她一点甜头。 可我有点贪心 第五章: 带着香草巧克力味的吻,格外温柔。 徐谨礼卷着已经被他教训到发抖的小舌,吮着柔嫩的唇瓣,一手撑在桌边,另一手捏着她的脖颈。 水苓被他圈在怀里,空间狭窄,逃无可逃,只能抬头承受他的吻。比口腔里更粘腻的是双腿之间,内裤已经湿透了。 喘息间,水苓手朝他那里伸去:“叔叔,您要做吗?” 在要摸到撑起的那里时,被徐谨礼抓住了手,男人吻在她鼻尖:“不做。” “那我用手帮您?” “不用。我带你去你的卧室,东西都准备好了,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去医院。” “好。” 像走在冰面或者独木桥上,总要落下去才知道是冰窖还是岩浆,而不是这样始终隔着一段摸不清看不明的距离。 水苓觉得自己也算有眼色,但是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在他身上一点用都没有。这个男人道德感很强,不清醒时都能守住底线,别说清醒的时候了。 这一点反倒让水苓有了安全感,生出一点勇气,斗胆在家里时牵着他的手,而徐谨礼没放开。 水苓在看见自己的卧室时眼睛瞪大了一圈,太精致了! 白色纱帘配上外层复古的荷叶边黑白布帘,床头做了壁灯而不是台灯,荔枝白的墙纸,全铺地毯,柔软的单人沙发……大到卧室的颜色搭配,小到柜子的木制把手都简约而不简单,格调与舒适兼顾、优雅和实用并存。 “衣服在柜子里,我的房间在二楼的东边,好了可以过来找我。” “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男人替她带上门,朝楼上走去,而水苓在他转过身之后笑容消失。 这个房间的所有陈设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完成的,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主人精挑细选留下来的,也就是说,这间房曾经是给别的女孩住的。 是那个和她很像的小云吗?还是说别的女孩? 他这样的人,似乎不会缺女人,什么样的美女站在他身边都很合理。 这个认知让水苓有些沮丧,不过她能得到现在这一切本就是托别人的福,和偷来的也没有两样。 她该感激吗?好歹有张能派上用场的脸。 不要贪得无厌,她提醒自己。 摸了摸脸,不再多想,她去衣柜里找内裤,打算把下半身的裙子换成裤子,这样去照顾奶奶的时候方便一点。 水苓上楼去找他的时候,徐谨礼刚好打开门,他换了一身休闲一些的衣服,淡化了一些身上的锐气,显得温和了些。 “可以牵手吗?” 水苓飞快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问的。 然后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手掌朝上等着她。 像等着小狗把爪子放上来,水苓想着,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他清醒的时候好温柔,话虽少,但是不会让水苓的心里落空,不像醉了之后那样喜怒无常。 水苓想靠他近些,小声叫他: “Daddy……” 徐谨礼在听见这句称谓脚步一顿:“平时最好不要这么叫。”他不想因为一个称呼随地发情。 “那叫您小叔好不好?您看上去并不比我大很多。” 徐谨礼开口:“比你大七岁。” “看不出来诶,气质有点像,但是长相上看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您长得太好看了。” 水苓说得很自然,没有奉承之意,她觉得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她其实想叫他哥哥,但是这个称呼是属于别人的,就算啦。 水苓不容易惹人讨厌的一点就是因为知分寸。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这么叫吧。”徐谨礼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温柔绅士、彬彬有礼看样子是男人平时的样子。略微带点控制欲,原则性强、道德感高,简直是水苓想象中的天选Daddy。 她这回没有隔开距离,挨着他坐,头倚在他的臂膀上。 而男人张开一侧的臂膀,干脆地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女孩拉着他的手摸来摸去。 水苓细细看着他掌心的纹路,把手放上去比大小。徐谨礼的手比她足足大了一整圈,估摸着得有20cm,可能还要略微再长一点。 怪不得能进到那么深。 水苓脑子里又开始浮现昨晚的场景,被她自己及时切断。 她光是看着手就开始血液发热怎么能行,她靠在男人怀里,把他的手放那,闭上眼不看了。 徐谨礼看她拉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瞧,这个骨头摸摸,那个指头捏捏,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摆弄什么模型。 倒也不让人反感,所以就由着她。 低头看了一阵后好像是困了,倚在他怀里小憩,闭上眼睛之前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还差一点就能碰到最隐秘的地方,这个位置太微妙,所以徐谨礼挪开了手,垂在她的身侧。 睡是睡不着的,水苓闭着眼的时候一直在默念《菜根谭》,然后又改成《清静经》。 徐谨礼坐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勾引。 少女被勾得胸腔里蝴蝶振翼,吵个不停。 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水苓的大腿外侧,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到了。” 她闭着眼答应一声,在他开车门下车后猛然睁开眼。 真要命啊,心脏差点不跳了。 水苓暗骂自己没出息,轻飘飘两句话就让她魂不附体。不是没见过帅哥,也没少被男生追过,怎么在他身边像个一眼望到底的傻子。 还好,事在当头,她能放下少女心事。 到了奶奶的病房里,她去打些温水,惯例做起她平常照顾奶奶的活计。 奶奶严重肝硬化后又轻度中风,成天没有精神,醒着的时候话都说不了一两句。原本在这个年纪算是精神矍铄的老奶奶,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瘫在了床上。 之前的医院说肝移植最少要五十万,水苓被这个数字一下子吓懵了,她家连五万都没有,别说五十万。 她去做配型,想把自己的肝移植给奶奶,结果配型配不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来,轻而易举就把高中刚毕业的她压垮了。 成年人都不一定扛得过来,何况还没什么挣钱能力的她呢…… 她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上了高二之后,初中的事基本上就记不大清了。爸妈的脸她好像有印象,但总是很模糊。 奶奶说过她脑子受过伤,让她不用硬记,有些事,忘了总比记得好。 总和她说,心里想的少,负担就少。 原本以为奶奶说这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直到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奶奶肝硬化严重,卧床不起。 她心里的负担一个接着一个,压得她喘不过气。 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毕业了,终于能边打工边上学,想办法赚些钱改善她和奶奶的生活。 结果,一场病来什么都没了,奶奶怕拖累她,打她骂她叫她走,不要她照顾。 后来水苓哭着把录取通知书拿到奶奶面前,和她说,再不好好养病她就把录取通知书撕了,不上学了。 两个人这才都安静下来,维持着一种令彼此都心痛的沉默。 那之后,奶奶就不大和她说话了。 她给奶奶擦身子时很小心,这里的仪器比原来那个医院要多,看上去也先进不少,病房还是单人的。 没有人打扰,她干活安静利落,一会儿就给奶奶做完了基本的清洁。 她把毛巾和水盆放到一边的柜子上,坐在床边小声叫着奶奶,听不到她的回答,不由得一阵难过。 她给奶奶捏捏腿和手,在床上躺久了,身体会变得僵硬。 她正给奶奶捶着腿,发现奶奶的手动了动。 水苓喜出望外,连忙凑到她跟前:“奶奶,你醒啦?” 奶奶朝水苓抬抬手,意思是要坐起来歇一会儿,水苓知道这种病床能调高度,低下头去找操控的手把。 把病床摇起来之后,奶奶吸着氧朝她看了看,有气无力地问:“……最近去上学了吗?” 水苓抿着嘴没回答,背着手低着头。 看她这个反应,再看看周围换了样子的病房,老太太气得掀了水盆,把盆砸在她身上:“和你说了多少遍,我死活不关你事!活那么长有什么意思!” “有学不上,陪我在这熬着等死!为了你能上大学,我费了多少心思,不知好歹!” 水苓被淋湿了大半身子,咬着嘴唇,嘴角发抖,泪如雨下,站着不动任由她发脾气。 “这是怎么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男声,水苓抬眼望过去,不想让他看见眼里的泪水,狼狈地低下头。 徐谨礼原本看着监控里女孩在照顾老人,动作细致认真,心里不由生出怜惜,打算找两个好点的护工来做这事。 结果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演变成了病床上的老人发脾气,女孩站在一边低头挨训,水盆都被掀翻在地,打湿女孩大半身子。 徐谨礼脑子里觉得这是私事,他不好出面,但是脚步已经先在看见这一幕的那刻迈了出去。 等到他站在门口,就看见女孩委屈又难过地掉眼泪,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 徐谨礼走进来,好声好气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有外人在这,老太太面色放松了些,语气依旧冷硬:“我和我孙女说话,和你没关系,小伙子别多管闲事。” 接下来徐谨礼说的话,让老太太和水苓都没个准备,瞠目结舌。 “我是您孙女男朋友,怎么能算是管闲事呢?也算半个家事吧。” 跟在徐谨礼身后的助理眼疾手快地递上了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白色薄毯。 徐谨礼走到水苓身边给她裹上,搂着她的肩膀:“您好老人家,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徐谨礼,是个生意人。病情的事您可以乐观点想,这家医院是我控股的,医院已经找到合适的配型,最多两周内就可以进行手术。” 这么快!水苓都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低头,语气温柔:“抱歉,之前我说的消息不够准确。” 事实上,这事并未落实完,但是两周的时间,凭着徐谨礼砸下的钱足够让医院做到他要的结果。 现在说一个准确的时间,只是为了能让俩人吃个定心丸,少些矛盾。 “男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男朋友?” 老太太一听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本事不小,面色都有点不大自然。看着孙女的反应,不像是那么亲近的样子,但又不好确定。 “不久前……”水苓自知有义务去圆这个谎。 女孩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滴滴嗒嗒的,落在徐谨礼耳中尤为刺耳,他安抚似的轻轻拍拍她的背:“去和杜助理换身衣服,剩下的我来解释。” “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剩下的我和您说吧,让孩子去换身衣服。” 老太太看着面上带笑的年轻人,也不能用对孙女那套对外人,面色不虞地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徐谨礼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去吧。” 水苓跟着站在门口的男助理走,带她去了一个空病房。杜助理让她留在这,他去拿衣服。水苓点头答应。 等人走后,再也忍不住,抽噎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痛苦迭上来,一层又一层…… 等杜助理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敛好情绪了。 纸袋子里有一整套衣服,看上去是她的尺码。 “徐总的习惯,车上会备一套衣服,以防万一。”助理看她迟疑,给她解释。 “嗯,也谢谢你。”接过衣服之后,助理给她拉上窗帘,出去带上了门。 袋子里这套是条短袖真丝连衣裙,有点长。她本来就不高,裙子足足到她脚踝,外面是条米色针织外搭。 她把被淋湿的衣服挤干水,迭好放进袋子里,开门想去找徐谨礼。 杜助理朝她伸手接过衣服袋子,带她去找徐总。 不知道徐谨礼和奶奶说了什么,刚刚看着关系还很僵硬的两个人现在都笑着。 奶奶见到她来,不像之前带着脾气,也变得和没生病之前一样,朝她笑着招手。 水苓又没出息地红了眼眶,快步走过去。 她很久没有像这样和奶奶坐在一起好好聊天。 不管治疗结果最后怎样,水苓觉得她都该好好感谢徐谨礼,真是几乎快救了她的命。 徐谨礼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退出去,把时间留给二人。 在门外差不多等到老人该休息了,他才敲了敲门。 “苓儿,该让奶奶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水苓也知道奶奶该休息了,她就是有一点舍不得,但是说太久奶奶会身体不舒服,她应声站起来:“奶奶,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天天来,小徐说了请了护工,你还老跑过来干什么,好好上学谈恋爱。” 被奶奶说得脸一红,水苓尴尬得巴不得赶紧遁走:“哎呀!奶奶,你说什么呀!你休息吧,我走了。” 等水苓出门后,徐谨礼朝着老人家点点头,关上了门。 不知道徐谨礼有没有听清奶奶那句话,水苓脸颊发烫,希望他最好没听见。 徐谨礼走在她身后笑说:“走那么快都不看看路,走反了。” 水苓更尴尬了,脸红得像柿子,想都不想立刻转身,撞在徐谨礼身上。 徐谨礼拉住女孩的手腕,抬起她的下巴:“不是告诉过你,走路的时候不要习惯性低头吗?” 脸红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水苓看着他含笑的俊朗眉目,大脑宕机,结结巴巴地答: “知,知道了。” 徐谨礼适时松开她,捏了捏她的脸颊。 此时刚好天色将晚,余晖斑斓,水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闲心去看晚霞了,现在终于能喘口气。 或许是美景让人热泪盈眶,水苓又觉得活着是件好事,她郑重地说:“谢谢您,虽然这话我说了很多遍,但是真的,真的很谢谢您……” 而徐谨礼拥她入怀,轻抚她的肩背,温暖传递到她的胃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晚饭在外面吃,去了徐谨礼常去的餐厅,等他们到的时候菜已经备好上桌。 水苓每样都试了一下,筷子最常夹的都是辣菜,徐谨礼注意到了,挑了挑眉。 等到回到家关上门后,女孩热情地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抱着他不撒手,踮起脚尖够着来亲他。 “好了…好了……不要闹,听话一点……不要碰那……” 水苓跪在地毯上,隔着裤子含着他已经有反应的那里,惹得男人一声低喘。 她用无辜又痴迷的眼神抬头看他,含着鼓包的地方唔哝。 徐谨礼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一把把她拉起来:“你可能误会了什么,CBT和ACT不是让你和我做这些。” 水苓猜到了,拉着他的手说:“可是我想,我没有别的能给您了,只有这些……” 徐谨礼对着这张脸说不出重话:“你还年轻,不懂有些东西的价值,不要这么想,也不要看轻自己。” “我懂。”水苓第一次直直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点犹豫,“……我懂,所以才想给您,才想亲近您,才想爱您。” 徐谨礼被她这一通直球打得一时没接上话,想解释今天医院的事,又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水苓急切地拉着他:“您不要误会,我知道您今天是为了给我解围,我清楚的。我知道分寸,我没想要您回应什么,我自愿的。” 有点太懂事了,干脆懂事的让徐谨礼意外。 他摸着水苓软乎乎的脸蛋:“你忘了这本是一场有条件的交易,我不是平白帮你……” “那您想要什么啊?我实在想不出我还能帮您做什么。是我贪心,我想让您艹我,Daddy……” 女孩头埋在他怀里,用着叫床才会喊出来的称呼,让他轻易硬得发疼。 不是不想 第六章: 单手托着她的臀,绕过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水苓陡然被抱起来,有些怕高,伏在徐谨礼身上抱着他的脖颈。 他带她上了二楼,水苓以为徐谨礼要上她,有点紧张,手没有再胡乱摸来摸去,只是在他耳边小声叫他Daddy和主人。 叫声黏黏糊糊的,身下也是,等被压到床上时,已经软成一汪水。 裙子被推到腰上,轻柔的吻落下来,像飘过肌肤之上白绒绒的鹅毛。 有意压着怕叫声尖锐惹他烦,水苓断断续续闷哼出声,这种压抑在被突然隔着内裤舔舐阴户时化为惊呼,虽然她捂住了嘴,还是叫了出来。 水苓慌张地向后退,夹紧腿摇着头对他说:“……不行。” 徐谨礼一手就能抱住的两条腿,拖到身下,撑在她身上看着她,眼中情欲翻涌:“你给我口交就行,我吃你就不行?” “脏……” 水苓的长发铺就在床上,像水莲张开花瓣,衬着她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 徐谨礼注视着她,看她雪白的颈煨出细细的汗。大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哪怕长着一样的脸,也能完全分清她们是两个人,神态相差得太大了。 在手指蹭过她唇角的时候,水苓张口用湿漉漉的口腔裹住了他的拇指,小舌头怯生生地舔着,微微阖上眼睛勾引一般望着他。 相似的容貌会让徐谨礼想保护她,但是水苓这种羞怯又大胆的行径,只会让徐谨礼想操她。 想操得她合不拢腿,操得她上下两张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能吞吐他的精液。 但是不行,她太小了,二十岁都没过。 徐谨礼有欲望,但是什么都不考虑随便发泄欲望,和公狗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吻在她的眼皮上,笑着说:“这么小就这么贪吃,快点长大吧……” 随后抽身走开。 水苓看着他上一秒好像还欲火焚身,下一秒就能干干净净离开,直接让她愣在床上没反应过来。 这都能忍住? 可能上辈子出家过吧…… 因为生理构造不同,水苓不知道男人欲望来时究竟有多难受,她只是觉得那里有点痒,倒也能忍住。 她脱掉裙子,仅仅穿着纯白的内衣和内裤,追着徐谨礼刚刚离开的方向,来到一个紧闭的门前。 她手放在手把上,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打开门,被眼前的画面震住。 男人背对着她,水淋在他身上,顺着蜿蜒向下流去。宽肩窄腰,肌肉紧绷,徐谨礼正握着那狰狞的玩意儿自慰。 一声声低沉的喘息声让水苓面红耳赤,她开门的声音很轻,男人没有注意到她。 水苓红着脸去打量他微微昂起的脸,仰起头时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抵在墙上的手臂青筋暴起。 旁若无人的自渎在女孩从背后抱着她时被打破,男人身体一僵,看到一只细白的胳膊伸到前面来,绵软的手去摸他的阴茎。 水苓亲吻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放在他腹肌上便不再动。 水开得太大,听不清她说什么,女孩的手握了上来,并不熟练地给他撸动着。 徐谨礼咬紧牙关,带着她的手套弄,直到一道白浊射出。 他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来抱起浑身湿透的她,头抵着头:“冷不冷?” 他洗的冷水澡,没想到女孩会就这么大胆地贴过来。 内衣和内裤都被冷水泡透了,徐谨礼解开她的内衣,带她跨进已经放好热水的浴池里。 空间很大,热水一下子包裹住身体,水苓舒服得眯了眯眼。 没有再隔着衣服,她蹭在徐谨礼的胸肌上:“不冷的。” 她的臀尖能隔着内裤碰到徐谨礼还硬着的阴茎,骇人得尺寸,水苓抬头看着他:“不想做的话,我像刚刚那样用手帮您好不好?” 徐谨礼替她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捏着她后颈和她接吻。 吻得很凶,水苓连口水都来不及吞下,仰着头直到脖子发酸,浑身发软。 接吻的间隙,她看见了徐谨礼的眼神,那是要把她吃干抹净的眼神。 “……主人…”水苓这样叫他。 而徐谨礼扯下她的内裤,一巴掌拍向她的臀,白花花的软肉在水里荡着,晃得刺眼。 声音很响,但是不痛,会让水苓兴奋,不会让她害怕。 狠狠在臀上揉了一把,徐谨礼问她:“我要你跟过来了?” “我跟着主人做错了吗?”水苓歪着头,用阴户去蹭他的阴茎。 徐谨礼眼神暗了几分,踏出水面去拿了两条浴巾,铺在下沉式的浴池边上。 “躺上去,腿张开。” 水苓照做,双层浴巾隔绝了冰冷的地板,她躺在上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踩着浴池边张开腿。 徐谨礼进到水里,把她的腿抬到肩上。 水苓以为他像昨晚一样要用手指插她,他的手指已经夹住了肥厚的阴部,等了半天,就在水苓做好心理准备要迎接他手指的时候,粗糙的舌苔就擦过了她的花穴。 “啊……”娇喘回荡在房间里,尤为清晰。 水苓被舔得全身发抖,蹬着腿,用手去推他的额头:“您…别………嗯…” 少女的阴户全然无毛,落在口中湿滑肥腻,比甜点里的流心还要柔软诱人。 又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臀肉上:“别乱动。” 水苓揪着浴巾,情潮过脑,水流泛滥,全身白里透粉,像春风眷顾过的海棠花开。 “Daddy……主人,我受不了了,您别……” 没有经验的少女哪里经得住这么舔,何况徐谨礼的舌头直往里钻…… 真的像要被吃了……在他的舌尖上,身子化成奶油,果肉被利齿斯磨,源源不断地流出汁水。 水苓只是躺在地上却全身汗湿,舒服得缺氧,然后勉强撑起身子挣扎着往后缩。 原因无他,她感觉自己要喷水了,要是这些东西溅到徐谨礼的脸上,她真的会疯。 可以说是逃开的,慌张的、情欲未消的,呜咽着。 在终于把持不住的那一刻坐在浴巾上,喷水的样子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全都看去,简直是一种展览。 徐谨礼在吃她的时候也在自慰,射了两次消解了欲望的头,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 不足以满足他的所有渴望,但已经能抑制住他心头的躁动,足够他面不改色地带女孩去洗澡。 女孩被抱在怀里,因为刚才高潮的样子被他看光而挣扎羞恼,手抵在他的胸膛,小声说他讨厌,像随时会飞出手的白鸽,或者是张扬尾鳍的人鱼。 脸红得可爱,徐谨礼低头吻她,咬她的脸颊。他们交换呼吸,唇贴着唇。 一个吻足以安神,水苓不动了,乖乖让他抱着,暂时将羞耻感抛诸脑后。 心跳个不停,水苓眼神迷离,又够上去亲了一下他。 “Daddy,你的声音好好听……”尤其低喘的时候。 依偎在他怀里,她伸手去摸徐谨礼的脸。因为没力气,手指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落点,酥麻发痒的感觉成功让那张冷冰冰的俊脸笑了出来。 “刚刚不是说脏?忘了我吃过什么了?还凑上来亲。” 女孩鼓着脸:“……那不一样,您不脏。” “什么不一样?” 徐谨礼察觉到她缺爱,总是带着把姿态放到最低的自卑,只是因为一万块钱连第一次都没有过就说着要给他口,嘴上还念叨着没有那么贵。 习惯将自己放置在被物化的客体位置,由着一切肮脏的心思加注在她身上,好像怎么对她都会接受。 他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 水苓也说不上来,撒娇勾住他的脖颈,头往他怀里拱:“反正就是不一样……Daddy,不说这个好不好?” 称呼也是,平时敬称从来不落。床上叫他Daddy和主人,一点没有犹豫,出口浑然天成。 连第一次都没有过,怎么想到这两个称呼的? “玩过字母?”他问。 水苓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愣住了: “啊?什么字母?” 那就是不知道,不懂DS,怎么把主人这两个字说得那么熟练?杂糅着欲念和纯真,又平衡地滴水不漏。 徐谨礼没有多问,以后时间有的是。 给女孩洗头是个麻烦活,因为不注意就会扯痛头皮。在妹妹还小的时候,徐谨礼给她洗过,女孩动不动就说疼,即使他已经很小心了。 然后到了妹妹自己手里,手法粗暴得简直不像话,他纳闷地问这怎么不疼? 妹妹说头发在自己手里和在别人手里不一样,在别人手里格外脆弱。 这句话徐谨礼一直记到现在。 他把洗发水揉出泡沫,轻柔地按摩女孩的头皮,水苓舒服地闭上了眼,听到他开口说话。 “这算什么?我给你洗头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手淫。”徐谨礼在给她揉头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水苓的两只手都握在他的阴茎上,她能感受到阴茎上青筋在跳动,发硬程度就是主人的兴奋程度,但是徐谨礼给她洗头的手稳得不带一点粗鲁急躁。 这八风不动的定力到底是怎么练就的,水苓心里感慨。 “想帮帮Daddy,谢谢Daddy给我洗头。” 徐谨礼轻笑一声:“以怨报德还是以德报怨?” 这是说她技术差的意思吗?水苓不好意思地仰起头:“那您教我好不好?我可以学的。” 徐谨礼没说话,揽着她的腰把她拉到身前。抬起她的下巴,打开水龙头,不让洗发水冲到她眼睛里。 温水淋下来,冲下乳白的泡沫,徐谨礼从旁边台子上扯来一条毛巾盖住她的脸,让她在水流下也好呼吸。 他洗得很认真,没有理会水苓一直在动作的手。离得太近,柱身直挺挺的,龟头抵着水苓的腰。 真的这么差劲吗?水苓分出一只套弄的手,掀开毛巾看了他一眼,徐谨礼脸上完全没反应,她内心生出一股挫败感。 待头发被洗干净,她生出一个想法。 大概是越挫越勇,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跪了下去,张开双唇收住牙齿一个深喉,较劲似的扶住挺立的那里开始吞。 男人的呻吟是一种鼓励,她忍着要干呕的反应,想继续往里含,被徐谨礼攥着头发向后一扯,松了口。 骤然离开后,水苓瘫坐在地上用手掩着咳,感觉口腔里发麻。 徐谨礼站在她面前,灯光下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笼罩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非要让我艹你是不是?这么想挨艹?” 水苓有一点害怕他现在的眼神,虽然言语下流,但是态度太严肃,她害怕这种感觉。 “……我怕您难受,我不是非要……”她实话实说。 水流完全打湿她的脸,刚咳完又呛起来,地板上没那么冷,心里却有点凉。 不是舒服吗?她又做错了?明明已经很小心地避开用牙齿蹭到它了,弄疼他了吗?生气了?水苓不敢抬头看他。 卑微的心理让对方接纳她的服务成为了她证明价值的手段,好像得不到她就会胡思乱想,急切得要通过这一点去肯定什么。 徐谨礼把她提起来抱在怀里,口气缓和些问她:“刚刚伤没伤到喉咙?” “没有。”水苓讨好地凑过来,伏在他耳边说,“主人我错了,我不要了,您别生气。” 怎么可以讨好他到这种程度,没有底线的吗? 徐谨礼意识到,对于她这样姿态放得太低的女孩,有些事只能直说。 “不是,我不是不想艹你。” 徐谨礼偏过头看着她,抚摸她的背和肩头,“相反,如果再让你深喉一次,我会忍不住摁着你的头往你喉咙里插,然后你就会受伤,连喝水都疼。” 过于直白的话语让水苓面红耳赤,她静静地看着徐谨礼的脸没有出声。 “不上你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心里因为他的话变得酸酸软软,水苓有意黏糊糊地叫他:“…Daddy…叔叔……” 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将她放下来,替她洗身体。 粗糙的手掌带着沐浴露摸过身体的每一寸,比起旖旎的情欲,更像是一种安抚。 洗完之后,徐谨礼吻了她的脸颊:“你先出去,浴巾在壁龛里,好好擦干身体再吹头发。” 水苓欣然答应:“好。” 或许是刚刚说的话让女孩躁动的心定下来一点,徐谨礼没有再在她的眼中看到类似沮丧的情绪,只有乖巧。 等到他也洗完擦好头发出去,发现女孩已经吹干了头发,换好睡裙在门口等他。 表情犹豫不定,语气支支吾吾,对他说:“……想和您睡可以吗?” “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你的卧室在哪。” 水苓猜到他会拒绝,所以只有一点失落,并不是很多。 徐谨礼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之后自己睡,今晚破例。” 那双无形的耳朵刚刚还耷拉着,现在又好像立了起来,水苓眼里亮亮的,看着他。 按理说不该答应,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也不用总是拒绝她。 徐谨礼进了卧室之后开了灯,水苓自觉走到床那,上床后规规矩矩躺在一边。 徐谨礼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穿衣服,但是旁边还睡着个女孩,自然是不行。于是他将浴袍脱下换成蚕丝睡袍,里面依旧挂空挡。 等他上床之后关了灯,水苓一点点朝那边挪过去,轻手轻脚的,怕吵到他。 然后被徐谨礼伸手捞过去,一下子靠在他怀里:“好了,别再乱动。” 扑面而来的馨香被水苓嗅到,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着相同的香气,这一点让她有点开心:“好,晚安。” 入我梦来 第七章: 衡量睡眠质量的指标之一是梦境,徐谨礼曾读过这方面的外文报刊,其中提到,人在睡着的时候,至少会经历六重梦境,无论梦境多么真实深刻,在醒来之后大多都记不得。 比如现在,被他按在墙上艹的女孩小腿像蛇一样缠着他,盘着他的腰,徐谨礼还要托着她的臀才能让她不至于掉下去。 “Daddy……好深…您进得好深……好喜欢…嗯……” 水苓面色酡红,娇喘连连,下身一直绞紧吸着他,叫得格外妩媚。 “……主人好厉害…喜欢您艹我……想要您骑我……” 徐谨礼抱着她离开墙,带她到床上,愈加发狠地骑她。 水苓向前趴着跪在他面前,雪白似脂玉的臀肉让他想咬上去,撞到上面满是斑驳的红痕。 粉嫩娇艳的小穴已经被他插得发红发肿,他的精液射得里面都撑不下。 乳白的液体往外渗、向下流,和小穴流出的汁水混在一起,淫靡不堪。 水苓用臀肉过来蹭他,急不可耐:“Daddy不要停好不好……里面好痒…难受……要您插进来才舒服,求您了……” 徐谨礼看着她晃着白花花的臀肉,弯下纤细的腰肢,手还向后伸着想要去摸他。 “妖精!” 徐谨礼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背对着自己,手绕到前面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和她接吻,另一只手同时扶着下身挤进狭窄的穴道。 他们频繁交换唾液,水苓仰着头完全来不及咽下去,涎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待进去之后,徐谨礼另一只手就掐着她的腰,大开大合地艹起来。 放开他的下巴,手向下游走,女孩的乳在他手掌中随着节奏晃动,滑腻柔软。 湿热的小穴一直吸着他,吞吐着性器,爽得徐谨礼忍不住仰头喘息,又低头去咬水苓圆润的肩头。 他是带着一点力度的咬,足够这个印子留到他下次艹她时才消掉。 下身冲撞的力道很大,发狠地顶弄,粘着那些粘糊的淫液,都艹出了沫子来。 汩汩的交合流水声以及耻骨碰撞臀部的声音不绝于耳,徐谨礼不再满足她背对着自己,退出去给她翻过来朝向自己。 他上床撑在她身上,眼神从上到下扫视她的身躯,好一幅春宫美人图。 而他的puppy已经主动张开了腿锁住他的腰,眼神依旧是那种带着渴望的胆怯讨好,纤细白嫩的小手把穴扒开给他看:“主人快进来好不好?里面好空,想要您把它填满……” 花芯抖动着,红得格外明显,小穴翕张吞着他的精液,和他的puppy一样贪吃。 徐谨礼握着阴茎,龟头抵在穴口磨蹭,每次磨过敏感点,水苓都会全身发抖,像小狗一样呜咽。 “主人、主人进来好不好,不要这样…求您了……” 他的puppy忍不住了,够着来亲他,试图讨好他来换取挨艹的机会。 他偏过头,不让她亲。俯下身去吮吸轻咬她的乳:“叫两声我听听。” 水苓眼神朦胧,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尽力哄他:“Daddy,好Daddy,喜欢您……” “不对。” 一巴掌拍在她弹性十足的臀肉上,被拍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发热发烫,徐谨礼知道什么力度会让人兴奋。 “再想想。”他说。 “主人,喜欢主人插我,插得我好舒服……” 又是一巴掌拍在另一瓣臀肉上,力度也是刚刚好。水苓被打得抖了一下,小穴朝外汁水四溅。 徐谨礼用龟头去拍打她的阴户,粘着细长的液体拉出透明的丝,不上不下地吊着她,女孩要急哭了。 “叔叔,教教我好不好?您想听什么?我会叫的……” 小穴在每次性器离开时,都不舍地挽留吸附,徐谨礼也不好受。 他和水苓接吻,在她耳边说:“做我的puppy,叫我主人,不该叫两声吗?” 身下人听懂了,苦于不好意思,一时没出声。 徐谨礼不着急,他喜欢看对方逐步沦陷的过程,刚好他还有点耐心。 水苓的眼神中含着委屈,控诉似的看着他。 徐谨礼把龟头对准她的穴口,抵在那不动:“叫,叫了我就放进去。” “为什么是小狗?” “不喜欢?”徐谨礼看她觉得羞耻的表情觉得有意思,“小猫也可以。” 水苓美眸氤氲着水雾,被吊得心防失守:“汪——” 徐谨礼笑了,挤进去艹到底,爽得水苓在床上扭动。 “乖狗狗,好孩子。” 小穴骤然收紧,夹得徐谨礼都有些发疼,他低头看她的表情:“喜欢我这么叫你?” 下身风驰电掣地律动起来,女孩只顾着柔媚地喘息,没能回答。 “好孩子,回答我,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甚至都不用水苓出声,通过她身体的反应,徐谨礼已经能探知到了。 水苓睁开那双桃花眼,带着被情欲浇透的红:“喜欢……” “乖……”徐谨礼笑着和她接吻。 上一秒还在床上,下一秒烟消云散,不知道怎么到了他买下的小岛上。 徐谨礼穿着短裤衬衫,吹着海风晒着太阳眯着眼,略显无语。 可是没办法,梦境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他此刻欲望消解,坐在海边感受感受拍打过来的海水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心中的躁动逐渐被风景抚平。 “叔叔,您怎么在这啊?” 女孩戴着一顶大遮阳帽,穿着粉色的比基尼阳光一笑朝他招手。 徐谨礼转过身,水苓踩在沙滩上跑过来,本就雪白的皮肤,在太阳光底下和透明似的。 徐谨礼等着她过来,等她站到面前,才发现女孩没有穿鞋。他单膝跪地让她抬脚,用海水浇在她的玉足上,查看有没有不留神磨破的地方。 “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他抬头和她说话。 女孩俯身,一对浑白圆润的乳沟壑更加明显,就贴在他眼前。 出于礼貌,他后退些,视线上移,遮阳帽的阴影下,女孩的笑容更深。 “我没有带,叔叔抱我好不好?跑得太快,脚好像破了一点。” “自讨苦吃。” 但徐谨礼还是抱着她向略深一点的海水处走去,给她把脚上的沙子用海水荡干净。 与其说是洗足,更像是玩水,女孩嬉笑着摆动小腿,按着帽子不让风吹跑,在阳光下笑得很开。 徐谨礼看着她,就这么抱着,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涟漪。 玩得差不多了,水苓勾着徐谨礼的脖颈,头贴在他的颈间,仿佛塞壬的呢喃:“叔叔,这里只有你和我……” 她将系在脖子上的那根细带子解开,一对乳晃着弹了出来:“Daddy抱我好辛苦,请您吃奶好不好?” 用着最清纯的表情,说着最淫荡的话,青天白日勾引他。 徐谨礼不喜欢白日宣淫,尤其是在这种毫无遮蔽的开放型场合,对于他这种极其注重隐私的人来说更难接受。 即使身体有反应,他还是冷着脸说:“把带子系上。” 带着她走时,尽量用手臂遮挡着女孩隐私的部位。因为走得太快,那两团软乎的肉不免晃荡,抵在他胸膛上像迭起的海浪。 水苓还在笑着,捧着她的双乳说:“叔叔不吃吗?好浪费……是甜的呢。” 徐谨礼没有回答她,女孩愈发变本加厉,将乳抬起来递到他的薄唇边:“主人,您的puppy在产奶怎么办?好胀噢……” 徐谨礼分出眼神瞥了一眼,那点殷红处,乳首竟然真的溢出了乳白色的汁水。 水苓将乳汁抹在他的下唇,他皱起眉,舔掉那一抹汁液。 将她抱得高一些,臂弯护着她,俯身含上去,想将她舔干净。没想到更多甜丝丝的水冒出来,渗在他的舌头上。 “…嗯……啊……”女孩妩媚的叫声让他的生理反应更胜一筹。 这样确实不是个办法,他凭着记忆,快速找到海岛上的小屋位置,踢开门,把她扔在床上锁了门。 用力吮吸、舔咬、揉捏,直到把那一点汁水都喝光。徐谨礼换了一边,如法炮制,玩着她的乳。 双峰通红,被吮吸处像花开在皮肤上,而齿痕则变成枝干,春色荡漾。 水苓羞愤,埋怨他:“Daddy好过分,一点都没有了,全都被你吃光了。” 徐谨礼刚想抬起身子教训她不知分寸的勾引,场景又再度变幻,阳光海滩和小屋眨眼间消失。 徐谨礼无奈,同时他又有点不耻,难不成自己这几个梦都是春梦? 刚思忖完,下一个地点就浮现眼前,他坐在拍卖场里。 虽然原本就知道这些是假的,但是直到这,他才真的放松下来,因为这个梦实在太假了。 不管是苏富比还是佳士得那种大型拍卖会,还是小型的艺术品拍卖会,他都不会亲临现场,这种事找艺术顾问和代拍师去做就行了。 他怡然自得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拍卖师一个接一个地介绍商品,只顾听也不用出价,在心里估算每一件商品的最终成交价,倒也不算无聊。 等到最后,展台中心升上来一个鸟笼一样的东西,被白布罩着。 “活的?” 徐谨礼起了点兴趣,以为是什么宠物,看过去。 白布被唰得掀开,鸟笼中锁着一个少女,少女的脖颈上有一圈厚重的锁链。 他差点直接站了起来,笼中的女孩竟然是水苓。 如果说他刚刚是出于礼貌,潜意识控制自己不要起来,那现在则凭着清醒的判断站了起来。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和座椅都在他踏出步子后逐一消散,他不怎么费力地走到鸟笼边上。 “水苓,抬头,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少女抬着脖子上的锁链,挣扎着哽咽对他说:“主人,它好重,我抬不起来……” “主人,救救我……我好害怕……” 鸟笼在一瞬间碎裂爆开,变成一个个光片浮在空中,围着徐谨礼和水苓的身边打转。 他跪在地上,把她拉进怀里,手碰过的锁链也轻易消解,摸着她的头发:“乖孩子,别怕,主人不会不管你。” “主人、主人…主人……”水苓不停地叫着他,往他怀里缩。 徐谨礼顺着她的背安慰她:“嗯,没事了,别怕。” 抱在怀里的人化成了一滩水,从他的怀抱和指缝中溜走。 徐谨礼知道,这是又要变了,他起身站在原地,等待着虚幻再次降临。 他以为又会在什么古怪的地方看见水苓,但是不是,他来到了一个花园,那个他和妹妹最常去的温室花园。 “哥,你只想着她,那我怎么办?”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和水苓的声线很像,但是口气和称呼截然不同,是他的妹妹徐娴云。 徐谨礼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她:“又见面了,小云。” 自从她失踪后,妹妹就成为了他梦中最常出现的访客。 每次出现的地点都是在他们小时候最熟悉的那些地方,用同样的话问着他,一如现在。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 “你胡说,你分明就被这个狐狸精缠住了,根本就没有第一时间来见我!” “小云,我没有放弃过找你。”徐谨礼觉得有点头疼,按着眉心。 “我不相信,你竟然找了个和我长得一样人上床,你真让我恶心。”徐娴云表情嫌恶。 徐谨礼正视年纪停留在十四岁的妹妹,认真说道:“小云,她并不是你,这话有点过分了。” 眼前的人面容扭曲:“哥,我和她,你真的分得清吗?” 两张脸重迭在一起,模模糊糊,带着同样的笑,伸手去拉徐谨礼。 徐谨礼看着她,语气疲惫:“小云,我不是禽兽,不会对自己的妹妹起性欲。” 一个个长着一模一样脸的女孩围在他身边,攀到他耳边讽刺地骂:“虚伪……” “砰——”的一声,妹妹的脸和梦境一起碎裂炸开。 徐谨礼从昏昏沉沉的梦中惊醒。 凌晨三点,枕边人睡得正香,而他要度过一两个小时的入睡期,再次进入每天折磨他的轮回梦境。 徐谨礼看着怀里那张脸,看那饱满殷红的唇,手向下划去,摸到没有胎记的腰腹摩挲着,心逐渐安定下来。 水苓以前守着奶奶的时候,睡眠比较浅,以便奶奶有什么不舒服,她能立刻醒过来带奶奶去医院。 这练就了她的高警觉,在察觉到身边人呼吸急促之后,迷迷糊糊也醒了过来。 循着去找他的唇,想通过亲吻安抚他,手轻柔地放在他的肩上。 她言语放轻,态度温柔:“您做噩梦了吗?” 徐谨礼的动作很轻,没想到她会醒,看样子眠浅的不止他一个:“嗯。” 女孩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哄他:“没事的,都是假的,我给您守着,快睡吧。” 徐谨礼听到水苓和妹妹截然不同的说话方式,因为梦境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把她抱得近一些:“我的puppy这么勇敢?” 水苓被这半是调情半是疑问的口气说得立刻睁开了眼,她摸着徐谨礼的脸颊,摩挲着,鼻尖碰着鼻尖:“嗯,我会做主人所有puppy里最勇敢的那一个,保护好主人,您睡吧。” 徐谨礼侧过头和她接吻,情欲缱绻,目色浓沉。 他没有别的puppy,只有眼前这一个。 他也并不热衷于扮演那些角色,只不过因为她有趣的反应,徐谨礼会由着她叫。 就像现在,他的小狗说会保护他,这让徐谨礼心中回潮,腾升起白蒙蒙的雾,又化成绵绵的雨。 他摸着她的脸,回应她:“好孩子。” 越描越黑 第八章: 徐谨礼难得醒过来时会觉得自己睡得很好,他不喜欢拉上窗帘睡觉,因为深眠对他多半是一种折磨。 这种不是躯体化,但是近似躯体化的内疚自惩一度让他头疼欲裂、不想多眠。他让阳光照进来,好早一点唤醒自己,清醒时反倒轻松。 阳光洒进室内略微有点刺眼,怀里的女孩还在酣睡。 徐谨礼凝望着她,半晌,伸手按下了床头的智能按钮,窗帘缓慢地自动阖上,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让她睡着,而徐谨礼自己已经打算起床。今天要去考察一个新项目,估计要花一整天,现在七点多,时间刚好。 他动作自然而然地放轻出门,去衣帽间穿衣服。 等穿戴洗漱好之后,阿姨已经把早点准备好。徐谨礼嘱咐她家里多了个人,以后的餐食调整一下,他不在的时候,口味不用太清淡,菜做辣一点。 阿姨住得不算太远,因为家里事多,所以只接了徐谨礼的单。因为他给的多,所以阿姨每天过来做饭都很乐呵。这倒是第一次见家里有人来,她笑着应下,徐谨礼说后面给她调整工资,吃完早点后出了门。 水苓一直睡到了九点,房间里黑漆漆的,她摸了摸枕边,没有人。 也是,他这么有钱,平时应该也很忙,不会睡到这么晚。这么想着,她去找自己的手机,然后去拉窗帘。 出了房间,早点是热的,整齐摆在桌上。阿姨从餐厅出来,来问问她的饮食偏好,喜欢的菜系。 这个过程中,水苓有一点局促,因为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所以在说话时不是很有底气。阿姨性格很宽厚,告诉她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她该做的。 等话说多了,熟络起来之后,水苓的状态就好了很多。饭后阿姨递给她一个大纸袋,说是徐总让她代为转交的东西。 水苓接过来,发现里面是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是她以前绝对不会考虑的牌子,因为实在太贵了。她的手机是当初在二手店六百块买的,除了屏幕有时候会有一点花屏之外,基本上都还可以。 和奶奶一起住,大部分开支都是花在基本的吃喝上,所以对于其他的东西,她不太关注,也没有那个闲钱关注。 衣服都是去批发市场买的,十几块一件上衣,几十块一条裤子,她穿着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同学里有比较有钱的,曾经笑她天天穿高仿,但是实际是她压根就不认识那些牌子,手摸摸面料过得去就买了,哪有那个心思去查什么来历。 说起来化妆还是在夜店上班之后才去学的,一开始还因为买的化妆品便宜过了头,用久了脸上长红色的疹子,清水洗脸都疼。 不得已去了不用怎么花钱排队的校医室,医生说她用的劣质化妆品太多了,让她停用一阵,开了个膏药给她,让她好好养养皮肤,改一改。 那之后她的化妆品才从几块、十几块上升为几十块,再贵也没有了,一瓶十几块的大宝就是护肤品,她就没换过。 她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是目前对她来说,由俭入奢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心中总是有强烈的不配得感,所以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很小心。 对于徐谨礼,她知道的太少了,也就一个名字和年龄,除此以外一概不知。这种认知空白,会让她没由来的慌张。 水苓可以不在乎同学,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面,所以即使被孤立也无所谓,她不害怕也不担心,甚至觉得清净。 她也可以不在乎同事,因为她们只是工作关系,下班之后谁也不认识谁。 还有那些卡座上每天都坐着的,不一样的客人。碰杯过后,第二天也不会再想起来昨天是谁。 所以这些人对她的看法,怎么对待她,她都不是太在乎。 但是徐谨礼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之间有着长期的协议,他是她该讨好的对象。 金钱和肉体的绑定,没有比这更加紧密的联系了,所以她观察他、试探他、讨好他。 目前她还不清楚,徐谨礼留她这样一个累赘在身边的意义是什么,这部分空白,还需要她自己去探索。 盒子里有一张便签,上面的字好像是徐谨礼亲自写的,字迹工整、笔锋遒劲。 “上学的时候用,是赠与。”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一点多余的字。 水苓想给他发消息说谢谢,但是手机捏在手上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打开手机,想去通过那天的转账的记录,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加上他。 正在解锁,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她被突如其来的振动搞得手忙脚乱,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随后滑动接听。 “东西收到了吗?” 是徐谨礼的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有点失真,但是反倒更好听了。水苓的耳朵离扬声器很近,像是他在耳边说话。 耳尖发红,水苓看了看白盒子:“嗯,收到了,谢谢您。” “中午会有车来接你去医院。忙完之后,下午五点左右,在医院侧门等我。” “好……” “还有什么事?”徐谨礼听她的声音,感觉她好像还有话要说。 水苓犹豫之后问:“能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我发了申请,但是好像还没通过。” “啊?” 水苓的心狂跳,内心吐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内心有个小人跳着和她高喊:“大胆,竟然连金主的申请都不通过!” 她点开通讯录新的朋友那一栏,里面有一堆人,都没通过。 最上面那个英文昵称和一张简单的山景头像,这应该就是徐谨礼了。 水苓立刻点了通过,都怪之前经常有乱七八糟的人来加她说些不堪入目的话,所以那之后,她都不怎么看这一栏。 “对不起!我通过了!”水苓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振动声,解释说,“抱歉抱歉,因为之前总是有奇怪的人,所以我没有及时看申请。” “没事,不用道歉。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挂断后,水苓看着界面,点了一下头像,想看看他的朋友圈。 仅一个月可见,最新动态是转发的一个峰会通知,徐谨礼是嘉宾。然后就是一条横线,什么都看不到了。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电脑水苓没拆,手机包装拆了,原本打算把卡换上,但是因为用不太习惯陌生的系统,又放回去了。 通讯录和备忘录、照片这些都不好迁移,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好,后面再说吧。 她今天尝试发消息给辅导员,之前申请的因事休学,不知道能不能提前结束,回去上学。 周末辅导员经常不在线,她找不到人,也就不一直守着等消息了。 她花一上午整理了班长和学委发在群里的消息,把复学之后要做的事列了一下,顿时感觉任重而道远。 还有半个月就要期中考试了,她前面的课都没上,要补的作业和专业知识很多。大一的时候还好一点,奶奶那时候肝硬化还没有那么严重,后来卧床不起的时候,她就经常翘课去医院,最后不得已提交了休学申请。 吃完饭还要去照顾奶奶,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机将她送到医院,还没有走到病房里,就能听见奶奶的笑声。水苓进门一看,是护工在和奶奶聊天。 看见家属来了,护工先回避,给她们留下交谈的私人空间。 “你这孩子,不是说了不用天天来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要来的,奶奶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但是移植也快了。小徐特地让专家和我谈过了,说是能康复,也就是等等的事。” 水苓坐到床边,她好好看着奶奶。虽然因为肝硬化奶奶的面色很差,但是全身上下都很整洁,连头发都梳得好好的,应该是护工梳的。 奶奶拉着她的手,问她:“你实话告诉奶奶,你这个男朋友到底是在哪谈的?小伙子看着就不像是学生。” “奶奶,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上哪找这种男朋友啊……” 纸包不住火,水苓准备和奶奶坦白,奶奶有时候大大咧咧的,要是做了什么事冒犯到徐谨礼她真的会大社死。 老奶奶明显不认同:“这是什么话,我孙女长这么漂亮,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 水苓有时候真觉得她要有奶奶一半的自信就好了,无奈地说:“奶奶,漂亮的人太多啦。他又那么有钱,再加上长得好,这不是什么难事。” “你不会因为咱家条件不好就不敢了吧?小徐和我说是他追的你,你们不是已经住一块了吗?” 水苓在心里瞪大了眼睛,面上不动声色:“奶奶……不是他追我,我哪来的这个能耐啊,你对你孙女也太看得太高了。”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我看小徐的态度可诚恳了,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我还打算考察一两年就催你们领证呢。”老奶奶皱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水苓听见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不不不不,你千万千万别和他说这个啊,真不是那么回事!” 老奶奶被她这态度搞得心里起火:“你就先告诉我,你们住一起是真的假的?” 水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真的……” “你喜不喜欢他?” 水苓接着答:“……有一点吧。”其实是很多点。 “噢,我懂了。人家出钱出力要和你在一起,你虽然表面答应了,但是心里不愿意,是不是这么个事?”老奶奶一顿总结,给水苓直接整得语塞。 “奶奶,你想多了……他出钱出力是因为他人好,不是因为他喜欢我。我和他住一起,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他需要我帮忙。简单来说,我们就是互相帮助,只不过他付出的太多,让你误会了。”水苓越听越觉得离谱。 “他什么忙非要你帮?我这手术费和住院费可不便宜,什么忙要人家出这么多钱?” “哎呀,这个说了你不懂啦。他生病了,治疗的时候需要我帮忙。CBT和ACT这些东西太复杂,我也解释不清楚。” 可惜老太太还是不信,还以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家姑娘没看上人家。 毕竟她知道自己孙女的性格,独来独往的孤僻小孩儿,上了大学也没见得有几个朋友,转头和一个高大帅气还有钱的小伙子同居了,要是俩人没点什么,她还真不信。 一想到这,她就有点为小伙子感慨了,条件这么好追她家孙女也不好追啊,整这么个借口。孙女还半天不开窍,怪累的。小伙看着人真不错,虽然比孙女稍微大了一点,但是胜在年轻又有钱,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有存款,能有这么大本事还长得好,真的很不错了。 老太太心里一顿思考,突然问水苓:“你说他生病,小伙子不会是阳痿吧?要是阳痿那确实要不得,终身大事呢。” 水苓正在喝水,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呛到咳个不停:“奶奶!你能不能不要乱想了,没有这回事!” 再和老太太唠两句,水真苓觉得自己要心梗了:“他很好,什么都好,你别乱想了。你就别把他当我男朋友,对人家稍微客气一点就行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问你也不说清楚,不聊了。”老太太不高兴了,卧在床里不吱声。 水苓没办法,又不能真告诉奶奶自己被包养的事,奶奶绝对要打死她。看奶奶生气,她又耐下性子去哄,又和老人家说了会儿话,直到下午四点四十五才走。 到门口的时候,离五点还有五分钟,车刚好卡点到。 上车的时候,水苓闻到细微的酒味,猜徐谨礼应该是在外面喝了一点酒。 男人看上去很清醒,就是水苓靠近他时,发现他有点热。 徐谨礼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过来,手搭在腰上没有再动:“吃过晚饭没有?” “没有呢,您吃过了吗?” 水苓发现自己一旦到了他身边,就忍不住想亲近他,和有什么饥渴症似的。还好她比较怂,不会真的付诸实践。 “吃过了。待会儿先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水苓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早知道应该先问问的,总不能让徐谨礼看着她吃饭:“我还不是很饿,午饭吃得挺饱的。” “行,那先带你去买东西。” 想起了今天的手机和电脑,水苓倍感压力,仰起头问他:“买什么啊?” 徐谨礼看她一眼,又收回眼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这个从里到外就很微妙,水苓不自然地转过头,觉得有点热,不再问了。 他的乖孩子 第九章: 水苓被徐谨礼带着到了店里,店员在人到了之后把暂停服务放到了门口,两个身量和水苓相似的姑娘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连衣裙,不是员工制服。 徐谨礼坐着对水苓说:“看看她们穿的你喜欢哪几款,然后再上身看看有没有要调整的地方。” 试衣服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对于VVIP来说,找人上身过后留下合眼的就行。如果细节上有要调整的地方,都有专门改衣的裁缝,不用太操心。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还是给水苓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有一瞬间,她在想,如果不是徐谨礼,她甚至不能成为站着试衣的那个。 水苓以往不在意的那些小事,现在突然让她坐立难安。 明明也只是一种服务,但是对于她,不知道怎么就变得难堪起来。 此刻她才懂,为什么有人说穷人总喜欢代入。 因为能撑起自尊的东西太少,所以富人习惯的东西甚至能成为他们的羞辱。 当然这些情绪她收敛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她看了看徐谨礼,男人习以为常,不甚在意。 这些可能也是她以后要习惯的,但是现在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她挪了挪位置,来到徐谨礼身边,微微抬起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选多少啊?” 怎么和完成KPI似的,徐谨礼转头,把她揽到身边,好整以暇:“选你喜欢的,和数量没有关系。” 偏偏水苓最怕的就是这种回答,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她就没办法放松去做。 可能是没有富人命吧,水苓在心里叹气。 她抿了抿唇,又和徐谨礼说:“那您帮我挑一挑好不好?” 这算是她最后的迂回,把选择权再次递到徐谨礼手中。 只是偶尔拥有一次主动权,就让她如坐针毡。她将权力这种东西切割得太泾渭分明,好像得到了一点就是越了雷池,不敢再向前。 徐谨礼点头:“行,你先选吧,等你上身我看看。” 得到他的回答,水苓如释重负。 工作人员试衣服的效率很到位,两个人轮着来,而且在试衣服的过程中也会走动转身和坐下,给客户看清楚,各种状态下衣服和身体贴合或者相称的情况。 水苓快刀斩乱麻,直接将第一轮速通,然后把烫手山芋扔给徐谨礼。 而对于徐谨礼来说,这实在是一项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计。水苓的身材很标准,长得好看,皮肤白皙。 这种情况下,穿什么会不好看才是一个问题。 所以他爽快刷卡,照单全收。 他也知道让小女孩天天穿这些上学可能有点吃力,有的款式不太适合穿去学校,所以又带她去一些比较休闲的品牌店里买了些经常穿的。 眨眼间,水苓看见徐谨礼拿在手里的手提袋就已经快十袋了,这还是她已经往能少就少的方面努力的成果。 外面买了,还有里面。 徐谨礼原本是打算让人量体定制,但是女孩最近总是要穿的,所以还是到店里先买一些。 水苓自己进去试,他负责付款。 从头到脚,头上戴的,脚上穿的,一样不落。 第一轮结束,徐谨礼让司机先把袋子拿了出去。 水苓从来没觉得买东西是一件这么耗体力的事,待司机刚走,她的肚子就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 她有点尴尬,刚刚忙着没感觉到,她饿了。 徐谨礼听到了,低头问:“想吃什么?” 做选择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至少对于在徐谨礼面前的水苓来说。 水苓正想着,社牛的小姐姐就走到了他们面前,递过来一张菜单。小姐姐告诉水苓火锅店新开业,团购有优惠什么的,热情介绍了一堆。 水苓有点难以招架,沉默听了半天,然后抬头看向徐谨礼,干巴巴地说:“要不,就火锅吧?” 徐谨礼笑说:“行。” 想着购一个套餐算了,水苓晚上吃得不多。徐谨礼就已经在平板上选过之后喝着茶,把平板递给了她:“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小女孩纠结什么要想半天,他干脆把好评多的菜先选了,让她补充。 水苓朝已选那里看了一眼,红圈里一个三十二,她连忙摆手:“够了够了,可以了,不用加了。” 水苓原本以为徐谨礼是奢侈习惯了,所以在这些方面也是以自我满足为主,不在乎数量和价格这种问题,等菜上来之后她发现不是。 徐谨礼点得比较多,是为了让她在最大限度上吃到她爱吃的。里面的什么慕斯蛋糕、冰淇淋一看就是他自己不会吃的那种,而且每样菜都选了小份,为了让她能尽量试过去又不至于太浪费。 四宫格端上来,一半是辣的,一格菌菇锅、一格番茄锅。看样子徐谨礼不怎么吃辣,之前在餐厅吃饭水苓就发现了,他只对那些看上去就好像没什么滋味的东西下筷子。 这也是他皮肤那么好,身材保持得好的原因之一吗? 确实,水苓觉得自己吃得太好了。嗯,她指的是菜,甚至吃不完。 事实证明,确实吃不完,因为徐谨礼不怎么动筷子。水苓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个什么准则,比如过了几点就不再吃东西,连水都不喝的那种。 水苓吃撑了,非常饱,吃完是九点,刚好可以随便逛逛就回去了。 徐谨礼带她去了护肤品品牌专柜,让柜员按照她的肤质推荐一套,顺手买了一些面膜。转头又去彩妆专柜,让人推荐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用的,配好一套,直接付款。 整个过程中,水苓只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适时地发出“不错吖”、“挺好的”、“可以的”、“合适呢”这几种好似AI的应答论调,徐谨礼自然能把一切定好。 水苓记忆中就没有能这样买东西的机会,所以她其实不是不想给反应,实在是麻了。很多东西她并不了解,也比不出个好坏,反正有徐谨礼兜底,她就应着或者试试就行,这样还不用焦心思。 回去的路上,水苓发现不是走原来的路,他们去往的好像是市中心。 “周五、周六晚住在别墅那,其余的时间都住在市中心。看你习惯不习惯,不习惯自己住别墅那也行。”徐谨礼解释。 水苓摆摆手:“没有不习惯,我不认床,没事的。” 听到这句话,徐谨礼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大平层的安保也比较繁琐,人脸识别、门禁卡、指纹三件套。一层一户装甲门再刷指纹。 在这里的感觉就和别墅完全不一样了,在别墅最明显感觉到的是怡然幽静,但是在大平层,最能直观的感觉到繁华两个字。 没开灯时,大片的落地窗外看过去一片灯火通明,灯光像缀在夜里的星。 大平层和别墅完全两个风格,大平层里的东西没有别墅那么繁复。配色非常简洁,舒适和实用最大化,全屋都贯穿了一种非常利落的风格。 徐谨礼提着纸袋带她来到U形衣帽间。 “衣服就放在衣帽间,还有剩余的位置,觉得远可以放在你门外的一排隐形衣柜里。”语罢指了指她房间的位置。 “你自己看看想放哪,选一下明天要穿的。” “好的。” 水苓把那些不日常的衣服挂在衣帽间,其余的都放到门口的那些衣柜里挂起来。等她整理好,徐谨礼已经洗完了澡,简单带她过了一遍全屋结构。 在入睡前,徐谨礼要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这几乎是他每天晚上必做的事之一。 早上去投资的新项目的工厂那剪彩,上午有两个会,还要见一个初创公司的团队。下午要去见一趟供应商,谈一下价格的事。然后内部还有新项目的汇报要递交给他审批,再参加一个汇报总结。 比较满,但是还有余裕,可以压缩出时间去看一下水苓学校那边的处理进度。已经提前安排好杜助理去处理,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将平板熄屏,放在桌上,坐着看窗外的夜景。 目的明确、精准高效是徐谨礼执行一切的原则。 但是这种事放在关系上似乎并不是一种好事,徐谨礼觉得自己对水苓的态度好像越来越朝着她称呼他的方式改变着,他觉得平时关系怎样和床上如何是两码事。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这是出于利益的互换,后来出于作为长者的风度再多关心一点也没问题,不拒绝可以是因为顾及礼貌,但是纵容是意味着什么呢? 啊,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哪来的那么多春梦,这种事早应该发生在青春期而不是现在。 越想越觉得在她上学后要保持一点距离,至少至少,收起那些肮脏的心思,等她二十岁后。 他思索完就准备睡了,时间也刚好差不多,刚起身就听到了敲门声。 洗完澡穿着睡裙的女孩站在他的门口,用那种湿漉漉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问他可不可以一起睡。 徐谨礼挑眉:“不是不认床,怎么?不认别的床,只认我的床?” 水苓其实记得他昨晚说过的话,但是等她上学之后肯定是住宿舍,不怎么回来,所以又想过来找他。 面对他的调侃,水苓哑口无言,确实这种事她主动说真的好羞耻。 越挫越勇不仅表现在床上,还表现在脸皮上,水苓鼓起勇气对他小声说:“想和Daddy睡,昨天答应主人,会守着您。” 徐谨礼听到这话怔了一下,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 突然之间,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 上一秒还打算疏离一点,下一秒就依违两可。 软化这种招数,是他用来磨难缠的合作方的惯用手段。现在到了自己是身上,似乎能理解,这招为什么那么好用了。 “我要是说不呢?”徐谨礼倚靠在门边,看着她。 “就今晚好不好,嗯?我保证,求求了……Daddy…”上学了好久不见,在离开之前的一晚,水苓也算豁出去了。 毕竟她的金主从来不主动,这些事,都得她自己求。 徐谨礼没有说什么,但是身体后退了一步,侧了过来,让她进来。 “水苓。”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水苓第一次被他叫全名,莫名后颈发凉,停住了脚步。 “某种程度上,我如果都由着你,并不是为了你好。” 徐谨礼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就像现在,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还让你进来,这种纵容其实和我想保护你的意图相冲突,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水苓听懂了,所以心才砰砰跳,但是她并不害怕,相反,她想要。 “嗯,我知道,是我…是我贪心……”水苓褪下纤细的睡裙吊带,轻飘飘的布料滑下去,里面不着寸缕。 徐谨礼没料到她会直接脱了它,里面还什么都不穿,眸色暗了几分。 水苓也不动,就这么被他捏着下巴看着他:“和主人有第一次,就想第二次。有第二次,或许后面还贪着第三次,是我的错……” 所以你不要纠结,是我主动的,是我愿意的,是我来找你的……所以请,放下那些道德,暂时搁置那些束缚…就暂时把时间停留在我的身上,和我一同跌进夜色里,揉进灯光里,像抵死缠绵的两尾蛇。趁着天没亮,都不必慌张,在黎明之前再褪去欲念的壳,修尘世的果。 她带着这样的念头,注视他,想去寻求一种共振。 徐谨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松开手,把她拉到床边。 他坐在床边,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她的身体,动作相当地细致温柔。 最后他停在水苓胸前,仰起头看着她。 一种不可名状的、朦胧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冲动告诉水苓:吻他,就现在。 于是她这么做了,只有唇与唇的轻轻触碰,房间里就已经情欲攀升,热意在血液里蒸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不用说话也能懂对方在想什么,眼神比动作更加赤裸,更胜过千言万语。 水苓抱着他的脖颈,舔他的唇,动作轻柔至极,然后徐谨礼微微张口,像是在允许她更进一步。 他们交换唾液,用吻去传渡呼吸,去感受心跳。 如果触碰不够,就加上舔舐;如果舔舐不够,就加上撕咬;如果撕咬不够,就加上吞咽。 直到气喘吁吁,直到到达不能再前进的尽头。 徐谨礼捏着她的后颈,改变姿势将她轻置于床榻之上,水苓的长发铺就在床上,伸手捧着他的脸,笑着看向他的时候,眼睛像是有星星。 “好孩子……”他认命似的压在她身上,埋头在她颈间。 水苓抱着他,闭上眼顺着他的背:“嗯,怎么啦Daddy?” 徐谨礼的声音带着染上情欲的低哑:“你才十九岁……” 水苓亲吻他的耳廓和鬓角:“对不起啊,我好像来得太早了。” 徐谨礼吻她的脸颊,没有再说什么。 水苓的大腿已经感受到,徐谨礼的那里硬得难受,欲望高涨。 “留在这里等我,困了就先睡。”他从她身上起来,转身离开。 理智到底是占据了上风,珍惜她的念头大于生理欲望。 再次被拒绝,但是这次水苓并不难过,她躺在床上,静静等着,直到困倦让她阖上双眼。 徐谨礼回来时就看见女孩还躺在原来的地方,被子都没有盖,乌黑的长发散在雪白的身上,灯光下美得有些许圣洁。 徐谨礼想起了那幅画《马背上的夫人》,Lady Godiva为了苦不堪言的民生向伯爵请求减税,伯爵要Godiva赤裸着骑马走过街道,仅仅只能披散长发遮掩身躯,假如人民全部留在屋内,不偷看她的话,伯爵便答应减税。 Lady Godiva无私的行为打动了民众,大家都默契地大门紧闭。 Godiva的善举让人民克制了私欲,不去打量。而眼前的女孩是因他一人的受刑者,她们同样赤裸、美得纤尘不染。他当然不会因为欲望而获罪,但是她的包容让徐谨礼杜口裹足,自觉身退,避开目光。 他走过来,想把她抱进被子里,但是他刚伸手就发现这样会不注意扯到她的头发。于是俯身轻轻叫着女孩:“乖孩子,到被子里睡。” 水苓朦朦胧胧间听到了他的声音,下意识抬手圈住他的脖颈,眼睛还没睁开脸就蹭了过来:“您回来啦?” 这样倒是方便徐谨礼抱她,他绕过她的大腿,扶住她的背,像捧着羽毛,让她落在被褥里。 水苓闭着眼凑过来亲他:“Daddy晚安……” 徐谨礼调节面板,熄了灯、拉上窗帘:“嗯,睡吧。” —————— 作者外话:励志将亲近的戏份写得唯美点捏。我不喜欢太脏的dirty talk,即使情趣意味的也不会写噢。看年上看得就是个克制和纵容,年上如果不成熟冷静,那设定将毫无意义(我的一家之言)。知道大家着急,进度条我会快一点推进的呢。喜欢我的写法的读者朋友可不可以给我评论呀,不然没有动力(呜呜呜)。全文的走向脉络是早就定好的,肯定会写完噢,贴贴各位(码字去) 仅仅是因为像吗? 第十章: 复学的手续是杜助理带着水苓去办的,忙前忙后搞了一个上午,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走完了所有流程。 因为之前水苓从学生宿舍搬了出去,她原来的寝室被系统安排给别人了,只能和还有空房的大一新生混住。不过这倒也是好事,之前因为自己家庭情况特殊和舍友有过误会和嫌隙,在道歉无果之后带来了一些麻烦。当时分身乏术,无法解决,现在眼不见心不烦,倒也算幸运。 班主任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杜助理将徐谨礼塑造成了她的远房表亲,让一切看上去变得合理。至于人后他们怎么想,水苓一般不会去想这种问题。 生活用品是徐谨礼提前让人买好的,安排一个阿姨帮她带进去整理好,结束之后是下午三点,她还能赶上四点到六点的课。 水苓刚开始进教室的时候,还被后排的同学误会成了要来重修的,但总体上不算困难。社会工作专业很多东西都是靠背的,比较难的逻辑学和统计学要在下学期才会学到。 上完课后她见到了同寝室的室友学妹们,一个个青葱活泼,带着一种没有被社会毒打的天真和美好,不好意思地和她打招呼,对她说“学姐好。” 水苓被叫得不好意思,拿出下课后回来路上顺道买的零食分给她们,学妹们更不好意思,点头说“谢谢学姐。” 水苓被社会底层幽暗的氛围浸淫许久,终于又回到学校里,看见可爱的室友学妹们,处在简单的人际关系里,耳边的交谈都是“吃什么?”“什么课?”“几点出去玩?”觉得这样简单的生活真好啊。 她不用听到谁家里的弟弟要结婚要姐姐出钱买房,孩子学费凑不够,丈夫赌博跑了留下一堆债务怎么办等等抱怨,让情绪不断陷在拔不出来的低谷里。 她看着阳台外的夕阳,心里生出一点满足。 新手机的振动声真的很响,调成最小格也总是给水苓吓成噪声恐慌,今天杜助理过来的时候特地又把那个大纸袋子带了过来,带她到店里做了数据迁移,换了卡。她看了一眼消息,徐谨礼发消息和她说下午的会议刚好结束,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在学校附近吃顿便饭。 水苓快速回复他有,去洗了个脸,简单上了个粉底和口红出了门。 他们在学校不远处的一条文化氛围浓厚的商业街见面,水苓到的时候,徐谨礼正在一家陶艺店里看花瓶。 徐谨礼带她去了一家较为安静的店,上了二楼的窗边,足够看到一整条街景。 水苓点单,徐谨礼告诉她选自己爱吃的,不用太考虑他。 和徐谨礼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尽管水苓的吃饭速度已经放得比较慢了,但还是已经到了要分开的时候。 徐谨礼去结账的时候,水苓坐在那补口红,迎面走来了两个她没想到,也不想看见的人——前舍友和她的男朋友。 “哎,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晚上都要去上班吗?”站着的女孩靠在男朋友怀里,带有嘲讽意味的口气,而她身边的男朋友也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水苓。 水苓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转身就想走,被女孩拉住了手腕,语气尖锐:“不是,你跑什么?问问不行啊?好歹之前一个宿舍的,没必要这样吧?” 总有一种人,喜欢以别人的痛苦为食,巴不得看别人形神俱焚。 水苓没少看过这种人,可怜她的和瞧不起她的这两种,都太多太多了。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女孩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视:“明明一天到晚穿着高仿,还天天眼朝天上看,搞得谁都欠你钱似的。” 水苓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徐谨礼给她发消息,说在楼下等她,她皱眉看着面前人:“随你怎么想,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 看见她手中的手机,女孩的表情一瞬间的惊愕,然后又转化为另一种更加明显的讥讽:“怪不得不用上班了,原来是有新出路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水苓的痛处,提醒了她,她和徐谨礼的关系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哪怕粉饰的假象再像也不是真的。 “嗯,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知道你男朋友背地里给我发骚扰信息吗?还有语音条?想听听看吗?”等这句话说出口,水苓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刻薄,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想要反击回去。 对面的男人一下子被惹毛了,大声呵斥:“妈的,你自己出来卖还造谣别人!” 一瞬间,原本就只有寥寥几人的二楼,目光全都聚焦了过来,那种针扎似的感觉让水苓想赶紧走,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甩脱女孩的手,想离开这里,又被她男朋友拉住:“不是,被我说中了,你跑什么?” 男孩转头对生着气的女孩用着格外委屈的语调说:“老婆,你别听她乱说,她造谣我。” 两个神经病! 水苓转过身来想掰开他的手,男孩攥得很死,像要捏死她一样,眼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刹那间,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贴上水苓的后背,从后面伸过一只手来,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放开。” 男孩刚刚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没想到他是来找水苓的。 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更何况徐谨礼身高一八七,身材健硕有力,真的冷起脸来,一个眼神就足以吓得男孩松了手,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徐谨礼轻握住女孩的手,手腕处被紧紧攥住的红印格外刺眼,他看着对面两个年纪和水苓差不多大的小孩,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水苓不想他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想再被他说“不知廉耻”,不想在他心里的印象又差了一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目光。 她不想在他面前总是那么难堪,好像一辈子只配烂在泥里。 “没事,我们走吧。”水苓带着笑,先说出口。 对面两个人没敢吱声,水苓自己不愿意计较,徐谨礼也没办法去做什么。他带着水苓离开时,侧过脸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个学生,表情平静,但是眼中带着轻蔑和威慑的意味。 到了楼下,水苓知道要和他分开了,心里带上一点不舍:“小叔,那我回学校了,今天谢谢您。” 徐谨礼沉默着,带着她去一个卖雪糕的小商铺前的冰柜里拿了一袋冷藏的袋装鲜牛奶,扫码付款了之后,捂在她手腕处已经开始微微发肿的那一圈。 他就这么一只手捂着拉着她走,一言不发。 水苓能感觉到他生气了,不太敢说话。 俩人走到徐谨礼惯常坐的那辆宾利前,徐谨礼提前打开车门,语气平淡:“上车。” 水苓以为她要送自己回去,摆手道:“不用了叔叔,我离得不远。” 徐谨礼站在原地,口气略微加重了一点:“我不说第三遍,上车。” “噢,好。” 水苓快声应着,赶紧钻进了车里,心里上下打鼓,不知道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先道歉为上,反正道歉肯定是不会错的。 “对不起叔叔,我……”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徐谨礼拉到身边,跨坐在他腿上。而中间的隔板早就在他上车的那一刻就遮挡起来,静音键按下,一瞬间和这个空间外的一切隔绝。 徐谨礼箍着她的腰,一把把她带向自己,完全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徐谨礼垂眸,眼神略过她的唇,又抬眼看她:“想想好你要说什么。” 水苓猜他想要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便更说不得了,勾着他的脖颈,她也看向他的唇,吻上去:“没事的……” 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用这个吻去勾引他,不让他去想别的事。她去摸他轮廓清晰的下巴,还有那因为吻而滚动的喉结。她跪在座椅上,用最私密的地方去磨他那里,微微阖眼刻意用那种痴迷的眼神望着他,将娇喘送进他的耳廓里。 水苓感觉他有反应了,便更加卖力,在接吻的间隙用那种娇柔的声音叫他Daddy,吻在他的喉结上。 她不想这样揭开自己的伤疤给他看,好像自己是什么粗制滥造的劣质产品,蒙了层漂亮的壳子才送到他手里。 宁愿这样糊弄过去,好像可以一并把自己也骗了似的,当作那些令人嫌恶的过去都不存在,只有眼下的快乐是真的。 她这样想着,带着点不安抬眼观察他。 水苓热情得异常的态度让徐谨礼大概猜到了两种可能,很缺爱的女孩害怕对方知道的,也就两点:她不值得再被爱的理由或者她曾经被抛弃的过去。 水苓的情况不足以支撑她去和一个没什么钱,脑子里只有上课、吃饭、睡觉这些事的同龄人浪费时间,所以更谈不上感情,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那就是前一种,咄咄逼人的男孩和怒气冲冲带着嫌怨的女孩,绕来绕去似乎也不过就是那点子事。他觉得该给她上一课了,告诉她如何向自己求助。 徐谨礼在接吻之后的脸色又恢复平常那副模样,好像身下的反应全是假象:“你真想瞒着我的话,最好瞒到底。” 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还是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水苓心里没底,不过只要他不再问,就还算好事。 她正低头想着,那只筋骨分明的手就顺着大腿摸到了她的短裙里,去揉捏她的臀肉。水苓的身体敏感,趴在徐谨礼身上发出难耐的喘息,心想怎么还没有到学校。 “回家之后,洗过澡之后来找我。”徐谨礼吻在她的锁骨上,说着。 “回家?不是回学校吗?”水苓一直以为平时是住在学校,所以昨天才一直缠着他。 徐谨礼解释:“那里只是留着而已,以防你有忙的时候。学照常上,但是平时都是回来住,这一点已经办好了。” 啊?那她昨天那么主动,这……水苓越想越脸红,把头埋在他颈间带上了一点羞恼,又自己默默消化掉。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让自己过去找他。水苓心想着,转而有点激动,带着点蛰伏的兴奋和期待。 但事实证明,她低估了男人的定力。等水苓洗完穿上睡裙来找他时,男人虽然穿着睡袍,但是看上去完全不像要和她发生点什么的样子。 拉过女孩的手,徐谨礼端详着她的手腕,印子还有一点,但是已经不太明显。 少女的手让他想起今天的那袋鲜牛奶,好像用力一捏就能渗出水来,但同时又带着一些那种从草原上来的,青春的、蓬勃的韧劲。 很奇怪,明明水苓的处境和这种“自由”完全沾不上边,她的生活困顿、窘迫,甚至不得已走向污浊、肮脏的环境。但是徐谨礼就是觉得她有这种力量。 水苓看男人盯着她的手腕看,心里酸软,小声说:“现在没事了,明天肯定就消了。” 男人应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嗯,去睡吧。” 水苓有些不解,徐谨礼第一晚对她的身体反应做不了假。但是之后,因为年龄,就再也没做过什么越界的事。别说交合,甚至连模拟性交的插入式性行为都没有,比如腿交或者用手指插她。唯一一次深入还是帮她舔,而这这种行为更像是帮她消解欲望。 那又凭什么白养她一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似乎不找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她就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我,我能问问,您是为什么选我吗?那一晚。” 水苓站在原地,她知道她很像一个他认识的人,他的妹妹。按照徐谨礼这种性格,当然不可能和亲妹妹发生什么,那个妹妹不是亲妹妹的话,是他对爱人或者情人的称呼吗? 他留下她,仅仅是因为她像一个徐谨礼想找又找不到的人,并且要是满二十了就随时可以上吗? 徐谨礼没有打算瞒着什么,他迟早会告诉她这些:“为了帮我分清,分清一个人。”至于病症情况那些,太长太烦,说起来倒像是在倒苦水,没由来的软弱,不说也罢。 水苓听到这话时心骤然紧缩,有点痛,手却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鬓角:“您爱的人?” 她知道答案会是她讨厌听到的那个,但是她还要问,好像凌迟自己似的,等着这一刀。 半晌,她听到了和她预料一致的回答,男人低声说了句:“嗯。” 徐谨礼对于妹妹作为家人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这点他完全坦然,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在这个时候回答这个问题有点不对。 他听到女孩亲吻他的声音,带着不太自然的笑声说:“这样啊……” 风波 第十一章: 徐谨礼发现那晚之后,女孩安分了很久,虽然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乖巧活泼的样子,但不会像之前一样缠着他。 按理说这是他要的结果,可徐谨礼心里却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纱布隔在他们之间,这种隔阂并不厚重,却让人变得忽隐忽现,明明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 水苓去看望奶奶的时候,偶尔会在奶奶睡着的时候在病房里发呆,是一种逃避。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肝移植的事如徐谨礼所说,已经定在了明天。她知道的消息的时候很高兴,差点抱着徐谨礼想吻他,后来反应过来又不自然地放开了手,只是笑着靠着他。 如果他不需要和自己这么亲密,还是少这样做为好。爱在水苓的眼里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明明是给别人的,却被相像的自己得到,像是在偷。 徐谨礼说了,养她是为了让他能够分清,那么她就安安分分当自己就好了,不让他误会。等他需要的时候,再适时地出现,扮演一个尽责的情人,讨好她的金主。 但心里多少还是难过的,难过自己是那个随时可以被另一个更像的人替换掉的备选项,还不能有半点不舍,因为有了钱不配再矫情。 有时候还会想,要是他对自己没有那么好就好了,那么喜欢上他的时间至少可以来得慢一点,慢到他爱的人回来。 可是不现实,感情是顶不讲道理的事。她都已经尽量做到和他保持距离,目光还是会忍不住追随他而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徐谨礼真是一个冷静的人,水苓看不出他和平时有半点不同,收放自如、把握得很好,她这点小变化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她把头埋到奶奶的枕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喜欢这种感情原来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东西吗? 手机振动起来,是室友学妹打来的,水苓奇怪学妹怎么会给她打语音,出去接听。 “学姐!你有匿名墙吗?有人在上面造你谣,还发了照片!” 学妹的语气很着急,手机噔噔噔得振动,学妹把截图发给她看。 上面是她在前东家坐在卡座里,化着浓妆卖酒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是能看出来是她。 截图上赞已经过千,还有不少转发,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 “匿名曝光一个碧池,心理学院社会工作专业大二女生水苓,生活作风不良天天迪厅夜店也就罢了,还勾引别人男朋友。各位姐妹们擦亮眼,一定要远离这种人。之前和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所有舍友都不喜欢她,我还觉得纳闷,帮助过她,现在看来都是有迹可循,真会骗人啊。家庭环境不好能用上最新款iPhone?衣服天天只穿高仿,什么成分不用我说了吧?我和男朋友是从高中就认识的,一直走到现在,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她竟然在知道他是我男朋友的情况还勾引他,简直令人大开眼界,果然陪酒女的道德观就是不一样。另外,觉得我在编故事的UU别着急,我有图为证。”紧接着就是水苓被偷拍的照片。 水苓咬着嘴唇,手都在发抖,怎么有人能无耻恶劣到这个地步! 她稳定下情绪,先感谢学妹:“谢谢你告诉我,放心,她说的是假的,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对面的小女孩连忙书:“没有没有!我就说嘛,学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学姐你想想怎么澄清,我们可以帮忙,我男朋友是政法学院的,如果需要的话,帮你告她!” “这两天我奶奶要做手术,有点忙,我会尽快整理出来的。等回学校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 “没事的,舍友嘛。学姐你有事的话,你先忙吧,我们先去对线评论里的煞笔。”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们。”水苓鼻头酸涩,涌出一阵感动。 学妹鼓励她,笑着挂了语音电话。 水苓猜发帖人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生,也是之前带头孤立她的人。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评论里一堆人为她不平,真会装啊。 还好她有保存部分聊天记录的习惯,就是担心有一天没有证据说不清楚,这下子真的能用上了。 前东家离学校四公里,有的学生也会去,但是学生一般不会选太贵的酒,所以水苓不赚学生的钱,都在店里留给VIP的卡座位置待着。 VIP位置离表演的地方很近,但是离舞池中央不远,估计就是偶然被看见,然后拍下来的。 迪厅里的灯光一般都很暗,没想到会被拍得这么清楚,即使水苓的妆很浓,也能看出来是她。 她得尽快解决,万一这种蠢事被徐谨礼也知道了就麻烦了。 她将那个男的发给他的骚然信息截图拼图,跑到洗手间将语音外放,一条条录音。这部分搞完之后水苓开始想澄清的文案怎么写,因为自己真的卖过酒,这部分只能避重就轻。那只能把重点放在她和那对男女的关系上,女孩比男孩要聪明,基本上不给她发消息,什么话都是口说。那切入点只能全放在男的身上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但还是把能说的先澄清,免得越闹越大。 水苓添加了匿名墙,表示自己就是水苓本人,她有东西要爆料澄清。 对于这种靠着热度赚钱的墙,自然是巴不得闹得越凶越好,这样热度才高。 在晚上八点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水苓的澄清帖被发了出去。 “我是上一条匿名贴主提到的水苓本人,没想到会突然面对这种无妄之灾。关于贴主说我和她男朋友之间存在不当联系的事情,全属无稽之谈,以下有聊天记录和录音为证。也请匿名者停止对我的恶意造谣,我不会和你一样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从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开始带领宿舍小团体孤立我,对此我从未说过什么,原本以为少见面就不用再为这些事烦心,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如果你再对我进行污蔑和抹黑,我将直接起诉。” 下面的聊天记录和录音,都是对面的男的对她发情的骚话。那男的利用给女朋友送甜品的机会,非说找不到人,装作偶遇水苓让她转交,还给水苓辛苦费,被水苓退回。加了之后,水苓从未和他聊过天,偶尔回一句嗯,都是男的单方面输出,后来把人拉黑了。 开始吃瓜的人蜂拥而至,评论立刻跟上。 “哦豁,果然,凡事不着急,得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两极反转!啧啧啧,这男的真恶臭啊!” “笑死,对面小姐姐都不带回消息的,他在那自嗨个什么啊,恶心死了。” “小姐姐真的是脾气好,这都能忍,要是我骂得他亲爹都不认识他!” “典,自己霸凌别人怎么好意思装受害者啊?真和她那极品男朋友一模一样,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只有我注意小姐姐甚至没有说出霸凌者的名字吗?明明自己被开盒了,她真的,我哭死。” “题外话,上一条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是姐姐好美呜呜呜,美女犯了什么错碰上这些人……” 水苓松了一口气,她是不会起诉的。自己要是真到找律师那步,那就意味着局势已经不可挽回了,说出来也只是吓吓她罢了。 希望澄清之后,这件事就能划上句号。 她在回去的路上,坐得离徐谨礼远远的,心中不安,不断刷新着。 徐谨礼发现今天水苓今天看手机的次数格外多,出声问她:“怎么了,有事要忙?” “啊不是,班长说这几天可能出期中考试的成绩,等成绩来着。之前有很多课没上,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水苓找个借口,熄了屏,不再关注。 原来是成绩的事,徐谨礼并未多想,回答说:“尽力就行,毕竟之前差了不少课。不用太担心,因为期中测试的结果一般只占比20%-30%,所以即使发挥不好,平时分和期末把握住了,问题也不大。” 水苓点头:“嗯,好。” 晚上,徐谨礼原本打算找水苓谈一谈,但是后来,国外的合作方打了个电话来,说是最近要飞到国内,可以商量一下进一步合作的事。徐谨礼和对方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说得久了,等他挂了电话,也差不多到了要休息的点。 只能暂时作罢。 他近来发现水苓的支出实在是太少了。同龄女孩这个年纪正是对美食和裙子和美容感兴趣的时候,水苓则是今天搁哪买个煎饼,明天去吃一碗十几块钱的米线,看得徐谨礼眉头深皱。 徐谨礼有时间的时候会和她吃个晚饭,只有晚上俩人才会见面,不知道出了门她都是怎么过的,连花钱这种事也要特地教。 殊不知,对于水苓这样的人来说,即使有了合同,她仍对于身上的每一分钱感到不安。她习惯用一条线将她的和别人的分得清清楚楚,好像越过这条线就会像灰姑娘的姐姐一样,为了适配完美的水晶鞋要削去后脚跟。 她的谨慎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哪怕她喜欢徐谨礼也是如此,喜欢和安全感并不挂钩。 水苓回家之后心里还记挂着那件事,洗完澡之后仍时不时去查看匿名墙,暂时没有翻出什么新花样。 第二天是周五,她只有上午一二节有课,然后就打算去医院,奶奶今天手术。 班里的人有不少都在打量她,水苓戴着鸭舌帽,一惯的沉默,屏蔽这些目光。 她下课准备先回趟宿舍,为了感谢学妹们,她难得花了不少钱,给每个人都买了两盒面膜还带了一些甜点给她们。 到了宿舍之后,把东西发完和学妹们说等奶奶的事结束了,请她们吃饭。 学妹们都挺不好意思的,说她太客气了。 水苓让她们别客气,正打算走,学妹一把拉住她,说匿名墙又发新东西了。 这次附带的是她和徐谨礼的照片,是他们在餐厅不欢而散之后,徐谨礼站在车门外让她上车那一幕。没有拍到徐谨礼的脸,但是拍到了她进徐谨礼的车,还有他们一起离开的画面。 水苓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头皮发麻,瞬间睁大了眼,她连忙翻出匿名墙的消息。 上面写着:“针对前一条攻击我的评论,反转来了。首先我一个人不喜欢你,但是一个宿舍都不喜欢你,你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吗?什么叫带头孤立,你自己什么脾气没点数吗?其次,当陪酒女的事不敢澄清吧?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每天晚上都逃课出去呢。然后,我男朋友不行,我已经把他踹了。但是你就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人吗?那天见你爱答不理,原来是傍了个款爷做起了小三,你都不用学社会工作啦,搞社会关系真是有一套呢。污蔑我霸凌你,你没事吧?你偷我东西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水苓被气得血压高升,简直要晕过去。 学妹都替她着急:“学姐,怎么办?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她对峙吧?这人明显死咬着你不放,变着法折腾你。” 水苓连忙在列表里找到匿名墙,先紧急编辑一条澄清过去,然后问他多少钱能删照片,涉及徐谨礼的照片想都不用想,绝对不能被这样外传。 对方一开始说不删帖,水苓只能给他报价,从两百追加到一千,账号运营才把帖子删掉,然后把她最新的澄清帖发了出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徐谨礼给生活费之后,花了这么多钱。 水苓觉得不硬碰硬和那个女的见见,这件事大概率会没完没了。更何况他们还看见了徐谨礼的样子,她不想因为自己成为他的污点。 第一次这么气势汹汹地去对峙,以往她从来不屑于也没精力干这种事,但这回她是真的不得不干了。 徐谨礼特地压缩了工作,为了能在上午手术结束之后赶到医院,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水苓不在。 水苓经常会坐在病床边的那个椅子上和她奶奶说话,但现在那个椅子上没人,显得房间特别空,他蹙眉转头问杜助理:“怎么回事?” 徐谨礼没记错的话,她上午就两节课,不可能会错过她奶奶出手术室的那一刻。 杜助理立刻反应过来,也是纳闷,明明水苓说今天一定会过来的。虽然他是徐总的生活助理,但是总得避嫌,不能和老板的情人说太多话,所以他也有点懵。 原本想直接问水苓,怕她不说,于是翻找那天以水苓表亲的身份加上水苓舍友的微信,问她水苓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事。 水苓舍友噔噔噔给他发了一堆截图和视频,不看不知道,一看杜助理简直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寄了。 杜助理硬着头皮把手机给徐谨礼看,说着:“她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据说去找当事人对峙了。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您看要找校方那边谈谈吗?” 看着那些帖子,徐谨礼叫来护工,安排好水苓奶奶的事,就直接和杜助理一起去了学校。 路上,他想起了那天见到的两个小孩,联系帖子上的描述,眼神中的不悦无以复加:小小年纪,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把愚蠢当作精明,把身份当作光环,把别人的痛苦当作对自己罪行的嘉奖。the lord of the flies(蝇王)和性恶论永不过时。人如果不加约束,不加威慑,只会让他们更加坚信作恶的成本是如此低廉。 徐谨礼和杜助理说:“联系一下他们班主任和学院辅导员。” 杜助理知道这事免不了要好好谈,早就从上车开始就收集证据、联系要见的人,拟好待会儿要说的话:“好,已经联系过了。” 摆平 第十二章: 坐在办公室里面的老师们是懵圈的,面色最难看的就是班主任了,直到院长来了,大家才神经放松了一点,好歹有人在前面挡着。 再一看,院长后面还跟着物电学院的院长,物电学院的院长比心理学院院长还着急。 因为徐谨礼每年都给这家学校的物电学院捐钱,足已涵盖物电学院一整年的项目经费,甚至还有余裕。两年一个小目标砸下去,物电学院院长出门都是用鼻子眼看人。 这下倒好,差点吓得心都不跳了。 两个人年近半百的中年人面露苦涩,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给钱的啊。 老师们在两位院长的注视下坐立不安,门外副校长已经赶到,两位院长在副校长的眼神下也坐立不安,形成一个气氛尴尬的闭环。 新来的辅导员拿出矿泉水发给大家,副校长苦涩地说:“有没有好点的茶叶,待会儿人来了,给人泡个茶。” 这边心里打鼓,那边也是如火如荼。 水苓直接站在原来的宿舍门口等人,大有不解决就不走的意思,发了消息没人回,等了快一上午才等到她们。 到了饭点,那一行人正吃完饭从食堂回来。 水苓直接冲上去找那个女孩:“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结束,你霸凌我的事,你真觉得我没有一点证据吗?” “哟,真相发出来你急啦?还威胁我?你别以为你揭我短之后能好过。”女孩不甘示弱。 “这样闹下去对你也没有好处,你就不能消停点吗?你之前带人在酒吧为难我的事也不怎么光彩吧?” 女孩眯起眼看着她:“再怎么总比你出去卖光彩吧?” 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水苓发现她是逃不出这个逻辑怪圈的。因为她确实是个陪酒女,所以不管怎样,她都是错的,都是无可辩驳的,都是肮脏的,没有道德的。 有的事,一旦做了,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她会因此一辈子被人钉在耻辱柱上,抬不起头。 她甚至无法去为别的事申诉,因为她是个出来卖的陪酒女。 这一刻,她开始觉得后悔和绝望,才觉得好起来的生活,一下子好像变得和之前没有区别,甚至更加痛苦。 因为她自以为终于站在了岸上,实际却陷进了另一片沼泽。 “行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法院见吧。” 软弱会让人更加肆无忌惮,所以,她不能再退让。她要是做出什么更过激的事,比如跟踪自己的事,那么徐谨礼迟早会知道这一切,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听到水苓说法院见,女孩慌了,拉住她的胳膊:“不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你觉得你都对,所以你就带着你这些说辞,不用改口,我们直接法院见。” 水苓觉得自己恐怕真要麻烦学妹给她帮帮忙了,就算要花不少钱,她也要把这件事了结。 她甩开女孩的手正要走,班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你俩,完蛋了…班主任和辅导员要见你们……现在就去,赶紧的。” 她是喘着气说的,非常着急的样子,水苓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女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又不是出去卖酒的那个:“走吧,说要见我们呢。” 她的语气紧紧咬在“我们”两个字上,略显得意。 水苓面色凝重,这件事肯定已经被老师们知道了,她怕因为自己的作风问题而被处分。她有过一瞬间在想要不要找杜助理帮忙,但是也只是一瞬间。 等三个学生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只有班主任和一个女辅导员。 水苓以为挨批评的肯定是自己,因为两位老师一张口就是针对最近匿名墙的事,但没想到她们严肃批评了女孩曝光他人隐私的行为,这倒是让她错愕。 很多作恶的人都是纸老虎,只敢恃强凌弱,而面对比自己高一点的强者就哑口无言。 本质就是因为内里太过懦弱,所以需要通过贬低别人来凸显自己。 水苓听两位老师说了很久,然后转过来和她说:“现在该说说你,水苓同学。当实在困难的时候,要学会向身边求助。学校或许不能帮到你全部,但是至少不会看着本校的学生就这样走上如此艰难的道路。不要因为向他人求助而觉得羞耻。”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和水苓说:“这件事发酵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当时你执意休学的时候,至少该先想想办法。” 老师也是来工作的而已,自己的情况这么棘手,当初班主任劝了水苓很久,也是尽力了,水苓并没有埋怨过她。 班主任又对那个女孩子厉声说:“从此以后,不允许再在这种社交平台,发布任何攻击他人、诽谤他人的言论,知道了吗?学院本来是要给你处分的,但是念在你年纪还小,所以被我拦下来了。给水苓同学道歉,回去写个五千字检讨给我,并且主动发表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公开道歉!自己做学生的,要有点数。” “知道了。”女孩咬着牙闷声闷气地回答,转头蔫头巴脑地给水苓道歉。 俩人下楼后女孩又恢复了本来面目,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用了什么办法?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们会站在你这边,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杜助理给水苓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来医院,特地提醒她,徐总今天下班比较早。 水苓没空和她在这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别瞎想了,我没这个时间陪你闹。” 说完,就赶紧跑出校门,看见了熟悉的奔驰车。 接水苓的一般都是这辆,她猜想徐谨礼是为了低调点,好少一点闲言碎语。 上了车,杜助理坐在驾驶位,水苓赶紧问:“他几点下班啊?” 杜助理心想早就下班了,嘴上说:“可能我俩到的时候,徐总应该就下班了。” 徐谨礼来处理这件事,语气温和,态度坚决。一提项目和经费的事,在座的都如坐针毡,他也知道聪明人不用多敲打,把话绕到了教育上。 表面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们工作做得还不到位,以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对解决办法做出了要求,提出处分。几位老师比较仁慈,说了些好话。他想了想要是处分的话,可能太明显了,会让水苓察觉到什么,所以就退一步换了个法子,说下次再有就直接处分,在坐的都点头答应。 完事之后,徐谨礼说不想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阵仗,只用两个老师去解决就行了,太多人围着两个孩子会吓到她们。 其实只是怕吓到水苓,毕竟这小姑娘胆子是真不大。 这话一说,校长和院长们急忙点头,说“肯定的,说的是”。 办完之后,徐谨礼难得想抽根烟,但是自从水苓在他身边之后就没碰过,没找到便算了。 他交代杜助理留在这接水苓去医院,自己先回趟公司,不要让水苓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因为徐谨礼想等她愿意相信自己,来主动找自己之后再说。 如果不是她主动意识到可以向徐谨礼求助的话,那么下次发生什么事,她依旧还是会自己扛。 总要有个过程的,他有耐心。 杜助理载着水苓一路开到医院,前脚刚到,后面徐谨礼在他们后面下了车,一起陪水苓进去。 奶奶刚做完手术,还睡着,医生和水苓解释了手术很成功,并且说了一些日后康复有关的事情。 水苓听得很认真,激动地和医生说谢谢。 等医生走了之后,杜助理也回避,只有徐谨礼和水苓两个人。 这是那天以后,她第一次拉着徐谨礼的手。 水苓握得紧了一点,抬头珍重说道:“虽然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还是想再说一声。谢谢您,真的。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有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您的话,我真的……” 还没说完,被徐谨礼俯下身吻了上去。 水苓瞳孔骤缩: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他主动吻她。 这个吻很短暂,短暂到水苓还愣着,就结束了。 一吻过后,徐谨礼直起身站在原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像没事人一样,轻飘飘回她一句:“嗯。” 然后水苓就没放开他的手,心想就多牵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徐谨礼也没松开,就这样带她回家。 别墅的晚上很安静,但是水苓的心跳声却很聒噪,她洗完澡在卧室发呆,想不通今天徐谨礼的行为。 一边想他是不是对她有一点点好感,哪怕是肉体上的;另一边又想会不会是他想念他的爱人了,再加上他们也不少天没有什么亲密行为了,所以才这么做。 水苓觉得自己太好满足,竟然这两种情况她都能接受,这不是下贱吗? 可是从第一次见到徐谨礼之后,所有的亲密行为好像都源于她的自轻自贱,喜欢到下贱,搞得自己很可怜一样。 她知道,她都知道,但是没办法,因为喜欢所以没办法。 她像注意力,不去再想了,于是解锁了手机,想着要不看点什么东西。 顶部弹出来一个消息,学妹给她发消息,告诉她匿名墙没有了,注销了。 水苓想去翻联系方式,发现也找不到了,匿名墙这个账号不存在了。 有时候过于敏感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在关键的事上能很快反应过来。 这么多学生关注着的账号突然注销没有外界施压,她觉得不可能。哪怕是校方觉得这件事太上不了台面,也可以提出删帖和整改,但是注销是不切实际的。 她想到一种令她心慌的可能——徐谨礼知道这件事了。 所以老师才特地出面找了她们俩,所以她没有因此受到谴责,所以那个女孩会得到这样的惩罚。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校方一贯的办事风格。 正确的流程应该是让匿名墙删帖,然后老师把她们叫过去一起训一遍,两个人各交一个检讨,然后等着风波过去。 是她太着急了,所以没有仔细去分析,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的不合理。 好歹也是在浑水里待过那么久的人,现在才发现,水苓感觉自己也是有够迟钝的。 安生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她何德何能啊……要是只有她自己,这一切根本不可能。 感激的同时交织着自弃和痛苦,这无力的现实再一次提醒她:她这样的身份,如果在碰到纠纷时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结果,只能去依靠别人。 徐谨礼洗完澡正在书房看书,难得水苓过来敲门,他一开门发现女孩像是哭过,眼睛发红肿着。 关了书房的灯,带她走到会客厅坐下,用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徐谨礼温声:“哭什么?” 一双胳膊环着他的脖颈,水苓埋在他的颈间说:“有一点点难过。” 徐谨礼觉得有点反常,难不成水苓猜到了今天的事,但是就算知道了,反应也不改是这样:“因为什么?” 水苓像小猫一样黏在他的怀里,用略微带着哽咽的语气说道:“刚刚看了一个电影,有点难过,就想过来找您。” 听她这么说,徐谨礼放下了心,顺着她的背:“看什么了,这么难过?” 这下水苓不说了,摸索着他的脸过来吻他。徐谨礼以为她想要安慰,所以顺着她和她接了一个较为温柔的吻,一边摸着她的头发和发肿的眼皮。 一吻结束之后,水苓抱着他,头靠在他的胸膛里问他:“真的二十岁之后才可以吗?我都成年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徐谨礼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语气放得很轻缓,“因为感激还是歉疚?你经常基于这两种冲动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一下子被说中,水苓心惊,面上带上一点羞红问他:“就不能是因为想吗?” 其实那是被戳穿的尴尬。 徐谨礼用一种并不认同的目光看着她:“或许,你以后可以去尝试一些小玩具,不过今天……” 粗糙的手掌将从宽阔的睡裙裙摆探进去,顺着大腿摸到了柔软的臀肉:“既然这么想的话,就当教你自慰吧……” 徐谨礼托起她的臀抱着她,带她去了一间客卧,把她放进柔软的床铺里。 灯光从上面打下来,略微有点刺眼,还令水苓带着一点羞耻感。 徐谨礼将她的睡裙推到最上面,勾下了了她的内裤。之前他们那么亲密都是在光线略为昏暗的时候,白光让水苓全身抑制不住地发粉,因为知道即将发生点什么而兴奋和羞赧。 徐谨礼还是那样,一点不着急,握着她的脚腕细细地吻她,从小腿亲到膝盖,又从膝盖亲到大腿内侧的软肉,变成舔咬。另一只手顺着柔软的腰肢向上摸到她的胸,轻轻揉捏着。 仅仅是这样的亲吻和抚摸,就让水苓轻而易举软化了,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因为听到自己下身小穴翕张的水声。 ———————————— 作者PS:其实水苓说电影也不完全是借口,她确实想起了一部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自慰 第十三章: 女孩仰头埋在枕头里,像卧在水面上的芙蕖。晚风透过薄纱将夜色送进屋内,凉意被吹到枕边,引得水苓一阵瑟缩。 可她觉得这敏感和风无关,只与他有关。 徐谨礼抚摸她,像是在品鉴什么臻品。充满力量感的手唯独将力量放轻,轻柔得像捧着羽毛。每次碰到水苓敏感的部位,她的皮肤表层仿佛过电一般,酥麻难耐。 白光明晃晃地照在她身上,水苓知道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躲不过徐谨礼的眼睛。 他是故意的,没有关灯。 水苓伸手想去摸他的脸,被徐谨礼握住,亲吻她的手腕内侧。 手指因为他的吻而不自觉蜷缩,她求道:“可以不可以关灯,Daddy?…太亮了,我不习惯……” 徐谨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等目光描摹完她身体的每一寸,他按下开关,只留下了一盏很暗的暖色台灯。 徐谨礼捞起水苓抱在怀里,手抚摸着她的背。另一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拆开了全新的包装,拿出了一个安全套。 水苓在他怀里蹭,两条匀称如脂玉般的腿夹着磨蹭,在徐谨礼怀中发出阵阵嘤咛,如同讨要吃食的猫儿。 那双桃花眼看见了徐谨礼手中的小包装袋,软声叫他:“Daddy……主人……”一声一声磨着他。 “嗯。”徐谨礼应着她,但是动作并不急躁。 刚刚翻过书,他抽出湿巾擦拭自己的双手,一边用吻安抚她的急不可耐。 水苓微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胸膛上,女孩柔软的双唇落在他的锁骨,喉结和下巴上,最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喉结。徐谨礼感觉血管里有火在灼烧,他一手把她按在床上,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好孩子,闭上眼……” 没有犹豫,水苓立刻按他的话照做。 徐谨礼亲吻她的眼皮,作为嘉奖,使得女孩的睫毛轻颤。 “现在开始,如果你做得好,我会奖励你。” 水苓因为视觉剥夺,昏暗的灯光在闭眼时几乎没有影响,视觉和触觉的感受被无限放大,敏感和想象让她在脑海中补全身上的一切。 男人粗重又克制的呼吸仿佛紧贴她耳边,不用看就能想到他此刻和海浪一样的起伏的胸膛,以及正在说这话的,一双看似无情却很会亲吻的薄唇。 平常冷静到漠然的琥珀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照下,应该会变成漂亮的墨色,仅仅看着她,就会让她胸腔里的白鸽振翼飞起。 而拥有这一切的主人正在和她说奖励,这实在是一种过分的引诱,他将美色当作凶器,轻易攫取女孩的心跳和身体里的甘霖。 徐谨礼带着她的手,放到了饱满的阴阜上,那里很柔软,略微带着一点湿,他说:“现在,揉一揉这里。” 水苓觉得这有点奇怪,有点羞耻:“不想自己摸,Daddy摸好不好?” 她想睁开眼求他,一睁开,徐谨礼就用一种预料到了的眼神望着她:“我有让你睁开眼睛吗?” 水苓心跳好似停了一拍,又匆匆闭上:“对不起,主人……” 徐谨礼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冷,但不是无情:“背对我跪着,弯下腰趴着。” 不想他生气,水苓立刻闭着眼翻转身体,小臂抵在被子上,像伸懒腰的猫儿那样俯下柔软的腰肢。浑圆的臀肉和脊背弯下的形状构成一条妩媚的曲线,让人心神荡漾。 霎时间,水苓一个激灵,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臀肉上,响亮的拍打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极为清晰,明明是惩罚,而她却为此,花穴处涌出淫液。 这个惩罚力度实在把握得太好,被拍打的臀肉轻颤晃动,微微泛红,灼热的感觉通过血管和神经末稍抵达大脑,轻易振动水苓兴奋的弦。 小穴因为这个巴掌繁复翕张,汁液就这么赤裸裸地流下来。 这个角度,可以完全看清楚水苓如何玩弄自己,徐谨礼可以全部知悉她的反应。 “现在,抬起刚刚那只手,按照我刚刚说的话做。”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苓不知道他会如何注视着自己的阴户。她忍住羞耻,将手放到自己的下面,她从未如此缓慢地触碰它,像揉拨含苞的花朵。 男人的手抚摸她的腰腹,接着滑向垂着的双乳,像是奖励听话的猫儿一般,耐心温柔地给她抚慰。 “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水苓的声音带上一些哽咽,埋在被子里闷着:“…一点痒……Daddy,我好难受……” 徐谨礼不为所动,只是揉着她胸的手向上伸去,摸了摸她的下巴和脖颈,像挠小猫的下巴:“好,现在把手再向下摸,你摸到了什么?” 明明只是身体的一部分而已,而水苓却觉得耻于说出口。 “乖孩子,你知道它是什么对不对?告诉我,你摸的是哪里?” 徐谨礼变得温和的话语,是对她温和的鼓励,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正视自己的身体。 “……阴蒂。” 而女孩回应了主人的话,尽管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徐谨礼听到了。 他撑起身子伏在她身上,吻在她的肩头:“做得好。”说完便抬起身子离开。 柔软的睡袍拂过她的后背,像是一场邂逅一般,格外旖旎。 因为这个吻,水苓心里变得雀跃。按在阴蒂上的手没有乱动,等着徐谨礼下一次的指令,不像刚开始那样不情愿。 “尝试去揉拨它,力道不要太大。” 水苓雪白的手指陷在微粉的阴户里,小穴里的黏液将那削葱般的手包裹着,淫靡艳丽,一种带着拒绝又如召唤般的引诱。 圣经中蛇缠绕着禁果,无论蛇和苹果,在徐谨礼眼中,都带着同样的毒,都构成美的一环,互为因果。 随着女孩揉搓阴蒂的动作加快,翕张的小穴把水流得一塌糊涂。水淌得到处都是,往下滴着打在床单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圆斑,还有的顺着大腿根向下流从膝盖上滑进柔软的布里。 实在是一副太敏感的身体,轻易就湿成这样,好生可怜。 水苓跪着的双腿变得颤颤巍巍,因为阴蒂带来的快感让她开始体力不支,几乎跪不住。 而徐谨礼从始至终静静地看着,偶尔目光落在她隐没在被子里鼓起的脸颊上,偶尔落在她弧度漂亮的脊背上,偶尔落到女孩手指拨弄的阴户上。 他再次撑起身子顺着脊背弯下去的弧度,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也是安抚她的奖励。 而这让水苓更加腿软,真是甜蜜的酷刑。 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了,求他说:“主人,我可以放下腿吗?我跪不住了……” 一道让大脑空白的快感一下子袭过来,她腿抖得堪比暴雨打湿的荷叶。 徐谨礼知道,她已经高潮了一次。 水苓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体力竟然这么弱,因为阴蒂带来的快感和徐谨礼的亲吻,就让她完全缴械,身体软瘫。 “可以,乖孩子,转过身来。” 他的乖孩子这回很听话,双眼紧闭,引得徐谨礼带上一丝笑。 徐谨礼看着她身体塌在被子里又微微弹起,像一条刚上岸的人鱼,香汗淋漓,美艳不可方物。 娇柔的喘息和甜美的呜咽夹杂在一起,曲不成调。 而徐谨礼甘愿做那被塞壬引诱的水手,被她咬断喉咙,溺在水里,和她共赴情潮。 缠绵温柔的吻变得汹涌,水苓逐渐呼吸不畅,想退开一点,喘下气。但是片刻之后,又陷入又一个湿吻里,宛如月色临照的潮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徐谨礼的吻结束,给了她调整呼吸的时间,继续说: “现在,把手指插进去试试。” 水苓是第一次尝试将手往温热的甬道里探去,有了之前的体验,她进入地很顺利,虽然还带着些许生涩。 “尝试用指腹去贴着肉壁,摸一摸各个角落。” 徐谨礼看着她的小手在里面转动,将阴阜带着都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粉蕊妍丽,被欲望浇灌得不断渗出蜜。 徐谨礼知道那并不甜,所以他才舌根发痒,想尝一尝。 “有找到吗?和其他地方不同的那个点。” 水苓觉得她是不是手有点小,手指短,所以才没摸到那个点,于是又将手指往里塞,想进得更深一点。 而这个行为让徐谨礼眼中的欲望化成暗涌的流,他微微眯起眼,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Daddy,我摸不到…明明你那天能碰到的…呜呜,但是…但是我就是找不到……” 她的声音带着泄气,却在徐谨礼耳中近乎纯然的勾引。 他知道她是无意的。 徐谨礼俯下身吻在女孩的乳上,吮吸那一点殷红,留下一个咬痕,而后问她:“那要怎么办呢?” 水苓半是羞赧半是试探,冲动之下说出了心里话:“可不可以,借您的手……” 徐谨礼听到了这个回答,与女孩无意的勾引不同,他是故意的。 “好孩子,你的手还不够吗?怎么这么贪吃?” 包装袋撕开的声音被水苓听到,在徐谨礼无奈又似调侃的回答之后。 她的水已经足够多,不需要什么润滑,徐谨礼将安全套套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上,大了好一些,不过因为用手,所以影响不大。 女孩将手抽出等待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将刺激从阴道传递到了大脑皮层。 原来这一回是为了套在手上,水苓不适时地想着,手指揪紧被子,忍不住夹腿,娇喘溢出喉咙。 即使隔着一层薄膜,也能感受到小穴里的温暖和湿润,而探进来那一刻,最先感受到的是窄小。 水苓的兴奋让花穴像是要闭合一般吸着他的手指,自然绞紧挽留他。 他明知她此刻沉浸在欲望的欢愉中,却还要问她:“乖孩子,是这里吗?” “呜呜…主人,我不知道……好像不是……”水苓总觉得他刚刚擦过了一个让她浑身颤抖的点,但是现在抵着的又不是那个地方,吊得她好难受。 徐谨礼在里面打转,换了一点,指腹向下按压:“那这里呢?” 刚刚碰到了,刺激得水苓想蹬腿,但是现在停留的地方又不是,她无助地呜咽回答:“不…呜呜……不是……” 水苓忍不住了,她用脚趾摩擦他柔软的睡袍:“求求您…您,您明明知道……” 徐谨礼一声轻笑,他的puppy学聪明了。 于是他的指腹调转方向,就按在那个敏感点上略微用力勾弄,还要问她:“是这里吗?” “…啊……嗯……是,是的,主人。”水苓全身一抖,而后忍不住抬起腰。 徐谨礼的手指就在那里揉动按压,一次又一次,一捻又一捻。 “……呜呜……啊啊啊……Daddy……嗯…主人……” 水苓因为快感来得太过迅猛,终于忍不住蹬腿,像在岸上拍打着尾鳍的鱼。 徐谨礼知道她又要到了,于是加快了节奏,并且频繁地抽插去顶向那个点。 一股清澈的液体喷涌而出,女孩带着点哭腔,用胳膊挡住眼睛,柔软的小腹发抖,双腿交迭瘫在床上。 她被插到潮吹了,因为他的手。 而水苓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羞耻感,所以用胳膊遮住了原本就紧闭的双眼,有点想哭。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开了她的胳膊,徐谨礼低沉的声音带着哄,在她耳边说:“乖,不要因为获得快感而觉得这是错误,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睁开眼睛吧。” 说完之后,徐谨礼吻过她的鼻梁、脸颊、嘴角,最后衔着她饱满红润的双唇,细细吻她。 春风化雨般的吻打湿了水苓本就柔软的心,她主动去舔他,勾他,迎合他。 徐谨礼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带着一点力道的抚摸,这种不容拒绝的温柔逐渐抚平水苓的心。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接吻上,而刚刚的沮丧和羞耻被抛之脑后。 这个带有安抚性质的吻结束之后,水苓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在江中浸过的月亮那样,带着纯净的潮意。 徐谨礼准备抱她去浴室,被水苓拉住了睡袍。 女孩柔嫩的手顺着腹肌向下滑去,带着一点期待说:“我帮您好不好?” 养熟 第十四章: 徐谨礼按住她的手拿开,解释道: “这不是什么需要礼尚往来的事,不用。” 水苓膝行,腿明明还在抖,手却急切地拉住了他: “可是我想,不是因为什么礼尚往来,真的因为想而已。” 不是因为歉疚,不是因为感激,就是单纯因为喜欢,这样也不行吗? 水苓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到,或者是忘了之前说要收敛,这是一种不同于以往讨好的眼神。 徐谨礼察觉到了,那种和她以往的直接讨好、渴求式乞怜不同的东西。 她把喜欢两个字在那双桃花眼里写得太过明显,他很难看不见。 徐谨礼叹了一声气,俯身低头,手撑在她的身侧,靠近她。 停在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他说:“抬头。” 水苓看他那张俊脸一瞬间贴这么近,眼神不免躲闪,又转回来对上他的目光。她觉得呼吸好热,心跳好近,只要她一抬头,就能舔到他的唇。 徐谨礼垂眸看着那双已经被他吻到有些发肿的唇,大拇指按在她的嘴角,向唇瓣磨过去时,女孩微微张口舔到了他的手指。 他按在唇上的手力道不自觉重了些。 她总是这样,只要徐谨礼的欲望开了个豁口,水苓就自然地迎过来,变成他欲望的放大器。 怎么会这么乖?是在遇见我之前被调教成这样的吗?被谁?她之前是什么样的? 那些徐谨礼之前不会想的问题,在这个时候从心里悉数冒出来,像打点计时器一样在脑中左右摇摆。 伸手拉她过来,引导她放在自己挺立的欲望上,包着她的手。 水苓一只手根本握不住,上面的青筋在跳动,像蛇蛰伏在皮肤里,意图咬她的手。 她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再抬头一看徐谨礼,他的表情和刚刚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因为水苓离得他很近,总觉得他的心跳快了些,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的心跳也很快,快得有点吵。 徐谨礼将之间戴着套进入水苓身体里的手指按在她的下唇上,说道:“张口。” 水苓顺从地照做,用柔软的小舌欢迎他的指腹,殷红的舌头上下滑动磨蹭着舔他的手指。 与此同时,徐谨礼带着她的手上下套弄起来。不同于他的粗糙,女孩的掌心柔嫩,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嘴巴撑得鼓鼓的,舌头也不安分,卷曲着挑逗他,湿滑柔软地包裹着他的手指,阖上饱满的双唇,懂事地含着他。 想起第一次见面,就是水苓低下头,要给他口交。 明明第一次都没有过,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在自己那样的脸色下还跑过来给自己口交? 还是说虽然下面没有过,但是上面有过了,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徐谨礼想到这,脸色有点难看,皱了眉。他鄙薄自己这样傲慢又轻视的下流揣度,为此感到不齿。 女孩的眼睛明明一直看着他,水润湿漉。那双眼睛里传递出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徐谨礼的指腹抚过舌面,有规律地搅动玩弄着肆意妄为的小舌,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狗,水苓红着眼尾发出呜呜声。 水苓哪怕是被徐谨礼带着,手腕也在发酸,嘴也是,酸得发麻。 等徐谨礼射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直接瘫倒在他怀里。 徐谨礼身上的睡袍已经完全敞开,水苓被贴着他的胸膛抱起来。 她抬头瞧着徐谨礼,发现对方没有低头看她,手中粘稠的手感提醒她,徐谨礼的精液还沾在她的手指上。 小心翼翼地动作,水苓抬起胳膊,将沾有液体的手放到嘴边舔了一口。她眨着眼感受口中的味道,有点苦,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咸味。 原来是这个味道…… 她只匆忙舔了一口,料想徐谨礼应该没看见,抬头看他时才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徐谨礼眉目舒展,带着一丝宠。他声音低沉,语气纵容:“小馋猫。” 因为被抓包倍感羞耻,红晕从脖颈爬到而后,水苓羞愤欲死,在他怀中低着头不说话。 洗完之后徐谨礼给水苓吹头发,女孩每次做完都很容易困,今天也不例外,头时不时点着。 等徐谨礼想把她抱到卧室去休息的时候,水苓眼睛已经闭上了。她勾着徐谨礼的脖子,意识已不大清醒,趴在他肩膀上断断续续地呢喃,声音迷迷糊糊:“…想和……Daddy…一起睡…好不好……” 徐谨礼路已经走了一半,顿在原地,他思索了大约三秒,贴着女孩的脸颊落下一个吻,调转了方向,上了二楼。 女孩被置于床榻之上,在徐谨礼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勾住了他的手指,微微睁开了眼。 光线很昏暗,她看不清自己躺在哪里,只是不想他走,小声说:“……主人不走好不好? 徐谨礼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好孩子,我不走……没事了,继续睡吧……” 水苓满意地在他轻轻蹭了两下,继续入眠。 而徐谨礼暂时还不想睡,他搂着怀中的女孩思索着上次见心理医生时,对方对他说的话: “比起之前,您最近的精神状态相较于之前,好了不少,相信您也有所察觉。” 徐谨礼坐在他对面,等心理医生之后说完后他缓慢地点头:“好了一点。” 对于他这样的变化,医生自然是要去追溯原因的:“是因为什么才有所改善呢?方便告诉我原因吗,我好做下记录。” 徐谨礼开始回忆自己的变化,说:“我找到了一个和妹妹很像的女孩。她留在我身边之后,我没有原来那么焦虑和自责,做噩梦的频率也比低了一些。 心理医生敲打键盘,快速地记录下这些,随后问:“您她当作您的妹妹,通过移情来弥补之前的问题吗?” “并不是,她们只有外表上相似,可性格截然相反,我分得清她和妹妹。不过她确实能令我适当减轻自责,所以我的神经没有之前那么紧绷。” ……… 之前和心理医生谈过之后,徐谨礼通过自我剖析,确定了自己的精神好转和水苓有着很大的关系,这更加让他觉得养着这个女孩留在身边并不是一件错事。 他因女孩的长相而对她感兴趣。因为酷似妹妹的脸,刚开始对水苓好时,徐谨礼静静看着她的笑,恍惚之间,偶尔也会觉得自己通过这种方式补偿了妹妹。 他确实尽力了,四年之间能找的地方,仅有一些地方相似的人,都被他翻遍了。去了警局不知道多少遍,私家侦探不知道找过多少,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歉疚化成业障,一直定期折磨着徐谨礼。等女孩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他才算在这场漫长的自我折磨中喘了口气。 起初,水苓确实只是一个用来帮助徐谨礼走出困局的替身,他对她的态度也略显随意。 徐谨礼在简单了解她的家境,看了她的体检报告之后就决定把她留在身边。 他甚至没有让人去仔细查一下她的过去,因为徐谨礼对此并不感兴趣。 说得残忍一些,徐谨礼刚开始对于她的定位,不过就是治疗助手,水苓只需要在这方面履职,而别的与他无关。 他只需要按照合同上写的去做,稳住她的情绪,在找到妹妹之前把她留在身边即可。 这些就是他一开始拟合同时的想法。 但和女孩相处越久,徐谨礼对妹妹的执念逐渐松弛了下来后,他越来越能发现水苓和妹妹的不同。 水苓称呼他的方式、热情主动又羞怯黏过来的表现、敏感察觉包容治愈他的行为,这些都让他意识到:她是另一个女孩,不是徐谨礼的妹妹。 这让徐谨礼在女孩发生性行为时,才能够安心,也加强了他对于和女孩关系上的认知。 他们之间是不同于家人的另一种亲密关系。 他慢慢习惯了家里有这么个人,时不时能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 因为移情于女孩身上,焦虑缓解了之后,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也逐渐能正视自己当年的情况。 在寻找妹妹的过程中,不会带着一种近似怨念的执念,更加平和缜密地去规划这件事。 徐谨礼确实状态好了不少,人也逐渐恢复之前的稳定和温和,这件事不仅有益于他的生活,也同样有益于工作。 连合作人都说,比起之前,现在的他让他们在相处时更加松弛,因此饭局间促成了一些少有的新兴领域的深度合作。 徐谨礼回忆着这些不断好转的细节,拨弄着水苓的发丝,听着女孩安静的呼吸,心中归于平静和安定。 他吻了吻女孩的额头,轻声说:“好孩子,做个好梦。” 随后不久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之后,水苓一反之前那种忸怩的态度,和之前一样粘着他。没有不习惯,反而让徐谨礼有一种事情恢复正轨的感觉。 在奶奶术后康复的时间段,水苓比起之前开朗不少,虽然基本上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忙忙碌碌,但是徐谨礼看到她时,女孩脸上的笑越来越多。 这种变化,让徐谨礼觉得欣慰。 好事之间似乎有一种连锁反应,他和弟弟的关系最近有所缓和,虽然还是很少见面,但是偶尔也会聊两句。 只不过和爸妈还是冷着,徐谨礼对于这件事倒也不着急。 徐谨礼父母之前是地产大亨,但是自从一五年房地产还是出现震荡和下滑形式之后,公司虽凭着家大业大还能支撑,近九年后还是背上了巨额负债。 而徐谨礼在与家中割席前,就在着手进场,并不打算继承家业的他,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陆续深入投入到军工、能源与储能、半导体行业中。 从行业新贵逐渐变成有话语权的峰会嘉宾,拿钱替家里补上了窟窿,续上了部分公司的命。 除了给钱,他和父母之间几乎没有其他联系。 最近,他的父亲提出要不要见一面,谈一谈事业上的事,被徐谨礼拒绝。 如果他们不能先对妹妹的事进行道歉的话,徐谨礼并不想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就这样,徐谨礼和水苓的日子这么朝前过着,在琐碎的生活中,愈发捻熟,偏离各自身份的亲密。 时间眨眼间就过去,十一月都要迎来尾声,沪上的天气早就在十一月初转凉。 水苓奶奶自从十月底出院之后,精神相当高昂振奋,甚至有精力去种菜养花听戏,每天生活倒也落得清闲自在。 徐谨礼曾私下在老人没出院时问过她,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老奶奶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我个上年纪的人了,生活作息和喜好都和你们年轻人碰不到一起去,实属没必要,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了。” 徐谨礼在听了之后,找了一套更加安逸的房子,将老人家送过去修养。 水苓在知道这件之后,心中非常过意不去。合同上没有写的份外之事,徐谨礼做的越多,她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她在课余时间去找兼职,想凭自己的努力养奶奶,被徐谨礼发现之后制止了。 他告诉水苓,让她不要着急钱的事,大学生活是人生中难得的过渡期,她也要学会慢下脚步,适当放松自己,去享受一下校园生活。 “可是每次都这样,我真的过意不去……”水苓在睡觉前和他谈这个问题,支支吾吾说出了心里话,“您的行为,我确实很感激。但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就这么接受,心理压力实在好大……” 徐谨礼知道她的性格,似乎从刚开始到现在,水苓就没变过。优越的生活条件对她来说就像是彩色泡沫或者海市蜃楼,她身处其中,永远不把这些当真。 这种视一切为须臾的心态,对于徐谨礼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更加渗透她的生活,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一种徒劳,要改变她的想法,还是太难。 他们之间必须构成“付出—得到—索取”的循环才能让水苓安定下来。 亲密行为成为徐谨礼安抚水苓的方式之一。他仍不打算在二十岁之前动她,但是彼此之间不用交合就能获得快感的方式也有很多。女孩常常被他弄得泪水涟涟,哭着叫他Daddy。 今天,或许也不例外。 女孩穿着内裤,睡裙被推到最上面,露出圆润的双乳、沙漏型的腰肢、肉感的大腿和匀称的小腿。 前戏是水苓最喜欢的部分之一,因为徐谨礼俯身过来吻她舔她的时候,真的太温柔。那种近似于珍惜的态度,能让她腰软。 徐谨礼的声音很好听,不管怎么叫她,都像是在催情,特别是贴在她耳边的时候,水苓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而真正到了重头戏,他又格外强势猛烈,偶尔还会坏心眼地吊着她,直到水苓求他。 水苓被吻得很舒服,内裤已经湿了,身上遍布暧昧的红痕。 徐谨礼没有脱掉她的内裤,戴上安全套,在水苓的双腿之间抹上润滑液,以防待会儿太激烈磨破她的皮肉。 他抱住她的双腿,冲撞起来时不留余地,每次都隔着纯白的内裤磨着女孩的阴户。 肉体碰撞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孩娇媚的呻吟挤在床上,奏成格外淫靡的曲调。 这种最像插入式的姿势,徐谨礼很少用。虽然知道这不是插入,但是他会在事后有一种罪恶感。 所以一直到现在,腿交的次数也不过两次,都是在水苓的焦虑和不安达到峰值的时候。 这种姿势水苓却很喜欢,因为徐谨礼不管用手、用小玩具,还是舔她时都很冷静,而水苓喜欢看他也深陷在情欲中的样子,描摹徐谨礼那种情难自抑的表情对于水苓来说,是另一种高潮。 一轮之后,水苓特别粘他,抱着他的脖颈,脸颊通红地趴在他耳边叫他主人和Daddy,一声又一声。 徐谨礼一般一轮过后兴致都还没结束,但是很少带着水苓做第二轮,大部分情况下是顾及她要上学,怕她累着。偶尔是怕刹不住,就像现在。 所以被叫得难受的时候,徐谨礼会拍她的屁股,用带着训诫的眼神让她安分点。 这种眼神不会吓到水苓,反而让她更心动,因为这个表情实在是英俊得过分,比起教训更像是勾引。 但她不想徐谨礼太难受,所以都会乖乖听话,被他抱着去洗澡。 第二天是周六,年末公司比较忙,高层时不时加班是常事,徐谨礼也不例外。 水苓听到他要起床时也跟着一起起来,迷迷糊糊还没清醒,脑子不转弯抱着徐谨礼问他自己可以不可以去陪他。 她跟着徐谨礼去看过项目,但没有去过徐谨礼的公司,虽然这两种情况下,水苓要做的事估计都差不多。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自己去玩,记得回来吃饭就行。 水苓是还没睡醒,所以才会不自觉地撒娇粘他,没有意识到今天徐谨礼要去的是公司。 要是知道了,她是绝对不会问的。 然后徐谨礼同意了,水苓在洗漱的时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今天是要去公司! 吃完早点,她以最快的速度,选了一套温柔又不失明媚的搭配,极速打了个粉底、扑了个腮红、上了个蜜桃色口红。 在徐谨礼身边之后,为了对得起金主花在她外在上的钱,水苓补了很多经典秀场的回顾、学习奢侈品牌知识、练习化妆技术,品味直线上升好几个level。 不仅如此,身材、体态和表情管理她也格外注意,至少在徐谨礼带她出去的时候,不会露怯。 因为徐谨礼本身实在是长相、气场和气质太突出了,格外自律,卷生卷死,精力简直让水苓叹服。 站在这样的人身边,实在是压力巨大,水苓也得跟着卷。 徐谨礼看到她出来,穿着修身米色羊毛一字肩上衣和同色系的米色鱼尾裙,长发简单挽起,温柔知性之中又带着一丝娇憨和妩媚。 美则美矣,就是不太适合现在的天气。 他走过来,手心贴在她脖颈上感受皮肤上的凉意,皱眉说她穿得太少了。 女孩抱着他的胳膊说在室内不冷,没事的。 徐谨礼没有干涉她穿什么,只是在车上让司机开空调,叮嘱她平时在学校为了身体健康,要多穿衣服。殊不知女孩只有在见他时为了漂亮,才会穿着裙子,露出肩颈。 赴宴 第十五章: 地下车库阴冷,水苓不禁瑟缩。徐谨礼脱下外套给水苓搭上,然后搂着她的肩:“怕冷还穿这么少。” 徐谨礼的外套在水苓身上显得很大,刚搭在肩上时,还带着徐谨礼身上的暖意,水苓软声说:“到上面就不冷啦。” 电梯直达徐谨礼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这一层楼只有总裁办和人事部,剩下的区域是徐谨礼的办公室和一间休息室。 在徐谨礼来之前,秘书已经替他把里面空调开好了。 水苓进了办公室之后就不冷了,徐谨礼也没问她要,带着一点私心,衣服她没脱。 办公室里很简洁,在印象上给水苓的感觉和大平层差不多。 徐谨礼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书,足足一面墙。大部分是商业、经济类书籍,也有不少全英的,看上去像是机器人和物理相关的书。只有两排是水苓想看的,一排是人物传记,还有一排是名着小说。 水苓看到一本白色封装的书,书脊最上面有一个格外显眼的红色字母A,书名也是简单的两个字“《红字》”,她把它拿了下来,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上读起来。 整个上午,徐谨礼的工作都比较忙,时不时有人进出他的办公室汇报些什么。快到饭点时,徐谨礼接到了常壬骁的电话,常壬骁今天生日,说想找玩得好的朋友简单过一下,问他有没有空去。 徐谨礼想了想剩下的工作都是不太紧要的事,便答应下来。通话结束前告诉他自己要带个人,常壬骁不以为意,笑说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他不在公司,那么剩下的文件也没办法审批了。他发消息给人事部通知还留着的员工下午撤了,中午找个店给大家聚餐,记在公司账上。 关掉电脑,徐谨礼走到水苓那,俯身看到了女孩手中拿的书,霍桑的《红字》。 “看得怎么样?”他问。 水苓猛然转头,正好对上徐谨礼的脸,目光交汇的瞬间,心跳得奇快。她低下头将书签夹在看到的位置,合上书本说:“快看完了,有点难过。” “因为海斯特的遭遇?” “嗯,还有她和丁梅斯代尔的感情。” 徐谨礼接过她手中的书放回原位,说着:“《红字》旨在批判当时宗教和社会的严苛,所以角色的行为和感情也是为了这一目的所诞生。不过哪怕从故事本身来说,我也无法将它看成一段爱情故事。尽管丁梅斯代尔深受良心的折磨,但我仍觉得这种自我折磨不过是他没有勇气站出来的虚伪掩饰。” 水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他:“可是当时不是没办法吗?牧师为了履行神职不能恋爱,所以他没办法承认这段感情。” “当你觉得一个人可怜,就会主动为他的行为找很多借口。借口再多也无法掩盖他怯懦的本质。梅斯特最大的苦难和罪过是他导致的。爱一个人,是不会让她戴上象征耻辱的烙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水苓被徐谨礼带着下电梯,他的声音回响在电梯里,字字句句砸在她心里。 她不禁想,那徐谨礼认为的爱是什么样的呢?他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呢? 对情人就已经那么好了,要是对爱人,该有多温柔啊。 人的念想多了,就会变成填不满的贪欲。 水苓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醒,提醒自己不该想了,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搂住了腰,贴在徐谨礼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的胸膛温热有力,她心脏鼓胀酸涩,要在这样的人身边控制感情,实在是一件难事。 上车后,徐谨礼告诉她,待会儿他朋友生日,是之前她在“In the clouds”见过的那一位,问她想不想去,不想去就让司机送她回家。 想起了这个名字,是“In the clouds”的老板。水苓仍记得那天在饭桌上的一切,她怕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徐谨礼添麻烦。 水苓面露难色,问徐谨礼:“我去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徐谨礼眉心一蹙,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要多想。” “要不,我还是回去陪奶奶吧……”水苓低头绕着手指,说道。 “那你可能没有机会了,”徐谨礼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到一个界面给水苓看,“她前两天跟着一个老年团去海南旅游了。” “啊?!”水苓看了看一个报名的界面,是付款成功的截图。 水苓的内心复杂地闭上了眼,随后呼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不是,奶奶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前两天和她视频,她都没说这件事。” 刚开始出院后,水苓几乎一有空就往奶奶那去。老人家不是出去遛弯就是和姐妹出去跳舞去了,生活多姿多彩,水苓有好几回被忘在门外面,直到后来她有了钥匙。 水苓担心奶奶,所以和她说要多注意身体。奶奶说好不容易康复了,最后悔的就是没多享受生活,趁现在身体好还能多跑跑让水苓别管她。 到后来,这事说多了,老人家嫌水苓太啰嗦,让她没事就去谈恋爱,别老往她那儿跑。 就这样,水苓过上了几乎完全被放养的生活,老太太每天美滋滋过日子,用不着她掺和。 徐谨礼笑道:“可能是怕你担心?” 简直两眼一黑,水苓猜奶奶就是想多留时间让她和徐谨礼待在一起,可是他俩不是那么回事啊?!当然,也有可能是嫌她烦,怕水苓老唠叨健康的事。 不过再怎么,她才是奶奶的孙女啊,水苓抿了抿嘴,发消息给奶奶祝她玩得开心:“那我和您一起吧。” 徐谨礼笑说:“嗯。” 车开到了一家山庄,等他们到的时候,停车场里已经有了不少车。 水苓虽然之前也跟着徐谨礼出去,但是要见的人通常不多,不超过六个人。今天一看停车场里的车,她就后悔了,她不喜欢这种人很多的场合。 知道她应付不来这种场合,徐谨礼不想她心里太有压力,和她说:“待会儿里面也有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他们玩。” “好。”水苓点点头。 徐谨礼能细微地感知到她的紧张,拉着她的手,摩挲她的手背,安抚她。 推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璀璨的灯光下辉映出蓝白墨色的点和五彩斑斓、花团锦簇,男男女女各自聚在一起交谈着。 一种迷迷蒙蒙的不真实感扑面而来。水苓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一下子被这种华丽的景象迷了眼。室内的装饰和人都像是被提前设计好的配套模型,奢华精致,完美契合,无论谁走到哪里,都恰如其分。 她不禁仰头去看徐谨礼,水苓发现,他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显然习以为常。 可是当自己踩在明亮的地板上,仿佛就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水苓清醒地认识到她不属于这里,她和她们,还有他们,都不一样。 察觉到了水苓的停顿,徐谨礼停下了脚步,温声问她怎么了。 水苓抱着他的胳膊,仰头挤出一个笑:“没事。”随后和他一起朝前走去。 常壬骁隔着人就看见徐谨礼过来了,拨开人群朝他走过去,待到了面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他身边的女孩就是之前那个小姑娘。 看上去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之前不仅很瘦,还总带着一股胆怯、自卑的样子。现在养得匀称了不少,红光满面,言语表情也比之前显得大方了些。 常壬骁原本觉得徐谨礼这人性子冷,还以为这女孩撑不了多久。没想到反倒被养得挺好,真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事。看样子是有点上头了,他没有提之前的事,轻松笑笑和徐谨礼打招呼。 “今天不醉不归啊,明天都没事,少推脱。” 徐谨礼朝他笑笑,他知道常壬骁说的是玩笑话。 一圈都是熟人,看见常壬骁过去,也都围了过来。水苓被迎面走来的一群男人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这种快被包围的感觉让她不舒服,下意识往徐谨礼身后站。 有眼尖的看见了徐谨礼身后的女孩说:“礼哥,找到娴云了?” 徐谨礼摇摇头:“没有。” 大家凑着看:“好像娴云啊,这个是真像。” 密密麻麻的针刺感扎在心上,水苓低着头不说话。徐谨礼平常不带她参与这种社交往来,出去看项目都是和合作方见面,公事为先,大部分情况下都让她怎么自在怎么待着。如今真进入了他的社交圈子才想起来,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 徐谨礼对她的好,差点让她忘了,自己是个替身。 他不会用那种含糊不明的眼神看她,也不叫她妹妹,让水苓忘了自己能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忘了自己长着一张和“小云”相似的脸。 真奇怪,明明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也是能接受的。可是相处时间久了之后再听见,怎么会这么心如刀割。水苓想,早知道哪怕一个人回家待着,也不该来的。 常壬骁勾住徐谨礼的肩扬着下巴:“像吧?” “啧。”一声咂舌声。 徐谨礼拍掉他的手,从身后把水苓捞到前面来搂着她的肩,面上皱着眉,“行了,说了没有。寿星最大,围着他去。” 常壬骁甩甩手挑眉道:“行,刚好该吃饭了,也都别聚在这了。” 男人们散开,去找另一边在一起谈笑的女人们,一道去宴客厅。 水苓正想着刚刚装在心里的事,不自觉低着头。 朝身旁看去,又是只能看到女孩雪白的脖颈和乌黑的发顶了,徐谨礼出声:“抬头走路。” 声音不大,只有水苓一个人能听见。 水苓下意识直起脖子,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待会儿估计两桌都得喝酒,只有剩下来的小孩那桌不喝,你就和孩子们坐一起,只顾吃就行。” 水苓想着自己都十九了,还和小孩一桌,顿时有点害臊。不过她也不想喝酒,只顾吃也挺好。 入座后,水苓发现还真是男归男、女归女、小孩归小孩,个子参差不齐,但是看上去都挺活泼,明显她是这桌最大的小孩了。 “姐姐,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啊?”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问水苓,男孩长得和常壬骁有点像,可能是他的弟弟。 “和徐总一起来的。”别的并未多说,水苓不喜欢别人探究她和徐谨礼的关系,对此很敏感。 “噢~这样啊……”男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刚一说完,身边的椅子就被人哗得一下拉开,一个女孩直直坐下去,胳膊环在胸前,看着挺是傲气。 刚刚和水苓说话的男孩看见女孩眼睛都睁大了一圈:“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女孩朝着男孩一瞥,扬扬下巴说道:“又有时间了,怎么,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男孩回答得殷勤。 女孩目光并未再落到男孩身上,倒是朝着水苓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意外。 水苓不清楚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看着她是因为什么,朝她眨了眨眼,女孩随后转开了目光。 果然,待在小孩这桌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吃得很饱。其他两桌还在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估计还有好一会儿。 饭后,孩子都跑开去玩了,徐谨礼给水苓发了消息,让她自己去玩,想回家的时候和他说。 水苓拿着手机看了徐谨礼一眼,对方朝她点点头,于是她一个人离开了宴会厅 外面冷,所以她只在室内走走,想找找有没有看书的地方。碰巧在转角处看到了刚刚那两个小孩,又很不巧,撞见了两个小孩接吻。 水苓尴尬地面色通红,放轻脚步,生怕被他们听见。明明自己自己就差那最后一步,啥都做过了,看见别人接吻又什么好脸红的。水苓轻呼一口气,正打算转头离开,听到了小情侣的对话。 女孩问:“刚刚坐你旁边那个女的你看见没有?” 男孩答:“怎么了?不用问,你更好看。” 女孩嗔怪:“谁问你这个了?你不觉得她像之前你说好看的那个舞娘吗?” 男孩笑说:“说笑呢?她和礼哥一起来的,怎么可能是In the clouds的舞娘?我倒是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娴云姐,你不知道……” 说到这声音小了下去,水苓听不到了,心里逐渐慌起来,那个女孩怎么会知道她是In the clouds的舞娘?除了她还有谁知道?心里五味杂陈,她连忙走开,不想留在原地。 剩下的时间,她都格外在意,不和那两个孩子碰上。 可是命运总喜欢开玩笑,似乎是有意要把他们放到一起。 到了晚上,剩下的人已经不太多。吃完晚饭之后,泡温泉的那会儿,水苓又遇上了女孩。 女孩身子浸在水里,笑眯眯地看着她问:“姐姐,你去过In the clouds吗?” 水苓才刚进来没有久就想出去了,事实上在她看见女孩的时候就想出去了,又怕自己回避的行为会落到她眼里,才进来泡着:“听过,怎么了?” 女孩的胳膊在水里摆着水花:“噢,没事。姐姐你长得很像我看过的一个人。” 水苓笑笑:“巧合吧。” 女孩的语气天真纯然,但是眼里的目光已经不太友善:“姐姐你是他什么人啊?” “谁?”水苓被这没头没尾地一问,下意识问出口。 “带你来的人啊,常壬靖说你是和礼哥一起来的呢。” 关系问题,是水苓最难回答的,对于同学她能说徐谨礼是她小叔。但是对于女孩这样的,认识徐谨礼,也见过她在夜店跳舞的,就不能这么说了。 “就是能一起来吃饭的人。”水苓给了一个不会出错的回答。 “是吗?可是我好像看过他带你去酒店诶,难道是我认错了?” 水苓一愣,顿住了。她怎么会看见?那一晚她也在?还是她胡说用来诈她的? 她装作语气讶异地回答:“啊?你认错了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噢。”说完就从温泉里出来,上岸离开。 等她进了屋子,女孩在原地切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明明就是,装什么啊,无语……” 所以总令她为难 第十六章: 水苓擦干身体,换上给来宾准备的浴衣,出门后向徐谨礼所在的那间屋子走去。可快走到门口时又停住脚步,觉得自己这样贸然进去不好。 她就这么停在那截路上,被正要出门透气的徐谨礼看个正着。 徐谨礼走过来,身上带着轻微的酒气和一点烟味:“怎么在这?不是去泡温泉了吗?” “泡完了不知道干嘛,”水苓看着那双等着她继续说的琥珀色眼睛,“……有点想您。” 徐谨礼笑着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她,边吻边说:“怎么这么黏人?” 这个吻并不长,但是水苓能感觉到他没有抽烟,只是喝了点酒。 牵着她的手,徐谨礼说:“跟我过来吧,带你走走。” 徐谨礼边走边问她,今天吃了哪几道菜她比较喜欢,有没有和哪个小孩交朋友,晚上太清淡不合她口味现在还饿不饿等问题。 这些稀疏平常的对话,逐渐让水苓的心安定下来,她一一回答,跟着他走着。 走到一个套房的门口,徐谨礼敲了敲开了门,里面没人。 他带水苓进门落了锁,开了两盏落地灯,把水苓拉到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和她接吻。手轻轻一拉,浴衣的绳结被拉开,宽大的布料一下子散开,女孩雪白的身体在浅紫色的浴衣里忽隐忽现,像花朵结出的嫩果。 吻结束之后,徐谨礼的手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腰上揉着,低头问她:“为什么不开心?遇见什么事了?” 水苓发现自己有事是瞒不过他的,藏了也能被看出来:“刚刚…吃饭的时候遇见了两个高中生,好像在In the clouds见过我……” “高中生?常壬靖?常壬骁的弟弟现在在上高中。” “好像是这个名字吧,我并不认识。” “他们问你什么了吗?” “问我和您是什么关系……” 徐谨礼抱着她的腰,拉着她的大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俩人目光相对,他问:“怎么答的?” 水苓避开目光,倚在他怀里:“我说是能一起来吃饭的关系。” 该说什么?不出所料?徐谨礼发现她在这种问题上总是格外诚实,要借用一些暧昧的关系撒个谎简直难如登天。 带着一点无奈,把她抱在怀里,徐谨礼缓缓开口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你遇见的不是我……我们还会变成这种,能一起来吃饭的关系吗?” 徐谨礼很少吐露心事,水苓默不做声,安静地听着。 “或者,如果遇见一个开出同样条件的人,你会和他走吗?” 徐谨礼在她耳边说着,不急不躁,却让水苓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种猜测很狭隘,没有度量,甚至不那么光彩。我思索过后的结果是肯定的,这个答案很理智客观,却并不让人高兴。按理说,我也知道我们变成这样的关系是因为什么,但是好像答案并不能够让人满意。” 水苓听着心里难受,她双膝跪在床上,直起腰,双手捧着徐谨礼的脸:“没有这样的如果,时间是不可逆的,人生就是选了一条无法步入另一条。我遇见您就是唯一的结果,唯一的。” 她吻着徐谨礼的眉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的眼眶有些发红,越说越慢,徐谨礼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背:“这又是道什么歉,没有需要你道歉的地方。” 靠在他的颈间,水苓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些哽咽:“……要是,我不是那样遇见您就好了。” 如果她能像一个正常的学生一样,和他在某个街角无意间邂逅,从此相识,就好了…… 可她偏偏不是,这道坎就是怎么也跨不过去。 “不是,我在乎的不是什么样的开始,而是你做出的选择。而你的处境只是影响你选择的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它并不影响我的判断。自从决定和你签合同的那一刻,这些事就翻篇了,我并不介意。” 这是徐谨礼的实话,他确实不在意出身的问题,因为他不缺什么,所以他更看重别的东西。 水苓看着他的眼睛,徐谨礼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可是即使您不介意我当时的身份,但是日后要是被人发现我以这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您也不在乎吗?” 把她拉得更近一些,徐谨礼认真地说:“不在乎,你想多了,我真的不在乎。大部分情况下,我都很忙,没有时间去理会什么闲言碎语。说得傲慢一点,别人对我的评价对我来说不过清风过耳,一飘就没了,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比起我,更吃亏的是你,这种事情上,你往往会比我面临更多的难题。” 得到答案的水苓心中有了一些底气:“没事的,您这么说,那我就有数了。” “真的?”徐谨礼总觉得她并没真的有数,“那以后遇到这种问题你该怎么答?” 水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目前没想好,估计是要当撒谎大王了。” 低低一声笑,徐谨礼吻在她软乎的脸颊上:“嗯,没事,随时可以让他们找我求证。”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月色溶溶,已经快九点了。 腰带是徐谨礼解的,也是他系的。在那之前,水苓的身上除了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剩下的都是暧昧的痕迹。 等徐谨礼带着她回到那间房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烟味。小孩也坐在里面玩,所以没人抽了。 水苓又见到了那两个高中生,不过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她只是安静地和徐谨礼坐在一起。 话题已经过渡到孩子学习的事,这种事没小孩的只有听的份,不过常壬骁和徐谨礼例外,他俩有弟弟。 “嗐,别提了,之前老师一天能给我打三个电话,现在他长大了终于消停点了。不过他说要上什么电影学院,我就纳闷了,人家可可能上也就罢了,他凑个什么热闹,白瞎我的钱。” “哥!有你这么打击人的吗?”常壬靖抱怨。 常壬骁嗤笑一声:“我现在不打击打击你,怕你真自信上了,冲去报名。也不看看你那舞都跳成啥样了,还天天搁镜子前瞎比划。” 男孩低头嘟囔着:“我又不是瞎自信,我文化分肯定够的。就是别的要加把劲罢了。再说了,我跳舞怎么了?学过的明眼人都知道我跳得还行好吧?” 常壬靖回头对着女孩说:“可可你说是不是?” 俪可犹豫之下点了点头。 常壬骁一个平风巴掌扇过常壬靖的后脑勺:“你怎么好意思问人家,那是你同学,能客观吗?” 常壬靖不服气,俪可帮他说话:“跳舞这个事,有时候还是吃天赋的,壬靖还算是有天份的。有的人学的时间短,也一样能跳好。” 女孩目光流转,定到水苓身上:“姐姐你说是吧?” 被点到的水苓一愣,没想到转折来得这么猝不及防,答道:“我并不专业,这个问题,还是问更专业的比较好。” “姐姐你什么时候学的舞蹈啊?”常壬靖问水苓,“学了多久啊?” “三个月。”水苓实话实说。 之前她面试In the clouds知道舞娘有出场费,所以某一天进来之后,把舞蹈全程录了下来。三个月零零碎碎用时间练,直到动作标准,不再出错,就面试上了。她没专业学过舞蹈,没有这个闲钱。 “三个月!三个月能跳那么好?”常壬靖的表情明显不信。 不清楚个中关系的一位大姐姐问道:“这么惊讶?小靖你看过人家跳舞啊?” 常壬靖闷声点点头:“嗯,看过。不过真要说三个月学的,我就受打击了。” “小妹妹这么厉害啊?”人群的目光朝水苓看过来,水苓总觉得这个走向没好事,只含蓄地笑笑不答话。 常壬靖答:“嗯,你们看到就知道了。要不,姐姐你来一段?” “对呀,姐姐要不你来一段嘛。”俪可跟着接话。 水苓会的舞,也就那么一支,根本没办法在众人面前表演什么。这两个小孩看过她的舞就该知道,那种舞蹈没法在这种场合跳给别人看。 看样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其实两个都是故意的。 水苓还没说话,就被徐谨礼按着肩抵在他怀里,他噙着笑对常壬靖说:“自己不行还不多练,光看别人跳有什么用?” 说完转头又对俪可说:“可可不是稳上电影学院吗?舞蹈功底肯定过关,要看不如看专业的,你来一个怎么样?” 被徐谨礼点到的俩人都是一哽,没想到话锋一转,箭头又指回来了。 而常壬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他清楚这俩小崽子顺着他的话茬在演什么,没想到是冲着徐谨礼身边那丫头去的。反正怎么也碍不着他,倒是也可以看看戏。他看着这俩小鬼吃瘪,心里也乐,就这点本事还在徐谨礼面前充大头,到底是小孩子。 “听见没,说你呢,菜就多练,差得远呢。”常壬骁一语双关点自家弟弟。 “嗯……”常壬靖垂下脑袋答着。 “至于可可,就算了。也差不多到点了,女孩子要早点睡,你先去休息吧。”常壬骁看出来这个小女孩不是个省油的灯,留着怕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让她回避。 说完话常壬骁朝徐谨礼看了一眼,对面点了点头,意思是不追究。 “既然这样,有孩子的,带孩子的,还有自己是小孩的就都散了吧。”常壬骁看了看时间,也十点了。 徐谨礼附在水苓耳边让她先去睡,自己过会儿再来。 水苓点头,先走去定好的房间。半路上,女孩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手撑在墙边,直接问她:“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她举起房卡温和笑着对女孩说:“能一起睡觉的关系,满意了吗?” 女孩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下子没能接上话。而水苓没有等她回答,径直向前走到自己的房间,进去关上了门。 这间房很大,好像有私汤。水苓想着自己今晚没能好好泡温泉,解了衣带踏进了泉池,舒舒服服泡起来。 人基本上都散光了,常壬骁和徐谨礼坐一块聊天,他先开口:“你和那小姑娘的事,就这么着了?” “嗯。”徐谨礼坦然回答。 常壬骁看他这么淡定,更坐不住了:“不是,咱俩都差不多该结婚了,你现在和她这样的女孩好上,你爸妈知道不得气死?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再说了,找个和娴云这么像的,多少有点那什么……” 徐谨礼皱眉:“什么叫她这样的?过去的事早就过去,没必要抓着不放。” 常壬骁算是看出来了,他是真不在乎。现在没人,他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什么叫过去了啊,这种情况能随随便便过去吗?但凡有人起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女孩原来是干什么的,都说不出口好吧?” 听着好兄弟的话,徐谨礼这才意识到,知道水苓过去的人似乎比他还要着急。看见他和女孩在一起就像是看他误入歧途一样,总是忍不住“好言相劝”,但是明明自己都不在乎,需要他们劝什么呢。 他理解了水苓为什么面对这个问题时总是那么悲观了,一个女人想脱离荡妇叙事走上正轨比精卫填海还要困难。 她付出的改变和努力即使变化大到足以改头换面,也总有滔滔流言涌上来,人的恶意和偏见是堵不住的,比海还深。 “在我这过去就是过去,至于父母怎么想,并不太重要。最初留下她是因为和小云相像没错,但是不用太久就能发现她和小云性格迥异,完全是两个人。到现在我还留她在身边,仅仅是因为想。她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在叙事的时候没必要非抓住过去不放,睁开眼看看现在并不困难。” “再说一点,别人知道自己有点像小云的时候,巴不得利用自己这点,从来只叫我哥,希望我因为她们和小云相似而把她们当作妹妹。水苓是所有人中长得最像的,但是哥这个字眼,这么久了,她提都没提过。” 徐谨礼难得解释这么久。 这点倒是让常壬骁意外,虽然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但是多少知道水苓不是之前那些试图伪装徐娴云的骗子。 他思忖良久,还是开口:“……和她在一起,会有很多困难。” 徐谨礼摇头笑道:“我哪来的困难?难处都在她那了,而且小丫头也没想和我在一起,到现在我最大的身份也还是她的雇主,别操这个心了。” 话都这么说了,接下来就没再聊这事,常壬骁和徐谨礼谈了谈他弟弟还有家里的事,一直聊到深夜。 等徐谨礼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他开了门,室内灯光昏暗,女孩半敞着浴衣睡在被子上面,看得出来原本应该是想等他,但是等睡着了。 徐谨礼先去洗了个澡,洗完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女孩的唇饱满红润,酣睡中看上去很娇气。徐谨礼低头吻她,女孩眼睛还闭着,睫毛打颤,就顺从地张口接纳他。 从小腿摸到胸,再到捏着她的下巴,徐谨礼的动作很轻柔,女孩逐渐被摸得醒过来。 朦朦胧胧睁开眼,水苓缓慢地眨着眼,又困倦地闭上,抬起手抱住他:“您回来了啊……” “嗯。”徐谨礼把她的浴衣脱掉扔到沙发上,“外面衣服脱了睡。” 水苓困得睁不开眼,由他动作:“嗯…您随意……” 知道她迷糊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徐谨礼笑:“什么我随意?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水苓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答着:“……嗯。” 徐谨礼看她困得可怜,不逗她了,抱着女孩进被子里躺着。 手抱着徐谨礼不放,水苓再次沉沉睡去。 算计 第十七章: “可惜昨天你去比赛了,没看见你的新嫂子。”常壬靖在徐瑾年身边打游戏,漫不经心地吐槽。 徐瑾年手一滑让他赢了,干脆扔了手里的游戏手柄问他:“什么意思?哪来的嫂子?” 看他纳闷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常壬靖疑惑:“你不知道?长得挺漂亮的,很像娴云姐。” 徐瑾年切了一声:“我还以为什么呢,我哥这些年热衷于搜集长得像我姐的替身,但都撑不过一个月。你等着吧,这个就算再好,顶多也撑不过两个月。” “你就搁这乐吧?早就过了两个月了好吗?年底怕是都要上桌了。”常壬靖知道徐瑾年和他哥关系一般,特意过来和他说这事。 徐瑾年听到这话坐正了身子:“我靠,那万一真成了搞个孩子出来,我哪还有戏唱。” “所以我这不跑来告诉你了么,该怎么着你不得想想?”常壬靖朝他挑挑眉,“不过话说回来,你爸妈给你的也够你挥霍的了,你哥可不像你爸妈那么好说话,估计你也够呛。那天把我和俪可一训,皮笑肉不笑的。我哥都让我长点眼色,别去招惹他,不然活该我倒霉。” 徐瑾年瘫坐在沙发上:“有谁嫌钱多的啊!我哥就这个脾气,平时冷冰冰的,阴阳人的时候能把人呛死。要不我还是他亲弟呢,这么多年也没怎么管过我,他心里只有我姐。” “那看样子你也悬,还不如回去孝敬爸妈来得划算。” 徐瑾年厌烦地皱着眉摆手:“那不行,我爸妈那,他们自己都忙不过来,更别说我了,真继承了我不得烦死。再说了,房地产的风口和红利期早过了,以后就算回温,也只会越来越难赚。我哥的公司蒸蒸日上,他没有小孩,那必然得把我搞进去,不然我天天跟舔狗似的围着我哥转图啥。” 常壬靖听见这话乐了,凑上来贱嗖嗖地说:“哎,那你舔这么久有没有点成果啊?再没成果,等你哥真有小孩了,你就等着吃剩下的吧。” 被常壬靖叨叨着,徐瑾年脸色越发凝重,说完就要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赶紧把这女人挤走。” 刚站起来就被常壬靖拉住:“你傻啊,现在你哥和她正是感情好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去掺和不等于找死么。我有个法子你听不听?” “什么办法?赶紧说,别卖关子了。”徐瑾年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肚子里藏着坏水。 常壬靖笑着说:“和你哥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算钱再多情绪价值也给不了多少。女人不就图两样,钱和感情。你想想办法勾搭她,等你哥不在的时候把她睡了,你哥还能要她?” 徐瑾年嗤笑:“你是想要我死呢?出的什么馊主意。我哥的女人要是我真碰了,就等着玩完吧。” “不是,你傻啊,就算你不上,也可以找别人上啊。搞到照片不就完了吗?我就不信陪酒女哪会这么有原则。” “陪酒女?那女的什么来头?”徐瑾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三个字,问常壬靖。 常壬靖神色暧昧地说:“我家那个开了玩的夜店不是做的挺大的吗?俪可说那女的是我家之前的舞娘,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我问我哥,发现真是这么回事。那天我哥生日,他俩一个房间,房卡都是直接给的那女的,还用问吗?” “我靠,我哥疯了吧?他怎么看上的啊?你知不知道那女的叫什么,我去查查她的来头。” “等我后面问问我哥,我哥不愿意提这事,实在不行我后面去店里查查记录。” “嗯,尽快的吧。”徐瑾年回想起当初徐娴云还在的日子,徐谨礼没有一次是站在他这边的,等有了女人和小孩,就真没他什么事了。 各家日子各家愁,有人欢喜有人忧。 水苓的心情倒是一直不错,十二月初找了个家教的兼职,一天二百,雇主偶尔不在家,基本上赚个四五千不成问题。她自己留一千五,剩下的都给奶奶,有事做的时候,心里轻松一点。 十二月中旬,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冷得让人发抖了,街头的梧桐树叶子早就掉光。最近刚下过雨,地面湿哒哒的,被水打湿过的柏油路黑得发亮,踩上去总有微微的水声。 水苓站在街头等一份卷饼,感觉风里都透着寒气,忍不住裹紧衣服抱着胳膊,时不时跺着双脚。 看着摊点上飘起的白烟,水苓朝手里哈着气,心想一眨眼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了。她最近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期待,因为徐谨礼的二十岁约定。 不过她这个月没有太黏着徐谨礼,他太忙了,有时候回来得很晚。周末也有不少事,时不时还要出差,能和水苓能见面的时间也比较少。水苓有时候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会被徐谨礼吻醒,等她早上真醒的时候,身边又没人了。 接过热乎乎的卷饼,水苓的掌心感受着烫乎的暖意,仰头看了看天,口中呼出一点白雾:“等他忙完了,就好了吧……” 吃着卷饼朝学校走,一开始还好,水苓走着走着就觉得后面有人一直跟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得越快,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越来越明显。以前不是没遇过这种事,只不过在徐谨礼身边后就没有过,她有点掉以轻心了。又碰上被尾随的情况,水苓还是会心慌,她把卷饼收好握在手心准备直接跑。 刚加快一点速度,就被身后人拉住了胳膊,吓得她差点尖叫,猛地回头看了一眼。 对方看样子也像个学生,比她年纪好像小点,男生笑着说:“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水苓心想你不吃人,但是你吓人啊!青天白日的一直跟着她干嘛,差点把她吓死。 水苓挣脱他的手,带着警戒心问他:“你有什么事?” “可以加一下学姐你的微信吗?” “学姐?你和我一个学校?” “是啊,物电学院的。” 水苓不想和他多纠缠,出示二维码给他,然后就拿着卷饼走了。等安全到了学校,转头就把对方删了。 神经病,害她的卷饼都凉了。拿着卷饼去一楼的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水苓吃着翻了翻和徐谨礼的聊天记录。 她不太和徐谨礼聊天,怕说多了他烦,现在正是忙着的时候,话就更少。 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到家了,问他回不回来等等问题。而徐谨礼会给她一个消费KPI,如果发消息给她说司机在外面等着,就意味着她要出去花钱了。 去购物、普拉提、美容、插花。逛珠宝展会、画展。水苓周末的时间基本上都排得挺满,每次出去之后,她都会拍照发给徐谨礼,说说自己看见了什么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一开始说得挺多的,都是整理好了再发过去,颇有想让对方也一起看看的意思。但自从徐谨礼把她看过一次觉得好看的天价古董花瓶买回来之后,水苓就不说她喜欢什么,觉得什么好看这种事了,只讲自己参加活动的感受和对其中一些东西的理解。 这一切刚开始对她来说新鲜也有趣,久而久之,她的热情就会被磨灭,觉得好像都差不多,也算不上多有意思。 因为她的物欲很低,无法将感情投射在这些东西上,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多去陪陪奶奶。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边界感又很强,不是她的东西,给的再多也不会当真。自从留在徐谨礼身边,她就假想有一根准绳吊在她的脖颈上,如果自己放松,这根绳子就会默默收紧,直到勒断她的脖子。 唯一觉得有一点不同的,大概就是对于徐谨礼这个人,只有他是不一样的。从刚开始对徐谨礼带着些许畏惧的依赖变成了清晰的喜欢,只有徐谨礼会让她偶尔产生贪念。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该说如何不喜欢他才是困难。 水苓能感觉到徐谨礼对她态度变化,从彬彬有礼的冷淡变得温和相待好像没用多久,直到后来变得体贴入微、娇惯纵容。 该说不说,男人的感情总是和性或者亲密行为相伴的。水苓不否认,徐谨礼留着她或许有别的原因,但是推进他们之间关系的,好像还是那些脸红心跳、耳鬓厮磨的瞬间。 哪怕水苓总是为他们的相遇方式感到遗憾,可当她认真想了想,徐谨礼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强行闯入他的眼中,想要等他把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像徐谨礼说的,他没那个时间去在意。甚至到现在,水苓从来都没听过徐谨礼谈及他的家人和他的过去,他很少提起什么人。事业和爱好才是他永远的焦点,并且她能感觉到徐谨礼乐在其中。 水苓明白这些,所以她尽力做个省心的情人,不添麻烦,微笑服务。她也经常假想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试图通过模拟情景让自己提前适应未曾到来的离别。既然要做个省心的情人,那么就从头贯彻到位,不让人厌烦。 这段经历很美好,她不想收场太难看。 上下滑动着屏幕,看完近些天的聊天记录,水苓将手机熄屏。徐谨礼不在家的时候,她一般留在学校睡。不过今天周五,周末她固定会回去,司机马上会在校门口等她。 他现在应该在纽约,那边是早上六点,而水苓却是顶着暮色出门。 水苓看着蓝黑色的天空,两边暖黄色的路灯,风刮过来像割肉的刀子,她突然就开始想那个温暖的怀抱和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人。 走到门口之前,会经过一段教学楼,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出来的学生很多。水苓避开人群,走在一边。走着走着,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又在她的脑中警铃作响,她眉心一蹙,加快脚步,想着到了门口就没事了,司机在。 不知道这今天是怎么了,奇了怪了,又上这种事。水苓有点怂,不太敢回头看,只能尽快走。 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围巾、穿着黑色大衣在车边等她,水苓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男人朝她敞开怀抱,等她过来。 “您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到吗?”水苓跑过去,抱着徐谨礼,在他怀里蹭了两下。 徐谨礼把围巾拿下来,给水苓戴上,拍拍她的背:“乖,先进车里,等我一会儿。” 徐谨礼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团队想休息一天再走,他给大家放了假,自己先一步回来了。 女孩看见他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欣喜的亮光,表情一下子活泛了起来。 徐谨礼笑着看向她,连带看见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目光对上的瞬间,对方就躲闪了起来。 如果徐谨礼没有记错方向的话,应该就是左转没错了。如果真的是尾随的话,很多案例中的犯罪者在被发现之后不会直接逃跑,而是留在不远处等着看追上来的人失落地离开。这种失之交臂的刺激感能让这种人兴奋。 徐谨礼多走了两步,直到快走到学生公寓,没有看见人,他双手抄在兜里原路返回。 躲在沿途路上器材室门口的男生知道追上来的男人不好惹,没有踏出去一步,看着他回头,闭眼松了一口。 没想到下一秒被人揪着衣领猛地撞在门上,剧烈地震荡感让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后背痛得要裂开了。只听对方笑着说:“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学校就是这么教你的?” 徐谨礼上下打量了男生一眼:“说!跟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男生嘴硬。 “哦?不知道是吧?行。”徐谨礼抬手看一眼时间,扯掉了男生脸上的黑色口罩,“下午六点二十二分,生科院门口,你的脸我记住了。想想你后面该怎么和学校解释你尾随别人的事。” 说完之后放开了他,男生捂着脖子慌张地跑了,徐谨礼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跑开的方向,去楼里洗了个手回头。 水苓还以为徐谨礼去学校里有什么事,坐在车里玩着围巾等他,等他回来。 徐谨礼上车的时候,水苓正脸埋在围巾里闻味道,被开门声搞得脖子一红,不好意思地先打招呼:“您回来啦。” “嗯。”徐谨礼上车关门温声问她,“最近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不会又是天天吃路边摊吧?” 一下子被戳穿,水苓立刻辩解:“没有!就是…偶尔吃一下,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食堂吃饭。” 徐谨礼摇摇头,无奈地说:“你要是真爱吃我也不拦着你,找点干净的店面知道吗?” 水苓坐过来拉着他的手,刚碰到的一瞬间凉得刺骨,男人正想收手,被水苓反拉住不放,给他暖手:“知道啦,您吃晚饭了吗?” “还没,你在学校吃了吗?”徐谨礼看着水苓雀跃的样子,看样子尾随的事还没有对女孩构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水苓私心觉得那个饼已经让她饱了七八分,但是不要紧,她还能吃:“没有呢,和您一起回家吃饭。” 回家,真是一个好词。徐谨礼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身边有谁和他这么说话了,他对水苓笑笑,答了声嗯。 晚上洗完澡之后,水苓跨坐在他大腿上和徐谨礼接吻。因为这阵子没时间亲热,她的吻技下降了不少,被亲得喘不过气,靠在他怀里。 在她喘息的间隙,徐谨礼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确定没有受伤的地方后,撩起她的头发问:“平时在学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吗?” “啊?”难道尾随的事被徐谨礼知道了?水苓压下疑惑,“没有诶,学习和比赛都挺顺利的,没什么问题。” “新学的东西有什么感兴趣的吗?需不需要换老师?” “不用不用,老师都挺好的。感觉花艺和琵琶还是挺有趣的。” “嗯,那这两样就继续学吧,不想出去上课的话,可以周末让她们上门。你周二的课不多,想不想抽空学学散打或者武术?刚好我认识一位很有名的老师,只收女弟子。” 水苓眼睛圆睁,脸贴在他的睡袍上说:“可以啊,不过练武的好像很多都是从小开始诶,老师会不会嫌弃我底子差啊?” 徐谨礼心想没有老师是嫌钱多的,老师只喜欢两种人,天赋高的和有钱的,满足其中之一即可:“不会,有教无类。” 话说完,水苓突然想好好看看他。她跪在床上直起腰,手扶着徐谨礼的肩,手不自觉在他的脸上抚摸着。看得出他是特地赶回来的,最近这阵忙得厉害,眼下微微有些乌青。 徐谨礼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出声问道:“怎么了?” 水苓没说话,贴过来亲他的脸,一下又一下,格外轻柔的。吻落在脸上更像是羽毛飘过,痒痒的、软软的。徐谨礼被亲得忍俊不禁,笑着后仰,倒在床上。 手放在女孩的大腿上,顺着向上摸到了内裤的系带,没有着急解下它,徐谨礼问水苓:“要不要骑我脸上?” 水苓听见这话,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立刻收回腿,睡下躺在他身边,脸像熟透的柿子:“不要!我要睡觉。” “真不要?”徐谨礼由着她,把她往上抱着挪到枕头上,看着她。 水苓摇着头撒娇:“哎呀,想睡觉,我好困啦。” 徐谨礼吻她的额头和嘴唇:“行,那就睡觉。” 无妄之灾 第十八章: 第二天,水苓就被徐谨礼带着上山拜了师。老师是一位看上去很瘦很纤细的女人,面容严肃,不怒自威。打量过水苓,摸过根骨之后说是先学一年看看,徐谨礼答应下来。 听到那个一年的时候,水苓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不出意外,她还能和徐谨礼在一起继续度过一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坐索道下山的时候,水苓装作闭眼休息拉着徐谨礼的手靠在他身边,其实是因为她怕高,不敢睁眼看。 “练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哪里受伤了,或者超负荷了,不要勉强自己,及时停止知道吗?”徐谨礼不放心,出声叮嘱她。 水苓靠在他臂膀上点点头:“知道啦。” 原本以为徐谨礼这回回来,他们能多相处一会儿,都已经定好了晚饭去哪吃。但是下午好像是一家在另一个市的公司出了问题,徐谨礼又去出差了。 男人走之前和她解释:“一般年末和五六月份都是公司比较忙的时候,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好了。” 水苓踮起脚尖去吻他的下巴:“嗯,辛苦了。天气冷,您多注意身体。” “好,你也是,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徐谨礼俯身和她接了一个短促的吻,随后上了车。 他不在的日子好像都差不多,水苓按部就班地上课、学习、准备考试、上兴趣课和学武术。练武使得身体更加疲惫劳累,但精神倒是不错,期末复习的时候能抗住早六晚十一的学习周期。 不知道是不是水逆,在她最不想搭理男人的时候,烂桃花来得越多,水苓看得心烦。 她之前在夜店用的那个电话卡已经被换过了,按理说没有人再通过电话搜索她才对。结果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堆男的加她,水苓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正事,通过了之后,发现对面无一例外就是想聊骚。 哪怕一开始装得再好拿什么正经由头让水苓掉以轻心,结果还是会暴露本性。到后来水苓直接不通过,在验证那直接回复一个问号后就不再说话,搜索让他们无法通过电话号码添加自己的办法,拉黑删除之前的所有人。 网络上的陌生人也就罢了,她上课和去图书馆、体育馆的时候,也莫名其妙有人来和她搭讪。 有一回她正在食堂开心吃着饭,啃着排骨。忽然对面坐了一个男人想和她聊天,水苓顿时觉得饭都不香了,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冷着脸离开了。 她开始思考,会不会是一种有预谋的行动。这么多人,在这个节骨眼,一股脑凑上来,也太反常了。水苓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加上她现在穿着不菲,敢接近她的男生应该不算多才对。 难不成她才这个年纪就碰上“杀猪盘”了?这倒是让水苓有点哭笑不得,甚至想和徐谨礼吐槽两句,不过还是没说,怕耽误他工作。 她截去名字,留下头像和对方说骚话的界面,凑了九张,选择部分可见发了个朋友圈:“朋友们小心,他们都是神经。” 这事没让徐谨礼看见,不然他肯定会去查,太麻烦了,水苓自己一个人能解决。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上课的老师有连休的假期,水苓这个周末没课,难得睡得比较久,一直到九点才起来。 结果刚出门,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外人,看上去长得和徐谨礼有点像。水苓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还在做梦。结果对方朝她看了过来,水苓惊觉不好,她这个睡衣很不妥,一下子溜了回去。 从水苓跟着徐谨礼到现在,就没看见过外人来别墅,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是说徐谨礼回来了?水苓思索过后换了一身衣服出了房门。 刚在犹豫该和对方说什么,没想到对面先开口了:“你就是水苓?” 听着语气不太好,水苓将信将疑地点了头,她走过来坐在对面:“请问你是?” “我是徐谨礼的弟弟,徐瑾年。” 一听这个来历,水苓不禁有点慌,她还没见过徐谨礼的家人,他家人知道她和徐谨礼这种关系吗?她有点坐立不安。 “你长得倒是真的挺像我姐姐,怪不得我哥把你留在身边那么久。”徐瑾年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戏谑。 一上来说话就这么带着攻击性的话,更没法回了,水苓直接避开问题:“请问你有什么事?徐总知道这件事吗?” “我哥?我哥在面对我姐的时候可比我好糊弄多了,你就仗着这一点呢吧?你和他到哪一步了?睡了?”徐瑾年变本加厉地追问。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些话不仅是对她,对徐谨礼也是一种冒犯,水苓神情严肃:“请你放尊重一点。” 徐瑾年走到她面前站定,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惊人:“给你点颜色你还要开染坊啊?是我态度太好了吗?别仗着我哥和我来这套,一个被包养的替身和我得瑟什么。” 水苓皱眉朝后退想离他远点,男孩力道更甚、面色不善地说:“行了,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愿意离开这。” 赤裸裸的羞辱,简直让人抬不起头来,水苓一把推开他的手:“你可以去问徐总,这些问题我不会回答你。” 徐瑾年面带愠怒,顺了一把头发:“他妈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难搞的女的。不过我告诉你,你主意打错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 说完,用力拉着水苓的胳膊往外走,态度极其强硬。 水苓知道了他来者不善,而且看样子徐谨礼也不知道这件事,本着自保为上的原则,水苓踹了他一脚,男孩一个没注意松了手。 趁此机会,水苓赶紧往回跑,想回去锁上门给徐谨礼打电话。 “妈的,敢打我?我家里人都没打过我,你算什么东西!”徐瑾年不可置信,生气得像是要发狂。 水苓眼看就差一步就能进门,被男孩扯住了头发,她痛得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 “贱货!”徐瑾年扯着她的头发提着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水苓脸上。 半边脸火辣辣得疼,水苓咬牙踹向他双腿之间,痛得男孩立刻松了手,她顺利躲进了门里上了锁。 拿出手机找到徐谨礼的电话,又没按下去,委屈地眼泪直掉。犹豫两秒还是打给了杜助理,问他能不能过来将这位请走。 “开门!你有种给我出来!”徐瑾年一下子踹在门上。 水苓死死抵住门不松手。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水苓感觉门都快被他踹开了,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似乎有人出现了,和这位纨绔的二少爷争执了起来,将他送走了。 水苓心里轻松了些,擦掉眼泪,松了口气。 又有敲门声,这个时候响起吓得她一激灵。 门外有人说:“您好,我是徐总安排给您的保镖。负责在您外出的时候保护您的人身安全,没想到在家里闹成这样。您还好吗?” “我没事。”她还是有点害怕,水苓没有开门,在门里回答他。 “好,您有没有受伤的地方,需要去医院吗?”门外的人继续问。 水苓站起来说:“没事,不用了,谢谢你。” “好,那我就守在大门口,您要是还有什么事,可以出来和我说。” “好,麻烦了。” 虽然徐瑾年的声音消失了,但是水苓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另一个引她出去的计策,也不清楚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一伙的。所以她保持警戒,就打算留在卧室内。 徐瑾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保镖,直接把他给赶了出去。 原本他只是知道那女的住在这,想过来看看能不能碰上。刚好这个房子他熟悉,虽然是他哥自己赚钱买的,不是爸妈手底下的。但是因为买的时候他们关系还算可以,所以他有钥匙,不太费力就进来了。 没想到真让他撞上这女的,可把他恨得牙痒痒。 简直是油盐不进,现实里对人爱搭不理,网聊没三句话就拉黑,快把他给气炸了。再这样下去过年真要上桌一起吃饭,像什么样子。 他才不要叫陪酒女嫂子,想想就恶心,还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 徐瑾年鄙薄女人的同时,还不忘埋怨他哥,不是有洁癖吗?怎么找了个这样的,他徐家不要面子的啊?圈子里总共才多少人,传一传就都知道了,他以后出去吃饭都没脸。 越想越是窝火,说话也更加刹不住边,更何况这女人的态度让人气得抽筋。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他姐的替身吗?又不真的是家里人,徐瑾年还就真不信了,这种货色值得徐谨礼和他闹掰。 被赶出来之后,心中不忿。徐瑾年坐车去了爸妈那,准备去告一状,这事指定没完。 水苓大概一个小时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徐谨礼打过来的。 “瑾年过来了是吗?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冲动的事?你还好吗?” 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水苓有点想哭,忍住了做了几个深呼吸把眼泪咽下去,然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不是什么大事,您今天应该很忙吧,让您操心了,不好意思啊……”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等我一会儿。” “好。”水苓看着手机灰屏,电话被挂断了。 心里好受了一点,精神上有些疲惫,她拉上了窗帘,躺在了床上。 她今天踹了徐谨礼的弟弟,还是两下,力度也不轻,把武术师傅教她的借力打力用上了,也就第二下留了情,怕他断子绝孙。徐谨礼曾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家里人肯定不一样吧?现在闹成这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谨礼。 郁闷、委屈和心累交织着,水苓在床上翻来覆去,。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她的心里。 他们,会不会就走到这儿了啊? 明明想好不要狼狈收场,结果还是被她搞得一塌糊涂。 她果然不配奢想什么快乐和幸福,也是啊,正如徐瑾年所说,这一切不就因为她这张脸吗? 本来就是她偷的啊…… 水苓起身抽了一张纸捂在眼睛上,沉默地啜泣。 累了之后捏着手机睡着了,直到三个小时之后响起了敲门声。 她从梦里惊醒,连忙走到门那里抵着门问:“是谁?” “是我。”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徐谨礼回来了。 徐谨礼原本在外省的公司等着管理层的年终总结报告,上午会开到一半,秘书进来告诉他杜助理那边出事了。 徐谨礼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就眉头紧皱,当即打了个电话回去给水苓。 女孩明显是哭过了,懂事到他有点烦闷。 会议进行到一半,剩下的由秘书组代理,他直接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现在水苓站在她面前,眼睛肿着,头发有点乱,还有那半边脸上带着显眼的红。 徐谨礼抬起她的下巴,看清了这是一个巴掌印,怒从心起:“这是他干的?” 水苓仰着脖子,小声嗯了一下。 徐谨礼进来锁上了门,给水苓脱掉了上衣和裤子,撩起头发时发现后背、手臂上也有淤青。 他摸着这两处说:“这两处也青了。” 水苓转头看了一下:“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墙上磕出来的。” 徐谨礼把她抱在怀里,摸着那带着掌印的半边脸,脸色不太好看:“还有没有哪里痛?如实说。” “现在倒是不痛了……” 伤痛是需要治疗和安抚的,在徐谨礼一步步的追问下,水苓将痛苦逐渐抛之脑后。 徐谨礼抱着她,头抵在她颈间叹了一口气:“抱歉,这件事是我的失误,让你无端承受这些折磨。” 水苓一手摸着他的脖颈,另一手替他顺着背,小声说:“您并不知道他要过来啊,只能说是我比较倒霉吧,不是您的错。” 拉过她环在脖颈上的那只手,徐谨礼看着那处淤青,说道:“不,是我的责任,是我大意了。这本不该发生,更不该由你承受,到底还是我们兄弟之间的问题。” 因为拉上了窗帘,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却能看清他温柔的眼神。目光里的笃定和歉意清晰明了,水苓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徐谨礼风尘仆仆归来,水苓脱完衣服之后坐在他怀里最初还有些冷,倒让心静了下来,交谈久了,他的怀里又带上水苓熟悉的暖意。 唇齿相贴的瞬间变成深吻,水苓渐渐将他的大衣从肩上褪下,慢慢扯下他打得周正的领带,她枕在徐谨礼的肩上,贴着他的耳边说:“我好想您啊……” 渡夜 第十九章: 因为那句想您,徐谨礼的心跳和衣服一样变得凌乱。 他将水苓放倒在床上,昏暗的光线下,女孩浓桃艳李、玉体横陈。含着水雾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红润饱满的唇张开一丝缝隙,像是在邀吻,没有什么犹豫的,徐谨礼伏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经常接吻,可今天有点不一样,徐谨礼格外的温柔。像衔着一块玉,他耐心地舔舐,轻轻吮着水苓的唇瓣。舌尖触碰舌尖,呼吸赠给呼吸,分不清是怜惜多一点还是情欲多一点,二者共有之,二者都浓沉。 水苓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块冻上的奶油,只消他轻轻一抿,就软化开了。 衣服和粗糙的手掌磨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引得身体阵阵酥麻。水苓摸着去解他的衣扣,一粒一粒,把上衣都解开。 她把手放在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手下是温热的,具有力量感的男人胸膛,明明和冷不沾边,却让水苓想起了雪。 徐谨礼就像是降临在她身上的,一场不可逾越的大雪,盖住她内心上千疮百孔的痕迹,将一切掩得白茫茫。 他像冬天一样冷,可当水苓遇见他,就知道,春天已经不远了。 她用大腿去磨他的腰,柔软的手顺着胸膛向上摸过他的脖颈,摩挲他的下巴。 吻着吻着,徐谨礼知道自己欲望上来,有点收不住了,想起身离开。 水苓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委屈和哑:“Daddy,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我们做好不好?” 起身脱掉内衣,水苓抱着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脸:“想要您,很想很想,好不好?” 女孩的双乳就抵在他的面前,挤出一个很色情的弧度,徐谨礼喉咙发紧,别过头去:“乖,就差一天,不要闹我。” “那就做到明天,就当我们开始得早一点,不行吗?”水苓不愿意放开他,用膝盖去蹭他下面。 徐谨礼的手顺着向下摸到她挺翘饱满的臀肉,想拍下去又没舍得,改成揉捏:“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带着引诱的成分,水苓抬起身子拿胸去贴他的脸,用手温柔地去摸徐谨礼的眉眼:“知道,我知道……主人,我好想您……” 心,像被绳拴住了,系紧了,把贪念和欲望全都挤压了出来。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女孩的雪白浑圆的双乳晃得他大脑发涨,徐谨礼声音低哑:“听话,我给你舔,先不做。” “我不要……”女孩解开内裤上的系带,那片轻飘飘的布料就掉了下来,垂在被子上。 扶着他的肩,水苓跨坐在他身上,用下面去蹭他那里:“我就要这里……” 怀中的海妖不用动人的歌喉,轻而易举就能消解他的防线:“Daddy,我流了好多水,好湿,您能听见吗?水声……” 徐谨礼环着她的腰,不看下面,抬眼去看她的脸,看到了残留痕迹的巴掌印,心里一酸。 她今天应该很害怕吧?遇到再坏的事都不会去找助理的她,今天第一回打电话去寻求帮助。 即使自己在这,让她冷静下来了,但是这种冷静仍然是表层的。 每当水苓情绪越不安定的时候,就会越缠着他,越渴求性。 她需要有人去证明,去告诉她,可以在这陪着她,哪怕这种陪伴并不常规也并不健康。 她不停求欢,不像是在求爱,更像是在求救,在说求你别走,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她还是在害怕,哪怕看上去像是把痛苦忘记了,完全沉溺在情事里,可不愿意松开的双手在微微颤抖,骗不了人。 水苓看他没有动作,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吻过他的鼻梁,舔舐他的喉结:“主人,肏我好不好?嗯?好不好嘛?我想要……” 徐谨礼喉结滚动,把她按在床上,骤然起身转头。 水苓一怔,以为他要走了,慌张地想下床去拉他,被徐谨礼按回去:“在这等我,我去拿套。” 听见这话,水苓愣住了,徐谨礼竟然真的答应她了。 而后她明白,在他之前已经足够惯着她的情况下,现在答应她,只是另一种逾越底线的纵容。 徐谨礼很快回来,带着两个盒子,看上去真像是要做到凌晨的样子。 床上的被子被水苓拿到了沙发上,除了枕头,就只有她。 女孩躺在床上,长发铺就,朝他伸手。 水苓双腿交迭磨蹭着,看着徐谨礼脱衣服,期待着即将紧贴的野火,和暴烈的寒冬一起降临。 倦鸟归林似的,他们贴在一起,抚摸彼此,像鸟儿给对方梳理羽毛。 徐谨礼一向有耐心,一向不着急。 手背落下的吻是礼貌,掌心落下的吻是珍惜。顺着胳膊向上吻到肩头,是渴求。换成舔咬吻到胸前的那一点花瓣,是勾引。 利齿磨过敏感的红粒,微微刺痛,舔舐吮吸的时候又让人发痒,呼吸加速。 腰肢上下起伏着,像迭起的潮汐。 而下身狭窄的穴道里有真正的水流,都淌到了徐谨礼的手上。 骨节分明的灵巧手指在里面做着扩张,刮过敏感点时,让水苓不禁弓起腰,夹拢腿。 徐谨礼亲了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道:“好孩子,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总是夹腿,放松点……” 水苓羞得看了他一眼,双眼迷离、情意绵绵。 就这么一眼,把徐谨礼那点肮脏的念头全勾出来了。什么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一晌贪欢,他自甘堕进八苦,垂眸低头叩首。 他自愿的,即使以后被良知折磨,这一夜会成为烙在他心口的红字A,他不后悔。 “乖孩子,叫我,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他求道。 水苓一直在咿咿呀呀地喘着,没想到徐谨礼会主动让她叫。她的主人、她的Daddy需要她,心里被满足的感觉一下子溢出来,通过喉咙断断续续被送出口。 她叫他主人和Daddy,她直白地说:“喜欢主人……Daddy的手插得我好舒服…好喜欢您,好喜欢好喜欢……我永远是您的puppy…您的乖孩子……” 徐谨礼听见这个“永远”,动作顿了一下,他和她贴着额头,吻在她的脸颊上,低声问她:“……永远吗?” 少年人之于永远,像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概念。就像孩子今天还说喜欢棒棒糖,明天就会喜欢巧克力,转变得如此之快,可又如此真实。朝夕都是实话,昨天今日都是真心,只不过换了东西而已。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徐谨礼知道的,但是不免让人会失落。 失落曾经也是她口中的永远和最爱,是的,可怖的曾经。 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冒了出来,想把她困在身边,将这个永远变成现实。 柔软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身下的女孩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我只有您一个主人……您是唯一……唯一的Daddy…” 轻易将他看穿,凑过来哄他,徐谨礼的愁云瞬间消解,他眉目舒展地看她:“怎么这么乖……” “主人,差不多了……你进来好不好?”水苓的小穴里已经能容下三个手指,她感觉已经足够了。 徐谨礼早就硬得发疼,拆开一盒安全套,拿了两个,以防一层会破掉,他都直接戴两层。 “疼的话和我说,实在疼就不做。” 徐谨礼将性器抵在淌水的穴口,只是进了一个龟头,就能感觉到里面的软肉吸着他。他知道这狭窄湿热的内里多会吞吐,还没进去,头脑已经开始发热。 稍微有一点鼓胀,被撑开的感觉不好受,但是没有疼。因为扩张做得到位,水苓能接受这种程度的拥挤。有了心理准备,她觉得哪怕剩下来疼一点,她也能接受。 但是她想错了,再进一点,就疼得她泪水泛了出来。腰弓得像是绷紧的弦,下一秒就能挣断。 徐谨礼看到了她紧皱的柳眉和眼角的盈泪,不免心疼,立刻退了出来,俯身吻她:“不做了,乖……太疼了你吃不消。” 水苓的腿缠着他的腰,拉住他的手:“不要,就是胀而已,不痛的,别走……” 她去亲他的手指,尽力放松身体,说道:“习惯了就好了,求您了……” 被她哄得又伏过来,握着她的腰再次进入,又进得深了一点。狭窄的穴道完全被撑开,像是含羞草收拢叶片那样,小穴一下子被迫闭合,紧紧绞着他,让得徐谨礼头皮发麻。 徐谨礼看着交合处,还有一点,但是他觉得水苓已经吃不下了。他甚至不敢动,怕一动就会弄疼她。 水苓知道他在忍,除了第一次他带着一点醉意,其他时候,都理智地不失分毫。 “Daddy抱我好不好?想要您抱。”水苓朝他张开手。 徐谨礼自然不会拒绝她这种要求,把她抱起来,直接抱在怀里。皮吻着皮、骨磨着骨,心贴着心。 水苓抓准机会往下坐,直接吃到了最底下,疼得她瘫在徐谨礼怀里。 徐谨礼皱着眉连忙把她抱起来,从她的小穴里退出去:“怎么这么莽撞?撕裂了怎么办?” 水苓笑着,有气无力地和他说:“所以啊……您不自己来的话,换成我只会搞砸。我不怕疼的……主人忘了吗?您的puppy很勇敢……” 真是拿她没办法,怎么这么犟。 徐谨礼让她躺着,撑在她身上:“我会慢慢让你适应,实在适应不了不要勉强……” 他缓慢地进入,缓慢地退出,一寸寸让她适应这种感觉。 内壁收缩,极力挽留,和他的puppy一样,痛也要把他们连在一起。 水苓的偏执有了成果,在徐谨礼的温柔动作下,她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疼痛。特别是磨过她小穴里的某个点时,会有一阵头晕目眩的快感让她直叫:“Daddy,刚刚那里……嗯…就是……那里,好深…主人您进得好深……” 摸到她G点的徐谨礼放松了一些,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每次都磨过那个点,插得女孩大腿和小腹发抖。 然而这才是刚开始,徐谨礼收敛得太多了,这对他而言也就和前戏差不多。 一手握在她的胯骨上,另一手握住她的大腿,徐谨礼低声道:“乖孩子……我要用力艹你了,还是那句话,受不了和我说。” 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水苓并不知道这个用力是什么概念,所以她答应得很快。 然后她就被冲撞得眼前泛白光,双乳跟着这猛烈的节奏上下晃动着,感觉都快被甩出去。水苓抱臂胸前,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叫他,发出一些无法连成句的音节。 不知道这样的律动进行了多久,水苓叫得嗓子都哑了,太阳穴旁的青筋一跳又一跳。 徐谨礼退出去,抱着她亲吻她:“好孩子,我们还有很久,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凌晨。” 水苓的思维迟缓,已经对凌晨这两个字没有概念,她小声问多久。 徐谨礼告诉她,因为他回来得比较早,现在才八点。 疯了!怎么能做那么久!她会散架的! 水苓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主人,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久……” 徐谨礼低低一声笑:“好孩子,现在才说这些,太晚了……放心,不用你动……” 于是今晚就真的把什么姿势都试了一遍,水苓在一阵又一阵的高潮中感受灭顶的快感,她感觉像在做梦,一会儿在浪里、一会儿在火里,浪涛要拍打到她的心口,火种要烧到她的喉咙。 但最像的还是雪,那种轻轻一碰就会留下印记的雪,覆盖在她赤裸的灵魂上。而她是披星戴月的踏雪人,终其一生都在找寻那片白雪皑皑的圣地。 那里千里冰封、万物消弭,唯有我和你。 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泡在水里,热水疏通了她的四肢百骸,身后是男人的胸膛。 徐谨礼正在揉捏她的腰和手臂,看见她睁开眼,把她抱得紧了一些,低声问:“醒了?” 水苓想动一下,因为她的头发被压到了一绺,但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出声去叫徐谨礼:“Daddy……” 一开口就被自己吓到了,她的声音怎么能哑成这样,这是叫了多久啊? “嗯?在呢,怎么了?”徐谨礼低头问她。 “头发……我的头发压到了,有点痛……” 徐谨礼松开了她一点,替她捋了一下头发:“抱歉,弄疼你了。” 徐谨礼拿过玻璃杯问她:“喝不喝水?嗓子应该很干吧?” 水苓点了点头,玻璃杯被递到她口边。正喝着,她突然想起来,在她被抵在墙上肏的时候,徐谨礼一边用嘴给她喂水,而她因为太渴了又不上不下地动着,咬了徐谨礼的舌头。 想到这,一下子就呛到了,徐谨礼无奈地顺着她的背:“怎么这么急……” 水苓转过身,眼睛圆睁地问他:“咬破了吗?不会破了吧?” 原来是惦记着这个,徐谨礼摇头:“没有,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没事。” 水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咬破就行。 徐谨礼已经给她洗得很干净,身体在水里舒舒服服泡着,发酸的地方被他像把玩又像按摩似的揉捏着,力道刚刚好,很快就让她想睡了,意识迷迷糊糊地冒泡。 吹头发的时候又醒了过来,半睡半醒……没过多久,觉得身下凉凉的,小穴里也是,像什么东西钻进去一样,难受得她想夹腿。 “乖,马上就好……” 是熟悉的声音,但是水苓听不清他说什么,只知道放松身体,而这回她终于睡了过去。 原谅我的拒绝 第二十章: 一年滴尽莲花漏,夜去昼来,岁在一月一。 还未睁开眼,手上的滑软和怀中温暖的感觉先一步让徐谨礼从困倦中醒来。手边是女孩细密的长发,枕边是拂面的清香,让徐谨礼想起了雪柳,那种枝条柔韧、花浪盈雪的小乔木。 “殊胜”倒是一个好含义,雪柳的花语,与女孩很相称。 他静静地看着水苓熟睡时的模样,暗想如果是在画里,女孩当属他最钟情的,古典主义笔调中的美人。例如那种常居于山林水泽的美人宁芙,传说宁芙唯有与人或者神交欢时,才能铸成魂魄活下去,因此生得美貌诱人,含情脉脉。 荒唐的缘由、错误的开始、迷幻的一宵。 确实何其相像,他是被引诱的,也是自愿的。 手轻轻覆在女孩的脸颊上,摩挲着,徐谨礼目光沉沉。 心存不忍,又推翻所思,觉得在人间才是最好的落点,他不想她走进画框里,做那泉水边的精灵。他不喜欢希腊神话,不愿她成为欲望的化身,成为满足他人的遐想的符号。那故事里充斥着荒淫无度的种马意淫,太肮脏,不适合她。 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徐谨礼撑起身子看她,吻在她额头:睡吧,不必太早醒。 动作放轻,徐谨礼离开了房间。 父母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新年第一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徐谨礼回绝了,告诉他们明天再说。 原本想今天去处置徐瑾年那个混账,但是徐谨礼又觉得把这件事放在一月一去做浪费了日子,干脆明天放到一起。尤其水苓还累着,不如带她先出去放松放松。 这阵太忙,他少有时间陪她,一向情绪内敛的女孩倚在他肩头说想他,不可能让人不动容。 徐谨礼从地下陈列室取出一个盒子,计划了一下时间,着手安排今天的行程。 水苓醒过来的时候,室内幽暗,不知道时间几点。 身体酸软,昨天不知道做了几轮,到最后她精神都有点涣散。下体还带着轻微的疼痛感,但是心里的满足盖过了这一点。 双腿磨蹭的瞬间,总感觉里面湿润黏滑。水苓手探下去,才想起来徐谨礼给她穿了内裤,她手摸到内裤中间出水的位置,拿出来时只有药味。 这才迷迷糊糊想起来,昨天徐谨礼好像还给她上了药。 脸刷得一下红了,耳尖都在冒热气,水苓拍了拍脸,不能再想了! 伸手去摸手机,睁眼一看,都已经十点了! 锁屏上面写着今天元旦,水苓把手机放下,按理说都要和家人一起过,徐谨礼也要回家吗?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腰酸腿麻,卸了力倚在靠背上,先打了个电话给奶奶。 “奶奶,你在哪里呀?我今天过来找你好不好?” “我不在沪上,我在云南呢,前两天和姐妹们组团出来玩了。” “……”水苓一时无言,“奶奶,今天元旦……” “啊?今天元旦啊?我说这边怎么这么热闹。那你记得吃汤圆啊,奶奶还要有两天才能回来,到时候再说。”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挂断之前水苓还听见旁边有人和奶奶说去吃汽锅鸡。 她奶奶真是把忘崽精神做到了极致,没生病之前就天天出去溜达,现在更是天天不着家了。算了算了,她老人家爱玩就让她出去玩吧。 水苓起来穿好内衣和睡裙洗漱完下楼,徐谨礼刚好从门那进来,穿得很休闲,拎着一些纸袋。 进来时刚好仰头和她相视,水苓下来走到他身边:“我还以为您回家了。” 徐谨礼笑:“哪个家?这儿不是家吗?” 相处久了,他总是喜欢说这些让人产生误会的话,水苓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的手。 刚从外面回来,手还是凉的,徐谨礼这时候会避免碰她。 “下面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提到这事,水苓登时觉得下面那种粘腻的感觉变得更夸张,不自然地别过脸去,面颊飞红:“没…没事。” 徐谨礼知道对于她所说的没事,一向是不算数的,只能他自己检查。 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徐谨礼转头和她说:“和我过来。” 跟着他进了房间,水苓看徐谨礼拉开抽屉拿着两支药膏出来,随后坐在椅子上朝她拍了拍腿。 水苓抿了抿嘴:“真的不疼了……” 磨磨蹭蹭坐在他腿上,徐谨礼让她仰倒,扶着她的背。 “抬腿,可以吊在我肩上。” 大白天的,这姿势实在太羞耻,水苓用胳膊捂着双眼,把腿抬高。 勾下她的内裤,光滑白嫩的下面,说不清是淫水多还是药上得太多,湿得一塌糊涂,刚把内裤拉下来,水就顺着往下淌。 徐谨礼先用消毒湿巾给自己擦了两遍手,随后用纸巾把外面流得到处都是的水擦掉。抽了两张无菌干棉布,用手指带着往里面伸,好把水吸干。 怀里的人儿在抖,徐谨礼知道她不好受,他也一样,于是在清理的时候俯身吻她。 终于将里面擦得差不多之后,徐谨礼将要涂在外面的药先挤了一点出来,揉在外阴。 当他沾着药膏的手指碰到阴部的时候,水苓几乎是毫不犹豫夹住了腿。 练过武后,女孩大腿上的肉比原来要紧实一点,不像之前软得像棉花糖,现在看上去倒是更有活力了些。 大腿内侧的肉还和原来一样软,上面带着昨天留下的吻痕和咬痕,夹住徐谨礼的时候会让他产生很不好的冲动。 水苓也知道自己不该把腿阖上,反应过来之后又慢慢张开腿,脸往他怀里蹭。 “快好了……”徐谨礼尽快上完药,把她放在柔软的毯子上,去拿内裤给她穿。 “麻烦您给我垫一个护垫吧,不然水太多了,它很快就湿了。” 徐谨礼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回头在女孩用的一堆卫生巾里找标有护垫两个字的包装,拿出来之后看了眼,似乎太薄了,于是找了最小size的日用卫生巾贴上。 回来从下往上慢慢给她套上,动作很温柔细心。 “待会儿有化妆师会过来,你先想想要穿什么衣服,今天带你出去玩。” 啊?这么突然? 不过也是,今天是元旦诶,外面应该很热闹。水苓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感觉如果是和徐谨礼在一起的话,会很有趣。 被徐谨礼抱着去了衣帽间,另一边现在已经都是她的裙子和外套了,虽然里面的衣服她还没穿过几件,架势倒是惊人。 最后水苓挑了一个黑色丝绒挂脖长裙,修身的款式,很优雅。就是她的身高要驾驭这样的裙子,实在是有点吃力,虽然调整过后改成了适合她身高的长度,但就是差点意思。徐谨礼去拿了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出来,那跟得有十厘米吧,之前试的时候徐谨礼二话不说刷卡了。他单膝跪地给水苓穿鞋,让她站起来看看怎么样。 果然,高跟鞋这种美丽刑具这么受吹捧是有原因的,穿上把身高抬起来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但是水苓忧心穿着它的话,怕是走不了什么路。 看出她在愁什么,徐谨礼开口解释:“不会只带一双鞋,穿久了你会不舒服。我另备了一双鞋,还有两双袜子和创可贴。而且,我也不打算让你走什么路,这种鞋就不是用来走路的,只适合用来看看。” 真的是……好周到,比水苓能想到的还要周到许多。 “外面冷,单穿裙子肯定是不行的。”徐谨礼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灰色的短皮草,“这个也穿上。” 水苓上身试了一下,很配,气场直线上升了一个level,朝徐谨礼眨眼比了个大拇指。 没多久人就到了,化妆师和发型师两个人同时开工,给水苓打扮着。 徐谨礼去洗澡了,刚刚上药的时候女孩流了太多水,把她的裤子都打湿了。刚好顺便换身衣服,简单吹一下头发。 水苓在化妆的时候,一直在被化妆师和发型师夸,热情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合同纸问她要不要办卡。她尽力回应着,在徐谨礼走出来的时候,眼睛睁大亮了好几个度,化妆师和发型师的动作也都停了。 统一女人审美的只有直击心灵的事实——俊美。 水苓很自然地就笑出来了,后知后觉咳了咳,脸上飞红,眼神躲闪。 徐谨礼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好看,这种好看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不需要什么辩解。 他像是那种,你见过一眼,连微信都不敢要,偷偷目送一条街,多年后突然回想起来还能咂咂舌觉得惊艳的好看。 今天他在仪表上略微下了点功夫,让水苓这种看过他这么久的人,也一下子震住了。 平时徐谨礼的着装最注重的是整洁,穿着也比较简单。 今天穿的一套银灰色衣着直接把他优雅矜贵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同色系的手表时隐时现,恰到好处。袖扣好像是水晶的,外面一圈可能是铂金,亮亮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将他高大的身形衬托得严丝合缝。 气质是冷峻的,眼神是温柔的,尤其朝水苓看着的时候。 要疯了,心律不齐了要!水苓尽力让自己想点难过的事,好显得自己没那么轻薄。 一想到这种大美人她不能拥有一辈子……不能也不亏啊,开玩笑!别说一辈子,一个月一天一小时都赚了好吗? 水苓的微笑唇都快被练出来了,化妆师正在上口红,和她开玩笑说:“我知道你很想笑,但是你先别笑,等化完了想怎么笑怎么笑。” 水苓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不看他。 化完妆等人走了之后,水苓回头拉着他的衣袖不吝赞美:“您好好看!特别、非常、超级好看!” 如果用什么剑眉朗目、面如冠玉之类的形容词总感觉把他形容地俗气了,不如两个字——好看。 徐谨礼朝她笑了笑:“你也一样。” “哎呀,那怎么能一样,当然不一样。算了,太难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就可惜在您是本人,不能看见自己什么样,不然您会理解我的感觉的。” 看她嫣红的唇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徐谨礼笑着摇了摇头:“你把我形容得像是纳喀索斯,但事实上我也不过尔尔。” 什么叫不过尔尔?叁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的话?身边的小女孩就差轻轻碎了。水苓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欣赏就好了,只欣赏不发言,尊重美貌。 徐谨礼带着她出门,外面的世界果然是——美丽冻人。 水苓直接冷得一个激灵,还好她不用吹什么风,倒也能接受。 中午去了一家看上去很神秘的餐厅,整个建筑都是纯黑色的。客人很少,叁两成群从门内进去之后,先是来了一段表演,水苓不是很能欣赏得来,面带微笑看完了全程。然后逐一上菜、分量很小、全花宴、不说哪个能吃哪个不能会吃错的那种。还有专人在旁边解释和展示原料,她也是尽量面带微笑吃完了一道又一道菜品。 体验不错,味道一言难尽。可能水苓还是没有那个富贵命,她觉得路边摊此时在她心里完胜。 而徐谨礼,他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可能是习惯了。不过也可能是和她一样,觉得没意思。 吃完之后,一听结账,一万二!不是?人均六千? 她兼职一个月都没半数那么多,有钱人真好骗啊,水苓的心都在滴血。 她挣扎了一下,要是晚上还是吃这种店,她肯定吃不饱的,拉住了徐谨礼的手摇了摇:“小叔,过会儿可以去吃小吃吗?我还想喝奶茶。” “……可以。” 杜助理找的是年轻女性会比较感兴趣的地方,但事实来说,好像除了服务和食材,真没什么特别的。 徐谨礼怀疑女孩肯定是没吃饱,事实上他也没饱,菜品口味平平,噱头更胜一筹。 小吃摊这种东西还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极少次他会和常壬骁一起来,因为家里不允许他吃这些。如今陪着女孩一起吃炸年糕、车轮饼、烤鸭卷饼之类的东西,倒也神奇。 吃完之后,他好像也懂,为什么水苓总是对小吃摊念念不忘了。 好吃才是食物的第一价值,而小吃摊只在乎这一点。 女孩吃着卷饼,嘴巴鼓鼓的。穿着可以说是华贵,但是因为年轻,眼神清澈,所以成熟和青春的感觉同时揉到了一起也不违和,加之长相极好,做什么都只会让人觉得娇憨可爱。 就是朝她看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了,徐谨礼眼神逼退了好些个。但还是有很多目光汇过来,这些目光太混杂,并不全是欣赏,这让徐谨礼心里有点不舒服。 会想到她以前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底下的人群,投射的目光全都是满含戏谑和欲望的,那种满满的冒犯和侵略感直接让人作呕,所以他才不爱去那种地方。 年轻的时候立场锋利如刀,很多事不认同就直接冷面相对。长大之后不会这样,因为忙碌逐渐变得冷漠。 自己这种漠视是否可以延伸为一种认同?他以前所不认同的,为什么在工作了之后反而就变得沉默了呢。 精神疲惫不是他道德底线降低的借口。他是不是也被这种恶劣的、丑陋的社会规则驯化了呢? 徐谨礼沉默地思索着,替女孩拿着奶茶。 奶茶是热的,她特地要的叁分糖、多加布蕾。又甜又暖的东西,可是在徐谨礼想到自己变化之后,一瞬间觉得手里没了温度,连女孩的表情好像都变得模糊。 他之前在桌上帮水苓说话,似乎也不见得有多高尚,他所以为的不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方式和谋生手段的态度,本质上就是一种极其傲慢的歧视。 因为他认同了女人这样畸形的、用肉体才能去换取生存资源的交易。 明明他最初的想法也是想留一个帮助自己从困境中走出的治疗助手,但是还不是被他潜移默化地驯化成了床伴。 他们之间大部分情况下金钱和性占了主要位置,嘴上说着不用,却在一个又一个深夜索取。连时间如此仓促的晚归间隙,他也能在她睡着时吻到她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用手指插到她哭出来。 这不就证明了他和那些他所厌恶的男人其实没有两样,他们都同样的卑劣。只不过因为他长得不错、有点钱就足以将这些阴暗面粉饰成和爱情一样暧昧的东西,这个事实让徐谨礼觉得悲哀,他竟变得如此俗不可耐。 突然间,一个金黄色的块状物体出现在他眼前。 水苓给他递了一块炸土豆,徐谨礼吃了一块,朝她点点头,抬手示意不必再给,让她自己吃。 看着水苓笑着的脸,眼睛亮亮的。徐谨礼不免感慨,为什么你能在经历过如此曲折之后仍然眼神清澈呢?那些肮脏的、下流的、龌龊的甚至嫉妒的目光聚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竟不会觉得痛吗? 女孩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吃得很开心,被烫到也是笑着的。 徐谨礼为她的乐观感到不可思议,又切实地觉得了不起。 他这一生没有经历过什么逆境,绝大部分情况下在现实中面临的难度对他来说都是水到渠成一样自然的事。除了妹妹和家庭,家是东亚家庭脱离不开的诅咒,大家都一般痛苦无甚好说。 他后来在占有欲作祟的情况下查过水苓的身世和履历,女孩出生在乡村,父母一个远走一个早逝,奶奶养大,从小地方一路凭努力到市里上了大学。随后就是他所知道的事,奶奶生病,家里没钱,只能逼得年纪轻轻的女孩出来卖酒和卖身。 几乎都是逆境,在这样的逆境之中,人美好的品格很容易就会被击碎。即使一朝踏入更好的生活圈层,也会很容易失去自我。开始鄙薄那些和过去的自己一样的人,试图将自己和他们剥离,显得自己逃离成功。然后在面对更高层次的人时又不自然地畏缩,形成一个一生都被指指点点的闭环。 而水苓很自然,就和她的姓一样,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尽力在她的年纪坦然地面对一切,从不出口抱怨,心里消化一切,然后拿出最温和的样子来面对人。 容易被这样的人感染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无形之中,你就被这种温和包围了,不知不觉被拥进她的怀抱里。 女孩补完口红,拉着他上车,兴高采烈地和徐谨礼说:“您发现没有,刚刚好多人在看您,不仅是女生,男生也超多。有人要上来要您的联系方式来着,但是您把他们当成了发广告的,直接回绝了。” “啊,是吗?” 他刚刚在想事情,目光一直落在水苓脸上,都没有察觉。不过也不重要,不是什么非要在意不可的事。 晚上去的是江上游轮,鲜花、气球、艺术装置都提前布置好了,女孩踏进去的时候愣住了,拉着他的手问:“今天,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子吗?好隆重……” “一月一不算重要的日子?不是二十了吗?” 提到这个,水苓又不好意思起来:“啊……噢……” 天色渐晚,从游轮里能看见落日沉进江里,音乐声和夕阳晚照交融,水苓靠在徐谨礼的怀里,觉得这么难忘的元旦一生大概只一次。 一个纸袋提到了水苓的面前,她仰头去看徐谨礼,对方示意她打开。 水苓拆解丝带,打开丝绒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手镯,几近透明、寒光凛凛。 徐谨礼握着她的手,将翡翠手镯戴在水苓的手腕上。 水苓抬手看着,灯光下,她像戴着一块冰。 徐谨礼吻了吻她的手背,在她耳畔说道:“就当戴了玩。” 在徐谨礼身边久了,水苓不用问也知道手上的东西很贵,那么多奢侈品和珠宝知识不全是白学,她估计自己手上戴着一套房:“这个我不能收……” 说着,就打算拿下来放回盒子里,被徐谨礼制止:“为什么不能收?给女朋友一个手镯是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水苓觉得自己幻听了,有点发懵,胸腔里的气皱成一团,鼓胀着。等了两秒她问:“您说什么?” 徐谨礼把她调转方向,俩人面对着,他笑着说:“女朋友?是不是想问这个?” 水苓大脑缺氧,近乎慌张地后退,用手挡着不让他过来,犹如惊弓之鸟:“我……您是不是说错话了?” 别人说她是某人的替身,他也说她像他曾经的爱人,没有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在这段关系里,水苓能是她自己。 她什么话都听,要让她做什么就做,学什么都学,好像无论被雕琢成什么样她都不在乎。 只有这一点感情,只有这一点,是她对徐谨礼的私心。 还要她像扮演女朋友一样去爱他吗?只是上床不行吗? 她不想连这一点可怜的私心都要沦落成扮演她人的工具,她要的又不多,只留这一点也不行吗? 豆大的眼泪滚落,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喉头哽咽地几乎喘不上气:“……对不起,我……我没办法答应您……对不起……” 不懂女孩如何突然哭了,徐谨礼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为什么哭?” 女孩不能回答他,只是一直道歉,好像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一般,低头恸哭。 徐谨礼看她哭得让人心疼,把她抱进怀里,温声顺着她的背:“好了,不愿意就当过去了,不哭了。” 烟花在此时炸开,巨大的声响和华丽的火光在黑夜中绽放,正对着游轮的窗外。 水苓下意识看了过去,徐谨礼拉着她的手说:“就当是让你流泪的补偿……原本也是礼物之一。” 烟花是天空溅出的灼泪,要把黑夜烫出一个个洞来,像水苓千疮百孔的心。 痛苦不可抑制地又泛上来,水苓圈住徐谨礼的脖颈,在他耳边说:“喜欢您,很喜欢很喜欢,真的……” 徐谨礼一手圈住她的腰,替她整理头发:“我知道,我知道……” 他能看出来,也能感觉到,但是他不知道水苓为什么拒绝他,本以为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没关系,时间还很长,我们慢慢来……”徐谨礼柔声哄她。 告诉我,好孩子 j i za i8.c om 第二十一章: 人影重迭的瞬间,唇就粘到了一起,水苓站在床上低头和徐谨礼接吻,长发垂落挂在徐谨礼的脸上,被水苓将头发绕到耳后。 腰被一只极具力量的手环着,隔着轻薄的布料揉捏着。酥麻的触感从小腿攀到臀尖,那些他手碰过的地方不自觉地轻颤,水苓被徐谨礼咬着唇,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贴在他身上。 回家之后,水苓卸完妆洗完澡之后本来想就这么睡了,刚躺下才想起来有什么东西滑滑的贴着手腕。当时情急之下,忘了把手上那个镯子还回去了。 虽说第二天也可以做这件事,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她把手镯拿下来带着上了楼。 徐谨礼却好像知道她会来一样,伸手搂着她的肩:“我本来还在想要等到几点,进来吧。” “这个,”拿出手镯,水苓小心地把它放在沙发那的桌子上,“我来把它还给您。” 徐谨礼看着那个镯子,没说话。 “那您早点休息……”东西放下之后,水苓就准备下楼了,被徐谨礼拉住了手腕。 徐谨礼将她抱起,让她站到了床上,微微仰头看着她:“今天,为什么哭?” 殷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又闭上,当这双唇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有许多其他事可做,比如接吻。 可对他们来说,接吻是不可能足够的。 轻飘飘的布料垂落、掉下,春光乍泄。 男人将她的胸含得发红发肿,舌苔刮过敏感点的时候,水苓忍不住伏在他的肩头,下身的水零零星星抖落出来,滴到他手上。 粗糙的掌心在她的大腿内部顺着向上摸去,被抚过的皮肤微微发烫,臀肉被捏得不成形。手掌足以盖住女孩的阴户,但是堵不住渗出来的淫水,透过指缝往下淌,小穴吸着掌心欲拒还迎。 “Daddy……”水苓被他托着,手掌左右磨动,吊得难受。 红艳艳、湿淋淋的少女阴户,让徐谨礼摸着她腰肢的手,力道不禁加重了些。等到双乳上新旧的痕迹迭在一块,他喘息着说:“好孩子,下面还肿着……”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 ai 12.c om 像一条湿滑的鱼从他手里游走,女孩坐在床上躺下,双腿叉开,用食指和中指掰开小穴给他看。 略微红肿的,白嫩肥腻的阴户在女孩手中敞开时像是白色马蹄莲,小穴翕张,吐出汁水,像花朵渗出蜜。 抬起脚顺着腹肌向下去轻磨他的粗长,水苓眼睛微阖:“主人……我在等您……您就只看我不干我吗?” 色授魂与,徐谨礼快速向后捋了一下头发,握住她作乱的脚腕,把她拉过来:“乖puppy,待会儿不是你说想停就能停的。” 水苓没有回答他,微微侧过头朝他吐出舌尖,和他索吻。 下面的嘴吃着他的,上面的嘴被他吃着。 一个涨得发酸发痛,一个吮得发红发肿。 乳房被他的手把玩着,反复磨着那些已经快被咬破皮的点。 被摁在怀里大开大合地肏干,肉体的碰撞声和淫靡的水声回荡在房间里。 “…啊……主人…太大了…轻一点……”水苓被他抱在怀里,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张开双腿承受,直到头晕目眩。 徐谨礼爽得精神振奋,喉间有低低的呻吟:“好孩子……真会吃…我有喂饱你吗?嗯?” 性器用力抽插时,每次都磨过阴道口那个让人发痒的地方,同时狠狠顶到里面的G点,肏出一重又一重淫水和白沫。 水苓听不太清,耳边像盖着一层水,只能娇声叫他:“Daddy,我听不清……您进得好深……好深,吃不下了……呜呜呜……” 下身花穴艳吐、嫩蕊吸髓,白花花的臀肉被胯骨拍打得发红发烫。 灯影在她的眼中摇晃,天花板像是漩涡,在脑中构成无尽的长廊。 少女在长廊中奔跑着,猛兽从后面追上来,带着呼啸而来的风,把她压在身下,舔她的心口和喉咙。 水苓又伸手想去摸他的心跳,入手是带着弹性的胸肌,绷着的时候坚硬挺实,放松时带着些软。那层皮肉之下,应该有的,像是暴风骤雨降临前,恍如闷雷般的响声。 徐谨礼被她摸得发痒,把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下:“怎么了?” 说话的间隙也没停止动作,黑亮的发丝垂下来一些,映衬着那张俊美的脸。 汩汩的水声从暖巢中传出,水洗黑曜石般的眼迷恋地停留在他的脸上:“喜欢您……喜欢您肏我……主人……” 徐谨礼不怀疑她说这些话的真实性,但是也见过她摇头拒绝的泪水。求欢时明明那么直白,赤裸裸地勾引他,但是平常的时候,却将什么都藏得那么深。 如果他能进到那无人企及的深处,能看透她的心吗?这么想着,握住女孩的大腿抬起来用力撞上去,那层绅士的皮全被野兽般的欲望撕下。 闷声地交合,转换姿势只为了能进得更深,双方都在以另一种方式去寻求彼此的心跳,像是追逐永无尽头的烈日。 女孩的大腿已经在他的手中发抖,俩人都因为彼此的美和猛烈的情事而耳鸣目眩。 各怀心事,都不专心。 “乖孩子……我们就这样吗?”徐谨礼低头吻她的身子,“……真的不告诉我吗?” 带着情欲的沙哑腔调,在她耳旁蛊惑,舌尖卷着她的耳垂舔舐、轻咬。 “啊……嗯……”水苓感觉自己要被肏化了,手都抬不起来,“您……别!” 又是一阵淅淅淋淋的水声,水苓今晚已经被第二次被插到潮吹了,神智都不大清醒,浑身都是软的,迷迷糊糊。 包装被撕开的声音传到水苓的耳朵里,她躺在床上腿都抬不起来,腿心的筋脉好像在抽搐一般颤动。 刚刚叫了半天,嗓子有点哑,水苓叫他:“主人……我好渴……” “好,等我给你拿水。” 套还没套上去,就听了水苓说渴,徐谨礼去桌上拿水来拉起她,慢慢给她喂水。 徐谨礼是站着的,水苓微微曲着一点身子喝水,只要一低头就能吃到徐谨礼勃发的性器。 于是在喝完水后,徐谨礼转头把杯子放过去的瞬间,她真这么做了。 “嘶——”一声气音和低喘,快感直达大脑皮层。水苓看着男人仰头难耐地闷哼一声,喉结滚动的样子性感得让她迷眩,于是更加深入地含下去。 徐谨礼回头看去,他的puppy在吃他,脸颊撑得鼓鼓的,舌头卷着龟头舔舐,偶尔没收好的牙齿会蹭到性器的表面,更加让他爽得无法自拔。 他已经忍不住想扯着她的头发插她,可这样会伤到她的喉咙,于是极力忍耐着,手握成拳,手臂的青筋突起。徐谨礼摸着她的脖颈将她向后推:“好孩子……不用……” 水润的眼睛朝上看着,打量他的状态,看到他下颚和脖子绷成一条线,水苓知道他应该是舒服的,所以没有听话松口。 两只手包着阴茎撸着上面,吞吐着其余的部分,舌面反复刮过马眼,卷吸,水苓将这事做得很细致。 而主人的奖励是色情的低吟,那种沙哑的、粗重的喘息,和想推开她又舍不得的手。 加快吞吐和撸动的速度,水苓已经吃得口腔发酸了,舌尖能感觉到有咸湿的液体渗出来一点,他好像要射了。 这种东西吞下去会伤到喉咙和咽鼓管,徐谨礼捏住她的脸,准备退出来射精。 水苓呜咽着拉开了他的手,带着一些执拗。 理智和欲望的交织下,徐谨礼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将自己从她口中退出来,精液射到了女孩的胸前、脖颈、还有一点在下巴上。 水苓虽然表现得天赋异禀,但还是生疏了些,没把握好节奏,在徐谨礼脱离的瞬间呛到了,撑着手臂偏过身咳起来。 徐谨礼原本还打算做一轮,被口交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抱起女孩说道:“难不难受?带你去漱口。” 水苓呼吸稳定过后,攀着他的肩去亲他:“不难受,没事的。” 徐谨礼亲在她的脸颊上:“下次不要这样,万一我没忍住,你就会受伤。” 嗯了一声,但是下次还敢,水苓很喜欢他控制不住的样子,特别是理由和她有关。 看着女孩带着一点喜色,徐谨礼觉得可爱,又亲在她的嘴唇上,而后问她:“所以愿意告诉我了吗?今天究竟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不愿意?” 水苓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住了,靠在他颈边:“……能不能不说这个?我不想说。” 到了浴室,徐谨礼先将浴池的热水循环开下来,随后去淋浴那给她冲洗身子。 水苓生得珠圆玉润兼有少女的活力,徐谨礼摩挲她的身体像是把玩上好的羊脂玉,替她清理下体。冲干净之后抬头看她,女孩安静揉着洗发露,抿着唇,拒绝交流,于是徐谨礼只能从其他话题切入:“我小时候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起初是因为这是老师留下的晚读任务。” 水苓难得听他说自己的事,来了兴趣,继续听着。 “后来看着剧情颇有意思加之言语犀利便开始深读,第二天老师问我对于哈姆雷特的看法,我说他是一个英勇的战士、合格的儿子、失败的爱人。我同情奥菲利亚,同情她因为诸多因素无法道出真相的境地,最后只能溺于水中,与世长辞。” 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洗干净。徐谨礼带着她进入浴池,把她抱在怀里:“我给家人讲这个故事,她不开心,所以第二天我去寻找喜剧,希望挑一个能让人看着开心点的故事。《第十二夜》就成了我选的第二本故事,这是一个双生子的故事,也是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结局。但是回头思索的时候我发现好像不论悲剧喜剧,女子的处境都很相似。不用说当时的社会规则,仅仅对于感情,就总是倾向于闭口不言。原文里有这样一段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水苓隐隐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但是又不想打断他,拉着他的手,靠在他的怀里听他说。 徐谨礼看着她的眼神,觉得她应该是懂了,继续说道:“她从来不向人诉说她的爱情,让隐藏在内心中的抑郁像蓓蕾中的蛀虫一样,侵蚀着她绯红的脸频;她因相思而憔悴,疾病和忧愁折磨着她,像是墓碑上刻着的‘忍耐’的化身,默坐着向悲哀微笑。” 说完之后,徐谨礼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忍耐才是真正的悲剧底色,这两个字贯穿了大多女人的一生,我不想你这样。” 心里有所触动,水苓听着听着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小声叫他:“Daddy……” “有的孩子是惯不坏的,所以即使对你纵容些也没有关系,甚至我只管纵容就好。但你似乎真的太听话了,乖孩子……怎么能哭得那么凶,又忍着不告诉我呢?” “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真主,我听不见你的心声,我需要你告诉我,这样我才知道我为什么错了,”徐谨礼知道她动摇了,又轻啄她的唇,“好孩子,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难过?” 水苓的心防被循循善诱的话语逐步瓦解,她终于小声地说:“因为我不想成为另一个人去爱您……” 这个回答倒是让徐谨礼一愣:“成为谁?” 带着些许不确定,水苓第一次将禁忌宣之于口:“小云,是该这么称呼她吗?” 徐谨礼眉目放松,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们不一样,你是你,她是她。我知道你是谁,即使长相相似我也分得清你们,也知道自己睡的是谁,该和谁在一起。所以我只是在问你,问你愿不愿意,别无其它。” 水苓习惯了徐谨礼的诚实,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说谎,而且眼神也骗不了人。 徐谨礼知道了缘由,解释清楚之后,拉着她的手亲吻手腕内侧:“那我再问一遍。好孩子,愿不愿意考虑考虑你的主人,做我的女朋友?” 水苓眼眶酸涩,胸腔里的白鸽飞出牢笼:“愿意,我愿意的……” 手镯到底还是戴上了,其实水苓还挺喜欢这个镯子,和价钱无关,因为它给人的感觉和徐谨礼本人很相似。 寒气袭人、不可沾染、出尘无暇。 俩人躺在床上,她看着手上剔透的翡翠,卧在徐谨礼的怀里说:“好像您给的项圈。” 徐谨礼笑:“为什么这么说?” 女孩仰头“啵”地一下亲在他的脸颊上说道:“秘密。”随后躲进了被子里。 徐谨礼没有强求,也躺下来:“好,可以有快乐的秘密,等你愿意的时候再和我分享。” —————————— 算账 第二十二章: 周一晚上水苓没有课,新年伊始,徐谨礼虽然也忙,但是比年末那会儿好了很多。 下午四点之后就没有课了,徐谨礼昨天特地和她说了晚上回来,所以水苓径直去了校门口等车。 司机将她送到徐谨礼的公司,给了她一张卡,用来刷门禁进公司。 她戴着口罩,尽量安静地进来,不想打扰到正在工作的人。 到了他的办公室,发现门关着,怕他正有事进去不好,所以先问了问杜助理,杜助理出来带她去了休息室。 与总裁办的秘书不同,杜助理是徐谨礼的私人助理,只负责管徐谨礼的生活琐事和日常行程,徐谨礼不喜欢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尽量专人专职。 杜助理告诉她徐谨礼现在正有个会,不过很快就结束了,待会儿人就出来,可以先留在这里等他。水苓谢过,坐在沙发上拿出复习资料复习最后一门专业课,考完这门,这学期就就结束了。 她正在做题查资料,徐谨礼进来的时候声音很轻,她没听见,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定在她身边。 抬头朝他漾出一个笑,水苓将手里的东西搁置,给了他一个亲亲,徐谨礼笑开回吻在她脸颊上。 “还要有一会儿,等忙完带你去吃饭。” “好。” 水苓将手里的资料背完的时候,徐谨礼刚好下班了。他告诉水苓,今天晚上要和他家里人一起吃饭,不用太紧张。因为家庭成员之间关系并不好,所以不用太在意他们的态度。 但是水苓懵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心里慌的不行,想着昨天刚答应今天就见家长是不是也太神速了? 车开了快四十分钟,进了私人宅邸。 水苓在徐谨礼身边那么久,也算看过了不少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东西,但是真到了徐谨礼父母那里才发现,徐谨礼还是很克制了。 整个宅邸的形状和周围的植被覆盖像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结构,庄园大得很夸张,车进了大门在里面慢慢开了十分钟才到门口。 “他们信风水,所以这套房是按照堪舆师的设计一比一规划建造的,说是什么风水场,”徐谨礼笑了一下,“乱七八糟。” “……” 水苓看出来他们关系不好了,徐谨礼从不评价他人的审美,也很少这么直接。 有佣人带他们进门,一眼看见徐谨礼,叫了声“大少爷。” 水苓通过徐谨礼的表情断定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想起之前和他一起读《雷雨》,水苓问他如果活在过去应该也是大少爷吧。徐谨礼用很轻松的语气和她说那是过去,放在现在就该是封建余孽了。 所以她推定徐谨礼应该属于那种略显激进的革新派,不喜欢用什么旧词彰显新主的地位。 换过鞋、洗过手后,佣人带着他们直接到了餐厅。 水苓一眼看见了徐瑾年,心有余悸,握着徐谨礼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些。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与上次不同,徐瑾年这回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静坐着。 徐谨礼的父母也出来了,坐进各自的位置,看见水苓的时候都是一愣,表情不太好。 徐谨礼让水苓先坐下,随后提了一个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子照片和几张纸质文件甩在徐瑾年面前:“你干的好事,自己看看吧,看我有没有冤枉你。” “吃饭就吃饭,谈这些做什么。”徐母劝道。 “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过来,仅仅为了吃顿饭?”徐谨礼的口气不大好,言辞锐利。 “怎么说话的,让外人看笑话。”徐父瞥了一眼水苓。 “真要说笑话,徐瑾年做的那些蠢事才算是笑话。”徐谨礼想起杜助理把这一堆东西递给他的时候,他有多生气。 徐瑾年仗着这是在家里,知道徐谨礼在爸妈面前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倒是先揭起他的短来:“哥,没想到你真把她带回家了。你以前还叫我少去夜店和酒吧,但是你自己却找了个陪酒女,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水苓被这一句话说得如坐针毡,她最害怕的事出现了,她成为了徐谨礼的软肋。 徐谨礼朝他笑了笑,那种带着讽刺意味的,意味深长的笑。是徐瑾年最讨厌的笑容,一般他哥这么笑就准没好事。他有点后悔刚刚嘴说话太快了。 “徐瑾年,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胆子也大了是吧?” 从这一句话开始,明显带着针锋相对的意思了。但是徐父徐母并没有上来劝阻,很奇怪的,他们就只是坐着看着,徐母还在喝茶。 这一家真的是,水苓没见过这样的家庭,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徐瑾年被这一句话一呛,没敢再吱声。 “徐瑾年,我真是让你闲着了,所以给我整出这么多烂事来。你那高中也别上了,过两天准备准备,收拾东西办理出国吧。除了你自己那张卡,其他的全停掉。” 这段话说完,徐父徐母有点坐不住了,徐瑾年更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母走过来劝他:“谨礼啊,这样是不是有点严重了,瑾年他还小呐,现在让他出去上高中,他哪适应得来啊?” “那是他的事。”徐谨礼将照片往前一推,“你们管教的成果,教出来这么个东西。” “谨礼,你现在是本事大了,和爸妈说话都不知道客气点。”徐父愤然。 徐谨礼嗤笑:“那是因为我以前没发现这个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没看清所谓家人的真面目。” 此话一出,徐父和徐母都是一哽,没有搭腔。 水苓觉得这么下去就是要吵起来的节奏,饭八成是吃不下去了,但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劝一劝,毕竟这是徐谨礼的私事。 “水苓,那天他打你哪了?” 突然被徐谨礼点名,水苓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那天被打的脸庞。 徐谨礼看见之后,回头猛得就是一巴掌原模原样地扇回去,扇得徐瑾年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椅子的底部在地面上呲出刺耳的声响。 水苓吓得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看见了徐瑾年嘴角渗出了血丝。 “谨礼!”徐母呵斥一声,去扶徐瑾年起来,抬头朝徐谨礼看去,带着埋怨,“怎么在饭桌上动手!” 徐父皱着眉低头叹了一声气,不打算掺和。 徐谨礼寒声:“如果你们再管不好他,下次他再干出点什么蠢事来,就不会是一巴掌的事了。” 徐瑾年抽了一张纸,吐出口中渗出来的血,半边脸上的巴掌印高肿着。 徐母着急得说道:“妈妈叫医生来看看。” “看什么看,牙又没掉,嘴也没烂,坐下吃饭!” 徐谨礼这才坐回原位,用湿手巾擦了擦手。 水苓眼看这个局面她是顾不了了,还是不说话的比较好。 徐谨礼发起火来是真吓人,刻薄时也是真会折磨人,故意在饭前这么做。 原本还说着要叫医生的徐母面上心疼难掩,却也还是坐了回去。 徐瑾年更是闷声坐了下去,拿起了碗筷。 水苓还以为他还要和徐谨礼争执一番,看来也就刚开始那一句胆子大点,知道父母不会罩着他,也就收敛了,欺软怕硬。 这饭怎么吃的,水苓不知道。菜倒是没冷,还有人重新热了,她慢慢咀嚼着,食不知味。 刻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徐谨礼在折磨徐瑾年,通过这种只能忍受的沉默。 饭终于吃完了,徐谨礼走之前和叁人说:“我身边就是我女朋友,叫水苓。以后不要再和我说什么结婚谈恋爱的事,我看见了也不会回。还有你,徐瑾年,以后再学不会尊重人,我就找专人来给你上上礼仪课。” 礼仪课并非真的礼仪课,是徐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把人扔去基地里搞野训。 徐瑾年嘴里破皮的地方还疼着,不想自讨苦吃,应了一声。 上车后,徐谨礼卸下那副冷肃的样子,和水苓说:“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水苓实话实说,点了点头:“一点点。” “抱歉,我们家的关系有点,”徐谨礼想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好词,“……一言难尽。” 外人看上去,只看见了那矜持奢华的表面,却不见浮华的美衣下爬满了虱子,关起门来,夫妻反目、兄弟阋墙。 水苓凑过来亲吻他的下巴,拉着他的手,什么都没说,倚靠在他身边陪着他,直到徐谨礼的心静下来。 每次回家之后,徐谨礼就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今天也不例外。 洗完澡后他准备去书房里待一会儿,被水苓拉住了。女孩将他的手放在胸前,隔着轻薄的布料就能想到那滑腻的触感,水苓小声地叫他Daddy,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徐谨礼喉头一紧,声音低缓沙哑:“明天不是要考试?那还不早点睡?” 没有出声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色情的舔舐。水苓在舔他的掌心,嫣红的舌头像是故意伸给他看一样,慢慢地滑过掌心的纹路。 转头抱她入怀,用汹涌的吻去教训她不安分的舌头,呼吸凌乱,欲望浓沉。 怎么这么会勾人?到底是哪学的?在我没见过的余下快十九年岁月里,她有这样对待别人吗? 徐谨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爱欲会产生嫉妒、占有欲、控制欲,他承认他的阴暗。 他在女孩气喘吁吁的时候,俯身去看她妩媚的眼,那双眼尾带着一点上翘弧度的美眸。 徐谨礼想,他在女孩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长成这样又不缺钱,所以从未自卑过。但是此刻,他的心隐隐泛起一股古怪的,能称之为怯的感觉。 他在想,在她以往的人生中,有没有能被她记在心上的男人,而他,能在其中拔得头筹吗?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迷恋开始于,他在期待,自己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水苓看徐谨礼一直看着自己,那种眼神,让她心跳恍如春雷。 用腿缠上他的腰,伸手轻轻一扯,他的睡袍就敞开了。水苓去摸他的喉结,指腹轻轻刮过那处性感的凸起,想舔上去。 “主人……要您喂我,下面想要……”?女孩莺声燕语,下气怡声。 徐谨礼吻她的脖颈,用手解开她系带的内裤:“我算是白给你穿了……” 手指钻进甬道的瞬间,就被热情地吸住,蠕动的内壁温热柔软,稍微揉揉,就能揉出丰盈的汁水来。 水苓被他摸到敏感的点,禁不住用膝盖去蹭他的腹肌和柔软的睡袍。 “乖孩子,放松点……”徐谨礼的手指才进去一根,就被小嘴贪着吃个不停,“后面有你吃的……” 听见他的话,水苓虽然脸颊绯红,但还是尽力放松身体,去更多地容纳他。 舔舐她圆白的胸,含着吮出一个个斑驳的红痕。上面的痕迹似乎这几天就没有消过,明明是冬天,却开尽了春色。 于是徐谨礼想好了,等到春天时,要带她去看花。他的女孩,值得最好的春天和最美的花束,如此相称。 女孩的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时不时拨弄着,动作很轻柔,和下身吃着手指的小穴完全两个样子。 “……嗯……Daddy,亲亲我好不好?想要您的吻。” 于是水苓如愿尝到了他的唇,予舍予求,不带一丝保留。 徐谨礼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冷调的清香,他自己感觉不到,但是水苓能闻到,并且常醉于此。 “……好香…主人……你身上好香……好喜欢……”水苓像小动物一样凑过来嗅。 香?徐谨礼亲吻她的嘴角,用鼻尖去蹭她雪白的颈,舔舐和轻吻。明明就是她身上的香味,那种带着女孩特有的,像雨后青梅一样的芳香。 大部分香水味对于徐谨礼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连清洗身上和头发的的东西都得精挑细选。他只能接受那种清爽的味道,任何一点甜腻,都会让他头痛。 而女孩恰好是最甜的、滑软柔腻,却让他近乎痴迷。所谓食髓知味大抵如此,仅仅尝到了第一次,往后就会变得无尽贪婪。 从前徐谨礼也不知道,自己会是这么不经诱惑的人,好像她只用勾勾手指,就轻易把他的心勾住了。 香培玉琢的身子就在他身下,柳娇花媚,胜过一整个春天的盛放。 他这么想着,便说了出来,伏在她耳边低声夸她哄她:“……好孩子……怎么这么漂亮…我的宝贝……太漂亮了……” 水苓被夸得眼睛睁得圆圆的,如果她有尾巴,现在肯定是摇着的,格外欢快的。 扩张得差不多了,把手指换成性器,慢慢往里顶弄。 “……啊…主人……”水苓娇喘着,脚背都禁不住绷直,不适应地吞下这气势汹汹的温柔巨兽。 内里不断收缩,全都朝着顶进来的性器上吸附,紧紧贴在上面。 徐谨礼被吸得头皮发麻,用手抚摸她,宽厚的手掌流连过肩颈、双乳、腰腹和后背,而后呢喃道:“乖……放松一点……” 强势地抽送,直直地插进去又迅速地抽出撞回来,每一次都进到最里面,试图用龟头去顶弄心脏。 窗外寒气袭人,而室内爱意攀升、热气蒸腾。 —————————————————— 作者PS:我写爱侣,总是爱大于欲的。 他的生日 第二十叁章: 要习惯是件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大脑无法专注在一件事上时。灵魂高飞的时候就顾不上躯体,肉体淹没在欲念中就解脱不出灵魂。正如水苓被徐谨礼一次又一次按在怀里肏到深处的时候,分不出心神去打量他,想投射出爱的眼神,但却被爱溺得死去活来,连眼睛都睁不开。 “……主人…太多了……吃不下了……轻一点……” 水苓背对着他,跪在床上,腰都被肏得塌下去。头难耐地埋在被子里,大脑里好似有火树银花炸裂、噼啪作响,她快被肏晕了。 凹下的脊背中心,他的嘴唇像在细数骨头一样,落下一吻又一吻。吻到腰那时,水苓就受不住了,伸手到背后去够他:“……Daddy,我跪不住了……抱抱我……” 腰被有力的臂膀捞起来,另有一只手绕到胸前捏着她的下巴迫使水苓侧过去一个弧度,和他接吻,或者说被他吃。 掌心在她柔软的腹部反复揉捏着,男人向上顶弄,手向下在小腹那里摸来摸去,问她:“乖孩子,这么能吃……猜猜它会进到哪?” 被他说得也用手去摸下面,像怕真被捅穿似的,去检查自己:“呜呜……主人…它怎么鼓鼓的……会不会撑坏?” 无意的,天然的,引诱。她总是这样,轻易说出一些让人想肏晕她的胡话。 “……不会的……乖……”咬在圆润的肩头上,手转而去揉捏她的胸,揉得女孩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当然,更多还是被肏出来的。 双乳拍打在他手上的频率快和心跳同频,水苓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按照心跳的频率去肏她。 耳边传来恋人低沉的呢喃,在肉体的碰撞声中,显得不是那么清楚,却让水苓把水喷了出来。 他说:“好孩子……心跳得这么快……是因为我吗?” 而身体诚实的反应,就是答案。 她还没有张口,徐谨礼就笑着说:“我想,我应该知道答案了……” 水苓也没办法回答他了,因为被肏了四轮,真的被肏晕过去了,直接睡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早上。 她是冲进考场的,和发卷老师一起卡点到的教室,差点不能进考场。 这真的是……都怪美色误人…… 而提前交卷也更像一种掩饰,证明自己真的有在好好对待这场考试,不是只被美色误了心。 考完了这学期所有的课,水苓出教学楼有一种刑满释放、重见阳光的感觉。哪怕她的学习还挺好,也会对教学偶尔祛魅。 她打了个电话给奶奶,问她在不在家,老人家接了电话,表示在云南待得太开心,回家的事还要缓缓。 水苓无奈撇了撇嘴,转而发消息给徐谨礼,告诉他:“我考完啦!”附带一个可爱的线条小狗表情包。 除了考试,其实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做,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一月叁号,徐谨礼的生日。 她想了好久这件事,早在她知道他生日的那一天开始,就在想了。 看了看建议贴也问了身边朋友,送这种事业型男人的礼物好像就是那些:袖扣、领带、领针、钢笔…… 太贵的她给不了,花徐谨礼的钱给他买太贵的礼物有点本末倒置。只能在用心上取胜,尽量让他觉得有意思,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太有见识也会是一件麻烦事,比如水苓就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会让徐谨礼眼前一亮的东西。 这个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异性朋友,不然也能问一下,看看对方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上个月留在学校的时候,一边开始给徐谨礼绣祝福荷包,一边去寻找合适的花材做干花贴画。 做了这两样之后还不足够,还去拜托了琵琶老师想学一首民间小调《无锡景》,结果因为自己唱歌的能力略微欠缺了那么一点,老师给她改成了流传更广的《秦淮景》。 水苓不知道以往徐谨礼生日是怎么过的,要是出去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过,可能她就白准备了,因为这一番下来,她还得布置一下才行。 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她就已经开始暗暗激动了,为了蓄谋已久的这一天。 但是有一点非常致命,最后一个环节可能需要开房,她还没找个借口和徐谨礼说这件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东风难借啊。 一说去酒店,这意思简直就不能再明显了,水苓为此头疼了很久,最后改变了计划,打算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家里来做。 徐谨礼不太在意家里这种变化,因为客卧他基本上不怎么去,所以倒是给了水苓准备的机会。 她先回家,将打包好的礼物放在会客厅最正中的桌子上,确保它们够显眼,还在旁边新插了一花瓶的花。 定制了那种桌摆直立小横幅,写了“祝您生日快乐!”放在桌子上,拆完礼物之后下面盖着便签,会引导他去客卧。 这么一来,就妥帖了,很完美,没有问题。 看着那套情趣内衣,水苓在洗澡和护理头发时还在脸红,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这种事要她来做,真的是太羞耻了,一万个不愿意。还好足够喜欢,所以爱意能克服羞耻心。 徐谨礼对于生日这个日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因为每年这个时候想给他庆祝的人太多了,愿意为他花心思的人也太多了。 就不说朋友那些,光谈来往利益上,银行、各种奢侈品店、私人工坊、拍卖行等等这些电话和短信都快给他的手机打爆了,还寄了各种东西过来要他去拿。 说实在的,他是真觉得麻烦,直接给手机设置成了免打扰。 每年这个时候微信和邮箱里的消息也是,压根回不过来,邮箱有一键已读,但是微信得一个个消过去,真的很浪费时间,然后就直接把这事交给了杜助理。 已经折迭置顶的消息他亲自看,剩下的全让杜助理去一一回复。 原本徐谨礼想早点忙完回去,带水苓出去玩。但是常壬骁非说有事找他,老早就给他打电话,不得已先去了一趟他那。 到了之后,发现对方给他办了庆生宴会,一进门就打响礼炮,满包厢的亮片纸,沾了他一身。 怎么说呢?有点哭笑不得。 特别是在看见那些横幅之后,什么“男人二七一枝花,祝我礼哥早成家!”之类的这种东西,用上好的书法写最土的祝福,简直是对徐谨礼审美的一种挑战。 更别说一群男人围在一起能有多吵,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个没完没了,徐谨礼感觉耳朵边就没清净过。光说还不行,礼都带了,那得喝一个吧?最起码抿一下、意思一下。 等徐谨礼被闹完一轮下来,都已经快八点了。他推叁阻四、好不容易早点结束赶紧回家。 徐谨礼坐在车上扯着领带,喝了不少,感觉周身闷热。打开了一点车窗让冷风透进来,发现外面飘起了一点零星的雪。 想起女孩之前和他说过,很喜欢雪。徐谨礼微微眯着眼用手去车窗外接那雪花,掉落在手上时有零星的凉意。 仅仅是看见一点雪,就已经开始想她了。徐谨礼关上车窗,昏昏沉沉的路上,觉得人的感情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至少以前的他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 《人权宣言》中说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但当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徐谨礼觉得或许爱是最丰厚的财产,比雪圣洁、独一无二、不可亵渎。 进了门后,察觉到了一点异样,因为这个时候水苓一般就该跑出来黏着他了,而今天没有。 他扫视了一圈房子里,先是桌上显眼的小横幅,还有一桌的礼物。 徐谨礼看到上面有张便签:“拆完再来找我噢!” 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开始拆包装。 最大的是一幅干花拼贴画,图案设计地很很美,整体的色调很和谐,徐谨礼打算后面把它挂起来。 下一个礼物是一沓子照片,每一张拍得都很不错,背面写下了女孩拍下这些照片时的心情,描述很动人,无一例外都在想他。徐谨礼不知道自己在看这些文字的时候笑得有多温柔。 第叁样是一个小荷包,看得出女孩花了不少时间,摸过针脚的时候,指腹下密实的触感都是一针一线堆起来的,徐谨礼打算后面把它挂在最常接她的那辆车上。 第四样最小,拆开之后是一盒他最常用的那种安全套。徐谨礼挑了挑眉,觉得这个暗示,不、明示,有够大胆。 本就迫不及待想见她,而这个小盒子,更是触发器,好比一下子撬开瓶口,心里沸腾的气泡都滚了上来。 一间间门打开,像勇者去寻找宝藏。终于到了那间不常用的客卧,他的宝贝在里面等他,在一扇他从未见过的屏风后。 这个屏风大概也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特地购置的,徐谨礼不着急过去,问她:“或许,我该在这里等你?” 水苓心里特别紧张,抱着琵琶的手既冷又有点轻微的抖,她出声说道:“您先坐在椅子上,待会儿听完再过来噢。” 于是他跷起腿坐下,十指交叉摆在大腿上,耐心等待着。 一阵清脆悠扬的琵琶声响起,娇软的人声唱着曲儿:“我有一段情呀,唱给那诸公听……” 不得不说,吴侬软语确实让人心酥,尤其在这样低吟浅唱下。徐谨礼闭着眼,已经能想象到他的女孩是如何怀中抱着琵琶,如何低眉朝那四根弦看去,又是如何用手指拨弄丝弦…… 一曲终了,徐谨礼还意犹未尽,他坐在椅子上缓缓睁开眼睛,等着水苓和他说话。 “主人…你可以过来了……” 听得出女孩的声音里有点紧张,徐谨礼一开始还低笑,有什么好紧张,都做这么多次了。当来到屏风后,他的心跳就不太正常了。 屏风之后,水苓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黑色蕾丝布条,绕在头发下面系在脑后。头上戴着两个毛茸茸的像猫耳一样的发夹,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还有个铃铛。上身的绑带把双乳勒出色情的弧度,下身的黑色吊带丝袜勾得人喉咙发痒,脚上穿着一双性感的黑色细高跟。 徐谨礼几乎是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硬了,血液在皮肤下涌流咆哮,欲望蓄势待发。 他走过来,抬起女孩的下巴,拨弄了一下她脖子上的铃铛,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女孩小声地叫他:“主人……” 大拇指按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就有舌尖伸出来知趣地舔,他笑:“好孩子,这么乖。” “Daddy……想您……”女孩无法睁眼,只是朝着他说话的方向抬头,像是在看他。 “宝贝……是我的错,回来得太迟了……” 徐谨礼把她抱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触到皮肤的瞬间,感觉表面凉凉的,不知道水苓这样等了他多久。 “乖孩子,冷不冷?”他抱着水苓,有点心疼,吻在她的脸颊上,“我会很快让你热起来的。” 能闻到他的身上有酒味,混合着冷香和男性荷尔蒙迷得水苓大脑发晕,像小猫一样,手按在他的胸膛,仰头去寻他的脖颈,舔他的喉结。 能感觉到男人被他舔得身躯一震,喉间溢出的低喘是给她的兴奋剂,像是猫薄荷,让她循着向上摸他的下巴,伸出红殷殷的舌,向他索吻。 一开始,像是捉弄一样,男人轻啄她的唇又很快分开。在她以为要深吻的时候,唇舌又离开,像是故意欺负她看不见。 差点忘了,醉了的徐谨礼会带着一点坏心眼。 “主人……”她去蹭他的脖颈,和他撒娇。 听见低低的笑声,闷在胸腔里,胸膛微微震动,让水苓听得面红耳赤、浑身发热。 补偿的吻附过来,这次没有再离开,极尽温柔的,唇齿相依。 水苓的唇瓣被吮得发肿,舌头被调戏地发麻,口腔里被舔了个遍,时而温柔时而汹涌的,特意留给她调整呼吸的间隙。 而这次在分开的时候,水苓轻轻地咬了他的下唇,算是对他之前戏耍她的小小任性。 而这种任性在徐谨礼眼里,其实和勾引区别并不大,他笑着又吻回去,直到她没力气咬他为止。 伸手解开上衣的绑带,女孩的身上被勒出了不少红痕,他的吻顺着这些红痕落下去,像是在品味,也像是在珍惜。 徐谨礼抬头在水苓的耳畔低声呢喃:“好孩子……怎么这么漂亮……真美……我的宝贝……” 水苓被夸得下身淌水。 她因为冷,所以没有像往常那样一下子就流那么多水,而徐谨礼的手在让她逐渐热起来,从他们接吻的时候开始。 吻和夸奖,都是润滑剂,轻而易举地让她慢慢变得潮湿,小穴里面和现在的心情一样黏黏糊糊。 她被夸得很开心,一遍遍地叫他:“Daddy……主人……我好喜欢您噢……好喜欢好喜欢。” 扩张得差不多之后戴上套,将性器抵在穴口,深深埋入,引得水苓一声媚叫。 翻身把她抱着仰倒在床上,徐谨礼俯身在她耳边说:“很高兴我们拥有一样的心情,我也是,乖孩子。”随后是暴风骤雨般的疼爱。 我还要怎么喜欢你? 第二十四章: 穿着黑色吊带袜的双腿被徐谨礼握住,小腿搭在他的肩头上,高跟鞋都没脱就被操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水苓和徐谨礼的身高差足足叁十厘米,她的膝弯都不足以被徐谨礼扛在肩上,只能这样任由他握住她的身子掌握节奏。 而带着醉意的徐谨礼,比平常操她时还要凶很多,没多久就将水苓操得呜咽起来,浑身发汗。 他的手指绕进吊带袜的那一根细细的带子里,勾起来又松开,带子弹回去,啪嗒打在大腿上,让水苓轻微瑟缩。 “………sweat heart,知道你有多性感吗?”徐谨礼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托着她柔软的臀肉,抵在墙上发狠地肏,“主人的命都快被你勾走了……” 这个姿势水苓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进得特别深,感觉每一下都能顶到宫口,快活之余带着一点痛意,刺激得她像叫春的猫:“啊啊……主人……太深了…呜呜呜……慢——” 刚想说慢一点,就被一阵猛捣操得弓起了脊背,而这个动作却让她更加用力地往下吃,循环往复地去往地狱天堂。 好凶,真的好凶……水苓这才知道平时徐谨礼和她做还是收敛了不少,不然她第二天指定是起不来的。 “……呜呜……Daddy…吃不下了……太深了…受不了了……”水苓呜咽着,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真的被操哭了,爽哭的,爽到发抖,身体痉挛。 站着插到她喷水,滴了一地,淅淅淋淋。徐谨礼准备去换套子,把她抱进怀里时发现她后背有点凉,这一点凉意遏制了他汹涌的兽欲,手在她的后背轻抚着,将她放回床上。他将空调面板调到最高,回头俯身问她:“好孩子,冷不冷?” 水苓用掉了一只高跟鞋的脚去轻轻踩他,看不见位置,倒恰好踩到徐谨礼的肩膀上:“您好凶……”她轻轻控诉。 徐谨礼握住她的另一只脚腕,食指轻轻一推高跟鞋的后跟,便将高跟鞋勾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宝贝……可是你穿成这样……我实在…忍不住……” 嘴上近乎诚恳地道歉,可身下在进入时没有丝毫歉疚,依旧整根挺进,绝不悔改。 柔软的腰肢被他的大手卡住,每一下都夯实了往里撞,水苓的估计她的屁股早就发红发烫了。她被操得真的受不了了,难耐地想蹬腿。 徐谨礼一巴掌打在她的臀肉和大腿处的软肉,暗含训诫,更多的是纵容:“安分一点。” 她有点后悔蒙眼睛了,失去视觉,触觉上带来的刺激被无限放大,轻易一个巴掌就打得她淫水直漏。 仅仅是轻微的教训,水苓就乖顺下来,娇喘着叫床,直到他操得满意了为止。 在徐谨礼换去安全套的间隙,她伸手摸了摸下身,已经肿了。 于是撑起酸软的身子坐起来,她双手撑在胸前,用耳朵判断他的方位,出声问道:“主人,我给您口好不好?” “嗯?”徐谨礼刚撕开安全套包装,还没套上,因为她这句话,放了下来,“为什么?” “如果我做得好,可以奖励我吗?”水苓往前凑了凑,小铃铛晃了晃,天真淫荡。 徐谨礼来了点兴致,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研磨她的下唇:“想要什么?” 女孩脸红了:“口交完告诉您好不好?如果我做得好的话。” “你如果真的想要什么,不必通过这种方式。”徐谨礼还是有一丝不舍得,坐到床边和她接吻,吻得水苓轻飘飘软乎乎。 “不要!不然我不好意思,求求您了……好不好嘛?” 水苓一下又一下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啵啵”亲着,央求他。 这让徐谨礼更加好奇,她到底想要什么,才要这么求他。 他走过去用抽取湿巾,擦了好几遍自己的性器,将龟头抵到她的殷红润泽的唇瓣上:“那你做吧,不要勉强。” 水苓抬手扶住他的粗长狰狞的性器,亲了一下龟头,让徐谨礼发出“嗯——”地一声低吟。 对于徐谨礼来说,是视觉和触感的双重刺激,女孩吞吐他性器时,滑软红艳的舌头伸出来一点,舔弄吮吸得他太阳穴旁的青筋直跳。 “……乖孩子…对,就是这样……做得好……真会吃,我的puppy怎么这么聪明……” 男人的手掌扶住她的后脑勺,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时不时会蹭到她的头皮,舒服得水苓发出轻哼。 听见夸奖,她吃得更加认真,尽力深喉,想让他射在嘴里。 狭窄的口腔,空间完全由水苓把握,每一下深喉,都能碰到窄小收缩的喉道。这种微妙的刺激让徐谨礼小腹紧绷,喉结滚动。 水苓确实在口交上进步神速,令他惊叹。 女孩柔软湿热的口腔是控制他命门的刑房,舔舐、卷吸、吞吐,砒霜和蜜糖。 爽,什么奖励不奖励,爽得徐谨礼都快愿意把命给她。 “好孩子……真乖……嗯………my sweat heart…what the freak……”徐谨礼一手捋着头发,而后按着太阳穴,难耐地捂着额头和眼睛,感觉自己真快交代在她嘴里了,想退出来,女孩支支吾吾地蹙眉呜咽不让他走。 水苓眼看着就能把他口出来了,这个时候让他退出去不就前功尽弃了,她固执地拉着他的手,加快吮吸和吞吐的速度。 前精已经被她尝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徐谨礼实在是太持久了,水苓其实早就嘴巴酸得不行,在和他硬耗。不过听到他的呻吟时,立刻就把疲惫抛之脑后了,徐谨礼低哑的声音简直性感得让她迷眩。 确实没绷住,想退出来再射,结果并不完全及时。大部分射在她娇艳的脸上,还有小部分射在她口腔里和双唇上。 “操……”徐谨礼没绷住,脏字脱口。 他瞥一眼女孩花猫似的脸,头脑发胀,去扯湿巾给她擦脸。转头发现女孩将舌尖的精液伸给他看,当着他的面卷入口中,咽了下去。 徐谨礼喉咙一紧,在替她擦完脸后,近乎疯狂地和她接吻。 明明交换的是唾液,但是却让两人越来越饥渴,感觉喉咙都要烧干,似乎只有把对方的心咽下去才能消解这种干涸。 徐谨礼用两只手扯下她脖子上的颈圈,确保不会弄疼她,甩手扔到一边。铃铛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后息声,他低头去吻那一圈红痕。 伸手解开她脑后的丝带,蒙着眼睛的蕾丝带落下,徐谨礼去吻她的眼睛:“……好孩子,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水苓睁开眼,刚开始有一点迷糊,然后就看清了徐谨礼近在咫尺的俊脸,面上飞霞、呼吸一滞。 她吃不消徐谨礼带着情欲的脸离这么近,杀伤力太强。撑着手稍微后退了一点,侧过脸说:“想要,想要您说喜欢我,想听这个……” “就这个?”徐谨礼没想到她仅仅想听这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卖力得差点要了他的命。 水苓抱着他,凑过去吻他的嘴角,眼睛湿漉明亮,小声说:“就这个……” 徐谨礼又戴上安全套,水苓躺下,双手抱在胸前,自觉地敞开腿,等着他兑现承诺。 俯身缓慢地进入她发红发肿的小穴,格外温柔,用水苓会喜欢的那种语速和腔调在她耳边说:“I have dipped the vessel of my heart into this silent hour,it has filled with love……好孩子,我还能怎么喜欢你……” 水苓迷迷糊糊记得这句话,好像是泰戈尔《飞鸟集》里的原句,大致可以译为:“此刻,我如堕烟海,爱意满盈。” 她环住徐谨礼的脖颈,怯生生又羞答答地看他,春风拂面般得动人。 徐谨礼吻她的脸颊,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唇:“乖孩子……我漂亮的宝贝,好喜欢你……怎么这么乖……快把我逼疯了…我就差喜欢得死在你身上……” 缓慢又坚实地挺进,徐谨礼的手掌在她上身轻抚摩挲,吻她的耳垂:“my love,my dear,my sweat heart……” “……我爱你的眼睛,特别是看向我时,害羞又热情的眼神。”徐谨礼撑在她身上低头看着她,用大拇指的指腹抚摸她的眼皮,在顶入时落下一个吻。 “我也喜欢你的唇,生得漂亮,丰润香软。”他吻在唇上,顶在宫口。 一声娇喘:“……嗯……”水苓被夸得面红耳赤,心里像关了个兔子,跳个不停。 “你的眉、你的耳、你的心……你全部的全部,每一寸一分,我都没法不喜欢……我要怎么说呢?我该说什么才能让你相信……我的宝贝,乖孩子,上天的恩赐……”徐谨礼密密麻麻的吻顺着她的脸颊向下吻去,逐渐加快进出的速度。 “嗯……啊……Daddy……主人……喜欢您……” 水苓的心变得酸软一片,被哄得大脑发热,用手遮住脸颊看向他,不好意思起来。 徐谨礼伏在她身上,一手将她抱入怀中,暂时停止进出,肌肤紧贴:“好孩子……听得到吗?我的心跳……” 几乎快同频,同样沉闷、同样吵闹、同样惊响,像共享心跳。 水苓眼眶酸涩,紧抱着他:“我听到了,Daddy,我听到了……肏我吧,留在我的身体里,求您爱我……” 不知道还能怎么勾引,用眼神、用嘴唇、用呻吟…… 他们拥吻、爱抚、沉迷彼此,在淫靡的水声之中,在潮湿的爱意里,在寂静缱绻的晚上…… 不知道翻来覆去做了多少次,用光了两盒避孕套。 浴池里,水苓趴在他怀里,像小狗一样蹭他的胸膛,迷迷糊糊地叫他Daddy。 俩人同样魇足,徐谨礼摸着她困倦的脸,暗想这个生日他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看着对方的脸就能笑出来。 徐谨礼的心情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他不记得了。 似乎过往很久都是在那种昏昏沉沉、忙忙碌碌的状态下,每一个明天都和昨天没什么不同,日子是日复一日的,心情也是。 他的心里有一场绵不息止的雨,在清风降临于身边时,吹走了所有的乌云和阴翳。 远离爱的人,轻易地被爱意俘获。 读过那么多文献和书籍,不如眼前人来得明晰。他拥她入怀,反常地享受了五分钟的拥抱再起床。 徐谨礼以往的工作效率就已经很高,最近更是高得出奇,态度也相当温和。总裁办在和徐谨礼的工作对接中感觉如沐春风,背后猜想Boss是不是谈恋爱了,杜助理接咖啡时听见,朝他们投出讳莫如深的眼神。 一月到叁月,也是较为繁忙的审计期,而徐谨礼不会把事都放到最后去做,这件事需要在一月就完成。之后他打算带水苓去看雪,或者去哪里她感兴趣的地方带她玩玩。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甚至票都买好了,但是母亲的消息让徐谨礼在一月中旬陷入了一场难以想象的踟躇。 母亲告诉他,徐娴云找到了。 附上了一张小云的照片,和记忆中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坐在家里吃着饭,时隔这漫长的许多年。 “你要来见她吗?不过小云有一些事记不太清了,你不要太伤心……” 徐谨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难道不该是失而复得?亲人团聚?泪眼相拥? 他本是这么想的,如今心里却复杂了很多。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出来的人,是怎么被他们找到的?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是不想还是忘了?失忆了还记得他吗?…… 没找到人时只想找人,找到人时就有很多事可想,他思绪不宁,被水苓察觉到。 女孩躺在他怀里,用吻安抚他的心,轻声问他:“您怎么了?最近总是出神……” 徐谨礼和她坦白:“我母亲说,他们找到了我妹妹,徐娴云,问我要不要回家见一面。” 水苓双目圆睁,有点不安。可找到这么重要的人是好事,她不能以私欲为先,说道:“您不是找了很久吗?既然找到了,那就见见吧。” 毫不意外的,她开始把他向外推。 徐谨礼拉着她的手,开始和她说:“我并不能确定,我和妹妹的关系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因为她的记忆有所缺陷,我理应更包容一点,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难得看徐谨礼在什么事上如此犹豫,水苓大概能懂这个人在他心中不可颠覆的重量,她握住徐谨礼的手:“记不得了可以共同回忆,只要人还在,记忆总会找回来的。” 徐谨礼叹了一声气:“但愿吧……”他揉捏着水苓的手,说不清内心有多复杂。 “明天要一起见一面吗?我带你也认识她一下。”徐谨礼偏过头问她,态度很温和。 带着现任见前任似乎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但是水苓有一点私心,她想见一见这个小云:“好,我明天和您一起。” —————————————————— 作者PS:其实能看出来吧?徐谨礼真的爱时,是个直球选手。以往在和水苓的对话中,他有很多话也很直接。 “I have dipped the vessel of my heart into this silent hour,it has filled with love.”这句在文中是我自译的,现有的翻译感觉并不适合放在我的段落里,略显生硬。(并没有说别人翻译得不好的意思,审美是很主观的事情,只是不适合放在我的文里,如有冒犯,我先滑跪。) 下面要进入略为紧张的剧情了,提前声明,不要害怕,我不是后妈。(先立个定海神针) 虚与委蛇 第二十五章:(新) 常壬骁到徐谨礼公司顶楼停机坪的时候,徐谨礼正手里正夹着烟吹冷风。 “大冷天的,跑这待着干吗?” 常壬骁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冷得一个哆嗦,看见徐谨礼手中的火光,颇为稀罕地调侃:“不是戒了吗?” 徐谨礼用手捻灭火星子,带着扔进楼道的垃圾桶里,和他往办公室里走:“没抽,上来静一会儿。” 知道他碰上徐娴云的事就没有好心情,常壬骁也不嘴贫了,直接说正事:“你让我查的事查完了,和你估计的一样,也是个假的,就是痕迹抹得比较干净。” 几乎是毫不意外的答案,在无数次迭起的失望中,显得有些不值一提,却还是让人心头沉闷。 “谢了。这事眼下我来查,动作大了会打草惊蛇。” “和我还这么见外呢?”常壬骁让人把文件袋留下出去,办公室只剩他和徐谨礼,“你先看看,看完我有事和你说。” 徐谨礼打开文件袋,拿出那几张纸,一目十行地浏览着。 常壬骁看他翻着纸张,定格在第二张上皱了眉:“看见了吧?我想这名字也不多见,不至于巧合成这样。” 这个假的徐娴云,曾用名“水苓”,后改为“徐娴云”。 这个名字确实不多见,甚至连姓也并不多见,徐谨礼几乎是一眼就定格在那两个字上。 “不是哥们想查你女人,实在是奇怪。”常壬骁将另一个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徐谨礼看着他推过来的文件袋,没动:“我查过,没有问题。” “是,经历什么的不假,这些都没问题。”常壬骁打开从里面拿了一张纸出来,“但是,你肯定不会去查她的开房记录,她曾经和你爸开过一次房。” 徐谨礼眉头紧皱,拿着那一张纸,没说话。 “我没想查你爸的事,只是想顺便查查这个女人干不干净。碰巧被我发现了这事儿,而且这事还是发生在七年前。” “七年前她才十叁岁,他们怎么会有联系?” “这就是我最奇怪的一点,除了这仅有的一次联系,她和你爸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徐谨礼理了理思绪,两个水苓,一个十多岁曾和他爸开过房,而还有一个在当他爸的“好闺女”。 一股子烂账,凑在一家里,他不禁开始头疼。 常壬骁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前一阵我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本来就是去玩两把,结果那天发现有人挂你爸的名赌博,输了叁个亿。他们最近找你要多少钱?” “四个亿,”徐谨礼把那一沓子纸甩在桌上,“怪不得最近一直和我要钱。”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要拖动这匹“骆驼”,必须付出的可不是这一点两点。在他爸妈的公司资金链出问题之后,他们原本奢侈的生活就全靠徐谨礼维持着。看在被他们衣食无忧养大的份上,徐谨礼钱照给,但别的并不管,也不想和他们多有联系。 这些烂事常壬骁也清楚,他为兄弟不值,劝道:“先别给。” “没给,月初的时候我和他们吵过,那之后没搭理他们,”徐谨礼嗤笑一声,“现在就连他们也开始用这种办法,想从我身上掏钱了。” “他在拉斯维加斯挂账的事查了吗?” “也查了,国外查东西反倒比国内容易一点。”常壬骁把文件用手移给他,“用你爸名字挂账赌博的是个外国艺术家,风评倒是不差,认识不少名人,但是不清楚他和你爸之间有什么关系,金钱往来比较频繁。” 徐谨礼目露鄙薄:“和赌鬼凑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你打算怎么办?你这儿事不少,都赶上趟了。”常壬骁想想,他似乎身边没有一个能省心的。 徐谨礼起身,把关于水苓的资料扔进碎纸机,不留痕迹:“一样样来,我得先见见他们找来的这个赝品。” 这个假的徐娴云曾用名是“水苓”这件事让他很在意,他仅凭直觉就认为这不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 办公室旁徐谨礼专属的休息室里,女孩打开门走了出来,睡眼惺忪,人还没看清就往徐谨礼身上贴。 常壬骁挑了挑眉,知道徐谨礼为什么把她的那份资料全扔碎纸机里了,他起身说:“那你忙着吧,我那也还有事。” 徐谨礼熟稔地把迷糊着的水苓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背,朝常壬骁点点头:“最近的那个项目送你,第二天你让人把标书送过去吧。” 常壬骁朝他挥挥手:“够意思,走了。”随后出了门。 午休的时间段一般不会有人来他的办公室,水苓早睡了一点,这才能赶上这段时间。但是她被徐谨礼抱在怀里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有人在,立刻尴尬地头都不想抬起来了。 徐谨礼低头看着她脸上白皙的软肉逐渐发粉变红,用食指的侧边在她脸上刮了刮,笑说:“还困不困?带你去吃饭。” 松开徐谨礼,水苓头站直转过去看了眼办公室里,现在没人,摸了摸发烫的脸松了口气答:“不、不困了。” 带着她下楼,徐谨礼说:“今晚原本说要带你去一趟,见见我妹妹,现在看来不用了。” 昨晚还在说着这件事,怎么又不用了?她不能见吗?水苓抬头带着一点小心问他:“怎么了吗?” “已经查过了是假的,浪费时间,就不用你一起去了。” “可是您不是说,这件事是您母亲告诉您的吗?父母也会认错吗?” 徐谨礼摸着她的头发,捏了捏她的后颈:“不全是,他们最近缺钱,想利用我妹妹的事找我要钱。” 他爸妈知道妹妹多重要依旧拿这事来骗徐谨礼?不怪徐谨礼对他们的态度不好了,确实是一言难尽。 “好,那您去吧,我在家里等您回来。” 徐谨礼捏了捏她的脸蛋,应了声:“嗯。” 傍晚在车上的时候,徐谨礼在脑中复盘今天看到的那些资料。 这个假的徐娴云确实比以往的任何一个要相像,连失踪的时间也刚好卡在他妹妹失踪的同一年,经历也几乎无可挑剔,连学校和她妹妹上的都是一样的。 下车后,他神情变得漠然,朝门里走去:去看看吧,看看他们能培养出多像的赝品。 刚进门,假的徐娴云就走了过来,用那种久别重逢才会有的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慢慢走过来拉着他的衣服,小声叫了句:“哥。” 演技炉火纯青,细节拿捏到位。 徐谨礼看着被拉着的衣服一角,想到对面利用他妹妹做伪装,心里不禁泛起恶心。考虑到还有利用价值,面上不动声色地答应了一句。 “儿子你到家了啊?”徐母走过来,朝他笑笑,“小云,叫哥哥了没有?” “徐娴云”低头,在母亲的注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徐谨礼身边贴:“叫了。” 徐谨礼这样被人贴着,觉得背上像有虫子在爬,尽力维持着表情,步子迈得开了些往里面走:“爸呢?” 徐母表情有点不自然:“啊,你爸他出去应酬了。你也知道,地产行业年末酒局饭局免不了的。” “公司最近哪里有纰漏?”徐谨礼问徐母,“他不是很着急吗,怎么不在?” “就是因为公司的事,所以和局里吃饭去了。”徐母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上了饭桌,徐谨礼才知道,他们培养的这个“徐娴云”有多用心, 徐谨礼注意观察了她的口味喜好,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变过。 甚至吃菜的习惯也没变,吃红烧肉只吃瘦肉和皮,并且只吃一块,多了不动。吃麻婆豆腐太大的豆腐块都不会去夹,只会用小勺去舀碎豆腐。葱爆羊肉每次都想吃,但是每次吃到第一口就会因为羊肉味而抿嘴…… 问题是这种细节连徐父徐母都不会注意,那么是谁和他一样知晓这些细节,并把这些告诉了对面的“徐娴云”的呢?徐谨礼在脑海中过了过人,把有可能的人选了出来。 “谨礼啊,你和小云这么多年没见,现在终于见到了,肯原谅爸爸妈妈们了吗?六年前小云失踪被拐走,我们这些年一直没忘,真的尽力了……”徐母拉着身边的女孩低头啜泣,女孩把她抱在怀里,顺着母亲的背。 徐谨礼愈发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搁下筷子,笑说:“人回来了就好,过去的事先放放吧。” 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被不上不下地膈应着。“徐娴云”缠着他和他说话,用那些明显属于他们儿时相处的细节,想去博取他的信任。 徐谨礼试试问了问她十岁之后的一些事,不出意外,女孩就答不上来了,说是失忆了记不起来。 失忆这个借口找得不错,凡是想不起来的事都能用这个借口,还能顺便激起他的同情心。 过了九点,徐父还没回来,而徐谨礼停留在这里的耐心早已耗尽。 他起身准备离开,被“徐娴云”拉住了手,徐谨礼下意识想甩开,手已经甩到了女孩的耳边,反应过来之后又改成揉了揉她的头。 “哥,我可以去你那里住吗?我好想你,家里好空,我不想老是一个人留在家里。”女孩表情楚楚可怜,说话细声细气。 “这件事先不着急,我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家问问她。” “徐娴云”听见他的回答一愣,原本以为这会是立刻就能答应的事,扯出一个笑说:“谁呀?” “我女朋友。” “啊?哥你都有女朋友了啊?” “嗯,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会带你见见她。” 听见这句话,“徐娴云”的表情不太好:“哥哥的女朋友很凶吗?不然怎么会管这么多啊?” 徐谨礼想了想水苓,完全无法把她和凶这个词联系起来,眼里多了些真情,笑说:“我乐意。” “这样啊……”女孩维持着体面的微笑改口说,“那你和女朋友感情真好啊。” 已经不想和她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听她虚与委蛇,徐谨礼点点头:“剩下的明天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刚上车徐谨礼就立刻扯了扯领带,把西装脱掉甩到一边,去找湿巾擦手。 冷静下来之后,打了个电话给杜助理:“找几个人这几天盯着我父母和我妹妹行踪,每天早会之后汇报给我。我待会儿发个名字给你,是我家之间雇过的保姆,你明天去查一下她现在在哪。明天上午安排人去我常住的房子里,装上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还有,查一下我父母近一年的大额消费流水,明天下午给我。” “是,您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徐谨礼想了想今天看过的文件:“我待会儿给你个地名,你明天去查查那个县城和周边乡村当年到底有几个新生儿叫水苓,分别把信息都给我。这些事做的时候,不要用徐家的人,另外去找,钱不是问题。” “是。” 安排完这些事,徐谨礼思索着白天那件一直吊在他心里的事:水苓为什么会在十叁岁的时候和徐明泽开过房,这背后有什么样的隐情? 他当然不觉得他们俩会发生什么,这根本不可能。那到底是因为什么遇见的?徐明泽会不会是碰巧把水苓当作了徐娴云? 徐谨礼越想越觉得这事没完没了,晚上装了半天也已经精神疲惫,靠在车座里闭目休息。 水苓早就洗完澡在家等着徐谨礼回来,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开始发困,到最后直接把书盖在胸前睡着了。 等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徐谨礼正在闭眼吻着她的唇。 手中的书早已不知去向,男人的手早就将她的睡裙推了上去,揉着身上那些软肉,揉得她忍不住夹腿闷哼。 水苓抱住他的脖颈,能闻见他刚洗过澡时的清爽香气,这令她逐渐清醒了过来。 —————————————————— 假云以为:拿捏 徐谨礼:什么脏东西 没必要卖的关子我全都砍了,尽量把剧情用最简单的方式展现出来,把重心全放在我的主角身上。 粉墨登场 第二十六章: 他的发丝还带着点微微的潮湿,有点凉,身上的温度却总是烫到水苓的心尖,尤其当他们紧贴的时候。 徐谨礼的吻很温吞,并不急切,摸她的时候也很有分寸,动作很轻柔。 像一个小石子从石潭中心落下去,把溶溶的月光晃得漾起一圈圈静谧的波纹,悠悠地化开了。 身子软下来,闷哼着,水苓曲起腿用膝盖去蹭他的腰,还有垂顺的睡袍。 她是和徐谨礼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徐谨礼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只有在睡前才会穿着睡袍看书或者去书房写一会儿字。 徐谨礼的身材很好,所以穿这种没有任何支撑作用的料子也能将身型体现得恰到好处,反而看上去更多了些贵气。 但是他如果穿着睡袍停留在水苓身边就让人很难受了,因为水苓总会想去扯那根带子。心痒得想看布料就这么垂在他身上,像斟酒神侍高举银瓶时落下的甘露浇在他身上,轻易让水苓醉得发晕。 小姑娘家家年纪小,做这事时还得顾着点脸皮,所以她不会在他看书或者写字的时候这么做,而现在的时机就很合适。 轻轻一拉,布料就垂下来盖在她的两边身侧,像是双翼将她拢在中心。徐谨礼撑在她身上,用手温柔摩挲着她的脸庞,低头时眼神中的纵容没有边界,好像她干什么都会由着她。 在这样的屏障下,她会更大胆地勾引他。比如拉着他的手往身下探,触及那片湿润的禁地,再用大腿的软肉夹住他的手磨蹭着,红着脸略微缩着下巴小声叫他Daddy和主人。 “昨天不是还说腿酸,现在又好了?” 水苓觉得他说这种话有点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先勾引她的。自己的睡裙全被他推上去,浑身都被他摸遍了,现在却又这么吊着她。 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深沉和引诱潜藏在没有什么表情的俊容之下,只有通过他的眼睛才能窥到一点,像用望远镜凝视星辰,要认真仔细才能看清。 “主人您不要吗?”水苓抬起身子去亲他的嘴角,错开的瞬间动作放缓,眨着眼睛看他。 女孩的内裤中间已经湿了,大腿根的软肉好如冰透莹润的玉髓,很漂亮。哪怕正在磨他做着下流的事,也显得纯洁无暇。 “这么快就这么湿……” 徐谨礼克制地将手转了个度,贴在她的大腿外侧。 他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加上洗完澡后泡在水里好一会儿才出来。到房间里看见小姑娘卧在床上,书盖在他的心口上,看得出来是想要等他,因为太困等睡着了。 刚刚摆弄她的小腿,把人往被子里放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只是抚摸和接吻而已,甚至是不带什么力度的。徐谨礼本来想由着她睡,所以将这两件事做得和拿走那本书一样轻,像惯着孩子。 室内的温度调的不高,被子也不盖,很容易着凉。水苓很怕冷,一般都会调高点,除非她想用凉意保持清醒,比如在等他的时候。 意识到这一点的徐谨礼心变得很柔软,所以没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 “想您的时候……就会很湿……” 声音不大,但在徐谨礼耳中显得格外清晰。 明明是勾引,却说得很纯情。他还没回应,女孩就已经用胳膊遮住脸,不好意思起来。 徐谨礼很吃这一套,所以起了些别的心思。 他从她身上起来,重新将睡袍系好,坐在她身边,看着一脸意外的女孩,笑说:“是吗?让我看看你有多想我?” 水苓心跳加速,觉得自己在情事上的胆量,一大半归功于徐谨礼的耐心。他一般都不急于求色,除非水苓主动引诱他,把他的欲望的阀门调升到了临界点。 水苓撑起身子,枕在他健硕有力的腿上,想起身朝他的欲望低头。 还未来得及碰到,就被徐谨礼捏着下巴抬起了脸,他懒散随意地将双腿交迭,笑出一声气音说道:“好孩子,你这是想我还是想它?” 水苓被这句调侃说得脸红,知道他这是不让的意思。直起身跪坐在他身侧,将他捏着下巴的手拉着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嘴唇去丈量他的掌心:“想您……” 她朝徐谨礼坐着的位置像猫一样伏身爬过去,在他颈间轻嗅,轻吻和舔咬他的喉结。拉下肩带脱掉睡裙,水苓拉他的手往腰下尾椎骨上摸:“要是我有尾巴就好了,这样您肯定能看出来,它现在是摇着的。” “可惜我没有,所以只能给主人听我的心跳。” 她用手细细地摸着徐谨礼的下巴,将他抱在胸前,看着徐谨礼的脸陷入柔软圆润的双乳之中,水苓的心跳得更快。 “Daddy,能听见吗?”她调整位置想让他更加贴近心脏,用雪白的乳去轻薄他的脸,低头看他。 能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欲望。 水苓知道他在忍耐,愈发大胆勾住他的脖子,手交叉在他地颈后,用乳尖去蹭他的薄唇,笑着说:“您饿不饿?puppy请你吃奶好不好?” 忽然,徐谨礼想起了那个梦,眼中的欲望晦暗更深,只消再多一点点蛊惑,就能沉沦。 放在尾椎骨上的手早就来到臀肉的最饱满处揉捏,徐谨礼抬眼看她,带着审视和轻漫的意味。这种眼神让水苓心动得晕眩,她扯掉内裤,跨坐在他身上,将肥厚的肉瓣拨开给他看:“主人,您看得我流了好多水……” 小穴艳粉翕张,淫液顺着大腿根缓缓向下流,快滴到床上。 她去轻咬他的唇,垂眸求他:“您还不肏我吗?” 徐谨礼一把将她压在身下,从上往下扫视她的身体,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知道勾引主人的下场是什么吗?” 水苓被他看得白肤里透出粉来,别过脸嗫嚅道:“会被肏晕过去……” “好孩子,这可是你说的,”徐谨礼含住她的乳尖,用牙齿尖锐的地方磨着她敏感的点,松口时呼吸粗重,“待会儿,别哭着求饶……” 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的前戏,只草草地扩张了下,就一插到底。水苓眼睛圆睁,像小狗一样忍不住发出唔鸣,用手去推他,却使得两人的距离更近。 男人的怀抱像是牢笼,把她锁在里面,水苓除了乖乖挨操,什么都不能再动。 要窒息了,那种风驰电掣般来临的快感一下子就将她淹没,连呼吸都忘了,脑中轰鸣作响,喘不过气。只会呜咽叫床,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可怜地流出泪来。 徐谨礼舔掉她的泪水,掌住她的脸和她接吻,提醒她:“……呼吸。” 被放开后的水苓气喘吁吁,面色酡红,大口大口地汲取氧气,而后咬着手指:“……Daddy……呜呜…轻一点………” 埋在她体内的那根东西真的像是要杀人,水苓爽得都有些怕,可一只脚腕被握住,想逃开也没有余力,每次好不容易爬开一点,又会被圈住大腿拉回来。 真的会被肏坏的,她想。 好似莹瓷般的茶盏被打碎,水瞬间泄了出来。碎片叮铃碰撞的声音是失律的心跳,思绪在他的身影下摇晃,像摆不定的碎片。 而男人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硬是要将零碎的身,碾成细碎的粉,让理智变成那种一抖落就轻易飘散了的东西。 徐谨礼低哑带着情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乖孩子,不要躲……不然我要罚你了……” 他换了安全套,插进只会吐水的红肿小穴,把她拉起来箍住腰肢抱在怀里,略显粗重地呼吸传递到她耳边,水苓的耳尖发红发烫。 徐谨礼拿着玻璃杯让她张口,水苓下意识照做,喝了点水像芍药复了春,这才清醒了些。 体内被鼓胀撑饱的感觉让水苓意识到,今晚还有很长,她忍不住小声控诉:“……Daddy,您为什么现在这么凶,明明之前还很温柔……” 徐谨礼喝完剩下的水,把玻璃杯放回去,手执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侧过来,吻在她通红的脸颊上:“那是因为你之前要上学,现在是假期……” 水苓一下子大脑宕机,她木木地出声,都快咬到自己的舌头:“那,那要做多久啊?我好累了……” 他让她跪在床上,按着她的后颈,覆在她身上,凑在她耳边说:“按照你说的,操到你晕过去。” 起身离开后是声色俱厉的挺进,不容拒绝的疼爱,插得水苓大腿直抖,脸埋在被子里呜咽。 这个姿势能进得尤其深,和她被抵在墙上挨操一样,都能把宫腔口磨得生疼。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顶到了,器官在撞击中好像要移位,涨得她喉中有一种呕吐感。 她逐渐被操得腰塌下去,揪着被子叫床:“Daddy……太大了…求您慢一点……呜呜………” 不加收敛的徐谨礼实在是要得太凶,水苓受不住,想往前爬躲开一点。刚伸出胳膊抬起腰就被一下重重的顶弄撞得大脑空白,手指都绷着,再难爬起。 交合处被肏出一圈白沫,配着发红淌水的穴口看上去格外淫靡。女孩塌着腰时小穴不自觉地收缩着,夹得徐谨礼微微有些疼,但更多的是爽。 “……真会吃…好孩子……”徐谨礼夸奖她,把她拉起来和她接吻。 水苓的意识已经很模糊,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吻过来时该张口,他顶过来时该挨操。 而这还远不是结束。 欲望一重重,饥渴不能解,大旱望云霓。 水苓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见时间吓得她想立刻弹起来,竟然一下子睡到了十二点。但是身体一动弹就酸软得不行,血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炸开。 她躲在被子里叹气,气恼自己都学武了,这身体还是没多大长进。 忽然,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坐在床边朝她俯身而来说道:“乖乖,醒了吗?” 是徐谨礼地声音。水苓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来,难为情地看着他说:“我是不是睡太久了?” 徐谨礼看她可爱得紧,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蛋,笑说:“说了是假期,多睡会儿没关系。” 窗帘是拉着的,遮光性很好,只有一盏幽暗的壁灯开着。徐谨礼穿着整齐,在这种光线下撑在她身上靠近水苓让她的心跳得尤其快。 “您好好看啊……”她小声赞美,目光灼灼。 徐谨礼笑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水苓点了点头,想坐起来,结果一动腰和腿就都像什么年久失修的零件一样,不听使唤地簌簌抖着。她闭眼闷哼了一声,觉得这一夜过去像极了她第一天去学武术练完基本功回来,浑身都快报废。 注意到了她体力不支,徐谨礼开口道:“等我给你穿衣服。” 捂住她的眼睛,他点了一下调控面板,窗帘自动拉开,随后慢慢张开手让她适应光线。 有了光,水苓才发现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有多夸张,羞耻地捂住了胸和下身。 徐谨礼注视了她两秒,像是在品味和欣赏,然后才出声提醒她:“乖,抬手穿衣服。” 米色薄绒的家居服套装配上带绒的袜子,家里有地暖不冷,所以穿得不多。 抱着她去洗漱,徐谨礼路上笑问:“要我帮你刷牙吗?” 刚站好的水苓脸涨红轻轻推他:“不要不要,您出去吧,我马上就出来。” “好,我在门口等你。” 因为下楼时扶着扶手颤颤巍巍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可怜,徐谨礼干脆托起她的臀,抱在怀里带她下楼。 水苓不好意思想扭身下来,被他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屁股,训道:“别乱动。” 一下子就乖顺了,水苓默不作声地趴在他的肩上,随后被放在椅子上。 趁她吃饭的工夫,徐谨礼问她:“因为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查清楚真相,所以暂时装作没发现骗子这回事。她昨天说要住进来,你愿意吗?” “啊?这种事您决定就好了,我没有意见。”水苓有点受宠若惊,“需要我注意一点什么吗?比如什么能说什么不该说之类的。” 徐谨礼想了想:“我可能需要你陪我演演戏。” 水苓眨眨眼,心里生出一点隐秘的好奇:“演什么啊?” “因为我现在并不清楚这个假妹妹是冲着什么目的一定要住进来,我也不能一直盯着她,所以需要你帮忙。你可以适当骄纵一点,不要这么乖,刁难她试试看。我看看她会不会忍不住,提前把想要的东西拿走。” 她性子温柔,要做出刁难别人这种事,多少有点吃力:“这对我来说,可能有点难,我怕装得不像。” “尽力就好,不强求。在这个演戏的过程中,我们所有的矛盾都不作数明白吗?不要当真,不管我护着她还是替她说话,你都不要当真。要记得一个前提,我们是在面对一个骗子。” “好。”水苓点头答应他。 “徐娴云”到的时候,水苓正躺在徐谨礼怀里被他喂着红毛丹里剥下的果,看见她来朝她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乖,起来打个招呼。”徐谨礼在她耳边说道。 水苓噢了一声,坐直了身体,朝这个假妹妹挥挥手:“你好呀,我叫水苓,你叫什么呀?” “徐娴云”笑得有点勉强,“哥哥没和你提过我吗?” “没有欸,他不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呢。”水苓面上带笑回答。 感觉徐谨礼扶在她腰上的手有点松动,瞥了一眼他,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水苓觉得他想笑。 这种话水苓平时打死都憋不出来一句,要不是看在正事的份上,她绝对羞耻地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到水苓这么回答,她表情有点难看:“我叫徐娴云。” 水苓笑笑:“小云妹妹你好,希望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呀。” —————————————————— 攻守易形了吖,我乐死 党同伐异 第二十七章: 看见他们的关系很好,“徐娴云”收敛了些,笑着问水苓:“苓苓姐和哥哥在一起多久了啊?我看姐姐和我长得有点像呢,倒是挺有缘分的。” 是为了试探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为了影射什么?水苓拿不准。 水苓倚靠在徐谨礼身边重新拿起书,随意地拍拍他的腿:“你和妹妹说吧,我刚好看到有意思的部分。” “徐娴云”看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嘴角不自然地抿了抿,又放松神色微微笑着。 徐谨礼拿着淡雪草莓递到她嘴边,水苓没过眼,咬到嘴里继续看书,他笑笑说:“去年在一起的,问这个干什么?” “徐娴云”看他们相处很自然,以为在一起的时间会长一点,现在看来好像也才不过如此,只不过新鲜感那阵还没过而已。 “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以为在一起好几年了,原来一年不到。” 这话没什么问题,就是目的不太友善。 听见这句话,水苓抬眼看了她一下:“这有什么稀奇的,他一直对我这么好呀,以后也会。” 说完把书阖在膝上,回头看着徐谨礼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娇气问他:“对不对?” 其实水苓转过身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说这话没什么底气,朝徐谨礼眨了眨眼表示她只是在装,而这个角度“徐娴云”看不见。 徐谨礼看她这样既新奇又可爱,笑了笑,答应着:“嗯。” 想低头亲她,被水苓捂住了嘴:“不行,昨天亲太多了,我嘴唇现在还肿着。你带她去看看她住哪,你们聊去,让我清静会儿。” 徐谨礼愣了一下,随后笑开,拿开她的手吻在手背上:“嗯,那你自己看会儿书,先不打扰你。” 他起身,朝“徐娴云”歪了一下头,示意对方跟着他走。 “徐娴云”已经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却还是没忍住在背过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等他们一站起来背过去的时候,水苓就把书盖在了脸上,脸烫得不行:天呐,她刚刚在说些什么啊?要死了,徐谨礼一看就很想笑,感觉自己这样好傻。还好没给他亲,不然一定看上去更像个傻瓜,亲亲的时候根本装不了样子,还好暂时解脱了…… 看着房子的装修结构,“徐娴云”又开始和徐谨礼拉近乎:“哥,你这套房子和外婆家的装修好像啊,那我的房间是不是也留在原来的位置啊?” “不是,你想住的话,可以挑别的卧室。” “为什么?这边不是有一个房间吗?”说着“徐娴云”走过去,打开了门。 里面的装修和“徐娴云”之前看到过的,几乎变化不大,她断定这间房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留的,只不过里面的生活痕迹应该是那个女的留下的。 那不就还是替身?别的不选,偏偏选一个那么像的,还让她住这间房,这还不够明显? 她心中有了些计较,想看看这个徐谨礼对妹妹的感情到底怎么样? “哥,这间和我之前住的明明就差不多,你还说不是留给我的?” “谁说的?”水苓走过来,面带不悦地关上了房门,回头还装模做样地说徐谨礼,“你为什么让她随便进我房间?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抱歉。”徐谨礼倚在对面的墙上朝她耸了耸肩,“妹妹想看两眼,她之前住这个位置。”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水苓又转过头和这个“徐娴云”说,“那么多房间,又不差这一间,你挑别的不行吗?以后不要随便开门进我的房间。” “徐娴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硬,而倚在一边的徐谨礼明显是不打算管的样子,语气里绵绵藏针:“不好意思姐姐,我看装修和我之前住的一模一样,位置也是特地留在这,还以为是我的。” 水苓撇撇嘴:“人名币长得都一样,我还觉得都该是我的呢?能这么想吗?别太敏感了好吧?” 说完去徐谨礼身边轻轻锤了他一下,力道很轻,就是声音听着响:“你也讨厌,下次不要这样。” 面上振振有词,朝自己语气这么凶,看他时的眼神又像小狗,朝他水汪汪地眨眼。徐谨礼真的很想亲她,垂眸笑说:“好,下次不会了。” 后面“徐娴云”就相对安分了些,没有再针对这些事搞什么幺蛾子,就只是和徐谨礼聊天,一边陈述自己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观察他的反应。 徐谨礼尽力带上一些可以算作是同情的表情,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水苓在旁边把书看完了了之后,看了一眼徐谨礼的表情,知道他不耐烦了,于是给她倒了一杯水:“哎呀,回来了就好啦,以后大家会对你好的。” “徐娴云”柔声问她:“姐姐你也会吗?你刚刚有点凶,我都不敢说话。” 水苓有点遗憾地点点头:“那没办法,我平时就这个脾气。等你哥换新女朋友的时候,或许你可以期待一下。” 被这一呛,“徐娴云”连装哭都忘了,咬牙切齿地忍着恭维她:“姐姐你开玩笑呢,你们感情这么好,哥哥怎么会换女朋友呢?” 勾住徐谨礼的脖子,亲在他的脸颊上,对“徐娴云”笑笑说:“对啊,我就是在开玩笑啊,只是幽默一下而已。” “……” “徐娴云”朝她勉强笑笑。 当晚吃饭的时候,“徐娴云”格外沉默。 猜想她应该也是受够了委屈,不再自讨苦吃。 水苓也觉得做样子累得慌,看她终于消停了,安静吃饭。 晚上,水苓洗完澡觉得有外人在不好意思,给徐谨礼发消息说要不先分开睡,不然今天那么气势汹汹地去用房间的事刁难她好像站不住脚。 “徐娴云”就住在她对面,看她进了房间,水苓也关上了门。刚坐下就看见徐谨礼给她发消息:“你忘了你现在的人设?” 水苓想想也是噢,本来她的角色,就该是不太讲道理的,好像留着不住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她把门开了个缝,特意看了一眼“徐娴云”没有出来,轻手轻脚地往楼上去。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这种做贼心虚的心理是怎么回事,大概是第一次当演员不太熟练,所以还带着羞耻感,背着当事人偷偷摸摸的。 刚到门口就被徐谨礼拉进了门摁在墙上亲,被吻到腿软之后,徐谨礼笑眯眯地捏着她的脸问她:“不让亲?” 水苓想起白天的事,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是因为,真要是亲了,我就绷不住了。” 徐谨礼笑着把她抱着到床上,一边摸着她身上的软肉,一边把她衣服慢慢扒光。 怕她冷,两人都到床上去,徐谨礼把她裹在被子里吻她的身子。 房子的隔音虽好,还是上下楼,但水苓还是不敢叫出声,她这时候脸皮又回来了,被舔胸舔得腰发软也只是捂着嘴闷哼。 一阵敲门声响起,把她吓得一抖,连忙推着徐谨礼把他推出去,自己躲在被子里,脸红得无地自容。 徐谨礼被打断,表情不悦,不知道这么晚那个女人又要整什么花样。 他理好衣服坐好,怕她闷,掀开被子让水苓出来,她使劲摆手表示不愿意。 她衣服都脱光了,怎么出去啊,太羞耻了要命,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水苓躲在被子里,像鸵鸟扎进地里。 劝也劝不动,门外又在催,只能快点完事。 徐谨礼点了一下控制面板,门自动打开:“进来吧。” 怕被子鼓得太明显不自然,给小女孩留点面子。徐谨礼在被子里支起了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这样抬起的空间刚好能覆盖水苓的身影。 水苓听着脚步声,趴在徐谨礼的大腿上,一动不敢动,呼吸都放到最轻。 “徐娴云”确实没看出来床上还有个人,穿着条吊带裙,内衣都没穿,长发掩在面前,摆出一副如泣如诉的样子进了门。 徐谨礼几乎是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脸色不悦:“你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穿成这样过来。” “徐娴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心想男人不都一样好色吗,徐家也说了她这个妹妹不是亲生的,那女的和她长这么像,凭什么她不行。 徐谨礼表情严肃,皱眉道:“还不出去!” 水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想穿成这样是哪样,她还有点好奇。 话说回来,自从这个假妹妹住进来之后,徐谨礼穿得比平时都多了不少,连睡袍都不穿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上下套装。 水苓就躲在他双腿之间,枕在他大腿上,离……那里很近。 她突然就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她轻轻勾动徐谨礼的裤子和内裤,把头埋下去,应该……不会怪她的吧? 徐谨礼正生着气,一阵迅猛的快感直接窜到了头顶,被子里的女孩在偷摸做着坏事。 他忍住喉间的呻吟,背过头去,声音愈发急躁:“不是让你出去了吗?怎么还不走?” “徐娴云”看他的态度真的不像在装,背过身装哭说自己知道错了,紧接着又开始说起那些陈词滥调。 话多得让徐谨礼烦躁。 与此同时,他还想把被子里的人扯出来给她屁股上来一个巴掌。 但是他不能。 他既没办法在被口交的时候把假货赶出去,也没办法在女孩光着的时候当着外人面把她拽出来。 水苓轻轻舔弄它,不发出一点声音,能感觉到徐谨礼的大腿肌肉紧绷着,腹部上下起伏也比较剧烈。 他在兴奋。 意识到这一点的水苓,用上了更多的技巧。软嫩的舌尖一开始缓缓舔着龟头打转,轻轻吮吸,用吻和舔舐去感受勃发的巨物上跳动的青筋盘亘。 “徐娴云”站着还在说话,但徐谨礼一句都听不进去,他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感觉耳中像隔着水一样,声音模模糊糊。 他手握成拳,青筋崩起,呼吸放缓。 水苓捧着他硬得不行的性器开始深喉,牙齿收得很好,吞吐时用口腔紧裹着上面一截柱体,下面用两手缓缓撸动。 她做这事的时候因为不能发出声音,所以格外小心,还要控制自己的呼吸,有点费力,抱怨外面的人怎么还不走。 “徐娴云”说了好一会儿,说得多了,真把眼泪流下来了,她听徐谨礼不出声,还以为对方消气了,开始用一些软化的话术。 其实徐谨礼是根本顾不上,他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水苓因为含着他而鼓起的脸蛋,殷红的嘴唇……大脑发涨,喉咙发涩,根本管不了周围还有什么东西什么人,扶着额头咬牙忍耐…… 躲在被子里的水苓原本手脚还有点凉,现在都口得胸前出汗了,嘴好酸,已经口了好一会儿了,但是徐谨礼就是不射。 他会不会是在忍着?水苓估计徐谨礼应该是不想射在她嘴里的,可是她还记得上次她把精液吞下去的时候徐谨礼的反应,愈发想把他口出来。 徐谨礼确实在有意忍着,奈何被子里的小家伙不愿意放过他。非要和他较劲,执拗地要让他射出来,连续的深喉简直是要把他榨干。 靠!他忍不住了! 一下子全交代进水苓的口中。 他在被子里拉好裤子,匆忙起身把还在说话的女人拉着胳膊推出门去:“滚回去睡你的!” 随后轰然把门关上上了锁。 掀开被子,水苓曲腿躺在床上捂着嘴和喉咙,蹙眉闷着咳,咳得眼尾发红。 徐谨礼原本还想训她,现下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皱着眉半是气恼半是无奈低声说了句:“小混账。” 倒了水,把人拉起来给水苓顺着背给她擦脸,递水给她。 水苓喝着,把水含在口中,漱了漱,吞下去。 水苓喝完水双膝跪在床上,抱着他亲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Daddy,您射的好多,我还以为能直接咽下去,没想到溢出来不少,还把我呛到了。” 这些话说得坦然又淫荡,让徐谨礼很想把她操哭。 徐谨礼捏着她的下巴,眯眼看着她:“我就该把你操得只知道哭,省得净说些胡话。”随后闭眼吻上去。 水苓被他抱在怀里,隔着真丝睡衣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下蛰伏的凶兽,知道今晚徐谨礼这话不会是说说而已…… —————————————————— 捧住乖女儿的脸吧唧一口:“宝宝,你是一块奶油小蛋糕。”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第二十八章: 水苓这回算是真的将骄纵贯彻到底了,脚不沾地,早上去哪都是徐谨礼抱着的。 因为连续好几天的高强度做爱,她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把自己搞抽筋了。 心里暗自发誓以后绝对要把日常训练的强度增大一点,是真的很丢脸,因为这种事抽筋。 徐谨礼握着她的脚掌,缓慢地替她牵拉,进行按压揉捏缓解。牵拉的时候能感觉到筋脉绷着抽痛,水苓尽力忍着说不痛,但鼻尖出了细细的汗。 “徐娴云”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这个样子,颇为意外,眼神中的幸灾乐祸藏不住。只不过在看见徐谨礼的那一刻脸色差了点,因为昨晚的事。 原本以为是和解,结果一下子被推出门外让她滚。 徐家的消息真的是靠不住,男人也是,嘴上说妹妹最重要,其实心里有了女人之后根本没把妹妹当回事。 就快到春节了,徐明泽给她的时间就到春节,春节钱不到账,那么她以往如“徐娴云”一般的生活也别想继续过下去。 转账合同早就拟好了,但是没有公章做不了数,而且怎么让徐谨礼把支票盖了也是个问题。 这么大额的转账,公司章、法人章和财务章一个都不能少,“徐娴云”想想就头疼。 现在徐谨礼对妹妹的感情并不像徐夫徐母说的那样好,光靠言语软化根本行不通,又不能把徐明泽欠钱的事说出来。 狗日的老不死,不知道怎么欠了这么多钱,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害得她也跟着一起倒霉。 公章那种东西不可能在家里,就算公章盖了,没有徐谨礼个人章,这事一样办不成。 徐谨礼看样子根本不想怎么搭理他父母,对她也忽冷忽热的,连色相那套也完全不管用,完全捉摸不透。 “徐娴云”咬了咬手指,坐下思索到底还能怎么办,一时没出声。 水苓轻轻用脚蹬了蹬徐谨礼的腿,示意他“好妹妹”出来了,徐谨礼抬头看了看水苓,没转头。 他给水苓做了快半小时的按摩,应该缓解地差不多了,偏过头问她:“现在还疼不疼?” 水苓哼了一声,朝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不疼了。 徐谨礼知道她又演上了,嘴角带着点笑。 “我下午要去公司,你去不去?” 徐谨礼年后的时间宽裕了些,所以这两天才能在家陪着水苓。这个女人刚来,他把水苓一个人留在家并不是很放心,所以在家待了两天。 说着要住进来,还以为她会惦记这个家里陈列室里的东西或者那些他放在书房里的资料,毕竟陈列室里的古董也有值这个价的。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是冲着他来的,心里大概想着的也是钱的事。住进来也只是为了更靠近他,打情感牌。 在将计就计和直接翻脸之间,他更倾向于前者,如果不把这件破事连根拔起,那么以后捅出更大的篓子,必然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要他们在法律意义上还是他的父母,这中间的连带责任就是避免不了的。 既然想要钱,那就不妨给她,顺着金钱的流向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把这事了结干净。 只不过在给钱之前,先得让他们脱层皮。 水苓还没开口,身后的“徐娴云”就问道:“哥你要去公司吗?我能一起去吗?” “我去呢,自己在家也挺无聊的。” 听到“徐娴云”的话,水苓原本是不想去的,又改了口。 叁人一起到公司的时候,正是午休的时候。 要不说太像了不是一件好事,杜助理同时见到水苓和“徐娴云”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许微妙有不敢言的意味。 水苓倒是不怎么在意,天气冷她就不太想说话,从上楼开始就一直缩在徐谨礼身边。 “徐娴云”倒也不像之前那样说个不停,只是在沉默地打量这栋玻璃大厦。 等进了办公室,水苓自觉进休息间,看“徐娴云”站着没动,站在门口提醒她:“你不过来吗?别打扰你哥工作,他下午应该挺忙的。”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杜助理默默背过头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水苓能说出口的话。 “我看看不行吗?姐姐你休息吧,我不累。” 水苓觉得她这就是没什么好事,站在“徐娴云”后方的徐谨礼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水苓意识到可能是要留着她,也不劝了:“噢,行吧,那随便你。” “徐娴云”这回倒是很安静,就在一旁待着,时不时过来看看,尤其是在徐谨礼盖章签字的时候。 徐谨礼注意到了,也不拦着她,任她看。 “哥,你一天要审批多少合同啊?” 看着徐谨礼面前的那一摞纸,“徐娴云”看他审批好像也不怎么仔细,就这么瞥两眼就盖过去了。 徐谨礼开始胡说:“多的时候上百,少的时候十来份。” 实际这些面前的合同,大部分是他让秘书组拿过来的废旧内部合同,就上面一点是正式要批阅的合同,特地打了一堆出来浑水摸鱼,方便她待会儿做手脚。 “今天的合同挺多的呢,要复审吗?感觉工作量好大。” 这是在打探如果合同有问题会不会被打回来,徐谨礼就等她搞出问题,怎么会复审呢。 “不会,一般到我这里的合同就是最终程序了,后面只有执行。” 得到肯定结果的“徐娴云”放心了些:“噢,这样啊。” 下午叁点到四点,徐谨礼审批完一大半合同,装模做样地和杜助理说:“公司的下午茶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你额外订一些下午茶,给总裁办,再带上你自己,今天要辛苦你们了。” “徐娴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徐谨礼可能又要进门去找那个女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外面把事情办了。 她看向杜助理,拿着手机问:“我来订吧,你们有几个人啊?” “这……”他Boss从来不用私人出钱用在这些方面,要用也是用自己的,杜助理看向徐谨礼。 “随便她吧,也没几个钱,”徐谨礼看了看时间,“后面还有事的话,四点半再来找我。” “是。” 徐谨礼进了休息室,让“徐娴云”如愿获得了叁十分钟的空白时间,但愿她脑子灵光点,这叁十分钟能把事情办好。 “您怎么进来了?那她?”水苓看他锁上门,担心“徐娴云”会趁机动手脚。 徐谨礼走到床边,拿着她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抱着她的腰,枕在她柔软的腹部:“放心,我的办公室有隐形摄像头,我反倒还担心她看不懂,做不了什么。” 水苓这样看着他,心格外柔软,连呼吸都放轻了:“万一真的把钱转移了呢?您之前和我说,她好像是为了钱来的。” “这么大额的资金,我可以在转账的时候冻结,让钱转不出去。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和警方秘密立案了,无论钱流向哪里,只要她把章盖上的那一刻,都会定性为巨额诈骗、挪用公款等等罪行。” “啊?那您父母那……”这样一来,势必牵连到徐谨礼的父母。 徐谨礼挑了挑眉:“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水苓摸着他的脸问:“父母这样的话,会对您有影响吗?” 徐谨礼往前挪了挪,吻在她心口:“可能名声不太好听,但是我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个,我宁愿要他们让我清净一点。” “这件事,我本就是打算追究到底的,而不止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前一阵让人去查过,他们缺钱的原因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刚好我也让法务那边和警方说了,实时追踪,等我消息。委屈你在定性之前先装一装,给追踪案情一些时间,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相关的人。” 水苓耐心地听完,心想要坑徐谨礼,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大概要做好洗脖子的准备。 “好啊,我会配合的,反正骗子活该。”水苓扶住他的脸颊,吻在他额头。 徐谨礼看了看腕表,还有二十分钟,不长不短:“腿还痛不痛?” 水苓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答:“不痛了,应该好了。” 徐谨礼本来是想用她的腿来做些不好的事,后来手真摸到腿上的时候又没舍得,要是再抽筋了又得疼半天。 于是只摸着她和她接吻。 手一探进衣服里去,水苓就瑟缩了一下。 徐谨礼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腕表凉到她了,即刻摘了下来放在一边,吻她的脸颊:“抱歉。” 水苓其实很喜欢看徐谨礼戴表和摘表的动作,他做起来很优雅矜贵,她看着他的手摇摇头:“没事。” 徐谨礼笑着俯身过来亲她一直盯着看的眼睛:“喜欢什么样子的表?” 水苓怕他又要买什么格外贵重的腕表给她:“不是不是,我已经有手镯了,我就是看您摘表而已。” 看着她连连摆手拒绝的样子,徐谨礼吻在她的腰上说:“你好像还没完全明白。” 水苓被他亲得发痒:“明白什么?” “没有明白我是你男朋友,并且很有钱这件事。” 这句话正经从徐谨礼口中说出来,水苓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一直处在那种模模糊糊的边界里,可能只是在日常的亲密相处中代入了这个身份,在别的方面,她还没有把自己放在女朋友的位置上。 虽然不会像之前那样时有不安,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压在心里。 说到底还是两人的阶级太悬殊了,即使徐谨礼本人让人很放心,来自于社会对于门不当户不对、攀高枝、傍大款等等一系列狭隘的思想界定仍留在水苓脑子里。 因为他们身份悬殊,所以她要点什么,或者得到的太多,就会让她假想自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哪怕她自己都没有那个想法,依旧会先开始歧视自己。 坦然接受他人的示好和爱是一项天赋,需要有强大的心理才能做到。 一种是骗子,没有道德负担;一种是强者,可以随时回馈。 她两个都不是,所以她总是为难。 徐谨礼能懂她的沉默,开口说道:“乖孩子,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所给你的一切不仅是基于你的喜好,也是出于取悦我自己。能够让喜欢的人开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这种行为不是什么必须礼尚往来的交易,而仅仅出于值得和愉悦这两种心情。我不是在逼迫你什么,真不喜欢可以拒绝,我只是希望你高兴,同时让你高兴这件事也会让我高兴,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他一向循循善诱,水苓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并不习惯这样,而且您给的都太贵重了,我心里会很有负担。”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说法。青春贵重,得到你年轻的肉体对于我而言也是一件有负担的事,但是我是为什么能天天和你做呢?”徐谨礼撑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水苓看不得他这样直接的眼神,呼吸有点快,说话开始结巴:“因,因为喜欢?” “还有呢?”徐谨礼没有移开目光。 “因为开心?”水苓又小心地补了一句。 “除此之外呢?” 绞尽脑汁想了想,水苓不是很能想到还有什么,于是坦诚地对徐谨礼摇头。 “还有信任。”徐谨礼把她抱在怀里,头枕在她的颈边说,“因为我信任你,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向你索取的行为而鄙薄我。” “当然不会!我很乐意啊。”听到这句话水苓明显激动了一点,直愣愣地看着他。 开玩笑,他长这样,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说呢好吧? “是吧?你也说了不会。所以你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喜欢的,也是理所当然。我也不会因此轻视你,我也只会觉得乐意。而你现在还做不到接受我给你的,是因为还不够信任我。这一点,我只能慢慢努力,而你要学会放松,不要总将自己绷着。” 听到不信任叁个字,水苓有点敏感,开口道:“不是不信任……” 徐谨礼笑着对她摇摇头:“不,你在理智上信任我,但是你的潜意识并没有。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不过时间还长,我有时间慢慢向你证明。” 水苓仔细想想后剖析:“可能是我的心里防线太高了……这样您会不会累?” 徐谨礼轻抚她的背:“怎么会累呢?养花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尤其是看着它逐渐抽枝和绽开的过程,我只是在做一件有趣的事。” 水苓被被这个比喻打动到,歪头问他:“……那我是什么花啊?” 徐谨礼笑笑:“你拥有的太多,我无法这样直接定义你。倒不如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让我送给你,这样来得简单些。” 水苓笑着拥抱他,在他怀里蹭:“什么都好,您送的我都喜欢。” 捕兽夹 第二十九章: 如徐谨礼所愿,通过印章位置略有偏移就能看出来,“徐娴云”已经把该做的事做完了。 “哥,你总裁办都是男的,他们好能吃,我又想让你给我报销下午茶了,你们公司一般周几对账付款啊?” 这是在打探他什么时候打钱。 徐谨礼拿出手机:“一般周三当天就能付,但是这种小钱不用走公司帐,收款码给我吧。” “那……大钱呢?”还是怕他不付款,“徐娴云”的心一直吊着。 想一次性拿走四个亿,徐谨礼不做这种傻事:“分批,每隔半个月付一次。” “徐娴云”想着只要能把钱付了,迟一点问题也不大,反正就算分批,总金额是不变的。她心中放松了一点,坐在一边给徐明泽发消息表示事情办成了。 熄屏之后,“徐娴云”盯着徐谨礼看了看,心想这个男人是真有钱,之前以为徐家那两个已经够有钱了,现在看来不少都是他给的。而且……她上下扫视了一下徐谨礼,长相和身材也是万里挑一,就是有一点不好,有个女朋友。 不过,有女朋友又怎么样?那晚那么生气估计还是因为没跨过那道坎,男人嘛,好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妹妹有什么想法。 说到底还不是被下半身掌控的动物,操起来还管是不是女朋友?“徐娴云”嗤笑了一下,徐明泽那个老东西已经靠不住了,她迟早要想别的出路的。 而现在,新出路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她没理由放过他。 水苓走出来,发现“徐娴云”一直在盯着徐谨礼看,徐谨礼比较忙,没去注意。她感觉不太舒服,但是仅仅是目光而已,自己连别人的眼神都要去说两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水苓越看越不舒服:不,这种目光中带着令人厌恶的狎昵,聚焦着审视的意味,是一场赤裸的视奸,是一场无声的冒犯。 水苓来到徐谨礼身侧,站在他的椅子旁,回头皱眉看了“徐娴云”一眼。 不意外她会挡住徐谨礼,“徐娴云”将眼神移开,轻佻地笑了笑,而这种笑容让水苓更加不舒服。 真讨厌,水苓第一次真情实感的感受到自己厌恶这个人。 察觉到水苓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徐谨礼单手打字,拿着鼠标的手揽住她的腰,转头问她:“怎么了?” 水苓鼓了鼓嘴,摸了摸徐谨礼的脸,很小声地问他:“没事,想陪着您,我可以坐在您身边吗?” “嗯,行。”徐谨礼起身出去拿了一把人体工学椅放在他身边,“就坐这吧。” 椅背刚好能隔绝打量而来的眼神,水苓很满意。 “徐娴云”眯了眯眼,这个女人是真麻烦,而且徐谨礼和她确实很亲近,俩人几乎不怎么分开,怎么钻空子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她没想到机会会来得这么快,因为春节要到了,他们不得不分开。 除夕前两天,水苓要回老家。奶奶已经提前回去了,烧纸、贴春联、买年货什么的,这些她肯定要帮忙。她舍不得徐谨礼,但是也很久没有见到奶奶了,该回家还是得回家。 徐谨礼提前替她安排好了航班和车,水苓看着那个出发时间,还没分开就开始觉得寂寞。 在车上,她问:“您过年在哪里呀?” 徐谨礼想了想:“大概要回家演演戏吧,最近查到他们手底下香港一家公司有大问题。” 过年也不安生,水苓叹了一口气,抱着他的胳膊,倚靠在他怀里。 徐谨礼送她到机场,水苓在下车前亲了亲他的嘴唇:“我会想您的,过完年我就回来。” 徐谨礼捏了捏她的手笑说:“那你可要快一点,因为我也会想你。” 过了安检就不能再送了,水苓回头频频看他,徐谨礼朝她点头示意,和她说再见。 送别了水苓,徐谨礼出来看了看天色,他的女孩走的时候是晴天,阳光发白刺眼,就是没什么温度。 徐谨礼早就给公司放假了,他们公司年假最低十五天,他也早就休假,在家的时间比较多。 春节这个时候,身边的朋友大部分都和家人去哪里度假了,以往他也会出国玩一圈,但是今年没有什么出门的兴致。 回家的时候,难得能感觉到,家里空间还挺大的,少了一个人,竟然会那么空旷吗? 徐谨礼看着别墅里,那些留下女孩痕迹的地方,她的围巾、她的书、她的小皮筋,还有她说了要吃但是忘带了的泡芙。 这些痕迹很少,甚至看上去有点谨慎。大部分情况下,这些东西都很有规矩,和水苓在他身边一贯的态度类似,得仔细看才能看到一点“尾巴”。 想起女孩说要是有尾巴就好了,见面时肯定是摇着的,徐谨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低头笑了笑。 一个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娴云”走了出来:“哥,你回来了啊。” 因为这一声不被期待的招呼,徐谨礼顿时觉得这个空间让他感觉聒噪,比冷清更甚,有点让人厌烦。 “嗯。”徐谨礼答应了一声。 这几天他仔细查过这个女人的账,背地里一直假手徐家的一个远亲,套用徐明泽的钱,稳坐“徐娴云”这个名衔好几年,也是真够不要脸的。 以为长得一样,就配当他妹妹,真是笑话,克隆羊多利最多活六年。 “没事不要上楼,我要静一会儿。”说完之后,徐谨礼就径直上楼去。 “徐娴云”看着他进去的房间,眯了眯眼。 这几天徐家要办宴会,本家是免不了的,在除夕前一天。 每逢过年都会请一些不甚相熟的亲戚,说些没滋没味的话,曲意逢迎、阿谀谄媚地和他问好,让人难以自如。 徐谨礼尤为厌倦这种场景,还有那些眼神。但是这回他倒是来了,为了看看到底是哪些面孔和徐夫徐母的往来尤为密切。 酒过三巡、人声鼎沸、面目模糊。 徐谨礼在这种场合是不喝酒的,所有不能放松的场合,他都不沾酒,会误事。 大概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比如他那个远房堂弟和“徐娴云”眉来眼去好一会儿,却愣是没说话。 徐明泽醉了一点之后,对“徐娴云”态度也不像之前那副慈父做派,倒是他母亲薛清慧还在竭力遮掩,哭哭啼啼。 无聊和喧嚣就像飘在饭桌上的苍蝇,手挥过去,只消停一会儿,又会飞回来,闹个没完。 他坐不住了,离了席,再也没有回头。 天空逐渐飘起了一点雪,抬眼看时,像是银穗子慢慢洒下来,点亮夜晚和路灯。 他倒是不觉得冷,只是觉得身边有点空,那个喜欢雪的小姑娘现在不在他身边,所以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看头。 身旁缺了一抹靓色,所以此刻于他而言,四季无味、万物淡然。 回家之后,他久违地去水苓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干,就是坐着。 指尖在桌面上缓慢地敲了敲,他在等,等一声消息或者是一个回音。 手机振动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水苓发来的消息,女孩说她那里雪下得很大,问他这里有雪吗,问他冷不冷。 徐谨礼问她有没有时间视频,水苓主动打了过来。 女孩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鼻尖冻得红红的,脸颊也是。她在外面走着,好像是在回家的路上。 如她所说,那里雪确实很大,连她的睫毛都是白绒绒、亮晶晶的。 明明同样是雪,好像落在她身上时更好看一些。 水苓看着他,眼神是一贯的清澈明亮:“还以为您在那边,不方便回消息,就没多说。” 徐谨礼说:“没有不方便,回个消息不是什么难事。什么时候到家?看样子外面很冷。” 水苓笑说:“快啦,您那下雪了吗?下雪的时候其实还好,下完雪会很冷。” 徐谨礼朝她点点头,调转了摄像头,让她看见了天空中薄薄飘着的一点雪花。 水苓注意到徐谨礼好像在她房间里,没细想脱口而出:“您怎么在这儿啊?” 徐谨礼将摄像头转回来朝她笑笑:“你说为什么?” 水苓的脸更红了,等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说:“我也想您。” 从来没觉得一个小时这么短,而四五天这么长。 生命就鲜活在一些时刻里,而非永恒,所以爱才让人着迷。 夜里,睡得朦朦胧胧之际,他隐约闻到一阵相当迷幻的香味,有点让他头脑发热。 睁开眼时,好像看见了水苓穿着她常穿的睡裙俯身在他身上,双乳都快贴在他脸上。 但是不对,水苓身上不会有这样让人头疼的香味。 徐谨礼一把扼住面前人的咽喉,晃了晃脑子,清醒了一点点,看见了面前的“徐娴云”。 “徐娴云”在他的卧室里放了迷香,下午放进去的,挥发要有一阵,是那种乍闻闻不出来,时间久了后劲很大的类型。 没想到徐谨礼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而且是一眼就看穿了她,这怎么可能。 徐谨礼是不太看得清她的面孔,觉得四周都在摇晃,以前有过被人下药的经历,所以他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娴云”觉得脖子都快被他扭断了,已经完全呼吸不上来,用手捶着他的手臂,而后被狠狠甩开。 徐谨礼扶着柜子,捂着脸咬牙道:“不要用你这些下贱的伎俩在我面前发骚,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完就出了门。 他打了个电话给住在本市的杜助理,尽可能清晰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抓着车钥匙出了门。 中了药不能再和那个女人留在一个空间,这个药的后劲明显就不是一般的大。他也只能将车开到一半靠边停车,发了个位置给杜助理。 杜助理接到Boss电话,蹭得一下从KTV就跳了起来,要死了,又是谁想睡他们老板! 二话没说就穿上衣服赶紧走了,等他到的时候,徐谨礼身上的睡衣都洇湿了大半,已经半昏迷。 这药劲不是一般的狠啊,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干出这种下作事,杜助理把他老板扛到副驾驶,开始发车。 徐谨礼迷迷糊糊醒过来,对杜助理说道:“把我……扔冷水里,等一阵……” 开玩笑,哪个做总裁助理的能把自家老板扔冷水里啊,工作还想不想干了,他薪资这么高可不是吃白饭的啊! 立刻掏出手机先给水苓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一个酒店等着,告诉他老板马上来。 到车后备箱拿出一套备用衣服给徐谨礼换上,他老板是个体面人,这样子出去开房是肯定不行的,老板的面子也是助理的面子,他也要脸。 电话打完该到的人已经就位,还好他明智,猜测他们感情现在上头总会有需要的时候,提前三天申请了航线。把徐谨礼扛上直升机系好安全带,给他戴上降噪耳机,立刻冲着目的地出发了。 水苓懵了,她都打算睡觉了,结果突然被告知要去酒店。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出事了,不然杜助理不会就这样通知她过去。 她匆匆和奶奶说明情况,抓着小电驴的钥匙就出了门,骑车的时候还差点因为打滑而摔倒,好不容易才赶到了酒店。 水苓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工作人员先带着她上去,进了套房等着。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她赶着雪来,有些狼狈,身体也冷得发僵,先去洗了个澡。 等徐谨礼到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不对劲了,是他的状态出了问题。 他的身体滚热,而且相当急切,吻她吻得像是要吃人,喉间的喘息更像是野兽的哀鸣。 徐谨礼在叫她,带着忍耐和煎熬:“宝贝……” 与此同时,只脱掉一点裤子就往她身体里不容置喙地侵入,冰冷尖锐的腰带皮扣金属刮擦到她的大腿根和臀肉,刺激得她脊背发麻。 他把她抵在墙上发狠地肏,而且反常地没戴套。 掠食 po18 w.vi p 第三十章: 徐谨礼就像是住在壳子里,每当水苓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见到了他撕去伪装的那一面时,发现一层之后仍旧还有一层。 从今晚他反常的状态可以看出来,无论是醉酒还是被诱惑,他都是还有神智的,而不是像现在。 她被抵在墙上,逐渐被操到宫口发疼,当那根东西没有了安全套的包裹,一下顶入的时候,差点即刻要了她的命。 水苓呜咽着勾着他的脖子,臀肉被捏得发疼,却叫不出声,因为徐谨礼含着她的唇和她激吻后就没松开过。 她背后就是墙面,赤身裸体贴着的时候有点凉,而徐谨礼穿得整整齐齐,这让她愈发羞耻。 水苓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完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顾不上其他,只知道操她。 像是蟒蛇在进食那样,只是在大口吞咽猎物,消解饥渴的欲望。 水苓有点害怕他这样,但是更多的是心疼,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晚上视频的时候还好好的。 水苓试着咬了一下他的舌头,微微的刺痛让徐谨礼闷哼了一声,暂时松开她的双唇。更多免费好文尽在:g b8 4. c o m “去床上好不好?Daddy?” 徐谨礼短暂地获得了一丝神智,看到了浑身赤裸的女孩,连忙把她放在床上,拿着柜子上一瓶瓶装水拧开从头顶浇下去。 水苓着急地直接下床走了过去:“您这样是干什么,会着凉的!” 徐谨礼捂着脸,近乎粗鲁地把湿漉漉的头发抓到后面去,扶着柜子说:“……抱歉,宝贝,我现在……并不清醒……” 很少听到他这样脆弱又嘶哑的声音,水苓上前紧紧地抱住他:“没事的,没事的……难受就做吧,我不怕的……” “……不,我……”徐谨礼还想说些什么,顷刻间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冲上来,他呼吸急促,血液在血管中叫嚣,下体发烫。 只有微弱的借着凉意而来的最后一点理智提醒着他,这不行,他会伤害到她。 水苓拉着他去床上,接着他俯身下来的力,顺势卧在被子里,用腿圈住他的腰,摸着他带着湿意的脸:“Daddy没事的,肏我,别怕,我没那么容易受伤。” 徐谨礼捂着下半张脸的手松开,大口喘息着,眉头紧皱,撑在她身上。再也说不了什么话,以往温柔的抚摸和揉捏变成了挤和掐,挤着她的乳,掐着她的腰。 只知道野蛮地往里面干,一下又一下地捅。 水苓揪着被子,身体忍不住扭动,头向后仰:“……啊……轻,啊……轻一点……Daddy……” 猛兽进食的方式通常免不了撕咬,徐谨礼以前咬她留下的那些痕迹只能算情趣,而现在是真的被咬到感觉快要破掉,吮吸的力度像是要饮她的血。 这一副躯体就是明晃晃的美餐,水苓感觉自己正在被拆解、吃掉,他太凶狠。 徐谨礼抽插的深度每次都顶着宫口,没有戴套的那种侵略感太过吓人,力度夯实、速度惊人。她在被毫不留情地开垦,不停地顶弄试图再进一步,顶到她好似器官移位,快要呕吐。 鸟雀在鹰隼的爪牙下只有发抖的份,嘤嘤呜呜的哀叫只会让掠食者更加兴奋。 这是一场毫不留情的掠夺和抢占,没有温柔,只有欲望,满目的欲望。 脑中银星炸裂,水苓被操得微微翻起了白眼,刺激太重,她也已经完全沦为欲望的奴隶。 不知道他捣了几百下,水声汩汩淫靡得不像话,一阵涌流填满了小穴,水苓感觉到徐谨礼射在她体内了,很多很多。 她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她有点兴奋,那种他的欲望留存在体内带来的兴奋,她也把他吃掉了,通过挽留精液。 交合处透明的液体和乳白色的液体泛起白沫,粘腻浓稠,徐谨礼抽离之后,还有一声轻微拔塞式的声响,液体不停地往下流。 “……还要吗?”恢复神智的水苓知道他这种情况下只做一轮是不可能的,自己缓慢背过身趴在床上,撅起饱满的双臀,回头说道,“您做吧,没事的……” 确实又插了进去,湿滑得有些过分,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并不影响徐谨礼干她。 他的大手卡住水苓的腰肢,一下下顶进去,被温暖和潮湿的感觉紧紧包裹,他无数次头皮发麻。 水苓头埋在被子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双乳不停地跟着撞击的节奏晃荡着,她感觉大脑充血,腰很快就塌下去。 完全浸透在欲望里的徐谨礼很沉默,几乎不说话,只知道咬牙干她,干到水苓不停呜咽。 与其说是凶不如说是狠,他进来得太狠,冲击得太狠,要得她太狠。水苓早就觉得交合处和双臀被撞得发烫发痛,她抑制不住地要翻白眼,感觉心都要从喉咙那里被顶出去。 求饶是没用的,啼哭也是,水泄了一通还有下一通。 “啪”地一声脆响,徐谨礼拍在她的臀肉上,力度不比平时,有些重,有点痛,让水苓浑身一颤,下意识绞紧。 本就狭窄的穴道再绞紧对徐谨礼而言是一种甜蜜的刑罚,有些痛但是也爽,于是又一巴掌落在另一瓣翘臀上。 掌掴声混合着肉体碰撞的声音,刺激着水苓的神经,徐谨礼的巴掌让她本就敏感的身体抖得不像样,淫水洒了淅淅淋淋的一片。 她那里肯定现在被打得肿了,徐谨礼平时在床上拍她屁股的次数并不多,顶多也就一两下,而且力道也很有分寸,让她充满安全感,只有调情的意味。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的手落下去时,力道虽然收着了,可对于娇柔的女孩来说力气还是大了,很快掌下的臀瓣通红,发烫发肿。 玩够了她的臀,徐谨礼俯身下来舔她的背和脖颈,每当他舔过后颈时,水苓都会下意识地缩脖子。 雄狮在交合时会咬住雌性的后颈,试图让对方放弃抵抗,完成射精。水苓虽然看不见,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徐谨礼在盯着她的后脖颈。 但是她估计错了,下一秒徐谨礼的手就绕到了她的胸前,捏住她的脸,抬起她的身子,咬在她圆润的肩头,倾泻精液。 小穴里已经胀满了,堵都堵不住,徐谨礼一拔出来液体就瞬间涌出来,顺着她的大腿淌进床单里。 水苓正在高潮的余韵当中,没有力气,突然感觉到徐谨礼的手指钻了进来,正在把液体向外扣,抹在她的大腿上。 他做这些事好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水苓莫名有点委屈,叫他:“Daddy……您说说话好不好?我想听听您的声音……” 而徐谨礼的回应是抱起她的腰,用力分开她的双腿,继续深深操进去。 水苓此刻面对着他,徐谨礼上半身衣着凌乱,但是没少一件。眉毛微微蹙着,眼睛微阖,原本湿漉的头发都快干了,他现在眼中没有水苓,也不看她,比起她更在乎她的身躯,在意操她的感受。 水苓被她自上而下地往下按着操,整根没入,快速拔出一点又顶回去,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留一丝温和。 毫不留情地使用,而非双方的痴缠,他真的冷漠时没有多余的温度。 一双臂膀圈上来,水苓吊着他的脖子,摸着他的后脑勺和下巴:“……Daddy,没事的…啊……没事的……” 比起自己的委屈,她更在意他的痛苦,她不用想就知道明天徐谨礼要是醒了会是什么反应,只能现在就不断告诉他:“没事的…嗯……我不痛…您不要怪自己……” 她被顶弄地皱着眉几乎没办法说出什么话来,还是抱着他在他耳边不断地把这些字句传递出去,告诉他不要内疚,她自愿的,不要怕,没事的…… 她凑着去吻他,尽管不知道他现在想不想接吻,她依旧可以吻在脸颊,吻在平常会吻的那些地方,喉结和锁骨。 徐谨礼把她抱得好紧,进得好深,灯光在水苓的眼中不停晃动,她好像要嵌进他的血肉里,凝望着遥不可及的破碎星辰。 山脉拔地而起,洪水滔天袭来,近似冷酷的无情。而水苓愿意给他温柔,用接纳带来细雨和甘霖,留下一点生机。 她一直在叫他,用颤抖的声线,嘶哑的喉咙,叫他Daddy和主人。看他那双平常格外温柔的眼睛,摸他的眉眼。 “Daddy您……您能……听到吗?……我说我……我爱您…啊——” 水苓被插得禁不住后仰,反应过来之后,又重新抱住他,贴在他的脸颊旁亲吻他。 她用自己的温柔和包容,将这场单方面的攫取又重新传递出了爱意,一种海纳百川式的包容,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感觉自己的穴快被插透了插烂了,内壁都在止不住地痉挛收缩,她也已经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全凭那一丝不舍得在支撑。 她明天还得比他提前醒来,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徐谨礼这个状态下根本不知道结束之后会不会直接栽地上,她得看着他,得确认…… 仅仅第三次射在她体内,她的双眼已经禁不住要阖上了,太累了,太困了,又涨又撑,还疼…… 水苓意识到自己要睡着之后,拧了一下自己的腰,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她不能睡,徐谨礼还没结束。 第四次,徐谨礼又俯身上来,和之前差不多的强势,将分寸这两个字抛掷脑后。 水苓感觉自己像被一只巨蟒绞紧,慢慢收缩,鳞片裹身时总能带来微微的疼痛,而蛇信子就吐在她的耳畔,是男人的喘息。 “……啊…嗯……Daddy……”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现在流下的都是生理泪水,哭已经哭不出来,喉咙发疼干涩,含着发痒,忍不住咳嗽。 气若游丝,她停止了叫喊,只是温柔地吊着徐谨礼的胳膊,大口喘息。 腰、腿、背,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酸麻得不像话。 徐谨礼舔弄她的身体,带上力度的咬,揉搓或者是扇巴掌,她都顾不得了,只有一点,她要醒着。 翻来覆去地做,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小穴中早就被射满,又被扣掉重新来。 好像夜没有尽头,这场性事就不会结束一样,徐谨礼反复将她贯穿,操到双目失焦,眼神涣散。 水苓还是晕过去了,她试着扇自己都没能忍住困意,还是沉沉睡去,实在是累到不行了。 不过或许是心里总吊着事,她发现自己幸运地比徐谨礼醒得更早些,这还是第一次。尽管眼睛酸涩得不行,心情倒是还好。 她和徐谨礼都躺在另一间卧室里的床上,身上盖着的是徐谨礼的外套,应该是他昨晚唯一的一抹温柔。 徐谨礼身上什么都没盖,衣服都没脱,就这么睡在她的身边,呼吸略沉。 水苓伸手感受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像昨天那么烫了。她原本想的是她醒来之后徐谨礼还烧着就赶紧去医院,现在倒是大石头落了下来,心里轻松了些。 她慢慢起身,双脚刚沾地的那一刻,就跪在了地上,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实在是太过疲惫,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出去找手机。 打开锁屏,点开了外卖软件,得买避孕药。徐谨礼从来没有不戴套,这次是例外,他应该是暂时不想出现有孩子这种情况的。他们只是谈恋爱,大概率只是爱了一程然后无疾而终,她不想用意外绑架他。 备注了让机器人送上来,等药的间隙,她给徐谨礼慢慢脱了衣服,口对口给他渡了一些水,抱来另一间的被子给他盖上。 动作很轻,每动一下都很小心,怕吵醒他。 等药到了之后,她看了看说明,就着水先吃一片,上面说十二小时之后再吃一片,记在了心里。至于副作用什么的没去管它,她太困了,还要再睡一会儿,把药放在柜子上的角落里就钻进被子里和徐谨礼一起继续睡觉了。 徐谨礼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有些发沉,揉了揉太阳穴,看到身边躺着的水苓,意识才逐渐回笼。 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他的脸色就逐渐发白。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水苓的身体,简直是触目心惊,淤青和红斑到处都是,甚至还有血痕和轻微破皮的齿印。 懊悔和内疚一下子就冲到了情绪的顶端。 这不是性爱,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暴力和虐待。 而他的女孩全盘接受,甚至一直在他的耳边说是自愿的,这让他在清醒之后更加无地自容。 告解圣事 第三十一章: 略微冷静之后,徐谨礼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女孩的睫毛轻颤,没有睁眼。 他的手轻轻抚过那些不能称为暧昧、只能称之为伤痕的印记,使得水苓轻微瑟缩。 连其他部位都已经惨不忍睹,他更不敢看她双腿之间该是一副什么样子。 调整了一下呼吸,徐谨礼捏住她的膝弯,抬起她的大腿。女孩的大腿根部有几处破皮,血痕和淤青混在一起,看上去一塌糊涂。 双腿之间原本雪白粉嫩的阴户全然透出一副被凌虐过的模样,红艳发肿,甚至已经充血。 而比这更让他精神瓦解的是精液的痕迹,那些粘腻胶白的斑点。这会儿才想起来,他昨天没有戴套,有多少射多少,全灌进了水苓的身体里。 徐谨礼轻轻放下她的腿给她盖好被子,把脸深埋在手掌之中:……啊……他都干了什么啊…… 在不停落下的水流中,他思考了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思来想去,再次被愧疚淹没。 作为无神论者的他,第一次理解了天主教中告解圣事的必要。 以往他只觉得那是虚伪者用来遮掩自身罪过和懦弱的行径。但是现在,他和那些双手紧握、闭眼祷告的教徒无异。他该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因此忏悔。 满含罪孽的话不会送往虚无的神秘之境,而应该送到爱人的耳边,他在等她醒,等她给他赦罪或者是惩罚。 在此之前,他该把自己的灵魂钉在十字架上,承受烈日的审判和鹰隼啄心的痛楚。 水苓醒过来时感觉头晕乏力,连睁眼都是件费力气的事。 当她闭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徐谨礼就坐在她的身边,动作轻柔地握着她的手,头抵在她的手背上,皱着眉头。 他在愧疚和难过…… 就是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水苓才一直将那些话传递到他耳边,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不清醒。 她收紧了手指,轻声和他说:“……我爱您。” 怎么会一醒来先是和他表白,徐谨礼心中更痛,垂眸看向女孩的眼睛。水苓的眼神中透着温和的坚定和坦诚的包容,真诚明亮。 一声长长的叹气声,徐谨礼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俯身在她颈间,气息中杂糅着苦涩:“对不起,乖乖……对不起……把你搞成这样,对不起……” 水苓依旧伸出双臂抱着他,顺着他的背,吻在他的额头上:“不是您的错,是我拉着您做的,不要这样怪自己。” “不,神志不清不是借口,错就是错,犯了就是犯了,是我对不起你……”徐谨礼想吻她,又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资格。 徐谨礼把她抱起,像捧着易碎品那样小心,低头说:“我先带你去洗洗身体,下午有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 水苓听到检查脸红了:“啊?还要检查吗?我感觉应该没什么事,就是身体有点酸而已。” “怎么可能只是有点酸,别这样,我宁愿你对我发脾气。”徐谨礼将她放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热水刚触碰到身体,水苓就小小地“嘶”了一声。 注意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徐谨礼动作放得更轻,温声问:“哪里痛?” 是昨天破皮的地方,尤其是下体和大腿根那,被水洇痛,不过倒是还能忍受。水苓用小腿摆了摆水,语气轻松:“还好啦,麻烦您帮我洗澡了,痛我会和您说的。” 徐谨礼蹙着眉半跪在浴缸边,没说话,扶着她的后颈,将她完全泡在水里。 痕迹通过水流在视线中晃动,鲜红淤紫,简直像是毒药淬在他的眼睛里。 手掌抚过身体的力度实在太轻柔,他的手缓慢地摸过那些他留下的痕迹,水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徐谨礼的眼里已经铺满怜惜,是止疼剂。 明明只是和Aftercare类似的安抚,不带任何色情的意味的触碰,却把水苓摸得流水了,他的眼神将她淋湿。 磨了磨大腿,微微带上刺痛,水苓小声叫他:“Daddy,我想要吻,可以亲亲我吗?” 徐谨礼正因她身体上的斑驳而歉疚,听见这句话,他用仰望圣母般的眼神注视她:“我可以吻你吗?” “可以,可以的……”水苓主动将双唇送到他的面前。 徐谨礼把这个吻给予的极尽缠绵、温柔得像是山泉淌过鹅卵石。吻完看着她:这是你给我的宽恕吗?我该怎么用吻来谢罪呢?不够,远远不够的。 水苓被亲得心跳加速,面上酡红,软声说:“喜欢您,好喜欢好喜欢噢……” 徐谨礼的眼神中有晦涩的深沉,他的手从水苓的腰际摸到她满是巴掌印的臀肉,轻抚着:“即使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吗?” “我该怎么样让您不那么内疚呢?真的没事的。”水苓心疼地摸他的脸。 徐谨礼抿了抿唇,摇摇头,给她清理下体。 “乖乖,腿张开一点。” 徐谨礼说这话只是为了检查她,而水苓却心动得狂跳,他看向她身体时的眼神那么认真,她又要忍不住淌水了。 徐谨礼的手在抚过血痕和精斑时就已经很难看,而当他手指伸进去带出血丝时,脸色可谓是阴沉。 看见他的脸色变差,水苓自己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匆匆瞥过避孕药的说明书上有写到,药物可能会造成阴道出血。 她出声宽慰他:“我例假不是这个时候,应该也不是撕裂。我吃了避孕药,会有一点副作用。” 而她所想的宽慰,在徐谨礼心中更是抡起的重锤,他面露苦楚过来吻她:“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才够了…宝贝……对不起……” 水苓舍不得看他这样:“您怎么才会好受些呢?” 徐谨礼直言:“或许你扇我一巴掌,给予我谴责,而不是这样的包容,我才多少能有一些喘息的余地。” 水苓睁大眼睛:“那当然不行!我怎么能扇您呢?不行的。” 徐谨礼叹了一口气,将洗完的女孩从水中捞出来,给她擦干身体,裹上浴袍,抱到床上。 水苓坐在床边,而徐谨礼就跪在她面前,环着她的腰,拉着她的手,头埋在她的腿上。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怎么都像是在辩解,只有沉默地认罪。 倏地,水苓伸手轻轻地碰在他的脸上,而这个动作让徐谨礼抬起了头。 水苓小心翼翼地问他:“这样够吗?” 他坦然:“太轻太轻。” 她蹙着眉:“可是我……”让水苓下重手,还是对徐谨礼,怎么都太难。 “……至少得是这个力度。” 徐谨礼拉起她的手,甩在自己脸上,吓得水苓一声惊叫。 这一巴掌直接打得徐谨礼头都转了过去,水苓的手心都火辣辣的,心疼地去摸他的脸和下巴:“痛不痛?别这样,求您,别这样,我舍不得……” 而徐谨礼用带着女孩巴掌印的脸和她接吻:“这哪算什么痛,就是该疼的……宝贝,你比这要疼得多……” 于是等杜助理到酒店会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家老板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转过身去捂着嘴瞪大了双眼,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告寄。 医生在卧室里给水苓检查身体,出来的时候表情不大好。 女医生大概四五十岁,这个年纪正是训人凶的时候。边交代着用药的注意事项边把人训了一遍,话里话外都是斥责之意,而徐谨礼全盘接受,心里终于喘过了一点气。 送走医生,他进了卧室,耐心地给水苓上药穿衣服。 “我该回家了,今天除夕。”水苓刚刚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徐谨礼将她的小腿抬在膝上给她穿袜子,低头答道:“……嗯,待会儿我送你回去,等我和杜助理说些事。” 水苓出来看见徐谨礼和杜助理交谈了一会儿,杜助理把车钥匙给了徐谨礼,先走了。 徐谨礼开车带她回家,水苓坐在副驾驶鞋跟磨在脚踏垫上:“您要回去吗?” “不回。”徐谨礼等红灯的间隙,面向她说,“你要收留我吗?” 水苓一下子身体坐直了看着他:“您,您要跟我回家吗?” 徐谨礼点点头:“如果你同意的话。” 水苓呼吸有点急促,拉着他的手:“我怕您不习惯。” 红灯变绿,他朝前看路开车,说道:“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我没那么事儿。更何况,你还要给我一个证明歉意的机会。乖乖,不要那么轻易原谅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徐谨礼带着后备箱的见面礼来到了水苓家里。也没有外人,只有奶奶在家,倒是和徐谨礼也算相熟。 老奶奶极其自然地让徐谨礼把东西先放那,过来帮忙贴春联,徐谨礼即刻照做。整个过程丝滑地水苓瞪大了眼睛,有种相当微妙的感觉。 而原本贴春联什么的,是她的活计,现在她只用坐着吃东西,时不时指点一下贴歪了没有、正不正之类的问题。 这边除夕下午有上坟的习俗,水苓也是要去的,徐谨礼开车带她们去。奶奶只带她去上爷爷的坟,剩下来妈妈的坟不让她去。 徐谨礼觉得奇怪,但是这事太私密,他现下不好问什么。水苓看出了他的疑惑,自己解释道:奶奶之前说爸妈对我都没有尽到父母的义务,就不让我去看妈妈了,也不让我找爸爸。” 徐谨礼摸了摸她的头发,没说话。 后面回家就是各种琐碎的事了。徐谨礼确实没有什么大少爷脾气,让干嘛就干嘛,甚至择菜、切菜这些都能做得很细致。水苓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他应该和这些事无缘才对。 干完活徐谨礼告诉她,之前留学的时候,国外的餐食实在是太单一,所以他得空的时候也会自己动手做饭。 奶奶刚好也听见了,所以年夜饭上有三道菜是徐谨礼做的,味道不错,聪明人干什么事似乎都不会太差,连碗都刷得很干净。 就是水苓脑子有点迷糊,今天的徐谨礼和她以往印象里的徐谨礼反差有点大,感觉好像……离他近了一点? 还有奶奶对徐谨礼的态度,怎么那么自然呢?不是之前和奶奶说了要客气一点了吗?她老人家完全没听进去啊…… 晚上水苓凑到奶奶身边小声问她:“奶奶,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要客气一点吗?” “你们不是谈了吗?人家半只脚都踏进门了,你那么客气以后日子怎么过?” 水苓脸一红,她和徐谨礼在一起的事,她还没告诉奶奶呢:“你怎么知道的啊?” “指望你开口我早咽气了,你平常日子怎么过,学习怎么样都是小徐和我说的,不然我放心天天出去跑?” 奶奶把手机给她看了看,上面是和徐谨礼的聊天记录,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水苓的生活。有不少照片,徐谨礼有些时候都不在场,不知道是谁拍的。 他有时候叫她苓儿,有时候叫苓苓,更多的时候叫乖乖,因为奶奶也喜欢这么叫她。 看久了聊天记录,水苓看得面颊发烫,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生活还能这么细,不知道徐谨礼原来和奶奶聊天这么频繁,所以相处起来这么自然。 他们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奶奶熬不了夜,先去睡了,让他们小年轻自己待着。 徐谨礼手上拿着的是水苓的相册,小学到高中的,陆陆续续、零零散散。 “小时候这么不喜欢镜头吗?”徐谨礼翻着,看着水苓幼时的摸样。不似现在这般乖巧,倒是有些高傲。每次看镜头都微微扬着下巴,而不像刚开始见他时总是习惯性低头。 “记不得了,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摔过一回跤,磕坏过脑袋,之前的事都不怎么记得清。”水苓看他翻相册有点不好意思,想伸手挡,但又觉得看看这些东西能让他心里安宁一些。 正说着,徐谨礼就翻到了一张她穿着病服在阳光下笑着的照片,头上贴着纱布,这张开始倒是和现在的水苓很像了,笑得格外乖。 水苓倚靠在他怀里说:“那会儿出院之后,记性格外差,学习也不好。因为记不住东西,什么都是转头忘,干过不少傻事。后来过了一两年,记事才清楚些。我记得当时和同学一起聊天,她们聊到初中的事,我说我记不得了,她们都不信,但我确实是记不得了,忘得太快。上了大学也是,高中的同学也很快就记不太清了,有印象的只有三四个。” 忘事这么快,脑损伤该有多严重,徐谨礼听完之后摸索着她的手臂说:“回去之后,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水苓为了让他放心,在他怀里蹭了蹭,答应着。 晚上,空调开了很久,徐谨礼才给她把衣服脱了开始上药。棉签沾着药膏擦过身体时带来一点凉意让水苓会忍不住轻颤,徐谨礼轻轻吻在她肌肤完好的地方,是安抚。 有些地方要擦,像肩颈、大腿根、阴户外表面。而有些地方要揉,比如因为吃了避孕药而胀痛的双乳,还有被扇肿了要上药油的双臀。 徐谨礼怕她冷,把她裹在被子里,躺在她身边给她揉。动作很轻,没有半点狎昵,只是为了给她缓解疼痛。 可正是因为动作太温柔,水苓躲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嘤咛,很轻,胜似叫床,只落进徐谨礼的耳中。 送岁 第三十二章: 粗糙的指腹擦过那些布满淤青和咬痕的双乳,每次碰到胸前的红樱和破皮处,水苓都会忍不住磨蹭着双腿闷哼。 极富技巧性地揉捏,乳肉被徐谨礼握在手里,仅仅是这样揉着按摩就已经让她腰软,因为实在是太舒服。 “Daddy,亲亲我好不好?”水苓抬头朝徐谨礼伸出一截殷红的舌尖。 呼吸很快传渡到一起,徐谨礼垂眸看着她,恰好和水苓对上眼神,女孩眼神缱绻、盈若棉絮。 水苓吻着吻着就靠他越来越近,也越往上凑,好像吻不够一样。然后被徐谨礼卡住腋下像抱孩子那样抱高了,隔着一点点距离悬在他身上,乳尖恰好能蹭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在她身下,眉开眼笑地看着她的脸,温声叫她:“宝宝……” 仅凭两个字就让水苓的心狂跳。 长这么好看,满眼带笑地把人举高叫宝宝,这谁能顶得住?水苓之前一直觉得宝宝、宝贝这种称呼都是男人用来博取女人欢心的标签说辞,腻味又冒犯。但是徐谨礼说出来,她的心都快跳撅过去了,如果温度允许,她的脸已经烧得冒烟。 果然,美貌和真诚才是必杀技,一下子就把她这颗小心脏杀得片甲不留。 随后她被徐谨礼放在的身上,和他紧贴,而男人的手摩挲着她的耳畔问她:“这样会不会压得你胸疼?” 水苓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被人抱在怀里,这不就是直接躺在他身上?她埋头在徐谨礼的颈间,不好意思地说:“不会,刚刚已经差不多了……就是,我这样压着您,会不会很重?” “你才多少斤,怎么会重呢?”徐谨礼笑笑,顺着她光滑的背,像数骨头那样慢慢向下摸。 每顺下一根骨头,意味着离越私密的地方更近一步。 水苓将头发绕在耳后去亲他,小声叫他Daddy,整个人热烘烘的,很暖和。 摩挲这种动作要做得纯然不含欲望很难,似乎怎么都会带上一点暧昧,区别是,以前徐谨礼的指尖带给她的是深吻,而现在是浅吻。 他指尖抚动的力度很克制,一寸寸摸遍了,才用掌心包裹住她的臀肉,轻轻揉捏起来。 半晌,徐谨礼出声:“你该逃跑的……” 应该是想起了他如何掌掴女孩的屁股,把它原本饱满雪白的臀肉打成了什么样,所以才这么说。 水苓像趴在他身上摇尾巴的小狗一样,一下下亲在他脸上:“才不呢,我不会离开主人的。”除非您主动放手。 徐谨礼用带着药油的手揉在她的臀肉上,看着趴在他心口的人儿:“乖孩子,我一直没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这些暂时不构成什么问题,所以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水苓把脸贴在他的下巴那亲了一口问他:“您说什么呀?” 徐谨礼缓缓开口:“关于叫法和称呼。你喜欢用敬称,刚开始是因为我们不够熟悉,所以我没说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很熟了,所以这个称呼也可以变一变。当然,你不想也行,我都可以。” “还有Daddy和主人这两个称呼,不管是带有情趣意味的,还是真有这方面的偏好,我可以给你带来这两种角色的感觉,但是我并没有那么深的这方面的癖好。你不是我的女儿,也不真是我的小狗,你首先是我的爱人,然后我们才能去正确面对彼此的角色。” “要是我分不清你和我妹妹,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正如我不会对妹妹有想法那样,对女儿也是一样的。如果我们切实地拥有伦理关系,我是无法爱你的,我是个正常男人。我喜欢把爱人置于需要照顾的一方去宠爱她,责任感是爱人的必要条件,所以我可以基于你的喜好去满足你。但是作为父权角色那样的全范围控制和作为DS中的主人那样用疼痛和手段调教他人我是做不到的,我不希望你完全臣服在我的控制欲下,也不希望带给你超出情趣意味的疼痛。比起带给你偏离的欲望,我更希望你健康地成长,而我愿意在这个过程中配合或者引导,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所以,即使你叫我主人,你也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没有随意对待你的权力,你首先是自由的人,然后才是我的爱人,最后才是我的乖乖和puppy,这是我们面对彼此的顺序。这样才对。” 水苓知道他的道德感比较高,不会利用她的感情去为自己私欲钻空子,这也是她在亲密关系中有安全感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安静听着,想了想,随后出声说:“我没有把自己完全放在女儿和小狗的位置上,我之所以这样叫您,大半是因为您让我觉得安全。” 徐谨礼看着她,确认这句话没有恭维的成分,随后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关系,怎么叫你随意,我可以配合。满足爱人的情趣偏好,也是我喜欢做的事。” 无意中瞥到自己的手镯,她把它举到徐谨礼眼前,透亮莹润的手镯晃了两下随后定格在她的手腕上:“您记得我之前说这个手镯像您给小狗的项圈吗?” “嗯,记得。”徐谨礼看着她如竹节一样的手腕,在手镯的映衬下,显得更好看。 水苓摸了摸手镯,随后抱住徐谨礼:“我觉得它像您给的项圈,是因为它给我的感觉和您很像,我把它戴在身上,就像您陪着我,我会很有安全感。小狗的安全感来自于脖子上的项圈,因为那代表它有主人。而我有安全感,是因为您在我身边。” 徐谨礼翻身转换位置,把她压在身下接吻,边吻边叫她好孩子和乖乖。 吻过之后,他亲在她的脸颊:“谢谢你信任我,宝贝。我向你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 既然徐谨礼说不会有,那就是之后他即使面对再糟糕的情况,都不会让水苓受伤。 水苓圈住他的脖颈,依偎在他的怀里:“嗯,我相信您。” 给水苓上完药之后,徐谨礼去洗手,给她穿好保暖内衣,裹好睡衣,带她去阳台看烟花。 外面寒气有点重,徐谨礼把她抱得紧一些:“冷不冷?” “不冷呀,您抱着我,我就不冷啦。”水苓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自己的手捂着。 被徐谨礼换了一个姿势,扣着她的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被圈在他的怀里。 县城的天空看上去没有那么拥挤,不像城市里的那么多人造灯光点亮了夜晚,这里的夜较为寂静,所以在烟花绽放的时候才尤为显眼璀璨。 “嘭——”地一声,五光十色地炸开,劈里啪啦地泚出星火,声响和亮光一起,一瞬间让夜晚活了起来。 烟花是天空弹奏的重金属乐曲,火光和硝烟混合在一起,把过去就这么推走了,新的篇章开始更迭。 上次和徐谨礼一起看烟花是元旦,那次水苓还在为女朋友这件事纠结,而现在,他已经和她回家过年了。 “好神奇,我到现在还觉得很神奇,您会在我家过年。”水苓实话实说。 徐谨礼把她转过来,低头看着她:“是吗?是我来得太突然了些。” “不是,”水苓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低头,“是您在我最想您的时候来了,而且还在我家。这个很神奇,像是礼物。” 礼物?徐谨礼笑着和她接吻:“如果这对你来说是礼物的话,希望下次礼物降临时不要这么糟糕。另外,上天是公平的,我也在得到。记得我说过吗?我的宝贝,你是上天的恩赐。” 水苓觉得徐谨礼的情话真的很多,但是他说的时候格外地正经,像是教父念诵教律,还非常好听。 爆竹声中一岁除,他们在新年第一刻的钟声响起时拥吻,诉说爱意,也会在这样热闹的夜晚紧拥入眠。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等水苓醒的的时候,徐谨礼已经起床了。 她正从被子里慢吞吞地钻出来,徐谨礼就坐在她的身边问她:“吃不吃汤圆?给你装了五个,等你洗漱完刚好不烫了。” “吃,我现在就起来。”刚一掀被子,徐谨礼就替她把衣服拿了过来,摸到手里是暖的。 大冬天的,衣服怎么是暖的? 看出了她的疑惑,徐谨礼答道:“我烘过,不然你穿衣服会凉。” 徐谨礼周到的时候,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水苓往身上套时暖乎乎的,起床一点都不痛苦。 惯例先抱着他在怀里蹭一会儿,抬头说:“等我洗漱完再亲您。” 徐谨礼笑:“好。” 清爽的吻之后是软糯的汤圆,都是甜汤圆,水苓吃汤圆喜欢吃甜的。五种颜色对应五种口味,应该是徐谨礼买的,奶奶只会做芝麻馅的汤圆。 五个刚刚好,多了容易腻味,水苓吃完想去刷碗,被徐谨礼顺手接了过来,让她出去透透气。 外面有点冷,但是空气很不错。奶奶一早就出去拜年了,知道走亲访友的事水苓做不来,所以不会强行带着她。 徐谨礼刷完碗出来把帽子和围巾给她戴上,拉着她的手,问她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走动,不能就回去休息。 没有很严重的那种伤口,刮擦的小细痕也早就结痂,身体算然有点酸,但是多动动也有好处。 “不疼啦,感觉挺轻松,我们出去走走吗?奶奶一般今天要下午或者晚上才回来。” 徐谨礼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兜里:“想去哪?能适应现在的温度吗?不行的话我开车带你。” 水苓蹦跶到他面前:“我穿得挺多的,不冷。就随便走走,带您看看我熟悉的一些地方。” 徐谨礼看着她,笑说:“好,那我跟你走。” 水苓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安静乖巧,不是特别活泼的类型,看着这样的孩子蹦跶着走在面前,徐谨礼的心里腾升起暖意。 水苓拉着他指着一片白杨林:“相册里我有一阵是光头,因为头上要缝针,所以头发全剃了,您看见了吧?” “嗯,我记得。”医院里穿着病服那几张,即使是光头也很可爱,就是看着让人很心疼。 摇着徐谨礼的胳膊,水苓开口:“那时候是光头老被说,所以经常自己一个人待着,那片白杨林我经常去,很安静。然后有一天我无意间看见一条蛇,给我吓死了,就不敢再去了,哈哈。” 徐谨礼听着并不觉得多快乐,还是心疼占得多一点,弯了弯嘴角去摸她的脸蛋。 “您昨天看见的照片,说起来还有点缘分,是一个陌生人给我拍的。我那时候住的病房就在她隔壁,她是个摄影师,在出院之前突然拉着我问我能不能给我拍几张照片,然后印出来送给了我。虽然那时候是光头,但是我觉得姐姐拍的挺好看的,就留着了。那个时候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是在医院养病的时候还是挺庆幸的,觉得还是活着好,幸好阎王爷没要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把这些沉痛话题说得这么轻松,就像事不关己,一片云飘过去那样,脱口而出。可能是当年她看病的医院比较小不好查或者倒闭了,徐谨礼不曾在调查中看过这方面的记录,导致他现在听到这些,不能做到她那样轻松地看待。 “再往前走一点,有一个小坡,那里很少有人去。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怎么想的,从上面滚下去把头磕破了,奶奶找了好久才找到我,把我带去医院缝针了。” 徐谨礼和她一起走着,看到了那个小坡。已经不能说是小坡了,很高很陡,最起码得有六七米,从上面滚下去能活着都是庆幸。 他久久地看着那个坡底,转头把水苓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脸颊:“……好孩子,还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水苓拍拍他的背笑说:“没事没事,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呢。” 徐谨礼被这份乐观打动,亲吻她的脸颊:“……感谢你好好地活着。” 这是一个罕见的表达谢意的理由,他明明说的是感谢她活着,却倒像救了他的命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水苓心中浮上了一些酸涩,有点想哭,随后颇为感慨地说:“能遇见您真好,感觉这辈子好像怎么也值了。” 徐谨礼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你还很小,这辈子还很长,没看过的人和事还有很多,别轻易就这么满足。当然,能听见你这么说,是我的荣幸。” 水苓和他十指紧扣:“人不就是活一些瞬间吗?我的人生没有完整的叙事,所以我为一些片段而活。和您在一起,是我很珍贵的人生碎片,不可多得的瞬间,这种碎片只有一片就够了,我并不贪心。” 这是第一次,水苓愿意说出,她对这段感情的看法。 而徐谨礼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她从没想过长久。 掌心珍珠鸟 第三十三章: 他是一个喜欢准确性的男人,数字和指标是构成人生的框架,高效和精确一直是徐谨礼人生运转的方式,但是这些冰冷的刻度是无法计量感情的。 从水苓说出她的心声开始,徐谨礼就在思考,他该将这份感情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和女孩短暂看待这段关系不同,他没有想过分手的事。他担心的是现在徐家内部暗流涌动,如果他现在给水苓一个承诺,要是徐家出事波及到她该怎么办,他不能将爱人放在刀尖上。 所以他必须尽快将该处理的事了结,然后告诉水苓,这段关系不是暂时性的,他是认真的。 这时候徐谨礼就会庆幸,还好他的人生没有因为挫败而颓然放弃,依旧保持忙碌和拼搏,所以在爱人降临他身边时,他可以有足够的底气牵起她的手。 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和评价,也没有谁能左右他的想法,他努力到这一步就是为了自由,而现在他有。只要再等等,不用太久,他就能给水苓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路上,徐谨礼都紧紧握着水苓的手,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回家的时候,奶奶刚好也回来了,问了问他们去了哪里,水苓叽里咕噜地和奶奶说着话,徐谨礼笑着听。 这几天的闲适生活是徐谨礼人生少有的日子,白天陪着水苓做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晚上给她上药,和她拥吻入眠。 爱是一种内心的安宁,可以抚平那些被生活挤压的褶皱,将灵魂铺展成画幕,染上清新的亮色。 水苓也觉得很惬意平和,每天都喜滋滋的,就是有一点不太好,自从那晚之后徐谨礼对待她太小心了。 在和她接吻,给她揉药的时候水苓能明显感觉到徐谨礼的欲望抬头了,但他总是语气轻松淡然地让水苓不用管它,自己去浴室解决。 以往的徐谨礼是体贴,现在比体贴更甚,看她跟裹在蛋壳子里似的,一不小心就能碎了,水苓觉得真不至于。 上了三四天的药,其实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淤青那些消下去要好一会儿,也就是看着吓人,并不疼。 晚上她洗完澡要上药的时候,先抱着徐谨礼亲了好一会儿。水苓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粘着他,徐谨礼眼神温柔地笑着,把她抱在怀里任她亲,不多做些什么。 她埋在徐谨礼颈间蹭他,软声说:“Daddy,我想要……” 徐谨礼握住她的大腿,轻微掂了掂腿,让她离自己已经有反应的那处远了一点:“乖,身体还没好,再忍忍。” “可我真的没事了,淤青那些本来就要好久才能消下去,不疼的。” 水苓说完去舔他的喉结,轻轻地咬,让徐谨礼忍不住喉结滚动,呼吸重了些。 “……不行,听话点,”徐谨礼感受着女孩柔软的唇舌抵着他的咽喉,把她拉开了一点,“等身体好一些,不要急……” 水苓的手伸进他薄薄的高领黑毛衣,摸着他的腹肌,逐渐向下:“那我可以给您口吗?” “不可以。”这回徐谨礼拒绝得很快,抓住她的小手,不让它再往下游走。 “那……”水苓抿了抿嘴,“像以前那样,不插进来可以吗?” 徐谨礼将她的头发勾到耳后:“躺下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水苓意识到他动摇了,即刻脱光衣服躺下。 在徐谨礼审视的目光下如此赤裸有些难为情,水苓脸红用胳膊抱着胸,欲拒还迎的羞怯倒是更加动人。 徐谨礼撑在她身上,用眼神扫视了她的全身后,开始亲吻身下的女孩。 从发鬓吻到嘴角,含着她的唇瓣若即若离地吮着,格外旖旎。徐谨礼的唇生得很好看,没有水苓自己的那么红,但是一旦开始接吻后就会被她吮得变红,在他张冷峻的脸上显得格外招摇、引人遐想。 水苓看他的时候因为不太敢和他四目相对,所以很喜欢盯着他的唇看,看多了就会被徐谨礼抱着亲。 这样贴近的时候,能看清他眼睛微微阖上时的弧度,很美但不女气。他的睫毛扑朔浓密,琥珀色的眼睛裹在柔软的翼里,看得人心防失守。 常年自律外加基因加持,徐谨礼的皮肤状态就没差过,白得刚刚好,紧实地贴在骨上,没有一点细纹。 薄薄的高领毛衣也是一种诱惑,高不可攀的禁欲者穿着体面,不轻易露出肌肤。但水苓已经知晓那禁锢之下的健硕身躯时什么样的,自然会在毛衣贴在他身上,跟着身材的线条凹陷起伏时而面颊发红、呼吸急促。 身材好这一点在他脱衣服的时候才是让水苓喉中发痒的关键。 徐谨礼的膝盖跪在水苓身体的两侧,水苓尤其喜欢看他在她身上直起身的样子,下一秒会勾着后衣领,向上带着衣服干脆地脱下来甩到一边。 从始至终眼神都落在水苓的身上,那个俯视的、带有侵略性却并不着急的眼神,轻易让水苓头脑发热。 徐谨礼知道水苓喜欢他的长相和身材,女孩经常只是盯着他多看一会儿就会脸红,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徐谨礼并不介意,这样私密的一面就是留给爱人看的,能用身体取悦爱人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很坦然。 有时候,他也会逗一逗女孩,比如现在。他撑在水苓身上,和她四目相对,笑着问她:“在想什么?” 看再多次也顶不住徐谨礼这种情况下这么问,水苓双手捂住脸,红得像番茄,又岔开一点指缝朝他眨眨眼,小声说:“在想……色是刮骨刀…您别离我这么近,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徐谨礼不会听话,反而会笑着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唇能感受到女孩脖颈上脉搏的跳动,轻轻吻上去。 伸手揉捏着水苓的乳肉,动作轻缓,和他的吻一样,在她的身体上慢慢落下去,饱含珍惜。 当吻到她浑圆的乳肉时,吻变成了舔。略带力道的舔舐和含弄让水苓酥麻地压着嗓子娇喘,不敢太大声,这里隔音不像徐谨礼家里那么好,所以声音都闷在喉咙里。 徐谨礼舔弄了一会儿,握着她的乳肉吻上去,垂首在她的胸膛,去听她的心跳,说道:“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暂时躲在我手心里的金山珍珠鸟,只要我打开窗子抬抬手,你就会歪着头看看我然后飞走。” 水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摸着他的鬓边说道:“……不会的,哪怕我飞走,也会很快飞回来的。” 自愿舍弃天空降临在他身边的爱人,将代表爱和安宁的枝条衔来,递到他手边。 徐谨礼静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爱你,乖乖……” 说完,顺着向下去吻她柔软的腰肢,一点点将她吻化了。 用手插进腿中的缝隙,分开她的大腿,让水苓踩在他的背上。从膝弯开始向大腿内侧亲吻,吻那些逐渐淡去的伤痕,覆盖令人不快的过去。 看着女孩差不多消肿,重新变得白嫩的阴户,徐谨礼低头含了上去。 水苓的腿在他碰到阴户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地扭动,想合拢双腿,夹他。 徐谨礼用胳膊圈住她的大腿不让她乱动,安静耐心地舔舐着肥厚的肉瓣,去反复刮擦里面的嫩蕊。女孩的小穴早就因为上面的刺激而翕张不止,水如泉涌。 徐谨礼舔她的时候还会一边用中指和食指探进去插她,反复揉摁那个敏感点,水苓爽得要缺氧,足跟抵在他肌肉紧实的背上没有章法地来回拖动。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他的头发,小声媚叫:“……Daddy,我……我不行了……呜呜呜………” 圈在胳膊里的女孩大腿,已经在止不住地发抖,柔软的腹部上下起伏着,似牛奶般的海浪。 徐谨礼在肉瓣中寻找那深埋在内的阴蒂,用舌尖去反复地撩拨它。 水苓咬着手指,面含春色、脸颊通红、呼吸急促:“……啊…呜呜……Daddy……” 阴户像是要化在他的口中,水苓全身都像过电一样微微抽搐。 里外同时带来刺激,爽得后背都在痉挛,太过了,太过太过了,她根本受不了这么密集的高潮。 理智全都飞走了,一点都没留下,不然她不会把水洒在徐谨礼那张脸上。 潮吹之后,水苓往往需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徐谨礼很喜欢在她空白失神的间隙盯着她看,一寸寸地看过去,眼神如果能吞食,他已经将她吃尽。 事后都是徐谨礼的活,抱她去清洗、换床单、替她吹头发。等水苓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自己对着徐谨礼那张脸做了什么时候,徐谨礼早就清理结束,笑着过来吻她。 徐谨礼温声问她:“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吃药后的副作用现在还有吗?” 这几天徐谨礼关心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水苓那天按照说明书背着他偷摸吃下第二个避孕药被发现后,徐谨礼二话不说就把避孕药给扔了,告诉她以后用不着这种东西,要吃也是他吃。 水苓当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可是男性有避孕药吗?” “有,怎么会没有?再说了,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要么戴套要么结扎。” 这么干脆的吗?水苓一直觉得男人的生殖崇拜是根深蒂固的,几乎难以动摇。她之前老听夜店里那些姐姐说,男人宁死都不结扎,还有很多烂人不肯戴套。 她多问了一句男人不是都喜欢无套内射吗? 对此,徐谨礼当时的回答是:“我觉得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劲,安全永远比体验来得更重要。在性交过程中,男女所承受的代价本就是不平等的,男人该负责一点是理所当然的事。” 水苓听完,对于把他和其他男人比较感到抱歉,压根没什么可比性。 “早就没有不舒服啦,副作用顶多持续一两天,我没事的。”水苓睡前躺在他怀里回答他。 徐谨礼摸着她的头发说道:“那就好。” 已经开始有点瞌睡,水苓还想说点什么让他放心的话,但是脑子这个时候通常不太做主,想什么说什么:“不过,我还挺喜欢您射进来的……虽然很撑,但是喜欢……” 徐谨礼差点因为这一句话硬了,低头看了看女孩,水苓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边一直待到初五,徐谨礼带着水苓和奶奶一起回去,路上提前安排了一下,过两天给她们祖孙俩做全身检查。 将奶奶回去之后,回到家发现没人,水苓问了一句她呢? 徐谨礼说药就是她下的,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家里,养虎为患,所以把她赶回徐家了。 水苓想起徐谨礼那晚烫得惊人,皱眉说道:“原来是她干的!真的好讨厌!” 徐谨礼说道““警方已经在追踪这件事的背后的情况了,应该不用太久。我今天就要去一趟警局,问问进展。你要去吗?” “去吧,我和您一起。”水苓系好围巾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 徐谨礼的习惯是从不空手上门,特别是过年这几天,多了贵重了警局不能收,但是一些简单的吃的喝的还是可以的。看得出来他们挺忙,而且明显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一群人商量半天没有得出一个结果。 徐谨礼留水苓坐在外面吃零食,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方便说吗?” “啊,徐总来了。是这么个情况,我们追查到您父亲那边牵扯到一个很古怪的外国俱乐部,我们的卧底刚去就回来了,入会费要一百万,暂时批不出这个钱,所以卡住了。” “要花钱的事找我就行,能查清楚这点钱不算什么。给我一个指定账户,我今天下午就能让银行打进去。” 警察们的表情喜中带酸,论办案遇上有钱佬,效率能有多高。 “还有您母亲,我们这边查到,她好像涉及到一个邪教组织,不清楚往来多深,但是较为频繁。” 还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徐谨礼说道:“好,辛苦大家了,今晚去大家常去的那家店吃饭吧,单我已经买好了。” 小警员已经饿了,跳起来问道:“啊?徐总你怎么知道?” 徐谨礼笑说:“助理比较细心。那我先不打扰了,你们忙。” 说完带着水苓出门,他假期还没结束,不想都浪费在那些烂人烂事上。 爱不止一瞬 第三十四章: “儿子,你和小云闹矛盾,她最近一直在家里哭,说她知道错了。你要不回来看看吧?她好歹是你妹妹。你以前那么疼她,现在就这么不管了,也说不过去啊……” 徐谨礼原本打算带水苓去看《The Phantom Of the Opera》舞台剧,结果母亲薛清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车上没有别人,徐谨礼开了扬声器。 听见母亲的话,他没有发车,手握在方向盘上紧了紧,在思考继续陪他们演下去还是直接不管。 案情已经陆陆续续浮出水面,要是现在割席,他父母势必会焦虑,保不齐会搞出什么让他更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要是去,大概率也是老套路。他那天虽然骂得难听,但是并没有揭穿她,这个身份仍然可以使用。 拿出他对妹妹的感情来给他压力,继续陪他们扮演和和气气一家人,收拢他的心。 他甚至已经能想到那个场景,人还没到场,就已经觉得厌烦。 水苓看着徐谨礼,问:“要回去吗?毕竟您说案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是该回去,给他们一些好脸色,让他们吃个定心丸,等案情查出来再和他们撇清关系,”徐谨礼说到这转头看着水苓,笑了一下,“但我不是很想。” 水苓发现徐谨礼碰上和父母相关的事总是很疲惫,之前总是出差半夜回来也不见得他有这么累。 徐谨礼看着水苓的手朝他的脸上贴过来,伸手和她十指相扣贴在脸颊上:“说实话,我对他们的耐心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再陪他们演下去了,我知道演戏是我该做的。但总不免觉得可悲。” 水苓手握得紧了些:“我们一起去吧,总要结束的,他们不会缠着您一辈子。” “嗯,我知道,”徐谨礼看着她,目光宁静,“只是第一次能说出这些话,所以难得等了一会儿。” 徐谨礼从不和别人袒露他家庭的问题,到他这份上,只有傻子才会把弱点亮给别人看,让人有机会下刀子。 因为信任水苓,所以这些话,包括心里想的,都能和她说。 那些厌倦和犹豫,说了也没关系,而他的爱人虽然娇小,却能给他力量,告诉他这一切困不住他。 他发车调转方向开回徐家。 和他预料的一样,他刚进门,“徐娴云”早就按捺不住,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过来求他,拉着他的胳膊:“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几天真的有好好地反省,你能不能原谅我?” 徐谨礼很讨厌别人说话时对他拉拉扯扯,眉头几乎是一瞬间就皱了起来,双唇紧抿。 水苓拉开她的手,语气重了点:“你说话就说话,别拉扯他。” 本来她就因为这个骗子给徐谨礼下药的事生着气,看见她一上来就拉着徐谨礼不放,更生气了。 以为“徐娴云”能多少收敛一点,没想到她转头拉着水苓,哭得更厉害:“姐姐我错了,你帮我求求哥哥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个转变搞得水苓猝不及防,黏着她干嘛,难道自己之前演得太逼真,她看上去那么像能拿主意的人吗? 徐谨礼看着她拉着水苓,表情也不太好:“坐下说,别在这拉拉扯扯的。” “徐娴云”在徐母怀里哭哭啼啼的,哽咽着说:“哥,我之前真的是昏了头了,你给我个机会吧?我只是嫉妒嫂子,看你和她感情那么好都不怎么理我,所以冲动之下做了糊涂事,以后真的不会了。” 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她已经把合同的事做完了,按理说她该做的已经差不多了,她还想要什么?真的想一辈子坐实徐娴云这个身份?怎么可能?徐谨礼表情不悦。 半晌,他出声:“不要再哭了,很吵。” “徐娴云”没想到他坐下来第一句话会是这句,咬牙收声。 徐谨礼扫视一圈问:“爸呢?怎么每次回来都不见他人?” “你爸最近有点忙,亲戚那边都是他在走动,今天赶巧不在家。” 他早就听到手底下人报备,说他父亲去了一趟泰国,现在还没回来,人都不在国内,还在这装。徐谨礼嗤笑:“没事找事。” 转头和“徐娴云”说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我不想再听。” 薛清慧拍了拍“徐娴云”的背,点点头说道:“诶,过去了就好,家人哪有隔夜仇。小云,以后做事要懂点分寸,知道了吗?” “徐娴云”擦干眼泪,感激地点点头。 薛清慧又说:“既然话说开了,那留下来吃个饭吧?” 徐谨礼愿意过来说个话就已经是在忍耐了,吃饭是不可能的,没必要自找折磨:“不用了,我走了。” “等一下,我给嫂子买了个头饰,就当是穿了姐姐裙子的赔礼。”话刚说完,“徐娴云”就去柜子那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徐谨礼眯了眯眼: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还是说看出来他实际不好说话,所以想从水苓这边找切入口? “徐娴云”拿出那个muimiu发夹:“很适合姐姐平时的风格,我给你戴上吧,好不好?我是诚心的,姐姐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吧?” 戴什么戴?徐谨礼甚至想出门就把它扔了,他低头看了看水苓。 水苓虽然吃软不吃硬,但是对骗子可就不一样了,更别说面前这个骗子还想骗徐谨礼。她快速思索着,如果她戴了,这个骗子会怎么想?会觉得她中了软化的招数,然后在心里沾沾自喜吗?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膨胀。等她膨胀到马脚露出来再收套甩脸色也不迟。 水苓装作傲气地哼了一声,摆摆手:“试试看吧,刚好我今天穿的miumiu。” 徐谨礼大概懂她在想什么,没有阻拦。 “徐娴云”一瞬间喜色浮上脸来,打开盒子把发夹拿出来,过来拨弄水苓的头发。 动作不是很轻柔,弄疼了她,水苓皱眉说道:“你轻点。” “徐娴云”笑笑说:“好了好了,已经好了。谢谢姐姐原谅我,我们下次见。” 水苓朝她点头意思一下,挽着徐谨礼的胳膊和他一起走了。 上了车开了一阵,水苓把发夹拿了下来,还带下来她一根头发,夹得是真紧,头皮生疼。 徐谨礼开到LIANGSHE,把车停了下来给服务员去泊车,水苓把手中的发夹递给他。 徐谨礼看了看,握在手里用力把它曲成两半,里面排布了很小的电子元件,应该是追踪器。 看着那个已经两半的发夹,徐谨礼轻蔑地笑了一下:觉得从他身上下手已经不方便,看他天天和水苓在一起,所以追踪水苓?当他是傻子吗? 转头把发夹扔进垃圾桶,徐谨礼说道:“花样还不少。” 水苓猜到这个发夹可能有点古怪,但是没想到里面排布了那么细密的电子回路,有些头皮发麻。不过这种小招数已经被破解,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徐谨礼才没办法尽快给水苓一个承诺。他一向不缺耐心,这回倒是有些着急了,看着水苓,捏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再等等我。” 水苓抬头朝他眨眨眼:“等什么?” 徐谨礼朝她摇摇头:“很快你会知道的,我们先去吃饭。” 饭间,徐谨礼在复盘这些天他得到的消息,觉得后面有必要去见见一些人。 徐家的保姆当年被徐明泽辞退之后,销声匿迹很多年,没再联系过,除了他,只有这个人对徐娴云最了解。当年他正在准备留学的事,没顾得上保姆被辞退的事,现在想想,雇了这么久的保姆被突然辞退,多少有些问题。还有她母亲最近频繁往来的那个风水大师,他也得去探探底细,看看她母亲到底是天天在听些什么胡话。至于她爸进的那个什么劳什子俱乐部,已经有卧底进去,他不必牵扯其中。 不急,一件件来,一个个清算。 饭后,徐谨礼订了一个晚间展会的门票,是一个小众摄影展,摄影师的审美很不错,他准备带水苓去看看。 车上,徐谨礼问水苓:“有很喜欢的摄影师吗?等你生日,我找几个给你拍几套照片。” “我生日还早呢,到时候看嘛。” 水苓想都不想,先糊弄过去。开玩笑,一套就差不多了,还几套?没必要没必要,又不是什么重大的日子。 徐谨礼开着车,笑说:“之前看相册的时候我就在想,长这么漂亮的宝贝在我身边,不多留点照片,实在可惜。” 只是夸一句而已,水苓脸就热了。自从她和徐谨礼在一起之后,他都好坦诚,有什么说什么,经常一个直球让水苓脸红心跳。 摄影展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摄影师的扫街之作,这个摄影师拍的东西都带着一种韧劲和生命力。徐谨礼和水苓一起看着,各自欣赏自己觉得有趣的部分,偶尔交流两句。 在转角处,一个展框不大的照片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是一双女孩的眼睛,照片其余的部分都被裁剪掉,只留了灵动的双眼,下面的小字备注是“草木苓茏”。 那双眼睛,他不会认错,那是水苓的眼睛! 他走到了检票区,问了一下摄影师有没有过来。 一般是不会来的,但是他的运气不错,当天策展人请摄影师吃饭,吃完饭刚好就在展馆的休息室里。 水苓不知道徐谨礼为什么突然看上去那么高兴,她去看了看那个眼睛,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就是长得还行的一双眼睛,跟着徐谨礼一起去了休息室。 摄影师起身,是个纤细高挑看上去很有个性的女人,朝徐谨礼问道:“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 “请问那幅名叫《草木苓茏》的作品,拍的是她吗?”徐谨礼说完把身后的水苓揽了出来。 摄影师的眼睛在看见水苓的时候明显亮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好巧!原来你有头发是这个样子,还记得我吗?” 水苓一直在摄影师身后,没看见人,如今瞧见才想起来,那是当时在医院给她拍照片的姐姐,不免震惊:“原来是你的摄影展!天呐,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当年都没来得及问。” 摄影师笑笑:“没事,出名就认识了,哈哈。不过你们是?男女朋友?” 水苓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是的,我自己都没认出来那双眼睛是拍的我。”因为裁剪地实在太精简,不好判断。 摄影师挑眉道:“那看来你们感情不错,我裁得只剩那么一点,他还能认出来。所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徐谨礼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当年给她拍的照片,还有原图在吗?RAW的没有,JPEG的也行,我想买下来,全部。” “我的照片可不便宜啊……”摄影师徐徐开口,随后轻松一笑,“不过看在你是她男朋友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份。” 徐谨礼笑了笑,开始和策展人还有摄影师聊起来,表示下一场摄影展他愿意出资。 看他在一边谈话,水苓在回想自己当年的样子,内心有点微妙,她当年还是个小光头,还是贴着纱布、穿着病服拍的照片,那种照片徐谨礼有什么好买的啊。 直到聊完回家了之后,她还有点纠结,毕竟谁不想在男朋友眼里漂漂亮亮的。徐谨礼看她一直在想些什么,问道:“怎么了?” 水苓磨磨蹭蹭说出来实话:“……在想您想要的照片,那个时候,我不太好看。” 徐谨礼把她抱在腿上看着她:“那你觉得多漂亮才够呢?只有你漂漂亮亮的时候才愿意给我看吗?那那些你觉得不漂亮的时候,谁来爱你呢?” 水苓沉默了,她不太能回答这种问题,私心觉得美和爱才是能一直挂钩的东西。 徐谨礼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发问:“乖宝,我比你大七岁,注定比你更先衰老。皱纹、白发在时间的缝隙里,一晃眼就会冒出来,如果我变成那样,你还能喜欢我吗?” 他想的好远,说得好像我们会有很远的以后。如果真的能有那一天的话,水苓想着眼眶有点发热,抵着他的额头:“会的,我会。” 徐谨礼话语温和,闭上眼继续说道:“所以,值得被爱的是人,不是固定的某一个状态,不同的状态构成同一个鲜活的人。它们就像你说的那些碎片,我是个贪心的人,我想要所有的碎片。即使它们无法构成完整的你,我也会为能够拥有最多的碎片而庆幸,庆幸能目睹爱人更多的人生。现在的孩子都说爱瞬息万变,在这方面我是个守旧的人,我觉得珍贵的东西值得永恒。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看看更多的你。” 徐谨礼说到这,睁开眼睛看着她,女孩含泪上前和他接吻。 徐谨礼摸着她的头发,吻去她的泪珠,温声叫她:“乖乖……” ———————————————— 现在的孩子都说爱瞬息万变,我是个守旧的人,我觉得珍贵的东西值得永恒 = 我一旦爱你,就会爱你的所有,即使那些千疮百孔的、并不美丽的过去和曾经。(他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不想这样说,他怕水苓因为他的措辞又会多想) 狸猫和公主 第三十五章: 回来这几天,徐谨礼都在高强度地调查,他承认他着急,但是不急就要等,他不想等那么久。 遮掩行踪到了保姆家,他开始和对方谈话。 “我把您当长辈,看在您小时候对小云尽心尽力的份上,才开出这样的条件。” 徐谨礼将捐赠协议往前推了推。 他特地过来一趟,一是为了弄清小时候保姆被突然辞退的事,二是为了搞明白到底是谁把她请去教了那个假货。 保姆坐在对面,面露难色:“大少爷,这事我……” 徐谨礼不着急,又拿出了一份案情整理和一份律师简介:“我知道您孙子现在有难处,他们给的钱应该不够吧?而且您还缺个律师,我这边刚好有可以用的人,您孙子是见义勇为就这么在牢里蹲着,未免太可怜了些,我可以向您保证胜诉。” 保姆看了看律师的资料,纠结过后开口道:“……是您父亲来找的我,他带来的那个女孩在我这里学了大概一年。” 徐谨礼听到那个一年眯了眯眼,一年前就开始打算这件事,看样子他们捅出的篓子不小,值得这么早就开始预谋。 “那个女孩也是您父亲带过来的,不过您母亲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都不太好。而且,那个女孩手上可能有什么把柄,所以她的开销都是您父亲背后出钱。” 噢?看来还不是单方面的利用,应该说是合作?徐谨礼想了想他父母在他面前演得情真意切的样子,内心又开始犯恶心。 “至于当年被辞退,倒并不是因为太大的事。您父亲当时在训小云,我去护了一下说了两句,然后没过多久就被开了。” “还记得是因为什么事吗?” “因为他想让小云吃一些孩子不爱吃的东西,小云不太愿意,就被训了。” 徐谨礼皱起眉头,这算是什么值得训小云、把保姆开除的理由?他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别的,我也想不起来什么了。” 徐谨礼听完想了想:“答应您的事我会尽快安排,还有什么事要是想起来了可以联系我助理。” 在快要出门前,保姆又拉住了徐谨礼,犹豫再三咬咬牙说道:“您妹妹失踪的事,请您多留意您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小云为什么走失,但是您父亲确实有问题。” 徐谨礼回头站直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姆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摇了摇头:“抱歉,有些话我不能乱说,如果真的有问题,相信您会尽快查出来的。” 徐谨礼看她实在不愿意,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就这样吧。后面等你想说了再说。” 徐谨礼在车上思索良久,仔细回想当年父母在他面前的表现。 小云还在的时候,他爸是比较宠小云的,母亲虽然偏心瑾年,但对小云的态度也算可以。保姆说当年失踪的事可能和父亲有关,鉴于他们一直以来都喜欢在徐谨礼面前装样子,那他母亲多半也是知道点什么,两个人都不干净。 当年小云是在他父亲身边走丢的,甚至因为他在国外,父母用各种理由瞒了他一年多,为此他耿耿于怀很多年,也内疚了很多年。 他的重心一直放在寻找小云身上,被他们这么多年的伪装欺骗,没有特地调查过父母。要不是他们这次主动找了个假妹妹出来,徐谨礼大概只会痛恨他们的冷漠,还要继续被他们演出来的过去所蒙蔽。 徐谨礼到了警局,刚好杜助理也同时到,他问:“你今天去说要捐钱,他们那边怎么说?” 寺庙那边他母亲去的多,徐谨礼不方便自己亲自出面,于是交代杜助理去办这件事,假装大款缘主装作要去捐钱,试探看看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负责这块的警员围了过来:“是不是让你参加一个什么仪式?然后还要听他们将经书?我们的人去听了半个月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杜助理点点头:“是推荐我参加诵经会,我按照徐总说的先捐了十万,他们直接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说是大师一对一讲解经文,还送了我一个符,说什么助推运气用的。”说着就把一张黄符拿了出来。 徐谨礼瞧了瞧,没什么特别的,和那些靠迷信骗钱的人一个套路。他母亲在那家小寺庙一年花费上千万,肯定不是他们目前所能触及的这么简单。 太浅了,这些信息都太浅了,并且没有一个清晰的指向和头绪,都是零零散散的。徐谨礼把符给小警员,往里面走去。 正当他想再问问徐明泽参加的那个俱乐部的事时,水苓的保镖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水苓不见了! 他心陡然一沉,怎么会?!他们想打什么主意,通过水苓来威胁他? 开始投入调查的这两天,徐谨礼要来回奔波,所以不常带着水苓,她坐久了车会不舒服。外加很多事都非常琐碎,没有她也跟着一起奔走的价值,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水苓前两天还黏着他,也就是今天才分开而已。 徐谨礼想着他们的目标是他,水苓在家很安全,只要不出去就不会出什么事,怎么会不见了! 他快速上车打响引擎,忍无可忍。 徐谨礼边开车边问道:“她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 保镖的声音也很急切:“就是三十分钟前,去大平层下面的一家超市买了个东西,然后就没回去。我去了超市,没看见她人,家里也没有。”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契机都被他们抓住了,他们盯这事盯多久了? 徐谨礼紧紧咬着牙提速,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徐家。 水苓只是想去超市买两罐薯片,正在选着口味,就被人从背后捂了口鼻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醒的时候,手脚全被绑住,嘴上贴着胶带,被扔在一张越野车的后座上,而她旁边就是前两天还叫她姐姐的“徐娴云”。 女孩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醒了?还以为你要直接睡到目的地。” 水苓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通过她去威胁徐谨礼?还是什么别的理由? 按理说她已经把合同交上去,钱的事已经有着落了,没必要再走这条路,太过莽撞,风险也大。她到底要干什么?水苓反手摸了摸自己的手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看窗外的样子,试图分辨自己大概在什么区域。 “别看了,再看你也出不去。过会儿等你上了直升飞机,就再也回不来了。” 水苓皱眉看着她:什么意思?什么叫再也回不来?如果要用她去敲诈徐谨礼不至于说再也回不来这种话,他们的目的难道不是钱,也不是徐谨礼? 女孩眯了眯眼看着她,笑说:“姐姐,看在你快和我永别的份上,我再这么叫你一句。你知道吗?你和我是双胞胎,亲姐妹。” 刚刚还在背后试图解绳子的水苓,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停止了动作,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孩。 她不急不徐地凑到水苓面前来看着水苓:“还记得那天我给你别发卡吗?我只是为了拿你的头发去做DNA鉴定,并不是为了什么道歉。还好结果没有让我失望,我们果然是亲生姐妹,我没有找错人。” 水苓下意识后退,被她突然掐住脖子抵到车门上,狠狠瞪着:“从我十岁开始,我就在恨你,恨你怎么什么都有!凭什么就因为老奶奶自作主张,把你送去享福,我就得天天过苦日子,凭什么呢?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你就能锦衣玉食,我就得天天在乡下待着,嗯?你说对不对,姐姐?” 女孩掐着她的力气逐渐加深:“我最恨你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你,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你记得你摔下过山坡吗?是我推的。但是你竟然没死!竟然这样都没死!” 水苓被她掐得喘不过气,开始挣扎,女孩却又突然放开了她,拍了拍手说:“但是我现在很庆幸你还活着。而且还好我不是你,因为他们要的人不是我,我才能逃出来。春节那几天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全都怪徐明泽那个狗东西!不过现在那狗东西被送回去了,我也没事了,这都得感谢你,姐姐。要不是他看上你,我们就都得倒霉了。” 什么意思?水苓喉咙肿痛,大脑快速运转,试图理清她说的话,也就是说,幕后黑手想要的是她?那徐谨礼那边又事怎么一回事?她蜷缩着调整呼吸,面色通红,额头的筋脉都因为呼吸不畅而涨起。 女孩看了看窗外:“姐姐,我们就快到了,可以永别了。以后,我就是徐娴云,而世上,不会再有水苓了……” —————————————————— 因为这章比较特殊,停在这刚好。后面的剧情会有一些比较高能的部分,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给读者朋友们打个预防针提个醒。 失之交臂 第叁十六章: 水苓正想着要不要磕碎手镯割断绳子,越野车一个强力的颠簸就让她从座位上滚了下去,挤在脚踏和座位之间。座位上的“徐娴云”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没管她。 后面的路更是颠簸,上上下下,不知道这车到底要开到哪里去,水苓只能勉强够着看看窗外,他们早已远离城市。 开车的男人不断朝着后视镜瞥了瞥:“你不是说安全吗?那后面跟上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徐娴云”打开车窗朝后看了一眼,确实有好几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朝前座喊道:“妈的,这么快!往小路开,把我和她放下来,你去引开他们!” 徐谨礼火急火燎开到徐家,直接打开大门往里走,看见了许久没见的父亲徐明泽,偏偏在水苓失踪之后,他倒是回来了。 徐谨礼径直走到徐夫徐母面前:“我没有时间和你们绕弯子,我知道她失踪肯定和你们俩有关系,她在哪?” 薛清慧纳罕:“儿子你说谁啊?你妹妹她今天出去玩了,不在家里。” 徐谨礼看了看他母亲,额头青筋突起,咬牙道:“你们俩做的事,包括联合那个那个假徐娴云来骗我的事,都证据确凿,我还没交出去。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开始,多耽误一分钟,你们就准备多蹲一年牢,我说到做到。” 夫妻俩顿时慌了神:“儿子,我们是你爸妈啊!你怎么能送你爸妈去坐牢?” 徐谨礼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了一眼时间:“就因为你们是我父母,我才忍到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徐明泽看着徐谨礼怒意难掩,眼眶发红,他是认真的,嗫嚅道:“人会被带到柬埔寨,在延天山交接,车牌8346结尾,我只知道这么多。” 徐谨礼得到消息,边走边打电话给杜助理:“立刻找人控制住我父母,在我找到人之前,不允许他们出去一步。” 徐谨礼在车上又联系在佘山附近的朋友:“帮个忙,盯一辆车,尽量逼停,车牌号8346……很急,得现在就去,是绑架案……很重要的人,车上有我未婚妻……” 追着车的郑策宇眼看就能把车逼停,结果前面越野车直接往山离开,他骂道:“我靠,这人老油子了,不走常路,这路我们这车没法开啊!” 手机里传出徐谨礼的声音:“先把他所有可能的出口堵住,出去他没法走山路,必定得走水泥路。我已经联系了支援,人很快就到。” “好,那我先和大伙去出口,礼哥你上来的时候小心点,山路不是越野的话很不好开。” “行。” 徐谨礼开了眼看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延天山,心中忧虑更甚,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 等徐谨礼到的时候,车已经被拦了下来,即刻下车赶过去问郑策宇:“人呢?” 郑策宇指了指已经被他们拦住的男人:“礼哥,车上就一个男人,没有别人。这怎么办?我们不会追错了吧?” 徐谨礼看了一眼那辆越野轮胎上的泥和草:“去查他行车记录仪,查他往山里开的那段时间,绝对有问题。” 郑策宇没想起来这茬,赶忙说:“好,我现在就去。” 徐谨礼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冷静点。看了看时间,离支援到这里还有大概十分钟,他打电话过去问了问他们有没有带狗,人在山里,没狗不行。 徐谨礼安排好一切之后,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他现在不清楚是谁带着水苓,男人还是女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会伤害到她的刀具或者枪械,他得搞清楚。 郑策宇把笔记本拿过来给徐谨礼看:“行车记录仪上看见他车上下来两个人,好像都是女人,一个被捆着。” 徐谨礼看见那个被捆着的身影一瞬间瞳孔紧缩:“对!没错,没跟错!给我看一会儿,我先去找,待会儿人上来,让他们主要按照越野车开车放人的那个位置散开找。” 徐谨礼以最快的速度拖动进度条,双目紧盯屏幕,记住路线。 郑策宇就没见徐谨礼这么着急过,立刻把电脑给他:“礼哥,你等人到了再上去吧。咱们这么多人,她们就是插翅也难飞啊。” 徐谨礼摇摇头:“不行,她们有人接应,万一是直升机,等她们一上去,我们就来不及了。” 郑策宇听着他分析惊讶道:“这么大阵仗吗?我靠!” 徐谨礼分不出眼神给他,嘴上答道:“只是可能,我并不确定这其中有多少可能。如果是人力接应,我们一样可能会错过。可以了,你留着,我先走了。” 徐谨礼从朋友的车里挑了辆越野开车上山,每离目的地近一点,他的心跳就更猛烈,脑海中全是水苓的笑脸: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别死赖着,赶紧走,不是给你脚上松开一点了吗?”拖着水苓的胳膊,“徐娴云”眼看离接应时间越来越近,心中不免焦急。 她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抵在水苓后腰上:“别在这浪费时间,你逃不了的。如果他们带不走你,我也会先捅死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水苓往后看了看那明显开了刃的匕首,假意顺从她,一边观察走哪里能甩开她。 “徐娴云”给她脚上的绳索虽然松开了一点,但是她没办法跑动,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她太远。除非先让“徐娴云”倒下,但是如果偷袭不成功激怒她,她手里有刀,自己的情况一样很危险。 水苓思考着,边走边打量着有没有合适的环境,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得赶在被送走之前搏一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听到了一声狗叫声,但是就一下,又没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附近可能有人,是谁?有可能会帮她吗? 水苓找准时机,用了和老师学过的肘击回头给了“徐娴云”一下,对方没料到她突然出手,被一下打到皱起脸曲了腰,差点跌倒在地。 水苓趁机去抢匕首,割了双脚中间那一根绳就开始拼命跑。 被夺了匕首的“徐娴云”骂道:“贱人!别以为你跑得掉!”她看了看四周,找了趁手的石块追了上去。 水苓身上迷药的劲还没完全缓过来,没有那么多力气,全是凭着意志撑着在往狗叫的地方狂跑。她边跑边撕开嘴上的胶布,将匕首反过来摩擦试图割断手上的绳索。 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烈的钝痛,她全身发麻,倒在了地上。 “徐娴云”走过来踢了她一脚:“妈的,真能跑,砸了那么多次才砸中。” 水苓意识昏沉,浑身无力,逐渐昏沉了过去。 “徐娴云”远远听见好像有狗叫声,感觉大事不妙,看来暂时不能去集合点,她得先把这些人躲过去。她把匕首重新揣回身上,拖着水苓的身体往反方向去。 徐谨礼明明刚刚听到了草木之间有簌簌的声响,但是一下又消失了,山里各种树木掩映,完全看不见小姑娘的身影。他握了握拳,顺着刚刚草木发出响声的地方前进。 走着走着,就和带着狗的警员碰上了,对方开口道:“应该就是在这不远处,我们呈包围式向上搜索的,快了。” 听见这句话,徐谨礼心中有了数,跟着一起走。 就在路过一处小瀑布时,警犬停了下来,耳朵竖起叫了两声。 就在这附近,徐谨礼的眼神扫视着这一片位置,看见了躲在树木之后的一点点衣服影子,朝警员打了个手势暗示对方,警员朝他点了点头,两人慢慢朝那里靠近。 等到越靠越近,徐谨礼发现对方还是不动,觉得蹊跷。到了近处一看,是水苓的外套被脱了下来挂在了这,被树枝撑起的角度像是人的肩膀。 徐谨礼一把扯下女孩的衣服握在手里,攥紧了拳头:他们被幌子骗了。 警员心中也是失落,弯腰拍了拍狗脖子,示意它继续找。 徐谨礼和警员一起重新寻找,正迈了几步,他又觉得不对。来的路都看过了,没有人,一路上狗明显停留的位置就是这。 他猜测绑架犯最有可能采取这两种办法:一种是朝着衣服相反的方向出发拉开距离,一种是停留在原地隐蔽的位置等他们走了再出来,赌一把。 而狗再次低头嗅的时候没有朝着反方向去。 他顿住了脚步,回头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这一片区域。 这是一场猎手和猎手之间的角逐博弈,除了经验,直觉也是利器。 躲在暗处的“徐娴云”看着徐谨礼朝着她们所在的这片位置来回扫视,心如擂鼓,安安静静趴着不敢动。 正当”徐娴云“看着徐谨礼快要放弃准备走时,身边的水苓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不会认错,是徐谨礼。 可她全身疲软酸痛,嘴上的胶带好不容易撕开又被勒上了绳索,头痛、虚弱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徐谨礼即将离开的身影,水苓的心一点点向下沉:别走,我就在这,别走…… 徐谨礼已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皱着眉头,有点不甘心。 警员看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站着等着他,也跟着一起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有疑点的地方:“走吧徐总,还有不少地方没看过。” 再看也看不出什么了,人还没找到,他还得继续:“好。” “徐娴云”等他们走了有一会儿,推开挡在身上的厚厚一层树枝,站了起来。 她伸手去拉水苓,发现她眼睛睁开了,眼角有泪意,嗤笑道:“都见上最后一面了,这么难过干什么?别哭哭啼啼了,没死就起来跟我走。” 水苓动不了,躺在地上,目光斜视朝她看过去。 “徐娴云”躲过了追踪,心里轻松了不少,把她拉了起来说道:“难得见到你这样的眼神,倒不像以前是装的,这回是真的恨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也讨厌你。” 收回成命 第叁十七章: “徐娴云”拉着她,带着她朝着瀑布下游走去,和徐谨礼他们离开的方向相反。 水苓因为没力气,基本上是半拖半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崴到了脚,每走一步都是刺痛,她尽量放慢脚步,希望徐谨礼他们能回头。 注意到了她走得格外慢,“徐娴云”拖着她皱眉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直升机还有十多分钟就来,我们还有一百米多就到地点,你没那个时间了。” 直升机作为移动目标那么明显,想要看见它的轨迹并不难,徐谨礼过来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说不定还有机会。水苓想着,这样的话倒也可以直接先跟着她过去,等直升机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肯定会朝这个方向集中,那样徐谨礼肯定也能知道她在哪。 徐谨礼越想越觉得这条路走的不对,警犬嗅了这么久也没有像刚刚那样明显的反应,不行!他要再回去看一眼。 跑回刚刚的地点,能看到刚刚有一处树枝掩映的地面比较凌乱,枝条折断的那一面发白无土,还是新折的。他刚刚没有估计错,她们果然躲在这! 那水苓为什么不出声也没有提示他,她是受伤了还是昏迷了?徐谨礼面色发沉,让警员通知其他人,往下游去找。 “徐娴云”明显感觉有人在朝她们靠近,而且不止一两个,她拉着水苓躲到较为粗壮的树干后面,捂住她的嘴。 已经能看到人影慢慢都围了过来,“徐娴云”拧眉:该死!直升机怎么还不到?难不成他们不来了?耍她? 不行,她不能再躲下去,如果直升机不来,她至少得逃走,躲在这马上就会被找到。“徐娴云”看了一眼身边的累赘:“到了你有用的时候了。” 徐谨礼觉得已经不远了,正想着她们应该快落在包围圈里,“徐娴云”就用匕首抵着水苓的脖子,带着她走到了瀑布边上。 他离开家的时候女孩还好好的,现在头发凌乱、衣着脏污、口中绑着的绳子已经将嘴角磨破,头上还有血迹。徐谨礼在看见水苓的那一刻心一阵钝痛,差点呼吸不过来。 徐谨礼抬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自己慢慢向前走:“放开她!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徐娴云”带着水苓往瀑布水流中走去:“我好不容易抓到她,你现在让我放开她?不准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把她推下去!” 徐谨礼估计了一下她脚下小瀑布的高度差,以水苓现在这种情况,落下去不超两分钟就会有溺水的危险:“那你想怎么样?” 你们所有人往上游去,直到我看不见你们为止,否在我现在就割了她的喉咙。“徐娴云”揪起水苓的头发,把匕首往水苓的脖子上抵,锋利的刃已经让雪白的肌肤渗出血丝。 徐谨礼看着抵在水苓脖子上的匕首,心里愈加沉重,当机立断:“都后退!按她说的做!” 水苓不愿意徐谨礼他们就这样受她的牵制,以这一路上对她的了解,就算他们去了上游,她还可能把自己推下去。与其给她机会,不如来一场豪赌,赌她们谁先死谁能活,她不愿意就这样让她逃走。 正当徐谨礼也准备后退的时候,他看见了水苓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瞪大了眼睛向前冲去:“不要!” “嘭——”地一声巨响,水苓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带着“徐娴云”坠下了瀑布。 徐谨礼冲过去想下水,被郑策宇一把拉住了胳膊:“有人去捞,这么冷你下去干什么?礼哥你疯了吗?” 徐谨礼甩开他的手,扔掉外套:“我早该疯了。” 说完一下跳进春寒刺骨的水中。 郑策宇看着他跳下去的方向,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平时的徐谨礼联系起来,咬牙打开手机找医疗救援过来,以防万一。 溺水超过四分钟就会有生命危险,一到两分钟,他就得把水苓捞上来,水苓那个样子在水里完全无法动弹,甚至撑不过两分钟。 他往谭心看去,看见了被绑住的女孩在缓缓下沉,旋即游过去,赶紧把人往岸上带。 上岸之后完全顾不得其他,徐谨礼几秒扯开捆住水苓嘴巴和手的绳子,开始做CPR。 他一边做CPR一边叫着她:“水苓,醒醒!求你,醒醒……求你睁开眼睛……” 一声咳嗽声,水苓吐了些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浑身湿漉滴水,双眼赤红的徐谨礼。 她咽喉肿痛,尽量小声叫他:“别怕……” 徐谨礼听见她这句话,把她抱在怀里,像是终于喘过了气,语气带着颤:“……啊……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了……” 医疗救援来得很快,徐谨礼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虽然水苓又昏了过去,但是医疗仪器显示她性命无忧,徐谨礼靠在一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平常是个极其注重形象的人,现下也顾不得这些了,看着水苓进高氧仓心才定下来,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身上还在滴水。 郑策宇递过来两个纸袋:“你原来的外套、手机和一套干衣服。去换一身吧,礼哥。” 徐谨礼接过纸袋,疲惫地站起来:“谢了。” 他得打起精神,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去处理:水苓后面要安排转院,找更多的人24小时保护她。徐明泽和薛清慧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笔帐一定要算。还有那个女人,不知道后面他们抓到她没有…… 等转院办结束,已经是晚上。 常壬骁听了郑策宇说这事,已经早就在医院等他。他俩作为发小关系匪浅不比他人,连他看见徐谨礼的样子都愣了一下,皱眉叹气说:“你这回是真够呛了……” 徐谨礼摇摇头:“早得很。” 常壬骁拍了拍他的背:“小姑娘家里人我已经找过来了,她有人照顾,我先和你说一些你家里的事,你也先歇一会儿。” 徐谨礼和他到隔壁休息室:“你说吧,他们又有什么事。” 常壬骁挠了挠头开口:“是关于你母亲的。她之前去那个寺庙拉着我妈一起去,我妈回来告诉我,里面涉及一种很像邪术的东西,骗子说可以换人运。我妈觉得是假的,没信。但是你母亲已经做这事很久了,一年的法事就要几百万,香火钱也是几百万地出,就去年参加的法事最少。” 徐谨礼听他说着,明显还有更重要的话没说完。 “我说了你先别激动,我妈看见那个换人运的法事供位上,一个是你弟弟、一个是你妹妹。娴云是被换的那个,那东西很邪乎,搞得像什么巫术一样……而且,那个仪式,也很有问题,第一次布场仪式要真人参与,瑾年和娴云应该去过,在娴云还没失踪的时候。” 徐谨礼理了一下他说的话,总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妈利用小云参与邪教仪式把所谓的运气换给徐瑾年?” 常壬骁看他脸色极差,又补了一句:“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妈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换运仪式,可能两个都是供奉位。” 徐谨礼平复呼吸:“不会的,凭我对她的了解,不可能都是供奉位。哈……他们这么多年到底把我妹妹当什么啊?” 常壬骁也跟着叹气:“不是我多问了一句,还不知道这事,我也没想到为人父母能干出这种事来……” 半晌,徐谨礼问:“你母亲对寺庙熟吗?最近警方正在查这件事,要把这个邪教组织一网打尽。” 常壬骁摇摇头:“不熟,她去过一次觉得太邪乎,就不敢去了。” 徐谨礼起身:“行,我知道了。谢了,大晚上的跑过来和我说这些。” 常壬骁摇摇头:“不用,还有你别太绷着了,事太多顾不过来迟早要垮。” 徐谨礼语气轻松:“还不至于次到那份上,我有数,你也回去歇着吧。” 常壬骁性格干脆,没什么拖泥带水的,说完本来就打算走了,他点点头拿着车钥匙拍了拍好兄弟的肩下楼了。 等常壬骁走后,徐谨礼沉默了好一会儿,去了水苓的病房。 水苓的奶奶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睡觉的孙女,回头听见声音,看见了徐谨礼,起身到了他身边:“我们谈谈吧,先让她睡着。” 徐谨礼猜到了她可能会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点了一下头。 俩人就在门外,这里的病房隔音不错,关上门他们在外面的谈话,里面也听不见什么。 奶奶看出来徐谨礼心里有些紧张,没有单刀直入,徐徐开口道:“水苓这孩子,算上这回,一辈子大概有叁回,命都是捡来的。” 轻飘飘一句话,让徐谨礼一瞬间喉头哽咽:“她……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看着他,语气和缓:“我没把你当外人,到现在了,我也能看出来你对她什么样,有些事我就不瞒着你了。水苓不是我家的孩子,是小时候抱养的。她和她姐姐是一对双胞胎,她姐姐因为身体好一点,被好人家带走了,剩下她瘦瘦小小一个,被我们抱回来了,不然可能挨不过那个冬天。” “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很犟,脾气也不算好,平时绝不吃亏。有一天回来和我说看见了和她长得一样的姐姐,要去找她,出去了一个暑假都没回来,学也不上了。后来我再看见她就是冬天了,不知道怎么躺在土坡底下,孩子身上都是伤,衣服都没有一件就那么昏倒在那。当时去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可能就要截肢,还好那天我回家得早。” “她性子要还像小时候,我一个老人家也力不从心,管教不住。但是她自从回来之后脾气收敛了不少,乖了很多,孩子大了懂事了,不用我太操心。一直到现在我都是把她当亲孙女看的,她有多喜欢你我也清楚,我一开始觉得这是你们孩子之间的事,不用我多掺和。但是我现在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水苓这个出身和你们家确实是不配,你们家高门大户,纠葛这么深,我孙女就这么一条命,怕是不够踏进你们家门的,你们之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吧。” 徐谨礼已经猜到了她可能会说这些,手紧握成拳又松开:“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有错。但能等她醒过来,看看她怎么想吗?我没法直接答应您,这到底还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觉得她会愿意吗?等不等其实也没两样。算了,我不多说了,你去看看她吧……”到底还是心软了,奶奶没再说什么重话,她看出来徐谨礼也累得不轻。 徐谨礼回了病房坐在水苓身边,看她嘴角破了皮的勒痕,苍白的嘴唇还有头上裹着的纱布,他握住她不用输液的另一只手,把头埋在她身边,久久未能抬头。 ———————————————————— 作者PS:给大家解释一下上一章,为什么徐谨礼说水苓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说女朋友。请别人帮忙,出动这么多人,对象的地位必须要足够重要,紧迫到对方一听就能当回事。(不过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朝秦暮楚的人,确实有这个意愿在) 一直以来水苓的形象都是很乖巧的小女孩,那是因为她面对的是徐谨礼,所以这一面性格展现地比较多,因为故事的篇幅局限,我没有描写过多的她和别人的相处。其实日常中很多时候,她是个很干脆的人,甚至是有点冷的。 在学校,不喜欢的人直接删除拒绝甚至不愿意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可以直接在舆论的中心站出来和别人对峙刺回去,徐谨礼的弟弟打她她也是会踹回去。 碰上冒犯徐谨礼相关的事,她更是把这种难得的尖锐更明显地展现了出来,做出她平常不会做的事,比如刁难别人,挡开假云打量徐谨礼的视线、推开她拉扯徐谨礼的手。外加她缺少珍惜自己的心理,所以她在面对这种特殊情况的时候,会将“自毁”这个想法放在第一位,心里想的是“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你的的累赘。” 怎么不能有以后 第三十八章: 在水苓醒过来之前的清晨,徐谨礼回了一趟徐家。 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第一要处理的就是他们。 他坐在家里的时候,徐明泽和薛清慧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肯过来,人必然是找到了。 徐谨礼难得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说着话:“……我一直不理解你们,小时候是大家都忙,我们没什么时间见面。长大了是发现你们太会撒谎,没有半点温情。” 薛清慧求道:“孩子,是爸妈的错,我们改,以后我们一家一定好好的,好吗?看在我们养你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谅爸爸妈妈吧……” 徐谨礼抬起头和他们眼神相对:“太迟了……我现在已经不想理解你们,该还的我也早就还清了。我手里的证据已经交到警方那里,马上你们就该走了。”说完,徐谨礼起身准备出门。 徐明泽慌了,连忙赶上去:“儿子,你不是说会给爸爸一个机会吗?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徐谨礼就回头盯着他,目光锋利如刀:“机会?我还能给你们第二次机会?还是你想说我出尔反尔?” 他嗤笑一声:“爸,你们配和我讲信用吗?我们彼此彼此吧。” 知道他们又要追过来,徐谨礼对守着的人说:“拦住他们,等警方过来把他们带走。” “是。” 连忙有几人围过来,拦住叫喊着徐谨礼名字的徐明泽和薛清慧。 徐谨礼走到车边,问了杜助理一句:“有烟吗?有的话给我一支。” 杜助理和徐谨礼一起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被他要烟。他自己抽得也不多,身上还有一包完整没拆开的,递给了徐谨礼。 徐谨礼摇摇头:“一支就够了。” 听着身后父母叫喊他名字的声音,火光一亮,徐谨礼点燃了这支烟。 水苓不在他身边,不然他也不需要这支烟。 他偶尔也会挣扎,在这种面临“亲情”关系的档口。和水苓在一起时做决定来得更容易一些,爱人在他面前他能立刻分出轻重。 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多少会有些难以消磨的踌躇,不过也不多,一支烟就能燃尽。 回去的时候水苓还在睡,他在进门前先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水苓醒过来的时候,徐谨礼正坐在她身边在看一些文件。 发现她醒,徐谨礼的目光很快聚焦在她的脸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温声问她:“能说话吗?喉咙痛不痛?” “还好。”水苓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和他好好说会儿话,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很愧疚。 徐谨礼坐在床边,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背:“……对不起,苓儿,让你面对这么危险的事。” 果然,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水苓拉着徐谨礼的手抬头看他:“不是的,他们不是因为您才绑架我,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父母也有参与,怎么会与我无关?” 水苓咳了一下,被徐谨礼喂了一些水,继续说:“真的不是。您想,如果是和您有关,他们应该好好把我关起来好威胁您,而不是一味只想把我带走。他们眼见着钱已经要到手了,不等钱打完,先冒着风险来绑架我是根本不划算的,至少也得等钱都到账再用我来威胁您。她在路上和我说过,是有人单纯想要绑架我,我可以确定,她没有撒谎。人抓到了吗?” 确实,这样的分析是对的。徐谨礼自从她失踪之后一整颗心全都吊在她身上,即使行事冷静,但在分析的时候仍因愧疚不够理智。他们这么着急地想带水苓走,而不是拿她来勒索自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钱,而是人。 “人已经抓到了,但是目前也处于昏迷状态,还没醒。” 水苓听见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抓到了就好,这样有很多事就可以问清楚。还有一件事,她带我走的时候说会有直升机来接应,您后来有看见吗?” “当天那条航线,确实有直升机,并未到达延天山就返回了。” 水苓思索了一下:“有可能是看见山脚下都是警察,所以他们不敢来,就回头了。那天她一直在抱怨,说直升机为什么还不来,那看来他们也没有那么想带我走……” 徐谨礼看她才醒就开始不停回想被绑架的经历,摸了摸她磨破的嘴角:“先不想了,趁你醒了,先好好查查身体,查完我好放心。” 换了个姿势,水苓直起腰杆跪在床上,这样她能比坐着的徐谨礼高一点点,把他搂进怀里。 自上而下抱着他,让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水苓的手抚着他的后颈和后脑勺较短的发:“我吓到您了,是吗?” 徐谨礼闭上眼,感受她温热柔软的身躯,那一点微不可闻的清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的心重新归于平静:“……嗯。” 他的回答闷着,低低的一声,印在她心口。水苓低头吻在他额头,随后捧着他的脸,说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啦。” 徐谨礼抬头,瞥见她脖子上结痂的细痕,想到刀刃抵在她脖颈上的场景,他开口:“苓儿,从开始到现在,你有想过离开我吗?” 水苓听他这么问,胸腔发闷,垂头枕在他的肩上:“没有……我只想过…以后可能会有那么一天。” 搂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徐谨礼的目光停在她回避的眼睛上:“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以后吗?” 话音刚落,未等她回答,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本该很汹涌,将细碎的感情杂揉进去,讲不清的话混在呼吸里,送进爱人的心房。 但顾及到她嘴角的伤可能会痛,徐谨礼吻得很温柔、也很短促,随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么危险的事都不怕,却只怕我变心吗?” 水苓听见这句,心里慌了起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就是什么?本该有理由的话,现在却说不出来,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徐谨礼低头用大拇指摩挲她的脸颊,看着她:“乖乖,我是认真的。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不确定性太多,现在该抓的人都已经进去了,事情也快盖棺定论,这些话是时候该说了。” 水苓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包含着温柔和珍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徐谨礼慢慢靠近她,和她额头紧贴:“等你毕业,我们结婚好不好?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水苓有点呼吸不上来,心涨得像是要挤出胸腔,喉咙发痒,偏过头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到脸色发红。 徐谨礼替她顺着背,无奈道:“怎么呛到了?” 水苓不咳了,做了几个深呼吸,愣了一会儿又看着徐谨礼:“……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听到女孩这么说,徐谨礼没有立刻回答她,问:“那你觉得是好梦还是噩梦?” “有点像我只拿着两个硬币走进彩票店却中了超级大奖。”水苓过来摸他的脸,难得带上了些力度,眼睛又圆又亮地看着他,“真不是做梦吧?” 徐谨礼被她摸得发痒,带上些笑:“你想要什么奖?不用去彩票店,告诉我,我给你好不好?” 是真的,徐谨礼刚刚说的话,他的态度,都是认真的,带着令水苓熟悉的坦诚。 冷静之后,她又好好地坐在他腿上,绯色从脖颈蔓延到脸庞,头抵在他怀里闷声说:“想要您,我不要什么奖,我就想要您。” 听见了女孩的回答,徐谨礼拨开她的头发,摸着她的脸蛋:“那我可以认为答案是愿意吗?” 逐渐感受到到指尖有一点湿意,徐谨礼叹气:“怎么又哭了呢?本来脸就像小花猫了。” 水苓伸手想抹掉眼泪,被徐谨礼抱起来吻去泪水。 她眼眶发红,开始狡辩:“没有,我心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徐谨礼笑笑:“那就好。” 从上午到下午两点多,水苓就一直在做检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甚至心理方面的检查也一起做了。 徐谨礼收到警局的消息,说是案情有所进展,他没第一时间赶过去。人已经抓到了,跑也跑不掉,水苓这边还没出结果,还是眼下的事更要紧一些。 身体方面的问题倒是不算太大,仔细养一养就好。就是心理上似乎难题未解,之前给徐谨礼做心理咨询的医生拧着眉,表情凝重。 徐谨礼看出了心理医生的表情不太好,问:“她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我和脑科那边交流过,她有大段大段的记忆缺陷,并且都是童年时期,可能是创伤性失忆。现在她的精神状态不错,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是外伤和心理性创伤同时作用的失忆,算是比较严重的状态。” 水苓听到这个消息很惊奇,她一直对自己空白的过去有很多疑问:“能想起来吗?” 医生看着她点了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可以尝试通过深度催眠唤醒部分记忆。但是你如果想起不好的事,会影响现在的心情。” 水苓拉着徐谨礼的手对医生说:“我不怕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能不能让我试试?”说完转头看着徐谨礼,朝他眨了眨眼,是央求。 徐谨礼低头问她:“要是像医生说的,不如忘了好呢?” “可是近十多年的空白真的太久了,万一有很重要的事被我忘了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求求了……”水苓轻轻晃着他的手。 徐谨礼看了看她,抬头和医生说:“那给她试试吧。” 看着水苓进了病房,徐谨礼坐在外面等着,准备闭目休息一会儿,想想关于这回绑架案的细节。不用三十分钟,医生就开门走了出来。 “徐总,您也进来吧。她不够信任我,进入不了催眠状态。我们商量之后,想让您陪在她身边,看看这样能不能行。” 徐谨礼起身朝他点头:“行。” 水苓躺在催眠专用的椅子上,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徐谨礼。 徐谨礼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没事,我在这陪着你。” 水苓重新闭上眼,医生开始念引导词,引导她调整身体状态:“现在,尽可能放松,什么都不要想……” 引导的过程一般来说都比较长,半小时到一小时都是常事。徐谨礼就这么握住她的手等着,直到医生眼神示意他水苓已经进入状态,如果现在想抽开手也可以,徐谨礼摇头拒绝了。 水苓的身体逐渐进入到一种非常松弛的状态,像是飘着,很清醒却睁不开眼。 跟着心理医生的引导词,她慢慢把思绪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神经和突触像是具体化了一样,在她的脑中延展,不断的闪白让她进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倒带倒带,不停地倒带,她猛然进入一阵漩涡脚踏进了一个房子里。 这个房子她没有见过,不是她家,也不是徐谨礼家。这里空间很大,装修很温馨,全都是暖色,印象里她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 水苓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短短的,腿也是,好像现在才五六岁?摸了摸脸,婴儿肥还挺明显的。 会客厅里人不少,好多小孩子,热闹聒噪。 现在的这个五六岁的她也不喜欢太吵的环境,只在角落里看图书,她能感觉到内心的沉闷和厌烦。周围不断有小孩围上来和她说话,她只是得体地笑笑,不多说话,朝他们点点头。 远远的,又听到了一群人进门的声音,比现在这些小孩高不少,穿着英式校服进了门。 “礼哥,A-Level考试出分了,你要看看吗?” “他看啥,他肯定是A,他那成绩就没下来过,每次成绩出来第一行都是他。” “嗯,你说的对,我看见了,是A……” 吵吵嚷嚷的谈话声,水苓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不是很能听得懂A-Level是什么,她只是在继续看图书。 人群中的那个少年没有接话,迈着步子朝着她走过来,弯腰在她面前朝她笑笑说:“小云,怎么不叫哥哥?” 她抬起眼,一张格外熟悉的,却又和记忆中成熟男人不一样的少年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不会认错,是徐谨礼。 她听见自己用细细小小的声音叫了少年一声:“哥哥。” 少年眉开眼笑地揉了揉她的头。 —————————————————— 作者PS:我先来,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我终于能写到这部分了(泪6满面) 往昔 第三十九章: 一声哥哥把一群少年都吸引过来了,一群人围着她,她有点不适应,往徐谨礼身边躲。 一个少年对徐谨礼笑说:“小云就知道叫你哥哥,每次看见我们都躲。” 徐谨礼笑说:“知道她躲你们还非围着她,不是自己讨人嫌?” 一群人唏嘘了一阵,感慨和调侃参半,说他实在太护着这个妹妹。 徐谨礼确实对她很好,对她比爸妈要细心很多,懂得她所有的喜好和小习惯,从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 爸爸妈妈不常回来,家里她最亲近的就是徐谨礼和保姆。 她还有个弟弟,比她小两岁,是妈妈带的。妈妈说舍不得弟弟,他太小了,所以再忙都要带着弟弟。 徐娴云也会经常想妈妈,想让妈妈多陪陪她,她有点羡慕弟弟。不过哥哥在身边的时候就没那么羡慕了,哥哥对她的好,可以让她不用那么羡慕弟弟。 晚上,徐娴云要睡觉的时候,徐谨礼就坐在床边给她念睡前故事。 徐娴云听得眼皮直打架,出声问他:“哥哥,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吗?” 徐谨礼回答的声音很轻:“不行,小云六岁了,该一个人睡觉了。” 徐娴云把哥哥送给她的玩具熊抱得紧了点又问:“那为什么以前可以呢?我一个人睡不着。” “因为小云长大了,你是女孩子,哥哥是男孩,我们不一样,长大了就要分开睡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一样就不能一起睡吗?……讨厌长大,我一个人睡会害怕。” 徐谨礼替她把挂在眼睛上的发丝拨开:“你以后会学到的,关于我们有什么不一样。长大也会有很多有趣的事,你只是暂时没发现。哥哥会等你睡着再走,不用怕,家里很安全,我就在你隔壁。” 在徐娴云害怕一个人睡觉的无数个夜晚,徐谨礼都坐在床边,念完故事等她睡熟了再走。 弟弟徐瑾年暑假的时候会回来,和性格安静的哥哥很不一样,弟弟很吵,是令徐娴云头疼的那种吵,偏偏他还非要缠着徐娴云。 八岁那年夏天的时候,徐娴云一个人在外面的小花园里拿着喷水壶浇花玩,徐瑾年就过来缠着她,朝她做鬼脸。 徐娴云觉得她好幼稚,继续弯腰浇花:“我在浇花,没时间和你一起玩。” 突然徐瑾年掀了一下她的裙摆,吓得徐娴云直起了腰回头瞪他:“你干什么!” 徐瑾年觉得她反应太大了,撇撇嘴说:“大惊小怪……那这个给我看看!” 说完徐瑾年就趁徐娴云不注意,把她手上的喷水壶抢过去,朝着徐娴云一顿乱喷,她的衣服和头发都被淋湿。 徐娴云叫着躲开,他非追着不放,直到她轻飘飘的裙子全都湿透,头发丝都黏在脸上。徐娴云很委屈,并且觉得他很讨厌。 徐娴云抿着嘴,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裙子,还有一脸得意的徐瑾年:“都怪你,我裙子都湿了。” 徐瑾年看她要哭,语气带上嫌弃:“换了不就好了,你怎么老哭,亏你还是我姐姐。” “我不理你了,你自己待着吧!”徐娴云说完就离开院子回到家里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上了锁。 傍晚是徐谨礼哄她出的门,也只有徐谨礼会耐心地哄她。 这不是哥哥的错,她只是觉得自己太狼狈了,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换了一条裙子才去开门。 徐谨礼半蹲下看着她:“今天怎么了?林阿姨说你裙子都湿了回房间不肯出来,愿意和哥哥说说吗?” 原本已经没有那么委屈了,但是徐谨礼一问起,徐娴云心里的酸又泛上来:“瑾年他掀我裙子,还拿浇花的小水壶把我的裙子和头发都喷湿了,我让他停下来,他也不理我。” 徐谨礼面露不悦,站起来对她说道:“哥哥带你去找他,让他给你道歉。”说完拉着徐娴云的手去找徐瑾年。 “徐瑾年,出来给你姐姐道歉。”徐谨礼在家里找着徐瑾年的人影。 因为徐瑾年是妈妈一直带着的缘故,不怎么和徐谨礼相处,这时还不怎么怕徐谨礼,所以见到徐谨礼时的态度也相对轻漫,慢慢悠悠从厨房吃完东西出来:“干嘛啊?” 徐谨礼看着他散漫的态度,眯了眯眼:“徐瑾年,你是不是掀了你姐姐的裙子还拿水壶对她恶作剧?” “我就是和她玩玩,谁知道她那么容易哭……”徐瑾年看他表情不太好,声音逐渐小下去。 “玩玩?”徐谨礼朝他笑笑,“行,那我也和你玩玩。” 说完,就走了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带着他走,力度大到徐瑾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吓得直叫:“哥!哥!我错了哥!” “你姐姐没和你说停吗?你是怎么做的?”徐谨礼直接把他拖到家里泳池边,朝下拎着他泡进去,等他在水里咕嘟个几秒又把他提起来,笑着问:“爱玩水是不是?哥哥也陪你玩玩。” 徐瑾年被水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赶忙说道:“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哥!” 徐谨礼把他提上来,松开他:“和我道什么歉,好好和你姐姐说对不起。” 在旁边看着的徐娴云还是第一次见她哥这样发火,有点惊讶,还没反应过来,徐瑾年就跑到她面前和她说了句对不起。 听他道完歉,徐谨礼走了过来:“还有掀姐姐裙子的事,姐姐是女孩,你怎么能随便掀她的裙子,你礼仪课都白上了吗?” 上了岸,徐瑾年的逆反心又上来,开始顶嘴:“可是我们班的其他男同学也这么做过,那些女生也没哭啊……” 徐谨礼语气轻蔑:“谁告诉你别人也这么做就是对的了?你们班级的男生什么素质,一群垃圾。” 看他口气不好,徐瑾年没敢再说话。 徐谨礼语气重了点:“给我记住了,你姐姐是女孩,和你和我都不一样,以后不准拉扯你姐姐的衣服,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给姐姐道歉。” 徐瑾年于是又过来和徐娴云说对不起。 等他说完,徐谨礼低头问徐娴云:“愿意原谅弟弟吗?” “嗯。”徐娴云应了一声。 自那之后,徐瑾年一般都不敢惹徐娴云,见到徐谨礼更是连走路的脚步都会不自觉放轻三分。 等徐娴云明白哥哥和她到底有什么不同的时候,是她第一次来例假。 徐娴云正坐在沙发上串珠子玩,突然感觉身下一阵暖流,等她站起来,发现沙发上和自己的裤子上都是血。她吓了一跳,赶紧跑到书房去找徐谨礼。 她有点害怕,因为书里和动漫里的角色只有在受伤和生病的时候才会流血,她面色苍白地和徐谨礼说:“哥哥,我流血了,好多血。” 徐谨礼听她这么说吓了一跳,赶忙走过来问她哪里流血了。 徐娴云告诉他是下面,裤子和沙发都脏了。 徐谨礼这才反应过来,是她第一次来例假了,安抚道:“别担心,你没有受伤,也不是生病,这是女生会有的正常生理反应。哥哥先带你去找林阿姨换衣服,其他的待会儿和你解释。” 听到哥哥这么说,徐娴云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么害怕了。 徐谨礼带她到保姆林阿姨那,林阿姨带徐娴云洗了身上有血的地方,给她换衣服,教她卫生巾的用法并且大概和徐娴云解释了一下月经是什么东西。徐娴云模模糊糊明白,这应该也是她和哥哥不同的地方。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发现哥哥已经泡好了蜜枣红糖水,让她喝一点,并且给她讲解例假是什么,来例假要注意什么等等之类的问题。 “既然小云已经又长大了一点,那下面哥哥就要教你一些其他的事,那就是男女之间的边界问题。你已经知道异性面前不可以随意脱衣服,也不能让他们随便碰你的衣服。身体也是一样的,不能在异性面前随意暴露自己的隐私部位。如果对方用手碰你隐私的地方,要记住,他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你要拒绝他,并且及时告诉老师或者回家告诉我,明白吗?” 徐娴云看他哥的表情很认真,点了点头。 “除此以外,还有亲吻、抚摸等等这些比较亲密的行为,如果你不愿意,他对你这么做也是错误的行为,明白吗?” “那哥哥这么做也是错的吗?”徐娴云回想了一下,好像六岁之后徐谨礼就没亲过她了。 徐谨礼朝她点点头:“也是错的。不仅哥哥,爸爸弟弟他们要是这么做,也是错的。” “好,我记住了。” 那之后,徐谨礼每当想起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就会提醒她。他对她很有分寸,是个尽责的哥哥。所以徐娴云在徐谨礼身边长大很有安全感,并且为此庆幸。 事情是在哥哥变得忙碌,爸妈回家变得频繁的时候,开始改变了走向。 徐娴云一开始为一家人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相处而开心,但是她发现她错了,她和他们不是一家人,她也不是徐谨礼的亲生妹妹。 是母亲告诉她的,在她十岁生日的前几天,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小云啊,最近瑾年生病,你和妈妈一起去寺庙为他祈福好不好?” “生病不是该去医院吗?” 徐娴云只是正常得问了一句,却不知道怎么一下子让母亲生气了起来。 薛清慧皱眉看着她,训斥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养这么大还养不熟!你弟弟生病,你不该难过吗?让你去祈福怎么了?我们家养你这么久,你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徐娴云一下子愣住了:“……妈妈你说什么?” “你不是我生的,是我们抱回来养的,不是我们你哪来这么好的生活?所以讲点良心,妈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好听话。” 突然之间,徐娴云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在她的心里,一下子碎了个干净。 她忍住情绪,又问了一句:“那哥哥知道吗?我不是他亲生妹妹。” 薛清慧差点忘了这件事:“他当然不知道,他把你当亲妹妹才对你这么好。你别和你哥哥多嘴,他现在很忙,没有空理会这种小事。” 徐娴云默默低下头:“好,我不会说的。” 自那之后,她的性格之中就带上了些沉闷,话也少了不少。 十岁生日那天,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谁也不想搭理。任谁想逗她,她都只简单点头一下,不说什么话。 徐谨礼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徐娴云才抬起头看着他,略微撑起一个微笑。 “我们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生日都不开心?” 徐娴云这几天心里很乱,哥哥最近也在忙各种考试和升学出国的事,她有很多话,来不及说也不像以前那样敢说。 思来想去,最后她问:“哥哥,要是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徐谨礼笑:“你怎么会不是我妹妹,不要瞎想。” 然后徐娴云就没有再问一次的勇气了,她说不出口,她也不敢说。 哥哥是这个家里对她最好的人,她承担不了失去哥哥的风险。 所以她也选择继续隐瞒,就当忘了妈妈的话。 —————————————————— 徐娴云:人好多,好烦,不想讲话,心情好差(外加社恐) 徐谨礼:我妹比较高傲,像只天鹅(纯属滤镜太厚) 人只能看见自己以为的那一面,总是有失偏颇。 樊笼 第四十章: 哥哥刚出国那几天,徐娴云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每次路过隔壁卧室都听不到一点声响时,才陡然觉得这个家变得冷清许多。 她话更少,不怎么吃得下饭,也越来越倾向于一个人待着。 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时间格外漫长,仅仅一年,却好像已经错过了很多个春秋。 第二年徐瑾年的身体不好,母亲薛清慧的精力都在弟弟身上,不会分出额外的眼神给她。 她经常被母亲带着去寺庙,看着母亲和那些身穿长袍的人谈话,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像在打量什么。母亲叫他们大师,面对他们时的态度谦卑地近似虔诚。而大师们看着她念念有词,母亲听着他们说话目露喜色,连连点头。 徐娴云看着他们的眼睛,那眼神像是在打量碟子上被切割好的肉段,还要用筷子挑挑拣拣翻个面,勉强找出能下口的那一截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剖开了,在一场她不明白也听不懂的交谈中。 她被带到一个金黄色丝布罩着的方块垫子那,大师叫她跪在上面不要乱动。母亲让她听话,于是她沉默地听话。 大师让她脱掉上衣,徐娴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动作。母亲把大师的话重复了一遍,让她按照大师说的做。 徐娴云没有继续听话,她抱紧自己的衣服摇头拒绝,她说不要。 哥哥说她不应该在别人面前随便脱掉自己的衣服,别人也不能这样强迫她,这样是不对的。 没有人出声,她抬起头打量他们,看见了大人们严厉的目光,像是寺庙里瞪着眼睛的神像,沉重地像是巨石压着她低下头。人影憧憧,高大的身影一块块矗立在她面前,阴影足以把她淹没,而母亲就站在那中间,她说:“听话。” 徐娴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松开的手,她觉得喘不过气,或许她不是自己松开的,她只是不敢动。 他们用毛笔在她身前和后背写些什么,湿滑的触感像是鼻涕虫在她身上爬。身边围绕着穿着长袍的大人,他们朝他身上贴着符箓,往她脖子上吊上红绳绑住的铜钱。 额头也被一条黄符贴上,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摆上桌的祭品,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洇湿,不敢动作。只好闭上眼,当作自己看不见。 没过多久,灼热和烟火唤醒了她。 她睁开眼睛,四面八方都是滔天的火光,铁做的凹槽一样的东西摆在地上,将她围成一个圈,里面有东西不断灼烧着,呛到她喉咙发痛,熏到她睁不开眼睛。 好烫!火舌好像随时可以卷过来烧到她身上,她想爬起来逃跑,可是没有出口,遑论手脚也被绑住。 她就这么团在那个垫子上,不停地咳嗽,咳到额头的筋脉都在抽痛。 她挣扎着想叫妈妈,但是母亲正站在火光外抱着徐瑾年,她不看她。 “……救命……哥哥…救命……”她涕泗横流地哀叫。 她知道哥哥不会出现,这是无意义的叫喊和唔鸣,只是向哥哥寻求保护已经成为本能,她在毫无希望地求救。 那天之后她常常睡不好,半夜惊醒。大火没有烧到她的肉体,但是灼痛了她的灵魂,因为母亲的冷漠。 母亲之后摆一个神像在她的房间里,正对着她的床,她每次睡觉前都要找一件衣服把它盖上,不然看着它的眼睛,会害怕。 父亲徐明泽在哥哥出国后也常常回来,念在父亲对她尚且可以,徐娴云向父亲求助,问他以后可以不可以让妈妈不要带她去寺庙。 父亲坐在沙发上朝她看了一眼:“行,我知道了,我会和她说的。” 就这么一句话,徐娴云以为自己得救了,她第一次觉得父亲是和蔼可亲的。她感激地抱了抱徐明泽,说谢谢爸爸。 而他的父亲把手顺着她的腰摸向了她的屁股捏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徐娴云身体一僵。 父亲和她说:“和爸爸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徐娴云心中感觉不对,她松开父亲,想离开他的怀抱。 父亲拉住她的手腕说:“明天她也会带你去,你还想去吗?” 徐娴云低头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不想。” “你陪爸爸玩一会儿,爸爸就不让她带你去,怎么样?” 她实在害怕再去寺庙,小心问父亲:“玩什么啊?” 徐明泽带她去了那个平常不让她进去的房间门口,她曾经看过父亲带着不同的女学生进去过,那些姐姐都差不多大,十三四岁。她问过父亲带着她们进去干什么,父亲和她笑着说:“上课。” 上课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徐娴云从来不在他们进去的时间段推开那扇门。 她停在门口问父亲:“爸爸,我也要上课吗?” 徐明泽听见她用上课这个说法愣了一下,然后笑出来:“马上你就知道了。” 门里很黑暗,即使开了灯,也依旧不那么明亮。很多她不认识的东西,稀奇古怪地挂在墙上,她仅凭直觉判断那些东西很危险,想逃出门去,而父亲上了锁。 徐娴云心里发慌,她不自觉地后退,说话开始打结:“爸爸,我能不能不玩了,我害怕……” 徐明泽嗤笑:“骚货,刚刚往我怀里扑,现在又说不要。” 这个笑声让徐娴云心里发慌,而他的话更是让她心里发沉。父亲为什么要骂她骚货?为什么他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这个房间好黑,她不想留在里面。 父亲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好像她往哪躲,都能一手把她抓回来。 徐娴云觉得自己好像站在绞刑架上,亦或是断头台。 他随手拿了一个看上去像鞭子一样的东西,对徐娴云语气冷酷:“把衣服脱了。” “我不要,”徐娴云揪着心口的衣服,不想再次脱掉它。“哥哥说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在爸爸面前脱衣服,爸爸也不该让我脱衣服。” 哥哥说了,不管是爸爸还是弟弟,都不能这样做。现在面前只有爸爸一个人,他们还算有点熟悉,她斗胆顶嘴,说这样不对。 “啪”的一下,父亲手里的东西打在她的手臂上,痛得她蹙起眉头手一抖。 “快点!还是说你明天想和妈妈再去一趟寺庙?” 徐娴云攥着心口的布料流着眼泪向后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要!” “我明天也会和她一起去寺庙,到时候你脱衣服我也会看到,你是想明天在所有人面前脱,还是今天就在我面前脱?” 徐娴云好绝望,为什么他们总是盯着自己身上的那些布料,他们让她脱的不是衣服,而是要扒了她一层皮。 半晌,她问:“……那我明天肯定能不去吗?” 父亲站在她面前,那种兴奋的眼神她不曾见过:“按我说的做,爸爸就答应你。” 屈辱,赤裸的屈辱淹没了她。 她好想问哥哥,为什么大家犯错的时候丝毫不会愧疚,为什么他们看上去那么理所当然,为什么他走了之后世界就好像变了样。 这是个幽暗密闭的空间,她甚至无法求救。她也不能求救,父亲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脱掉了T恤,但这还不算结束,父亲让她继续,让她脱光。 她又开始哭,她求父亲:“我不想,爸爸求你了,我真的不想……” 而父亲对她的哭喊置若惘闻,手中的皮鞭打在她身上,痛得她往后逃。她被父亲不费什么力气就拉了回来,像陷在蜘蛛网里的猎物,随便怎么扑腾,都飞不走、逃不掉。 等身上不剩一件的时候,她的眼睛早已哭肿,用手捂着胸和下体,而父亲却没有丝毫动摇,他依旧语气冰冷。 “过来跪着!” “我不!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下跪!我不要!” 徐娴云嗓子全哑,嘶声力竭地叫喊。 即使意志在支撑,可疼痛会没多久就让人屈服,徐娴云以为自己有骨气能坚持,但事实是当她被打得皮肤泛出血痕的时候,她就顺从地跪下了。 她也不过才十二岁,她还没有坚强到能反抗手执皮鞭的父亲。 而后的话,她都听。 父亲让她爬,她就爬;让她捆起手,她就双手合十;让她张开嘴,她就让那个球塞进来。 她的内心在不断地呕吐,灵魂比在大火中炙烤更加痛苦,好像死了很多次,又不得不睁开眼。 而父亲的话语亦是充满羞辱,他叫她小婊子、小母狗、骚货。 徐娴云无声地哭泣,她不承认,她不是。 他用言语烙印她的灵魂,烫穿她的意志。 等这一切结束,她已经精神涣散。 而她的父亲把她抱起来,抚摸她被鞭打的痕迹,叫她好女儿,这让她恶心地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按照父亲答应她的,第二天她没有去寺庙,她在家里休息,因为她已经走不动路。 徐娴云听见父母在争吵,母亲在大喊:“徐明泽,她是你女儿!” 父亲的声音更大:“你鬼叫什么,天天出去撒钱我说你什么了?别给我找事!又不是亲生的。” 徐娴云的眼泪流进枕头里,抱着哥哥给的玩具熊,她现在终于知晓,她和他们不是家人,她只有哥哥。 休息了三天,徐娴云去上学,第一次问同桌能不能把手机借给她用一下,她想打电话给她哥哥。 父母不给她手机,佣人们被特地交待过,都不敢搭理她。林阿姨那几天偏偏没来上班,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在家里没有办法联系上哥哥,只能到了学校和别人借。 同桌有点意外,但是放学还是借给她了。 打过去第一次,没接。 徐娴云以为自己打错了,有点慌,又试了一次,接通了,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喂?” 她明明想和哥哥好好说话,但是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却一下子哭了出来,什么都说不完整,就一直在叫他。她说是我,她叫哥哥,她求他救命。 她的哭泣把哥哥吓坏了,一直在问她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她说不出口,父母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在别人面前,在电话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她恨自己的自尊,缝起她嘴的自尊。 把手机还给同桌之后,她说了谢谢,同桌问她怎么了,她不敢说,父亲已经因为她太久没到家而直接找到了学校。 徐明泽没有怪她,在外人面前对她极其和善。他把她当作宝贝,反而训斥老师,说他们做不好教师该有的工作,他会将这件事投诉给校长。 等上了车,徐明泽就变了一个样,让她主动把屁股撅过来挨打,她拒绝,随后被拖过来掌掴。 “你打电话给你哥哥,以为我不知道?” 一句话,让徐娴云头皮发麻。 “小云,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先问我们。他是我儿子,肯定会相信我。你不是他亲妹妹,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想不想爸爸把这件事告诉他,猜猜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句话的力量比皮鞭带来的伤痛更加可怕,徐娴云想都不想立刻跪在徐明泽身边,求他说不要。 她只有哥哥了,只剩哥哥,至少,至少把哥哥留给她…… 痛苦盖过大脑,恐惧和泪水将她自己淹没。 晚上,徐明泽坐在她床边,告诉她,她的房间哪里有摄像头,什么时候装的,看过她多少回,最喜欢她干什么。他不断地叙述,为了证明她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又说,让她不要幻想,就算哥哥回来了也会继续出去上学,到时候家里只有他们,她如果不听话,他下次会让她长记性…… 他什么也没做,徐明泽光是这么说着,徐娴云的内心就已经被逐渐瓦解。 第二天,徐谨礼是顶着黑眼圈到家的,突如其来地降临,走进了大门里。那时,徐娴云正被徐明泽抱在怀里,看上去就像抱小孩,但是他的手放在她的屁股上。 徐娴云看见哥哥回来,眼睛亮了起来。而徐明泽抱着她的力道加重,让她意识到,这是一种警告。 警告她不要乱说,警告她不要幻想,警告她学会缄默。 所以她只敢用眼神向徐谨礼求助,告诉他,她不是自愿的。 生还 第四十一章: 哥哥皱眉看着父亲抱着她的姿势,不满地说道:“她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一两岁,别这样抱着她。” 徐娴云被哥哥接过去,得以站在地上,拉着哥哥的手。 父亲在一旁笑着,颇为感慨地说:“唉……孩子长大了,抱抱都不行了。” 徐谨礼皱着眉:“你要是想抱,可以去抱徐瑾年。小云是女孩,爸你是男人,这样不合适,以后别这样。” 徐明泽在一旁只是笑着,看着徐娴云,眼睛是眯着的,透露着徐娴云才懂的威胁意味。 徐娴云握着哥哥的手更紧了一些,躲在他身边,回避父亲的眼神。 徐谨礼带她去她的卧室,在看见桌子上的神像时面露不悦:“小云,这个是你的东西吗?还是妈妈放在这的?” 徐娴云回答他:“是妈妈放的……” “会不会害怕?”徐谨礼问她。 徐娴云点点头,然后那东西就被哥哥叫人拿出去扔进了垃圾桶。 徐谨礼急匆匆地赶回来,看上去像是没有睡觉那样,神情很疲惫,他带着乌青的黑眼圈弯下腰问她:“现在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 她好想说出口,告诉哥哥她的痛苦和挣扎。还没开口,就透过开着的门缝看见了门外的父亲。她想起了他昨晚说的话,哥哥迟早要去上学,家里到时候只有他们,她要是敢说,她以后只会面临更恐怖的东西。 她不敢说了,她只能抱着哥哥的脖颈,埋在他颈边说:“……哥哥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留学结束?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求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徐谨礼安抚着她,想问出缘由:“就是因为想哥哥吗?没有别的理由吗?小云不是让哥哥救命吗,是谁欺负你了吗?” “我……”徐娴云刚抬起头,和父亲的眼神的眼神相对,她揪紧了哥哥的衣服,“我……我害怕……哥哥,我好害怕……你不在,我好害怕……” 徐谨礼注意到了她老是看着后面,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门没关,起身去关上门,上了锁。 徐谨礼带着她坐到椅子上:“别怕,我在这。现在说吧,没事的,只有哥哥能听见。” 而闪烁在徐娴云眼中的摄像头是父亲的另一双眼睛,她心中发苦,想告诉哥哥,这里不止她和哥哥。一旦她现在说了,等哥哥走了,她就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哥哥,你能不能不走?”徐娴云拉着他的手,汲取安全感。 徐谨礼无奈地温声说道:“可是哥哥得去上学,等学习结束了,哥哥就会回来了,没有那么久。” 徐娴云拉着他不放:“……一定要分开吗?哥哥你能带我走吗?我可以跟着你上学吗?” “你才上小学,哥哥已经上大学了。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上大学了,现在还不行。”徐谨礼察觉到她反常的粘人,问她,“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是谁欺负你吗?” 徐娴云朝他摇了摇头,迟疑过后,又点了点头。 徐谨礼耐心问她:“愿意告诉哥哥是谁吗?哥哥会帮你的。” 爸爸妈妈和弟弟,都是哥哥的家人。而她这边,只有她一个人,哥哥甚至还不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要是哥哥知道了真相,真的会帮她吗?哥哥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他们关系也不错,他会站在她身边反抗他们吗?会不会像他们一样,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就不要她了?徐娴云越想越觉得会失去哥哥,她不敢拿自己去和哥哥的父母对比,赌他们在哥哥心中的轻重和分量。 徐谨礼再怎么努力都问不出个缘由,徐娴云只是像是受伤的鸟儿,躲在他身边哀鸣。 他思虑过后说道:“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拨打警察的电话,哥哥告诉过你的,打110。即使哥哥不在,也会有人帮你,明天哥哥带你去买个手机。” 于是他在家里多留了几天,徐娴云因此很高兴,以为哥哥不走了。 徐谨礼像以前一样哄她睡觉,等她睡着再走。夜里,她听见哥哥和父母在说话。 “小云为什么哭那么厉害,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平常在学校有碰到什么不好的事吗?” “儿子,你明天可以去问老师,我们问过了,真的没有啊……” “她只是太想你了,没怎么和你分开过,所以你走了之后她还不太适应。” ………… 第二天,徐谨礼送她去上学,和老师谈话。老师本来就因为父亲投诉的事有点讨厌她,现在更加对她不耐烦,一放学就催她回家,一刻也别想在学校多留。 徐谨礼留在家将近五天,这五天,世界突然正常了起来,徐娴云没有战战兢兢。就在她好不容易缓过了一下之后,哥哥又要走了。 她临别时哭着求他:“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求你了,我不想留在家里,好不好?” 徐谨礼看她哭成这样不免心疼,可是航班就快到点了,薛清慧在一旁抱住徐娴云:“好了,让哥哥去上学,他都特地请假回来陪你五天了,不要再闹了……” 徐谨礼出声制止:“妈,别训她。” 随后蹲下和徐娴云说道:“小云再等等哥哥,想哥哥了就先打电话,你如果实在想在国外读书的话,等哥哥一年,哥哥赚钱让你出国上初中。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布拉格吗?哥哥答应你,一年后就带你去,好不好?” 薛清慧站在一边不满地说:“我不同意,这么小怎么能出去上初中。” 徐谨礼知道他们不会同意:“我没打算用你们的钱,我能照顾好她。” 徐娴云有了点希望,她哽咽着问徐谨礼:“真的吗?” 徐谨礼朝她点点头:“哥哥说话一直算数。” “好,那我等哥哥回来接我。”徐娴云松开了手,让徐谨礼走了。 等哥哥上飞机之后,徐娴云跟着薛清慧上了车。 在车上,她想起那天夜里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妈妈提醒爸爸自己是他的女儿,是不是意味着,妈妈还是把她当女儿的?她犹豫之后想和妈妈商量:“妈妈,爸爸他对我做不好的事,我可以去报警吗?” 薛清慧极为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说这种话?你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就去勾引自己的父亲,我真是没看过你这么白眼狼的孩子,竟然还有脸报警,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你抱回来……” 世界在哥哥走了之后一瞬间又变成了噩梦,她以为母亲是为她不平,原来她只是怪她勾引,徐娴云像是脸上被打了一个巴掌,她不再和母亲说话了。 她当天回去,想给哥哥打电话,发现枕头底下的手机不见了。哥哥新给她买的手机,还充了不少话费,明明就放在枕头底下,她急得都要哭出来。 父亲的身影在门那站定:“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手里拿着的就是哥哥给她的手机。 她看着父亲手里的手机,知道她拿不回来了,他要对付她太容易。 她不要了。 一年,哥哥答应她,只要她撑到一年,就可以带她走。 她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她找出了一个本子,开始写日记算日子,以后有话只和纸张说。等写完,哥哥就会回来接她。 她会把笔记本锁在哥哥给她的密码盒里,就当是说给哥哥听。 青春期和暗无天日的童年,在她十二岁那年一同降临,她发现自己离不开哥哥,也暂时逃不出这个家。 哥哥就像是她抬起头时在笼子上方看见的那唯一的一点光亮,每当她撑不下去了,瞧着那点光,好像又可以多活几天。 母亲依旧经常带她去寺庙,但是不会经常让她像以前一样参加那种吓人的仪式,只是坐着诵经。她觉得这比父亲手下挨打要好,所以她不再讨厌去寺庙。 久而久之她发现,好像喜欢上一件事会让她减轻很多痛苦,就比如她对于寺庙,之前很讨厌,现在也愿意来了。 她开始尝试逃避,躲不过父亲的折磨,那么喜欢上会不会少一点痛苦,她有这么想过。 她尝试过把父亲想象成哥哥,想着要是哥哥是她的爸爸就好了。 可是父亲叫她小婊子,让她叫他主人,哥哥不会这么做。她做不到,她无法喜欢父亲,她觉得他可恨,她同时也恨自己的清醒。 言语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就会化身成为束缚自己的记号,印在她身上。一开始她还很抗拒的称呼,说久了,好像也变得无所谓了,她逐渐熟练又麻木地跪下,清醒又痛苦的叫父亲主人。 只有那些她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时候,父亲把她抱在怀里时,她会去假想,这是哥哥在安慰她,再等等、再忍忍…… 她再次崩溃时,是父亲迷恋上了给她拍照片和录视频。 他让她穿着很奇怪的衣服,坐在小马上,吞吐香蕉和黄瓜,用摄像头对准她,让她看镜头。 她恶心地干呕,说不想吃,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恰巧在门外的保姆林阿姨吸引了过来,把她抱在怀里护着她:“您打孩子干什么?她犯什么错了?” 而父亲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挑食。”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不是真相……她抱着保姆默默垂泪。 林阿姨看不下去,难得说了句:“孩子不喜欢就算了吧,小孩子有点挑食也很正常。” 而父亲因为这件事辞退了林阿姨,徐娴云第二天就发现林阿姨不在家里了,家里又少了一个会关心她的人。 有一天,她觉得自己真的被父亲折磨地不行了,想起了哥哥说过的话,央求一个佣人借她的手机报了警。 等警察来了,问是谁报的警,她站了出来说父亲打她骂她,她受不了了,希望他们能把他抓走。 徐明泽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慈父般的模样,站出来和警察解释,说是女儿淘气,给他们添麻烦了。 他们没有在她露出的皮肤上看见什么伤,那些伤口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于是就以为是孩子闹脾气,和父亲说了要好好教育孩子,不要打骂,就走了。 她在警察走了之后看见了父亲的眼神,她知道她要完了,她又连着好几天没能去上课。 她一直在强行撑着,数着日子,一年,眼看一年就要到头了。 就在约定的前一周,她倒数的第七天,徐明泽带她去了一个山庄。 那天的徐明泽很不正常,虽然他平时也不正常,但是那天他吃了药。徐娴云发现他有生理反应了,这是他平时不会有的,她害怕他要强奸她。 徐娴云趁他洗澡的时候,偷了他的车钥匙,按照她从喜欢车的同学那里听来的方法,非法驾驶疯狂逃跑。 这是她唯一一次的逃跑机会,开车开得一塌糊涂,只知道往前、往前、不停往前。 还好那天下雪,车少,她几乎一路畅通无阻。 本来就在郊区上,不知道开了多久,越开越偏。最后开到一条不太好的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她猛打方向,撞在了旁边的树上,陷入昏迷。 再等她秘密糊糊醒过来,是疼醒的,疼痛点在她腰间的胎记那里。她朦朦胧胧看见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小女孩,她在用石头的锐角磨她的胎记,而原本她身上的衣服穿在那个女孩身上。 女孩因为她醒过来吓了一跳,随后又重新站过来和她说:“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永别了。” 随后她就被推下了山坡,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大雪飘在她脸上的日子,她赤身裸体躺在雪地里,好像等到了夷由许久的死亡那样,闭上了双眼。 ………… “现在,跟着我的倒数,慢慢睁开你的双眼,三、二、一……” 徐谨礼发现她在催眠的时候一直在哭,早就忍不住,但是心理医生说在她情绪极端的时候唤醒她会刺激到水苓,所以他才一直在等。 水苓醒了之后乍然蜷缩成一团,害怕地尖叫,把徐谨礼和心理医生都吓了一跳。 徐谨礼想近她身,水苓抱着头闭着眼拒绝,她像只惊魂的小兽,几乎没有理智。 心理医生示意徐谨礼先别靠近,让她先冷静一下。 徐谨礼心疼,上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她浑身紧绷,像是随时要攻击人,他摸着她的头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不要怕……” 而水苓猛地咬在他的手臂上,像是泄愤又像是寻求一个出口,徐谨礼眉心一皱任她咬,没有松开她,一直在安抚她。 她哭泣不止,开始呕吐,他替她抹掉泪水,拿垃圾桶给她吐,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开始恢复些许神智。 “……救命……救救我……” 这是水苓在催眠结束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让徐谨礼心中布满尖锐的疼痛。 —————————————————— 作者PS:一个已经成型的故事,我无法成为它的主宰,我只能做一个叙述者,改变我的叙述方式。原本这里应该有大概四章,但是我浓缩成了两章,因为我知道大家会难受和痛苦,这已经是我能写出的比较温和的一种叙述方式。可能会有读者接受不了骂我,我想过,但是我没办法不写出来,她的痛苦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没办法就这样掩盖抹去,当那些不存在。 苦别离、再重逢 第四十二章: 不知道她究竟想起了什么才会爆发这么严重的负面情绪,喉中压抑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煎着徐谨礼的心。他一刻不敢松动地抱着她,一直在告诉她没事了、他在这、别害怕、没有人能伤害她…… 哭多了、哭久了、哭累了,水苓终于迷迷糊糊睡下了,徐谨礼抱着她踏出乱七八糟的催眠治疗室,带她去之前的那间病房休息。 她一直双眼紧闭地蜷缩着,偶尔会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发抖,一怔一怔的。徐谨礼蹙眉看着她的泪痕,低头轻轻地贴在她的脸颊旁,语气夹杂着不忍和痛惜:“乖乖……” 让她安静睡着,徐谨礼一直守到天亮,未曾离开过。 水苓觉得自己好痛好累,一个漫长的噩梦在绞杀她,她穿梭在其中不断挣扎,不知道自己醒了该怎么面对徐谨礼。 她好想他,她想叫他哥哥,她等了他好久好久,以为再也等不来那么久。可是思前想后,她又怎么能叫他哥哥,徐谨礼说过他无法接受拥有伦理关系的感情,那他们之间又怎么办呢?明明他才说毕业要和她结婚,现在却因为她想起了过去,将这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她想起徐明泽的辱骂,他骂她是婊子,她之前一直不承认,现在却不知道自己离这个词有多近。她引诱了自己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的哥哥…… 她现在又该当谁,是水苓还是徐娴云,是哥哥的女朋友还是哥哥的妹妹,她想不通也理不清。明明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她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到头来,她也违背了道德。 最终还是睁开了双眼,她看见了守在她床边的徐谨礼,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正睡着。 她仔仔细细地看他,明明是已经看了那么久的人,现在感觉又不一样了。原来七年后的哥哥长这样,她像找回曾经遗失的珍宝那样,将眼神反复停留在他身上去描摹。 “哥哥,我可以自私一点吗?” 她在内心这样问着,她可以不可以就当自己是水苓,继续做哥哥的女朋友,和哥哥结婚。她不想再次失去哥哥,她离不开哥哥,她真的等了他好久…… 徐谨礼的生物钟很准时,到点基本上就会醒来,拧了拧眉睁开眼,发现水苓已经醒了。她看上去很平和,徐谨礼知道她又在内心默默把一切消化完了。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这是她面对相隔七年才重新相见的哥哥发出的叹息,而徐谨礼以为这是爱人噩梦后的呢喃。 他过来把她抱在怀里:“我在这,我就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别怕……” 哥哥的怀抱一向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对于水苓来说,徐谨礼的怀抱也是。他一直能带给她安宁。 徐谨礼替她理顺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头问她:“到底是想起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水苓埋在他怀里,带着哽咽感慨:“想起了很多……很多很多……” 她拉着徐谨礼的胳膊,抬头问他:“您说我们毕业会结婚,怎么都算数吗?” 徐谨礼吻她的脸颊:“我说话一向算数。” 水苓拉着他的手,闭上眼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她从来对徐谨礼都没有要求,而今第一次希望他信守承诺。她痛了那么久,劫后余生般地开始渴求,祈求上天,能不能就这样把哥哥给她作为补偿。 良久,她问:“您可以带我回家吗?我想回家。” 她想和他回家,刚开始是作为情人,后来是作为女朋友,现在是作为妹妹,她想回到一个充满他痕迹的巢穴里,如燕投林。 她说想回家,其实还是想他,即使人已经在他的面前,思念还是不断涌上来,她需要更多。 徐谨礼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他懂她泛起的依恋,他答:“好,我们回家。” 在车上,水苓倚在他怀里和他十指紧扣,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紧张。已经回去过很多次的地方,如今却像时隔多年好不容易再次见到那样,是“近乡情更怯”,她不敢问归人。 当她再次踏进别墅,才发现,这里和外婆家过分相像,甚至大部分物件的摆放位置都没怎么变过。 小时候,她很喜欢去外婆家,每次离开都会在车上哭。哥哥替她擦眼泪,说这么喜欢的话,以后要不要哥哥送她一套房子,就和外婆家一样的房子。 那些不知道怎么找到的,和她以前做出来的劣质品一样的手工艺品,被他摆放在很合适的地方,是他拾缀她灵魂的证明。 哥哥一直在找她,找那些和她相似的痕迹,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忘记她,而她把哥哥忘了…… 水苓转过身去和他求吻,她含着泪说对不起,和他说想你。 徐谨礼替女孩擦掉泪水,搂着她的腰,含着她的舌尖和唇瓣,予舍予求。 等他感知到水苓的情绪中没有那么多哀切之后,问她:“不愿意和我说说吗?那些让你哭了那么久的过去。” 水苓沉默地在他怀中依偎着,她说不出口。她没办法对徐谨礼说出那些过去,她所受的伤害对他来说一样是一种残忍。 徐谨礼握着她的手:“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给我聆听的机会。在那之前如果觉得难受,不要一个人闷着,要记得来找我。” 水苓点着头答应他说知道了,仰起脸给他一个笑,让他放心,这笑容却不知怎得让徐谨礼的心发皱。 下午警察一直在联系徐谨礼,希望他能去一趟徐家,说有些东西需要他亲自去看看。 他和水苓确认过需不需要他陪在她身边,等她觉得可以了他再走。水苓说没事,她留在家里也不出门,更何况他很快就会回来,让他去做要紧的事。 徐谨礼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徐家,想尽快回头。警队队长表情严肃带他进门,先去了徐娴云的卧室。他们在搜查的过程中很仔细,仔细到将床板都倒翻了过来,发现底下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箓,令人头皮发麻,像虫子一样蛰伏在小姑娘的床底下。 突然之间,徐谨礼想起了那个被他扔出去的神像,还有那些常壬骁对他说的话:他们到底把他的妹妹当作什么?这像养蛊一样的行为,有把她当女儿看吗? 徐谨礼心中升起怒火,眉头紧皱。 警队队员过来给了他一个密码盒,说上面贴着他的名字,问他用不用拿回去。 银色的嵌合紧密的长方形精钢盒子,密码是八位数,是他曾经送给妹妹的,上面贴着一个标签,写着:徐谨礼。 小云为什么用他为盒子命名?他伸手接过这个盒子,想着待会儿带回去仔细看看。 警队队长把他拉到一边,表情复杂,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和他说。之前潜伏在俱乐部的卧底已经有了进展,这家俱乐部是一个巨大的黄色犯罪组织,据点全都在国外,背后势力深不可测,他们查不到头,他的钱可能要打水漂了。 原以为徐明泽是和赌鬼关系不清,没想到还牵扯上了黄色犯罪,徐谨礼讥笑,这么多年真能装啊。 “还有就是,这间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警队队长带着他走到了一个暗室,门刚一打开,徐谨礼的瞳孔就瞬间紧缩了起来。 这个被强行破开的“刑房”,正中间,摆着一张他妹妹的色情照,还未成年就拍下的色情照。 他不会认错,那是才十多岁的小云。 他年幼的妹妹被绳索捆绑,就那样跪在地上,而后被嵌进相框里。 一股血直接冲到他的天灵盖,让他几乎站不稳,踉跄了两步扶住门框,他嘴唇有些颤抖:“这……” 警察看他确实不像知道这里的样子,叹气说道:“可能与您的父亲有关。我们就是因为发现了这间房才开始对其他的房间进行搜索。” 徐谨礼看着那照片几乎要作呕,他捂住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胃都在痉挛。 他不禁绝望:这个家对小云来说,到底是家还是樊笼。 徐谨礼的脑中一团乱,现在才想起来,当年妹妹不停求他带她走,那大概不是不舍,而是嘶声力竭、一遍遍的求救。 他呼吸不畅地跪倒在地,原本已经隐去的Survivor Guilt(幸存者内疚)再次爆发。警队队长过来扶他叫他的名字,他什么都听不清,像是和这个世界隔绝,盖上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膜,他裹在其中被妹妹所遭受的痛苦切割。 他是怎么昏昏沉沉拿着那个银色盒子回家的,已经不记得。等他能够清醒地回去之时,已经有点晚,水苓大概是倦了,外加这两天很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徐谨礼找了块毯子披在她身上,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开始破解那个用他命名的密码盒。 他试了试妹妹的生日,不对。随后试了试自己的生日,齿轮嵌合到位又弹开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盒子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本子,一个已经因为受潮而纸张扭曲的本子,放了很多年。 他把盒子轻放在地毯上,开始翻阅。打开它的第一页,一句话就刺进了他的心里。 2月15日:“哥哥,救命!” 那是他当年回家之后离开的第二天。 2月17日:“爸爸什么时候能不打我,好疼,哥哥,我好疼” 2月20日:“和妈妈去寺庙,没有脱衣服,是好事” 2月25日:“哥哥,爸爸为什么老是骂我小母狗和小biao子,他还骂我sao货,我不是,哥哥,我不是。我好疼,又不能去学校了,他请了叁天假,我又会被老师说。” 3月2日:“哥哥,爸爸让我叫他主人,好奇怪。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我不想但还是叫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3月7日:“讨厌爸爸、讨厌爸爸、讨厌爸爸!” 3月10日:“和妈妈又来寺庙了,依旧没有脱衣服,但是我背错了经书被说了,不过还好。” 3月11日:“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3月17日:“瑾年又欺负我,妈妈不听我说话,妈妈只听他的。爸爸说他可以帮我,我才不要他帮我,他肯定又想打我!” 4月1日:“我不想要爸爸了,我好讨厌他,他为什么老回家,为什么不是哥哥回家,想要哥哥回家。” ………… 6月3日:“哥哥,我想死” 6月8日:“想死,想死,想死” ………… 8月13日:“一年好久,哥哥,一年为什么这么久” ………… 9月4日:“我讨厌爸爸给我拍照,我讨厌香蕉,讨厌黄瓜,他打了我一巴掌,我好恶心,哥哥,我好恶心” ………… 11月5日:“哥哥,我好像只有和你说话的时候是活着的,还有叁个月,好久” 11月27日:“妈妈又带我去寺庙了,又要脱衣服,好多大人,我好害怕,哥哥我好害怕,好冷好烫,我好害怕” ………… 1月15日:“爸爸给我拍了很多视频,他还把我房间里摄像头拍出来的视频放出来让我一起看,好恶心。” 1月22日:“哥哥,我报警了,没有人相信我。哥哥,报警没有用。” ………… 2月7日:“哥哥,我好像活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落笔停在这一天,字迹时而用力时而模糊,越来越扭曲,经常发抖,把纸张捅破。 徐谨礼一把将本子和起放在沙发上,直奔卫生间,剧烈的胃痉挛让他止不住跪着呕吐。 文字竟然是这样可以杀人的东西吗? 一个字,千把刀。轻易划开他的胸腹,将器官扎了个透穿。 血混着烂肉稀稀拉拉从他身体里滑出来。 痛苦轻易将他淹没,他跪着吐到只能吐出酸水,口含血丝大脑涨痛,青筋凸起双眼模糊。 他吐光那些污浊的液体,刚漱完口,心脏又开始闷痛,是躯体化的表现,徐谨礼熟悉这种感觉,那种摆脱不掉的痛苦再次降临。 徐谨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前所未有的狼狈。他捂住生疼的额头神志不清地喘息、悲鸣:“小云,你要杀了哥哥吗……” 妹妹生死未卜、不知所踪,知道真相的他,如何能就这样活下去。 投石问路 第四十三章: 因为梦到过去而惊醒的水苓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她抹去额头上细密的汗,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个毯子,徐谨礼已经回来了,但是不在她身边。 她看见了地上有一个她很熟悉的银色密码盒,沙发上是她曾经的日记本。心中一阵慌乱:哥哥看见了,他知道了,他肯定会很痛苦,他在哪? 水苓着急地立刻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起来,去找徐谨礼,在洗手间听见了一点声响,还有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徐谨礼发尖滴着水,关了水龙头背过身手撑在洗手台上,看上去格外憔悴,让水苓的心发疼。她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胸膛里,做出了那个决定。 要做哥哥的女朋友还是哥哥的妹妹,为了让哥哥活下去,她该让哥哥知道真相。 “哥哥。”她叫他,太过久违的称呼。 徐谨礼一愣,他本就神智不太清明,现在更因为水苓这一句话觉得世界颠倒:“你叫我什么?” 水苓抬头看他,徐谨礼眼眶发红,脸色苍白,发尖的水还在向下滴。 他们彼此都痛苦。 她看见了他不敢置信的诧异眼神,她又重复了一遍,在剖心:“哥哥。” “……不,怎么会……” 徐谨礼语气颤抖,用手捂着头,稍微把她拉开一点距离,缓慢地一手撑着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水苓心疼得要哭出来,想去抱他,被徐谨礼一手挡着不让她靠近,他偏过头皱眉看着她发问:“你…宝贝,你怎么会……怎么会?你不是没有……” 水苓知道他说的是胎记:“我在上台跳舞之前做过除疤手术,那里受了伤有疤,胎记不大,被一起消去了。”她用手抬起上衣,摸着曾经有胎记的地方,把位置指徐谨礼看。 她怕他仍不能确定,又说了一句:“……哥哥,你说一年后会带我出国上学,去布拉格。”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徐谨礼的神经,他几乎不知道如何反应。不敢相信地微微摇头张着口,又皱着眉像没看清那样一步步膝行至她面前,一开始不敢触碰随后又朝前伸着拉住她的手,颤抖着慢慢把头抵在她的手背上,语气凄然:“……宝贝……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水苓闭上眼皱着眉摇头,泪水簌簌滚落,她一并跪下把他抱在怀里。他们都已经被剥皮沥骨,同样被过去撕扯得鲜血淋漓,在荒唐的偶遇中自以为获得了幸福,却又在认清真相后被现实击得粉碎。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她终于叫他哥哥,在他的怀中恸哭。 同样炙热的泪水,将二人都淹没,天地放过了那么多恶人,却独独不放过一对恋人,如今知道了真相,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徐谨礼缓和了好一阵之后,抱着水苓起身,把她带到沙发那。俩人紧紧抱着,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相拥。 沉默中夹杂了太多彷徨,阵痛和不可言说,他们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有太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或者不能说,所以选择了沉默。 良久,徐谨礼开口:“我无法再和你分开了,宝贝……我离不开你…我该是你的谁?好哥哥还是未婚夫,还是两者我都不合格……” 水苓起身去吻他,心中刻满疼痛:“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隔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距离,徐谨礼穿着上下套装那种睡衣,把她揽在怀里,珍惜胜过亲昵。 水苓知道,从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就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而她只能等待,因为徐谨礼在痛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徐谨礼凝望着枕边水苓熟睡的脸庞很久很久。他往常会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再起床,现在连想替她拨开头发都觉得罪过,他把脸埋进手掌中,长长叹息。 该暂时打起精神了,他还有事要做,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他要忙起来,好填充那些被现实割开掏空的伤口。 水苓醒过来时,徐谨礼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她,他在等她醒。 水苓从被子里钻出来到床边抱着他,枕在他肩上问他:“您要去哪?” 徐谨礼抱着她,拉着被子过来给她裹上:“要去一趟警局,想等你醒了告诉你再走。” “好,您去吧,我在家里等您回来。” “嗯,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徐谨礼准备起身,被水苓拉住了手。 她勾着他的手指,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她在求他的吻。 徐谨礼定了大概三秒,就这样看着她,没有动作。 水苓知道了,她拉过他的手,吻在他的手背上,说道:“您要早点回来,我会想您。” 徐谨礼点头答应她,随后出了门。等他关上门离开后,水苓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身体蜷缩成一团,面露苦楚。 徐谨礼虽然主动前进了一步,说了不分开,但是他的心在抗拒,他暂时无法接受。水苓通过那些细微的差别就可以看出来,徐谨礼只是为了她不更加痛苦,所以替她说出了心里话,他在迁就她而非认同。 她只能等待,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徐谨礼赶到了警局,先问了警局那个俱乐部调查的进展。徐明泽给小云拍了那种照片,很有可能就和他加入那个黄色犯罪俱乐部有关,他有一个最为悲观的揣测,很可能他妹妹的照片或者视频已经在那个俱乐部中流动着,他需要一些切实的信息才能采取做法。警察做不了的,他得去做,他不能接受那种可能,一点都不行。 念在他是受害者又花了一百万推动案情的份上,警队把查到的资料给他看了一遍,徐谨礼记下了俱乐部的名字和其中一些人的信息,另作打算。 “邪教那里有进展吗?有一锅端的把握吗?” 徐谨礼回想小云的日记中,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握了握拳。 “有,您助理配合我们调查了这么久,已经掌握了较为关键的证据,不用多久,就能将他们逮捕。” 徐谨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之前抓到的那个女人审得怎么样?她说出她的目的了吗?到底是谁要绑架我女朋友?” “审了,她的话真假参半,我们目前难以确认其中的真实性。” “可以让我问问她吗?我有一些问题需要答案。” 警队队长想了三秒,看着徐谨礼的脸色,答应了。 徐谨礼来到审讯的房间,在她的对面坐下。对面女孩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戒备,转了转眼珠:“你来干什么?” “来问你一些问题,我该叫你什么?我既不想叫你徐娴云,也不想叫你水苓,这两个身份,你都用了挺久的吧?” 他的态度格外平和,让女孩疑惑。但是想了想,都到这步了,警察也不在,也没必要和他再装下去:“我本就该是徐娴云,要不是她当年快死了被老奶奶送给别人,该去徐家的就是我,这一切都该是我的,而不是她的!” 徐谨礼知道妹妹刚被抱回来的时候身体没有问题,很健康,他已经结合水苓奶奶的话和自己的猜测大概得到了一个答案:“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我父母不是什么慈善家,当年他们就是选择了那个身体更好的,而留下了那个身体差的。老人家是因为可怜你身体弱把你抱走带着养大,而不是像你说的,她把你姐姐交了出去。她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只是为了让你心里好过点,不想让你知道你是被丢下的那个。你也认识徐明泽,你觉得他会是那种看见孩子活不下去还非要带回来养的大善人吗?” 女孩瞪大眼睛抿着嘴,嘴唇轻微地颤抖着,她开始抱头尖叫:“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我不相信!这些就该是我的!我不信!” 徐谨礼说这些就是为了先瓦解她地内心,他平静地看着她发狂,继续说:“你当年见过徐明泽吧?十三岁的时候,他分得清你和你姐姐是不是?你应该知道你们不像。你用把柄牵制他这么多年,背地里当了这么多年徐娴云,好日子都被你过上了,而我妹妹流落在外恰巧替了你。几乎是同一个时刻的交换人生,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刚好都是十三岁,都和徐明泽有瓜葛,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女孩盯着他,像一条要吐出毒汁的蛇,因为刚刚承受了打击,也不想他好过,她讥笑:“你知道徐明泽喜欢玩小孩吗?就是你妹妹那种年纪的小孩。她逃了,我刚好替了她,然后我才知道原来他要上你妹妹,妈的!不过我也不亏,都被我录下来了,能拴住他这么多年,还得多亏他那天不清醒。你妹妹快死了碰见我,算她欠我的,这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她的胎记是我用石头磨掉的,衣服是我脱的,被我推下去的,你想不想杀了我,嗯?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这些话确实成功激怒了徐谨礼,他陡然站起来咬牙盯着她。 女孩笑得更加疯狂,近乎狰狞地看着她:“恨我吧?但你杀不了我。她没死,我也判不了多重的罪,哈哈哈!你那么生气又有什么用?我还是会出来的,我关不了几年。等我出来我就会杀了她,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她!我要你看着她死!所有不让我好过的人都别想好过!” “你!”徐谨礼攥紧拳头,怒火攻心,正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才如此愤恨不甘。 女孩近乎癫狂地嘲笑他,而后又突然停了下来,又用那种做作怜悯的语气说道:“噢,不对~我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那天呢!那狗东西参加的俱乐部里有人想要她,你知道不知道你爸把你妹妹的视频给他们一个个看了过去?你猜猜是什么视频?那个畜生也喜欢小孩,尤其喜欢你妹妹,长大了他还喜欢,一看就硬了,对着你妹妹的视频自慰,你也不知道吧?哈哈哈哈,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你又抓不到他!狗东西把我当成你妹妹交出去,结果他们玩了一圈发现我不是,又让我走了。你猜猜你妹妹到了他们手里,他们会对你妹妹做什么?你就守着她吧,好好守着,等她哪天从你身边消失,被其他男人玩死,哈哈哈哈!” 徐谨礼的目的达到了,虽然他此刻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知道的东西。他沉下气尽可能放松,让自己冷静下来,笑笑看着她:“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女孩看他又冷静下来,那笑容让人头皮发麻,愣住了:“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操!你回来说清楚!” 而徐谨礼已经在她的叫喊声中离开了审讯室。他有了方向,下面就要开始真正着手处理。他不允许任何人再将妹妹从他身边夺走。 ———————————————————— 作者话外:说你是对哥哥,说您是对徐谨礼。他们现在还不能够那么清晰地界定彼此该是谁,所以在表达上会看上去混乱。包括小云的日记时而有标点,时而没有,这种混乱也是因为内心秩序的不平静。 这个故事开始很平淡,后面真相浮出水面之后就略微复杂了起来,大家有疑惑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会解释。至于故事前后画风基调不同,有读者可能会觉得我把大家骗进来杀,其实不是的,伏笔从第一章开始埋下,这个故事从诞生起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东西。我无法违背我的创作本意,请大家体谅,我已经尽可能让它看上去不那么尖锐。 围猎 第四十四章: 下去,徐谨礼回去找了法务组,聘请了最好的律师,不是为了打官司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审判,而是为了把他们从警方那里保释出来。 徐明泽的案子牵扯太深,警方下不了重手,他坐不了几年牢,那个赝品也是。更别说她母亲表面上也是被邪教诓骗的一员,处于受害者的位置,处罚只会更轻。坐牢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保护,太便宜他们了。 显然,这样的惩罚对于他们,并不足以平息徐谨礼心中的恨意和怒火,他要让他们出来,猫鼠游戏才能真正开始。 下面就是金钱和权力的对抗,刚好这两者他都不缺,他要他们付出代价,伤害他妹妹的所有人,觊觎他妹妹的所有人——都该死! 徐谨礼和法务组商讨完,准备开始撤诉,撤回立案,把他们保下来。他们重见天日的时候,就是游戏的开始。 在那之前,他先回了一趟家。他的妹妹,他的爱人,还在家里等他。 徐谨礼刚踏进门,水苓就在门口那里走了过来,她像以往那样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颈,仰起头看着他,是在索吻。 徐谨礼低头看她,他的爱人在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打量他,她知晓他内心的变化。 “对不起,宝贝……”他握住她的手臂先开口。 水苓知道他为了什么而道歉,于是她松开手,抚摸他的脸庞,看着那忧郁的双眼,她柔声道:“没事,我可以等。七年都被我等到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我不差那点时间。” 这句话刺痛了徐谨礼,他一下把她揽入怀中,低头紧紧抱着她:“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水苓抱着他,摸着他的发,缓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徐娴云已经有别人去做了,那我就当水苓可以吗?我不能爱您吗?” 徐谨礼埋在她颈间说道:“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宝贝,给我一些时间……” 面对这样的徐谨礼,水苓也只能答应他:“好,我们慢慢来。” 晚上,徐谨礼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畔说道:“接下来我可能要出国一趟,大概半个月,你先不要出门,要做什么可以让别人代劳。等我回来,等尘埃落定之后,一切就正常了。” 水苓知道他要解决很多事,并不那么容易,要花不少时间,而带上她又太危险:“好,您注意安全。” 获得了她的应允,徐谨礼放心下来,第二天就和杜助理去了一趟俄罗斯,他要去那里找一位老同学。 棋盘已经翻开,棋子得逐一入场。 他已经提前联系过伊戈尔,他们在莫斯科会合。 当徐谨礼看见他时,当年印象中的高挑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蓄着大胡子的糙汉,伊戈尔带着笑和气地上前来和他拥抱,口中念念有词感慨道:“特罗诺斯!你们亚洲人是不会变老吗?几年前你就长这样,现在你还长这样。” 徐谨礼笑说:“只是你分不出来而已,我们边走边说吧。” 伊戈尔在大学时期就痴迷于攻破各种看上去不可能的网关,招摇地和对方问好。曾在校庆时只身攻破剑桥的安全系统在各个页面要求学校调整食堂午餐,浑水摸鱼参与麻省理工的黑客大赛拿了第一然后匿名注销,又曾和手下人一起黑进CIA为俄罗斯窃取军事情报。现在是一名超级黑客,手底下养着一群天才,游走于数据时代的灰色边缘,受雇于各种顶级阶层。 徐谨礼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就是这个组织,你先看看。” 伊戈尔看着资料:“你告诉我你要挖出他们,为什么?他们得罪你了吗?” “这个组织都是恋童癖,我的……我的妹妹也曾受害于它,所以能不能顺利走完第一步,就得靠你了。”徐谨礼的语气沉重,让伊戈尔的笑容一瞬间凝固。 伊戈尔翻着资料,睁大了眼睛:“我很抱歉……你可以对我有信心。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有钱能使鬼推磨。” 徐谨礼跟着他来到他们的工作室,一些很年轻的青年聚在一起正在打游戏,有的看上去甚至还不到十八岁。伊戈尔咳嗽了一声,大声喊道:“小伙子们,工作时间到了,我们要干票大的。” 一个金发棕眸的虎牙少年笑说:“但愿不是入侵银行,我已经腻了。” 旁边的蓝眼青年补充道:“情报局也很麻烦,老追着我们不放,但愿也不是。” 伊戈尔上前拿着资料卷成筒,各一下甩在他们背上,逗得他们哈哈直笑:“这回我们要执行的是正义。我的同学拿到了一个恋童癖组织的部分资料,他的妹妹也被这个组织伤害过,小伙子们,我们是在为了孩子们战斗。” 这一目的成功让大家眼中的战斗欲被点燃,有人甚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握紧了拳头:“该死!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来这就是为了干这些!” 徐谨礼看着他们激动地传阅资料,问伊戈尔:“需要几天?” 伊戈尔和他比了一个手指:“这个数,一天就行,足够我们把它挖干净。” 徐谨礼比了个三:“这个数,时间能不能压缩一半?” 伊戈尔瞪大了眼睛走过来拍着他的背:“噢,慷慨的中国人,我的朋友。一定一定,你放心,这事好说。” 徐谨礼再继续开口:“我说一下我的要求。第一,我需要所有高层的资料以及销毁这个组织所有的视频;第二,我需要你们把这些高层的相关视频和资料将受害者打码发到公共平台推上热搜三天,让他们在社会上身败名裂;第三,我需要你们协助我进入暗网。等你们做完前两条,我会说明第三条。” 伊戈尔点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 徐谨礼朝他点点头:“十亿,我后续还会追加五个亿。” 伊戈尔激动地和他拥抱:“上帝,感谢你的正义和慷慨!” 徐谨礼晚上住在他们的公寓,他在睡前给水苓打了个视频,水苓刚洗完澡,衣服都还没穿,就接了起来,春光难掩。徐谨礼头脑发热,避开眼神:“宝贝,先穿衣服。” “好!马上。”水苓穿上睡裙,重新对着摄像头,“您已经到了莫斯科了是吗?” 徐谨礼点头:“是,来这里找我同学办点事。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安神的东西有用吗?会不会做噩梦?” 水苓趴在床上对着镜头,头枕在胳膊上看着他:“有用的,我最近睡得很快,不会那么容易醒。” 徐谨礼看她趴在枕头上时挤出的乳沟,自觉垂眸:“好,有用就好,我估计明后天就会从俄罗斯回来。” 水苓歪头看着他:“好,我等您回来。” 徐谨礼朝她看一眼,女孩眼睛亮亮地笑着,胸已经快贴到屏幕上,她说:“想您,哪里都想。” 这句话成功让徐谨礼的欲望抬头,他唾弃了一下自己随后说:“我会很快回来的,先晚安,你好好休息。” 视频挂断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捂着脸皱起了眉。他是在对自己的女朋友还是在对自己的妹妹发情?不能接受她是妹妹,却对她的身体有反应,这和精虫上脑的人渣有什么区别?徐谨礼走向浴室,一边疏解欲望,一边忍受着胃痉挛。 第二天下午,伊戈尔就把他要的资料都给了他,并给他看了他们整理的十七位高层的电子版曝光贴,已经在热搜上居高不下了。你不得不承认,俄罗斯黑客确实不拖泥带水,效率惊人。 徐谨礼看着那些披着所谓艺术家、政治家、经济学家、演说人皮的禽兽被无数网民声讨谩骂,表情漠然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资料:“帮我确定他们之中谁和这个人拍过视频。”他拿出赝品的照片给他们,按照他们对于“展示”的癖好,如果对她下过手,肯定会有视频的存留。 伊戈尔拿过照片递给了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扫描之后,立刻开始不断刷新核对。 “下面是暗网的事。明天中午以我父亲的名义公开悬赏所有高层的人头,资金我会加注。同时匿名悬赏他们和我父亲的各部位人体器官,二倍加注。这之后所有的悬赏结果动向都实时汇报给我。” 伊戈尔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要……” 徐谨礼平静地说:“让他们互相残杀,活在被追猎的恐惧之中,这已经是我对他们的仁慈。” 伊戈尔看着他,表情凝重:“特罗诺斯,你……你还好吗?” 徐谨礼摇摇头:“不那么好,但是复仇能使我平静。等他们的器官被挂在网上,有人找我支取报酬时,我或许才会好一点。” 伊戈尔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儿要喝一杯吗?” 徐谨礼婉拒:“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的爱人还在等我,我赶时间。” “好吧好吧,唉……老朋友,这次见你,你变了很多。” 徐谨礼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是吗?”他笑笑,嘴角弯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找到了!”那个有着虎牙的少年把资料和视频调出来,高喊着。 他们走过去,徐谨礼看着屏幕上那个金发男子,正是常壬骁之前和他提过的那个外国艺术家。徐谨礼的眼中涌动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他眯起眼笑着:“啊,让我找到你了……” “好了,你们忙,我要去打个电话。” 徐谨礼快步走到工作室外面去,翻了翻通讯录列表,找到一个单字命名的联系人,拨了过去,两分钟后,电话被接通:“乔,好久不联系。废话不多说,佣金十二亿,帮我抓个人……要活的,我要见他………就在索马里,我会来找你。” 乔是徐谨礼在亚马逊雨林探险时偶然遇见的男人,曾以为他也是去探险,后发现对方是潜伏在那追杀一个毒枭,真实身份是雇佣兵组织里的二把手。徐谨礼曾出于探险同伴的目的加了他,帮过他一点小忙,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联系。 他当天晚上搭乘快十个小时的航班回了沪上,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进卧室时水苓还在熟睡。 徐谨礼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柔软的脸颊和细软的发,女孩眉头皱了一下,抖了两下,随后被惊醒,看见了坐在床边的他。 徐谨礼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这,别怕……” 水苓起身过来拥抱他,在他怀里蹭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在你要醒之前。”徐谨礼顺着她的背,“乖乖,等事情结束,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水苓点点头:“嗯,好,我听您的。”她下意识循着他的嘴唇去吻他,徐谨礼偏过了头,被她吻在脸颊上。 他意识到这可能会伤害到水苓,回头看她。女孩的眼中没有委屈,只有怜惜,她在怜悯他,怜悯他的懦弱。 徐谨礼闭上眼,想起曾和她一起谈及《红字》,自己又何尝不是丁梅斯代尔那样的懦夫,终于,子弹回头打在了他自己身上。 罪被她的宝贝受了,红字A烙在她身上,自己却躲在暗地里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挣扎,然后还将这些标榜为道德。 他辜负她太多,以前是七年,后来是遥遥无期的那个结果。 徐谨礼沉默地纳她入怀,感受她的体温和爱人的心跳,又陷入愧疚和自我谴责。 —————————————————— 全球黑客实力最强的是:以色列、美国、俄罗斯(俄罗斯的黑客更偏向实用主义,专业性很强,不像是欧洲那种图好玩钻空子的类型。比起美国黑客,他们好像有点太低调了,其实实力不容小觑,曾盗走全球十二亿用户账号密码的实力还是很猛的。我国红客和白客其实也有超级大牛,不过比起这些国家的来说,整体实力确实差了那么点,没办法,教育问题。) Thronos(特罗诺斯):希腊语词根,意为“权威,宝座”,象征着责任和权力的平衡,私以为这个名字和徐谨礼很搭。 Checkmate ha it angw o .co m 第四十五章: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走徐明泽他们。要让徐明泽眼看着那个渣滓被行刑,告诉他他在被悬赏,把他带去亚马逊热带雨林,将他流放等着被追杀,临死前一直活在恐惧之中。 至于那个赝品,就将她送去非洲乍得,让人看着她,剥夺她任何奢侈的可能。过一辈子她最厌恶的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大病死小病挨的生活。 还有薛清慧,她该去美国和她的宝贝儿子团聚了。等他停了他们俩的信用卡,看看她一直以来的孝子好儿子会怎么对待她,这样的反噬远比直接让她受刑来得更痛苦。 徐谨礼洞悉人性,所以他要他们都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没有人善终,他不允许。 他笑着去警局接父母,看着他们被保释出来感激的笑容,心里升起快意。至于那个赝品,会直接被保镖打完镇静剂押送过去,他不想多搭理她,不过一条败犬而已,甚至没有机会再对他叫喊,让他听见她吵闹的声音。 “儿子,你终于想通了是吗?”薛清慧哭着拉着他的衣袖,“我就知道,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不会就这样不管我们……” 他面带笑意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语气柔和:“妈,之前是我错了,下午我就送你去看看徐瑾年,他说他想你了。” 薛清慧一向最疼小儿子,之前因为没和徐谨礼要到钱,不能出国去看看他,闹了很久,现在激动地频频点头。 徐谨礼看着徐明泽:“爸,之前是我的错。我想通了,过两天是你生日,我带你去旅游,就当给您赔礼。” 徐明泽有点意外,儿子自从出国之后再也没提过他的生日,他那一点微薄的父子之情被这个行为唤起:“唉,好儿子……爸小时候没白疼你……”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 8cg.c om “这两天家里因为案子的事被封了,你就先住在我另一套房子里吧,委屈两天,时间就快了。”徐谨礼让人带徐明泽去他在二环的一套房子那。 下午他和薛清慧一起去美国,飞行快十三个小时,来到他在国外的那套房子里。房间里一群青年聚在一起,徐瑾年正在和他们一起吸食飞叶子。 看见徐谨礼和身后的保镖之后,纷纷和徐瑾年告别逃窜出门,徒留徐瑾年一个人面对他哥鄙夷的目光。不过徐谨礼心中还有一丝庆幸,因为这样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回国了,即使回国也摆脱不了毒瘾,被抓是迟早的事。 徐瑾年啊徐瑾年,倒是让他省心。徐谨礼希望这个白痴之后的表现也不会让他失望,用他最讨厌的笑容朝他笑了笑。 “这套房子会挂售出去,你出去自己租房子住。你们的所有卡,我都会停掉,同时家里的债,我不会再还,该破产的破产,该抵押的抵押,该承担的……”他目光定在薛清慧和徐瑾年身上,“就你们慢慢承担。” 徐瑾年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哥,我又做错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凭什么停掉我的卡?” 徐谨礼看着薛清慧:“我是为了惩罚你妈,对你,算是连坐吧,凭我…不太高兴。”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不高兴就要停掉我的卡?美国学费还有生活开销那么高,没钱我怎么活啊?”徐瑾年冲过来站在他面前。 薛清慧还没反应过来,她明明半小时前还和儿子好好地聊天叙旧,却突然听他说要被罚。 徐谨礼一把拉过他的脖颈,按在他的喉管上,紧盯着他,力气大到徐瑾年无法抵抗、脸色涨红。薛清慧见状,这才过来劝他放开手。 徐谨礼猛地一推,徐瑾年剧烈咳嗽着,被重重地推到在地,甚至在地上滑了几步。 “凭什么?凭你小时候曾猥亵你姐姐!徐瑾年,你该感激我对你的仁慈,要不是看在你还小,我会让你连怎么死的都摸不清,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徐瑾年刚想反问,突然想起来,他在十岁的时候,曾在父亲房间看到过徐娴云的色情照,那之后他在徐娴云睡觉的时候摸过她。可是他哥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徐娴云当时没有睡着?难不成他已经找到徐娴云了? 徐谨礼看他的表情变化:“想起来了是吧?我没冤枉你。慢慢给我受着,这是你该受的,你就该一辈子烂在泥里。” 徐谨礼转头出了门,交代了留在这的保镖盯着他们,不准他们乱跑。 他上车吃了一点药,干咽下去,继续赶航班回去,重头戏在后面。 在飞机上睡了四五个小时,到了沪上直奔二环那套房,有被闯入过的痕迹。徐谨礼看见他爸在房间里被保镖护着,是他安排的,因为不能让他那么快死,也不能死在国内,太便宜他了。 徐明泽看见儿子来了之后,感慨道:“儿子,多亏你的保镖,不然爸的这条命算是到头了……” 徐谨礼笑笑:“我就知道你可能会有危险,特地让人守着你。爸你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徐明泽眼角溢出一些泪来,年纪大了,心里脆弱,竟然也哭上了。 徐谨礼看着他的眼泪,没由来地厌恶,直接说:“爸,国内这两天事太多,按之前说的,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徐明泽看着儿子,没想到他前天说的是真的,连连点头:“好,好啊。” 第一站是迪拜,去索马里没有直达的航班,到了迪拜再坐朱巴航空到索马里兰地区。徐明泽以为儿子要带他去迪拜散心,心里很畅快,他也很久没去迪拜了。 徐谨礼一路上都很温和,对他说什么都是好声好气的,旁人看着确实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他真的想要折磨人时,很喜欢给人制造落差,让他高高飘起再狠狠摔下来,摔得猝不及防、疮痍满目。 他们到迪拜时,徐明泽还是精神振奋,可当再次搭乘朱巴航空时,他就觉得古怪了。他问徐谨礼:“儿子,我没这是要去哪?” 徐谨礼笑说:“我要去见个朋友,很久没见面了,顺便让爸你也见见。” 看他说得真切,徐明泽不疑有他,点点头:“诶,好。” 一到索马里,普通人脑袋就得别在裤腰带上,但是徐谨礼不用,因为乔已经带人来接他。 大客户,总要有点特殊待遇。 徐谨礼笑着把他介绍给徐明泽,告诉他乔是他在亚马逊认识的探险同伴。徐明泽看着乔肌肉虬扎,不是个好惹的,朝他客气地笑了笑。 乔拍了拍徐谨礼的背:“缘分啊缘分,先去我那坐坐吧。”徐谨礼自然不会拒绝。 等到了都是荷枪实弹的男人窝里,看见他们眼露凶光,徐明泽才觉得不对。回头看了看徐谨礼,他的好儿子脸上早已没了笑容。 “爸,我来是为了让你也见见你的老朋友,他应该也挺想见你。”徐谨礼打了个手势,那个外国艺术家就被乔的人拖了出来,四肢脱臼,鼻青脸肿。 徐明泽一瞬间面色发白:“儿子,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徐谨礼觉得烦,听了一路,耐心已经耗尽,不想再听他的声音,抬手让人赶紧先让他闭嘴。 徐谨礼走到那个金发男人的面前蹲下来,说了句:“弄醒他。” 乔让人一盆水泼上去,人乍然惊醒过来,看见了面前一个黑发黑瞳的男人,像黑豹一样正在盯着他。 徐谨礼拿出手机给他看了看锁屏,是水苓的照片:“You know her,right?” 那个外国艺术家一下子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放我走,我以后对她绝不会有半点想法!” 看来知道他是中国人,所以想用说中文来讨好他,也是,徐明泽认识的人,多少该会点中文。 徐谨礼站起来问乔要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没有以后了,今天就会是你人生的终点。” 说完背过了头和乔说:“按照你们一贯的方法把他处理了吧。” 男人在他身后挣扎大喊:“不就是个女人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有!只要你放过我,什么女人都行!” 徐谨礼烟还没抽完,听见这话,回头看着他,用夹着烟的手对乔抬了一下:“我改主意了,等我一下。” 他慢慢走到他面前,男人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激动地继续说:“你喜欢哪个国家的女人,无论什么年龄什么样子,我保证送到你床上,只要你放过我!” 徐谨礼轻漫地笑笑,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你还真是,给你机会你不要……原本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他抖了抖烟灰,对身边的人说:“给我撑开他的眼皮。” 乔看见徐谨礼用烟头烫进了他的眼球里,男人挣扎大喊,但是头未曾能够挪动半分,直到他的烟反复被点燃之后燃尽。 烟用完之后,徐谨礼扔了烟头,捻了捻手指说道:“不要打麻醉,把他的眼球掏下来捣碎给他喂下去。然后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慢慢放血,扒光送到猎场里去,让那些东西慢慢把他吃光。” 令人胆寒的残忍,连乔都不禁后背发凉,他愣了一秒答道:“知道了。” 徐明泽已经吓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徐谨礼回头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爸,你知道你的器官现在在暗网上什么价格吗?” 徐明泽瞳孔震动,剧烈挣扎。 徐谨礼拍拍他的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你比他重要一点,你可以活得长一点,记得感谢我。” 徐谨礼出索马里的时候心情并未好转,相反,异常沉重。他为了屠戮深渊,自己也成了深渊,甚至更加残忍。 这样的他,不太敢回到水苓身边。 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行刑完的双手去拥抱他的女孩,他不配。 —————————————————— 作者PS:徐谨礼的复仇方式较为阴暗和直接,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和他的高道德感相违背,其实不是的。他这个人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不可能一点不受沾染,虽然他已经尽力自我教化成一个很好的大人,但是他在某些时刻仍摆脱不了那种上位者近乎残忍的冷漠刻薄。前面一些小地方上也可以看出来,他有这个苗头,只不过之前是小打小闹,现在是他真将阴暗面翻出来的样子。 痴缠?interlinked 第四十六章: 在航班上徐谨礼收到伊戈尔那边发来最新的悬赏消息,看着那些陆陆续续来领报酬的“猎人”,他终于卸了力,得以放松了一会儿。 一路未停地往回赶,不知道在飞机上坐了多久。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大太阳刺在他的眼皮上,徐谨礼短促地皱了一下眉。白亮的日光带来一层层压抑的寂寞,他要回家了,那里有他的太阳。 水苓这几天一直在反刍回味,去打量她和徐谨礼生活的细节,这些是她幼时幻想的未来,如今已经成真,她却还觉得好像虚幻。 太好的梦往往不是真的,她很害怕这一点。 她仍旧会做噩梦,安神药吃了会好一点,但仍旧避免不了被惊醒。徐谨礼不在她的身边,水苓醒来时会很想他,所以经常去他的衣柜里看他的衣服,仿佛能看见他本人以及他穿着时的样子。她偶尔会拿一件穿在身上,缩着坐在椅子上发呆,仍由自己被海量的思念淹没,然后将念想挤成泪珠从眼眶里默默滚落。 她有时也唾弃自己,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眼泪,特别是恢复记忆后,好像堵不住那样,总是往外流。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蜷缩着。 于是被回来找她的徐谨礼全都看了去,他想都不想就走过来把她抱进怀里:“……我回来了。” 因为拥抱来得太突然,水苓轻微一抖,随后想擦干眼泪发现已经来不及,于是抬头看他,软声说:“我好想您。”她觉得自己好像患上了分离焦虑。 徐谨礼拿纸巾拭去她的泪,摸着她的头发:“抱歉,让你久等了。” 水苓依偎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问他:“可以吻我吗?” 徐谨礼犹豫了一下,吻在她的脸颊上。 这个吻很轻,一触即分,只有安慰的成分。 水苓突然觉得委屈,明明分开之前,她还觉得自己可以等他。可是才分开一周多,她就觉得好难过,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有耐心。就像她小时候路过哥哥的房间那样,她又开始焦虑,她抑制不住地想他回来,她觉得家里好冷清。 她转过身,跪在沙发上直起腰扶着徐谨礼的肩膀,微微低头去寻他的唇。 徐谨礼在向后退,只是抿着嘴错开了适合接吻的角度,水苓却开始崩溃。她低头锲而不舍地想要吻他,直到徐谨礼退无可退靠在沙发上,他没说拒绝。水苓知道他说不出口,就当她趁人之危吧,她吻上去带着力度舔他的唇。 徐谨礼一开始只是任她舔,直到她舌头非要撬开他的牙关,他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把她压在沙发上汹涌地吻回去。他摸着她的脸颊,吻得越来越急促,恨不得咽下对方,直到他们都没有那么饥渴,才逐渐放缓了动作。 水苓被这个吻安抚到,心里没有刚开始那么焦虑,她安静地躺在他身下喘着气,摸着他的发,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怪自己,就当我引诱您吧……是我舍不得,是我贪心……别推开我,求求您……” 一听她这么说,徐谨礼的胸腔里像充了气,心脏被挤得疼:“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别这样……” “……这是错吗?我们现在…算是错吗?”水苓哽咽问道。 她懂徐谨礼的挣扎,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是不会对妹妹起歪心思的哥哥,所以他才一直在后退。因为她现在不仅是他的女朋友,还是他的妹妹,他做不到和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接吻、做爱。 徐谨礼罕见的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无法对水苓说是,也无法抛开良心说不是。 水苓抱着他不放,带着哭腔说:“哥哥,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我们没有血缘,我十岁就知道了,妈妈告诉我的。我当时听到很害怕,因为我最怕失去你,我承受不了,我真的承受不了……爸爸在我打电话给你的那天和我说,如果我不听话,他就会立刻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我当时恨不得让他死,却还是立刻给他下跪,我求他,求他不要说,求他不要告诉你,我会听话,哪怕他打我我也无所谓,什么都行……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哥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我等你等了太久,太久太久,不要推开我,求求你……” 徐谨礼听得撕心裂肺,那种被刀子扎穿的感觉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他把她抱在怀里,潸然泪下:“小云、宝贝………哥哥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水苓的手从他的领口探进去:“我们做好不好?不戴套,你射进来,让我把你吃光。留给我一点什么,让我抓住你,我想要你,好不好?” 徐谨礼拉开她的手,按在怀里摇头:“宝贝,明天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我陪你去……你现在情绪不对,我们不能这么冲动……” 水苓不再说话,一下子圈住他的脖颈去咬他的唇,再次和他接吻,用手去解他的衣扣,动作急切又没有章法。 她的情绪不对劲,徐谨礼察觉到了,比他们刚重逢那会儿还要不安和焦虑,只不过以前是没有底线地献身,现在是没有分寸地索求。 这也是一种自毁式的行为,她需要安抚,直到能够让她静下来,不然她会一直战战兢兢,如刀悬颈。 而安慰她就该是他要做的事。 他不再阻止她,任她去解他的衣服、扯他的领带,带她去房间里,把她压在床上。 捏着她的后颈,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徐谨礼在她耳边说:“乖乖,先停一下,等我吃个药。” 一听到要吃药,水苓的动作确实停了:“您哪里不舒服?出去受伤了吗?”她着急地去看他的身体和他的脸。 徐谨礼朝她摇摇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药,将两个白色小药丸从锡板上摁下来,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水苓去看那个药,都是英文,她看不懂,抬头问他:“这个是什么药?您还好吗?” 徐谨礼重新抱着水苓亲吻她的脸颊安抚她:“避孕药,没事。” 之前那次意外之后,徐谨礼就备下了,只不过没用过。 水苓还想问点什么,比如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伤不伤身体,还没说一句话就被徐谨礼含住了双唇和他接吻。 直到水苓被吻得气喘吁吁,身上宽大的属于徐谨礼的毛衣被他脱下,他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这款药三小时内的避孕率是百分之百,按你说的,射给你。” 扯开凌乱的衣衫,他们肌肤紧贴,徐谨礼感受着腹腔中的痉挛,微微皱着眉吻她似蜻蜓点水。 摸着徐谨礼的脖颈和发,感受到他的吻从嘴角向下,逐一贴过下巴、锁骨、乳尖,动作很轻柔,很快又变成舔舐,舔咬得她心颤,发出娇哼。 该叫他什么?Daddy还是主人?亦或者是…… “哥哥——” 这次,她想这么叫他。 她心跳得很快,不知道徐谨礼会有什么反应,可又想再叫他,像在暗无天日的青春期等待曙光:“哥哥……” “我在的,乖乖,我在……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知道你是我妹妹,是哥哥在和你做爱。”徐谨礼忍受着内脏的痉挛,带着疼痛回应她。 他想,这是理应痛的,他的第二颗心脏传来的,远比他更痛。 他解决了一切,现在回到了她的身边。是他该赎罪的时候了,他不该再彷徨,也没有资格再等待,因为他的妹妹已经等他太久了…… 他唯一的宝贝、他的妹妹,他的爱人已经忍受了太多痛苦。从他咽下药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即使伦理和道德在灼烧他,他也不该再让她委屈和不安。 他是她的哥哥,她的男人,她的爱人,既然他现在还活着那就该爱她。 他该是她的巴比妥,去安抚这颗遗失的心脏,他们睽违已久的心跳终于重新相连。 不管徐谨礼的回应是不是他的迁就,水苓的泪早已决堤。她终于重新得到了他,哪怕通过这种畸形的方式,她也要把他们的灵魂缝合到一起,这样她才能平静。 哥哥的手在摸她,和以前一样温柔,他在揉她胸口的软肉,在抚摸她的腰际,在捏她的臀肉。腰早就软了,心也早就化了,她在哥哥面前就是一汪泉或者一滩水。 他舔她的心口,含住她胸前的那一点,不断刺激它戏弄它,她不得不娇喘连连叫他哥哥,去摸他的脸和他的发。水苓微微抵着被子抬起一点头,这样能看见他的脸,她的哥哥埋在她的胸口,在吃她的乳尖。 她摸着他的鬓发,私想他吞咽的是她的灵魂,好像躲进他的身体里才安全。 “哥哥……我好喜欢你……我爱你………”她如是说。 徐谨礼每动一下心脏都会牵扯到发疼,但听见这句话,他仍旧要起身过去和她接吻,他要回答:“宝贝…我也是……哥哥爱你……” 水苓和他吻着,呼吸太过接近,他们将彼此嗅入心尖。 哥哥从不着急,以前是,现在也是,即使她已经被他摸得水流不止,小穴翕张。他对她像掬在手心里的蒲公英,每次都格外怕她飞走那样,小心地用手碰她,力道轻得犹如山泉淌过她的身体。 六岁以后,哥哥就没有再亲过他,但是现在哥哥几乎吻遍她的全身,只舔在最容易让她叫床的地方。 温热、柔软、绵痒,他的轻咬和舌尖落在大腿内侧,那里很敏感,她每次都会忍不住轻颤去拢腿夹哥哥的头。 而她的哥哥,她的爱人在打开她的双腿,他琥珀色的眼睛在看那里,修长有力的手指会钻进去引得她皮肤过电般酥麻。水苓的心在狂跳,好像他摸的不是她的皮肉,也不是她的阴道,而是她的心房。 “……嗯……哥哥…啊…嗯……”她叫他,格外妩媚的,她要他心动。 无论是婊子或者荡妇,她以后或许都不会反驳,她确实将哥哥勾引上了她的床,她求他肏她,她要他爱她。 徐谨礼被她叫的硬得发疼,可是手指才容下两根,不行,妹妹会疼。 仅仅是手指,水苓就已经被插得失神,她摸着徐谨礼的头发叫他:“哥哥……进来好不好…进来吧……给我……” 没有答应她,徐谨礼亲吻她的膝盖,作为补偿:“乖乖,再等等,哥哥不想你疼。” 耐心他不缺,仍旧是等到第三根手指送进去顺利进出,他才能填进去。 水苓被这一深深地埋入搞得脚背绷起,第一次就顶到敏感点,差点一下子就高潮。 她用手去摸他们相连的地方,又抚过自己的小腹:“哥哥,好满、你填得好满,我能感觉到你的筋脉在跳,它和我的心跳好像……”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说胡话,他的妹妹总是这样,徐谨礼也拿她没办法:“那哥哥就按照这个节奏疼你好不好?乖乖,哥哥把心跳给你……” “……啊……哥哥……太快了…慢一点……啊……”她被哥哥操得大腿内侧的筋脉都在发抖,哥哥不让她乱动,卡住了她的腿,她开始爽得呜咽。 她仰头揪着被子,全身过电似的发麻:“啊啊……嗯……哥哥…哥哥……哥哥慢一点……” 徐谨礼过来舔她雪白的颈:“乖乖…不行,你不是要哥哥给你吗……哥哥今天全都射给你……” 既然那是她要的,那就都给她。 水苓只知道咿咿呀呀地叫床,根本回应不了他,在他怀里被操得呜呜不止。 不知道被刺激了几百下,水苓已经受不了伸手去推他,被他强行圈在怀里咬在她的耳垂,他低声说:“现在躲什么?哥哥以前没操过你吗?宝贝?” “哥哥以前操你比这还重,怎么不躲?嗯?”徐谨礼欲望的阀门被打开,称呼再次成为他情趣的一环,他已然不在乎。 他作为哥哥天然的掌控欲开始隐隐浮现,他要操服她操乖她,不让她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忘掉那些痛楚,就溺在情欲里。 水苓咬着手指发抖:“……哥哥……呜呜呜…太过了、太过了……啊啊啊……” 突然,她感觉到哥哥射进去了,还往里顶了顶,涨得她浑身酸软。但她如愿把他吃掉了,马上她还要吃下更多,她的哥哥要用精液把她灌满。 “乖乖,你说的,要把哥哥吃光,我们慢慢来……”徐谨礼吻她的脸颊,“哥哥不会让你跑的,你要是受不住,可以咬哥哥。” 锁住她的腰,一开始抽插的速度还很慢,像是为了给她缓过神。水苓额头、鼻尖和心口早就渗出细密的汗,眼中晃神。 徐谨礼撑在她身上,替她捋开粘在脸上的长发,低头看着她:“清醒了吗?” 水苓没有说话,她还有点发懵,她伸手去摸他的脸,被哥哥吻在手腕内侧和掌心。以前哥哥就喜欢这样吻她,在操她的时候。 “……想咬你。”她没过脑,想什么说什么,看着哥哥的肩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徐谨礼握着她的后颈,圈住她的腰,带她起来,把喉咙和肩颈给她:“咬吧。” 水苓的嘴唇就贴在他的肩上,她不想咬疼他。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地咬,后来用了一点力才发现太紧实了,对她的牙齿一点都不友好,她有点气恼地轻轻推他:“咬不动……好烦…讨厌……” 这是今天第一句让徐谨礼笑出来的话,笑得他器官抽疼。 看见哥哥笑,水苓睁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她好想亲他,想亲哥哥。 凑过去寻他的嘴唇,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分开垂眸看着他的唇瓣:“这个咬得动……” 徐谨礼被她勾得大脑发热,把她摁在床上深吻,一边吻一边顶她,直到她浑身都用不上一点力气。 水苓被翻来覆去地深深操弄,反复灌精,直到撑得小腹酸胀,交合处粘稠的液体不断往下漏,她的哥哥都还没结束。 “哥哥…我不行了哥哥……不要了…吃不下了……呜呜呜…我不要了……”水苓撑得难受,被操得神志不清,大脑空空,又要去推他。 徐谨礼将她双手的手腕单手锁在一起摁在她的头顶上:“乖一点,不要乱动,哥哥还没结束。”作为安抚,他俯身去吻她。 水苓朦朦胧胧之间去看他,想起以前哥哥把她高高举起遮过太阳,而现在哥哥在她身上,他们是彼此的太阳。 那缠绵悱恻间的喘息,黏黏糊糊的呻吟,特地为了融入对方而产生的体液,都是爱的证明。 他们是残缺互补的拼图,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缺角,是本该连在一起共同震颤的两颗心脏。 世界抵不过爱人的眼睛 第四十七章: 等水苓睡着之后,徐谨礼悄然起身离开房间。 刚刚在做的时候就已经疼痛不止,他的器官痉挛太严重,已经憋不住要咳嗽或者呕吐。 急匆匆走进卫生间,一口血从他喉中溢出来,被徐谨礼用手捂住。 他垂首看着满手的猩红,剧烈的胃痉挛让他又开始低头欲吐,像是要把心呕出来。 器官都被这痉挛牵动着,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移了个位,搅得他不得安宁。 折腾了许久,喘气的间隙,他扶着洗手台,看了看镜中嘴角挂着血丝的自己,不禁凄然地笑出来:“惩罚完所有人,终于该轮到了我了吗?” 他没能听懂妹妹的求救,让她在那些禽兽的爪牙之下被虐待了一整年,那本日记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进了他的心里。妹妹不会怪他,但是他没办法就这样放过自己。躯体化的自惩再次发作,远比之前的每一次更甚,像是要一寸寸凌迟他的灵魂…… 不过这是他该疼的,他该受的。曾经他扯开她的头发,说她不知廉耻,这些他都没忘。现在可以一并视作对他的折磨,他待她不好,这些都是活该…… 做了这么久,按理说水苓一般是不会醒的。但是恢复记忆之后她格外敏感、心里总是吊着、眠浅,容易惊醒,她怔了一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下意识摸了摸枕边,没有人。 哥哥呢?她起身随意套上徐谨礼的那件薄毛衣去找他,刚下地时腿在止不住地发抖,因为岔开太久了,酸得不行。 她慢慢找着,被她看见徐谨礼在洗手间咳嗽,手上满手猩红。 是血!血丝还挂在他的嘴角,徐谨礼闭着眼闷声咳嗽,没有发觉水苓在门口面色惨白。 他为什么会呕血?水苓急地冲过去抱着他摸着他的身子:“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不要吓我,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哥哥你怎么了?” 徐谨礼没想到她能醒过来,用干净的那只手把她拉开一点距离,防止她沾上血,随后低头扶着洗手台重咳了一声,吐掉口中的血丝,开始漱口洗手。 水苓吓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徐谨礼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怎么会吐血,她攥着他的衣摆,心慌地阵痛。 徐谨礼看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放下漱口的杯子去把她抱起来吻她:“别怕……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只是躯体化的反应。应该是胃痉挛太剧烈,所以胃黏膜撕裂了。” “……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任性吗?”水苓看着他,开始发抖,微微摇着头,“哥哥,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 徐谨礼压抑着剧痛,把她抱到床上,顺着她的背:“不是……不是的,宝贝,老毛病,只是恰巧这个时候复发了而已。” 水苓不相信,她去摸他面色发白的脸,蹙眉带泪看着他:“怎么会这么巧呢?偏偏这个时候?……哥哥,你这么抗拒我们的关系吗?所以心里才这么疼……你吐了那么多血怎么能和我说是巧合,我不是傻子,哥哥……” 吻去她的眼泪,亲吻她因为哭泣颤抖的嘴唇,徐谨礼和她解释:“不是,形成因素很多,你不能这么想。最近我处理了太多事,甚至杀过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你不要怪自己好吗?哥哥求你了,别怪自己。” 水苓完全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那醒目的红,还有他弯腰吐血时的样子,她害怕了…… 半晌,她才木然开口,双目失焦地说:“……哥哥,我们要分手吗?” 因为这句话,徐谨礼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差点没喘过气。他按住她要和她接吻,被水苓偏过头躲开。 被拒之后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徐谨礼低头埋在她颈间:“不行,乖乖……再和你分开………它可能就不跳了……就当救救哥哥,不分手好不好?” “可是你刚刚……”水苓红着眼眶抱住他。 “没事的,以前也会有这个毛病,明天哥哥去看医生,她会和你解释清楚……不要内疚,哥哥爱你,你不要乱想。”说完之后,徐谨礼动作轻柔地和她接吻,一直把她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好像她是他的心脏起搏器。 感受那沉闷的心跳,水苓把他抱得更紧,没有再松开。 良久,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枕头里:“哥哥,我们为什么活得这么痛苦?到底为什么?我们犯了什么错?凭什么是我们呢?” 这是她第一次,抱怨命运的不公和造化弄人。 水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落在徐谨礼心里,他不免痛惜,紧紧抱着她:“不是我们的错……以后会好的,会没事的……” 恶人犯下的错,惩罚了最不该惩罚的人。 可即使变得血肉模糊,他们也要相爱,无法再对彼此说一句分开。 水苓第二天从起床时心情就很糟糕,她能看出来徐谨礼在忍着,所以她一直急着去医院,清晨就到了私人医院检查。 并不像他说得不要紧,因为医生建议徐谨礼住院,水苓握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一些。她在害怕,她害怕他有事,害怕自己会不断给他带来疼痛,害怕是她把哥哥变成这样。 之前给她做过催眠的心理医生和水苓说:“我和徐总谈一会儿,待会儿告诉你是什么原因,你先不要着急,坐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好。”水苓松开他的手,徐谨礼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不要多想。水苓没说话,坐在外面的皮沙发上等他,心乱如麻。 大概四十分钟,徐谨礼才从里面出来,第一件事是过来亲吻她的脸颊:“进去吧,医生会告诉你原因。” 水苓走进去,相当直接地问医生:“您不会骗我对吗?”她担心他们一起联合起来用白色谎言宽慰她。 “你放心,我不会,我有职业操守。我先给你看一些东西。”医生讲资料往桌前推了推,水苓拿过那一沓用夹子夹好的纸张,开始翻阅。 那是他哥哥的咨询以及治疗反馈记录,她着重看病症表现和治疗反馈。 他确实不是第一次躯体化这么严重,之前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有差点溺死窒息,水苓看得心绞痛:“可是我那时候和他在一起,他没有这种情况,怎么又复发了呢?” 医生给她泡了一杯茶:“他和我说了你们的情况,他并不是因为放不下伦理和道德强行和你在一起才吐血,他是因为过去而愧疚自惩。这个反应一直积攒到昨天才一起爆发,不是一天形成的。” 水苓着急地说:“可是我现在没事啊,我就在他的身边,为什么……” 医生朝她摇了摇头:“孩子,爱是有盲点的。他看不见已经给你的,只想着没能给你的。他也看不见自己对你有多好,只想着自己对你为什么还不够好。七年前你失踪的真相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没办法不深深愧疚,他觉得这是在赎罪。你很坚强,孩子,我几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坚强的小女孩,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强。他和我说他不如他的妹妹勇敢,我很赞同。他的病我看了快四年,和你在一起之后,他就不怎么来了。我以为就能这样结束,没想到天意弄人,竟然又复发了。” 她恨透了这天意,水苓深呼吸将脸埋进掌心里。 医生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和缓:“孩子,你也需要治疗,你经常睡不好,做噩梦、多惊醒、疑虑重、过于依赖亲密关系、分离焦虑,这些也是需要慢慢治疗的。这些虽然看上去并不像他那么严重,但是慢性病也是病,该治还是得治。你所承受的伤害太重,即使你足够坚强,也没办法一个人就这样全扛起。” “那我们……”水苓抬起脸看着她。 医生朝她点点头:“先暂时减少相处的时间,边治疗边重塑亲密关系。” “一定要分开吗?”她舍不得,明明好不容易才让他过了那条线。 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医生柔声说:“不是要你们分手,只不过现在天天在一起,你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彼此身上,对于你们两个的病情都不是好事。你们都该把目光往别的地方看看,才有益于身心。像现在这样,天地对于你们都过于狭窄,比不过爱人的眼睛,就会一直被问题困住。” “那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在一起呢?”水苓蹙着眉,觉得这个世界好讨厌。 医生摇摇头,知道她的分离焦虑确实是有点严重:“你们随时可以在一起,我不是让你们分手。只是需要你们在日常生活中,多挪出一点注意力给外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封闭。你们可以出去看看,多交换彼此眼中的世界,等内心差不多平静了,身体恢复了,再天天粘在一起我也不会拦着你们。” ………… 水苓出咨询室的时候,内心有点郁闷,虽然她最后懂了心理医生的意思,但是她不想和徐谨礼分开。停在原地静了一会儿,她去找徐谨礼,发现徐谨礼已经换上了病服,像是刚做完什么检查。 “您怎么样?”她走过去抱着他,抬起头问他,“胃是不是很痛?” 徐谨礼摇摇头:“没事,倒还好。她和你说了什么?” 水苓撇撇嘴:“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 徐谨礼皱了眉,拉起她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水苓摇摇头:“不是分手。医生说,我们都需要转移转移注意力,不然过于聚焦在彼此的痛苦上,病情都会加重。” 徐谨礼叹气:“她没和我说这些,只是一味劝我住院。宝贝,你的……过去,真的太沉重了,确实需要好好治疗缓解,你晚上都睡不好,老是惊醒。” “可是我更不想与你分开,我就想黏在您身边,不可以吗?”水苓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闷声闷气的。 徐谨礼抬起她的下巴,吻在她的额头上:“可以,但是这样对你的病没有好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牺牲一小段相处的时间让你能够睡好、变得健康些,这个更重要。” “一辈子吗?”水苓喜欢这个词,贴在他胸膛里歪头看着他。 徐谨礼朝她点点头:“嗯,我向你许诺,甚至明天就可以去领证,如果这能缓解你的不安的话。” 水苓一下子松开了手,抓住他两边的衣摆,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真的?” 看着她的眼睛,徐谨礼笑笑:“真的,我不骗你。” 水苓放开了他,心跳得特别快。她很想明天就和他领证,但是又怕这样对于徐谨礼来说太快了,毕竟他才刚跨过那个坎。 看出来小姑娘的纠结,徐谨礼摸着她的脸蛋:“乖乖,不管怎样,我们都会结婚,早一点迟一点无所谓。你只用考虑你想怎么样就可以了,我真的都可以配合。” “那就明天。”这是水苓难得一见的主动,却格外直接干脆。 就算要和徐谨礼分开,她也要和他粘连一点什么,无论关系或者灵魂。 徐谨礼笑笑:“好,夫人,听你的。” ———————————————————— 作者PS:边痛边做,忍到呕血,别太爱了我说……(这个反应现实中确实是有案例的,只不过不会像他这么严重) 本来他们还应有一段坎坷,但我实在是不忍心,就不叙述那段了,我这段时间也写得心理难受,还是仁慈些。 有精神疾病是要住院的哈,而且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花看草、看山看水什么的确实对改善精神状态有好处。没有相对健康的心理确实不建议发展恋爱关系,很有可能心理问题会更严重。 人生角色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站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水苓又不想进去了,因为她紧张地发晕,总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徐谨礼拉着她的手,看她停下脚步在发楞,问她:“怎么了?” 她一把抱住徐谨礼,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说:“……我好紧张,等我一下下,我太紧张了……” 徐谨礼摸着她的耳廓,揉着她的耳垂:“嗯,我等你,等你缓过来。” 而后水苓突然从徐谨礼怀里昂起头,猛吸一口气,皱着眉严肃地对他说:“我好了,我们走。”表情坚毅得不像是去结婚,更像是拉着他去入伍,徐谨礼看着想笑又忍住。 流程并不麻烦,甚至比水苓想的快很多,等红本子到她手里的时候她还是懵的,有一种人生二十年浓缩于这一刻的不真实感。 红本子被她捏在手里,她久久地看着这个东西,拉着徐谨礼的手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念叨着:“哥哥,我们结婚了……我和你是夫妻。” 看她一整个上午心里就没踏实过,徐谨礼握紧她的手:“嗯,这是我们婚姻关系的证明。” 坐在车里,她一手一个小本子比在自己的眼面前:一个是哥哥的,一个是她的,他们拥有一段法律承认的绑定的牢固关系。 她突然又不那么恨苍天,如果她现在不是水苓,她肯定无法和哥哥拥有这样的关系。正因为他们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们才能在一起。 他们未来的人生通过这样的关系将彼此深度绑定,只要这个红本子在那,他们就是社会认定的彼此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水苓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所以她逐渐开始笑起来。 徐谨礼看她终于笑出来,心里轻松不少,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去吻她的额头。 水苓越笑越开,横竖都满意。她一手捏着两个本子挡住脸,只露出眼睛抬头笑着看着徐谨礼。 徐谨礼看她好像有话要讲,摸着她的脖颈耐心等着她,安静地看着她。 “老公。” 水苓轻声叫他,很短促的一声,带着小姑娘的羞意。眼带笑意的,她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很清澈明亮。 徐谨礼听见了,他看着水苓,慢慢用手捂到心脏的位置,他觉得那里的跳动频率太过夸张,比他曾经高空跳伞还要澎拜,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激荡。而后他捂住嘴,把头抵在水苓颈间,半天才回应她:“我在,乖乖……” 爱人贴在她的颈间,绯色从他的脖颈蔓延到脸上,被水苓尽收眼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徐谨礼脸红。 要命,用这张脸脸红实在太有杀伤力,她一点都顶不住。水苓心跳也很快,已经缓了一上午,现在好了很多,终于轮到她能比他淡然一点的时候了。 她一会儿一个啵啵亲在他脸上,不停地在他耳边小声叫他:“老公…老公……” 难得能看到徐谨礼称得上无措的状态,水苓心情大好,不停撩拨他,像小狗撒欢。 脸忽然被他一下子捏住,徐谨礼长舒一口气,他身子坐正了些,上下扫视着她的脸,最后定在她的眼睛上,说话时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红:“你真的是……” 真是什么?水苓睁圆眼睛歪着头朝他眨眨眼。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徐谨礼用充满训诫意味的吻来回应她,把她抱在腿上,深吻到她腿软,只能气喘吁吁地闷哼。 呼吸不畅地蹭在他怀里,水苓不叫他老公了,她拉着他的手像以前那样叫他:“……Daddy…主人……喜欢您……” 这两个称呼在她的记忆中充满了创伤意味,徐谨礼现在再听到时,其实不太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情趣建立在爱人曾经的伤痛之上。 “乖乖,这两个称呼与你过去的疼痛太密切,你这么叫我,哥哥现在暂时接受不了,我会很心疼。” 拉起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两侧,水苓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里,闭着眼娓娓道来,语气很柔和:“不一样的,哥哥。正是因为我这样称呼你,才能覆盖曾经的伤痛。之前这两个词代表着强迫和痛苦,它们没有别的意义,像是狗链一样拴在我的脖子上。但正因为我们相爱,我用它们称呼你,我脖子上曾经的链条才能这样被卸下。它们指代的终于不止是阴暗的过去,已经溃烂的伤口被爱覆盖,我才能逐渐从这两个词中解脱。哥哥,你是我的消炎药和创可贴。” 因为一个小本子带来的安全感,水苓能放松下来,和他道出那些他不敢提及的曾经,告诉他现在不一样。她能感受到爱,而这份爱能治愈她累旧的伤痕。 他的心里好受些,带着触动说:“那你叫吧,什么都行,只要你需要,我不介意成为任何一种角色。” “真的?”水苓听见他这么说,在他掌心里昂起头看他,眼睛里有一些欢快的、暧昧的,隐隐流动的别的东西。 不知道小姑娘又在想什么,但徐谨礼看得出来她要调皮,他松开一只手,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现在不要闹,哥哥不想罚你,也不想在不合时宜的地点发情。” 水苓笑着答应他:“噢~知道啦。” 中午的时候,徐谨礼来着水苓来公司,他要处理交给各部门的后续工作,他住院之后,只能线上处理这些问题,很多要求要提前确定清楚。一直没停地忙碌,直到下午五点半。 徐谨礼正准备稍作歇息,邮箱提示音响了一下,他收到了一份压缩文件,署名是之前给水苓拍下“草木苓茏”那张照片的摄影师的英文昵称。当时谈及这份照片,因为摄影师将它归档到了旧U盘里,作品太多,一时之间找不出来,所以一直没有发给他。 他原本想去找休息室里的水苓,后又坐了下来,打开了那份文件。 他的妹妹因为受伤变成小光头的照片,摄影师很有水平,拍得很好看。他一张张看着,眼中充满怜惜,心中酸胀不止。 翻着翻着,一张照片停在他的屏幕上,那是她水苓脱衣服的照片,上半身的衣服因为胳膊抬起被带到胸部以上,他能看见妹妹十叁岁上身近乎赤裸的躯体。他停在这,不是因为什么遐想和欲望,他对孩子起不了那种念头,而是因为心疼。 她的妹妹身上怎么会有那么那么多细密的小伤口和疤痕,简直是星星点点,怪不得她要去做了除疤手术才能上舞台。 他的宝贝,究竟是为什么这么苦啊…… 徐谨礼久久地看着那张照片,他将电脑睡眠,内疚又一股脑冲了上来,手捂着脸,他再一次抬不起头。 爱是常怀歉疚,是心疼,是不断泛起的怜惜。妹妹的过去是他刻进骨子里的一种阵痛,他一辈子也不可能释怀。他最多也只能带着伤口爱她,他不如妹妹勇敢,他愈合不了。 这一刻,他意识到,爱在他们之间该是这样的东西,它要伴随着一生之中生长的痛楚。他作为更年长的那一个,他就应该放不下,是就该放不下才对。她年轻的爱人可以将一切用乐观替代抛之脑后,但他不行,他得由着这些刀刃悬在他的头顶之上,这样才能提醒他,他该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该避免什么样的情况,他该为她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爱是一种使命,而妹妹站在终点,中间的荆棘和泥泞是他该为她清除的一切,这是他今后存在的价值,他为妹妹而活。 徐谨礼起身走去休息室,水苓在里面看着杂志,看他过来放下手中的书去抱他。 打量着他的神色,水苓说道:“您怎么啦?看起来心情不好噢。” 一声轻笑,徐谨礼屈身一手绕过她的膝弯,一手扶着她的背,将她抱着举起超过他的头顶。 这个位置有点太高了,水苓一下子有点慌,她没和哥哥说过她怕高怕得很严重,他不知道。 徐谨礼注意到她身体绷着,有点紧张,略微将她放下来一点,靠得很近,呼吸只有一寸的距离。他仰头看着妹妹的脸,眼神停留在她的眼睛上:“乖乖,哥哥多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害怕?” 太近了太近了,一低头就是哥哥的唇。水苓很少看过这种角度的他,暂时忘了怕高这回事,心怦怦跳:“有点点吧,我怕高。不过现在这样不怕。” 低头用手去抚摸他的脸,水苓将掌心给他,徐谨礼顺其自然地闭眼将脸颊贴上去,水苓心跳更快。 “哥哥……为什么这么抱我啊?”她问。 “因为哥哥想起了你小时候,后悔没有多抱抱你。”想穿梭时光的洪流去拥抱孤立无援的妹妹,但他做不到。 水苓心中是有感动的,不过不算太长,因为这个距离下,她分不出神去思考太多别的东西,她的注意力全在徐谨礼的脸上。 堕落了堕落了,怎么长大了看见这张脸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明明小时候还可以心如止水。水苓浅浅挣扎了一下,随后放弃抵抗吻上去。 想亲就亲是应该的,哥哥现在是她老公,矜持什么的,也可以先放放。 徐谨礼很配合地任她亲,眼带笑意看着她,看得水苓抵不住,亲完把烧红的脸伏在他肩头。 “哥哥,我现在终于能说了,你长大之后为什么这么好看啊?我不行了……当然,小时候也好看的,就是感觉上不太一样。” 徐谨礼想看看她现在的脸,坐下来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他笑着说:“因为之前是你哥哥,后来是你男朋友,现在是你合法丈夫。” 人生旅途上,关键男性角色的位置,几乎都被他占据,水苓很高兴这样的过程,她说:“真好,真好……” —————————————————— 作者PS:不知道有没有读者朋友能想起之前出现过的狗链和囚笼这个暗示,它曾出现在徐谨礼的梦中,水苓被一堆人用欲望凝视,在拍卖台上(象征着她之后被一群声名显赫的俱乐部禽兽凝视),那是我的伏笔之一。徐谨礼走过暗涌的人群,旁若无人地朝她走来,梦中身边所有人都在他走向水苓时消失,他到她面前叫她抬头。水苓当时说的是她的脖颈太沉重,她抬不起来。徐谨礼为她粉碎脖子上的链条,告诉她没事的,他会在,主人会在。从这个节点开始,主人这个词象征的不再是所有权和掌控,而代表了徐谨礼内心对她的责任心和关系重构,正因如此,水苓后来才感受到了他的转变,这个词才变得不一样。 因为这个故事不算长,没有白写的情节,哪怕只是他们所读的某一本书,也全都是某个暗示和伏笔(我很喜欢伏笔,不过可能我笔力不咋地,大家不一定能联想到,这是word锅,可能有些地方我得回头重新修修) 与他无缘的青春 第四十九章: 开学时间将近,水苓也逐渐忙碌起来,大二下学期她的课多了起来,即将迈入大叁,需要有很多准备,毕业之后的方向得从这个时候开始规划。她不得不把一部分目光挪到她的校园生活上,她时常思考,她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事,成为什么样的人。带着这样的思考,她去找正在医院病房的徐谨礼。 徐谨礼自从住院之后,连晚上也不回去,心理医生说他现在的状态还不足以过上这种状态的生活,还是先好好留着养病。水苓让他遵医嘱,他于是照做。 心理医生说水苓的状态倒是可以稍微自由些,可以回家休息。但是徐谨礼晚上不在,水苓也不想回家,后来他干脆让隔壁病房成了她的专属,他们倒成了病友。 对此,心理医生眉头皱了半天,他们还是离得太近了,这样一来恢复期又要延长。最后她想着小姑娘还要上学,也不至于一直黏在徐谨礼身边,看着她水亮亮的眼睛点头同意了。 徐谨礼的住院生活很简单,心理医生将药物治疗部分降到了最低,大部分时间都是心理治疗,剩下的时间他刚好用来处理工作和放松散心。好像一朝步入了养老生活,闲适到有点无聊。 “您好先生,我可以进来吗?”水苓从病房的门框外探出一个小脑袋,和他打招呼。 噢,她在的时候倒是不无聊了。徐谨礼笑笑:“请进。” 在慢慢的治疗过程中,水苓逐渐能感受到心理医生的用意。她将部分时间投入到学校生活中,在不同的人和事接触中,新的记忆不断覆盖她过去不好的回忆。她眼下有正在发生和经历的和家庭无关的事,这些事能够让她远离那些家庭带来的创伤,或者至少让她忙到顾不得去想那些。确实是好事,至少她忙起来的时候觉很好睡,不会一夜醒个五六次。 而在这样的忙碌和远离过程中,她身边有奶奶、舍友学妹、同学、社团的朋友,身边有人不会让她那么焦虑。她每晚都能见到徐谨礼,分开的时间不会让她难受,只会让她在再见面时更喜欢他,每晚都能见到爱人是一件幸福的事。 水苓每晚回来都会和他说说学校有什么事,而徐谨礼听完会和她谈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像是病友交流治疗过程。 “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水苓在他的病床边坐下问他。 徐谨礼朝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着:“日日旧日日新,昨天今天并无不同,但是好像又都不一样,我感觉很平静。” 水苓好奇:“哪里不一样?” 徐谨礼笑:“有小姑娘每天都会穿着不一样的衣服来见我,和我说些新鲜的话,这个不一样。” 水苓隔着被子趴在他的腿上:“那您见到她高兴吗?会不会觉得她话太多,说个没完?” 摸着她的脸,徐谨礼答:“毕竟是小姑娘,话多一点很正常,很可爱。” 水苓听完把脸埋在被子里耳尖发红,然后又转过脸来:“那个小姑娘下面两周可能不会来了。” 徐谨礼的手一顿:“为什么?” “因为学校在省外有课外实践,小姑娘还是学生得好好完成实践活动。” 听到这个理由,徐谨礼想了想,确实时间上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正是事多的时候:“好,你们要去哪?” “目前不清楚我会被列到哪一组,有叁组,分别去云南、贵州、新疆。” “倒是都不近。” “嗯,要去做调研,不知道会不会顺利。不过我还挺期待的,因为项目都是公益类的,对这些挺感兴趣。” “喜欢这些的话,要不要我先创立一个基金会,运行差不多了之后交给你来做?” 水苓的脑袋蹭得一下从被子上弹起来直起身来,怎么把这种大事说得和吃饭喝水一样,她还差得远呢:“不不不,别,我还没到那份上,不至于。” 徐谨礼手里突然落了空,捻了捻指尖:“会很忙吗?” “目前不确定,听上一届的学姐说,应该挺忙的。” “好吧,我不打扰你的日常实践活动,你有空可以给我视频,我等你回来。” “好噢,我会想您的,每天都视频。”水苓起身凑过来亲他,徐谨礼笑着揽着她的背和她接吻。 水苓没两天就走了,去了云南,比徐谨礼想得要仓促。 徐谨礼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成为他们当中需要等待的那一方。虽然知道她离得远不会突然回来,但是每次门外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止不住向外看。 等待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他一直觉得他不缺耐心,可最近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耐得住性子,因为小姑娘并未履行诺言。水苓太忙了,甚至徐谨礼给她发的文字消息,她有时候都得隔五六个小时才回,更别说晚上视频,忙得倒头睡压根想不起来远方还有一个他。徐谨礼念在她那么忙碌的份上不去打扰她,宁愿让她多睡一会儿。但是在看到水苓偶尔给她发的活动照之后,他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一开始,水苓给他拍实践环境和住宿环境,后来有一些日常的调研活动照,到很多小组合照。 刚开始,他看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看到有意思的东西还能笑笑。久而久之,等照片多了,他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水苓身边怎么总有一个男生离她那么近。 他不是在揣测他的爱人,他只是在打量这些勉强称得上的竞争对手。毕竟他的爱人还是个学生,她离青春更近,但是他已经离那种东西太远。 少男少女的故事总是青葱朦胧充满美好,而不是像他们一样拥有那么荒唐的开头,充满坎坷的过程和不堪入目的过去。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去考虑一些他平常根本不会想的事,爱者近乎怯,他没想到这辈子真能和这种词挂上钩。 看着照片,他觉得那个男生似乎不过如此,而且说不定,这个巧合只是因为他们在小组合照的时候有一些固定站位罢了。这种计较未免太心胸狭小,徐谨礼笑笑摇了摇头,他都是她丈夫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晚,水苓又噔噔噔给他发了一堆照片,这回倒不是小组合照了,只是日常照。发完小姑娘就说她要先休息了,和徐谨礼抱歉,回去一定好好陪他。徐谨礼很好说话,回了她一个晚安。 上滑页面,他开始一个个看那些照片,水苓长相姣好、身材标致这一点在上镜时显得很突出,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她。徐谨礼看她和同学们一起做问卷、赶路、走访,参加会议,小姑娘确实不曾闲着。 下面是一些轻松一些的日常照,她和同学一起讨论议题、吃傣味、玩桌游、跳竹竿舞。明明是很放松的东西,徐谨礼却越看越笑不出来,似乎她身边的那个位置,不是什么固定站位。 那个男生是她的小组搭档?他总是在水苓的身旁,给她递资料、和她碰杯、给她发牌、看着她为她鼓掌。这种过于密集的偶然让徐谨礼不怎么畅快,但也算不上有危机感,直到他看见他们俩的单独合照。 似乎是离得近的同学拍的,那个男生在给水苓戴帽子。或许水苓只是没看见,因为照片上水苓侧着身低着头,而男生在她的斜后方,很自然地把鸭舌帽卡在她的头上。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让他陡然想起,他和水苓还没有一个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能显眼到让他人望而却步的物件,比如戒指。徐谨礼还没有求婚,他不想那么仓促给她戴上那个环,他想等一个好时机。结果现在他觉得这一切似乎本末倒置了,他们先有了关系,却没有丝毫痕迹。 徐谨礼立即退出界面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一开口就是:“我要请假。” “……您不是在上班,生病没有请假可言。” “但是我要去一趟云南。” “嗯?她的分离焦虑复发了吗?” 徐谨礼轻叹一口气:“不是……是我,是我焦虑。” 水苓来到云南后的前几天简直忙得脚不沾地,天天手机步数都是叁万步以上,还得爬上爬下。云贵高原都是山坡,所有台阶都是为了实用,而不是像平原那样起到装饰性作用,她每天回去都觉得自己的小腿酸得像石柱子。 在调研的时候也不算轻松,很多年龄大的老人家都只讲方言,一说得太地道或者快了,她就听不懂,回去听录音也是含含糊糊、迷迷瞪瞪。进展是缓慢的,活是干不完的,带队老师要求他们做的每日整理和阶段性汇报总结都是叁千字起步,她经常想到头秃。 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没有时间和徐谨礼视频。虽然她很想看看他,但是她实在太累了,每天除了出门干活就是回来写报告,一旦她和徐谨礼说上话,她怕自己就没心思干别的事了。 徐谨礼很体谅她,即使她回复消息很迟或者忘了,他也很温和。告诉她说没事,好好休息最重要,可她心里总不免歉疚,明明说好的每天联系,五天过去了,还没通过一次视频。 她想哥哥了,想她的Daddy和主人,想她老公。水苓正想着要不趁去饭店吃饭的空档先给他打个电话,小组同学就上前来问她昨天的报告发了没有,老师在群里@她。 她瞪大眼睛、脊背发麻,昨晚写完了忘了提交了!小组之中,她还是第一次被老师点名,其他同学也跟不上这样的强度,隔一天就会被老师@一下。她觉得这太社死,所以无论如何都会在截止前把作业交了,偏偏这回忘了,因为她写完给徐谨礼发了个照片之后就睡着了。 还好Word在她的手机上有备份,要是在电脑里,她就得回酒店顾不上吃饭了。她点进学习通,赶紧上去把作业交了,而后长舒一口气仰头看看云南碧蓝碧蓝的天,她又开始想徐谨礼了。 垂头丧气地到了饭店,祸不单行,没有包厢了,大厅也没有位置。服务员说最大的那个包厢人倒是不多,只是有贵客已经坐进去了,所以不方便调换,请他们去别家吃。 但他们定餐的时候定金已经付了,只能第二天延用,还不能退。因为有所谓的贵客就把他们的包厢让出去,有点太不讲道理了,他们的老师据理力争,坚决不让步。水苓也气鼓鼓的,本来就是店家的问题,不该由消费者来承担。 服务员看他们老师说得有条有理,也是难办,去找了老板,老板又去包厢找客人协商。 老师就站在包厢门口,他们跟在老师身后,颇有老鹰带小鸡的意思,到哪都能收获一堆目光,水苓觉得尴尬又憋屈。她早饭也没吃,早就饿了。上午去调研了一上午,喝口水也没顾得上,现在饭还没吃上。 突然,她看见他们老师走进去了,水苓还以为要换包厢,结果听前面的同学说是要拼桌,因为老师认识这位贵客。 当她踏进包厢,人一下子愣住了,好巧,她也认识这位贵客。 贵客是她老公。 Forever 第五十章: 水苓就那么站在那,直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外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忘了他们现在正要坐下吃饭。 她盯着自己看的时间实在太久,徐谨礼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水苓才发现同学在拽她入座。 啊啊啊,又社死了!水苓两眼一黑,坐下的时候简直七窍生烟,呆成木鱼。 她没和他坐一起,因为她在后面进来,坐不到那个位置。她身边的同学凑过来说:“苓苓,你也太明显了。我知道那是个大帅哥,但咱还是多少矜持点,你刚刚盯着他的时候拽都拽不动。” 水苓捂着脸内心欲哭无泪:别念了别念了,师傅别念了,她真的好尴尬。 不是,凭什么啊?盯着自己哥哥看又没什么错,更何况那还是她老公! 水苓打开擦手的一次性湿毛巾,泄愤式擦手,他好讨厌,过来也不说一声。等她冷静下来又想,可能他只是来处理公务,很快就走了,怕自己分神,所以没有提这件事。毕竟他还生着病,没有重要的事不会出院。 也是,他还生病还要忙工作,好难啊。水苓突然一下子就从尴尬气恼变成了心疼,心境转变之快不用叁秒就已经完成。 徐谨礼确实没想到能遇见她,这不是他的预谋,他没有这么料事如神。他只是和在这的朋友随便挑了一家店,想等她不忙了再去找她,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 但是他的小姑娘除了进门时盯着他看了几秒之后就没有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坐得也离他很远,这种微妙的距离让他挑了挑眉。 已经社死一次,像是为了特意澄清避嫌,水苓没有再看他一眼,就默默吃饭。合她口味的菜总会转到她面前,她吃得挺香,毕竟是真饿了。 干饭还是得认真对待的一件事,哥哥和老公是不会跑的,但是菜如果不勤夹,很快就没有了。 徐谨礼借机把她爱吃的转到她面前,看她吃得认真完全不理睬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是不是早上没吃饭?看上去人好像已经瘦了一圈的样子。 她的两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同学,其中一个就是照片上那个小男生。他给水苓夹菜,水苓婉拒,这让徐谨礼很满意,至少小姑娘知道他不是空气。 其实是因为他夹的都是水苓不爱吃的,放碗里也浪费,所以她直接拒绝了,再加上又不是公筷,也不合适。皮皮虾上来,她下手不够快,没吃到。男同学戴手套拿了两个,剥了一个给了她,她一下子眼里放光,菩萨啊菩萨,这是菩萨。女同学看她没抢到,也给她剥了一个,她快乐加倍,乐得不行。虽然她手速不快,但好在人缘还行,平时帮着大家整理问卷的交情还是有用的,至少在饭桌上很有用。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别的男人给她剥个虾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徐谨礼让服务员过来,再上一盘皮皮虾,额外付服务费把虾皮去了端上来。 徐谨礼突然没什么胃口,想想也不是很饿,不吃也罢,提前让杜助理去把单买了。 水苓看徐谨礼他们先出了包厢,没有来得及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可能他确实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她只是在他走出的时候追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他。心想在他有事的时候还是不多打扰他。 而她吃饱饭精神大振,活了活了,终于不是蔫了吧唧的,和同学们走出包厢时都有说有笑的。他们最后出来,也不用顾忌在前面的老师,其他同学知道下午自由活动也早散了,聊得很开心。 徐谨礼提前问了问他们下午的安排,带队老师说周日休息半天。听到这个消息,等出去的时候,徐谨礼干脆不装了,都是合法夫妻了,有什么好装的。 他直接站在饭店门口等他们出来,看着自家小姑娘和同学笑着,离得很近,继续把他当空气。 不知道她是真心大,还是为了避嫌,徐谨礼简直无奈,他出声叫她:“水苓。” 他朝她伸出手,等她过来。 水苓被这一声全名叫得虎躯一震,下意识就觉得不太对。等她朝哥哥的目光看过去,惊觉大事不好,哥哥可能是在等她,而她没反应过来。 身边的同学也愣住,还以为要上演什么抓马桥段,例如商业大佬潜规则清纯女大,刚想伸张正义欲拉着她。结果发现水苓很自然地走过去,牵上了手。 他们听见水苓小声叫男人老公,语气带着哄人的成分。 刚刚给她剥虾的两位同学聚在一起,眉头紧皱。 男生瞪大眼睛凑到女同学身边小声说:“不是,怎么个事?啊?这什么情况?” 女生拍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别吵,我在烧烤,啊不是,思考……” 水苓跟着徐谨礼上了车,下午自由活动,她只要和老师报备一下就行,所以牵着徐谨礼时没有犹豫。 徐谨礼的语气带着调侃,倒不像生气的样子:“又记得我是谁了?” 水苓立刻抱着他在他怀里蹭,仰头去一下下亲他:“错了错了,刚刚人好多,你身边也有人,不是不合适嘛。” 徐谨礼被她哄得那点郁闷早就消散,揽住她,用手去量她的腰:“你这阵太忙了,今天早饭没吃是不是,最近瘦了不少。” 水苓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有弧度的肚子上:“你摸,其实还好啦。我刚刚吃得很饱,现在还有点撑。” 徐谨礼手探进去摸了摸她柔软的腰,没几秒又松手拿出来。原因无他,他们挺久没做了,他再摸下去会有反应。 “下午想去哪,第二天早上给你送回去,已经和你老师说过了。”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你忙吗?会不会没有时间啊?” “没有别的事,已经处理完了。” 水苓想着刚吃完饭,要不和他去逛逛古镇什么的,消消食,反正他们离洱海不远。 徐谨礼听了他的想法,给杜助理放了假,开车带着她去了双廊古镇。 现在的古镇都差不多,商业化比较重,售卖的东西也比较同质化,水苓没有什么购物欲,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拉着徐谨礼和他走一走。 云南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天一碧如洗,太阳照在身上略微有点热,水苓觉得刚刚好,很舒服。 她边走边看着摊摊点点上那些小玩意儿,眼神停留在一个卖首饰的小店,想起她和哥哥证都领了,但是还没有一对戒指,也没有求婚。 他们只是在一起,除了证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么一想,好像是她太着急了,原本徐谨礼是打算等她毕业再结婚,最后还是迁就了她在她大二的时候就领了证。 回头看看他们的那段过去,好像一直是她要把他绑在身边的,以前是因为他给她纵容,后来是因为他对她愧疚。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喜欢的是不是她这种类型的女生,他以前有女朋友吗?他以前是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心中有一个理想的对象吗? 这些以前她不敢问也怕知道,没恢复记忆前觉得自己是某个人的替身,生怕问出个真相。 恢复记忆后没问是因为他们之间粘连的东西太多,实在无法分开,也没有人能挤进来。 所以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说起别的可能,他们之间没有别的可能,他们只能是彼此的唯一,否则她会活不下去。 因此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需要一个能帮助他和他一起携手并进的事业型女性吗?还是更合适那种家世煊赫、爱好广泛的大家闺秀?亦或者是和他拥有同样品味的,浪漫恣意的成熟艺术家? 好像怎么也不会是她这样似乎什么都不突出,也不能带给他什么的,拥有阴暗童年的残缺品。非要把他也拉上陷进痛苦的沼泽里,强行嵌到她的身体里,缝合他们的灵魂,不让他再撒手。 她的偏执成功得到了他,占有了他,却一次也没有问过他的意愿,每一次都像是她强行争取的结果。 第一次上床,是她引诱他;二十岁第一天,她就拉着他不放;解决完一切后他回家,她固执地要和他上床。 徐谨礼就是惯着她,一开始心疼她年纪小,后来心疼她被徐瑾年欺负,最后是因为心疼她等他太久,他一直在跟着她地步子走,将底线一退再退。 一想多了,她就开始有点难过了,难过爱人对她的迁就和纵容大于主动选择的意愿,难过她不是那个最好的选项,也不是那个最合适的结果,却还偏偏这样理所当然地拉着他不放。 明媚的阳光突然好刺眼,让她眼眶发热,心里酸胀。明明他们难得这么悠闲地在一起,她却开始想这些扫兴的事。 “怎么了?”徐谨礼看着她一路上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刚刚还笑着兴高采烈的,不多久好像又忧郁起来。 水苓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她眨眨酸涩的眼框贴上他的胳膊说:“在想我的调研报告,好难写噢,天天叁千,头都要秃啦。” 徐谨礼笑笑:“我帮你写?” 水苓含泪笑笑:“这怎么能行?我就是抱怨一下,问题不大。” 徐谨礼觉得她可能之前没有这么高强度地忙碌过,所以没什么精神:“要不要带你去稍微歇一歇?” 水苓转到他面前问他:“去哪里啊?” 徐谨礼拉着她的手带她往古镇出口走,准备去开车:“去能同时看见苍山和洱海的地方,让你休息休息。” 徐谨礼带她去了文笔村,他投资过一家高档民宿,选了一个二百七十度海景房让她进去坐坐看看洱海和苍山、喝喝咖啡吹吹风。 阳光和风一起交织着,蔚蓝的洱海上波光粼粼的,水苓的心情好了一些,坐在躺椅上悠哉吹着风。 徐谨礼让她先歇着,他要去确认一下一些事,细节上粗心不得,毕竟他今天是来求婚的。 他包下风花雪月号,准备晚上带她上邮轮,该有的一切杜助理已经都确认完了。其实他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原本是想带她去布拉格再求婚,只是占有欲作祟让他不免着急了些。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好阻断任何其他失去她的可能。 徐谨礼确认完一切回头想去和她一起坐一会儿,却发现女孩躺着睡着了。 他一下子就放轻了脚步,拿着毯子慢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下不太明显的乌青,知道她这阵真的累了,太阳格外刺眼都能睡得这么熟。 看着水苓熟睡的脸,他有些心疼,动作轻缓地给她披上毯子,拨开头发,在她身边坐着等她。 水苓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困,难得能和徐谨礼相处半天,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睁眼的时候好像天都黑了。 徐谨礼在她身边笑笑说:“哦?天上的月亮出来了,所以我的月亮也醒了?” 他语气缱绻温柔,水苓一下有点害羞,闷在毯子里舒了一口气后出来睁开眼发现,洱海上都是零星点点的灯盏。 一点一点莹莹亮光浮在水面上,跟随着洱海低缓的浪起伏着,在黑夜里,像星星落进水里,美得不真实。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说这些,因为我舍不得叫醒你,但是再不醒连灯都要灭了。” 听见徐谨礼这么说水苓有点懵:“啊?您想说什么啊?我错过了什么?” 徐谨礼撑在她身上吻她的额头:“没有,你没有错过,因为那些随时都可以再来一次。只不过我有一件事等不及,需要问问你的意见,今晚来说似乎太过草率,我还在犹豫。” 水苓更奇怪了:“什么啊?您说嘛,没事的。” 只见徐谨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单手打开置于她眼前:“乖乖,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陪伴你、爱护你、跟随你一辈子。永远在我的眼里留下属于你的身影,心口系上属于你的绳结,灵魂打上属于你的记号。一生忠于你,贯彻爱你的意志到永远吗?” 水苓已经完全愣住了,她看着那个戒指,整个人好像被气充紧了,呼吸不上来,听他诉说爱意、誓词和请求,完全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被成堆的干草堵住,心跳也像是息声了,好像下一秒山就会崩塌,海就会卷来,一切就凝结于或者毁灭于这一个瞬间。 等他说完大概半分钟,她才听见自己重新拥有了心跳,手捂着脸,滚烫的泪水不断地落下。她一直哭,徐谨礼就安静地拿着那个小盒子看着她,温柔地替她擦眼泪。 良久,她哽咽地说:“可我不是那个最好的,也不是那个最合适的……” 徐谨礼半跪在她身边吻她的手背:“没有,只有你才能是最好的,才能是最合适的。乖乖,记得哥哥说过吗?没有你,哥哥的心脏可能就不跳了。哥哥不是在哄你,是没有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她还在时不时落泪,边哭边说:“即使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什么都不能帮你,只能这样以一个残缺的灵魂留在你身边吗?” 徐谨礼把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不,你给了我太多,尤其最为重要的那个。” 水苓蹙着眉,嘴唇颤抖地问他:“什么?” 徐谨礼看着她,眼神格外温柔和坚定:“你赐给我心跳,你是我的第二颗心脏。” 水苓忍不住泪水,但是将手伸给他,徐谨礼庄重地为她戴上戒指,亲吻她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我爱你,我承诺我将终身铭记对你的誓言,直至呼吸停止的永远。”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让眼泪和群星一起坠落。 而徐谨礼紧紧拥抱着他,亲吻爱人被眼泪浸湿的脸颊。 他们会这样爱着,像他说的,直至永远。 END. 夫妇六十问 亲妈采访来哩: 1 请问您的名字? X:徐谨礼 S:水苓 2 年龄是? 徐谨礼:27 水苓:20 3 星座是? 徐谨礼:魔羯座 水苓:金牛座 4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徐谨礼:去年在朋友的夜店。 水苓:夜店化妆室出来的那条路上。 5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徐谨礼:很像我妹妹。 水苓:长得很好看,是个好人。 6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徐谨礼:很合适 水苓:他说合适的话,那我也一样。 7 您怎么称呼对方? 徐谨礼:乖乖、宝贝、苓儿 水苓:Daddy、主人、哥哥 8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徐谨礼:我都行,看她喜欢 水苓:他叫的我都喜欢 9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徐谨礼:嗯……那些脆弱又可爱的生命似乎于她而言都很合适,并不是说她本人脆弱,我并不是想矮化她,只是一个联想而已,因为我总是想保护她 水苓:大型肉食性猛兽吧,猛禽什么的感觉也像,但太具体的不好说 10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徐谨礼:这是个难题,我什么都想给,但是她会觉得有压力 水苓:心意为上的礼物 11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徐谨礼:我其实不太在乎物质方面的东西,她目前给我的都很有意思,不过这些都不如她本人 水苓:想他陪在我身边,这个就可以了 12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徐谨礼:没有,我们没有这种情况 水苓:(点点头) 13 您的毛病是? 徐谨礼:傲慢、刻薄、控制欲有点强 水苓:自卑、胆怯、有时候没什么主见、有点讨好型人格 14 对方的毛病是? 徐谨礼(看着水苓,握住她的手):刚刚你说的那些我们以后慢慢改 水苓(点头):他说的那些,其实我不太感受得到,可能工作中会有吧,他对我很温柔 15 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徐谨礼:说不快有点过了,但是我不喜欢她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消化和承担 水苓:感觉好像没有,他很会照顾我的感受 16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徐谨礼:我目前还不清楚,因为她没说过 水苓:他刚刚说的那些 17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徐谨礼牵起水苓的手亮出婚戒 我:行吧,很闪,我谢谢你们啊(亲妈落泪) 18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徐谨礼:吴冠中、林风眠的作品展 水苓:不是学校附近那个商业街吗? 徐谨礼:感觉那个不能算约会 19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徐谨礼:不好量化,非要说的话15%? 水苓:我好像没多久就喜欢上他了,算是暗恋期吧 20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徐谨礼:没有很固定的地点,我喜欢带她去不同的地方,同一个地方很少去第二遍 水苓:是的 21 您有多喜欢对方? 徐谨礼:她是我的第二个心脏 水苓: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22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徐谨礼:她甚至不用说,她只用看着我 水苓:靠太近的时候,不管说什么我都没法思考 23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徐谨礼:首先我们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其次,如果发生,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水苓:不会发生,不可能,没有这种事 我:(磕到是一件太正常的事了,锁死) 24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徐谨礼:同上 水苓:他不会 25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徐谨礼:去找她 水苓:他不会迟到 26 对方性感的表情? 徐谨礼:勾着我的脖子抬眼看我 水苓:(脸红)很多,这个不好说也不太方便说 27 最喜欢对方的哪一个身体的哪里? 徐谨礼:眼睛 水苓:眼睛 2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徐谨礼: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水苓:嗯,是的 29 曾经吵架么? 徐谨礼:我们不吵架,她很包容我 水苓:我们吵不起来,他会迁就我 30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徐谨礼:她看着我的时候 水苓:他抱着我的时候 31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徐谨礼:给予和保护 水苓:喜欢黏着他 32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徐谨礼:我没有这种时候 水苓:我们才结婚,还没到那个时候吧 徐谨礼握紧水苓的手:不会有那个时候 33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徐谨礼:雪柳 水苓:黑玫瑰 34 您的自卑感来自? 徐谨礼:她太年轻 水苓:他太富有 35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徐谨礼:公开的 水苓:我还没和舍友说过,毕竟之前说他是我小叔…… 36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徐谨礼:我们只能接受彼此,所以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水苓:我觉得能 37 请问您是H时更主动的那个吗? 徐谨礼:?是不是太隐私了一点 水苓:(脸红)默默举手 我:没办法,台本上的(摊手) 38 为什么呢? 徐谨礼:我喜欢她的主动 水苓:我知道他喜欢我主动 39 每星期H的次数? 徐谨礼:不固定,看她的身体情况 水苓:我喜欢隔一天一次,不然我吃不消 40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徐谨礼:每天 水苓:叁到四天吧 41 那么,是怎样的H呢? 徐谨礼: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朝乖女儿投去恳求的眼神) 水苓:(捂脸)体验感很好 42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徐谨礼:(笑)很美 水苓:………(很小声)好凶 43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徐谨礼:因为是和她,所以喜欢 水苓:我也一样 44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徐谨礼:家 水苓:家里 45 您想尝试的H地点? 徐谨礼:不喜欢开放性场所,别的都行,看她 水苓:我们都不是那种追求刺激的人,更在乎隐私,所以隐私性到位的话,其实都可以 46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徐谨礼:没有 水苓:没有 47 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徐谨礼:(皱眉)反对 水苓:感觉有点阴暗,不是很能赞同 48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徐谨礼:不会 水苓:会,之前之后都会有一点 49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 H,您会? 徐谨礼:?我没有这种朋友 水苓:神经病吧? 50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徐谨礼:还好? 水苓:我技术不好,就……尽力吧 51 那么对方呢 徐谨礼:有时会想死在她身上 水苓:(捂脸点头) 52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徐谨礼:叫我或者叫床?反正都很好听 水苓:夸我 53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徐谨礼:都喜欢 水苓:俯视我或者带着笑靠我很近 54 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 H 也可以吗? 徐谨礼:不行 水苓:我也不行 55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徐谨礼:嗯……提升自己,哄她开心,直到她满意 水苓:美容、塑形、健身、保养 56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徐谨礼:我生日那次在家里、过年那次在酒店 水苓:十二月叁十那天、焦虑的也是过年那次在酒店,主要是因为担心他,倒不是别的问题 57 曾有过女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徐谨礼:(点头) 水苓:(默默举手) 58 那时男方的表情? 徐谨礼:没太注意过,只记得看着她 水苓:有时候就安静地看着我,有时候会笑 59 男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徐谨礼:过年那次,我觉得其实就算是 水苓:不是!都说了我自愿的 60 当时女方的反应是? 徐谨礼:(叹气)她都接受 水苓:问他要不要再来 61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徐谨礼:我爱你 水苓:我也是 说说番外,我会写的番外有: 一、短篇(轻松):徐谨礼变成缅因猫被十七岁的高中生水苓捡回家的故事,清水肉渣一发完,毕竟徐谨礼不是那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人。(魂穿平行世界,水苓正常家庭,徐谨礼长发猫耳、猫尾设定) 二、中篇(搞笑、轻松):一部分婚后育儿,一部分徐谨礼偶然魂穿平行时空发现作为正常大学生的水苓有了男朋友却不是他,他开始力争上位的故事。(孩子会身穿过来和徐谨礼同一阵线挤走水苓当时的男朋友哈哈哈,我很喜欢他们的小孩,很有趣的小女孩,所以会让孩子出来多跑跑) 叁、短篇(温馨、轻松):28的已婚水苓穿越回去遇见18岁的徐谨礼,生了孩子之后的成熟女人遇见太过年轻仍为少年的爱人(平行世界,无痛的过去,正常家庭设定) 四、中篇(正剧):斩妖除魔的大宗师X被他养大的刚化形的小狐妖,玄幻设定。主要写故事,并不严谨,没法写成传统古言,还是比较白话的哈。(一人一次人外play我觉得很合理,香香) 五、哨向(正剧):先婚后爱(联邦执政长哨兵军官x身份莫测的超强精神力向导),这也是一个真香的过程。 六、西幻(正剧):混血吸血鬼X伪装成血祭品的吸血鬼猎人(太香了太香了,我先提前斯哈斯哈,狂炫饭饭) 七、短篇(高H):俄狄浦斯情结,无弑父倾向,父女都爱水苓(雷的读者,可以当这几章不存在,可能会考虑ABO设定,将女儿设定为女性Alpha,暂时没想好) 【短】番:做你的猫 layuzhaiwu.xyz 短?Cat(大概是这样的猫猫) 徐谨礼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雨天被她带回家的。 这个说法很矛盾,但徐谨礼觉得很合适。 事实上他那天被大雨淋湿,只是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他的太阳。 她将伞递过来,给身为猫的他挡雨,自己却淋湿了大半截身子,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 他当然很愿意,出声回应她,朝她的伞下走去。 摸不清自己是怎么变成猫的,徐谨礼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水苓换了衣服之后,把他放在温热的水里,替他清洗被雨点和泥水弄脏的皮毛,女孩指尖触摸在表皮上的感觉很真实,水流淌在身上的感觉也不像作假。 他不禁开始疑惑,这到底是不是梦?难不成他就这样作为一只猫陪伴她此生? 这种感觉很不好,于是他想出声叫她,告诉她他是谁。可张口也只有猫叫声,他发不出第二种声音,因为他现在的的确确是只猫,这让他沮丧。 “马上就好啦,你再等一下,我待会儿就给你抱出来噢。”水苓哄猫猫。 她看着在水中乖乖让她清洗的缅因猫,偶尔叫两下,一点没脾气,也不怕水超级配合。原本她以为猫猫的毛发是棕色的,等毛发上的脏污和泥水都在冲洗中被带走才发现,这是一只银白色的缅因猫。头顶、四足、尾巴上夹杂着一些灰,像虎纹。金黄的竖瞳很有气势,耳朵有着薄薄的粉。 等她给猫猫吹干打理完毛发才惊觉,真是好漂亮的猫猫,她这是撞了什么大运,捡到这样一只优雅可爱的小猫咪! 噢,不对,小倒是不小,在缅因中也算体型大的了。她抱着还挺费力,抱不了多久胳膊就酸得不行,只能把它放下来让它在木地板上自己走。 家里没有现成的猫粮,水苓想找点东西给它吃,缅因猫食量大,在外面流浪这么久肯定饿坏了。 翻了翻冰箱,好不容易翻到两根火腿肠,她剥完外包装之后切成小段放在盘子里递到它面前。 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猫猫就只是瞥了两眼盘子里的东西,头都没低,闻都不闻,随后抬头安静看着她。 不吃吗?不爱吃火腿肠?那要不点个外卖,让人送袋猫粮过来?水苓想着,在软件上下单,把切好的火腿肠用来下泡面。 “你等等噢,我买了猫粮,三十分钟就能到。”水苓撕开泡面的袋子和它说着。更多类似文章:ririwen.com 徐谨礼想和她说不是猫粮的问题,而是他现在吃不下。出口又只是“喵喵”的叫声,他听着莫名烦躁,干脆不再出声,从椅子跳到桌面上安静趴着看着正在煮泡面的女孩。 泡面一会儿就煮好了,徐谨礼看她端来桌上吃着。泡椒味的面加了一个鸡蛋和刚刚给他的火腿肠,因为辣,女孩鼻尖渗出细细的汗,脸颊略微有点红。 他作为猫的听觉很敏感,能听到这时从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下一秒,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女人,留着短发,身材微胖,边走边说:“苓苓你又吃泡面是不是?爸爸不在家做饭你也可以出去吃啊,吃什么泡面,难吃死了……” 水苓吃完最后一口,立刻起身把碗拿到厨房的洗水池那快速把碗洗了,够着头说:“还好啦妈妈,我觉得泡面还挺香的。” “也就你这样的小孩爱吃……呀!哪来的猫?这么漂亮!” 女人看见趴在桌上的徐谨礼,眼神一亮,朝厨房看去问水苓。 水苓洗好碗走出来:“是吧是吧?我今天回家的路上看见的,被雨都淋透了,看着好可怜,就把它带回来了。给它洗完发现它长得好漂亮噢,妈妈我能养它吗?” 女人笑笑说:“你能对小猫负责吗?养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可以的可以的,它超级乖,求你了妈妈……”水苓抱着女人的胳膊晃悠。 徐谨礼看着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心里总算欣慰了些,至少不是全无好事,好歹她这辈子的家庭不是那么糟糕。如果是以这样的代价换取眼前的结果,他心中勉强能接受。 他希望她幸福,健康快乐地长大,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爱上一个更合适的人,走入正常的婚姻,和爱她的人携手度过平淡却美满的一生。 如果她能够这么幸福,即使他一辈子只能以这种无法被透知的身份陪伴她,他也能逐渐释然。 比起得到,他更想她圆满,这是他原本作为哥哥该有的心理。 又或者说,正因为他是她的哥哥,他和她的人生本就该这样才对,他们注定是相伴一段而非整程的人。 这么想着,他以猫的身躯从桌子上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她,用他讨厌的猫叫声和她说:“要幸福,宝贝。” 而他的爱人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是会过来抱抱他。 水苓为了养猫猫网购了很多东西,想给它一个舒适的环境,哪怕那些用来娱乐的猫爬架、猫抓板、猫抓盆什么的也一个不落的买了。 本以为她装了半天猫爬架大功告成之后,猫猫会很激动地跳上去玩一会儿,结果并没有。 它的性格实在太安静,逗猫棒都不感兴趣。 这只缅因除了偶尔自己待着,大部分时间都在黏着她,安静陪着她,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用她操心。 有了猫之后,水苓心态也变化了不少。不像是猫黏着她,倒更像是她黏着猫。 上课时走神的瞬间,心里也会想着猫猫。每次她放学回来,缅因就已经在门口等着她,朝她叫两句,像是在说:“欢迎回家。” 只养了两周,水苓就不禁感慨,这只缅因简直是来报恩的啊,怎么这么乖! 晚上,水苓看着趴在她腿上的猫猫,一把抓住它的两只前肢,头埋在猫猫腹下柔软的毛发里蹭着,快乐吸猫。 一开始,缅因还有点抗拒,不是很愿意让她这样闹,后来次数多了,态度也软化了,大有随便她的意思。 水苓边蹭边亲,直到满足了贴在猫猫肚皮上呵呵笑。 缅因不爱睡在猫窝里,更喜欢盘着身子在她身边睡,水苓很乐意把自己的床分给它,谁能拒绝这么漂亮又好脾气的猫猫呢? 她每天都心满意足的和猫猫一起睡,这种日常生活的细节里抚慰人心的点点滴滴治愈着她,她在精神上被猫猫养着。 第二天早上吃早点的时候母亲叮嘱她:“苓苓,爸爸妈妈出差的这一个月你在家要好好吃饭知道吗?不要天天吃零食。” “知道了妈妈。”水苓喝完碗里的豆浆,去背上书包。 父亲在厨房刷碗,补了一句:“还有猫的事,你太黏着小猫了,天天抱着它不撒手。偶尔也要让小猫出去走走,别天天抓着它不放。” “知道了爸爸。”水苓答应了一声,摸了摸沙发上的缅因,在它脸上亲了亲,“我去上学了噢,放学就回来。” 缅因朝她叫了一声,算是回答她。 徐谨礼观察了很久她的生活,他的宝贝妹妹这辈子确实很幸福,有负责任爱护她的父母,轻松的校园生活,以及偶尔会见面的,充满朝气的朋友们。 这些都很好。 而他也逐渐习惯了自己是只猫的事实,每天陪着她,在她要到家前在门口转圈或者坐下等待她。 小女孩今天回来有一点不一样,这是他凭直觉判断出来的,他说不上来为什么,直到妹妹晚上拆了那个快递盒子。 里面是情趣用品,一个吮吸和入体式两用的跳蛋。 因为徐谨礼是只猫,所以水苓在拆快递和研究跳蛋的时候不会避着他,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看着她。 女孩洗完澡后穿着睡裙对照说明书,试探性地按下了开关键。跳蛋立刻开始震动,惊得她一下松了手,反应过来之后又重新拿起来,脸红了一点。 徐谨礼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 跳蛋是闺蜜推荐给水苓的,说是这个牌子的很好用,长得也很可爱,强烈推荐她试试。 水苓有时候也会看看黄文和黄漫,但自己还没有尝试过,她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冲动。 看着手里的小玩具,她有点羞耻,但是又想试试。 她换了一盏小灯,脱了睡裙和内裤,没用入体式的那个,先用了吮吸式的一头去碰自己的阴户,在上面磨蹭着。 徐谨礼在不明亮的光线中注视着她的动作和反应,如果他现在是个成年男性,他肯定会回避。但是他现在是只猫,连人都不是,也没什么回避的必要了。 女孩被跳蛋刺激得捂着嘴发出轻哼,雪白的身子在床上微微扭动着,蹙着眉。 徐谨礼犹豫了一下,轻悄地走过去,舔着她的脖颈。 水苓正被刺激着,缅因突然过来舔她,她既羞耻又觉得舒服。猫猫的舌头上有细密的倒刺,舔她时略微有点粗糙,她闷哼着想推开它一点,但是想着它平时那么乖,就没有动作。 怕第一次推开猫猫,猫猫会觉得意外和难过,所以她就由着它舔。 结果猫猫越舔越向下,竟然还舔她的胸,她不禁发出娇喘:“……嗯……不行……” 缅因离她很近,猫毛刮过她身体有点痒。小猫平时就黏着她,所以现在伏在她身上踩奶,她没觉得有多奇怪,只是她正在自慰,时机上有点不太合适。 真的太羞耻了,尤其那双金黄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跳蛋刺激,还是被猫猫舔高潮了。 关了跳蛋,她卧在床上,一时没有动作,能感觉自己的阴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收缩,一下下的,是高潮的余韵。 缅因过来舔她的脸,在她耳边叫了一声,舔她的耳垂。 水苓缓过来之后把跳蛋放到一边,伸手把它抱在怀里又开始吸猫,亲亲蹭蹭,开开心心地睡觉。 第二天醒来,水苓下意识先去摸猫猫,结果摸到了温热的胸膛、有弹性的肌肉。 她立刻觉得不妙,睁开了眼,看见一个银灰色长发裸男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尖叫了出来。 徐谨礼一下子就醒了,他作为猫的听觉本就敏感,更何况女孩几乎是在她耳边尖叫。 他下意识想去看看她怎么了,结果女孩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看上去很害怕,声音也在颤抖:“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你别过来!” 徐谨礼觉得奇怪,她这是怎么了?然后发现,自己变成人了…… 看了看自己,变化倒也不完全,他的耳朵和尾巴还在,啧。 不过这样好歹能算是证据,他出声安抚女孩:“别怕,我是你的猫。” 这么一说,水苓才发现她的猫不见了,急得没有管他,绕过他看了看他身后找猫:“我猫呢?” 徐谨礼无奈:“在这,就是我,我的耳朵和尾巴你熟悉吗?”他用硕大的银白色尾巴卷到女孩的手臂上,朝她低头给她看耳朵。 水苓看着面前这个银灰色长发赤身裸体的大帅哥,脑袋上确实有两个耳朵,和她的猫一样。尾巴也是,银灰色的,银白色的猫毛很长。 徐谨礼拿过一条给猫盖的毯子,遮住隐私的位置,徐徐开口:“你在大雨里捡到我把我带回家,那天你煮了一碗泡面,里面加了我不吃的火腿肠,泡面还是泡椒味的……” 他说的细节也全都对得上,她要晕了!猛地团进被子里当鸵鸟。 那她每天吸猫,又亲又蹭,是在糟蹋男人吗?还有昨天她在自慰的时候,猫猫过来舔她,给她踩奶……天呐!想想这些,她真的要裂开了! 会不会是幻觉?她冷静了一下,磨磨蹭蹭从被子里探出头,发现男人还在。 眼睛是金黄色的竖瞳,和她的缅因一样。 猫猫平时很乖,变成人之后也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那双眼睛,她深呼吸一下,不那么慌张了,嗫嚅着他商量:“……你能变回去吗?” 徐谨礼看她从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来,委屈巴巴的:“……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这不受我控制。” “哗——”水苓又缩回去了。 徐谨礼看着那鼓成一团的被子,一时之间也有点没主意,毕竟他现在既不是猫,也不是人。 良久,他先开口:“可以麻烦你给我一些衣服吗?我这样……在你面前不太合适。” 水苓听见了,从被子里又把头钻出来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猫猫本身很漂亮,变成人之后也格外好看,水苓盯着他的脸看一时间忘了他刚刚说的话,男人出声咳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立刻弹起来。 她身为饲主的责任心复活,从床上起来对他说:“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我爸那看看他的衣服你能不能穿。” 拿来之后,男人试了试。她爸爸的衣服对猫猫来说小了,猫猫穿不上。 水苓这才觉得,缅因变成人之后体型真的好高大啊,肯定不止一米八,可能都快一米九了。 也不能就这样让他光着啊,她也算是个负责的饲主,哪怕缅因变成人也还是她的猫:“我马上换衣服出去给你买一套吧,等我先给你量一下身高体重。” 徐谨礼答:“身高187,体重76KG,不用量了,应该就是这个数据。” 水苓惊讶于他能立刻报出这么准确的数据,想想刚刚他说的话,也不像是第一次当人。想起一些小说桥段,她问:“你……你是妖吗?” 徐谨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应该不算。” 看着他的眼睛,水苓心想算了,还是不多问了,他现在也挺无措的。自己是他的饲主,既然他是缅因变的,不管变成什么,自己还得好好照顾他。 水苓家离商场很近,她扫个共享单车,五分钟就能到店里把衣服买了。把尺码报给店员,买了两套,还好爸妈平时给她的零花钱还挺多的,她也不怎么用,买些夏天穿的衣服完全不成问题。 买完之后刚走出去没多远路过CK的男士内衣广告,水苓走着走着又回头,脸红着走进店里,这个也得买。 按照她醒来那匆匆一瞥看见的尺寸,往大码选总不会错,出店门后水苓想想店员的眼神脸就像在沸腾。 简单的生活用品类在楼下超市买就行了,她大包小包的回家,像打了场胜仗。 把衣服给人形缅因时,水苓多问了一句:“会穿吗?” 她仍当他是猫猫,徐谨礼点头:“会。” 然后水苓就发现,她的猫猫,不仅会穿衣服,还会刷牙、洗脸、扎头发。 水苓整个过程中都在观察他,想发挥她作为饲主的余热,但是完全没派上用场。 她看见他有一对尖利的牙齿,水溅到耳朵上时偶尔会抖动一下,扑朔着。 果然还是猫猫啊,水苓看着他这些特征,心里这样想着,更踏实一些。 徐谨礼嫌弃自己的指甲有点碍事,又尖又长,他不习惯。如果用这双手去拿什么,很容易勾破东西。 洗漱完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问水苓:“有指甲剪吗?” 知道他应该是想剪指甲,水苓说:“有,你去沙发那等我一下,我马上拿过来。” 水苓坐到沙发上之后自然地朝他伸手,手掌朝上。 徐谨礼懂她的意思:“不用,这个我也会。” “哎呀,我来,猫猫的指甲当然是主人来剪。”水苓固执地朝他把手递近了一点。 这个说法让徐谨礼觉得很有意思,这种角色倒置的感觉在他和水苓原来的生活当中是没有的,他也习惯了去做照顾人的那一方。和原来的情趣意味不同,女孩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责任,她仍把他当作需要照顾的猫。 于是他笑了笑,把手给她:“好,小主人。” 水苓看他笑着,还叫她小主人,一下子脸就红了,把他手拉过来不吭声。她总感觉他这么叫并不是因为他把她当饲主,因为他一点都不严肃。明明叫主人,却像在纵容晚辈无理取闹一样,把她当小女孩。 说起来,她并不知道她的猫猫年纪多大了,她剪着指甲问他:“你多大了啊?猫的年龄换算成人的年纪好算吗?” 徐谨礼看小姑娘认认真真给他剪指甲,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很可爱,随口答道:“27。” 水苓猛然回头看着他:“什么?27?比我大了十岁!可你看上去不像27啊?” 年龄差距给她带来了一点压力,她没想到猫猫比她大这么多,有点不是滋味。 事实证明,猫猫大概没有骗她,因为他的行事习惯什么的都很成熟,她的猫猫逐渐开始照顾她。每次回家饭都是做好了的,他坐在沙发上看见她回来,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很自然地和她说:“回来了啊,去洗洗手吃饭。” 水苓一下子失去了饲主的身份,有一种多了个家长的感觉,而且这个家长还很年轻,酷爱cosplay。他的眼睛、长发、耳朵、尾巴都太过惹眼,她老是被这些吸引注意力。 想起爸爸说可以带猫猫出去走走,水苓吃饭的时候看着他,想着在大城市就算他直接这样出去也没事,别人只会觉得是假的,她想和猫猫去漫展。 “你愿意出门吗?我想和你去漫展。”她问。 徐谨礼觉得自己这样不适合出门,但想来这么夸张的样子也不会有人当真,陪着小孩出门走走也没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还有几天人能当:“行,什么时候?” 水苓看他答应得很快,眼里带上喜色:“这周六可以吗?” 徐谨礼朝她点点头:“可以。” 在接下来的日子,小女孩迷恋上了换装游戏。每次晚上回家都带着一堆快递盒子,里面是衣服和一些配饰,让徐谨礼一套套换给她看。 每次换完,都要先给他拍两张,然后左看右看地点点头。 水苓看着照片,心里大满足,猫男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笑什么?”徐谨礼收紧圆领袍的带子,走过来问她。 水苓陡然被这张脸逼近,呼吸都停了半秒,猫猫的长发垂下来一些挂在她的脸上。她此刻有一个很冲动的想法,她想亲他。 以前想亲就亲、想蹭就蹭,变成人之后反而不太敢了。他看上去有点高冷,不是很好亲近。 亲他的话,他会拒绝吗?还是生气?以前是猫的时候,他也由着自己亲,态度应该不会变化很大吧? 这么想着,她直起身子亲在他脸颊上,而后说:“你要是能随意切换就好了,我想吸猫了。” 徐谨礼突然被她一亲,愣了一下,随后听她说这句话,想起之前女孩怎么黏着他,抬了下眉。 水苓看着他银白色的尾巴在圆领袍里甩了一下,问他:“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徐谨礼并未立刻答应她,尾巴对他来说有点敏感,和耳朵一样,他不想被摸出生理反应。 “求求了,想摸摸。”水苓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徐谨礼坐到她身边,将尾巴扫到她膝上:“一小会儿。” 水苓眉开眼笑地顺着猫尾,捧起来像吸猫那样把脸贴上去蹭着,感受猫猫毛茸茸的触感,轻轻捏着埋在皮毛下的肉。 徐谨礼皱着眉,他因为水苓这些行为起反应了,对十七岁的小孩有生理反应这点让他心里很排斥,他别过脸去。 水苓玩够了才发现他一直背对着自己,绕到他面前去看他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徐谨礼的手撑在床上收紧又松开,松开眉头,语气和缓:“没事。”他收回尾巴。 水苓以为是自己玩太久了,他不乐意了,没有继续拉着尾巴不放。毕竟27岁成年猫男被17岁小女孩玩尾巴,确实有点别扭。 她不再考虑尾巴的事,却想起那天他在洗漱时还有一对尖牙,那之后她就没自己看过了,玩心混着好奇心一起作祟:“尾巴被你收回去了,我可以看看你的尖牙吗?” 徐谨礼看着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的小女孩,他没说话张开了口,尖利的牙齿一下子出现在水苓的视线里。 “我能碰一下吗?”水苓又问。 徐谨礼没有闭口,算是默认她可以,于是水苓将食指的指腹抵上牙尖,体会到了那锐利的手感。 她很快收回手笑起来,念叨着:“确实是猫猫,嘿嘿。” 只是惯着小孩,刚好她的这些要求也并不算过分,便由着她。看见女孩的笑脸,徐谨礼的欲望消下去,摸了摸她的脸,对十七岁的妹妹笑笑:“嗯。” 她习惯叫他猫猫,他到现在还没将徐谨礼这个名字告诉她,水苓问过,被徐谨礼用别的话题带了过去。他觉得这个名字属于人而非宠物,如果妹妹叫了他的名字,他再变成猫会舍不得,那种带着占有欲的不舍对宠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他躺在客卧的床上想他这样的变化会维持多久,如果以后就这样变不回去要怎么办,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该和女孩保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才合适…… 他没有结果。因为他不确定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就算想好了也没有什么意义,随时可能有意外,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周六水苓把他捯饬得格外潮,是徐谨礼从来不会尝试的那种风格。纯黑色修身无袖T恤、臂环、工装裤和黑色马丁靴,手上的金属戒指就戴了快六个,还好她的搭配品味还可以,倒也不冗余。徐谨礼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很意外她喜欢这样的风格。 女孩让他把头发披散,对他现在的样子很满意,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徐谨礼都随她摆弄,没什么意见,就当这种纵容是一种对17岁妹妹的某种补偿。 水苓给他戴上黑色的口罩,精神奕奕地拉着他:“我们走吧!” 在地铁上,徐谨礼就发现有很多人朝他看,他站在水苓身边垂眸揽着她的肩,当作没看见。到了漫展里面,这种目光就更加明显,才走进门没多远,就有小孩过来问他:“老师,可以集邮吗?” 集邮?什么意思?徐谨礼打量了一下她手里的本子,是要盖章还是什么? 水苓看他略显迷茫,身为饲主的感觉终于能发挥出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就是合照的意思。” 徐谨礼懂了,婉拒了小孩,他不太喜欢加入陌生人的画框。 水苓替他解释了一下:“抱歉啊,他cos的是我oc,私单不好合照。” 对面小女孩表示理解:“没事没事,老师的oc真的顶,超好看。” 水苓笑笑:“你出的cos也很好看,我们集个邮吧?” 一路上,有不少人来问集邮的事,水苓都用一样的理由婉拒了。徐谨礼看着她和不同的人笑着合照,觉得Z世代这样的社交方式挺独特。 不用互问姓名,彬彬有礼地互相点头合照只因为同一种爱好,情绪价值远大于社交属性,简单高效。 “开心吗?”回去的路上,徐谨礼问她。 “开心呀。”水苓笑着回答。 他牵着小女孩的手,笑了笑,没再说话,心想她每天这样开开心心的就是最好的事。 晚上入睡前,徐谨礼感觉身体一阵紧缩性的怔动,他又变回了猫。 他已经预演过无数次这种可能,所以这回没有那么沮丧,相对平静地去了女孩的卧室,重新以猫的身躯蜷缩在她枕边趴下,轻微一声猫叫。 他说:“晚安,宝贝。” 随后合上双眼。 ………… 第二天从昏沉中醒来,天还没亮,怀抱里是熟悉的女孩二十岁的模样,身体也变成了他最熟悉的那副躯体。 徐谨礼缓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 女孩似乎感觉到他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挪过来问他怎么了,怎么睡不着。 徐谨礼轻舒一口气:“没事,一个梦而已,有点想你。” 水苓凑过来亲了他一下:“继续睡吧,时间还早。” 徐谨礼应了一声,和爱人共枕眠。 —————————————————— 水苓:谁能想到我天天吸猫竟是强人锁男。 作者PS:其实我更喜欢狗来着,但徐谨礼这种性格更像猫,所以拟态还原了一下。这章就是很轻松的过度,后面写婚后番外啦,我抡起饭勺,库库做饭。 婚后?为爱低头 婚后一 毕业那天是徐谨礼作为特邀嘉宾给她拨穗、送花、递证书,而后站在她的身侧和她合影。他用这样的方式在爱人青春的旅程上印下了一个标记,那是他陪伴她的证明,徐谨礼对此很满意。 因为拥有的太多,他之前并不喜欢这些复杂的仪式,认为大道至简就是真理,包装了太多只会让人觉得厌烦和居心叵则。可真当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他只会想还有什么能够给她的,他还能怎么对她更好一点,想把什么都给她又怕她不要,所以才借口去寻找一些可以称得上“仪式”的瞬间。 有了爱人之后他才发觉,仪式这种东西也不全是利益心包装出的框架谎言,也可以是想诉诸真心却无门的钥匙。 “毕业旅行,可以我陪你去吗?还是想和同学一起去?” 晚上,徐谨礼将水苓抱在怀里,这么问她。 水苓犹豫之后开口:“……其实也不一定要旅行。同学们都差不多要转正了,我在中天的实习期也要结束了,如果年中考核我能过的话,我想直接留在中天继续工作。” 徐谨礼听她这么说,把脸埋到了她的颈间,叹了一口气:“认真是一件好事,但你这么认真会让哥哥觉得钱都白赚了……” 水苓心理健康恢复之后,对待学业和工作都相当认真,徐谨礼甚至没有替她安排的机会。小姑娘要自己做主,徐谨礼喜欢她能为自己拿主意的样子,所以不多插手。 同时他也很矛盾,他既希望妹妹拥有正常的生活,不至于完全被困在家里,与社会脱节;又不想她占用太多时间在工作上,能多一点时间和他相处,活得轻松些。 听到他这么说,水苓转侧身来摸着他的脸,一下两下地亲着:“等我转正了,假期就多啦,到时候可以多多在一起。” 水苓因为在基金会的工作比较忙,从实习期开始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手头的事上,也挺久没有好好陪徐谨礼了。 她目光流转在昏暗灯光下哥哥的脸上,明暗在他深邃的眉眼之间划分得很清晰,看向她时,眼里的那点亮里倾注了溢满的温柔。 水苓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即使看再多遍,也还是很有诱惑力。她缓缓地抬腿岔开跪在他腿的两侧,手扶在他的肩上,在静悄又旖旎的氛围中贴了过去,软绵绵地细致吻他。 贴得太近,徐谨礼几乎是在他们下身相贴的那一刻就有了反应,他在她在面前实在没有多少自制力。欲望就像细粉过筛那样,一层层被抖落下来,在心里随呼吸一起被漾起,缭绕、翻卷,又升腾。 戴着婚戒的修长手指挑进轻薄的睡裙布料里,从她的大腿旁缓慢地向上推,一边任由水苓像小猫一样舔她,用舌头和轻哼声勾他。 徐谨礼很享受她的主动,低垂着眼睛看她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氤氲着情欲的媚态,能轻轻松松令他心愉于侧。 很漂亮,值得珍藏的漂亮,不想让第二个人看见、只想据为己有的漂亮。 已经摸得她内裤洇湿,没有着急将它脱下,手指从包裹住饱满臀肉的布料里扫进去裹住,力度略重的揉捏,让水苓哼叫不止。 指尖向下揉到穴口的时候,水苓抖了一下,失控咬到了徐谨礼的嘴唇,力气不重,却让他失魂得不轻。 她难耐地错开了头,揪着他的睡袍,抵在他的怀里颤声:“……嗯…Daddy……为什么不脱了它……” 不是问出声的,是哼出声的,柔柔的像一阵风拂过他耳边。这是请求,而非疑问。 “……主人…帮帮我……”她又换了个叫法,想让徐谨礼把她的内裤脱下来。他的手撑起的弧度会让布料勒过她的阴户,时常磨到穴口,很难受。 徐谨礼没有回应她,水苓抬头看去,男人垂下平日里看上去冷冽的双眸,一直将视线定在她的脸上,睫毛像羽翼扫在她心上。 眼底透出被情事浸染的掌控欲,是在等她服乖听话。 这种不低头俯视的眼神让水苓下面更湿,她不多要求,只小声叫他:“……Daddy……难受……” 她已经被手揉着插到无法直起身,只能直接坐在他腿上,臀肉和大腿在扭动间把丝滑垂顺的布料压出褶皱,流下的水弄脏他的睡袍。 水苓揪着他的睡袍呜咽:“……嗯……要您…呜呜呜……求您……” 就是这一声,手指瞬间从她体内抽离,水苓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被他压在身下,顷刻间那块让她难受的布料就被扯掉。 她看着直起身子跪在她身上健硕有力的男人,不疾不徐的,习惯性伸手去拉他睡袍的带子。 衣衫半裸,霎时间春色撩人,包裹在昏暗的灯光里像团雾笼着她,让她轻易双颊潮红。 她略微抬起一点腿,用膝盖带上力度去蹭徐谨礼已经模样骇人的那里,惹得他在拿安全套时皱眉发出一声低吟。 咬着唇瓣,她用手捂着一点脸蹭在枕头里向他看去,看到了他稍显不虞的目光。 撕开安全套戴好,握住她不安分的膝盖,他的手稍微一用力就能将膝弯连带着大腿抬起来,一个巴掌拍在白花花的臀肉上。 他冷声训她:“乱动什么。” 水苓一声娇哼,被拍打的地方传来阵阵酥麻和灼热感,她的心跳沸反盈天。 “……主人…”水苓小声叫他、带着认错的意思。 她很喜欢徐谨礼这样,用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做最放浪的事,声色俱厉地训她,又会不容置喙地疼她。是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才慢慢恢复的,他们一开始的亲昵模式。 徐谨礼很怜爱她,两年前那会儿,即使在出院之后,对她也极为温柔谨慎,动作轻缓,格外有分寸。他心疼她,甚至摆不出一点冷脸来。 被他爱着很温暖,水苓被这样的爱浸润久了,心里逐渐愈合发芽,长出了些不同的东西来。 徐谨礼这张脸实在很适合带上一些冷色,用稍显端肃、高不可攀的样子赤裸伏在她身上,随后暧昧地舔她、吻她、含她、吃她,这些都会让她在心里忍不住尖叫。 禁欲者被欲望染指后贴近她渴望她的模样令人心防失守,看似是他处于强势的位置,其实是另一种情态的被征服,看他为爱欲低头。 常道是反差最为诱人。 她很喜欢,喜欢到心痒,所以大三暑假中的某一天,水苓红着脸小声问他说:“哥哥,你可以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训我?” 徐谨礼没有立刻答应,问她:“是因为喜欢?” 水苓肯定地点点头:“嗯,是喜欢。” 确实是因为喜欢徐谨礼才希望他这么做,水苓有想过如果换成别人她能接受吗?答案是肯定不行。她没有这方面那么重的癖好,换成别人她会恶心。她就是喜欢被哥哥的爱掌控的感觉,那种将分寸拿捏得刚刚好的强势爱意和徐谨礼很相称,她为此着迷。 徐谨礼看她,确定她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心理创伤没有愈合,答应她:“好。” 看哥哥答应她,水苓心里喜滋滋的准备买一些东西。 第二天是周六,徐谨礼要出去看项目,她没有跟着去,她有事要做。徐谨礼下午回来的时候,水苓没有立刻迎出来,他就察觉到小姑娘可能要调皮。 随后看见小姑娘在换鞋区留了张纸条:“直接来找我,不用换啦~” 徐谨礼将小纸条放在会客厅的茶几上,一间间房门打开找,在空旷的油画陈列室里看见了她。 女孩穿着渔网白丝,大腿上还有小蝴蝶结,再往上是透视蕾丝和过于轻薄的布料,细腰和乳尖在布料下忽隐忽现。 她头枕着趴在沙发上,身子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双腿随意地交迭着,就那样双眼微阖看着徐谨礼。 她在等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本该趴在他腿上。 徐谨礼站定在门口看了水苓几秒,他没有走过去,也没有坐到那个沙发上。 水苓看他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后回来迈开步子来到她身边,弯腰半跪着吻她的脸颊,说道:“真漂亮,乖乖……” 水苓仰头和他接吻,同样带着引诱的成分。 徐谨礼边吻边调好频率将跳蛋骤然推到了女孩的小穴里往里送,水苓没想到他手里有东西,只是在他手伸过来时自然地放松让他摸,结果突如其来的跳蛋震动让她一下子呻吟出声,想伸手去拉徐谨礼被他握住了手腕,吻了一下随后松开。 他站起来抱臂轻笑了一下,走到水苓对面的椅子那坐下,跷起腿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屈指敲了敲扶手。 又闷又脆的响声,他没有说话,但在叫她过去。 相距不远,也就七八米,可水苓身体敏感,夹着跳蛋本就刺激得她只能蜷缩,更别说要以这样的方式过去。 “…主人……”她叫他,近乎求。 徐谨礼不为所动,仍旧那样看着她,饶有兴致的眼神在告诉水苓,他在等。 仿佛在说:“好孩子,到我身边来。” 水苓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她娇喘着一步步膝行。动作过大时会让跳蛋磨到敏感点,她咬着唇皱眉,徐谨礼放得很深,似乎就是为了能碰到那个位置。手撑在地上,她慢慢地挪过去,只为了离他更近一点,跳蛋的震动会让她蜷缩在地毯上间或失神。 等真到了他面前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水苓想趴在他的膝盖上,手才快要放上去,就被徐谨礼微微撇开腿的动作所拒绝。 “跪好。”他说。 水苓抱胸忍着令她浑身发软的快意,直起身子跪好,身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抬头。” 她顺从地照做,去看他。 徐谨礼眼睛只停留在她的脸上,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抚过红润的双唇,按在那一点嫣红上:“张嘴。” 长驱直入地探进去,是他戴着婚戒的那只手,在玩弄她的舌头。 下面用皮鞋的鞋尖顺着柔软的大腿内侧蹭着朝上,隔着内裤去磨她已经泛滥成灾的那里。 水苓在他鞋尖刚碰到大腿的时候就颤了一下,那一点都不着急的轻蹭差点让她直接瘫坐在地上,要不是徐谨礼还捏着她的下巴,她就真的跪不住了。 隔着一层轻薄如纸的布料,冷硬的触感在她小穴的中心间不容息地传来,激烈的快感要将她的理智淹没,灼热的冲动烧在她心里,她想坐到他身上去。 蹙着眉呜咽着,格外可怜地看他,唔哝着叫他:“…呜呜…主人……” 她逐渐力不自胜,身子向下沉,被徐谨礼抬起鞋尖朝上抵着重重一碾,一瞬间浑身酥麻好如电流涌过全身,水苓差点哆嗦着咬到他的手指。 淅淅淋淋的水弄脏他的鞋,顺着大腿根向下流,渗进地毯里,淫靡不堪。 女孩眼中水汽氤氲,眼尾发红,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手腕。 徐谨礼抽出手、放下腿,居高临下地训她:“让你动了吗?” 水苓立刻松开手,抬起水汪汪的眼看他,小声说:“……错了。” 他厉声道:“自己趴过来。” 听见这句指令,水苓一下子脸羞红。和平常被打屁股不同,以这种姿势被打实在太过羞耻,不像调情,像训小孩。 印象里小时候哥哥从来没打过她屁股,水苓一下子不是很愿意,磨蹭了半天才趴到他腿上捂住脸,等着巴掌落下来。 结果不是巴掌,而是手指探入小穴深处的捻揉。跳蛋被拿了出来,手指远比它进得更深,水苓被插得揪紧了他的西装衣摆,在他腿上发颤:“……啊……呜呜…知道错了……”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难耐蹬着,揪着他衣摆的手用力收紧,不断地呻吟叫他,像叫春的猫。 徐谨礼猛然拢住她的双腿,内裤被扒掉,一个巴掌落在她绵软的臀肉上:“没规矩。” 她被手指的蹂躏和带有训诫意味的掌掴同时刺激到再度高潮。 婚后?劝说 婚后二 水苓有气无力地瘫在他身上,被徐谨礼越过胸前抬起身子、抱在他怀里,叉开腿坐在他身上。 拉链拉开的声音落进她耳朵里,她动弹不了,任由性器深深埋入,随之听到徐谨礼惑人的呻吟。 难以一下子承受的饱胀感让水苓脚趾蜷缩,弯着脊背躲在他怀里呜咽。 徐谨礼没戴套,水苓在他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她知道哥哥肯定吃药了,然而还是想抬起头问一句:“哥哥,你要我给你生宝宝吗?” 问完感觉埋在体内的东西又撑大了一圈,徐谨礼托着她的臀抱着她和她接吻,带着她朝卧室走。 一路上或浅或深的下坠,让水苓被插得在他怀里扭动。本来就不是很能适应这个尺寸,做了那么多次还是被顶得难受,她连接吻都无法继续,头忍不住后仰,被徐谨礼捏着后颈拉到他唇边被他舔咬。 “……哥哥…难受……呜呜呜……太深了…”她去摸他的脸央求他。 叫他哥哥就代表游戏结束了,徐谨礼没必要再冷着脸对她,哄她说:“乖乖,马上就到床上了,忍忍。” 水苓不多久就被放在床上,徐谨礼只脱了鞋和西装外套就把她按在床上大开大合地操,手覆在她的嘴上,卡着下巴那不让她乱动。 被按住无法动弹,水苓被猛烈袭来的快意刺激得受不了,去咬他的虎口。 没什么力气的咬,比起疼更多的是痒,让徐谨礼想起了她小时候掉牙跑过来张开嘴给他看,让他去查看她的牙。徐谨礼抱她起来,突然说道:“你还是个宝宝呢,生什么宝宝。” 之后边吻她边操她,在分开时气喘吁吁的空隙吻在她的脸颊上,在妹妹耳边低声说:“哥哥只想有你一个宝宝……” 水苓那次听到他这么说,便愈发不可收拾地勾引他,直到丝袜和她身上那些微薄的布料被撕扯得不像样,做完后头一回两天没下地。 水苓知道哥哥爱护她,但是她好喜欢小女孩,牵着她的手,听她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她妈妈。想想这个场景就觉得心里像面团在发酵,暖烘烘地膨胀起来。 她躺在床上,在等待的时间里想起了这些,看着哥哥戴着的安全套情去拉他的手:“哥哥,不戴了好不好?我们可以要个小女孩吗?我好喜欢小女孩……” 徐谨礼正在分开她的腿,不知道她怎么又说起这个,摇了摇头:“不行,你才刚毕业,生什么孩子,哥哥也不想你生孩子。” 水苓拉着他的手撒娇:“可是我好喜欢小女孩,好喜欢好喜欢,求求了……” 徐谨礼插进去,撑在她身上低头吻她的脸颊和眼皮:“你也还是小女孩,哥哥不同意。” 说完顺着向下吻去,舔她雪白的颈,在圆润的肩头上留下花瓣似的红痕。 徐谨礼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早于他们结婚,是在他们刚在一起的那一会儿。 他不需要什么继承人,中年之后他就打算逐渐放权好好陪着爱人,自己的孩子未必能比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一群人靠谱,权力的架构和平衡可以被他控制得很好。 他也实在不喜欢小孩,从小就是,他和那些吵闹又脆弱的生命一向合不来。妹妹算是唯一的例外,她太乖了。这么乖的做不得数,打着灯笼都难找,他不会去赌未知的概率。 更何况生育的风险实在太大,哪怕是无痛分娩也会给母体带来太多痛苦,更别说怀孕期间的漫长的妊娠反应有多折磨人,孕育一个生命实在是一件太辛苦的事,他不想妹妹再吃苦。 他这辈子都会好好爱护她、保护她。即使他晚年先早于她而去,他的遗产和他培养出的人也会成为她的盾牌,让她此生无忧。 所以他们之间压根就不需要什么孩子,完全没有必要。等后面这个季度不那么忙碌之后,他就打算去预约结扎,断绝这个可能。 “…呜呜……Daddy……”身下的快感传递到她的大脑皮层。 被操得小腹发麻,要是不戴套以这样的方式冲撞她,她可能早就怀孕了,水苓这么想着,再次燃起想要一个小女宝的念头。 “……您…您不喜欢女孩吗?会长得和我很像的……那种小女孩……”她分出一点理智去问他。 徐谨礼正在舔弄她的乳尖,揉捏她的乳肉,听她这么说凑到上面来吻她:“这听上去不错,但是不行。你是你、孩子是孩子。” 说完后,徐谨礼朝后捋了一下头发,动作变得更加凶猛,在一次次又深又重的捣弄中感受女孩小穴中的嫩肉吸附着他,爽得他不禁喟叹:“乖孩子……怎么这么会吃……” 他暗想,或许他这辈子就是为了遇见他的妹妹、他的女人、他的爱人才来到这个世上,不然如何解释他们这样契合的身体和灵魂。 这样猛烈的冲撞水苓一向受不住,她每次到这种关头,都会忍不住朝后缩,想逃。 徐谨礼知道她耐不住的时候会躲,用手握住膝弯,直接拉过来把她的腿箍住:“跑什么……哥哥操你多少次了…还躲……不听话……” 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臀肉上,力度刚刚好,把水苓撩拨得水直淌:“…太大了…好深……受不了…哥哥……” 水苓被他锁住,动也动不了,逃也逃不掉。在不断涌上头的快感中娇喘不止,手抱在胸前,头在枕头里仰着磨。 一股水没过他们交合的地方,徐谨礼知道她到了,但是他还没射。 他低头去吻她,轻声说:“好孩子……明天不上班…再让我做一会儿……” 周一到周五,体谅水苓要上班,徐谨礼不会要得太狠。周末是念在她难得休息,不想她太累,想让她好好睡睡,也不会特别过分。 自从她没了寒暑假之后,为了配合小姑娘的生活步伐,他会压下许多过度的冲动,以她的意愿为先。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诱惑,是一生难以越过的温柔乡。 曾经他觉得温柔乡是英雄冢这句话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借口。 现在他也是那样的男人,但不会那么无耻地把责任怪在这抹温柔上,是他自愿的,是他定力不够,是他忍不住。 水苓知道他还没射,主动收紧小穴夹他,她知道徐谨礼喜欢这种感觉,能听到他好听的呻吟。 “嗯……好乖…宝贝……这么主动…哥哥爱你……” 看他仰头时脖颈和下巴绷成一条好看的弧线,性感的喉结招摇得落进水苓的眼里。 实在是一种过于色情的诱惑。 她抬手想去勾他的脖颈,被徐谨礼看见,主动凑过来。 如愿贴得他近一些,去舔他的喉结,用牙齿轻轻地磨,感受它在口中滚动。 徐谨礼被磨得受不了会把她按在床上,用热烈的吻去教训她不安分的唇齿,下半身力度不减半分,直到她连涎水都不知道如何咽下去为止。 带她去洗澡的时候,水苓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小姑娘上班太努力,让徐谨礼既欣慰又无奈。他已经运作了一个小型的基金会,想以后留给她接手,既能符合她的事业规划又不至于让她太累,但每次暗示她的时候,水苓总是惶恐说着拒绝,他也只能一拖再拖。 泡在水里的时候,水苓迷迷糊糊又醒了过来。徐谨礼吻在她的肩头:“还以为你会直接睡到天亮。” 水苓用脸颊蹭蹭他,拉着他的手环在腰间:“哥哥,真的不要孩子吗?要是小女孩长得像你,那该多好看啊……” 她摩挲着徐谨礼的手,继续说:“她会和我们都不一样,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快快乐乐地长大,过着幸福美满的一生。” “爱我还不够吗?我不想我们的关系中有多出来的人,更何况那还是孩子,我不想嫉妒自己的小孩。” 他的占有欲比水苓要重很多,只不过从来没有和她谈及。 水苓柔声说:“不一样的呀,你是我老公,她是我的孩子。先有你才有她,当然会先爱你,那是不一样的爱。” 徐谨礼是个在关键的事情上难以被说服的人,只要他想好的事,几乎不会有意外的改变。 他不愿意,也不会动摇:“宝贝,不说这个了……” 听他不想谈,水苓也没办法,毕竟这个事,他不愿意,她也无法强迫:“好,那不说了……” 往后的日子,就像水苓想的那样,顺利得朝前走着。 穿上OL式的套装,略显稚气的脸配合着成熟的打扮,既有青春的朝气又有几分温婉,徐谨礼很喜欢在她换衣服时看她,然后过来吻她。 他会吻在那些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直到小姑娘轻哼着推开他:“…别再…嗯……我要去上班啦。” 适可而止,他轻吻在她的脖颈答应她:“好。” 徐谨礼喜欢上送她上班这件事也是从她刚毕业开始,刚好小姑娘上班时间比他要早,完全不影响他的时间安排。一开始水苓还很抗拒,尽管他已经开了最低调的奔驰,但水苓还是推辞了很多遍,说这样被看见了不好。 徐谨礼不认同,良好的家庭条件是小姑娘在职场环境中的底气,也是一种暗示,告诉那些可能会别有用心的人,这个女孩他们不该靠近。 尽管水苓手上的戒指天天戴着,也足够显眼,但他仍需要用另一种存在来证明。 求婚的那个戒指,光镶嵌的粉色钻石就价值千万,水苓觉得实在是太夸张,求他准备一对素戒,不然她没办法戴上出门。 徐谨礼同意了,去找设计师定制了戒指,只有形状和工艺上的巧思,没有别的镶嵌。把那个夸张的戒指和那些古董一样留在了陈列室里,用日期为它命名。水苓当时拉着他的手看来看去和他十指紧扣,依偎在他怀里小声说:“好开心,哥哥和我戴一对戒指。” 当时摸着她的脸,徐谨礼笑说:“哥哥也是。” 比戒指更显眼的是手镯,识货的人能一眼看出这种剔透的玻璃种翡翠百万起底,不懂的只觉得好看,看不出什么一二来。 确实会有想接近水苓的男性,她外形出挑、工作能力优秀、逢人三分笑,没有人会不对这样的小女孩心生好感。 但他们也会去问那个戒指,以防是情侣对戒,小姑娘坦然地说:“婚戒呀,我老公选的。”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大部分人会这么问,女同事也是。 每次她都会看着戒指笑着回答:“是呢,反正也只会和他在一起,那不如早一点,刚好他也是这么想的。” 有关系好的女同事会多问两句,总是担心她这么单纯的小女孩被男人骗了:“他年纪多大?对你好吗?” “大七岁,对我很好很好。”水苓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这是一种带着善意的关切,所以不介意多说一点。 女上司曾感慨:“七岁啊……年龄差不小,经济实力怎么样?不然总感觉你吃亏啊,长这么漂亮还这么年轻。” 水苓呵呵笑:“放心吧姐姐,我不吃亏,我赚死了。” 彼时上司总觉得那是小女孩恋爱脑发出的感慨,直到她看见那个天天送她上班的男人。只在车门打开时匆匆瞥过一眼,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和格外冷冽气质,只在和女孩分别时带上了几分柔情,笑着和她再见。 那之后她再没问过水苓这种问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争气”两个字,至少小姑娘挑长相的眼光很不错,没有戴着滤镜看人,很客观。 上班一直是奔驰,大家只知道她家境好、不娇气,不知道小姑娘家境好到什么程度。后来在高层会见资金捐赠前十的捐助人感谢会议上,那个男人再次出现,被高层集体感谢的时候,知情的人才显出几分愕然。 他们的下属,背景似乎有点恐怖了,那个男人手上的戒指和小女孩手上的一摸一样,铁证如山。 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那时才会开始不断回忆,平时有没有什么对不住小姑娘的地方,有没有说错话的时候。 水苓能感觉到高层的年中大会后,部分领导的变化,但是她没太当回事。 久而久之,她的女上司给她的工作安排也相较其他人少了很多,这就让水苓觉得很奇怪。因为上司明明之前是要培养她的,现在倒像是什么事都避着她,不想让她累着一样,这种回避是一种隐形的排斥和不信任。 她为此感到郁闷,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对待。 —————————————————— 作者PS:一般剧情车我最多只能写到4k左右,因为情绪大于欲望,不适合过于铺开,点到为止最好。现在开始尝试打破这个瓶颈,在剧情进展缓慢,细碎的日常生活点滴中,把车写得更长更好。厨艺能不能更好,练练就知道了,我要让大家吃上更香的饭!(苦尽甘来,婚后必须给我大DO特DO) 婚后?赐予 婚后三 水苓接连一个星期都处在这样的氛围里,再也忍不住去私聊上司,问问对方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把她该干的工作交给她。明明她处理得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上司委婉地说她才刚转正,不用接手那么多工作,可以稍微轻松些,跟着老员工先学。 话语间“轻松”这个词让她猜测到了一些可能,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这样刻意避开她,像是要捧着她又不想太明显。 她浑浑噩噩的在中天多待了一个月,觉得自己毫无长进,更滑稽的是,公司优秀新人却是选的她。干活干得最多的是同组的小女孩,她才应该得到这样的嘉奖,这样不公平。水苓受之有愧,所以她没去领奖。 晚上她回去,和徐谨礼说这件事,她说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得到她应该得到的。 背景有时在前进上也是一种阻力,对于水苓这样想要客观的人来说。 她心中有一杆秤,好像秩序女神玛阿特手上那一盏天平,能分毫不差的量出该有的公允,她不想成为心重于羽的罪人。 徐谨礼把她抱在怀里,听她讲完,说道:“乖乖,我知道你希望公平,可你们无法持有等量的砝码,钱权加注在你这边的重量就是大于你同事付出的努力,这是残忍又真实的社会规则。这样对你和她从付出上来说确实是不公平,但在社会衡量价值的方式上却是平等的,公平竞争这种事在出了学校就不存在了,甚至在学校中也不一定能公平。” 她想让哥哥告诉她真理,然而哥哥选择告诉她真相,水苓听他这么说更加郁闷:“我知道,我就是难过,我看见她的眼睛都会抬不起头……哥哥,我该怎么办呢?” 徐谨礼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时机,让她接手基金会慢慢打基础:“既然这样的话,要不直接放手,从头开始?不再做那个等着被评判的人,而去做那个掌握权衡的人,去制定公平,保护公平。” 水苓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想到了之前徐谨礼经常和她说的那件事:“您是不是……” “嗯,我手底下有个基金会已经运行了快一年多。规模很小,怕你忙不过来,一直想和你说这件事,结果拖到了现在。”徐谨礼的手伸进她的睡裙里,头埋在她的颈间,朝上游走。 水苓被他摸得发痒发软,低低哼了一声说:“我怕我做不好……” 徐谨礼摸着她腰腹间的软肉,吻她的脸颊:“凡事总要有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会陪你。” “唉……一定要这样才行吗?”水苓抓着他的睡袍,蹭在他怀里。 手继续向上游走,动作轻柔地去揉捏她软乎的乳肉,惹得小姑娘娇吟不止。徐谨礼气定神闲,不急不缓地说着:“乖乖,拥有的太多注定更适合创造而非竞争。想要的和希望得到的,也不一定非要通过争取获得,你和他们一起在鱼缸中角逐反而是一种固步自封,会限制你的脚步。” 轻轻向上一挑,睡裙就这样被完全脱下来,水苓下意识抱胸,被徐谨礼的手挤进去将她的胳膊阻隔开换成他的手。他扶住水苓的肩,将她慢慢放平躺下,撑在她身侧,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明天我要出差,去比利时一个星期……可以吗?” 明天还要工作,所以徐谨礼会征求她的意见。 水苓抬起身子去吻他的唇,在这个间隙自己把内裤脱下,待躺下后用腿去缠他的腰。 什么都没说,也不用多说,暧昧的动作比言语赤裸。 徐谨礼贴在她颈边笑笑:“好孩子……” 工作日做的时候,他总是很温柔,只有到最后会有点失控。水苓很喜欢前戏,徐谨礼吻她的时候像是春天开在她身上,身处在一个漫无边际的花圃里,清风将花朵吹动摇曳,花瓣就那样漾在她身上,柔软轻盈。 情欲和美的体验可以同时获得,是双重的享受。 唇齿间的温度和皮肤表层不一样,更热一些,黏黏糊糊的。他的吻将爱意粘连,在水苓心里拼拼凑凑,能得到一个宇宙。 水苓的手去摸他的眉眼,轻轻摩挲,任由他吮吸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她会在这时叫他哥哥,像默念一种可以供氧的魔咒。 “好爱你……”她摸着他的脸,诉说爱意。 徐谨礼听见会过来和她接吻,告诉她:“哥哥也是。” 乳肉被他的手握住的时候,是束手就擒的白鸽,逃也不逃就就躲在他的手心里,而水苓的心跳却要飞出胸腔,没那么乖巧。 舔咬她的乳尖能让女孩不自觉身体缩动,随之溢出的是女孩甜腻的呻吟,好比毛绒绒的小尾巴撩过他的心,逐渐发痒,下身更硬。 水苓将他的手带到幽闭的暖巢,轻声叫他:“没关系…可以快一点……” 她知道徐谨礼要早起,想他早点开始早点结束,这样他可以多睡一会儿。 “…好乖……宝贝……”他叹道吻她的鬓角。 水苓无意间抬腿时能碰到到徐谨礼那里,已经很硬很烫,蓄势待发的模样,而她体内流出的水已经做好要迎接它进来的准备。 狭窄的穴道里有隐秘的溪流,需要他像寻觅一样摸进去才能体会到。 徐谨礼用手指去感受她小穴的空间,一探进去就被热情地吸住,濡湿的软肉争先恐后地贴过来吻他的手指。 水苓拉着他的胳膊说:“…嗯…哥哥…你可以试试直接进来,我们都做过这么多次了,应该没事的。” “今天怎么这么急?”徐谨礼笑笑,并未应允。 被说急切,水苓的脸一红,软声说:“因为想嘛,这阵我们都好忙,想要你……” 她放下盘住他腰的腿,用脚去轻蹭他的腹肌和大腿,她知道徐谨礼会有反应。 被妹妹勾引,徐谨礼在她胸前的红樱处略重地咬了一下,轻笑道:“不乖。” 将手指抽离出去,换成自己的性器,按住她的脖颈一插到底,训道:“哥哥舍不得你就开始调皮是不是?” 骤然抵进深处,太撑了,撑得她有些痛。手没进被子里揪着,脊背在床上弓出一个色情的弧度:“…啊……太大了…哥哥……呜呜…” 水苓气喘吁吁地呜咽,徐谨礼的手指抵着她的下巴那摩挲着,她头陷在枕头里朝里磨,难耐地扭动腰肢。 “别乱动。” 徐谨礼收回手,改成和她十指相扣,开始进出。 水苓想把腿搭到他的腰上,无奈实在没有力气,总是软绵绵地垂落,到后来干脆被徐谨礼圈住一边的大腿迫使他们紧密地嵌合在一起。 挺腰进出的力度太重,不像是他在进来,倒像是水苓在坠落:“……嗯……哥哥…哥哥…慢一点…我吃不下……” 紧紧相贴,每次磨过阴道口的那个敏感点,水苓大腿内侧的软肉都会禁不住微微抽搐,她娇喘着求哥哥慢一点,但是哥哥不听。 “刚刚谁说可以快一点?”徐谨礼埋得很深,深到小腹上会被顶出一些进出的痕迹。 “不是这么快……呜呜……” 水苓争辩着去抓他的胳膊,无奈徐谨礼手臂上的肌肉在绷着时实在太硬,即使用力,也只像小猫爪子叨下去,挠得徐谨礼心痒。 徐谨礼俯下身去靠近她,拉起她的胳膊环到自己的脖颈上:“真想抓的话,可以抓哥哥的背。” 水苓做的裸色短甲,即使指甲嵌进去,也不会那样尖锐,何况她还没力气。 她尝试用力,在被顶到敏感点时屈指在硬实的背肌上划动,听到了徐谨礼的低笑声,被他顶弄得更深。 然后她就放弃了,不做无用功。 她已经习惯了在床上动真格时处于被动的一方,虽然心里偶尔也会想处于主导的一方,但压根没有这个机会。 她所更熟悉的主导是放大他的欲望,让他失控,这种情绪上的控制才是她的长项。 水苓看着哥哥伏在她身上时性感的样子,挣扎了一下,出声叫他:“……爸爸…” 徐谨礼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皱眉靠近她,近到唇快要碰着唇。 他带着一丝不确定去问:“你叫我什么?” 用母语称呼和她平常叫Daddy完全是两个概念和感觉。徐谨礼被她叫Daddy时纵然会有反应,也不过和主人这个词差不多,都是一种女孩在性关系上让出主导权的象征。他不会看得那么重,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更多的是对爱人癖好的纵容。 爸爸这个词不一样,它不像父亲那么严肃会让人一下子心生反感,却能勾起一些隐秘又私自泛出端倪的阴暗欲望。 这个词不仅有情趣意味,更多的象征着一种权力和责任,代表无条件的信任、包容、迁就和爱。妹妹的父亲是失格的,他当不起这个称呼,那样的父亲早就在她的人生中出局。 而现在妹妹这么叫他。 水苓知道这两种叫法不一样,所以才纠结,该不该说出口,实在太过羞耻。可她又暗自觉得徐谨礼才真正意义上配得上这个词,是哥哥带着她长大的,是哥哥照顾她、疼爱她、教导他,而不是那个渣滓。 哥哥是她的哥哥没错,也像是她的爸爸,他离那个位置最近,所以水苓愿意把那个位置给他。 她打量着徐谨礼的神色,小心地抬眼看他,又轻声叫了下,黏糊软糯:“爸爸……” 徐谨礼吻上去,格外强势、不容拒绝的深吻,近乎掠夺。 “…唔……等……”她几乎再也吐出任何一个字,徐谨礼含着她的唇瓣舔弄吮吸,不给她说话的空隙。 水苓被他压着吻,快喘不上气,手握成拳去轻轻抵推他的肩。 被徐谨礼握住手腕,放到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得不像话,水苓实在受不了用了力气扭过了头:“……哈啊……您…太过了……” 徐谨礼舔她的耳垂,含在口中轻咬,随后说:“怕你累本来不想太过分的……小家伙……明天请假吧。” 水苓的心跳得太快,还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说:“……爸爸,能不能轻一点,我——” 还没说完就被徐谨礼用手捏着她两边脸颊捂住了嘴,他斥道:“闭嘴。” 水苓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兴奋,这种反应同样会带给她的大脑高潮,是催情的迷药。 她说不了话,所以用小腿去蹭他那里,一边含糊地发出一些能让他听懂的声音,也是在叫爸爸。 做着如此不得体的动作,眼睛却还水汪汪的、无辜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喜欢这样,她要他看见。 徐谨礼全看透了,小姑娘就是故意的,她沉迷于看他失控。 而他确实把持不住,轻易失了分寸。 徐谨礼厉声:“没那个本事还非要惹祸,爸爸今晚就给你上上规矩!” 紧接着而来的操弄,像是要把她贯穿,水苓只能蹙着眉承受,连一声叫喊都发不出来,因为徐谨礼还在捂着她的嘴。 像是知道她肯定会逃,要把她钉在原位那样强势地固定她。宫腔口被顶弄得生疼,她手和腿都抬不起来,身体完全被他控制,被操了个透顶。 胀得感觉要挤坏掉,轻微的呕吐感和接连不断的高潮,她被干得快翻白眼,毫无神智可言。 每次都在那个位置磨她,又疼又爽,水苓的生理泪水直泛,含着泪去看他。 对于徐谨礼而言,这又是一重兴奋剂,毫不留情地顶进狭窄湿润的穴道。 水苓早就被他干潮吹了,但是今晚他要更过分一点,他要把她干失禁。 水苓感觉到他不满足,即使她已经潮吹了不止一次,徐谨礼像是要把她身体里的水分榨干。她有点怕,扭着身子摇着头,她受不了了,有什么要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徐谨礼贴在她耳边说的话更加严厉:“安分点,为什么不听爸爸话……是好孩子就乖乖挨操……不准躲。” 水苓什么都顾不得了,频繁的高潮迭起,来得太汹涌,都堆在一起压过来,她被操到失禁了…… 徐谨礼放开了他的手,但水苓发不出声音,她已经完全懵了,只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眼神失焦地愣怔着。 而这依然还不是结束,因为徐谨礼用一次性干巾替她擦过之后,又插了回去。 婚后?改变和降生 婚后四: 水苓自那以后不敢再用爸爸这个词叫他,除非她想连着请上两天假。 一天根本不够,她酸软地根本无法活动,那两天都是阿姨在细致地照顾她,她很不好意思,经常缩在被子里装睡。 徐谨礼要去比利时出差一周,这一周的时间,她按部就班地上班,一边思考徐谨礼和她说过的话。 水苓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格外客气的同事,她心里仍旧不是滋味,尤其是当她看见那个本该得奖的女孩,心里像有蚂蚁在爬。 那封辞职信她看来看去都没发出去,她在中天干了快大半年,好像就这么白费了,她过来不是为了当一个被供着的摆件。 她确实差不多该走了,等徐谨礼回来后,就把辞职信交上去吧。 像他说的,她准备去做那个决定公平的人,她要做秩序的制定者。 可能现在她确实不够格,但是哥哥会帮她,而她会努力不让哥哥失望。 她抱着这样的期望等待着徐谨礼,结果等到了一个意外。 杜助理说徐谨礼在从比利时回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从国外紧急转机回国内,把他送到国内医院住院。 水苓吓得当时连手机都没拿稳,二话不说就请假去了医院,人到的时候,徐谨礼正躺在病床上。 杜助理看见她,示意她安静,在门外和她说明了情况。徐谨礼离开比利时之后去了一趟美国,想隔远看看那母子俩,结果徐瑾年想买凶杀人未成,自己出了意外没了。徐谨礼被车祸震荡昏迷,回国后检查完身体暂时无恙,醒过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水苓花了很久稳定下情绪之后才走进病房,坐在他身边。她趴在他手边,轻轻握着他的胳膊,不敢多动作。 等了一个下午,徐谨礼没有醒,这种情况和医生的估计有出路。水苓已经开始害怕,她碰上和哥哥有关的事,没办法那么坚强。 于是等徐谨礼朦朦胧胧睁开眼,就听见身边女孩趴在他手边小声啜泣,他用手去摸水苓的头发,出声宽慰她:“哥哥没事,别怕。” 水苓一下子抬起头,站起来坐到病床上,趴在他怀里,头埋在他颈边带着哭腔说:“哥哥…你吓死我了……我好担心你出事……” 徐谨礼抱着她,顺着她的背:“乖乖,吓到你了,哥哥的错……” 水苓在他颈边摇摇头:“你没事就好。” 徐谨礼在事故发生后的几分钟还是有意识的,那一刻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水苓,他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有意外,可能会早于她那么久离开人世。 他开始后悔和害怕,他后悔除了遗产以外还没有留给她一些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人,因为他才开始培养,时机并不成熟。他在害怕,害怕他留下的天价遗产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在没有人能够成为她的盾牌时,她该如何自处。还有他的妹妹,他知道的。妹妹虽然很坚强,可碰上和他有关的事就会崩溃,他也怕她会有不好的念头,怕她活不下去。 他那个时候才会想,或许,他们该有一个孩子。 留个孩子给她,用血缘去绑定这个生命,让她成为挡在水苓面前的利剑或是盾牌,如果不行,也至少在法律上能替她分担风险。 他承认他这些想法很自私、非常功利,但他没办法先于那个生命诞生前就给她感情。 他的妹妹比他的命还重要,在她面前,他连自己都不在乎,更别说在乎别人,他做不到。 半晌,徐谨礼开口问道:“乖乖,之前你说想要个女孩,还做数吗?” 水苓抬起身子撑在他身上看她,眼睛是刚哭完的,还肿着,桃花眼都快睁圆成了杏眼:“您想和我有孩子吗?” 问完,她拉着徐谨礼的手,握得有点紧,又说了一遍:“哥哥,真的吗?你想和我要个小女孩吗?” 徐谨礼抬眼看她,去摸她的脸:“嗯,但是只要一个,哥哥还是不想你生孩子,既辛苦又危险。” “那就要一个,一个就好……你说话算数的噢,你答应我了。”水苓贴在他的掌心里看他。 “好……”徐谨礼轻抚她的眼尾,答应她。 徐谨礼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事,第二天就出院了,但他没急着走,先去做了一个精子质量检测。 精子质量太差会让母体在怀孕期间承受太多痛苦,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他还是宁愿不要孩子。 报告结果上显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够优质,尤其是浓度、活力、存活率这几个数值。 放下心后,他开始为此严格控制饮食、营养的摄入,合理安排运动时间,减少刺激类运动项目。 生孩子虽然是水苓生,可他不想去要求妹妹,怀孕和生育已经够辛苦了,他只要求自己。 水苓在他回来之后,辞了公司的工作,没有着急接受徐谨礼说的基金会,而是先去适应了一下,慢慢从最无关紧要的位置开始逐层向上了解。 她的工作量少了很多,挪出更多时间和徐谨礼相处,并且开始规划备孕的事。 徐谨礼时不时会带她去打羽毛球,但是她的体力不太跟得上,玩一会儿就坐在一边看他打。 水苓也发现了,自从决定生孩子之后,徐谨礼原本清淡的饮食变得更为夸张,营养师替他搭配食品都是按克算,包括口服的维生素那些。 而她……什么都吃、无辣不欢,看着老公青菜沙拉三文鱼,她炸鸡、火锅、小龙虾,略显羞愧。 有那么一天,她想按照营养师给徐谨礼定制的食谱来吃饭的,结果刚吃了没五口,就难吃得皱眉闭上了嘴。 她想,如果她活着连吃香吃好都不行,那还有什么意思。 徐谨礼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她面前的沙拉,也瞧见了小姑娘面如菜色,他笑笑:“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太在乎这些。” 她当即抱住徐谨礼说道:“老公你真好,辛苦你了,我实在吃不下这些,呜呜呜。” 徐谨礼抱着小姑娘笑:“这算什么辛苦,好孩子,怀孕和生育过程比这些要辛苦得多。” 然后水苓就发现,徐谨礼的话确实应验了,怀孕的确会变得更辛苦,倒不是她辛苦,是徐谨礼。 水苓测出验孕棒两条杠的时候,徐谨礼正在上班,而她那天不怎么舒服,请假在家。 看到那两条红线,立刻就拍了个照发给徐谨礼,不用多久,他人就直接回来了。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其实已经一个月了,而她这时候才略微有点感觉。 还好还好,这一个月没有别的精子在母体中造成意外。徐谨礼听后当时就皱了眉去预约了结扎,这部分任务已经结束了,他不想再有任何风险。 知道怀孕这件事之后,徐谨礼对她的态度和之前过年出事之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小心、太仔细、太体贴。 水苓被他的这种缜密包裹着,反而会时常心虚,因为她怀孕两个月还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所以不够谨慎。 事实证明精子质量高能够少吃苦是真的,水苓确实少吃苦。徐谨礼不行,他自从知道水苓怀孕后,妊娠反应比水苓要严重得多。 知道水苓怀孕后的第二天,仅仅是一道排骨汤就会让他去洗手间开始吐,吓得水苓饭都没吃强扯着带他去医院。 医生知道后告诉他们,这是妊娠伴随综合征,可能当水苓产生妊娠反应结束之后他才有可能会好,也可能要等水苓生产后不久才能好,具体看徐谨礼的心理状态。 水苓内心复杂,她怀孕之后的三个月真的基本上没什么事,就没吐过,而且很馋,什么都想吃。徐谨礼半夜给她剥过皮皮虾,剥完自己又去吐。水苓因为这事让他安排了一个育婴师和一个住家阿姨,不让他干活。 六个月后,她觉得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费力,那也是因为孩子大了。 她六个月的时候去做检查,在徐谨礼那家私人医院,徐谨礼问了医生是不是女孩,因为水苓想要女孩。出于医德,医生是不该说的,但是考虑到他们就是想要女孩,面前还是医院董事,那说了也无所谓,确实是个女宝宝。 一直到六个月,水苓晚上眼看着徐谨礼因为妊娠反应人都瘦了一圈,心疼得不行,再也生不出要第二个孩子的念头。 真的要生了的那个档口,差点给徐谨礼半条命吓没了。水苓当时还乐滋滋地在泳池边玩水,结果手一摸发现下体出血,徐谨礼面色惨白立刻叫车,把人送去医院。 无痛分娩要进行穿刺,这是徐谨礼早就知道的事。但他看着那个粗长的针头要扎进妹妹的身体,身体就开始剧烈反应,大脑胀痛、器官痉挛。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多看一眼那一幕,明明之前在亚马逊雨林探险那会,无麻醉面不改色看着大头针缝伤口也是轻飘飘的。现下却一点都看不得那一针,像要扎进他脑子里。 他能进来还是妹妹和医生争取的结果,不然在门外守着,徐谨礼大概会因为心焦而喘不上气。 还好还好,生育的过程很顺利。孩子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往妹妹身边去,被医生拦着,他们要给她换病床。 医生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看,徐谨礼瞥了一眼伸手拒绝,他轻声说:“等会儿,我这会儿分不出心思去看她,没事就行。” 他一直陪在水苓身边,直到她醒过来,朝他笑笑,意思是她没事。徐谨礼因为这一笑,心理突然脆弱,拉着妹妹的手流下泪来。 水苓知道他情绪起伏较大有妊娠伴随反应的作用,终于,在她产后能结束对于徐谨礼漫长的折磨,她细声哄他:“哎呀,哥哥不要难过啦。我真的没事,也就这一次,后面不生了。” 徐谨礼吻她的手背:“……嗯,不生了。” 这时候,医生适时地将孩子抱了过来。水苓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生命,像揉皱的纸团子,一点看不出五官像谁。她知道的,得等孩子长开才能看出来。 她和孩子打招呼:“宝宝,我是妈妈。” 说完拉着徐谨礼的手,继续说:“这是爸爸噢,很好的爸爸。” 徐谨礼因为她给的头衔,分出眼神看了孩子一眼,好像在那一眼里,才有了生为人父的感觉。 产后康复很顺利,水苓被养得胖了一圈,她恢复后看着肚子上那一圈肉会心情低落。 她生产时较为年轻,怀孕时各方面都属于比较幸运的那一类产妇,妊娠纹都没有,可身体发胖发肿什么的确实避免不了。 而在徐谨礼眼里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他看着已为人母的妹妹,养得更加面色红润、体态丰腴,被那种人妻感勾得不行。 顾念着妹妹刚做完月子,他不多做什么,只会摸她舔她,直到硬到不得不疏解才离开她。回来时吻她继续抱着她睡觉,心满意足。 —————————————————— 作者PS:不想写太多事业线的内容,怕沾上班味,我真的会萎。之前的工作性质原因,接触过很多行业,看一行恨一行,实在是写不了一点(苦涩) 特地为了老婆主动去做精子质量检测的,徐谨礼是不是第一个啊,哈哈哈哈。真男人,就该替老婆吐(女儿交给你,妈妈很放心,肯定脸) 以及,徐谨礼是一款克制型疯批,在后面的正剧向番外中,我大概会在某个平行时空设定中描绘这一点。 婚后?启明星(完) 婚后五 关于姓什么的问题,徐谨礼先问了水苓,他无所谓。 水苓那时正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姓徐呀,我不仅是水苓,也是徐娴云。姓徐的话,宝宝刚好可以同时跟着我们两个姓,多好。” 徐谨礼觉得这样倒是也可以,点点头:“那你想为她取个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就您想吧,太费脑子。”水苓思考不了一点。 名字代表父母对于孩子的期待和祝福,而徐谨礼对于这个孩子的期待是希望她能成为爱人的屏障。怀孕的时候是妹妹保护她,等她长大了就该是她保护妹妹,她为此降生。 这个动机很自私,但他又想让她们联系得更近一些,徐谨礼看着那一小团生命,说道:“叫听云吧,希望孩子长大了能好好听妈妈的话。” 人如其名这个事,似乎从名字定下的那一刻开始作用,徐听云没有辜负徐谨礼的期待,她只听妈妈的话。 徐谨礼和水苓都是相对内向的人,而徐听云外向得像是上辈子没喝孟婆汤,看见狗都能停下聊上两句,性格也是尤为张扬。 具体表现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孩子王,穿最蓬松的小裙子,打最狠的架。 徐谨礼两个月去了幼儿园三次,第一次是有小男生抢徐听云的小毯子,被她揍哭了;第二次是同座不喝牛奶,还把盒装牛奶当玩具,溅到了她身上;第三次是因为小男生在滑滑梯的时候掀了小女孩的裙子,徐听云看见了之后一打五,把他们通通打趴下给小女孩道歉。 动机就合理,就是解决方式实在是粗暴了点。偏偏身体这方面的基因大部分随了徐谨礼,体格上确实比同龄的小朋友都要高些,反应也快,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她。 一打五那次,徐谨礼去了老师办公室,看见一排小男孩站着哭,徐听云站在他们旁边撇撇嘴小声念叨:”没出息。“ 徐谨礼只有无奈,倒也算不上头疼。他也觉得徐听云没错,所以在老师谈及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很坚定,让他们把重心放在教育好小男孩身上,他的女儿不会为此道歉,而是老师该为教育不力向家长道歉。 上了车之后,徐谨礼在后座和她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穿着裙子打架吗?” “妈妈给我穿的,我不想换,那明天我告诉妈妈给我穿裤子。” “不是,重点是你换成裤子也不能随便打架,我让你从小练武不是让你随便动手。” “没有随便爹地,都是他们活该,那些白痴我真的忍了好久了,忍不了再多一点儿。” 小女孩头发翘着,一双像极了水苓的眼睛,却拥有完全不一样的眼神,徐谨礼看着说不出什么重话。 徐谨礼摇摇头:“听云,你很聪明,所以我下面说的话,你应该听得懂。因为爸爸妈妈的缘故,你可以在犯错的时候不向任何人低头道歉,也没有谁能为难你。但是,听好了,你的动机必须正确,哪怕犯错、也得正确,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听云点点头:“我不会乱用武力的,我记得武术老师说的话,练武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弱者,我不会欺负别人的。” 徐谨礼点点头:“那就行,记住这个原则。外加一点,不要受伤,不然你妈妈会很担心。” 徐听云一听这个突然着急了起来:“爹地,这件事我妈咪知道吗?” 徐谨礼知道她怕这个,虽然水苓作为母亲对孩子格外温柔包容,徐听云待她母亲仍带有一种保护意愿,十分在意她在水苓眼中的形象,这倒是和他的期待一致。 他点头:“消息发给我,应该也会发给你妈妈。” 徐听云立刻不高兴了:“好烦,妈妈上次和我说过不能动手来着……” 在车开到地下车库时,徐听云拽住徐谨礼的袖子:“等等爹地,等我酝酿一下。” 徐谨礼疑惑:“酝酿什么?” 徐听云没回答他。 于是等水苓看见他们父女俩站在她面前,一个满脸无奈、一个涕泗横流。 徐谨礼知道徐听云喜欢在水苓面前装乖,演戏的本事精湛得信手拈来,完全是无师自通的老艺术家。这孩子在水苓面前和在他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到现在还没被戳破那层伪装的皮。水苓一直觉得自家闺女是柔弱小女孩,哪怕她练武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徐听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水苓:“妈咪,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欺负我,我就轻轻推了一下,他们就自己跌跟头了……” 徐谨礼看了一眼天花板,回想了那几个小男孩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只“轻轻推了一下”该有的狼狈。念在徐听云演得过于沉浸,他选择沉默。 看见女儿哭,水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错不错的事,一下子把她抱起来,用纸巾给她擦脸:“噢好宝宝,不哭了,欺负你是他们的错……” 又抬起头问徐谨礼:“老公,孩子哭成这样,你当时怎么解决的啊?” 这就是麻烦事了,徐谨礼纯属被她的演技误伤。 徐听云看她爸的脸色,立刻补话:“爹地给我撑腰了,他们还给我道歉了,我就是想妈咪,所以才委屈。” 水苓知道小孩总爱黏着她,顺着她的背,在她脸上亲了两口:“那就好,乖宝宝,妈妈不怪你,不哭了。” 徐听云听到了关键词,哽咽着说:“真的?妈妈你真的不怪我吗?老师给你发短信你也不生气吗?你上次和我说过不能打架来着……对不起妈咪,我没听话。” 水苓看着徐听云圆溜溜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紧她亲:“不怪你小宝,保护自己是应该的,这不一样,本来妈妈也只是担心你受伤。” 抱起徐听云,水苓想带她去厨房,有新做好的曲奇,她特地学了做给女儿当小零食。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徐听云笑嘻嘻和徐谨礼比了个大拇指,这让徐谨礼略显无语,走了过去从水苓怀里把她抱过来:“孩子也不小了,你抱着费劲。” 徐听云立刻不嘻嘻了,看着他的好大爹表情同样略显无语。 拥有一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小孩对于性子沉静的夫妻二人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他们一家出远门的次数变得频繁了许多。 带徐听云去阿联酋看赛马,她激动的巴不得是上场奔跑的那一匹;刚去完摩纳哥看完F1,回来就和徐谨礼说要去玩车;在新疆玩一大圈回来,脑子里想的只有:“爹地,我想要只鹰。” 行吧行吧,徐谨礼基本上不会拒绝,去拍卖会还会特地替这个活宝挑挑她会喜欢的马。玩什么都由着她,只要别把自己玩废了就行。 徐谨礼给的自由经常让水苓忧心:“会不会太夸张了?怕她受伤,还是个小女孩呢……” 徐谨礼每次听到这话都觉得水苓的母爱滤镜实在是太厚了,徐听云十五岁的年纪都长到一米八了,基本上和“小”这个词无缘。孩子从小武术练得太好,一直没停过,甚至同龄男孩都不一定有她结实矫健。 他们的孩子比徐谨礼还热爱刺激运动,尤其喜欢体能消耗大的,胆子还特别大,什么都不怕。 雪场速降、高空跳伞、水上摩托车这些玩得乐此不疲,有几个男生有她这样的胆子在大晚上一个人去玩速降、跳伞高度直接千米起、把摩托车开到没电再划着帆船回来。 他们的女儿,作为“小女生”,简直强得可怕,水苓还一直当她是小时候团在她怀里的宝宝。 徐谨礼抱着怀里的妹妹:“放心吧,孩子有数,她也不小了,你也知道她聪明,不用我们太操心。” 小学的时候,因为一次粗心被同桌的男生说数学不好,徐听云气不过直接埋在奥数里,拿了竞赛第一回来一雪前耻。双语环境长大,后来对俄语和西班牙语燃起了兴趣,徐谨礼立刻给安排了老师,有时候说多了都会不自觉串话到另一种语言上。喜欢音乐和机器人,两个老师一个教钢琴一个教大提琴每天轮流上门教她,十五岁自学编曲用FL studio给水苓写了一首歌,让电子狗机器人唱给她听。 确实把徐谨礼的智商尽数遗传到了,长相也是,除了眼睛其他都和徐谨礼都很像。徐听云的性格在十二岁小学毕业之后也逐渐开始收敛,虽然在夫妻二人面前还是跳脱乖宝宝,但在外变得稳了不少,逢人不用问就会知道这是他们的孩子。 孩子是灵魂比他们更加炙热浓烈的生命,性格上和夫妻二人都不太像,尤其烈。看见这样的小孩,你只能立刻想到一团火,在旺盛地熊熊燃烧着,仿佛能灼伤天空。 徐听云十六岁生日那一年,徐谨礼和水苓带她去内蒙古玩,她非要带着水苓一起骑马,说要带妈妈去追太阳。 那是一种极具青春气息的浪漫,出发点是好的,但徐谨礼怕女儿掌握不好让水苓难受,本想阻止。在看见水苓水亮亮的眼睛后,他也不多管了,自顾自单骑跟在他们后面。 水苓坐在女儿身前,听见她笑着带她一起往前疾驰,提醒她:“妈咪,你可以夹着马腹身体略微抬起来一点,不然颠簸久了会不舒服。” 水苓之前去体验马术的时候,徐谨礼也教过她这一点,但是她怕高,不坐得实在些,心里会慌,实在抬不了一点。 “宝宝,那你慢一点好不好?”她和孩子商量。 徐听云对于水苓的话很敏感,基本上都是条件反射,一令一动。她立刻勒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干脆慢慢走着向前。 徐听云环着水苓的腰,低头蹭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她:“妈妈,你是害怕吗?” 水苓笑说:“还好,宝宝你在我身后,没那么怕。” 听见她这么说,徐听云把水苓抱得更紧,攥紧缰绳稳稳走着。 徐谨礼一直在离她们不远又不近的位置跟着,防止意外,看见孩子放慢了速度,干脆扯着缰绳和她并驾齐驱。 一家三口在草原上,此时太阳正在缓缓下沉,红得像流油的咸鸭蛋黄。 孩子和妻子就在身边,落日熔金之下,风阵阵吹来,徐谨礼终于能对很久之前的一个疑问做出解答,关于生命的意义和孩子的存在。 所有的意义都是后天写就的,生命的状态也是一直流动的。当得到了爱和幸福,人生的那个瓶子大概就装满了,它迟早会碎,但是它曾盛放过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那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我来过、我感受、我得到、我满足,足矣。 女儿的诞生本是因为他的自私和水苓的爱,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他对这个生命也逐渐产生了一些不同的看法。有人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是爱的结晶,抑或是未来的保障。他也曾想把孩子培养成水苓未来的守护者,但是等着孩子慢慢长大,他这个想法就逐渐淡下去了。 水苓这一生,使命该归结于他,而不是孩子,他要好好活着,和爱人一起离开。 而孩子虽然对母亲有着天然的依赖和保护欲,但是她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该自由。爱母亲是她的本能,这不用徐谨礼操心,他只管看着她长大。 所以她该是茫茫宇宙里,被他和水苓捧起的星辰,他们以一种必然相遇。孩子只要在那,不用离他们太近,他们就会觉得天空是明亮的,好歹有光,他们仰头看着时眼里总有笑意。 而培养孩子的过程也并非是父母生命的延展,更像是看待一个玉石逐渐被自我打磨的过程。她有她喜欢的模样和形状,他们的孩子够聪明也够善良,值得他们信任,父母只需要递给她工具,剩下的孩子会自己完成。这样她才能在摸索的过程中审视自我、找到自我、雕琢自我,直到让她自己也满意,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他们作为一个家庭的不同构成,相互独立,又密不可分,这才是家,这让徐谨礼觉得圆满。 习习晚风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一家三口眼看着夕阳徐徐落下。 “回家了回家了,走走走。”徐听云突然出声说。 水苓问:“晚上赶回去?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徐听云对她和父亲笑说:“有你们在哪不是家啊,咱回家吃饭,哈哈哈,走喽。” 徐谨礼和水苓看着笑笑,水苓答:“好好好,回家吃饭。” 盈盈夜幕下,一阵笑声、三个人、两匹马。 他们在回家。 平行?演员就位 p ow enx ue8.co m 穿越一 “爸,我妈不是说你是她初恋吗?”徐听云搁老远扒在教学楼门后往上面一栋楼看。 “嗯。”徐谨礼答应着。 “不是,那我妈咪现在身边的男朋友是怎么个事啊?难不成爸你是……横刀夺爱?”徐听云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只大她十岁的,相当年轻的父亲,打量他的神色。 身边二十六岁的徐谨礼嗤笑了一下:“挺佩服你的想象力。” 徐听云听他这语气就后脖颈发凉,立刻找补:“不是!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没事,当小三也没什么。我能理解,真的!” 徐谨礼的脸色愈加难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你母亲的感情中没有出现过其他人插足的情况。” 徐听云愣了:“啊?那我妈咪身边那个是谁啥?我看妈咪都挽上他的胳膊了,总不能是男gay蜜吧?” 徐听云说着又探出头看了两眼,皱眉嘀咕着:“看着也不像啊……” 徐谨礼想了想自己之前已经调查过的现实情况,解释道:“出了点意外,这不是我们的从前。你母亲这个年纪已经在上班了,我是在她工作的地方遇见她的。而且你祖父母逝世于我27岁,并非22岁。诸多对不上的痕迹显示,这应该是个平行时空。” 他刚来到这个空间也很意外,那天下午徐谨礼正在家里翻阅相册,不知不觉有些困倦。没多久他就在沙发上闭上了眼,想着小憩一会儿。 结果一觉醒来,眼前的装修都变了。他下意识去找水苓,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打开手机,发现联系人里也没有她,家里他们共同留下的那些生活痕迹,一个都不存在。 他当时心中已经有些慌乱,冷静了一会儿又稳定下来,想办法去寻找她的身影。 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状态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常壬骁家夜店“In the clouds”。在他这个年纪,她的宝贝还在那吃苦。 结果到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店里的工作人员说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常壬骁看他失魂落魄的那副样子当即让人去查了一下这个女孩,好奇大于着急,查完发现就是个长得挺漂亮的普通女大学生。 倒是徐谨礼当时看着那些纸张,还笑了出来,看得常壬骁更纳闷,问他笑什么。 徐谨礼当时摇摇头并未回答。 他笑水苓这辈子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是自己的妹妹,没有经历那些阴暗的过去,只是像其他小女孩那样长大而已。 这些都是好事。 但当他想去找水苓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好像已经有了男朋友。 就像徐谨礼之前对水苓所说,他在乎的不是什么样的开始,是水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她的处境是影响她做出选择的最重要条件之一。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a i4. c om 现在处境变了,选择也变了,他们的开始也变了。 不,他们甚至没有开始。 他为此感到郁闷。 他当天回家时,回想着一整天发生的这一切,越想越不真切。正当他以为这是个梦的时候,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常。 他确实错失了他的宝贝。 徐谨礼坐在他们学校外的咖啡厅,看着他的爱人。水苓和她现在的男朋友经常会来这里,学习或者谈恋爱。 直面这个场景让他心堵得慌,正和杜助理说着,去把那个男生的履历信息查一下,另一个声音的突然出现让他更加混乱起来。 “爸,你怎么在这啊?”高挑的女孩穿着T恤运动裤,扎着高马尾睁大眼睛看着他。 是他们的孩子,徐听云。 十五六岁的模样,突然出现在咖啡厅,叫二十六岁的他爸。 徐谨礼被咖啡呛到,闷声咳起来。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现在这个时候过来,简直像是一场滑稽剧,而他被迫站在舞台的中央。 杜助理看着那张和他家老板极为相似的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啊?老板哪来的这么大的女儿? 徐谨礼立刻抬手敛眉,示意她收声。 徐听云照做,眼睛朝别的地方瞥了瞥,发现她妈咪也在,刚想出声叫她,被徐谨礼起身捂住了嘴。 “闭嘴。你母亲现在还是小女孩,我们还没结婚,你别吓着她。”他在徐听云耳边小声说。 徐听云不可置信地皱着眉给他比了个OK:怪不得妈咪的打扮看上去年轻了不少,难不成她穿越了? 徐谨礼松开她,带着她和杜助理暂时离开了那家咖啡厅。 在车上徐听云就有不少事想问,被徐谨礼打住了,告诉她先不急,到了家里说。 徐谨礼到了家,问徐听云她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她能连着躯体一起穿越。 徐听云也莫名其妙:“不知道啊,我就是来这附近打球,打完想去买杯冷萃。看那家店是新开的,就走进去了,然后就发现了你和妈咪。” 毫无逻辑的偶然,猝不及防。 徐谨礼沉了一口气随后说:“我现在二十六,你母亲现在才十九岁,还没相识。你不要一冲动跑过去和她说你是她女儿的事,会吓到她。” 徐听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坐在他身边拍拍徐谨礼的肩膀:“爸,没事。我妈说她就是这个年纪遇见你的,快了快了,不着急。” 这几句宽慰让徐谨礼沉默了两秒,随后说:“你母亲现在,可能有男朋友了。” 徐听云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受震撼:“啊???” 于是之后的画面就变成了父女俩郁闷地坐在咖啡厅里,目光时不时朝水苓所在地那个位置投去。 徐听云一想到她妈咪有可能给别人当母亲,脑子里仿佛天雷滚滚,接受无能。 她朝父亲招招手,俩人凑得近了一些,开始小声交谈:“爸,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你老婆,我妈咪,万一和别人跑了,我俩哪还有戏唱啊?” 徐谨礼当然也不想:“你有什么好主意?” 徐听云两眼一黑:“不是,爸,你没想过吗?” “你母亲……在恋爱关系中非常忠诚,我过于冒进会惹她反感。”徐谨礼不是没想过,而是好好想过才束手无策。 徐听云恨铁不成钢:“你长这样怎么可能会让她反感啊?都是成年人了,你慢慢试探、谨慎勾引不就行了吗?” 被自己的女儿催促去当第三者勾引自己的老婆,徐谨礼闭眼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想咒骂点什么。 “那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俩创造机会。”徐听云知道她爸的道德感高,在她妈面前行事又格外小心,只能她来当助攻了。 徐谨礼问:“你有什么想法?” 徐听云想了想,当机立断:“我得有个假身份,毕竟爸你现在太年轻,那我就暂时假装是你堂妹,好办事。我以学生的身份去偶遇我妈,和她先成为朋友,装作学习不好让她给我当家教。后面你们认识了,相处的机会就能逐渐多起来了,爸你后面把握好就行。”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母亲不分手的话,想让她动摇很难。”正因为了解水苓在亲密关系中有多忠诚,徐谨礼才觉得这件事难上加难。 “没有矛盾就创造矛盾,我妈咪都快和别人跑了,我还能顾得上良心两个字吗?我二十四小时在她耳边说小话,给她洗脑,想办法让她踹了男朋友。” 听女儿这么说,徐谨礼摇头笑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母亲在感情上,是个很坚定的人。” “容不容易,试试不就知道了?”徐听云喝着冷萃朝水苓看过去,不以为然。 …………… 水苓和她现在的男朋友是大一新生典礼的时候认识的,然后男生就对她展开近乎猛烈的追求,最后在宿舍楼下公开表白。水苓当时不太愿意,但是又拉不下脸在这种场合下拒绝他,于是答应了他。 和男朋友在一起快半年,她能感觉到男生对她好,够体贴也有耐心。她慢慢也觉得这样还不错,就没想过分手的事。 直到他们谈及开房的事,她不太愿意,没答应。 男生一开始没说什么,只是笑笑说她们小女生胆子小,他可以理解。 水苓想说这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她不想那么随意地展开肉体关系,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她喜欢,所以她一直迈不过那个坎。 拒绝之后,男朋友对她一如往常,花钱什么的也很舍得。她为此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生出一种愧疚感,想着等他生日的时候攒攒钱给他买个4070显卡。 这是她在礼物推荐里刷到的,看着五六千的显卡,她在想自己恐怕得去做些兼职。她每个月生活费两千五不算少,但是要买下它,还是有点吃力。 她正在学校外的一家小吃店等自己的拉面,因为男朋友今天没来,对面的位置被一个看上去很高挑的女生占了。 水苓有点社恐,在犹豫要不要打包带走,这时候那个高挑的女生走了过来,和她笑着说:“小姐姐,那个位置是你的对吗?不好意思,周围都坐满了,介意和我拼个桌吗?” 等她走近了捋下卫衣的兜帽才发现,这个女生长得真好看啊,非常英气的一张脸,身材也格外好,水苓在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她细声答应:“可以的。” 徐听云看十九岁的妈咪这么可爱,心里已经化了。想了想身上有什么,灵机一动,用她以前好奇学过的魔术手法,一个响指手一张变出个水果硬糖来,笑说:“谢谢,这个给你。” 水苓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原本手里空空,响指一打糖就冒了出来,惊讶了好几秒才小心地去拿那个糖,抬头和她说:“谢谢你。” 徐听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票,在服务员把面端出来的时候凭着胳膊长,手朝前一伸,顺手把她的面端了过来:“有点烫,我给你端过去。” 水苓更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没事没事,我自己来也行的。” 总共没几步路,等她说完,徐听云已经迈开长腿把面端上桌了,还替她拿好了筷子。徐听云朝她笑着歪了下头,示意她先过来吃。 水苓过来的时候,心跳得有点快,等女孩去取餐,她内心才逐渐平静:这个女生好帅啊…… 徐听云不怎么饿,点了一些小吃,坐在水苓对面,慢慢看她像小猫一样进食。 将两个竹签摆到她面前,支在盘子上,说道:“想吃什么自己叉,我不饿吃不完,你用筷子也行。” 水苓连连点头:“谢谢谢谢,你吃就好,我够了。” 徐听云没再说这事,手撑着下巴笑问:“姐姐你是这里的学生吗?大几啊?你看上去好小噢,好可爱。” 水苓被这一夸,原本面就辣,一下子红晕烧到了耳尖,她缓了一下说:“……谢谢噢,我刚刚就想说,你长得超好看,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又高又帅的女生。我在心理学院读大二,你呢?” 徐听云从小就被水苓夸着长大,但是现在被夸,又有一点不同,因为水苓现在还不是她的母亲。 徐听云笑着点点头:“我才高一,没上大学呢,来这附近打球玩,顺便吃点东西。” 水苓惊讶地啊了一声:“现在的孩子长这么快吗?天呐,你好高啊?得有一米八了吧?” “嗯,我一八一,我爸长得高,遗传到了。” 水苓一旦和人熟悉了之后,对方的友善能很快让她打开话匣子,她朝徐听云比了个大拇指后说:“你来这打篮球还是羽毛球啊?我看了看今天场馆好像没开。” 徐听云垂眸点了点头,随后放下竹签看着她:“嗯,是没开,我本来觉得挺没意思的。但碰巧能认识你,突然觉得没白来……姐姐,方便交个朋友吗?” 水苓心跳得又有点快了,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开朗直接啊,从包里拿出手机说:“用微信吗?我扫你吧。” 徐听云立刻翻出了二维码给她扫,备注成宝贝妈咪,进度条喜提百分之十。 水苓看着徐听云这三个字,听云两个字放在一起莫名有一种诗意,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 作者PS:听云啊,是让你去帮你爸攻略你妈,不是让你攻略她,不要随便散发魅力啊喂! 平行?相交线 穿越二 水苓和徐听云吃完后一起出门,聊得正开心,听到了一阵华丽的引擎声浪,一抹红白相间的超跑如同从宣传片里冲破框而出那样停在了她们所处的这家小店面前,顿时衬得这条街有点褪色。 门前路过的行人有人停下脚步朝那辆车看过去,男生显得尤为激动。 水苓不懂车,但她知道这辆车应该不是能随便见到的类型,心想不知道是哪家大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了。 蝶翼一样的车门抬起,车上下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长得和徐听云很像,气质更加冷冽沉稳,水苓的眼睛一下子就定住了。 今天什么日子?长这么好看的人,她一天能遇见俩? 她多看了两眼觉得有点过了,转过目光,只见身边的徐听云抬起胳膊挥挥手朝男人喊道:“礼哥,我在这!” 水苓看那个男人的视线一下子转了过来,和她对上了目光,反应过来之后她瞬间低下头躲到了徐听云身后。 水苓手捂在心口,隔了几秒才徐徐吐出一口气。 徐听云感觉到她妈咪躲在她身后,有点纳闷:不是,为啥躲起来了?我爸看上去也不吓人啊? 徐谨礼朝这边走过来,徐听云一个适时的移位,让身后的水苓一下子失去了遮挡,她伸手搂着水苓的肩笑说:“哥,这我今天认识的新朋友,叫水苓。” 水苓心里打鼓,她想她现在脸肯定红透了,难为情地没抬头,只低声说了句:“您好。” 这样子落进父女俩眼里,心里像是太阳底下冒出一堆肥皂泡泡那样,软得一塌糊涂。 水苓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对她说:“你好,小同学。” 声音真好听,水苓听着捏了捏短裙的裙摆,看见了男人的西裤皮鞋和一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 然后这金削玉琢的手就伸到了她面前,手里握着一杯奶茶:“听云和我说她交了新朋友,所以多带了一杯,这杯给你。” 他们怎么都这么客气啊,水苓哪好意思收,抬起头和男人笑盈盈的目光相对,又垂下双眸别过脸去:“您喝吧,我……” 徐谨礼笑着摇摇头:“我不喝这些,就是带给你的。” 徐听云替她接过来放在水苓手里:“不用客气,一杯喝的而已。” 徐听云正想着让她爸送她妈咪回学校,一个她不愿意看见的身影就走了过来,是她妈的男朋友。 嗯,虽然听起来很像骂人,好吧,她确实挺想骂人。 男生看见她身边站着两个外形气质格外出挑的陌生人,出声叫道:“苓苓。” 水苓听见男朋友邓绍的声音,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被男生牵起手。 徐听云能听见自己的指骨被捏得咔咔作响的声音,勉强笑了笑:“姐姐,那我们先走了,拜拜噢。” 水苓朝他们点点头:“拜拜。” 看着他们上了那辆迈凯伦Sabre,男生握着女朋友的手,瞪大了眼睛:“我靠,苓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朋友,那车全球才十五辆,迈凯伦的军刀,竟然能在咱学校附近看见,我焯……” 水苓不懂车,所以没有邓绍那么惊讶,听他这么一说才惊觉,自己好像认识了什么了不得人物。 她看着手里的奶茶,少冰三分糖加布蕾,和她和奶茶的点单习惯一模一样。细密的水珠流过她的手,水苓看着洇湿的标签,觉得自己不该再想了,她拉着男朋友的手说:“其实我也是刚刚才认识,我们回学校吧。” 回去路上她心里念了念徐听云的名字,只把这当成一次难忘的邂逅,她为人知进退,也有分寸,感觉自己和家境这么优渥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原本觉得不会那么快遇见,结果第二天在她常去的咖啡厅又碰见了徐听云。 徐听云戴着耳机,点了一杯咖啡,正在低头写着试卷。 水苓看她格外认真,都没看见自己,等路过徐听云身边才发现,她是在试卷上画画,画了一堆小羊。 一个个憨笑的小羊都快把空白的答题区填满了,水苓无奈地摇摇头,亏自己以为她在认真做题。 徐听云突然摘下头戴式耳机挂在脖子上,转头对水苓笑笑:“姐姐,你看我多久了?” 水苓一下子顿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画画,都快看她画完一只小羊。正尴尬着,不知道怎么好解释,徐听云又开口。 她伸长胳膊瘫在桌子上,脸贴着刚刚画完的答题区,小声抱怨:“数学好难哦,学不会,一题都不想写,回家我哥又要说我了……”说完,眼睛看着水苓,朝她无助地笑笑。 看漂亮小孩朝她撒娇,水苓一下子燃起了那颗助人为乐的心:“要不,你给我看看?我看看我还记不记得。” “好啊,给你。”徐听云抬起身子把试卷递给她。 水苓坐下来看了看题目,拿笔列了几个步骤,倒是不难,刚想给她讲解,一抬头发现徐听云的脸上沾了一些水笔印。 啊,是她刚刚趴着的时候蹭上去的。水苓小声提醒她:“听云,你脸上有一些印子。” 徐听云蹙眉用手摸了摸脸:“嗯?在哪?” 水苓犹豫了一下,伸手指给她:“这里。” 徐听云看她妈咪认真又小心的样子,笑了出来:“我有湿巾,可以麻烦你帮我擦一下吗?” 她把小包的湿巾递给水苓,知道她妈咪对女生没有防备心,在她面前低下头,故意离水苓很近,朝她眨眨眼:“谢谢噢。” 这张漂亮又英气的脸离她不足十厘米,水苓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甚至有点结巴:“没,没事。” 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能看见徐听云闭上眼时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颤着,在她那张像工艺品一样的脸上犹如驻足的蝴蝶。 “你好漂亮哦……”水苓再次由衷地感慨道。 徐听云睁开眼看着她笑说:“我妈咪也经常这么夸我,拜父母基因所赐。” “你爸妈肯定也是很好看的人。”水苓答道。 徐听云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很温柔:“嗯,确实。” 擦完脸,水苓开始给她讲题,徐听云听得很认真,每次她讲完,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姐姐,你有时间做家教吗?我哥想找人给我补课,四百一小时,你感兴趣吗?” “这么多?”水苓知道大学生一对一家教的市场价,只是补普通学科,没有超过二百一小时的。 徐听云倒是真不清楚家教多少钱,只是模糊看过一次机构海报,上面写着二百二,她已经特意往低了说。她成绩太好没上过这种家教,以前钢琴课那些一节上门费得六千,四百这个数字已经算是很谨慎的报价:“多吗?我不清楚,他提过一次。” 水苓想了想开口:“如果是这个价格的话,你找我可能有点不划算,这个价格补基础学科想找名校的也能找到。” 本着不坑朋友的原则,她实话实说。 徐听云将试卷折起来放好:“划不划算当然得是我说了算,我说值就值,别人讲的我也听不下去。” 她拉着水苓的手笑:“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去见见我哥吧?他肯定会同意的。” 水苓的期末考已经考完了,之所以一直还留着是迁就男朋友还有两门没考,在等他一起。反正后面就是暑假,有的是时间,也可以做做兼职,这么高的时薪太难找了,何况她还得攒钱买那个显卡。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水苓问她。 “不会不会。”徐听云心想你不和我走才是麻烦。 水苓笑说:“好,那谢谢你噢,算我走运了。” 徐听云一听她答应了,手直接不放了:“那我们稍微在这等一下,我哥就快到了,他刚下班。” 水苓看着被她牵着不放的手,没说什么。 今天的车没有昨天那么高调,男人从后座下来,给她们开车门。 徐听云动作飞快打开车门:“我要坐副驾,姐姐你坐后面吧。” 水苓看她一眨眼就跑了,只有她和面前这个男人坐后面,无措感又爬上心头。 徐谨礼知道她有点紧张:“要不让听云和你坐一起?” “不用不用,没事。”听他这么说,水苓反而快速上车了,比起尴尬,她更怕麻烦人。 一路上,她和男人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规规矩矩的,像楚河汉界。 这种边界感被照顾到的感觉让水苓很安心,逐渐放松下来。 车开往市中心,水苓第一次见到了影视剧中总裁才会住的大平层,肉眼看上去比剧里夸张很多,她在换鞋的时候那种局促感又挤上心头。 徐谨礼将徐听云的学科规划时间表拿出来给水苓看了看,每天上午下午各一节课,一节课两小时。水苓算了算那她一天就能赚一千六,这个价钱实在太奢侈了,她又问了一遍:“确定要找我吗?这个价钱好高。” 徐谨礼想给的其实不止这么点,同时他也知道水苓难以接受:“听云说她能听得下去你讲题,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值这个价。” 水苓捏着劳动合同,看了看徐谨礼和徐听云:“那我签了噢?” 徐听云早就等不及了:“快签快签,就当救救我的数学。” 徐谨礼已经习惯了女儿演戏时滴水不漏的样子,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徐听云看着妈咪在合同上写下名字,内心激动握拳说了句Yes,进度条喜提百分之二十。 刚签完合同,看水苓和徐谨礼加上联系方式,徐听云就过来拉着水苓的手:“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邓绍今晚要复习,水苓不好多打扰他:“九点之前有时间。” 徐谨礼听见这个时间点,心里像打了个死结,暗示徐听云多问一句。 徐听云收到暗示,问道:“九点以后是急着回家吗?我哥可以送你回去。” 对于徐听云的亲切感让水苓没有多想,直接说:“不是,我男朋友那个时间刚好复习完,我去找他。” “你们要约会呀?”虽然徐听云是笑着问的,心里拳头已经硬邦邦。 “不是,就是习惯了,送他到宿舍楼下。” 徐听云笑着用开朗的语气阴阳:“这么大的男生怎么还要女生送啊,有点搞笑。” 水苓摇摇头:“也没有啦,他也会送我,就是习惯了而已。” 妈咪你还帮他说话!徐听云在水苓面前一向玻璃心,此刻已经轻轻出现了裂痕。 徐谨礼倒是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仔细分析她的话,好像,和那个男生的感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不然按照水苓的性格应该会大大方方地说是因为喜欢啊,而不是什么习惯了。 看来那个男生并不是她的最优选,认识到这个事实,徐谨礼的心里愉悦了一点。 他岔开话题:“想去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徐听云拉着水苓问:“姐姐你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吧?吃火锅怎么样?” 又是被请客,水苓想婉拒,毕竟他们应该不会让她付钱。 徐谨礼看到她为难,开口说:“就当庆祝你终于能给我省点心,找到一个能给你好好上课的家教。” 话都这么说了,再提拒绝不太好,水苓答应下来。 结果真到了吃的时候,三个人三个样子。 水苓无辣不欢,吃到鼻尖冒汗,筷子也没停。徐听云边说着好辣边喝水,还要和水苓一起吃牛油锅。徐谨礼只吃清汤锅,吃的时候很矜持,半天才动一筷子。 徐听云看他们一点互动都没有,心里那个急,真不清楚当年他爸是怎么追上他妈的,俩人都内向,怎么谈的啊? 水苓会用公筷给徐听云夹菜,徐听云没有水苓那么能吃辣,已经不太行,把菜转手夹给她爸:“哥,你试试,别天天吃那没滋没味的了。” 徐谨礼看着碗里沾满红油的虾滑,又看了看水苓的目光,用筷子夹起了它,放进了嘴里。 在徐听云的印象里,她爸是一点辣都不沾的,家里菜从来都是分开做,她也好奇她爸会是什么反应。 水苓也在看着徐谨礼,她注意到这个男人貌似是一点辣都不吃的,怕他辣到呛着。 结果徐谨礼吃下之后像没事人一样,徐听云皱眉多看了她爸两眼,不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么多年都是装的? 水苓注意到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从脖颈开始已经慢慢发红,还是辣到了。她暂时离席去拿了瓶冰镇的绿茶,快速回去走到徐谨礼身边递给了他:“喝一点可以解辣。” 这算是重逢后第一次,水苓主动和徐谨礼发生交集。 徐谨礼接过那瓶已经开始形成水雾的绿茶,口中那种近似痛的味觉也变成了享受,他笑说:“谢谢。” —————————————————— 作者PS:拉扯的过程总要有的,不会那么快啦,他们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一下子走到一起的人。 平行?针锋相对 穿越三 水苓那天回去之后,难得见到了邓绍冷脸的样子,问她怎么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还偏偏是大晚上。 她解释并不是单独相处,是和那天他看见的那个女孩一起。邓绍听完脸色也没有好很多,和她一起走的时候,步伐也明显比平时快很多。她为了跟上邓绍差点绊了个跟头,眉头一紧,回过神来发现是脚可能崴了,依旧忍着痛追上去和他道歉。 邓绍到了宿舍门口,脾气终于和缓下来:“抱歉,我这两天的考试比较难,复习状态不好,所以心情不怎么样,你别在意。” 水苓摇摇头:“没事,你好好考试。” “嗯,那我先进去了。”说完就刷卡进了宿舍大门。 水苓看他应该是不生气了,心里轻松了一点,慢慢一瘸一拐回宿舍之后翻出云南白药气雾剂对着微微肿了的脚踝喷,想着明天去医院看看。 徐听云第二天没能在咖啡厅“偶遇”水苓,心里不是很踏实,她总怕她妈咪这颗翡翠白菜被不知道哪来的野猪拱了。 坐了一上午就忍不住给水苓发消息,问她在哪,想去找她。 听到她妈咪说在医院,心一下子拧起来,打字的时候手速飞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水苓当时正在拿着冰袋敷着扭伤的那只脚:“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徐听云已经三下五除二把东西都收好了,继续说:“我能来找你吗?” 水苓怕麻烦她,回道:“我很快就打车回学校了,问题不大。” “啧。”徐听云在车上咂嘴。 被自己母亲当成外人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徐听云回家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徐谨礼说:“爸,你要不强制爱算了,我等不及了。” 徐谨礼不知道她又怎么想到这出:“又发什么疯?” “妈咪在医院呢,不知道为什么去的,没和我说。” 徐谨礼听完拿着车钥匙立刻起身:“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我说了咱不知道她在哪家医院也没用啊。” 徐谨礼已经去换鞋:“去学校不就行了,你走不走?” 徐听云连忙跟着:“走啊,我们一块儿。” 父女俩就在离水苓宿舍所在的学校大门等着,徐听云看见水苓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连忙拍拍徐谨礼的肩:“爸,快!妈咪下车了。” 话还没说完,徐谨礼已经开了车门走出去了,徐听云也推开车门赶紧跟上。 水苓去了医院一趟,冰敷完脚上缠着弹力绷带,明显感觉已经感觉好了不少。 正准备回宿舍,一个高大的阴影就落到她身上,男人语气略显急促:“脚受伤了?” 徐听云跑过来说:“是脚受伤了吗?刚刚看你走路姿势不太对。” 水苓离他太近了,她和徐谨礼不是很熟,有点不安,下意识后退。 徐谨礼意识到他唐突了,自觉离她远一点:“抱歉,听云说她的老师可能上不了课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个理由,也是,她的时薪确实值得重视。水苓放下心来,不然无法解释两个人都特地找过来,徐听云还好,水苓和她哥没有什么交集,他这么着急,水苓心里莫名古怪。 她答:“没事的,轻微扭伤,休息一个星期就好了。刚好那会儿开始上课,不受影响,您放心。” 听到她这种疏离又客气的语气,徐谨礼有点不是滋味,没表现出来:“嗯,我和听云送你回宿舍。” 徐听云看着水苓的脚踝,眉头就没松开过:“扭伤不能多走动,我背你回去吧?” “不不不,不至于,没事的,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那我扶着你。”徐听云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徐谨礼看着女儿扶着水苓,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紧了紧拳又松开,跟在她们身侧。 当天回去的时候,父女俩都较为沉默。 习惯了水苓之前对他们亲昵的态度,如今就连她受伤了,父女俩最多也只能这样以外人的身份关心她,心里不免有落差。 半晌,徐听云打破沉默:“爸,我想妈咪了。” 徐谨礼知道女儿什么意思:“我们明天再去看她,给你母亲一点时间,她只是还不知道你是她的孩子。” “嗯。”徐听云叹了口气答应着。 第二天,徐听云给水苓发消息:“你好点了吗?今天疼不疼?我能去找你吗?” 邓绍终于考完试去球场打球,之前闹矛盾的事还吊在水苓心里,所以她跟着邓绍去了室内篮球场,想黏着他让他消气,没说脚受伤这回事。 一路上走多了,脚又开始隐隐作痛,到了球场也只能坐下休息,还好她本来也不擅长这些,一贯都是坐着看他。 篮球场上也不乏会打篮球的女孩,也有和她个子差不多的女孩在投篮,她看着男朋友接过其中一个女孩子的传球,偶尔也会羡慕这种运动神经。 手机振动了一下,她解开锁屏,看见了徐听云给她发的消息,笑了出来:“今天不疼啦,没事的。我不在学校,在附近的那个球场,今天倒是开门了。” 徐听云收到消息,立刻跑去找徐谨礼:“爸,换衣服,休闲一点的,咱去球场找妈咪。” 等他们到的时候,恰好有一个球场的人要走,被徐听云和徐谨礼占下。 “爸,你看见妈咪了吗?”徐听云抱着篮球,刚刚进门的时候找了一圈没看见。 徐谨礼把她手里的篮球接了过来:“在你正后方右转大概三十度的角落,离我们稍微有点远。” 徐听云听见,立刻转了过去找水苓,看见了她一个人在角落待着,眼神一直落在一个方向上。 徐听云顺着看过去:噢,是那男的,怪不得妈咪会来球场。 看着他们一场结束,那男的走到了她妈咪面前,她妈咪在给那男的递水。 不是?他凭什么?徐听云继续盯着看,我靠,那男的怎么离她妈咪那么近!搂着她妈咪干什么!低头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正当她要抓狂的时候,一个篮球飞过去,越过整整大半个室内场馆,准确地砸到了那个男生的后背上,让他停止了动作。 是徐谨礼干的。 徐听云回头给她爸这个超远三分比了个大拇指,上前去作掩护。 水苓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亲密接触,但是想着邓绍还生气,所以要亲她的时候她没推开,正要吻上的时候,就发现邓绍眉头一皱蹲了下去。 身后跳着一个无人认领的篮球。 水苓这才反应过来他被砸到了,心里有点生气,谁这么不小心,砸她男朋友。 徐听云跑过来,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不好意思啊,我没防住,让它跑太远了。对不起对不起,砸到你了,严重吗?要去医院吗?” 怎么是徐听云?水苓心里的那点火气一下子消下去了,没有说什么,先去看看邓绍:“你怎么样?严重吗?” 邓绍站起来吐了一口气:“没事。” 一起来的球友男生也发现了这事,都围了过来。 男人一旦成群结队,就很喜欢打抱不平。 “不是,你们会不会打篮球啊?怎么还能砸到人啊?” “就是啊,隔这么远都能飞过来,不会打不知道手劲轻一点?” “道歉了没有啊?” 徐听云看着那家伙的脸色,心里很畅快,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转过头去也给他们道歉:“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误,没防住。” 那群男生看见这个女生转过来,长这么好看,一下子都不怎么说话了,不好意思再追究什么。 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说:“不是,这么远都能砸过来,都给人砸蹲下了,不会玩能不能别玩啊,太离谱了吧?” “抱歉抱歉,是我们的错。”徐听云依旧压着那点快要冒头的暴躁道歉。 另一个女孩站在水苓身边,也在问邓绍怎么样,转头和水苓说:“你男朋友,你不护着两句?” 水苓被她这么一说,为难起来,她很少面对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看了眼徐听云一时没了主意。 徐听云一看妈咪为难,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身子站直,脸沉下来捋了一把头发:“……啊,烦死了,有完没完。要不玩一局吧?我们二,你们随便上几个,输了就别再多嘴,谁菜谁滚。” 这话说得也太狂了,一圈人顿时变了脸色。 邓绍指着徐听云:“行,这是你说的,要是输了给我弯腰大声道歉。” 徐听云眯着眼嗤笑了一下,转头对她爸说:“行啊,哥你没意见吧?” 徐谨礼一直在离徐听云不远的地方看着水苓,他看见这男的要对他宝贝动手动脚本来心里就烦,正想找个发泄情绪的缺口:“嗯,就按你说的。” 水苓一下子就焦心起来,她既不希望邓绍输,也不希望他赢,更怕徐听云那边就两个人,没有胜算。 场上二打四,一个女生充当裁判。 一站到球场上,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紧张地几乎能拧出水来。 篮球从空中落下被徐谨礼凭借身高优势截到,三个人防着他,几乎把徐谨礼围成一个圈。 三人看他笑了一下,准备跳起,猜测他可能要直接投篮,想把他手上的球截下来,结果徐谨礼凌空之时一个甩手把球传给了徐听云。 徐听云这边只有一个人防着她,远不如徐谨礼那边压力大,没有给他碰对方的机会,球到她手后直接一个三分投过去,正中篮筐,落地声又实又沉。 因为科比的那句“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徐听云以前天天打鸡血四点起床去练投篮,全校能比过她的男生都捞不出一个,还怕这几根葱? 这个干净利落的三分让四人都不禁愕然,徐听云所在的投篮位置实在刁钻,不仅偏还远在三分线外,她投篮时没有任何犹豫和试跳,一次命中。 邓绍觉得他被耍了,原来技术差的不是那个女的,而是这个男的。 徐谨礼那被分出了一个人,两边都二对一,而这对于徐谨礼来说就轻松很多了。 现在场上的眼神都留在徐听云那,正当他们看徐听云准备运球过人的时候,徐听云一个转身,斜着将球一个抛物线传给了已经要起跳的徐谨礼。 徐谨礼在球到手之前就已经过人准备起跳,用只有徐听云和他才能做到的,无缝投篮。近似排球的打法,但是却能够命中篮筐,不仅够快,而且奇准。 徐谨礼和徐听云的挡拆配合太默契,这种默契不是通过训练能得到的,即使对方有四个人,他们的反击节奏也能快得让这种防守形同虚设。 父女俩都不是喜欢死缠烂打的类型,只要抢到篮球之后都会选择在三分线外持续施压,就算错过抢球的机会,徐谨礼也能在他们投篮前跃起把对方手上的球拍飞。 然后对方就会发现,即使再防,他们也能起跳投篮;即使再进攻,到了篮筐前,球也投不进去。 邓绍原本以为徐听云那一个三分之后他们好歹能凭借人多险胜,结果别说险胜,就连得分的机会都没有,彻彻底底的零分。 七局七输,邓绍站在原地握紧了拳,没打过这么憋屈的球,他妈的。 徐听云把篮球旋在指尖转着,问道:“还玩吗?该走了吧?” 水苓看着他们近乎惨烈的比赛状况,还是不激化矛盾为好,想过去让邓绍算了。她忍着脚疼走到邓绍身边想去拉他的手,被邓绍一下甩开:“别烦我。” 一个没站稳被徐谨礼扶住,她第一次被邓绍推开,还没反应过来,人都是懵的。 徐听云看水苓被推开,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接反手扔掉手里的篮球,走到邓绍面前盯着他低声骂道:“操你大爷的,没种的东西,输不起玩什么篮球?” “你!”邓绍瞪着徐听云,徐听云同样怒视着他,“怎么了?要动手吗?我怕你啊?” “听云!”徐谨礼拍了拍水苓的背以示宽慰,随后去徐听云那把人拉住。 其他人看情况不妙,也上来把人架住劝:“邓绍算了算了,输了就输了,好男不跟女斗。” 徐听云冷笑:“呵,斗不过怎么斗?” 邓绍觉得这女的真的是,没见过这么欠的。 总觉得这下子快要打起来,水苓突然出声说:“邓绍,你要留着你留吧,我走了。”说完就出了场馆。 徐听云见水苓走了,哪里还想理这群白痴,立刻和徐谨礼一起出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邓绍这边才逐渐气消下来,一个女生走过来说:“你女朋友走了,你不去追吗?” 邓绍想了想刚刚扶住水苓的那个男人,出于男人的直觉,他觉得这人可能对水苓有意思。 邓绍皱眉低骂了一句,追了出去。 平行?动摇 穿越四: 徐谨礼和徐听云都着急水苓受伤的脚,一下子追上了她。 徐听云想拉住她,让她别走那么快,会疼得更严重,刚伸出手就被水苓躲开了。 水苓现在很矛盾,不仅矛盾还很委屈。 徐听云他们对于邓绍的挑衅和压制她看在眼里,作为邓绍的女朋友,她不该对徐听云太和颜悦色。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徐听云的时候,她总是带着一种心软,她也同样没办法对徐听云说什么不好的话。 刚刚邓绍甩开的事也让她难过,水苓现在情绪都冲上来,不太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想一个人待着。 徐听云看妈咪眼眶发红,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 徐谨礼也道歉:“抱歉,今天确实冲动了,本来不想闹成这样。” 水苓听他们道歉心里更不是滋味:“没有,你们不用和我道歉。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让我一个人走吗?” 徐谨礼没有答应:“你脚上的扭伤又发作了是吗?” 水苓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一丝惊讶后别过头:“没有,没事。” 徐谨礼听她的口气就知道一定有事,叹气道:“再去一趟医院吧?我和听云送你过去,身体重要。” 徐听云几乎是求着看着水苓:“去医院吧?” 水苓看着面前两个人的眼神,那不该是对于朋友或者被雇佣者的眼神,她实在忍不住发问:“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的有点过了。” 徐听云巴不得把实话说出来,被徐谨礼眼神暗示噤了声。 虽然他不打算那么快告诉她真相,但是有些东西徐谨礼也不想隐瞒,他也不想再看见那个男生和她太亲密,他想她动摇。 于是他看着水苓,语气和缓:“因为我喜欢你。” 徐听云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不是?爸怎么突然就A上去了? 水苓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一下无措:“……啊?可是我们认识都还没有一个周,而且我还有男朋友,你也并不了解我。” 徐谨礼摇摇头:“我比你想的要更早认识你,只是你不知道。” 水苓听了这话更摸不着头脑:“我们见过吗?”按理说长这样她一辈子就算只见过一次也不会忘才对。 徐谨礼笑笑并未回答。 徐听云想着她爸既然都A上去了,她对妈咪示个好也没什么吧,于是插嘴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水苓更加歪着头疑惑道:“啊?”她现在感觉左右眼各有一条线在转圈圈,晕头巴脑,她这是在做梦吗? 徐听云怕妈咪误会,解释道:“不是他那种喜欢,但也是喜欢。” 水苓的CPU已经过载,完全加载不出来这些话的信息量和含义,她捂着嘴低下目光:“抱歉,我……” 徐谨礼不想她为难:“没事,我们可以等。” 等什么?等她分手吗?水苓禁不住后退,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你们在说什么?”邓绍远远站着,朝水苓看去。 水苓此刻听见邓绍的声音脊背发麻,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一种背德感,立刻回应他:“没什么。” 邓绍忽视这两人走过来,和水苓牵起了手:“我们走吧。” 水苓因为被他甩开的事,还有一点难受,挣扎着摆脱他的手:“嗯,走吧。” 徐听云看着妈咪又跟那个野猪走了,心里郁闷得不行,被徐谨礼揽住了肩:“别慌,你母亲已经在动摇。” 徐听云听她爸这么说,心里稍微好受点:“那接下来怎么办?就等吗?” “不要逼得太紧,不然以你母亲的性格,她可能会逃。” 徐听云想着妈咪刚刚后退的样子:“行,那再等等吧。” 本来他们都考完之后是打算去旅游的,水苓因为昨天的事已经不想去了,她把车费酒店费用全都A给邓绍:“抱歉,我不太想去了,费用转账你收了吧。” “不去了?”邓绍总觉得水苓和那天的两个人有点什么,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嗯,我之后先回一趟家,后面要去兼职。” “哪里的兼职?” “家教。” 水苓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会想到那天兄妹俩对她表白的场景,合同都签了,不知道真的上门做家教的那一天该怎么面对他们俩。 她的家就在本市的郊区,下午到家之后,爸妈看她一瘸一拐的,硬生生把她按在床上吊了两天脚,除了洗漱吃饭上厕所统统不准她下地,因此伤好得很快,三天就全好了。 “爸,妈,我找了份兼职当家教,过两天要去教小孩。” 妈妈给水苓夹了一块排骨:“怎么想起兼职了?家里又不缺你那一点钱。” 水苓啃着排骨说道:“我知道,但是这个家教一天能赚一千六。” “一千六?!” 父母俩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俩人一个公务员一个美术老师,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日薪。 “不会是什么诈骗传销吧?宝宝你别被骗了。” 水苓摇摇头:“我合同还在呢,待会拿出来给你们看。而且孩子我认识,她家……很有钱。” “那也应该找名校生补啊?这个价钱找个好老师完全没问题,干嘛找你这样的学生?爸妈怕你被骗。” “我有说过这件事,他家家长说孩子只听我讲的,所以我就签了。待会儿我把合同给你们看看,要是你们不同意,就再说。” 吃完饭父母俩看着合同,确实一点毛病调不出来,不像是诈骗。 “宝宝,那这样吧,你那天去兼职,可以爸爸妈妈送你去吗?” 水苓爽快答应:“可以呀。” 两天后,到了豪华小区的大门外,水苓父母的车就进不去了,需要业主核实身份。 水苓看着等待的父母,给徐听云发了个消息,想让他们别担心:“就是这,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正在这时,门卫过来敲了敲他们的玻璃窗:“您好,经业主确认您可以进去了。” 里面的绿化覆盖率很高,车开着有点找不着北,水苓老远就看见了徐听云和徐谨礼走了过来,有点紧张。 “爸妈,前面两个长得很高的兄妹,就是我做家教的他家家长和小孩。” 徐谨礼走过来,水苓父亲降下车窗,徐谨礼客气地说:“我给您开到车库去吧?这边车库不太好找。” 小伙子长得帅不说,这么有钱态度还好,水苓父亲一下子和气起来:“哎哟,给你添麻烦了噢,不好意思。” 徐谨礼摇摇头:“没事,我堂妹也来了,先让她带各位上楼坐坐吧,茶已经泡好了。” 水苓母亲看着笑着的那个漂亮高挑小姑娘心生好感:“太客气了,搞得我们挺不好意思的。” 徐听云笑得很阳光:“没事呀,阿姨你和姐姐下车吧,我先带你们上楼。” 水苓她爸把驾驶位让给徐谨礼,自己坐在副驾跟着他去停车,徐听云带着水苓和她母亲上楼。 到了大平层,水苓母亲这才放下疑虑和担忧,女儿的那份劳动合同确实是真的,这家人确实有钱。 徐听云吧嗒吧嗒跑过去拿杯子出来:“阿姨,我给您倒茶,先坐下喝点茶吧。” 水苓母亲看着这小孩乖巧,笑笑说:“谢谢你,我们很快就走了,不用太客气。” “哎呀,多坐会儿也没事的。”徐听云把已经准备好的果盘也端出来,让她们吃。 水苓一直没开口,主要是因为不好意思,那天之后,徐听云也有和她发消息,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再见面还略微有点尴尬。 不多久,停完车的徐谨礼和水苓父亲也笑着进门。 水苓看她爸笑成那样,不知道俩人聊了啥,和徐谨礼对上目光的瞬间立刻错开眼神,又转过头坐好。 水苓眼看徐谨礼要坐过来,突然起身:“爸,妈,那我先去给听云上课了,你们聊差不多久就回去吧。” 水苓父母点点头:“诶,好,你去吧。” 徐听云看着妈咪的反应,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觉得好玩,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走:“你知道哪间是书房吗?” 水苓一根筋地站起来走,其实哪对哪都不知道,只是徐谨礼一靠近她就会紧张,就想赶紧溜开:“……抱歉,你带我去吧。” 徐听云走在她前面,带她进了书房,该有的资料什么的,已经都准备好了放在桌面上。 水苓毕竟拿了那么高的时薪,不能马虎,她过了一眼资料:“以后我每天来之前给你备好课。” 徐听云不太在乎:“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我能听得进去就不错了,不用太较真。” 水苓翻着试卷:“不行,我收了好多钱的,你得好好上课。” 徐听云趴在桌子上,觉得她妈咪十九岁时这个认真又带点倔强的样子很可爱,笑笑说:“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这个语气让水苓又回忆起了那天的表白,红着脸和她说:“那你不要说这些话,我没法回答你。” 看她脸红,徐听云笑意更深:“你光听就行,可以不用回应我。” “你才高一,还是好好学习最重要。”水苓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徐听云下巴枕在胳膊上,朝她看:“昂,我知道,所以这不请你来当家教了么,最有效。” “……我还是和你讲题吧。”水苓先让她看看哪些是不太会的,再一题题慢慢给她讲。 徐听云直起身接过试卷浏览起来,看了看整张试卷,基本上她瞥两眼,就能有答案了,大题的思路也过得很快,没什么意思。 水苓看她叹了一口气,蹙起眉说:“完了姐姐,我都不会,从头慢慢讲吧,数学实在太难了。” 看来基础是真的没打好,水苓宽慰徐听云:“没事的,数学多练总能会的。” 徐听云挪了挪椅子,离她近一点:“好,你讲吧,我听着。” 因为她的身高比水苓要高很多,所以能完全从上至下看着水苓的脸。徐听云仔仔细细看着十九的她母亲,时而低头思索、时而茅塞顿开、时而言辞恳切、时而语气活泼,眼神没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突然,水苓仰头和徐听云对上视线:“你听懂了吗?” 徐听云眨眨眼:“……应该懂了。” 水苓怀疑她在开小差:“那我刚刚讲过这题,你把思路说给我听听。” 徐听云看了一眼题目,转了两下笔开始边讲边写。 她刚开始写的时候和水苓讲的步骤并不一样,水苓没打断徐听云,本想等她做错之后再重新讲,结果整个题目做完之后水苓发现比自己惯用的方法要简洁很多,能更快得到正确答案。 徐听云解完之后看着水苓的眼色,感觉好像她刚刚讲的不是这种方法,又找补起来:“这是你讲完之后我想到的,应该也对吧?我不是很确定,所以刚刚在思考。” 水苓点点头:“是对的,而且你的思路更快更简洁。” 徐听云心中汗颜,想着待会儿还是听听,别都穿帮了,嘴上笑说:“巧合,我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就是不能一直闪。” 俩人讲题讲了快一个小时半,徐谨礼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徐听云答。 徐谨礼推门走进来,来到书桌边,站着看着那张试卷,上面都是水苓讲题的痕迹,不禁笑了:小姑娘挺认真。 他一手撑在书桌上弯下腰,另一手扶着水苓的椅背,在她耳边问她:“讲到哪里了?这张卷子结束了吗?” 声音出口的瞬间,水苓就觉得耳朵被电到了,痒得不行,下意识转过头看他,不足二十厘米的距离面对这张脸让她心跳一整个失控。 反应过来之后想躲,只挪了一点位置就贴到了徐听云的胸膛里,女孩笑着低头看她:“怎么了?” 要命了,这俩人为什么离她这么近,她要晕了…… 水苓捂住脸坐回原位:“……没事,麻烦你们稍微离我远一点点,我不是很适应和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男人和女孩笑了一下,答应她:“好。” 水苓默默闭上眼,想了想这个家教还有五十多天,心态已经开始爆炸。 ———————————————————— 作者PS:没有确定关系前,他俩是不会发生关系的噢,不然就OOC啦。 平行?阴翳 穿越五: 自从旅游的事取消了之后邓绍就经常给水苓发消息和她聊天,向她道歉。 水苓是个很好哄的人,脾气消得很快,告诉他只是不想去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给徐听云做家教的日子里,因为之前那两句表白,她刚开始内心一直不上不下得吊着,怕发生什么尴尬的事。她有男朋友,也没分手,没办法回应他们之前说的话,她只想规规矩矩把兼职的事做好。 似乎是看出来她很喜欢退缩,所以兄妹俩并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都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这种被照顾到的感觉让她逐渐安定下来,心里不会生出那种隐隐的排斥。 兄妹俩在上午的课程结束后,经常会带着她一起出去吃饭。水苓推辞过,徐谨礼笑说就算水苓不吃,他和听云也要吃,这是必要的事而不是请客,让她别那么有负担。更何况她的食量总共就那么点,他在合同里写明了包午饭,中午让阿姨来另做的话,菜太少了,不如干脆和他们一起。 他总是这样,先告诉水苓不是她在添麻烦,再用三两句话让水苓平白接受好意的事实变成是她在给他们帮忙。 慢慢在这种茶前饭后的间隙水苓了解到,和徐听云性格相反,徐谨礼性子很沉稳内敛、分寸感很强。他平时待人温和绅士,她略微有点小情绪都能很快被他察觉到。这种极为敏感的体贴就像水流,能轻易漫过、填补她情绪的缺口,哪怕他不多和她说话。 这实在是……令她意外。 徐谨礼长了一张冷冰冰的脸,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不好亲近,水苓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性格,逐渐能够在他面前放下不安。 她性格比较慢热,以为只有像徐听云这样开朗的人主动一点,才能较快得和对方熟络。遇见徐谨礼才发现,外向不是产生熟悉感的必要条件,而是同理心。 外向的人能很快通过言语与人共情,调动你的情绪;而内向的人则是通过默默无闻的行为,给予你理解。 这种尽在不言中的点点滴滴水苓能看见,她也是个敏感的人,所以她知道徐谨礼有多体贴耐心。 水苓不想承认,她逐渐开始对徐谨礼产生好感,可她还有男朋友,这是一种不忠。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不忠,对徐谨礼有好感无异于对邓绍的背叛,心中不免又开始产生排斥。 这种排斥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道德,她的道德感不允许她这样。 今天是她给徐听云做家教的第一个月末,徐听云闹着徐谨礼说听不下去了,想要休息一天出去玩,徐谨礼答应了。 得到允许的徐听云高呼哦耶过来拉着水苓,眼里像装了星星:“姐姐,陪我去好不好?” 水苓不太懂得如何拒绝这样的热情,何况徐听云还是个开朗爱玩的小女孩,天天留在家里学习对她来说是过于沉闷了:“行,我和你一起。” 等上了车,水苓才回过神,徐谨礼好像是要和她们一起。 啊,今天是周六,他不用上班,水苓当家教久了,忘了还有周末这回事。 徐听云搂着水苓,头枕在她的颈间:“怎么了?” 都是女孩,水苓已经在这一个月里习惯了徐听云对她的亲昵,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没事。” 徐谨礼太熟悉她这种欲言又止,笑说:“我只是去当徐听云的提款机,你们玩你们的。” 徐听云反应过来,原来是妈咪又开始紧张了,小声说:“哎呀,没事的,你可以只当他是个ATM,和我们玩不到一起去。” 水苓信了,然后她就发现,不是她和徐谨礼玩不到一起去,而是她和徐听云玩不到一起去。 徐听云胆子太大了,就喜欢刺激的东西,但是水苓害怕,她承认她怂,她真的不行。 特别是在进密室逃脱的鬼屋之前,水苓不得不向徐谨礼求助,能不能一起进去,她怕徐听云一个兴奋就跑了,她一个人遭不住。 徐谨礼答应了她,买了三张票。 徐听云一看计划通,在心里给自己狠狠鼓掌,果然,这个家没有她指定得散。 光是走进门口那一小截,水苓已经抓住徐听云的衣摆处于崩溃的前兆,她怕鬼,不是一般怕,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怕。 徐听云特别兴奋,鬼还没跑过来吓她,她甚至能提前跑去吓鬼,然后乐得大笑。 和水苓所料差不多,徐听云没多久就跑了。 在一片乌漆墨黑的环境中,水苓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崩了,她摸着去拉徐谨礼衬衫的袖口,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能不能……能不能离我近一点,我害怕。” 徐谨礼能感觉到小姑娘已经在发抖了,不再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离她近了些:“嗯,我在这,不会有事。” 俩人亦步亦趋地朝前走,水苓原本矜持地拉着徐谨礼的袖子变成了攥,贴得他越来越近。徐谨礼衬衫下的皮肤温热,这种活人气儿能让她稍微不那么心慌。 正好好走着,一声尖叫吓得水苓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抱着徐谨礼不放,脸就埋在他胸膛里,一点不敢转头看。 徐谨礼很久没有贴水苓这么近,小姑娘扎在他怀里像只受惊的小猫,他能听见自己不规矩的心跳。伸手顺着水苓的背,他出声安慰她:“只是一个扬声器播放的固定音频而已,这附近没有人,别怕。” 水苓这才敢转过一点脑袋,仔细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主动去拉徐谨礼的手:“那我们继续走吧。” 光线昏暗,里面的“鬼”一开始都是静止的,水苓到了他们面前,才会突然动起来。 她正小步朝前挪,忽然被徐谨礼捂住了眼睛,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抱歉,看不见你应该不会那么怕,前面有两个人。 男人的手带着一种清爽的香味,停在她眼睛前,使得水苓的睫毛颤了颤。徐谨礼动作轻柔,没有按在她的眼皮上,而是隔着那一点睫毛长度的距离悬在她眼前,不会让她不适。 他的胸膛就在她身后,紧贴着她的背,他的手和她紧握,没有松开的余地。 水苓觉得自己的心跳不该那么快,这不对,但是她忍不住。 她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是吊桥效应的结果,对第一次真心萌动的提示置若惘闻。 接下来的路,徐谨礼都会提前提示她,有了预警,再加上看不见,她没有那么怕了,他们前进的过程很顺利。 直到出口,重见天日,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松开徐谨礼的手,小声对他说谢谢。 徐谨礼看她脸颊通红,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不打趣她,笑说没关系。 徐听云老早就出来了,提前去买了冰淇淋,递给了水苓。她打量着妈咪的神色,朝她爸眨了眨眼,徐谨礼对她摇了摇头。 啊?没进展啊?不应该啊?徐听云心想不会他爸又只顾着装深沉吧?这种情况难道不是搂搂抱抱的最好时机吗? 青春期的小孩和道德感高的成熟男人想法自然是不同的,徐谨礼更在意的是水苓的感受,他该有一些长者的风度,而不是借机满足自己的欲望。 水苓接过冰淇淋,冰凉绵密的口感抚平她躁动的内心。她安静吃着,垂眸时能看见身边徐谨礼的手,看了一会儿又会收回眼神,像掩耳盗铃。 这是精神出轨吗?她质问自己。 等她送完显卡就和邓绍分手吧,她想,自己这样对不起他。 显卡她当天晚上回去已经下单号了,直接寄到邓绍家,算算价格,他们之间的来往也能扯平了。 水苓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因为邓绍一头热,在一起久了,她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她也有被感动到的时候,所以不想欠邓绍什么。 邓绍收到了显卡之后,没有像水苓想象得那么激动,他约水苓见一面,水苓为此特地和徐谨礼请了一天假。 他们约在一家酒吧,邓绍爱玩爱热闹,水苓不爱去吵闹的地方,之前经常迁就他,这回她突然就不想了。 “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见面吗?”她问。 “可以和别的男人去不喜欢的密室逃脱,但是我让你来次酒吧都不愿意吗?” 收到这则回复,水苓一瞬间有被雷殛的感觉。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即使天气不好,她一样出门赴了约。 她到的时候,邓绍已经喝了一点酒,水苓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找到了他,坐在他对面。 邓绍看她来了,一开始没说话,自顾自喝酒。 水苓也不想说什么,要了一杯无酒精的Apple Crisp坐着慢慢喝。 突然,邓绍问:“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水苓对他尖锐的质问皱了眉:“没有。” 邓绍冷笑一声:“水苓,你把我当傻子是不是?你牵着他的手脸红成那样和我说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牵他手出来是因为我害怕。” “所以是为什么偏偏牵着他的手出来呢?之前在篮球场那次,你们就已经好上了吧?怪不得他那么针对我。” 水苓被这种猜忌冒犯到:“你在瞎想什么?那个时候我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 邓绍嗤笑道:“好上也不用非得谈恋爱,睡过也行。” 水苓气得脸涨红:“邓绍,你疯了吗?” 邓绍面露讥讽:“你们女的不就喜欢有钱的吗?我之前以为你不愿意是因为胆子小,后来发现看见你和他才发现,原来你也一样,也是为了等大鱼。” 简直就是在骂她拜金不要脸,谈了快大半年的男朋友这样指责她,水苓既委屈又愤怒:“邓绍,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是吗?”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邓绍盯着她:“那你敢让我检查吗,水苓?” 水苓忍住眼泪问他:“检查什么?” 嘈杂的人声和音乐中,水苓听不清那三个字,但是她能看懂邓绍的口型。 他说的是:“处女膜。” 水苓再也忍不住,把杯子里的饮料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 这是水苓和他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如此后悔:“邓绍,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我们分手吧。” 说完,就哭着离开了酒吧。 没跑多远,邓绍就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腕又给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水苓想回头挣脱但是挣不开:“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分手的事就当没提过吧。” 水苓想去掰开他的手,却被握得越来越紧,几乎发疼:“我不接受,我们已经结束了。” 邓绍没有再和她争辩,他扶着水苓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水苓侧过脸躲开,又被他的吻追上来。 她哭着去锤他的肩膀:“放开——” 嘴唇张开的瞬间,被邓绍趁虚而入,吻着她不松口。 水苓就算不断后退也躲不开,男生的力气对她来说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于是水苓用力咬了他,能感觉到口腔里有血腥味弥漫开。 邓绍皱了一下眉,咬了回去,吻得更强势。 霎时间,被水苓一个巴掌甩在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邓绍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松开了手,水苓得以逃离,连方向都顾不上就开始跑。 在乌云沉积,阴雷滚滚的天气,水苓像是被轰鸣声追赶的猫,游蹿在小巷里,委屈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 雨点子落下来,打在她的头发上、鼻尖上、手臂上、白球鞋上,一道闪电之后,大雨瞬间将她淹没。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车去徐谨礼所在的小区,或许是直接这样回家会让爸爸妈妈担心,或许只是因为想见他,她分不清自己的目的。 她觉得自己此刻有些虚伪,她为此无力哽咽。 只是到了大楼下不远处的绿化带,水苓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从来没有回应过徐谨礼的感情,不该这样无耻地向他寻求安慰,她该回家。 还没转头,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怎么淋成这样?” 密集雨幕下,她看见了撑着一把黑伞的徐谨礼站在她面前。 他在走向她。 平行?放晴 穿越六: 因为天气原因,高尔夫没打成,回去的路上开始落雨点子,徐谨礼在车上不禁思索小姑娘下雨天会在哪里。 按照她的性格,或许只会留在家里,也可能是在哪个安静的地方待着,总之不该是他家楼下。 还浑身湿透、嘴唇破皮、哭肿了眼睛,那么可怜地看着他。 徐谨礼想都没想就朝着水苓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女孩揪着他的衬衫哭个不停,委屈的哭泣声落在他耳中比雨伞上的雨点声还要沉,直直地砸进他心里。 徐听云看见水苓淋了个透顶吓了一跳,差点没忍住:“妈……妈呀,姐姐你怎么淋成这样?” “听云,去拿一套你的衣服给苓儿将就一下”徐谨礼对徐听云说完,低头看着水苓,“先去洗洗吧,不然会感冒。” 水苓抽噎着点头答应他,去了浴室。 徐听云等水苓走进浴室之后,立刻围到了她爸身边:“爸,妈咪怎么啦?怎么哭了啊?” 徐谨礼摇摇头:“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就那样站在楼下,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哭,可能……可能是和家里或者和男朋友闹了矛盾。” 徐听云双手合十,格外虔诚:“希望是后一种,我求苍天让他们分手,那狗东西配不上我妈咪。” “等她出来再说吧,如果她实在不想说,也别问了。”徐谨礼说完起身打算去煮点红糖姜茶。 徐听云点头:“知道了,我点到为止。” 水苓在洗澡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冲动了,她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哭着过来,现在这样留在人家家里又算什么呢? 洗完之后,她不知道打开门如何面对徐谨礼和徐听云,站在浴室里转圈转了半天,转得裤子一直滑着向下掉。 徐听云的T恤能到她大腿中部,短裤因为没有松紧带,穿着像七分裤,一松手就能掉下去。 于是当门打开时,徐听云看水苓提着裤子,水苓看徐听云拿着吹风机,四目相对,沉默了两秒。 徐听云朝她咧嘴一笑:“我给你吹头发。” “没事,我可以自己来。”水苓伸手想去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刚一松手裤子就岌岌可危。 徐听云朝她撒娇:“哎呀,我来嘛我来嘛。” 为了保住裤衩,水苓答应她。 等徐听云给水苓吹完头发,徐谨礼把温热的红糖姜茶递端水苓,让她喝一点。 水苓双手接过和他说谢谢,小口慢慢喝着。 徐听云收完吹风机回来,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今天为什么那么难过啊?” 水苓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和男朋友因为分手的事发生了一点矛盾。” 徐听云内心激动不已,捂住了嘴,好一会儿又小声说:“那分了吗?” 水苓点点头:“嗯,分了。” 徐听云已经忍不住要翘嘴了,但是妈咪还在难过,她不能表现得太开心。 思来想去一把抱住了水苓,蹭着她的脸颊:“拜拜就拜拜,那种人一看就不行。” 水苓听她这么说想起了邓绍对他说的那三个字,心里又开始反胃:“嗯,是我眼光不好。” 徐听云宽慰她:“嗐,谁这辈子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不过姐姐,你考不考虑我哥?父母双亡身体好,有车有房开超跑,关键还性格好疼老婆,真的真的,你考虑考虑嘛。”不然她就没有出生的机会了。 不知道徐听云怎么又一下子提到这件事,水苓闷着个红脸没说话。 徐谨礼刚刚把水苓的衣服拿去洗衣机清洗烘干,没听到她们的对话,等他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徐听云把水苓抱在怀里,小姑娘脸通红低着头。 以为是徐听云和水苓开了什么玩笑,徐谨礼怕水苓不好意思:“听云,别老缠着苓儿。” “好——”徐听云拉长声音答了一句,随后跑到徐谨礼凑在他耳边说,“爸,妈咪分手了。” 徐谨礼看了看喜不自胜的徐听云,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看样子今天那么难过确实是因为和男朋友闹矛盾,徐谨礼看着沙发上乖乖坐着的女孩,心中除了怜惜还有嫉妒:不是没那么喜欢吗?那样的感情也会让你这么难过吗?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呢? 但他什么都没说,徐谨礼来到水苓身边坐下,温声道:“衣服不用多久就会洗好,你可以先和听云玩玩,等你想回家了我送你回去。” 水苓想起在楼下对着他哭的事,还在难为情,抬头看着徐谨礼说了句:“谢谢您。”随后低下头捏着T恤的衣摆。 看着她嘴唇上那一点破皮,徐谨礼皱了眉:“用不用上点药?” 水苓抬头问他:“什么?” 徐谨礼点了点他自己的嘴唇:“破了的地方。” 想起这事,水苓还有点难堪:“不,不用。” 徐谨礼看着那格外红的一点,想舔上去,他收回目光:“好。” 徐听云刚刚去调了一下投影仪,今天不用上课,她想和水苓一起看电影。 徐谨礼去了书房,没和她们一起,脑海中水苓在暴雨中望着他的样子挥之不去,拨通了杜助理的电话:“再查一下那天说的那个男孩,查细点。” 水苓和徐听云正在看《银翼杀手2049》,看了还没多久,徐谨礼就敲了敲门。 “进。”徐听云答。 “苓儿,你接到你爸的电话了吗?刚刚打到了我这里,手机是不是进水了?”徐谨礼突然接到水苓父亲的电话还有点意外,她爸担心女儿,联系不上,想问问水苓在不在他那。 刚巧水苓真的在他身边,所以他安慰了一下水苓父亲,让他别担心,待会儿送她回家。 水苓这才想起来,她以为自己的手机是没电了,原来是进水死机了,他们肯定着急了。 “我爸妈肯定着急了,不好意思,下次陪你看完好不好,今天我要先回家了。” 徐听云朝她扬下下巴:“好啊,明天见。” 徐谨礼去洗衣机那把洗好烘干过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拿给水苓。 水苓在镜子前想重新扎一下头发,没两只手不好弄,干脆放了裤子,想扎完头再说。 结果徐谨礼过来的时候,刚巧看见小姑娘裤子掉在地上。 水苓一转头看见徐谨礼,心态爆炸,恨不得当场换个星球生活。 “抱歉。”尽管徐听云的衣服对于水苓来说很长,他什么都没看见,依旧道了歉。 水苓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哗”得一下关上了门,躲在了门后皱成苦瓜脸:太尴尬了,救命,刚刚为什么没关门,大社死…… 等水苓再把门打开,小姑娘抬头看他,眼中有羞恼之意,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徐谨礼低头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水苓欲哭无泪,羞耻张口小声说:“给您施个法,能不能当作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徐谨礼笑笑:“嗯,挺有效的,刚刚发生什么来着?” “什么都没有!”水苓抢答。 徐谨礼眼带笑意:“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小神仙。” 原本送水苓回家,徐听云经常会跟着,但是今天她特地在门口给徐谨礼眼神暗示:争气啊爸!妈咪好不容易分手了,我就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 徐谨礼当作没看见,带着水苓下楼。 等他们上了电梯,徐听云回到家独自叹气:“我爸这种strong男(梗.)到底是怎么追上我妈咪的?” 车速很平稳,徐谨礼没多久就开到了水苓家小区的车库里,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打伞给女孩开门的时候,水苓突然出声:“我今天分手了。” 外面大雨滂沱,车内针落有声,女孩的话很轻,却比雷鸣清晰。 徐谨礼的手又收了回来,他回头看着水苓:“你知道你现在和我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水苓原本心态平和,一说完这句话,面热心跳,不敢抬头。听到徐谨礼问她,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徐谨礼语气和缓:“苓儿,之前不想多说是怕你有男朋友会感到不适,但我没有变过,现在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 一手摸着女孩的脸颊,徐谨礼另一手撑在女孩的座椅上靠近她:“我要吻你,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躲开。” 水苓心头小鹿直撞,默许地闭上了眼,随后感受到了男人微凉的嘴唇。 徐谨礼一开始吻得很轻柔,后来舌尖擦过她嘴唇上破皮上的那一点,不自觉力道重了些,吻得更深。 水苓承受不住这种汹涌的吻,逐渐喘不过气,实在忍不住偏过头气喘吁吁。 徐谨礼捏着她的下巴,亲在她的脸颊上,终于能叫她那个许久未提的称呼:“乖乖……” 语气缱绻亲昵,水苓的脸一下子爆红:“您……您一下这样叫我,我不习惯……” 徐谨礼笑笑:“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另外,我能有个名分吗?嗯?” 水苓差点忘了这茬,她还没答应他,没答应就让人家亲,她以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她实在不好意思:“……会不会太快了?毕竟……我刚刚分手。” 反正已经分手了,徐谨礼并不慌:“那就慢慢来,不差那一点时间,但这回能不能把我放在第一顺位?” 水苓听他这么说,有种自己是小渣女的感觉,辩解道:“没有别人……” 徐谨礼笑说:“噢,这样的话,考察期长一点也没关系。” 等到了家里,水苓和爸妈解释完回房间趴在自己的床上,头立刻扎进了被子里,开始冒热气。 明明徐谨礼都走了好久了,她怎么现在还心跳这么快?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似乎对心脏不太友好,过劳。 徐听云在家已经开好红酒准备等着她爸的捷报了,结果回来之后,徐谨礼说还没有成,她再次两眼一黑:“不是,爸,你说说这大雨磅礴的氛围,我妈咪又是刚分手,心里正脆弱,您怎么就,啊?连个名分都没捞上呢?我亲爱的爹地,我对您很失望。” 徐谨礼走到她倒好的红酒边,漾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笑没说话。 徐听云心里抓狂:“爹,咱别玩装深沉那套了好吗?算我求你的,你倒是狠狠追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万一我妈想吃回头草呢?” 徐谨礼饮尽,放下杯子:“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徐听云看他这话才放下心来:“那您打算怎么办呢我请问?小的听您指挥,指哪打哪。” 徐谨礼难得看见徐听云狗腿的一面,觉得好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做好你做好你惯常做的就行。” 第二天,水苓到徐谨礼家门前,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紧张得不行。 徐听云老早就在门口监控屏上看见她了,看她半天不进来,主动打开了门,以一种嬉笑的语气给她鞠了一个夸张的躬:“欢迎光临,公主请进!” 水苓既好笑又害羞:“别闹。” 徐听云朝她眨眨眼:“好的,公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谨礼笑着看着她俩,徐听云性格跳脱,经常能逗笑水苓。孩子忍不住想亲近自己母亲,他也不会拦着。 水苓一抬眼看见了徐谨礼,心跳过快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拉着徐听云的手快步走向书房:“走,我们讲题去。” 徐听云看她头都不抬,吭哧吭哧走在前面,等进了书房,徐听云才忍不住问她:“你不见见我哥吗?” 水苓看着试卷,目不斜视:“还是学习最大。” 徐听云看她那么认真,酸楚得闭上眼,一瞬间受够了这些弱智题目:“姐姐,我要是骗你你会不会生气啊?” 水苓听她这么一说,愣住了:“什么啊?你说呗。” 徐听云有点怂:“我怕你生气……” “是什么事?大事小事?” “不算大事,但是好像也不算小事。” 水苓看她心虚地低下头转着眼珠:“是不是……家教的事?” 徐听云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雷了个外焦里嫩:“啊?你知道了啊?” 一个月的课,水苓能从一些徐听云发呆时的细节中发现,这个小孩其实很聪明,但是她收了钱就该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多问。 因为水苓慢慢看出来了小孩主要目的是想和她相处,她也喜欢徐听云,所以没有把这种欺骗当成冒犯:“你……学习好到什么程度?” 徐听云一边抬不起头一边低声回答:“高中奥赛第一、欧几里和竞赛和Gauss竞赛第一……” 水苓拿着手里的试卷问她:“啊……那这些是不是在你眼里……” 徐听云羞愧地点点头:“嗯……” 水苓叹了一口气:“……听云,我突然有点生气了。”想到小孩聪明,没想到聪明得这么离谱。 徐听云一听她说生气就慌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对不起,给你道歉,求求了,不生气好不好。” 她撒娇时像只萨摩亚,水苓一向好哄:“那试卷这些怎么办呢?我还是你家教呢。” 徐听云听她不生气了,顺着说:“改一改,陪我玩好不好。” “可以,但是我不能再收钱,不然我过意不去。 “这个你得和我哥商量,这些都是他定的。” 水苓无奈笑笑:“所以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需要费这么大工夫……” 徐听云叹气:“这个不方便说啦,不过确实认识你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 第一次被这么隐瞒,对方动机不纯、处心积虑,但是水苓不生气。 因为眼神和日常相处的细节做不了假,那些夹杂在生活点滴里的情谊是真的。